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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紫屋魔恋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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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十四章 忘情合欢

  「还会疼吗?」

  连着她身下半湿半干,在两人的情迷意乱中弄得淫痕斑斑的『床』,将蓝洁
芸抱出了石室外头,此刻已是日上三竿,崖底虽不算光亮,比起石室中的伸手不
见五指,可已是天壤之别了。

  「不……不会了……」

  将脸蛋儿埋在赵平予胸口,蓝洁芸羞的连脸都不敢抬起来,虽说两人已有了
夫妻之实,但这样赤身露体地被男人抱来抱去,在蓝洁芸而言,还是破题儿头一
遭。

  加上她心里清楚,赵平予这样抱她出来,一来是想帮她拭擦干净昨夜留在身
上的点点痕迹,免得继续待在那黑暗处,怕她女孩子家胆小害怕;二来这家伙见
色心喜,颇想看清被他占有的女孩破身后身上的点点滴滴。

  偏偏自己尽欢之后浑身无力,就好像连骨髓都被他吸走不少般,想抵抗都没
法了。

  如此肌肤相亲,虽说眼睛闭的紧紧的,什么也不想看到,但光从赵平予身上
的温度,蓝洁芸就感觉得到,一夜激情之后的他,竟像又振雄风似的。

  尤其是他的眼神,好像能射出火来一般,眼睁睁地盯在她酥软无力的玉腿上
头,光只是那种感觉,都令蓝洁芸又羞又怕,生怕赵平予恃着年轻,体力本钱都
够,竟想再次同她云雨。

  两人名份已定,对那销魂蚀骨的乐趣,蓝洁芸也是无任欢迎,但她终究才是
第一次,肉体绝承受不住这番连环攻势,何况他又是那般厉害。

  感觉到怀中蓝洁芸胴体的火热,原来真的欲火重升,颇想再战一回的赵平予
突像发觉她的羞意般猛地一醒。

  现在可不是再次求欢的好时机,怀中的美女可非楼子里的姑娘,送往迎来经
验丰富,这初尝情欲滋味的武林侠女、下凡仙子,含羞娇怯之处,比得上闺阁中
的小女孩儿,就算心底千肯万肯,但胆子再大也不敢主动求欢,何况他在这方面
的实力,又远远超过武功一道呢!

  轻轻咬了自己舌尖一下,让那痛楚抵住了再次寻欢的瘾头,赵平予的手爱怜
地滑过蓝洁芸水滑凝脂般的娇躯,牵起了她身下已被沾染的水痕斑斑的白衣,轻
柔地为她擦拭起来。

  眼儿微瞄,赵平予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儿错过了难以想象的美景:蓝洁芸虽
是偎在他怀中,纤腰玉腿却是再无法掩饰地暴露在他眼前,尤其夜来两人云雨方
毕,满布她泄出春泉痕迹的冰肌雪肤上头,缀着点点腥红,遍布臀腿,娇艳之中
还带点淫邪的意趣,那景像当真美的不可方物。

  「怎……怎么了……」

  「太……太漂亮了……抱歉,一时看呆了眼……」

  好不容易等到赵平予为自己擦拭干净,换好了衣裳,蓝洁芸看着散在地上的
白衣,上头已被昨夜两人云雨时滴落的汗水蜜液沾染的再没一处干净,尤其象征
自己纯洁的点点落红,在白衣映衬之下,更是美艳无伦。

  看得她脸儿一红,想要退开两步,没想到身子才只一动,下腹处便涌上一股
撕裂的疼痛,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登时倒在身后的赵平予怀中,再也动弹不得
了。

  「先……先别妄动……」

  知道蓝洁芸的步履踉跄所为何来,赵平予心中又怜又爱、又是疼惜,忍不住
俯下头去,在她的颊上印上了一吻。

  「才刚破身的几天,身体会有些不能适应,不太好走路,休息个两三天,等
适应了就好。这几天洁芸小……洁芸你就先别动,什么都交给我来办好了。」

  「嗯……」

  知道倔强不得,蓝洁芸乖乖地任赵平予摆布,坐了下来。

  幸好方才赵平予紧急打住,一句『洁芸小姐』没有出口,否则她当真又要难
受了,都已有了夫妻之实,若他还是那样敬的当足她是不可冒犯的仙子,那感觉
可真是差劲到顶呢!

  「予……予弟……喔,不,是……是夫君……」

  「还是叫我予弟好了,比较好听……也比较亲近……」

  听到后面那句,蓝洁芸羞的真想往赵平予胸口咬下去,偏偏正事还是重要的
多,就先别管这好夫君对自己的调戏了。

  「你……没忘了吧……昨晚弄成那样,予弟一直都……都压抑着自己,洁芸
感觉得到。这样下去,予弟要怎么练里头的采补功夫?洁芸可不想……不想误了
你的……的练功……」

  「没有误上半点的。」

  声音中混着热气,轻轻地吹拂在她秀美的小耳中,赵平予只觉心神荡漾,虽
算不上打情骂俏,但能和这样的美女如此亲昵,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那采补功夫其实和……和道门的练功法子很近,平予虽没怎么存心施为,
但自然而然,那功夫就在平予体内运行,平予只怕……怕自己会不会少了什么步
骤,忘了『采而有还』之道,会不会伤到洁芸你……」

  「没……没有……」

  放松了心情,蓝洁芸朱唇含笑,飘了赵平予一记媚眼儿。

  「怪不得……怪不得洁芸今早起来,身体虽……虽有些不太适应,但却……

  却特别的神清气爽,好像……好像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似的,原还以为是因为
……

  是因为放松了,原来是予弟在……在练功的后果……感觉真……真好……」

  「那……要继续练吗?」

  「不……先不要……」

  又带气又带羞地在赵平予耳边轻轻一咬,蓝洁芸脸上浮起了两团红晕,眉梢
眼角尽是诱人的媚红,真是春情荡漾。

  「洁芸是予弟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你的了……可洁芸初……初尝雨露,受不
了这么快就……就再来一次,何况予弟你又……又那么厉害。好夫君……等……

  等到晚上再弄吧……到时候洁芸会……会乖乖的……让予弟你想……想怎么
练就怎么练,绝没有半分推辞……」

  「那……好可惜喔!」

  「还说呢!」

  说到此处,蓝洁芸不由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好……好予弟,告诉洁芸好
吗?在这方面这……这么厉害,又是这么熟练……好像早做过很多次……你是不
是……是不是有很多妻室了?」

  「没有,洁芸是第一个,也是平予最爱的一个……」

  赵平予笑了笑,但那笑容中颇带沉重,不像真正开怀的笑容,反像是想到什
么令人魂伤神断之事一般。

  「平予身具『九阳脉』,在这方面较有天赋,但在胎里就……就受了伤,体
气混乱难行,因此幼年体弱,身子骨一直健康不起来,若非十岁上得遇师尊,由
他在平予身上施了方子,以一种异法压住体内恶气,怕活不到这时候……」

  看蓝洁芸朱唇微颤,似想说话,赵平予轻伸右手,指头轻点在她唇上:「没
关系的,这事和洁芸无关,何况洁芸是平予的妻子了,尔后平予也再不会找……

  找蓝前辈算帐,洁芸该可放心。」

  「那……然后呢……」

  「虽说命是延下来了,可是会不会有后遗症,谁都不知道,爹……」

  嘴角微微苦笑着,赵平予闭上了眼睛,任蓝洁芸娇柔的将他的头拉了下来,
贴在她胸前,让他感受她的温暖。

  「爹一直很宠平予,不但不让平予习武,能怎么让平予快乐,爹就怎么做,
还尽量多让平予长见识……」

  「可是……」

  原有个横亘胸中已久的问题想问出口的,但此事显然关乎邵华中,蓝洁芸沉
吟半晌,还是改了个问法。

  「予弟今年……多半才二十多岁吧?洁芸看你行动老成,年纪却不大……」

  「今年才十九而已,比洁芸想的小多了。」

  「那……爹落崖之事约在两年前……」

  一边轻抚着赵平予的脸,蓝洁芸一边算着:「平予在……在这方面的经验像
是不少,该是花上不少时间,难不成,平予还没十七岁,爹就……就带你去……

  去……」

  「是十五岁。」

  赵平予抬起了头,对蓝洁芸吐了吐舌,摆了个鬼脸,虽说他生的丑,但也不
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还是一夜风流之后,赵平予真得采补之利,连脸都变俊
了呢?

  在蓝洁芸的眼中,赵平予这鬼脸非但没半分恐怖可怕之意,还可爱的很呢!

  「我知道洁芸受不了……其实很多正道人士都受不了,就算年长时也不会想
去。不过那时平予也没想过,自己能活上多久,能玩就多玩些,其它根本管不得
了,爹既带平予上楼子去,平予也干脆去了,洁芸听了会难受吗?」

  「不……不会……」

  蓝洁芸娇娇一笑,在赵平予脸上吻了一记,仿佛对他这么年幼就去逛青楼之
事,并不放在心上。

  「若不是……若不是家父所为,予弟也不会受这些辛苦……何况,若不是予
弟你……」

  她俯下了脸,在赵平予耳边轻咬着,连声音都放轻了:「若非予弟你……你
『经验丰富』,领着洁芸,洁芸的……的初夜那会这么……这么畅快……洁芸谢
你爱你都来不及,那里还会难受?」

  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赵平予的眼睛瞪得好大,『雪莲香』蓝洁芸向来洁净
的如一朵莲花一般,不染污泥,昨夜那样投怀送抱,把身心全交给了他,她的纯
洁如今仅余点点落红,已是极难以想象了。

  昨夜之事,他还以为是蓝洁芸对他既爱又怜,为免他因邵华中之死而灰心丧
志,因此献身鼓励,但今儿个竟从玉女一般的蓝洁芸口中听到这句话,就好像已
爱煞了他,对他再没半分回避,赵平予差点以为自己昨夜弄错了采补的口诀,弄
得蓝洁芸体内气脉大乱,精神失常了呢!

  看赵平予一呆,良久良久才伸出手来,轻贴在她额上,蓝洁芸原不解其意,
但看赵平予的表情,马上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羞的她一手轻挥,打下赵平
予的手,嗔的差点连赵平予温暖的怀抱都待不下去了。

  「洁芸正常的很,没有发疯,是当真爱上予弟了,别那么没自信好吗?」

  「抱歉……」

  赵平予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洁芸是头一个说爱上平予的人,平予不习
惯……」

  「说些正经的吧!」

  看赵平予眼中含笑,听她细诉衷肠之后,一副想把她抱回石室,也不管光天
化日之下,要再搞她一回似的,害的她既不好赞成,更不好推拒,忙不迭地换了
话题,

  「予弟新得爹的功力,再加上杜……杜师兄的内力相注,昨夜又……又和洁
芸阴阳双修,功力自是大有进步,但经脉却未必习惯得了,平日里运功时若不小
心,恐有经脉断裂之危,这可要先解决才是。」

  「要怎么办呢?洁芸你比平予聪明得多,该当有办法吧?」

  「嗯……」蓝洁芸微一颔首,眼睛望回了石室。

  「洁芸也是看到这环境,才想到这个方法的。以往洁芸在衡山门下学艺,曾
听说衡山先祖有一套练功方式,是在无灯无火的暗室之中修练,令暗伏室内的师
兄弟随时出手攻袭自己,不论暗器拳脚均可,要在目不视物下全力格挡闪避。」

  「这法子原先是用来训练听觉和感官的灵通的,但洁芸仔细想来,若我们在
石室当中同样习练,予弟在格挡的同时,也练习控制自身功力,恰到好处地抵住
洁芸的出手。「

  」予弟体内内力虽雄厚,但悟性不弱,只要别急,慢慢来的话,大概年余就
会有所成效,能够将功力收放自如,到时候就算经脉还不太适应剧增的功力,不
能全力出手,至少也可安心动武,予弟你说好吗?」

  「洁芸说的自然最好。我们要现在就练吗?」

  「不……不行。」

  脸儿微微一红,蓝洁芸轻轻推了推赵平予的胸口,却不似想要起身,仿佛只
是向他撒娇。

  「都……都是你昨夜使坏……弄得洁芸腿都软了,这两天根本没法子帮予弟
你练功。」

  「那怎么办?」

  赵平予笑了笑,看蓝洁芸这么娇羞的模样,任何男人都要涌起极自满的征服
感觉。

  「难不成以后要平予晚上『留手』吗?那洁芸怎么受得了?平予也要吃苦,
撑着可难受得很呢!」

  「那……那自然更不行……」

  听得脸红耳赤,偏偏芳心之中又极渴望他的雨露布施,蓝洁芸明知夫君在调
笑自己,却是气都气不起来。

  「洁芸在想……若予弟进步神速,在暗不见物的石室之中,都能擒下洁芸的
话……到时候洁芸就……就乖乖听予弟你的意思……」

  「现在就够乖啦!」

  听得一头雾水,赵平予还真不知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到时候……」

  似是想到了什么羞人已极的事儿,蓝洁芸的脸蛋躲进了赵平予怀中,好半晌
都不肯钻出来,只有娇甜如蜜的声音轻声传出。

  「到时候无论予弟想光天化日的干……或要在里头点灯搞……搞那事……还
是要边干边让洁芸叫……叫些淫……淫言秽语……洁芸无不遵从……这样总行了
吧?」

     ***    ***    ***    ***

  黑暗之中,赵平予阖目待战,全身放松,双臂毫不使力地垂在身侧,慢慢地
平静了呼吸。

  这些日子以来,他和蓝洁芸在石室之中,也不知已交了几次手、试过了几次
招,经验丰富的赵平予已经明了,这种黑暗之中的交手,比的不只是感官敏锐和
身手高下,而是自身的耐性。

  最难熬的并非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攻招,而是对手发招之前的等待时光,若因
为老等不到对方出招,自身先忍耐不住,乱了套,只会自暴其短,别说接下敌招
和逆势反攻了,只怕连自保都难。

  蓝洁芸修养极佳,不愧『雪莲香』之名,即便在黑暗之中待得再久,也难见
到她心绪慌乱、情绪激动,更别说因心急而乱;赵平予虽也是耐性过人,但和久
经江湖、领袖蓝家的蓝洁芸比较起来,可就差上了一截。

  这些日子以来的交手,虽说是为了助赵平予习惯控制自己暴涨的功力,以免
用力时一个控制不慎,反而伤及经脉,但对蓝洁芸而言,可也是一个大好的练功
良机。

  虽说弄到现在,赵平予仍是输多赢少,但在体内功力的控制方面,赵平予可
已经熟悉了很多,加上受邵华中和杜平殷倾力灌输之后,功力大进,又是每夜毫
不间断地和蓝洁芸阴阳双修,受她尽献体内元阴之气,助爱郎练功,更使他体内
阴阳调和,功力愈增,较蓝洁芸的进展还快。

  何况玄元门虽以剑法和内力为长,拳脚方面要弱得多,但赵平予功力既深,
拳脚出招时威力随之大进。

  加上虽还未修到高深剑法,入门的几路剑招和拳脚却练的熟习而流,称得上
千锤百炼,在蓝洁芸的激发之下,虽使得仍是那几路普通的擒拿手法,威力却着
实惊人,连蓝洁芸交手之际都不大敢硬碰,以他的身手,虽称不上一流高手,但
和初下山时相较之下,却已是天壤之别。

  不过说句实在话,这种黑暗中的练功方式,还真不是人干的!赵平予不由得
在心中暗叫,开始时他真是吃足了苦头,连到了现在,也还是不敢太过放松。

  一来黑暗之中看不清对方拳脚来势,纯粹只能靠耳朵去听、靠感觉去试,不
熟悉的人可真受不了。

  再加上他身有『九阳脉』相助,随着赵平予功力日进,虽知爱郎已能控制,
不至于伤了自己,但蓝洁芸动手时愈发小心,出手时慢慢不带风声,让赵平予只
能凭着感觉,和移动时难免造成的空气流动去识敌,加倍辛苦。

  但这辛苦却绝不是白费的,就算蓝洁芸不说,赵平予也感觉得到,自己的功
夫是愈来愈进步了。

  而且这种感觉和在山上独自练习时大有不同,在山上时他只能自练自的,最
多是看着镜子练,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缺点改进,过程无比孤独,虽也算得上磨
练,但在赵平予的感觉上来说,最多是知道自己的功力愈来愈熟练,破绽愈来愈
少,至于其它方面的进步,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可在这儿练功却大不相同。一来随着蓝洁芸动手时的日渐小心,赵平予自己
也感觉得到,自身的功力的确是日渐进步了,那幅度之大连自己都感觉得出来,
明显得像是可以用尺来量似的。

  二来白天苦苦修练之后,到晚上就变成他在主导,仿佛要把白天被克的缚手
缚脚的怨气,全都发泄在蓝洁芸动人的美胴上头。

  虽说赵平予对她极尽怜惜,但床笫之间微带粗暴的干法,蓝洁芸却也是欣然
接受,同样是练功,感觉上却毫不孤独,比起山上的练功,这儿简直就像仙境一
般。

  想的差点要笑出来,赵平予连忙静下了心,准备全神应付眼前的考验。

  这倒不是他太过小心,本来六七天前,自己差点就可以赢上蓝洁芸一招的,
却因为胜利就在眼前,不由存有胜败之念,出手时太过心浮气躁,给蓝洁芸瞧出
了破绽,反攻成功,让赵平予一口气呕不出来,接连几天出手都有点拖泥带水,
幸好后来蓝洁芸看出问题,善加安慰,才让赵平予慢慢回复了自信心。

  突地心绪一动,赵平予向右一转身,左右手『拦江式』同时而出,身子才转
到双手已到了位置,恰到好处地接下了蓝洁芸一掌轻劈,脚下退也不退半步。

  还不只硬接而已,赵平予守式不变,掌心中力道隐含,吸住了蓝洁芸左掌,
同时右手上摆下移,无声地连接下蓝洁芸三下攻招,仿佛不是试练攻守,而是早
约好地表演似的,攻守之快犹如兔起鹊落,黑暗之中竟是声息不闻。

  表面上看来,这几下动手平平无奇,但只有身在局中的蓝洁芸才知道,这段
日子以来,赵平予究竟有了多大的进步。

  黑暗之中的交手,全凭耳朵灵动,从风声中听出对方的出手,但早在半个月
前,赵平予已进步到不靠耳朵,纯粹以感觉空气的流动辨敌接招。

  即便她的出手再无声无息,赵平予也接的毫无问题,甚至感觉得到她用上了
多少力,连己身的功力也控制的恰到好处,不只招数若合符节,力量更和她的进
攻力道完全抵消,拳脚交击之时,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没被扣住的右掌虽仍是轻柔连绵地出手,一点风声都不带,蓝家名动江湖的
『锁元擒拿手』招式连环不断,攻的赵平予一时之间只能力采守式、绝无攻招可
言,

  但蓝洁芸心下却在暗暗赞叹,赵平予不只身具『九阳脉』的天赋,连资质也
是一等一的,休说四十九式『锁元擒拿手』名震江湖,一般好手连十招都接不下
来,他却是见招拆招、全无阻滞。

  光只是黑暗之中对付她无声无息的出手,竟轻松地宛如目视一般,这功夫已
非常人能及,真没想到才半年他便已练到这种地步。

  一旦心有旁骛,出手便没那般熟悉,蓝洁芸才一分心,赵平予已感觉到她连
绵招式中一闪即逝的破绽,忙不迭地动手反攻,虽仍只是十招中还得一招的进展
而已,却已慢慢地扳回了上风。

  突然之间,黑暗的石室中传出了声响,只听到蓝洁芸唔了一声,似是立足不
住,整个人登时倒入赵平予怀中。

  赵平予原不虞她有此一着,连忙扶住了她,但他也知这段日子以来,蓝洁芸
不只是要让他能控制自己体内功力,一方面也是要增加他的历练,让他对江湖中
种种险恶及早防备,以免将来能出江湖,却因为不小心而为宵小所制,那时候可
就后悔莫及。

  因此他虽伸手扶住娇妻,手指却似毫不留意般贴在她肩井穴上,准备若蓝洁
芸一有异动,自己便可立即制住她。

  「哎……」

  「好洁芸,会痛吗?」

  赵平予关心地问着,搂着蓝洁芸的娇躯,身子缓缓后移,依着石壁站直。

  原来方才交手之中,赵平予才占上风,突觉蓝洁芸娇躯重心微变,空出的右
手反射性地向下一捞,却恰到好处地握住了蓝洁芸袭向他小腹的纤足,轻轻地一
拖一带之下,令蓝洁芸一个站身不住,整个人登时落入了赵平予怀中,左手和纤
足都被他牵住,乳燕投怀,再没办法动手反攻。

  「不……不会……抱歉,予弟,洁芸一时……一时不察,差点伤到你……」

  「没关系的。」

  赵平予笑笑:「这一脚其实蛮够劲的,这才像是当真在动手,不过幸好平予
控制得宜,化去洁芸这一脚的劲道,否则力道一用错,洁芸脚上怕会错了骨。真
不痛吗?」

  「不痛……一点都不痛……而且……而且洁芸输的心服口服……」

  脸蛋儿贴到赵平予脸上,赵平予只觉贴上身来的娇娆肌肤火热,那种热不像
是方才交手时的运劲用力,反像是蓝洁芸情动难挨、欲火如焚时的滚烫,既火热
又香气诱人。

  「洁芸输……输了,所以……所以洁芸要……要履行诺言……」

  欲语还羞之间,像是整个人都被火焚烫着一般,就连赵平予和她已是夜夜缠
绵,也从没试过这般欲火焚身的蓝洁芸。

  「洁芸说过……要让予弟尽兴……无论……你要洁芸怎么……怎么浪,洁芸
都……都爱……」

  「天还没黑,要到外头去做吗?」

  想到了蓝洁芸说的是什么事,赵平予不由意兴勃勃起来。

  说句实在话,他虽对这垂青于己的美娇娆又爱又敬,但这出尘雪莲终是自己
妻子,赵平予平日也不由得驰想,若真能将她的矜持完全破去,让她学青楼美女
般在床笫间淫呻艳吟不绝,该是怎么样一个美妙滋味。

  当然,对蓝洁芸而言,赵平予若真对她有这样羞人的要求,爱恋情浓的她也
会照办,反正这小天地只有他们两人,如何放荡都没关系。

  但之前初破处子身后,为了鼓舞赵平予专心习武,两人约定要到赵平予能击
败蓝洁芸为止,她才会完全放开,任由赵平予操控,在床笫间尽情放浪。

  只是蓝洁芸没有想到,自己要抛却矜持的日子,竟会这么快就到了,芳心里
也不知该嫌快还是嫌慢。

  若说太快嘛!这段日子,她初尝性欲滋味,当真美的过火,尤其赵平予身具
『九阳脉』奇禀,体内阳气特重,对床笫之事特别喜爱,连带也给她许多享受。

  当蓝洁芸知道床笫间羞人的淫言艳语、浪呻荡吟,竟是助兴奇宝,偏她却不
能妄用时,竟不由得暗怪自己订下这么个条件,害得她不能彻底享受其中乐趣,
那美滋味究竟有多绝顶销魂呢?自己这下岂不是作茧自缚了吗?

  但若要嫌慢嘛……这话也未免太难说出口了,难不成她要向赵平予承认,自
己的身心已完全被他征服,从一个武林侠女,一变而成热爱床笫间事的淫娃荡妇
了吗?实在太过羞于启齿了!

  尤其对一向洁白如出水莲花的她而言,就算是爱煞了赵平予,这种话儿也绝
不可能从她的朱唇里说出来。

  不过嘴上可以不说,动作上却可以表现出不敢出口的意思,这半年来随着赵
平予的日渐进步,蓝洁芸在夜夜婉转承欢之中,也是愈来愈能放开自己,摆布出
以往绝难想象自己会如此施为的动作体位,任由赵平予采撷寻欢,次次都乐的她
神魂飘荡、宛若登仙。

  只可惜蓝洁芸仍得守住最后一关,没能尽兴的娇声逢迎,床笫之间虽乐趣丛
生,但少了她的淫声相助,难免有些失色。

  但在最近,两人行房之时,竟似不约而同地想到,蓝洁芸尽褪娇羞,在床上
热情放浪的日子愈来愈近,不只是她的动作愈来愈热辣大胆,连赵平予都似受了
感染。

  虽不敢硬让蓝洁芸叫出声,却时有时停地在蓝洁芸耳边轻吟着,似有若无地
教导着她,在发出淫言浪语的当儿,要如何美称两人的身体,偏偏那是在高潮迭
起、耳鬓发热之际,蓝洁芸就想不听,可都没有办法呢!

  「循……循序渐进好吗,好予弟……」

  贴在赵平予耳边,蓝洁芸的呻吟声如此娇柔,恐怕就算连自幼一起长大的蓝
洁茵和蓝玉萍,也没听过这么柔媚的声音吧?

  「洁芸要……要全都给你……可是……可是洁芸还有点羞……慢慢来……洁
芸今儿会……会叫出声音来,尽量……尽量学足予弟所说的那些……那些青楼女
子,让予弟你满……满足……至于幕天席地……再等一下好吗,等洁芸先……先
习惯了叫出声来再说……或者……或者平予你边干边把洁芸抱出去……洁芸也没
关系……总之……你好洁芸就好……」

  「那就慢慢来吧!」

  听得出来蓝洁芸心中的渴望,赵平予一面吻着她甜蜜的朱唇,好像因为放开
了一切,她的唇特别的甜美,光只是吻吮而已,滋味便比以往都要美妙。

  而他的手更是毫无耐性,此刻已解开了蓝洁芸的衣襟,甚至等不到褪去她的
衣衫,手已顺着她嫩滑的肌肤曲线直捣黄龙,轻轻握住蓝洁芸一边玉峰,感受着
她被情欲催发的鼓胀,

  「平予今天就好好听听,洁芸你『渴望许久』的浪声,看能让洁芸淫到什么
地步,后面才知道要怎么逗玩我的美洁芸小姐啊!」

  「嗯……」

  蓝洁芸一声轻吟,只觉被赵平予轻轻一握,玉峰顶上登时传来一阵甜美的触
感,加上赵平予的手并不是光握着而已,他的手顺着她的峰峦滑动,从上方缓缓
转移,慢慢地转到玉峰之下,掌心轻轻地捧起她的娇挺凸出,虎口似有若无地夹
着她贲张的乳尖,指头毫不使力,竟只以掌心处的肌肉贴着,轻巧无比地揉弄起
来。

  力道虽不强劲,但那种温柔的抚触,却更加诱发了蓝洁芸的需要,加上在赵
平予的搓揉下,种种酥麻直抵心窝,舒服得更令她无法抗拒。

  「喜欢吗?」

  「喜……喜欢……洁芸喜欢……予弟你揉弄……揉弄洁芸的奶……奶子……
啊……」

  虽说已和赵平予有了肌肤之亲,但是蓝洁芸仍娇羞得紧,更何况这些淫荡言
语,绝不是她这等江湖侠女所能出口的,若非知道赵平予的渴望,又知今儿个自
己得尽情放浪,怕就算在意乱情迷之中,这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奶子』这只有青楼中人说的出来,专用来形容女
性胸前玉峰的荡话儿一出口,蓝洁芸虽是羞的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像被火烫过般
烧了起来,但胸中却不禁浮起一股强烈的快感。

  好像束缚着自己的一切,都随着这句话儿出口同时被挣破了,竟有着一种突
破矜持和藩篱的特有快意,体内的热情再也无法遏止,她的声音也不由得高了起
来。

  「啊……好……好舒服……予弟,多……多弄一下洁芸的奶子……嗯……洁
芸爱你……愈……愈厉害愈好……洁芸想……想被你弄疯……」

  「像是这样吗?」

  听出蓝洁芸话中情欲奔放之意,赵平予不由得心生快意,仿佛直到现在,自
己才真正将她占有的服服贴贴。

  他手臂微一用力,轻轻将蓝洁芸的衣裳撑开,肚兜带子也随之飘落,蓝洁芸
娇吟声中,一对娇挺的玉峰已弹了出来,跃动之中被赵平予一边一个,轻揉缓搓
弄得不亦乐乎。

  「嗯……洁芸的奶子真美……又大又滑……唔……好像比……比第一次弄的
时候大多了喔……」

  「还……啊……好……好棒……还不都是你……唔……都是予弟你……你害
的……哎……」

  上身微微一颤,似要协助赵平予的双手似的,蓝洁芸玉臂轻翻,上衣和肚兜
同时滑落身畔,

  只可怕石室中暗无天日,赵平予虽功力大进,仍是什么也看不到,不然光是
蓝洁芸娇躯半裸的媚样,不知可诱死多少男人。

  「都是……都是予弟你的……滋润……再加爱揉爱捏……才……才让洁芸的
奶子撑……撑大……羞死人了……」

  「不羞人……很可爱呢……既饱满又漂亮,光摸就好舒服……」

  一边在蓝洁芸耳边甜言蜜语,一边毫不放松双手的动作,赵平予抱着蓝洁芸
顺着石墙缓缓移动,慢慢地走到布置好的草床上头。

  石室中虽是一丝光线也不透,但外头崖底却几乎是露天的,加上此处位处东
南,干湿季并不明显,一旦下起大雨,崖底的情形犹如水淹七军般,简直是一点
干处都没有,逼的两人非得将石室布置为居所,将带进来的小包袱全都收在石室
当中。

  身处崖底,人烟不至,饮食的部分还好处置,外头的头顶上果树不少,加上
此处冬夏季分野不太大,常年都有果实可食,倒还可忍。

  但睡床的部份就惨了,赵平予倒还习惯荒郊野睡,但蓝洁芸世代簪缨,就算
她愿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赵平予却舍不得让她睡在地下,只好慢慢搜集干
落的枯叶杂草,上覆蓝洁芸破身时玷污的衣裳,聊以为床。

  幸好蓝洁芸不以为迕,情愿和他共进退,对床上磨擦的刺痛并不埋怨,不然
光是想到让肌肤娇嫩如花的娇妻睡在这么简陋的床上,赵平予都觉得不能原谅自
己呢!

  被抱到了草床上头,虽说只是双峰落入爱郎之手,他的力道也没有以往那般
用力,但这种刺激感之美妙,却远超以往,蓝洁芸又羞又喜的发觉,那种自己以
往不敢出口的言语,功效竟真的这么大!

  光只是说出口来而已,玉峰上头的感觉就好像敏感百倍般。

  若当她真被占有时,感觉也这般强烈扩展,那可真是……蓝洁芸当真不敢去
想,只怕自己会撑不住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感。

  「啊……」

  蓝洁芸一声娇吟,声音甜如蜜糖,还发着甜蜜的颤抖。

  将她放倒床上之后,赵平予一面把玩着她滑若凝脂的高耸玉峰,不知何时开
始已是以口代手,整张嘴儿含住了她的玉峰顶端,不仅嘴唇在她的敏感处不住搓
动,灵巧的舌头更在她敏感的蓓蕾上头不住舔转舐弄。

  遑论齿牙轻磨之间,她的蓓蕾被吸的硬起,仿佛要被他吸去一般,弄得蓝洁
芸更加娇啼婉转、难以自拔。

  「哎……好……好予弟……真是……真是太美了……啊……洁芸要……要疯
了……怎么会……怎么这么厉害……嗯……好……好热……好棒的舌头……你舔
的……舔的洁芸美死了……唔……洁芸被你……被你弄的酥麻了……唔……怎么
会……好像……啊……洁芸好像被你吸的……吸的又大了……又热……唔……又
舒服……真……真美啊……」

  原先她和赵平予虽也是夜夜春宵,壁上的花式也试了不少,但这招赵平予却
是从未用过,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在等她终于放开一切,能放浪以迎的时候,
才用来弄她的秘术一般。

  初次被口舌舔舐的玉峰,就好像被他一点一点地吸得更胀更热,连峰顶的蓓
蕾也似更火烫肿胀,畅快的令蓝洁芸几乎疯狂,她真不知这是因为自己的放浪,
还是他的秘招,才弄得自己这般酥麻酸软的。

  「好……啊……唔……好予弟……好棒……你太……太棒了……洁芸……头
一次……头一次这么爽的……对不起……是洁芸不好……都是……唔……都是洁
芸装矜持……才会……才会到这时候才领略到……予弟你这么棒……啊……好予
弟……处罚洁芸吧……洁芸要你……要你尽情搞……尽情玩……唔……把洁芸全
都……全都变成你的女人……弄的洁芸愈……愈浪愈好……啊……哎……好……

  好热……你的嘴……唔……太棒了……洁芸都要……都要丢了……啊……」

  一边承受着赵平予带来的浓情蜜意,蓝洁芸一边感觉到,不知何时开始,赵
平予已转过了身子,一面让蓝洁芸发情的蓓蕾,缓缓滑过他的胸口、腰间,直到
贴上了他昂然挺立的肉棒,令蓝洁芸犹如电殛般,酥的浑身发软。

  这边厢他灵巧的口舌已慢慢解开了蓝洁芸的裙带,在蓝洁芸情不自禁的玉腿
时张时合、轻勾微抬之下,把她的裙子褪了去,泛着春泉的幽谷,登时暴露了出
来。

  虽是没能让他看到其中奥妙之处,但光想到那儿最浓密的女体幽香轻泛的景
象,全都钻进了他的鼻子,那感觉不只羞人,更令蓝洁芸脑子发烧,好像自己变
得愈来愈淫荡了,偏偏她的胴体,对这种淫荡的反应却是毫无抗拒,甚至还轻抬
圆臀,好让赵平予更深切地感觉到她的渴求。

  「啊……」

  一阵甜蜜无比的感觉传上身来,蓝洁芸酥的浑身无力,若非赵平予的手已滑
到了臀下,温柔地顶住了她,怕已倒了下去。

  她真是难以想象,自己的幽谷竟被一个又热又长、勾滑灵动的宝贝给逐步侵
入了,在那宝贝的快转慢挑之下,原已春泉滚滚的幽谷当中,更是春潮荡漾,立
时爽透心扉,不由自主地一泄千里,舒服的令蓝洁芸差点以为,自己当真成了仙
哩!

  娇躯微微抖颤,蓝洁芸满足地轻吟出声,美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以往赵平予虽也曾带给自己更强烈的快感,但那终究是他的肉棒所为,她真
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他以口舌这般侵犯,还舒服的活像登仙一般,就好像他正用舌
头『奸淫』自己一般,真没想到这感觉竟是如此畅美。

  虽说蓝洁芸已小泄了一回,但赵平予却仍是日正当中,那挺拔的肉棒,仿佛
被蓝洁芸肉体的反应所刺激,变得更加硬挺了。

  而他的舌头呢?深入蓝洁芸幽谷的宝贝,虽在感觉到蓝洁芸火热的潮水时停
了一下,像是要给她喘息的时间,但蓝洁芸喘息未定时,那宝贝竟又再次狂放起
来,搔的才刚泄过一回的蓝洁芸更加痛快,好像连嫩肉都敏感了几倍,被他一弄
就是一股泉水涌出。

  也不知是不甘示弱,还是淫声一出,矜持崩解,她当真已放开了一切,蓝洁
芸只觉朱唇之中无比焦躁,在一阵天人交战之后,被赵平予撩起来,在体内回荡
的快感,终于获得全面胜利。

  只听得赵平予舌头一顿,一声轻吁声在她的幽谷当中回响起来,蓝洁芸一双
玉手已娇颤地捧住了他的肉棒,小香舌轻巧温柔地在上头舐了起来。

  虽说蓝洁芸初尝此道,动作还不怎么熟练,加上那肉棒炽热无比,光捧上就
可以感觉到赵平予的欲火。

  但那稚嫩的动作,加上心中遐想,为自己吮吸肉棒时的蓝洁芸融合着娇媚与
羞怕的神情,对赵平予而言,可真是再刺激也不过了。

  一边被他的舌头来回抽送,不住奸淫着自己的肉体,一边她的朱唇也已为他
开放,将一层又一层甜美的香唾,温柔地抹了上去,蓝洁芸只觉娇躯愈来愈热,
体内的情欲冲动也愈来愈强烈,不由在口舌服务当中娇吟连连,混着香舌在他肉
棒上头轻舐缓舔时的轻响,声声句句愈发诱人。

  「好……好予弟……唔……你的舌头……好厉害……奸的洁芸的小穴……又
流出来了……唔……啊……你的肉棒好……好热……好粗……喔……洁芸的小嘴
根本……根本含不下去……而且……又大……又硬……啊……好予弟……洁芸以
往……以往真的被这肉棒干过穴吗……唔……好美……洁芸真不知自己怎么……

  怎么承受的……啊……好予弟……亲亲予弟……你太……太棒了……光用舌
……

  用舌头就搞的洁芸爽到丢……水都流出来了……你还……还不快干……洁芸
……

  啊……洁芸的穴又被……又被吸了……唔……给我吧……你的肉棒这么硬…
…这么粗……洁芸爱死了……」

  听蓝洁芸放开胸怀,尽情享受之时,那淫言浪语竟如此诱惑,浪的连青楼名
妓怕都要自叹弗如,加上吞吐肉棒的朱唇,动作愈来愈是熟练,显然她已经抓到
了技巧。

  赵平予只觉肉棒愈来愈硬,插的蓝洁芸的声音愈来愈难出口,也知不能弄她
弄的太过火,连忙缩回舌头,转过身来。

  幽谷中顿时空虚的蓝洁芸腰臀一挺,似要追寻那舌头似的,一股水立时溅了
出来,却被赵平予对准目标的肉棒重重插入,连水一起推回幽谷,重击她敏感的
芳心,那滋味美的蓝洁芸差点疯掉。

  虽说赵平予仍是直来直往的抽插,只不时旋动个几下,动作和以往全没什么
区别,但或许是因为自己之前放开一切地喘叫开来了吧?蓝洁芸只觉体内的快感
犹如风起云涌,再也无法遏制。

  虽是一样的刮弄揩擦,滋味却大有不同,就好像自己那放浪的呼声,已把她
的胴体彻底洗礼过一回般,她只觉每一下被他插入时的快乐,都比以往要强烈得
多,舒服到她一时间连叫都忘了。

  俯下头去,舌头慢慢地顺着她颈脖的曲线,温柔地走着,良久良久才滑到她
那已经贲张娇挺的蓓蕾上头。

  赵平予一边对蓝洁芸的玉峰甜蜜地拨弄,一边以双手滑下蓝洁芸臀后,轻托
着她的玉臀,将她的娇躯微抬起来,还顺便带着她旋转磨动。

  仿佛被赵平予的动作从美梦中唤醒了一般,原还沉醉欲乐当中,连声音都忘
了发出的蓝洁芸一声轻吟,一面将纤腰玉臀旋动不休,好令已被他深深占据的幽
谷,能更深入地享受他的火力,一面在赵平予的攻势下婉转呻吟,娇弱不胜。

  「哎……唔……嗯……好……好予弟……洁芸好……好舒服啊……喔……就
是……就是那里了……哎……再……再用力点……啊……怎么会……怎么会这么
美的……喔……好……好烫……唔……好予弟……你……你弄的洁芸要……要升
天了……」

  一面扭腰挺臀以迎,蓝洁芸虽不是不知道,自己这般放浪淫语,已将侠女的
面貌全盘抛却,但在体内汹涌欲火的重重焚烧之下,理智早已灰飞烟灭,整个人
都像已遭欲火控制般,再不能自己。

  「哎……好予弟……你不要……不要停……嗯……洁芸要……要上天了……

  唔……好予弟……你这……这……么行……搞的洁芸又……唔……又……要
丢了啦……啊……好……好丢脸……洁芸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易丢……嗯
……

  好……好棒……好予弟……你……你干的洁芸……美……美翻了……美透了
……

  唔……又……又这么干……啊……洁芸又要……又要疯了……嗯……予弟你
……

  你真棒……洁芸爱你……洁芸爱死你了……洁芸要一辈子跟你干……再也不
分开来……啊……」

  也不知这样疯狂喘叫、尽情迎合了多久,蓝洁芸只觉整个人都已化成了一滩
水,任由赵平予骤急骤缓的动作,摆布的波浪飘摇。

  此刻的赵平予再不起落了,他深深抵进了蓝洁芸的幽谷当中,肉棒紧紧啜住
她娇嫩异常的所在,那处乃是蓝洁芸的花心,最是深藏的要害所在。

  赵平予虽然粗长,每次都似犁庭扫穴般遍袭她的幽谷,但若非今日玩的特别
浪荡颠狂,爽的浑身娇颤,每寸香肌几乎都被情欲的热力所烧熔,那花心处也不
会这么轻易就暴露出来,落入赵平予掌控之中。

  虽说对情欲之事不是那么了解,但石壁中的解释极其详尽,蓝洁芸为了侍候
赵平予,对这方面也不是毫不钻研,她倒也清楚,对女人来说,花心非但是欢喜
之源,也是极端脆弱的要害之处,

  虽说一向深藏在幽谷极深之处,绝难轻易触及,但若一旦被男人给采到,必
会忍不住高潮迭起、遍身酥软、阴精喷出、一泄千里,爽到再也无法自制。

  石壁上也提到,若对方修习采补之道,一旦女方花心被采,一身功力是否能
存,就要看对方高兴了,但那滋味之妙,必令人回味无穷。

  但这又算什么呢?正咬牙承受,深怕一开口叫了出来,整个人就会被那快感
袭击,美的当场晕去的蓝洁芸一方面是已上了瘾,不愿放弃这种蚀骨淫乐。

  二来她已下了决心,赵平予相貌虽丑陋不堪,但他的内在却是极美,对蓝洁
芸而言确是极好的丈夫,爱恋情深再也难解。

  如果赵平予当真想要她的功力,蓝洁芸就算要让二十年来辛苦修练的功力全
付流水、一点不留,也是心甘情愿,更遑论现在还有这种飘飘欲仙的快感作为代
价,叫蓝洁芸怎开得了口要他停止呢?

  「啊……洁芸要……又要丢了……」

  那淫乐犹如决堤洪流,将她整个人儿淹没,偏偏那种快乐真是美妙无比,蓝
洁芸也不知是初次尝试淫呻艳吟,一时间想不到语句形容,还是这种欢快,确是
无法以语言描述于万一,她只能在婉转呻吟当中,轻吟出『又要丢了』这么一句
话,再没他言可说。

  耳边好像听到了赵平予满足的呻吟声,夹杂着一句像是『我也是』的话儿,
偏偏蓝洁芸再感觉不到自己了,被快乐冲击到麻痹的她,只觉自己好像灵魂已出
了窍般,整个人都飘飘然,竟连赵平予什么时候甘霖遍洒、欲念满足都不知道,
更不知自己是何时被如潮快感冲至晕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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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十五章 重见天日

  连眼都睁不开来,蓝洁芸伸了伸懒腰,腰间一股甜蜜的酸麻传上身来,酥的
令她不想起身。

  这也难怪,她虽和赵平予早有夫妻之实,加上一来为了练功,二来赵平予有
『九阳脉』在身,体内阳气特重,又兼年轻,云雨交欢之后更有些不知收敛,竟
夜夜对她求欢,连蓝洁芸月中来经之时也不放过。

  偏偏尝到甜头后的蓝洁芸,竟也似沉醉其中,积重难返,夜夜任凭赵平予恣
意施为,反正崖下是只有两人的甜蜜世界,无论弄得再怎么淫荡放浪,也不会有
人管的。

  但昨夜的情况,和之前的夜夜承欢,感觉上却是大大不同了,虽是闭目偎在
草床上头,动都懒得动上一下,蓝洁芸的嘴角却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娇羞的笑意:
她原本也是又期待又害怕,在当真输给赵平予后,任他为所欲为,在他的挞伐之
下尽兴呻吟喘叫,到底会是什么样一个滋味。

  没想到当真试过之后,那滋味当真美妙,虽说只要一想到自己昨晚叫出口来
的话儿,蓝洁芸便觉得脸红耳赤,仿佛整个人又烧了起来,若非腰间酸疼难当,
绝经不起再一次云雨,她可真想和赵平予再来一回呢!

  但那真是值得的,她昨晚在口中叫声的激励之下,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每
次逢迎赵平予的抽送之时,体内的快感都像是更高了一级般,一次一次地洗过蓝
洁芸的身心,将她彻底洗礼,一轮接一轮,美的她再也矜持不住,到现在仍是腰
肢酸疼、四肢无力便是证据。

  和昨夜的疯狂比起来,以往的床笫之事虽也甚美,相较之下却是大有不如,
蓝洁芸娇羞地暗想,幸好自己放开矜持,效法自己以往绝看不起的青楼美妓,在
床上尽情放浪喘叫,把一切的一切全部献上,才能得到如此美妙的经验,棒的像
是以往的日子都白活了。

  自己这下子可惨了,若不想做的像昨夜那般狂浪淫荡,便得不到这么美妙的
体验;但若自己彻底抛却矜持,必会食髓知味,夜夜为之,她是还好,赵平予虽
有『九阳脉』奇宝在身,这样弄下去可不知会不会伤身呢?

  虽是担心这点,但蓝洁芸自家知自家事,一来那滋味实在太过美妙,尝到其
中乐趣之后,她实在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二来身具邵华中与杜平殷两大高手的功力,加上这些日子的淬练,以及阴阳
采补之术的协助,赵平予的内力虽说受经脉承受能力所限,体内的雄厚内力能使
出的不过六七成,却已和她在伯仲之间。

  加上招式上他的所学虽不及她,却是下过苦功的,招式虽平凡,变化也不巧
妙,招式之精纯却令人感动,两人交手时蓝洁芸实在没把握可操必胜。

  偏偏赵平予功力既高,武功也愈练愈精纯,加上他在调情的手段上头,更远
在蓝洁芸之上,这些日子以来夜夜床笫交欢,用什么手段、玩弄什么地方会让蓝
洁芸不克自拔,他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就算蓝洁芸怕色欲伤身,坚决拒却他的求欢,若赵平予当真要硬来,蓝洁芸
自知非被他挑的春心荡漾、无法抗拒不可,头一回在来潮时被他硬要,弄得草床
上落英缤纷时她就知道了。

  唉,算了算了!蓝洁芸摇了摇头,勉强睁开了眼睛。

  现在想这么多都没有用,反正她也抗拒不了赵平予的要求,还是先好好培养
赵平予的武功,一边想办法离开此处再说。

  现在的蓝洁芸也只能勉强自己去相信石壁上的记载,只要善加运用男女采补
之道,非但不会有色欲伤身的问题,还能够功力大进。

  何况赵平予体内阳气极盛,云雨之间有女方的阴气为助,让他以采补之术得
其元阴之气,使体内阴阳相济,说不定对他而言,毫不保留的夜夜床笫欢乐,还
比较好呢!

  慢慢地走出了木门,蓝洁芸缓缓走到赵平予的身边,坐了下来,自然而然地
偎到了他身上,脸蛋儿轻枕着他的肩膀,披垂的秀发写意地散落在他的身上,引
得赵平予差点打了个喷嚏。

  「起来啦?」

  「嗯……」

  闭上了眼,很舒服似地挨着他,仿佛整个人都轻了些:「你起来的好早,害
洁芸想找人说话都找不到……洁芸本来还以为可以赖在你身上,再多耗点时间才
起床的……」

  「抱歉……」

  一手轻柔地抚在蓝洁芸肩上,赵平予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想把她的幽香全
收到口鼻中似的。

  原本他还想说些什么来抚慰有点『起床气』的蓝洁芸,但看她这样慵懒的模
样,却使他有什么话都不想说出来,生怕弄乱了这女孩娇慵的平静。

  随着她的依偎,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传来,惹得赵平予的眼光忍不住流到了她
身上,这一看之下可更不得了,赵平予登时看得呆了。

  虽已经换好了衣裳,仍是一如往常的白衣胜雪,犹如莲花一般不染尘俗,但
也不知是否昨夜弄得太过尽兴,让蓝洁芸的矜持全盘付绪东流了呢?

  今儿的蓝洁芸不只没有结起发髻,和以往一样弄得自己精洁干净,连衣襟都
没怎么整好,一歪在他身上,前襟便已微敞。

  在赵平予的角度看来,虽说还看不到峰峦起伏之美,不过若隐若现地见到内
里的抹胸,但在这恬淡温柔的气氛之下,却已足够诱人,加上昨晚两人才尽情云
雨,滋味比以往美上数倍,他差点想抱她回床上去呢!

  「别……别那么急……」

  似乎连他的表情都不用看,光只是肌肤相亲的感觉,蓝洁芸便已察觉到赵平
予的冲动。

  仍旧偎在他身上,纤手轻轻地环在他腰间,连声音都似掺了蜜般柔甜,显然
昨晚蓝洁芸终于放开一切,把赵平予教她的淫语全盘出口之后,那种洗礼令她的
矜持全盘崩解,以往无论赵平予弄得她怎样舒服,守着这最后一关的蓝洁芸总像
是还有什么保留般,可没像现在这样娇慵无力地小鸟依人哩!

  「洁芸是你的……好予弟想怎样都行,只是……昨晚太疯了,洁芸有点……

  有点累……」

  「对不起……是我不好……」

  其实这种事自己早该想到的,赵平予不禁暗恨自己,他虽说颇有青楼经验,
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女子心花怒放,尝到最极致的快乐但以往他所尝试的女子,可
都是青楼当中经验丰富的名妓。

  蓝洁芸就算武功高明、身手了得,体力和承受力都比那些女子要好,终究是
头一回尝到这种滋味,要习惯也不是这么快的,饱餐佳人之后,自己竟还想再度
春风,全不管蓝洁芸纵情之后身上的酸疼难受,自己真是有够过份的。

  「身上还……还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有你这样抱着就不会……」

  挨了好一会儿,蓝洁芸美目微睁,却见赵平予一边轻柔地按摩着她腰间的酸
疼处,让她慢慢舒服起来,表情却像是在想着什么,直是目不见人,竟连怀中的
蓝洁芸已经睁开眼了都不晓得。

  「怎么了?」

  「不……不是什么大事……」被蓝洁芸一声点醒,赵平予吓了一跳。

  「说吧!难不成……」

  再度依到他怀中,蓝洁芸的声音幽幽的,仿佛含带着几许凄怨般。

  「洁芸什么都给你了,连……连床上也依你的意思叫……叫出声来,予弟还
有什么好顾忌的?」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怕触到了你的伤心处……」

  放慢了声音,赵平予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将心头的疑惑问出口来。

  「洁芸亲自带我们入山,虽说是为了找出大师兄的下落,但这事对平予来说
重要,却不该值得你放下蓝家的事情,亲身入山寻人。平予原以为你是……是看
重本门,但后来见你这样……这样纵放,甚至不顾一切,平予虽承你错爱,但在
平予觉得就好像……好像你心头里有个结,要靠着肉体的颠狂忘却似的……只是
平予不太敢问,怕会勾得……勾得洁芸你难过……」

  赵平予才出口就知道惨了,怀中的蓝洁芸虽无异动,但光只是听到他的问题
而已,暖热的胴体竟似泼上了冰水般瞬间凉了下来,便知此事着实令她难过,偏
偏又不好阻止她别说出口来。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

  蓝洁芸轻声一叹,坐起了身子:「去年年底,在郑师兄来寒家之前,家里开
了族会,决定将对外掌理事务的权限,交还洁芸的两位叔叔。家父见事已不谐,
又无力回天,才决定将家传异宝暗交洁芸,让洁芸自己出来闯荡。所以……所以
若我们能出去,洁芸就赖着你不走了,以后全要靠你来养,就算你想把洁芸甩掉
扔掉都不可能,知道了吗?」

  「我才不会想甩掉洁芸你呢!那样忘恩负义,就算老天爷饶我,平予也饶不
了自己,洁芸你大可放心。」

  勉强地笑了笑,赵平予口中虽是笑语不断,心下却不由得拂过一抹哀伤。

  自『雪莲香』蓝洁芸艺成出山以来,就一直帮蓝元清掌理蓝家偌大家业,对
内司令对外折冲,所背负的压力着实不小。

  赵平予虽没试过掌理这么大一块家业,但入玄元门以来为玉真子分忧,颇有
类似经历,也知其中必是难处不少,绝不像外界所想的那般权柄在握、生杀予夺
般威风。

  没想到蓝元清受伤年余而已,家人便已急急忙忙地将她排除出去,蓝洁芸嘴
上不提,但赵平予可猜得到,若非已被排挤的再无容身之处,以『雪莲香』蓝洁
芸的性子,怎可能带着传家宝出走?

  加上蓝元清的两个弟弟蓝元素和蓝元权,非但武功不及乃兄,连为人作风都
相差甚远,邵华中曾对蓝家这三人下过断语,若蓝元清是只声威豪猛的恶虎,那
这两个家伙不过算是两只跟在恶虎背后讨食的狐狸罢了,若没法狐假虎威,凭这
两人掌事,只怕迟早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虽说被排出蓝家,但蓝洁芸绝非薄情之人,只要想到这偌大家业迟早败在两
人手上,要蓝洁芸不难过也难,这也就怪不得蓝洁芸虽是武林侠女,一旦纵放开
来,竟会比青楼名妓还要狂浪!

  不过仔细想想,赵平予原打算安慰蓝洁芸的话儿,却是怎么都出不了口,若
非邵华中积忿的一掌,使得蓝元清至今都还康复不了,下不得床,这人虽不是善
类,眼光却是有的,有他在背后支持着蓝洁芸,至少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积郁难
解,还得靠肉体之欢来解放心中的压力。

  「抱歉……」

  「没关系的。」

  才听到赵平予的道歉,蓝洁芸嘴上微微一笑,又软进了他怀中。

  这事儿不只是她的家务事,始作俑者也不知是邵华中还是蓝元清,当真是纠
缠已久的一椿孽债,如今是非都搅不清了。

  若不是赵平予问起,让蓝洁芸自觉必须面对这问题,她可真想把这事全盘抛
在脑后,一直守着秘密算了。

  「这一切都过去了……洁芸不过是回想起来,还有些难受罢了,真的不要紧
了……」

  突然,真的是很突然,蓝洁芸只觉赵平予身子一震,当场僵在那儿,动也不
动一下。

  拨了拨散了的秀发,蓝洁芸抬起头来,只见赵平予目光空洞,凝着远方,好
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时间竟似整个魂都飞了出去,再管不到现在何处。

  「怎……怎么了?」

  「唔……没事,没事。」

  举起手来,拭了拭汗,赵平予的面色虽不至于铁青,却也好看不到那儿去。

  若非挨在他怀中的蓝洁芸纤指担心地按在他腕上,切脉之下全没感觉到他体
内脉动有任何奇异之处,一时间她还以为赵平予听到这秘密后,心情激动下一个
不慎,竟走火入魔了呢!

  安抚似地对蓝洁芸笑了笑,赵平予舒了一口气。

  「平予真的没事,我只是……只是想起了师父的话,一时走了神……」

  「元真子前辈?前辈说过什么话?」

  「嗯……不是这个师父。」

  赵平予清了清嗓子,吁了口气,仿佛在考虑该不该说出口似的,

  「是当年为平予续命的师尊,他虽未授平予武功,却是教导平予行事作人方
面的良师,和我相处虽只百日,我却受益良多。他曾经告诉我一句话:『隐身于
世并不等于置身事外。有些事情可以看穿却无法跳脱。』我原来不懂,看穿之后
为什么会跳脱不出,直到现在才……才了解其中之意……」

  「是吗?」蓝洁芸凄然一笑。

  若换了在这之前,她大概也不懂这句话之中的真正涵意吧?只有真正曾身陷
于难以跳脱的苦境,却还能清醒地看穿状况的人,才会说得出这句话来,虽似平
淡无奇,背后却有着无比的凄凉,不是真正尝到『看穿却跳不脱』情境的人,是
绝理会不得的。

  「予弟……你骗我……」

  「怎……怎么会……」

  看赵平予慌了手脚的样儿,蓝洁芸更觉自己所觉不差。

  赵平予心中确实有话,方才这事虽令人心有戚戚焉,却不至于让赵平予如此
震惊,要让他这等功力的高手手足一时冰凉,仿佛身入冰窟,想必是想到了更可
怕、更令人难以忍受之事,绝非方才这样说出口的一句话可以达成的效果。

  蓝洁芸虽不追问,但她那伏身于赵平予怀内,一句不吭,只是捱着不动的模
样,反而更令对她珍爱有加的赵平予难过。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到了师尊的另一句话……」

  「告诉洁芸好吗?」

  「这……好吧……」

  终究拗不过蓝洁芸,赵平予叹了口气,语气之中竟颇有些萧索,像是整个人
都快乐不起来似的。

  「师尊说过,『有些东西是直到血液流尽才能切断的,譬如血脉。』」

  不听还好,蓝洁芸才刚听到赵平予的话,整个人登时僵了,全身的血气好像
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不只是手足,连心里都好像快冷掉似的。

  现下的时光已是秋末,江南一带比北方冷的慢,现在还是秋高气爽的时候,
白天有时还热的紧,就如同今天,温暖的怀抱中两人都还微微地泛着汗。

  但现在的蓝洁芸,却冷的像是身处冰雪当中一般,连赵平予的怀抱都不能给
她多少温暖。

  这也难怪蓝洁芸和赵平予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若非这句话至少是赵平予在
十年以前听到的,蓝洁芸还差点以为赵平予的师尊就在左近哩!这句话如此贴切
于两家的状况,冰冷无比地将蓝洁芸原本的心愿血淋淋地划成了两半。

  原来蓝洁芸身许赵平予,一方面是因为他相貌虽丑,性子却的确可以依靠,
二来也是为了要还蓝家的培育之恩,两家结亲之后,心想仇怨该可就此完结。

  在崖底的这半年来,蓝洁芸和赵平予夜夜激情,几乎将她心底的积郁扫了个
干干净净,尤其是昨晚打开了最后一个关卡,蓝洁芸再不管什么侠女身份,在赵
平予的诱导之下尽情颠狂,舒服的像是登了天一般。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做对了,赵平予虽相貌不美,但以他体内『九阳
脉』阳气的炽盛,加上床笫方面的经验,足令任何女人都为之满足疯狂,何况他
性子温厚,就算因为阳气炽盛,出去之后或许还得弄几个妾侍,她却绝不会因色
衰爱弛,当真被弃之冷宫。

  但赵平予转述的这一句话,却冷冷地击穿了蓝洁芸的心。

  就算赵平予当真胸襟宽宏,尔后脱离这绝境走入江湖,看在她的面上,不会
再去寻蓝家的麻烦;但就算蓝元清当真不起,无论蓝元素或蓝元权主事,恐怕都
不会放过邵华中的后人。

  何况赵平予年轻,还要担负玄元门的责任,也不可能就这样退隐江湖;加上
以蓝洁芸对他的了解,要赵平予保守秘密,不说出自己是邵华中的后人,那可是
难上加难,就算会有什么梗阻,他也一定会光明正大行走江湖,绝不偷偷摸摸。

  「洁芸放心。」

  握住了蓝洁芸一样冰冷的手,赵平予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放轻了声音。

  「如果可以,我不会主动出手……就算要被迫自卫,也会尽量松手,尽量不
让洁芸难做,好吗?」

  「谢谢……」勉强绽出了笑容,蓝洁芸轻轻地送上了香吻:「还有件事教洁
芸更担心的……」

  「还有什么事?」

  「就是……」

  蓝洁芸粉脸再红,索性窝进赵平予怀中,纤手反握住他的手,贴到了自己小
腹上头,仿佛想再重演昨夜的狂欢一般。

  「就是予弟你的……你的身体啊……你那么爱……爱做……让洁芸愈来愈放
浪,愈来愈不敢看不起淫妇……再这样下去,洁芸恐怕连杀淫贼都下不了手了,
那滋味太棒了嘛……你在床上这么厉害,又熟稔采补之术,让洁芸狂欢之后,仍
是神清气爽,毫无耽于色欲的体弱之态。可是……可是,你连洁芸来潮的时候都
要……洁芸虽然……虽然爱你这样做……可是……可是……」

  「洁芸放心。」

  笑了笑,伸手轻抚蓝洁芸柔顺的秀发,赵平予贴在她小腹上的手微一用力,
一股温热气息登时传入了她体内,仿佛暖的令她整个人都软了。

  「平予有『九阳脉』在身上,又兼得壁上采补之术相助,别人有色欲伤身的
问题,平予可没有。而且……而且洁芸实在太美了,放松心情之后更美,教平予
怎忍得住?平予一定要让你夜夜幸福欢乐,再没个止休……」

  「不是这问题啦!」

  听赵平予愈说愈过份,贴在自己腹上的手也愈来愈热,即使隔着一层衣服,
都像是直接烘热了她似的,经验丰富的蓝洁芸心知,这样下去,两人迟早要忍不
住,在大白天里就上床寻欢,现在的她虽然并不讨厌这样,但至少要把心里的问
题先说出来才是。

  「是……是予弟你需求太殷,洁芸虽然欢迎,可是……可是洁芸迟早要为你
生孩子的,到时候洁芸就不好侍候你了……等以后出山,你至少得讨几个妻妾,
不然洁芸怎放得下心?现在只是运气好没怀孕……」

  「不是这样的……」

  轻轻叹了口气,赵平予松开了贴在她小腹,令蓝洁芸愈来愈热的手,扶起了
她,深深地看入了她眼内。

  「因为修练采补之术,你我精元尽化内力劲气,所以就算这般恩爱,洁芸也
还怀不了孕……当然,现在平予已能控制,可以避免这后遗症,只是现下什么都
缺,不是让洁芸怀孕生子的好时机,否则……否则平予真想要洁芸帮我生堆孩子
呢!一定和你一样美……」

  「至于妻妾嘛?平予有你以身相许,已经是前世修到了,不会那么贪心。」

  一边笑着,一边搂紧了怀中温热的胴体,赵平予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无
比沁人心脾。

  「何况也不会有像洁芸一般慧质兰心的人儿,能看得上平予。如果洁芸想要
找几个小妾来管管的话,平予其实也不会拒绝,不过这种家内事全由洁芸作主,
要不要找、要怎么管人,一切都由洁芸来决定,好不好?」

  「好,当然好……」

  听的既想气又想笑,心里又是甜甜的,在他颊上轻轻地咬了一小口,一边听
赵平予夸张地喊疼,一边忍不住笑了出来,蓝洁芸推了他一把,

  「看在平予这么乖的份上,洁芸就真的等那时候了……不过你可要小心,还
没人选时就算……就算把洁芸干的再凶再猛,搞的洁芸真是欲仙欲死,也别让洁
芸怀孕,到时候予弟你忍不住,大腹便便的洁芸也没法子了……」

     ***    ***    ***    ***

  算算时间,被困在这绝地已经要一年了吧?

  天气也慢慢冷了起来,幸好蓝洁芸功力深厚,赵平予使得出的力道虽还逊她
一筹,底子比她却只深不浅,加上一年来夜夜阴阳双修,两人功力都颇有进展。

  虽说山里远较外头寒冷得多,两人仍受得住,即便是山里寒夜之中难耐欲火
赤裸交合,弄到长夜不休一干再干,从床上搞到地上,以两人的体质而论,也不
会造成什么伤害。

  不只内力进步、体质强健、体力充沛,远超入崖之前,每个白天都在暗无天
日的石室中毫不松懈的练武,两人的武功也已大有进境。

  尤其是赵平予,黑暗之中的修练不只令他耳目更加聪明,连一点风声也不放
过,不知何时开始,他已无须利用耳目、期待风声来辨认蓝洁芸的出手了。

  可能听来很玄,但现在的赵平予,的确能够纯靠感觉去辨认蓝洁芸的杀招所
在,即便蓝洁芸闭住气息,无声无息地接近他身畔数尺之处,黑暗中的他也仿若
目睹般感觉得到。

  现在就算蓝洁芸虚实互用、阴阳相生的出招,令杀手隐藏在惑人耳目的虚招
当中,赵平予也已不会受骗上当。

  还不只是他感觉更加灵动,赵平予连功力的运用也更加准确了,招式互击之
间,内力流转迅速,就算蓝洁芸连出数招,攻向不同的位置,也能一一挡下,力
道更是拿捏的准确异常,才接触便知如何使力,和蓝洁芸的出力完全相当,既不
致守势崩溃,也不会误伤佳人,令蓝洁芸不由得惊佩,表面上真的全看不出来,
赵平予的天资还真是不弱!

  加上体内的『九阳脉』相助,短短一年已有武林高手的风范,只可惜他练武
的时间开始太晚,要成为一代宗师,恐怕要看点运气了。

  一个人练武开始的时间,还有开始时是否有明师指教保护,看似只是个没什
么问题的小事,其实对于此人是否能成高手,和将来的造诣,都有直接的影响。

  人的发育从十岁到十五岁这段时间,发展的最快,体内经脉要定型,也是在
这个时候,若在未满十岁前便上手练武,体内经脉幼稚脆弱,极容易造成隐伤,
一辈子难以复原。

  若是到十五岁后才开始练武,此时骨架已经固定,经脉所能承受的功力也已
有了局限,除非另有奇遇,得以异宝伐筋洗髓,重建经脉,否则要成高手,当真
是难上加难,不是光靠尔后的努力,就能弥补的。

  当然,这也只是一般常态,赵平予体内的『九阳脉』乃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
异宝,和寻常人的经脉自不可同日而语。

  加上赵平予又身受邵华中和杜平殷两大高手的功力相注,两人功力均高,杜
平殷和他所修的路子同出一门,邵华中为了和杜平殷运功相互吊命,体内功力也
已转变成和他相同的路子,因此功力在赵平予的体内,直是完全和他的本身内力
化合无间,在限度内,赵平予完全可以运用自如,全无一般接受外人功力注入之
后,和体内原有内力相斥的情形产生。

  虽是如此,但『九阳脉』的奇效仍是有其局限,赵平予虽是功力远超侪辈,
终究受了练武开始太晚的亏,在蓝洁芸的悉心调教之下,虽已足成武林高手,雄
霸一方绰绰有余,足可振兴玄元门。

  但若要和郑平亚恨之入骨的『一柱擎天』杨干等风云录中高人相较,虽说有
『九阳脉』在身,开始的根基比他们都好,但后天缺陷过甚,要追上风云录的程
度,只怕是一辈子无望了。

  不过赵平予倒不这么看重此事,虽说受大师兄遗命,以后一定要助郑平亚击
灭天门,但那终究是郑平亚的事情,他也只能尽力而为,能帮多少算多少。

  何况他和郑平亚向来不和,如果他在对付天门时大出风头,只怕反而遭郑平
亚的忌呢!这可就不是赵平予想见到的了。

  但在这方面,蓝洁芸反倒比他要急得多,她久历江湖,深知『人不染风尘,
风尘自染人』之理,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招惹,就可以避得过的;何况蓝家的人
未必会放过他。

  如今想来,要护住赵平予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让他成为绝代高手,使蓝元
素等人投鼠忌器,免了寻仇之心,等她和赵平予的孩子出了世,有这可爱的结晶
在,蓝邵两家的数代恩仇,才真正可能化解得了。

  只是在赵平予身上,她所能想到的改进方法都用过了,可惜赵平予的问题,
是其本身的结构性问题。

  就算根基过人、天资颖悟,加上又有雄厚内力在身,虽说只能用上个七八成
左右,运功时还得小心翼翼,生怕用力过猛,一个不慎,反而伤及经脉,到时可
就难救了。

  但总归而言已是极强悍的内力,不过终究是太晚练武,纵有『九阳脉』也难
补救,若换了像郑平亚那样自幼练武的人,吸收了杜平殷等人的内力,随着日渐
成长的经脉逐渐习惯,还不会有这些问题。

  愈想心里愈是乱了,幸好蓝洁芸修养过人,赵平予又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对
这种事一点儿都不急,还构不成压力,否则光是对这事儿日思夜想的,连头发都
要急白一半呢!

  「不要担心。」

  看蓝洁芸的心思又被困到了这上头去,赵平予微微一笑,拥紧了她。

  日子虽已近冬末,正是最冷的时候,不过两人功力深厚,原先入山时也是这
个时候,虽说那时退路被断的快,只有蓝洁芸随身的包袱带进来,但总还能撑得
过去。

  「平予并不想去争,何况……何况蓝家和天门向来形势紧张,只要平予奉大
师兄遗命,助二师兄对付天门,短期之内你叔叔他们该不会把心思放到平予身上
来……所以洁芸你千万别担太多心了,好不好?」

  「嗯……」

  听得出来赵平予只是在安慰她,蓝洁芸微微唔了一声,偎倒在他怀里。

  曾主掌蓝家的她最清楚,与其说天门和蓝家互相排挤敌视,倒不如说蓝家老
是在担心天门随时侵犯,天门一方虽在暗地里扩张势力,用的却是软手段,以吸
纳派门、设立据点为主,虽是小战不断,却极少有大的战斗,从当年湘园山庄一
役后,就很少听到他们破门灭派的传闻。

  蓝家之所以担心天门的侵犯,有大半是因为天门交游广阔、遍及天下。

  天门位于蜀中,长江航路可说是天门赚钱的主要来源,就以控制长江航运的
几个地方势力来说,和主控洞庭一带的潭州排帮、主掌长江下游的建康陆家,关
系都好得很,在江州的分堂也相当有实力。

  鄱阳三凤虽也是一方势力,在鄱阳湖一带声势浩大,向来不大买天门的帐,
却难免有被夹击之感,光这几个强邻都难应付,连想硬撼天门都硬不起来;对于
同样位在吉州的蓝家而言,自然也有相同的忧虑。

  从知道天门在江州设下分堂开始,蓝家就一直小心翼翼,连蓝元清出外闯荡
的时候,门里都还留着『雪莲香』蓝洁芸主掌大局,丝毫不敢大意,就是为了怕
被调虎离山,根本一空之下,重演当年湘园山庄灭门的惨剧。

  只是也不知怎么搞的,就好像在嘲笑蓝家的过度紧张似的,天门虽在蜀中年
年数百战,将地方的势力全部吸的差不多了,但在长江一带,却是一点战斗都不
肯引起来,处处保持和平,有次排帮和桐柏门起了冲突,还特意居中调停,完全
是一副和事佬的样儿。

  也因此,蓝家虽颇为忌讳天门,若有能击破天门,重创其势力的机会,绝对
不会放过,但若要说会因此不去对付邵华中的后人,那可也太牵强了些。

  只是如果赵平予和郑平亚当真化消了心结,全力对付天门,或许还有可能将
蓝家拉进来,到时候赵平予所想的可能性才会发生。

  挺起了身子,慢慢站了起来,蓝洁芸脸上微微一红,从身前的火堆之中捡起
了一根柴火。

  「怎么了?」

  「没办法了……」

  纤手轻轻牵着赵平予的肩头,蓝洁芸垂下了脸儿,颊上浮起了两团诱人的晕
红,神色却是无比坚决。

  「我们……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或许……或许里头除了……除了那些采补
的……的图像外,还有……还有一些可以助予弟你大有长进,弥补缺陷不足的东
西……总之先……先看看再说了……」

  听蓝洁芸的话,赵平予不敢相信地吞了吞口水,那景象只看得蓝洁芸羞意更
增,差点儿要落荒而逃。

  说实在的,赵平予怎么也不敢相信,会从蓝洁芸的口中听到,要在石室里头
点灯观察。

  石室当中不只是处处淫图,每一幅说的都是关于采补之事,加上雕的栩栩如
生,若点亮了火,感觉上就好像有许多人在里头看着自己似的,也难怪蓝洁芸从
头一次举火进入之后,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在里头点火把看物了。

  就算在近半年前,蓝洁芸头一回在床笫欢爱间浪情呻吟、娇态百出,享受到
其中欢乐,之后交合时开放得多,再没什么矜持,可也是再不敢看到石壁上头的
图画了。

  其实对赵平予来说,他经验虽丰,比起蓝洁芸要开放得多,但若在石室里头
光亮的情形下,他也起不了床笫之兴,要在这么多双眼睛环视之下欢爱,就算年
轻纵欲如他,可也受不了呢!

  也因此,赵平予除了偶尔点火把入室,注意一下石壁上的图形,用在蓝洁芸
身上,以增床笫欢乐外,也很少注意看着石壁上头的东西,更别说是仔细观察石
室当中的环境了,照这样看来,如果当年绘壁之人真留了什么异宝在里头,可以
助长武功,或许他们还可以顺手捡到宝呢!

  「还是……还是我进去就好了……」

  想要伸手取过火把,赵平予一边说着,他虽也颇想再看看蓝洁芸『见识』石
壁图画时的娇媚羞态,但总不想令她着窘,她终究是令他最爱最怜的女子啊!

  「没……没关系的,我们一起进去……」

  羞得脸儿通红,但蓝洁芸仍握紧了火把。知道赵平予对自己的怜爱之情,她
虽也芳心暗甜,但赵平予在武功一道上所知远不如她,若当真只有他进去看,恐
怕还可能会看漏了要点,入宝山而空手回,这事儿非得蓝洁芸自己进去不可。

  点了两根火把走进了石室,两人分边检查,只是查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
端倪来,石壁上的图形和文字叙述,虽都有寓内功修练于床笫欢愉之处,但也仅
止于此了。

  赵平予以往几乎已将其中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对如何强固他的经脉,使日
后修为更深,壁上所述真是毫无用处。

  叹了一口气,缓缓后退了几步,赵平予本想出言唤蓝洁芸出去的,但声音才
到了口边,却当场噎在喉中,一口气喘不过来的赵平予咳了几声,登时把正仔细
观察石壁的蓝洁芸给引了过来。

  「怎么了?」

  「踢……踢到了东西……」

  拉着蓝洁芸蹲了下来,靠着手中的火把,赵平予仔细看了看脚边,眼睛愈张
愈大。

  他踢到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包裹,外覆锦绣,包的严严实实,显是珍重已极,
光看外观便知其中必是异宝。

  只是这包裹的锦绣上头,不知怎地有点泛黄的斑点,斑痕之中似还有血迹,
若非锦绣式样明白是流行之物,他还真以为这就是绘壁之人所留下的异宝呢!

  「是这个啊!」

  蓝洁芸笑了笑,毫不在意地伸出了手,将锦绣包裹拿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她除了日里锻炼赵平予的武功、夜里渴求赵平予的甘露外,
想的就只是该如何弥补赵平予身上的缺陷,好让他成为一代高手,别的什么都不
管了,连『青龙刃』这般异宝,都随便丢在这儿,若非今天给赵平予发觉,只怕
到两人平安脱困之时,都会不小心将『青龙刃』遗漏在这儿呢!

  将裹着『青龙刃』的小包套回了肩上,蓝洁芸轻轻地推了推赵平予。

  「看来……这儿是没什么有帮助的东西了……好予弟,我们出去吧!给……

  给这些图像盯着,怪……怪吓人的……」

  但也不知怎么搞的,赵平予呆在那儿,活像被抽掉了魂魄一般,连蓝洁芸推
了他半天也不理。

  一来担心他,二来蓝洁芸实在受不了,这样光亮亮地看着石壁,上头的种种
淫状,都像是在嘲笑她不够放浪,不能使赵平予尽欢似的,真想马上就逃出去,
或是灭了火把,再不想看了呢!

  「怎么了……予弟?」

  「唔……」

  像是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赵平予伸出了手,轻轻地按在蓝洁芸肩后的锦绣
包裹上头,像是要感觉其中的东西似的,好久都不肯抽手,也不肯迈步向外。

  「到底怎么了,予弟……我们快出去吧……」

  「洁芸……」

  伸手按住了蓝洁芸的香肩,不让她向外走去,赵平予的声音干干的,好像发
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在解决前再不肯随便迈步。

  「『青龙刃』……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怎么了吗?」

  「一点……一点异感都没有……」

  赵平予吞了吞口水:「平予摸到时,一点冰都感觉不到了……刚刚不小心踢
到的时候也一样,就好像只是踢到平常的东西似的,一点异感都没有了……怎么
会……」

  「咦?」

  原还没把心放在这上面,但给赵平予一提,蓝洁芸也不由得发觉其中有异。

  这也难怪她忽略了,蓝洁芸虽早知『青龙刃』有认主之能,但她本身就是宝
器所认定的主人,当她接触『青龙刃』时,并不会有非其主触及时的异样感觉,
也因此对她而言,『青龙刃』虽是宝器,在她接触或使用上,其实和普通兵刃一
般无二。

  直到现在赵平予说了出口,她才发觉不对,以『青龙刃』的神异,即便隔着
锦绣层层包裹,也是异气四射,怎可能让赵平予像现在这样按着呢?

  揭开了锦绣,取出了神器,蓝洁芸原还以为是石室之中光线不足,一时看错
了,但揉了揉眼睛后,看到的却还是一个样子。

  连一旁的赵平予也不由得呆了呆,显然这并非是自己看错,而是『青龙刃』

  真的起了变化。

  原本『青龙刃』刃作青色,如何包裹也是寒光逼人,就算没有碰到,隔上半
尺也感觉得出其中的神异。

  但现在在两人眼前的神器,虽仍是青光闪耀,却毫无一丝逼人寒气,那青光
在两人眼前,显得如此柔和温润,亮澄澄的,犹如海波平静时一般的纯美无瑕。

  举起『青龙刃』,向石壁空处挥了一挥,也没听到什么声音,石壁已如长剑
划水般,浮起了一条长纹,显见『青龙刃』锐锋胜昔,绝没因为这些日子受到主
人的冷落,其神异受有任何影响。

  突然之间,蓝洁芸的脸儿像是红了一红,赵平予虽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大有变
化的『青龙刃』上,更关怀的却是身旁的佳人,似是想到什么的蓝洁芸虽只脸蛋
一红,微微垂首,却瞒不过他。

  「怎么了?」

  「洁芸知……知道了……『青龙刃』怎么会……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身旁的赵平予问出话儿,蓝洁芸脸上更红,含羞微嗔似地在赵平予腰间
轻撞了一下,顶的他差点说不出话儿来。

  「当时……当时郑少侠说得没什么大错……」

  似是光想到此处,蓝洁芸的面上羞意更增,在火光微微的映照之下,更添娇
艳,看得赵平予爱意大升,差点想把她抱入怀中,好生轻怜蜜爱一番。

  「『青龙刃』要化紫,饮的血……不是血量的问题,而是……而是要饮洁芸
的……的破瓜之血……那夜因为予弟你……你弄的太激烈,洁芸的血……滴到了
锦绣上头,饮过血的它才会……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青龙刃』没有问题,那样最好了。」

  赵平予笑了笑,搂紧了她。

  他倒不是不知道,成功异变的『青龙刃』或许就是两人是否能脱离此处的关
键,能否得脱生天,都要看这宝贝了,但困了这么久,自己的武功大进,又得了
一个仙子般的娇妻,都是因为此处,一时间他还真不想这么快离开呢!

  「这可是你洁芸的宝贝,可要好好收好,再这样扔着不管,看它会不会怪你
呢?」

  「还说洁芸呢!」

  偎入了赵平予怀中,蓝洁芸很享受似地闭上了眼,娇柔的哼声不住暖着他。

  「洁芸已是你的妻子,这下子给你人财两得,看来『青龙刃』也认你为主,
否则就不会让你那么不小心地踢到它……现在『青龙刃』可也是属于予弟你的好
东西了,要看顾也得算上你一份。」

  「我只想好好看顾我的好洁芸小姐……无论白天晚上,内内外外都要……」

  听他这样调弄,又感觉到他的手好生不规矩,蓝洁芸面上羞意更增,只觉整
个人都软了,他的手正熟悉地抚爱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敏感肌肤,活像是要马上
抱她上床,大逞所欲似的。

  其实蓝洁芸倒不讨厌这样,只是一来火把未熄,感觉好像自己正被一堆石壁
上的人看着似的;二来自那夜纵情之后,两人更是毫无顾忌的夜夜情欲交融,不
肯漏了任何一次,虽靠着阴阳双修之法,不至于纵欲伤身,但疲惫却是难免,白
天得好好休息,若没日没夜的纵欲,身子不累垮才怪呢!

  「先……先等出去再说吧……」

  蓝洁芸喘息着,整个人似已化成了一团火,理智给烘得愈来愈薄弱。

  「好予弟……别这么急……洁芸给你……给你人财两得……加上夜夜情爱不
辍,洁芸的身心都是你的了……咱们先……先出去……你想怎么搞……要弄得洁
芸多淫多浪都随你……好不好?嗯……好予弟……」

  手上微微一颤,放过了脸红心跳的蓝洁芸,赵平予一手扶在她腰间,搀住她
摇摇欲坠的娇躯,一手浑若无事地一挥,『青龙刃』化成一线青光,直捣石壁上
头那青苔形成的『锁把』所在。

  虽说这一挥一射,看似毫不使力,但光看这一下『青龙刃』的飞射,犹似一
线青虹般,虽无赫赫声势,却是优美莫名。

  蓝洁芸心中不由暗赞,赵平予的进步真的好多,光只看这一下,便知他眼力
和手力都运用的恰到好处,显然他不只是功力日深,连用暗器的功夫也大有长进
了。

  但就在『青龙刃』无声无息地嵌入了石壁的当儿,异变陡生!

  石室中的两人只闻耳边一阵隆隆声传来,整个石室都剧烈地摇动着,犹如地
震山摇般,即便两人功力精深,下盘坚稳,也差点儿就站不住脚,跌倒在地。

  不过更麻烦的还不只此,在火把的微光之中,两人一惊抬头,只见顶上沙尘
纷纷落下,加上石室的剧烈摇晃,石壁也是隆隆连响,当真是一副就要倒塌的样
儿。

  就在石室将塌未塌的当儿,两人只觉眼前一亮,被『青龙刃』穿过的石壁,
仿佛被推倒的骨牌一般,连晃都没晃便向外倒去,外头的光亮全洒了进来。

  显然这是一个早已安排好的机关,当『青龙刃』成功化紫,穿过石壁,打出
一条通路的当儿,这石室的寿命也已到了尽头。

  「爹和大师兄的骨灰……」

  看到石室将塌,赵平予不向外闯,反往内冲,一副想要打开木门的样儿,连
忙抓住他的蓝洁芸只听到他的叫声,连阻住他都要花上好大力气。

  「来不及了,先出去再说!」

     ***    ***    ***    ***

  「为什么……爹!」

  一时间连哭都哭不出来,赵平予的哀声撕心裂肺,痛的仿佛扯断肝肠,泛红
的眼中都似要出血,双手不住挖着面前的土石,连被扔开的土石上头,都已沾上
了斑斑鲜血,却仍像不知痛楚般的挖着又挖。

  只可惜老天不长眼,虽见到他一心想挖开土石,好让父亲和杜平殷的骨灰坛
重见天日,在他面前堆积如山的土石,却是无论怎么挖,也不见有一点减少。

  在一旁的蓝洁芸踌躇难行,想阻止赵平予却又出不了口、动不了手,她也知
道,赵平予性子外柔内刚,对父亲又是缅怀无比,要他放弃挖开土石,让邵华中
的骨灰永远沉埋此处,不能归回故乡,可当真是难上加难。

  她原本也只是想让赵平予好生发泄一下,估量待他平静一点时,自己才好出
言劝他放弃,邵华中原先也说过,此处山明水秀,埋骨于此倒也不差,只是赵平
予颇有点死心眼儿,绝不放弃任何带邵华中骨灰回乡埋葬的希望,或许这下的结
果还如了邵华中之意呢!

  「放……放手吧,予弟……别再挖了……」

  原还想等赵平予再发泄一下,待他真的累了,再出言劝说,但光是看到赵平
予遍身脏污,仍是毫不休息地挖着,手指上头早已鲜血淋漓,她真是愈看愈是不
忍,虽知现在出言叫他,不啻是一个严重的打扰,伤痛至极的赵平予或许还会不
由分说,一个巴掌打下来,完全不理叫他的是平日爱怜有加的娇妻,但蓝洁芸实
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果不出她所料,才刚伸手推了推赵平予的肩膀,只见他一个回身,耳边风声
已响,一个巴掌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欺了过来。

  虽知赵平予心痛难挨之下,这一巴掌用上了全力,力道上头毫不收敛,若不
是他也已有疲累之态,功力最多用上六七成,光这一下狠狠使力,怕都可能伤到
经脉呢!

  不过问题也在此,心伤之下的赵平予这一巴掌出于愤激,全没把平日武功所
学用在上头,徒出死力,就算不是蓝洁芸,换了武功较弱的另一人,要闪过也是
轻而易举,只她却不想闪避。

  闭上了眼,准备狠狠挨上一巴掌,蓝洁芸心中早有准备,甚至已准备好要及
时扭颈,以减少这一巴掌的伤害。

  她倒不是这么想挨打,只是赵平予心中愤激难消,方才又是因为自己硬拉他
出来,才把邵华中和杜平殷的骨灰坛给留在里头,不这样让他心中的火气发泄一
下,只是硬制住他、劝止他,让情感难平的赵平予一肚子气火留在体内,对赵平
予的身体只有坏处没好处。

  都已经感觉到了劲风扑面,咬紧牙关的蓝洁芸心中暗叫不好,赵平予虽最多
只用上六七成力道,感觉上却比她原先预想要猛力得多,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硬
挨得了,但不挨也得挨,若让赵平予一巴掌打空了,她是避过一劫,可要再让赵
平予转移注意力,可就更难了。

  眼前的土石全没一点消失的征兆,一边挖着,赵平予只觉心头愈来愈痛,手
上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他一点也没想到,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受伤,一心只想着
要把爹和大师兄的骨灰都给挖出来,绝不要沉埋在这堆土石里头,其它什么也不
管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蓝洁芸却出言阻止,还伸手轻推他的肩头,满腹伤痛的
赵平予想也不想,转身就是一掌下去。

  眼见着这一巴掌就要扇上蓝洁芸莲花般娇嫩的脸蛋儿了,赵平予却及时停了
手。

  眼前那闭目准备硬挨的蓝洁芸虽仍是一身白衣,浑身上下却满是尘土,连秀
发中都沾着尘沙,方才石室崩坍的时候,蓝洁芸一方面全力拉赵平予出来,一方
面还以身翼护,不让掉落的土石砸上他的身体,现在的她白衣蒙垢,活像刚从泥
堆中打滚出来,那还有半分『雪莲香』的皎洁?

  偏就是这个遍身尘土,还有准备硬挨上一巴掌的神情,唤醒了赵平予的怜惜
之心,手上沾着的砂虽已飞到了她脸上,勉强收了手的这一掌,终究是及时停在
蓝洁芸颊边,再打不下去。

  「对……对不起……」

  伸出手去,想拭去蓝洁芸颊上沾上的尘土,但他自己的手已是鲜血淋漓,愈
拭只有愈形脏污,赵平予微微拂拭,到最后还是收了手,坐倒了下来。

  「洁芸……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可是……平予的心,真的好
痛……好洁芸……让……让平予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嗯……」

  这一巴掌没有挨到,蓝洁芸心中虽颇有些惊异,但赵平予的脸色虽仍是很不
好,看来却已平静了些,善体人意的她知道,方才那一下紧急煞车,已将赵平予
的理智唤了回来,现在的他虽仍是心头思绪泛涌不平,却已不会像方才那样疯狂
地挖着,全不管自己是否受伤。

  蓝洁芸慢慢地站起了身来:「我……我去绕一下,看看……看看有没有其它
的路可以进去……我去去就来……」

  虽然不是那么想面对现实,但发颤的心中仿佛还有哀叫声在回荡,耳中什么
都听不到了,瘫坐在那儿,赵平予泛红的眼看着面前的土石山,连心中的思绪都
和衣服上一般脏乱无序、满是尘土泥沙,整个人就好像变成了干硬的土堆成似的
呆然,再没有一点点有生命的人体模样。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平予的情绪愈来愈激动难挨,偏偏理智却像是堤
防般,阻断了再次挖动土石的愿望,但那股激情却没有办法完全阻遏,在眼中化
成了泪水,不住直往下断。

  其实这种事他早该知道的,邵华中早已经身亡,就在他的面前,从残破不堪
的尸骨,在他的功力运使下,渐渐化成了灰。

  但如果一直待在那崖底,除了蓝洁芸外旁边再无他人,赵平予就好像感觉到
爹还没有死,虽看不到形体,但那魂魄却仍像以往一样的爱惜着他、照顾着他,
不肯须臾或离地飘在四周,让赵平予心中暖暖的,活像邵华中还是在旁看顾,赞
许着他的逐渐进步。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吧?赵平予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把脱离崖底这事
看得很重要,只想留在此处,给爹爹英灵看顾着,他心里暗自告诉自己,一方面
还没有方法离开此处,一方面自己武功未成,再入江湖也是险而又险,是以一直
拖着,没有全力寻找逃出生天的方法。

  没想到……没想到,才发现『青龙刃』的异变,半尝试半好玩地用来刺入石
壁,转眼间已是山崩石塌,竟连将爹的骨灰坛都来不及取出,那仍有爹在四周看
顾的小天地,转瞬间已经变成了土石瓦砾一堆。

  直到现在,赵平予才真的发现,自己和父亲当真已是天人永隔,连骨灰都再
见不到面了,偏偏眼前的土石这么的高、堆得这么结实,想要将土石全部拨开,
又岂是一举之易?

  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到现在才感觉到痛入心扉,手上的伤处被入夜的冷风一
吹,像是全都收缩了起来,虽说停了半日,已不再流血了,但那股痛楚却丝毫未
灭,十指连心,仿佛一直痛到心里头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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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十六章 流云剑圣

  缓缓地走着,好不容易等到赵平予抬起头来,不由得泛起喜色,指着远方的
山头,对着蓝洁芸像小孩子般地喊着:「就是那儿!就是那儿!洁芸你看,平予
终于……终于回到家来了。」

  「可不是吗?」

  嘴上微微一笑,蓝洁芸的注意力却不在远方山上,全放在身边的他身上。

  当真是好不容易啊!

  蓝洁芸想着。从那日离开崖底之后,赵平予就没真的开心过,连在蓝洁芸前
面也只是强颜欢笑。而蓝洁芸呢?一路上她费尽心力,却也没办法将他心底的难
受解去,让赵平予笑开来,只能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地,将他心头的忧郁和难受
一点点拂去,还他自由。

  这体贴娇妻一路上的努力,赵平予都看在心里,但师尊说的真是不错,『有
些事情可以看穿却无法跳脱』。

  赵平予虽已千百遍告诉自己,爹爹真的已赴西方极乐世界,再不会回来了,
连骨灰都沉睡在那土石堆之下,永伴武夷山中的青山绿水,但心头的那股沉甸,
却是怎么也舒散不开。

  偶尔强迫自己笑出声来,但光看蓝洁芸忍不住表露出来的神色,就知道这种
装出来的快乐,简直比哭还要难看得多,赵平予拿自己没法,也只能这样慢慢走
回玄元门去,先交代了事情再说。

  幸好当日蓝洁芸绕了一圈,虽没有发现任何路可以进去,却找着了众人原先
留在洞外,未及带走的包袱。

  里头的衣裳受了一年的风吹雨打,虽已破落的不成样子,有些还生了霉,但
里头的随身银两可还好端端的,省吃俭用之下,还够给付蓝洁芸和赵平予下山打
理身上衣裳,以及回玄元门的路费,一路上至少不必餐风露宿,加上赵平予对她
加意怜惜,这一路上至少不太难过。

  不过到了今日,她总算看到赵平予的笑容,其中没有丝毫狡伪,全是游子即
将归家的喜悦,看的蓝洁芸心中涨满了甜意,一路上为鼓舞赵平予所花的心力,
仿佛都在这一笑中得到了代价。

  「好高兴喔,洁芸?」

  看蓝洁芸满面欢容,赵平予不由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虽因着将要回家
而乐在心头,但这一路上蓝洁芸为了他,故意不取道回吉州,直接上玄元门来,
赵平予虽感她苦心,但蓝洁芸显也因此心有罫碍,一路上难露喜容,现在却是和
他一般的乐在其中。

  「当然……」

  娇笑地偎入了赵平予的怀中,全然不理现在是在大白天底下的道路上头,随
时可能有人看到两人的亲昵举动,仿佛她已是喜翻了心,再不愿有丝毫伪饰。

  「予弟你终于……终于笑了出来,一点做作也无,这是……这是这段日子以
来,洁芸看到的头一回,怎容洁芸不喜上眉梢?」

  「对……对不起,这一路上辛苦洁芸了。」

  赵平予笑了笑,他这才发现,自己仿佛连身子都轻了不少,一时间真的心中
再没什么难过了,现在的他除了飞奔上山,见过一年多不见的师父和师娘外,就
只想紧紧搂住怀中的蓝洁芸,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欢喜。

  「平予现在真的很开心,不是因为就要回到家了,是因为……因为有洁芸你
陪着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真的。」

  仰起了泛着光辉的俏脸,蓝洁芸正要答话,突地两人神色一整,几乎是同时
听到,一阵兵刃交接的微响,随风传入了两人耳中,声音虽是不大,但听来却像
是就在左近,不过里许之遥。

     ***    ***    ***    ***

  虽说是在大路上头,不过这儿并不算什么繁华地方,四周根本没什么行人,
毋庸担心露艺惊人,以两人现下的功力,若尽展轻功,这里许之遥的距离,不过
是几下起落罢了。

  循声找到了兵刃响起之处,赵平予和蓝洁芸不明所以,为免打草惊蛇,先躲
在树丛中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出手干预。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蓝洁芸差点要叫出声来,眼前的空地上头分成了两群,
一边是两女一男,车轮般围着一个青年秀士打杀。

  那秀士大约三十来岁年纪,剑眉星目、挺鼻朱唇,相貌英挺俊美非常,兼且
手底极硬,虽是以一敌三的劣势,出手之间兀自攻多守少。

  不过真教蓝洁芸差点儿惊呼出声的,是正围攻那秀士的三个人,原先三人车
轮般打转,她还没看清楚面貌,但仔细一瞧,这三人竟正是许久不见的郑平亚、
蓝洁茵和蓝玉萍!

  若换了个性急的人,怕早就出声招呼了,但蓝洁芸向来性缓,加上三比一,
纵使蓝洁茵等人武功不及,一时之间也败不下去,因此她也不必急着出手,先定
下心来,看看周遭情况再说。

  仔细一看,蓝洁芸柳眉微皱,郑平亚等三人的出手大异从前,看得出来都是
惊世绝学,多半是分别后的这一年奇遇不少,得高人传功,只是手上招式太过厉
害,三人显是初学乍练,还体会不到其中精髓,还发挥不出招式的几成力道。

  加上显然不曾试过三人合力对敌,虽是以众敌寡,但出手间彼此杆格,反倒
减弱了威力。何况中间那青年秀士双剑抡飞急旋,出手奇快,招式精妙已极、熟
习而流,虽是敌众我寡,却丝毫不落下风,反倒还渐渐主导战局,慢慢扳过了局
势。

  但在另外一边,局势却是大有不同,乃是六七个人围着三个老者。

  虽同样是以众凌寡,但情况和另外一边却全不一样,被围的三人一人使剑、
一人使戟、另一人手中则是一柄利斧,兵刃挥动之间精光流幻,光看便知必是神
兵利器。

  可围着他们的六人手中兵刃虽不算起眼,但脚下步伐轮转迅速,攻势此起彼
落,显是排了个习练已久的阵形,互相弥补缺陷,攻势连绵不断,被困的三人虽
有神兵利器在身,却始终难以突围而出,光只是这样守着,就已经耗尽全力了。

  仔细看清楚被困三老者手中的兵器,蓝洁芸差点看呆了眼。

  若她没有看错,三位老者手中的兵器,便是四大神器除『青龙刃』外的其余
三项:『百斤定山戟』、『羽翼剑』和『七两薄斧』!

  难不成眼前这阵中被困的缚手缚脚,只能勉采守势,毫无破阵之方的三位老
者,就是风云录上排名第二三四的『流云剑圣』尚光弘、『飞鸿』梁虹琦和『铁
臂神』骆飞鹰吗?

  若仔细观察,蓝洁芸倒还真信了,这三人必是风云录上出名相交莫逆的三大
高手,就算不看手中神兵,光看他们的出手招式,尽皆极精极妙,和郑平亚等三
人所用招式如出一格,只是精准玄妙,尽得招式精髓,和郑平亚等人动手间的混
乱缓慢,威力的差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但围着他们的六人,出手之间个人武功虽和三人差了好大一截,但也是武林
中少有的高手了,兼且默契十足,犹如常山蛇般首尾衔接、攻守互助,显然这阵
法本身便是威力强大,加上六人习练颇久,尽得其中三昧,一时间竟困的三人无
隙可乘。

  只是两方以个人而论,武功相差实在太大,若这六人的武功和三人相较下差
距小上一些,现在三位前辈恐怕身上已经负伤了。

  虽说是以六敌三,但对被困的三人而言,并非就变成一比二那般简单。

  一来三人之间像是没曾练过合击之术,为免自相残杀,被困在核心时招式挥
洒不出,愈打愈短,反发挥不出威力,出招时与其说意欲伤敌,不如说是小心翼
翼,将注意力放在避免伤到自己人身上。

  二来那六人进退裕如,阵法运转之顺已臻化境,攻守之际首尾相连,外观看
来是以六对三,实际上被困的三人每人都是一个打六个,加上自己人缚手缚脚,
就有十分功力也最多发挥到四五分,自是冲不出来。

  更何况在战圈之外,还有一人低首敛目,在一旁绕着圈子,步伐或大或小、
行速忽急忽缓,却是紧贴在战圈不离。

  蓝洁芸原先还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但她今日武功,已胜当初入
山之时,眼力也大有增进,仔细看得片刻,已发现那人步伐间的精髓所在,他虽
未出手,但每步踏下去,手中那未出鞘的长剑,都似微微变化了位置,像是随时
可以踏入战圈,出手克敌。

  不想还好,一仔细推敲,蓝洁芸不由得背心发汗,那人与这阵法多半颇有关
系,从他每一步踏下,蓝洁芸便发现,这人所取的位置,都是最不干扰六人阵形
的位置,从那儿踏入阵中,丝毫无伤于阵形的完整。

  加上若从他所取的空位入阵,恰好都是三人露出空门的地方,若不先变招守
住,等他进阵时三人绝难免负伤。只要他摆出入阵动手的款儿,三人想不变招死
守都难,自然更不可能有空隙破阵了,那种无形的压力,恐怕比围着他们不住打
转出招的六人,还要大得多呢!

  看来就因为有他在,这阵形的威力才能发挥个十足十,怪不得那三位前辈困
在阵中,一筹莫展。

  照理来说,以寡敌众时最大的问题,一来是人少的一方,没有回气回力的空
隙,而对方却可以随时地轮替暂退,让友方接住对方的反攻,养精蓄锐后再行出
手,迫得人少的一方至死方休。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双方对敌宛如棋盘奕子,最重要的是通晓全局,争取主
动,但若双方众寡不均,人多的一方能够抽身休息,自然更能观测全局,做出最
明智的处断。

  而人少的一方却只能面对眼前的难关步步自保,无暇抽身观察全局,只能步
步接招,任对方攻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这情况就好像棋盘对奕的双方,一边一次只能下一子,另一边却能一次连下
数步。

  所谓『高手之争、棋高一着』,就算棋力真有差距,也不过一步之差而已,
若真让对方能连下数步,除非双方的棋力真的相差太远,若两方差距不太大,任
你是绝代国手,在这种劣势下怕也非败不可。

  不过这一点优势,必须建立在人多的一方有合战的默契,从开打之初就能采
取主动,逼的对方只能步步接招,毫无反攻之力,否则若让人少的一方争取到主
动,还能观测全局,没有默契的众人也只会变成被对方个个击破的饵食罢了。

  现在,郑平亚一方的战况就是这样,三人各自为政,攻守之间全没有一点默
契,毫无轮换衔接而言,反而互相妨碍出手,对方虽只一人,但他武功较高,又
夺到主动,招招逼得三人非应不可,若非郑平亚等人占了人数之利,怕早已败下
阵来了。

  虽然以蓝洁芸的本心,实在不喜欢恃众凌寡,但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以三敌
一却是节节败退,若不快救,郑平亚看来还能多撑几招,但遮拦乏力的蓝洁茵和
蓝玉萍怕就要受伤。

  二来被郑平亚等人围攻的那人,衣襟开口处绣着朵白色的云彩,加上功夫又
这么高明,蓝洁芸虽不认识,却也猜得到,这人多半是天门中席云堂中的重要人
物,说不定就是堂主白宁枫亲临。

  以郑平亚对天门的满腹恨怒,加上蓝家和天门关系也不大好,以众敌寡之事
虽不甚光明,却也是其情可悯。

  「我们出手吧,予弟。予弟?」

  推了赵平予一把,看他完全没有反应,蓝洁芸转回头来,只见赵平予目瞪口
呆,看的却不是郑平亚这一方,眼睛直瞪着另一边战圈之外看似悠闲晃荡,实则
镇着阵中三人退不出来的那人。

  虽说那人只似亭庑闲步,全看不出他武功深浅,但光只是在这情形之下,还
能神情悠闲,喜怒不形于色,看似行动平凡,却把阵中三人的行动拿捏的恰到好
处,绝不留一丝突破的空间,这人恐怕绝不弱于另一边的青年秀士。

  加上他和那六人衣襟之上绣的一朵黑云,模样像是正被风刮着走一般,显是
天门阴风堂中高手,蓝洁芸不由得猜想,这人恐怕就是阴风堂的堂主阴京常了。

  虽说阴京常行事沉潜低调,在外头声名不显,但蓝家和天门向来不睦,蓝洁
芸对天门之中的高手,虽不能说是如数家珍,却也是知其大概。

  天门的三风二云五大堂主,再加上五堂主之师,也就是天门门主的『一柱擎
天』杨干、副门主杨巨初,号称天门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独到造诣。

  其中白宁枫年纪虽最轻,但天资过人,算得上后来居上,武功在七大高手之
中可排第三,仅次于门主杨干和副门主杨巨初之后。

  而阴京常呢?虽说其人武功较弱,以武而论在七人中最末,但在训练弟子部
属方面,却有独到之处。

  若面前此人真是阴京常,那困着风云录三大高手的,必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阴风六识』,虽说武功尚不及阴京常,但朝夕相处,默契却是十足十,兼且排
着阴京常亲授千锤百炼的阵法,攻守兼资之下,也怪不得尚光弘等人一时之间难
以脱出了。

  「予弟?」

  又问了一声,连蓝洁芸也不由得心生疑惑。

  就算赵平予当真看出了面前数人的不平凡,但蓝洁茵等人已趋败阵,若要出
手救人非快不可,真不知他在等什么?

  「是……是我师尊……」

  吞了一口口水,赵平予声音发颤,好不容易才说出了口来。

  举目一望,却怎么也看不到半个类似元真子的身影,蓝洁芸正想发问,突地
涌起了一个念头,赵平予口中所说的师尊怕不是元真子,而是当年为他续命的高
人,那令他尊敬有加的神秘人物。

  若此人竟是天门中人,甚至还是两大堂主之一,就怪不得赵平予会如此踟蹰
不进了。

  「是……是那位……」

  连声音都发着颤声,蓝洁芸心中激荡难遏,若赵平予的师尊真是天门中人,
别说出手帮颇有夙怨的郑平亚了,说不定还有可能转来对付她呢!

  虽说她清楚赵平予重情义的性子,知道他心中虽是挣扎正殷,不知要帮师兄
还是师尊,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出手对付郑平亚,最多是躲着观其风色,
等事情结束后再装没事人般地离开。

  可眼前蓝洁茵等人已是步步败退,再撑不下去了,蓝洁芸当真是心急如焚,
偏又不愿抵触他的想法,可也真难呢!

  「右……右边战圈外巡着的……」

  咬了咬牙,赵平予从衣上撕下了一块,快手快脚地蒙住了脸孔,只露出了眼
睛。情急之下,他也只想得到这个方法,若要瞒着自己身份,既不让师尊发觉是
自己,又要出手帮郑平亚的忙,怕也只有这一招了。

  虽说相隔十年,又是从幼童长成成人,面目变化最大的一段时间,师尊未必
能一眼看穿是自己,但无论如何,赵平予也不愿明目张胆地和对自己有续命之恩
的师尊动手,如果出声招呼,识得自己声音的郑平亚该当不会误会才是。

  一声呼啸,两人同时出手,身形到处已穿入郑平亚这边的战阵,正恰到好处
地挡下了那青年秀士右手剑连环进招,向腿上轻伤倒地的蓝玉萍下手的三击;而
被那青年左手剑迫在外围的郑平亚和蓝洁茵,至此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二师兄,是我,平予。我和洁芸先挡着他,你们依序进招,千万别自乱阵
脚。」

  看到蒙面人和蓝洁芸双双从天而降,和那中年秀士展开激战,好不容易缓了
手的郑平亚微微一惊,待得听到来援者竟是许久不见的赵平予时,心中也真不知
是喜是怒。

  深吸了一口气,手腕一振,仿佛要把才才只有挨打份儿的气全发出来似的,
郑平亚寻瑕抵隙,招招击向那秀士要害。

  这一下可完全不同了,一来赵平予和蓝洁芸默契较佳,吃了亏的郑平亚也发
觉了问题所在,出手招式虽是杀气十足,仿若怒火中烧,但下手之际却是小心谨
慎,尽量不阻扰到赵平予等人的出手。

  再说剧斗之后,那秀士武功再高,以一敌三,虽占着优势,但身体的疲累程
度却是远在对方任何一人之上,何况对手又增了生力军,兼且眼光高明、默契十
足,举手投足间招式虽不如郑平亚等人巧妙,配合上却要好得太多,全没方才那
般破绽处处,一时间逼的他只能采取守势。

  看那秀士没两下便落在下风,另一边战圈外的那人一声冷哼,声震全场,将
这边所有人的眼光全吸了过去,只见他长剑出鞘,脚下连走数步,转眼间已穿入
阵中,手中长剑犹如化成了一条墨龙,剑身虽是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在他连环
三剑之下,却攻的三人登时手忙脚乱。

  虽说他貌不惊人,在赵平予眼中,出手之间功力也逊于这边的青年秀士,但
他出手却是巧妙已极,正契合着三人出手挡格的空隙,才出三招三人已是败象连
连,纵有神兵利器在手,却是再战不下去了。

  也不知他脚下的步子是怎么走的,明明阵形没什么空隙,但三招一过,他竟
又踏出了阵外。

  「在下阴京常,忝任天门阴风堂主。」

  将手中黑沉沉的长剑收入鞘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他身边的六人
也同时停了手,只是聚精会神地监视着阵中三人。

  而另一边的战局呢?看到阴京常才一出手,三击虽是未中,却已令阵中三人
手忙脚乱,更难抵挡,一见便知若他真下杀手,阵中三人恐已难全身而退,也只
好暂时停下手来。

  「这位是敝师弟,席云堂主白宁枫。」

  微微顿了一下,阴京常双拳一抱,向阵中三人一揖,眼光却随即转到了赵平
予身上:「这一回晚辈并不想和各位分出生死,不如双方罢手如何?还请尚前辈
示下。」

  知道若再打下去,就算郑平亚那边当真能解决掉白宁枫,大杀天门气焰,但
自己这边三人恐怕也要负上不轻的伤,权衡轻重之下,『流云剑圣』尚光弘与身
边的『飞鸿』梁虹琦及『铁臂神』骆飞鹰交换了个眼色,见他们也微微点头,这
一架恐怕是打不下去了。

  若真能伤得风云录中名列前茅的他们三人,天门的声威只会更盛,就算用白
宁枫的性命来换,对天门也有利的多,阴京常此时喊停手,说实在话也蛮算为自
己这边设想的。

  「那么好……我们就此罢手吧!」

  「这样最好了。」

  阴京常淡淡一笑,挥了挥手,阴风六识立刻便退到了他身边,却仍是专注地
盯着尚光弘等人,防着他们趁机出手,毫无松懈之态。

  另一边的白宁枫抹了抹汗,虽难免不满之色,但却还是乖乖地走了过来,站
到阴京常身边。

  「日后若有机会,晚辈再向三位前辈请益。十年不见,家师也颇希望能和三
位前辈相聚,若三位前辈光临天门,家师必扫榻以待。请!」

  看阴京常等人走远了,赵平予微带茫然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一只纤
细的柔荑,轻轻地覆到了自己的手上,这才回过神来,取下了蒙面巾和郑平亚等
人招呼。

  看到赵平予的脸,也不知为何,郑平亚竟摆出一副不认识的表情。

  「你……你是赵师弟?」

  「是啊!」

  顾不得向另外那三位前辈致意,赵平予眉头微皱,这二师兄是怎么搞的?才
分别近年,竟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虽说从方才看他们出手,赵平予也猜得出来,郑平亚武功之所以突飞猛晋,
必是巧合之下受眼前这几位前辈青眼相加,传授武艺,以他出手的剑法来看,郑
平亚多半还改投了『流云剑圣』尚光弘门下。

  若郑平亚未禀告元真子便改投他师,这可是武林中的大忌,不过以郑平亚报
仇心切,其实此事也难归责于他。但若因此连同门都不认得,可就太过份了。

  「洁芸小姐,真的……真的是赵师弟吗?」

  「没错,这可是千真万确。」

  笑了笑,在赵平予的手上轻捏了一把,蓝洁芸嘴角浮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意。

  其实她也看得出来,这一年来赵平予的容貌的确『大有长进』了,原本覆在
脸上的麻子瘢痕落下不少,虽仍有残迹,但已不像之前那般形容丑恶,不过崖下
没有镜子,赵平予也难看到自己的脸,因此连他都不知自己有此变化。

  「而且还是洁芸的夫君,还请郑少侠指教。」

  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非新投的师父在旁,蓝洁茵一句『癞蛤蟆吃天鹅
肉』差点就跑出口来了,不过看蓝洁芸和赵平予神态亲蜜地站在一起,完全没什
么不自然的样儿,郑平亚和蓝洁茵、蓝玉萍就算不想相信也没有办法了,这小子
真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得了如此美貌的娇妻。

  看赵平予眉头微皱,显然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儿,蓝洁芸微微一笑,附在他的
耳边,将他面容的变化告诉了他。在此同时,郑平亚也顺便将赵平予等人的来历
向师父解释了一遍。

  「既曾有同门之谊,平亚你也该客气点。」

  那看似『流云剑圣』尚光弘的老者收起手中的羽翼剑,回了赵平予一礼。

  「我们正要上玄元门找元真子道长,还请赵少侠带路。」

  一边走在山路上头,一边随意攀谈,两边各自都把对方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弄得清楚了。

  原来当日飞奔离开山洞之后,郑平亚一时间像无头蚂蚁般乱闯,等到后头的
蓝洁茵终于跟上来的当儿,两人已在林中迷了路。

  等到他们乱走乱撞,恰好和哭的梨花带雨的蓝玉萍遇上时,想找回原路却已
找不到了,不知不觉间竟撞入了另一个山洞。

  也不知是郑平亚等人交了什么好运,竟恰到好处地遇上了『流云剑圣』尚光
弘、『飞鸿』梁虹琦和『铁臂神』骆飞鹰在里头练功,竟蒙三大高手青眼相加,
收做了徒儿。

  至于尚光弘等人为何会在此出现呢?这原因大出郑平亚等人原先的预料。

  原来自当年风云会后,自视甚高的三人发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本无名
的幻影邪尊,竟能击败三人从神兵利器中得到的高妙武功,夺了风云录的魁首。

  加上天门的杨干排名虽弱于三人,但也只是一时败退而已,若论真实武功,
实不在三人之下,尤其他有天门的庞大势力撑腰,更不必卖三人的帐。

  知道武功是必须不断进步的事业,加上风云会之后,他们三人拥有神器的消
息不径而走,虽说以三人的武功才智,也不怕他人的明暗手段巧取豪夺,但前有
幻影邪尊威震江湖、后有杨干势力昂扬的刺激,让三人再不敢偷懒。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总会排除万难,秘密地在以天门的实力都未必探测得
到的偏僻武夷山中切磋武学,没想到因缘际会之下,竟各自收了个徒弟。

  此次尚光弘等人来到此处,一来是为了和元真子说清楚,郑平亚改投尚光弘
门下之事。

  二来也是因为探得天门的两大堂主,阴京常和白宁枫为了到位于建康的天门
分堂,与其余三位堂主会合,护送一件分堂新得的异宝『芸萝花』回总堂,将会
路过此处,正好在此出手截击,想一举打掉天门如日中天的声威。

  原先尚光弘等人的计划周详,以老练的三人对付武功较弱的阴京常和他的随
从,应能一举得胜,尽歼七人;而郑平亚等人则对上白宁枫一人,以三敌一至少
也占得上优势。

  没想到事与愿违,阴京常等人武功虽较弱,但竟连走在路上都是戒心不去,
想伏击都没有办法,阵法一排起来,一时间却困的三人一筹莫展。

  而白宁枫的武功也远超他们预料,一对三还能抢到主动,逼的新学乍练的郑
平亚三人破绽连连、节节败退,若非赵平予等人及时来援,他们差点就要在此马
失前蹄。

  不过也因为此战,郑平亚原本急燥的心也醒了一醒,天门的实力远超他的想
像,若要复仇真得从长计议。

  也因此他此来除了要向元真子禀明之外,还要将元真子拉出山门,参与郑平
亚的复仇之事。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身为风云录绝代高手的名望,加上玄
元门的后助,或还可影响武林中几个名门正派,一旦拉到自己这方的门派多了,
要复当年之仇,尽歼天门也比较有把握。

     ***    ***    ***    ***

  走进了玄元门的大厅,才一见到元真子,赵平予就忍不住跪了下来,泪水盈
眶。

  大概是因为想念这几个失去音讯的弟子吧?虽才一年多不见,但元真子看来
却憔悴了不少,竟好像老了十年一般。

  乍见到赵平予的脸时,一时虽也没认出来,但元真子向来蛮喜欢这徒弟,可
不像郑平亚那样能不见就不见,赵平予虽是形容变了不少,但轮廓却没有变,给
元真子一见便认了出来。

  才一看到他和郑平亚进来,元真子浑身一震,竟禁不住的老泪纵横起来,连
身边的玉真子也是美目含泪,忙不迭地奔向他们,仿佛期待他们回来的这一天,
已期待了许久一般。

  「师父……」

  「好孩子,你可终于回来了。」

  冲向前来,颇想伸手扶起赵平予,但眼见『流云剑圣』尚光弘、『飞鸿』梁
虹琦和『铁臂神』骆飞鹰三大高手进来,元真子乃知礼之人,也得先行招呼。

  「不知三位前辈以及蓝家几位姑娘驾临,元真未及远迎,还请恕罪。平予,
你先起来吧!帮着你师娘和绛雪招呼客人,别光跪在那儿了。平亚,你也别光躲
在客人后头,快出来吧!」

  待得各人就座已毕,几句客气话带过,听尚光弘说到已收了郑平亚为徒,特
来通知元真子此事,元真子轻吁了一口气,就这样失去一个弟子,虽难免难过,
但其实他也知道,郑平亚一心复仇,另投明师,学习更上一层楼的武艺,这种事
其实并不奇怪。

  与其说难受,还不如说他正为郑平亚感到幸运,毕竟以本门的武功,行走江
湖足矣,要和天门相抗,却是颇有不足。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平亚为了复仇而努力,也是应有之义,元真也不好
阻止。平亚,从今开始你就是尚前辈的徒弟了,要好好努力,莫负了尚前辈的悉
心教导,知道吗?」

  「是,徒儿……平亚知道。」

  才看到元真子转过头来,连发问都还来不及,赵平予已跪了下来。

  「师父……平予有事瞒着师父,特来……特来请罪……」

  「什么事?慢慢说出来吧!」

  眉头微微皱起,元真子心中不禁有些黯然,杜平殷生死未明,郑平亚又改投
他人,自己现在只剩下赵平予这徒弟可以依靠。他倒是信得过赵平予的作风和沉
稳,以他向来的性格和头脑,绝难为人所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什么败坏门风
的事情来,但看他才一入门,竟就下跪请罪,心中也不禁忐忑,究竟是发生了什
么事?让他这么着急?

  「徒儿……」

  咬了咬唇,赵平予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徒儿原姓邵,先
父就是『铁掌归元』邵华中,是为了寻找先父下落,才投入玄元门下。请师父责
罚徒儿隐瞒之罪。」

  「什么?是……是真的吗?」

  听的他差点儿跳起来,连身边的玉真子也是吓了一大跳的表情,他们怎么也
没想到,赵平予竟就是邵华中的独子。

  元真子虽听说过邵华中有一子单名予,却以为邵华中武功既高,其子武功必
也不弱,却没想到竟会是赵平予这般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

  「是……」

  赵平予闭上眼睛,眼角的泪忍着不肯流出来:「这次平予入武夷山,找到了
先父和师兄的下落。先父和师兄堕崖之后吴越同舟,彼此怨仇已解,特命平予回
山之后向师父禀明……」

  「胡说!」

  虽说已脱离了玄元门,但郑平亚和杜平殷十几年的师兄弟,关心之情溢于言
表,愈听愈火。

  「正邪不两立,大师兄虽和邵华中一同落崖,但他向来分得清正邪是非,怎
会和邵华中一丘之貉,解除怨仇?分明是你寻到大师兄之后,和邵华中同谋害死
师兄,还要巧言搪塞!」

  「别胡说了,平亚!快向赵少侠道歉!」

  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出言制止郑平亚的不是元真子也不是赵平予,而是一直
旁观的尚光弘。

  只见他气的脸红红的,仿佛这句话伤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师……师父……」

  听的整个人都呆了,但郑平亚倒服这新拜的师父,只得闭嘴。

  「大约三十年了……」

  叹了口气,尚光弘望了元真子一眼,等到元真子点头示意之后,他才说了下
去。

  「当年为师已经成名许久,因细故和一个少年人发生争执,那人虽是败在为
师手下,却败的光明磊落,为师也很看得起他,还指点了他两手。」

  「虽是一别之后,各自天涯,但华中仍是为师看得起的人之一,他死后清名
不容你恣意污蔑!以华中的性子,这么卑劣的事他才干不出来!」

  慢慢地走下座来,扶起了赵平予,元真子嘴上浮起了一丝苦笑,拭去了他眼
角的泪水。

  「平予放心,元真也信你。一来你性子温厚,不会做这等卑鄙之事;二来若
当真是你所为,你也不用就此说明,当地之事仅你一人知道,若你继续隐瞒,元
真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真相的,是不是?所以元真知你坦荡磊落,尔后……尔后你
改回原名吧!别自以为罪,元真可还想要你这个徒弟呢!」

  「平予已受先父遗命……」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赵平予举手拭泪,语声一般平静:「邵家的恩怨
全付流水,予儿自此改名赵平予,永为玄元门下,绝不……绝不改易,望师父收
留。」

  「你看你,就是小孩子心性,元真又没说要逐你出去,哭什么呢?」

  元真子嘴上说笑,自己却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你师兄……你师兄临终之前,有没有交代什么?他的……他的尸骨呢?」

  从怀中取出了小布包,赵平予双手过顶,将杜平殷遗留下来的布包交给了元
真子。

  「师兄他要……要平予将此物,送交师父,足资……足资证明平予见到了师
兄……还有……还要平予尽力助二师兄剿灭天门。此外……」

  声音顿了顿,有些哽咽:「师兄还说……恭喜师父和师娘百年好合、早生贵
子……」

  从开天辟地以来,大概只有这一回,这『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祥话,
会惹出这么多眼泪的,气氛感染之下,不只元真子和赵平予,连尚光弘等人都不
由得鼻酸,绛雪更忍不住哭了出来。

     ***    ***    ***    ***

  等到尚光弘等人都到了客房,厅中只留下元真子、玉真子、绛雪和赵平予师
徒四人,连一路和赵平予贴的死紧,怎么也不想分别片刻的蓝洁芸,都不愿打扰
他们的久别相聚,随便找了个理由避开的当儿,赵平予才将这一年在崖底发生的
事情一五一十地奉上,只将蓝元清的作为隐去。

  「师娘……」

  等到禀告完了下山所见所闻,赵平予才把心中的疑问给抖了出来:「绛仙师
姐呢?她上那儿去了?怎么没在山上陪着师父和师娘?」

  「她啊?」

  嘴角浮起了一丝很难形容的笑意,也不知是赞赏、是担忧,还是对这个顽皮
小女孩的又好气又好笑,玉真子微微摇了摇头。

  「从你们下山之后,绛仙不久也下山去了,因缘巧合之下,她竟成了排帮帮
主。在看到绛仙捎回来的信之后,绛雪在山上怎么也坐不住了,这几天老是磨着
我没得闲,要我准她下山和姐姐会合,一起在排帮逍遥自在呢!好吧,既然现在
平予回来了,绛雪你就去找绛仙吧!玉真就知道留不住你的。」

  「是,师父……」

  赵平予也不是蠢人,他其实也看得出来,自郑平亚回山之后,久违了的绛雪
老想和他攀话儿,但郑平亚的一颗心,却一直放在蓝洁茵和蓝玉萍身上,好生冷
落了她。

  后来众人才从尚光弘口中知道,郑平亚等人分别拜三人为师,在武夷山时便
已订下了婚约,那时的绛雪已是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样了,也难怪玉真子会赶忙找
个机会把她弄下山去,少女情怀极易伤感,让她独个人冷静一下,总比在山上看
着郑平亚和蓝洁茵、蓝玉萍等人亲亲蜜蜜,愈看愈是积郁难解的好。

     ***    ***    ***    ***

  其实连玉真子也不知道,在下山之后,绛仙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转变……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绛仙只觉浑身上下都痛,尤其是右肩方才挨的那一记劈
空掌,虽说距得远了,加上绛仙内力也颇有基础,并没真的震伤她,但却刚巧选
在她方登丘顶,立脚不稳的刹那,推的绛仙再站不住,骨碌碌地滚了下来,少女
那嫩滑无比的肌肤,光擦都不知擦伤了多少地方,连衣上都沾的脏兮兮的,满是
灰沙和尘埃。

  再加上知道敌人会立即追下,滚到丘底的绛仙连一秒都不敢多待,忙不迭地
钻入了这小山洞之中,一歇下来登时全身发软,再也逃不动了。

  她原没想到,竟会变成这番情况。

  自郑平亚和赵平予两人下山之后,师父又和师伯黏的死紧,像是要把以前荒
废掉的时间一口气全补过来似的,绛仙在山上颇觉无聊,好不容易才藉着师伯思
念了无音讯弟子的机会,硬是让师父答应自己下山寻访郑平亚他们的踪迹。

  虽说自知武功尚未大成,但绛仙生性爱玩爱闹,要她不管别人的闲事,简直
像要她的命一般,下山不过数日,绛仙就出手干涉了一件恃艺压人的事儿。

  没想到这回遇上的对手,武功却比她想象还高得多,兼且人多势众,见她一
个单身女子,又生得美貌,竟打算掳她过去,加以非礼。

  虽说打不过人家,但绛仙的轻功着实不弱,造诣尤在剑法之上,打打逃逃,
一时间倒也没吃亏,用她那顽皮智计,还打发了对方四五个人。

  不过也因此激发了对方凶性,仅剩的三人竟追着不休,一副不将拿到手尽情
玩弄誓不罢休的模样,逼的绛仙边打边逃,今儿终于给对方追了上来。

  虽说又伤了对方一人,但这一掌却挨的着实不轻,痛的她一时间双腿发软,
那里都去不了了。

  虽是如此,绛仙倒不觉得是自己错了,原先当她对上对方的高超武功时,虽
也难免暗怪自己多管闲事,但一路打打逃逃,绛仙却也暗中探听到,这回缀上自
己的,竟是天门当中某个分堂的副堂主级人物,怪不得前呼后拥,一副威风十足
的模样。

  反正绛仙因着郑平亚的缘故,和天门是友好不了了,打起来也没得说,只是
现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耳边听到对方两人的商议声音,愈来愈近,眼前的暗处竟也慢慢浮起了一丝
亮光,看来那追着自己过来的两人,见自己负伤滚落丘底,多半躲入了洞中,贼
心不死下竟点着火把追了进来。

  强忍着身上的痛,绛仙摸索着站起身来,循着石壁缓缓移动,躲进了阴暗之
中。

  幸好这山洞之中腹地虽是不大,但从愈来愈亮的微光看来,四周的岔道却有
好多条,自己现下所在之处看来正是众岔道的汇合之点,而她躲在角落暗处,若
不仔细看过,绝发现不到她,若对方追到此处后,没能仔细搜索四周,一个不慎
漏掉了她,竟追到岔道里头去,或许绛仙还能逃出生天呢!

  「妈的,那小娘!武功不怎么样,诡计倒是不少,竟伤了我傅钦霖好几个弟
兄!这回她钻进洞里来了,看她还逃得到那里去?这下落到老子手里,非把她剥
皮拆骨不可!」

  「光剥皮拆骨,未免太便宜她了,副座。」

  那大汉身边举着火把,一脸谄笑的汉子一边陪着笑,一边注意着四周情况,
一点都不敢大意。他们两人武功虽都在绛仙之上,当真动手绝对不惧。

  但现在位在这阴暗的洞中,那一记劈空掌虽说多半震的她再无力反抗,不过
还是小心才好,免得偷鸡不着蚀把米,那才冤枉。

  「那小娘年轻,倒还生的有几分姿色,看来还是在室的,等拿到手后不如由
副座给她开苞,爽过之后再看要怎么想法子对付她,也好给副座您出这口气。」

  「放心啦,小子!」

  那大汉哈哈一笑,重重在那谄笑汉子肩上拍了一记。

  「把那小娘们开苞之后,你就得个第二,这回伤到的弟兄人人有份,看她能
撑到第几个人?如果大家都玩完了她还没死,咱们再看看要怎生泡制她,总之不
会让她好死,竟敢惹上傅钦霖我,真是不知死活!」

  「副座放心,这回我们一定……咦?」

  举着火把的两人走到了这腹地之中,举目却见周遭有好几条岔道,竟不知绛
仙躲到那里去了。

  「可恶!又给她逃了!」

  「她逃不远的。」

  拿过了火把,蹲下了身子,那名唤傅钦霖的大汉看了看地上,抠了抠地面上
头,正是方才绛仙倒卧在此时滴下的血迹。

  「刚才挨了老子那一下,她也受了伤,该跑不了太远,何况我们先前就在这
四周探过,这山洞除了来路外别无出口,她一定还躲在里头。你顾着火把,在这
里看着,别让那小娘逃了,老子带火折慢慢搜,总要把她给搜出来,弄个够本才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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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十七章 玉女蒙尘

  可恶!绛仙在心下暗骂,这两个家伙不但不死心,硬是追了进来,还搞的这
么仔细,一副不抓到她绝不罢休的样子。

  偏偏就算他们分了开来,一比一自己还是打不过,加上守在此处的那人背靠
出口坐着,眼光直巡着这块腹地四周,绛仙虽因有块大石挡着,没给他发觉,但
等到那傅钦霖巡过岔道回头,必会再仔细搜索此处,到时候她可更逃不掉了。

  幸好这一阵休息,自己体力已回复了不少,加上傅钦霖那一掌没真的打中,
绛仙身上倒没受伤,否则情况就更恶劣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光听他们边走边谈说的那些淫秽事,绛仙真的不敢想,若自己当真落到他们
手中,会惨遭怎么样的凌辱,到时候与其活着受罪,还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绛仙的眼光紧张地逡巡着四周,突地她发现到,洞顶
上竟似刻着几十个大字,绛仙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揉揉眼睛一看,虽只能靠
着那人手中火把的光,但字却是相当清楚,必是人为而非自然生成,而且仔细看
来,那段文字竟还像是什么武功秘籍哩!

  依现在的情况,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是什么邪功也得练了,绛仙一边
调匀呼吸,一边偷偷看着洞顶的文字,小小心心地将之记在心头。

  虽说字数并不是很多,仔细算来不过三四百字而已,但一来绛仙心情紧张,
二来火把光线不足,她又势不能要那人把火把点亮一点,还得要小心谨慎,不能
被发现,虽只三四百字,但要记得清爽,没有疏漏,却也花了绛仙不少时间。

  一边将那段文字在心中复习,一边调匀内力,慢慢习练,才练得数遍,绛仙
脸儿微红,不由得对自己生起气来。

  这哪是什么正派的武功秘籍?

  分明是一种邪异阴功,说的全是媚男采补之道,除非绛仙不幸落入那傅钦霖
之手,惨遭强暴,这种阴功心法根本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啊!

  看来这下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绛仙微一咬牙,握紧了长剑,现在
的她已经再不抱逃出生天的希望了,但她绝不落入敌手受那种凌辱,就算当真要
死,也要多拖几个人来陪葬!

  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守着出口的那人见火光渐近,知是傅钦霖回来了,连
忙起身相迎,就在他走到傅钦霖身前数步,挡住了傅钦霖视线的当儿,绛仙陡然
发动!

  那人只听得耳边风响,杀招竟由后方而来,而且劲风虎虎,显然绛仙是用上
了全力,意图一举毙敌!

  大出意外的他正想回身拒敌,没想到身前的傅钦霖竟同时出手,比绛仙的剑
还快得多,那人一来武功较逊,二来全无准备,被一掌狠狠地击在胸前,登时喷
血飞退,给绛仙的长剑从背心直透前胸,眼见是不活了。

  变起肘腋,绛仙不由大惊,但她还没来得及回神,那傅钦霖竟趁着绛仙一招
得手,长剑还深卡在那人体内,来不及拔出的当儿,以那人尸体挡住了绛仙的目
光,迅雷不及掩耳地贴近身来,一拳轰在绛仙腰间。

  原以为可以一击毙命,再趁傅钦霖还没意会过来的时候,施展轻功从洞口逃
出去,纯以轻功这一道而论,绛仙在傅钦霖之上,的确还有一线生机。

  但绛仙怎么也没想到,为了避免让她逃去,傅钦霖竟会出手重创自己人,再
利用他的尸体卡住她的兵刃、打乱她的布署,混乱之间这一拳挨的毫无阻挡,大
惊之下的绛仙连提气护身都来不及,威猛无比的力道简直全送到她体内似的。

  说也奇怪,虽是重重地硬挨一下,但绛仙并没有感觉到痛,腰间只觉一股强
大的力道,犹如破堤洪水般涌了进来,瞬间震酥了她,浑身的力道登时像被吸干
了似的,全身上下再使不出半分力气,加上长剑又卡在尸首之中,被那傅钦霖老
鹰抓小鸡似地提在手中,那尸首这才倒了下来。

  「跑啊!你再跑嘛!」

  将绛仙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傅钦霖嘴角浮起了一丝邪恶的笑意,空出的那只
手在绛仙颈边轻抚,触手处光滑洁莹、温润如玉,舒服的让他淫笑起来。

  「搞的老子光追你就累的要命,欠的这么多,可都要在你身上还回来。唔,
果然不错,光摸都够舒服……」

  「你……你想干什么……」

  不知为何,无论绛仙怎么努力,丹田处却是空空荡荡,功力连一丝都提不起
来。

  知道傅钦霖的那一拳中必定有鬼,多半用上了什么功法,暂时震散自己的内
力,使自己无力抗拒,偏偏绛仙愈急,四肢百骸间愈是酸软乏力,竟连挣扎都不
行了。

  心知自己已错过了自尽的机会,绛仙只觉羞怒交加,偏是浑身虚脱无力,她
心知无法阻止傅钦霖的行动,又不能挣扎,骂更无用,只有双目紧闭,任凭傅钦
霖摆布,紧闭的双目中却忍不住两行泪。

  仿佛想把绛仙搞到忍不住似的,傅钦霖的手动作虽慢,却极有力,绛仙只觉
被他魔手所到之处,传来了一股股的热力,仿佛要烧到她身体最深处的蕊心般,
尤其当他的手滑到了自己胸前,隔着单衣用力搓揉之际,那热力更是强大。

  虽是忍着不发出声音,但绛仙敏感的酥胸头一次被男人抚摸,来的就这般有
力,在他的暴力下,阻隔的衣裳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挡不住他半丝力道,强悍粗
野的揉搓,像是要将绛仙的双乳拧碎抓破似的,那感觉是这么强烈,令她更是珠
泪涟涟。

  「啊……」

  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绛仙恨的咬紧牙关,差点把樱唇都咬破,可傅钦霖的
猛力实在太过厉害,光是隔衣狂暴揉弄,绛仙虽觉疼痛,但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
感觉不住成形,不住烘烧着绛仙的芳心。

  其实从那次在温泉边被蛇咬了,给赵平予『拔毒』之后,也不知是毒性未褪
还是怎么样,午夜梦回或不小心触及敏感点之际,绛仙总觉脸红心跳,仿佛正本
能地渴望着难以启口的爱抚似的,而今傅钦霖的动作虽是暴力的、她不情愿的,
却好像再次诱发了她的渴求一般。

  终于听到这小娘儿放弃似的娇哼,看绛仙娇嫩的脸颊上头泪水直流,傅钦霖
很畅快似地淫笑一声,将绛仙无力的娇躯移近了火把,一边走着一边大手连撕,
令绛仙衣裳化成碎缕片片飞落。

  待到移近火把,被看的清楚之时,绛仙的上身已经精光,从没被男人看过或
触及过的玉女娇乳,在傅钦霖的观赏下不住弹跳,在本能和他的刺激下,连乳尖
都已经硬挺了起来,泛出娇媚光晕。

  火光之下,惊怒的绛仙美目紧闭、羞涩难掩,虽是脸蛋儿偏过了一边儿,白
中带红、泛着健康娇羞血色的肌肤却怎么也掩藏不了,上头还浮着一层薄薄的香
汗,火光下仿若泛着光一般。

  加上在强烈的刺激之下,绛仙虽不想承认,身体却已起了本能的反应,眉宇
之间娇艳诱人,樱唇轻启娇吟难抑,玉乳之上蓓蕾含苞,正火热地将绽未绽,只
要是男人见到这等媚态,无不魂为之销!

  见绛仙羞怒交加,神色间满是娇羞畏怯,再没初见时英气逼人的侠女样儿,
傅钦霖冷冷一笑,从地上拾起一块碎衣,将绛仙皓腕紧紧缚住,将她放倒地下,
大手转而控住她的玉腿,令绛仙玉腿大开,被他压的紧紧实实的,再难有半分动
作。

  双手被缚,玉腿又被傅钦霖紧紧压住,就算绛仙原来还有力气,在这等状态
之下也再难挣脱,更何况是现在浑身无力、仿若虚脱的她呢?

  在绛仙忍不住的微哼声中,傅钦霖双手探出,大力揉捏着绛仙娇嫩的双乳,
不只是柔嫩结实的乳峰处,连乳间深沟也毫不放过,活像是要把绛仙的双乳给扯
下似的。

  又痛又怒,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酥麻感流通全身,加上傅钦霖的力道,仿佛
可以直通自己下身,绛仙只觉谷底处一阵阵的轻抽,一股怪异的酥痒感,不知何
时已从小腹间升了起来,烧的她满脸通红,娇躯愈来愈热。

  见绛仙娇躯不住发颤,在碎衣之间不住蠕动,却不尽是躲避他的大手,反愈
来愈像是迎上他的搓弄,傅钦霖不由邪笑几声,一手继续来回玩弄双峰,另一手
则有力地贴上了绛仙平滑的小腹,火热有力地向下流去。

  当绛仙在两处同时发作的火热当中,再难忍住琼鼻内娇哼声时,傅钦霖已开
始了动作,撕扯之间,绛仙的衣裳已尽化做碎衣破衫,青春美丽的胴体尽露傅钦
霖眼下。

  但见绛仙尚未被男人开发过的胴体犹如粉雕玉琢,曲线玲珑,凹凸分明,肌
肤晶莹透亮,光滑圆润,仿佛吹弹得破。胸前两对乳峰高高耸起。

  玉腿之间令人遐想的幽谷口处,幽香异溢,几缕乌黑覆盖其上,若隐若现之
间,只见门户重叠,玉润珠圆,轻张微合,嫩的真令人想吃下去。尤其绛仙含嗔
带怒,羞恼之间娇躯颤抖,酥胸玉乳起伏不定,幻出片片乳浪,更显艳丽。

  那又似抗拒又似承受的媚态,看的傅钦霖忍不住两眼发直,他向来好色,为
这因头已不知被门里责罚了多少次,但像绛仙这般明媚娇嫩的美丽处女,却也是
首见。

  一边细赏着她美妙的裸躯,一边探手入林,只觉大手轻抹勾挑之间,绛仙嫩
肉上已是暖热湿滑,幽谷里头竟已有泉水轻泛。

  若不是他经验丰富,从她的反应中看出绛仙仍是含苞未破,连被他强力之下
都有这般激烈动情的反应,傅钦霖差点不敢相信,身下这娇躯火热、气喘嘘嘘的
小娘们,还是个未破身的处子呢!

  看得情迷意动,傅钦霖呼吸愈发粗重,再难忍耐体内的渴求,他快手快脚地
除去了自己的衣衫,强壮如牛的身躯肌肉纠结,胯下肉棒已昂然硬挺、火热的像
要炸开,再受不了无谓的等待!

  被傅钦霖压在身上,绛仙如遭电殛,男人浓臭的体味扑面而来,那火热的男
人身体已扑压在她身上,压得密密实实的,使她感到难以忍受的重压,尤其是那
对高耸玉乳被他紧紧压挤磨揩,压的绛仙一阵窒闷,一种陌生的粗重喘息已扑到
胸前!

  虽知多半无用,只是拖延而已,但绛仙仍徒劳地扭动娇躯,推拒着傅钦霖的
侵犯,却不知这般贴身的扭动磨擦,反更令男人为之迷醉。

  见绛仙仍在抵抗,全不管谷内已流成了一条小溪,那幽馥香气正勾引着男人
的欲火,傅钦霖淫笑连连,大手从绛仙腰间移到她修长优雅的玉腿上头,猛力一
分!

  绛仙只觉腿间一痛,还没来得及哭叫出声,只听傅钦霖一声闷哼,猛力向前
一顶,一股强烈的剧痛,肉棒已尽情突入绛仙窄紧的幽谷当中,攻破她的处子之
身,破身之痛登时令绛仙像整个人都被他破成了两片似的,痛到叫不出声来。

  感觉到绛仙的娇嫩窄紧,重伤下的嫩肌仿若受不住痛楚般,紧紧缠在他肉棒
上头,渴求着温柔,傅钦霖意兴若狂,双手紧扣绛仙玉腿,将她愈分愈开,肉棒
愈干愈猛,活像要把绛仙的脏腑都挖出来似的,每一下冲击都把绛仙的落红拉出
不少,溅的连旁边的火把都似染红似的。

  绛仙只觉身上的傅钦霖犹如野马般脱缰驰骋,毫不止息,又如蜂蝶般猛采花
蜜,动作愈来愈大、愈来愈勇猛,但更羞人的是,在那痛不欲生当中,绛仙竟觉
自己慢慢有了反应,像是并不厌烦这动作。

  虽然心里的确不想承认,但体内的快感却像潮水一般,狂涌而上,半晌间已
掩去了破身时那撕裂般的痛楚。不知从何时开始,绛仙发觉她的腰臀已稚嫩地挺
动起来,迎合着傅钦霖的攻势,体内更是酥酸火热,本能的叫声险些就要出口,
差点要忍不住将真正的快乐感觉叫出声来,若此刻绛仙的双手能脱却困缚、自由
行动,怕不早已搂住身上狂放的傅钦霖,尽情颠狂起来。

  天哪!自己怎么会这样的?

  为了不变成最看不起的淫娃荡妇,也为了不要在这讨厌的傅钦霖棒下称臣,
绛仙拚命转移注意力,将眼睛直盯洞顶,映入眼帘的却是方才不屑一顾的媚男秘
术。

  原本在初见之时,记心颇好的绛仙虽将其中要领全记在心头,但一发觉其中
关键,竟是要她暗中施力作法,一面迎合身上的男子,尽情放浪,一面从交合之
中盗取对方精元,好作为自身功力之助,那时的绛仙只觉脑子里一阵热,羞恼愈
加,真恨不得马上把这些脏东西忘了才好。

  但如今自己被傅钦霖所擒,处女贞操已在那一阵剧痛中丧失,虽说只隔了片
刻时间,但当再见到这段文字,对绛仙来说直是恍若隔世,这段文仿如预言,竟
似将绛仙的大意失身全先说了出来。

  虽说肉欲已然贲张如狂,肉体的冲动令绛仙真恨不得抱紧身上的傅钦霖任凭
冲击,但绛仙实在太讨厌这人了。

  一方面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愿在傅钦霖的冲击之下放声娇吟,二来也
想试试其中是否有能暗中对付傅钦霖的方法,可以使她少受折磨,反正自己已经
破身,贞洁已化落红点点,一去不回,再没什么心理抗拒的绛仙,将整个心神全
放到洞顶文字上头。

  体内微若游丝,原来难以凝聚的内力,竟顺着文中指导,凝在绛仙幽谷底,
慢慢在绛仙体内周旋窜动起来。

  虽说好色,但天门门规严峻,傅钦霖虽算得上一方诸侯,没被管束的那么严
重,但真要说到随意采花,倒也不敢,像绛仙这般娇美的处女,可也是极难得干
到的好货。

  傅钦霖愈干愈是舒畅,淫心狂飙之下,根本也不管绛仙的反应,一手控着她
纤腰,一手在绛仙乳上猛抓一气,肉棒则在绛仙幽谷中恣意狂逞,插个不休,体
力仿若无穷无尽,威猛地活像是要将绛仙活活弄死似的。

  这样插了也不知多久,傅钦霖突觉有异,绛仙的体内仿佛有了什么改变,原
本是任凭宰割的幽谷,不知何时起已开始亲蜜地夹住了他,纤腰虽被他控的紧紧
的,转动不开,但圆臀却似失了控制般不住旋动,好让他的抽插更完整地擦到幽
谷的每一寸。

  抬头一望,傅钦霖登时心醉,此刻的绛仙已一改先前闭目偏头,任他去干的
模样,此刻绛仙那秀美的脸蛋儿正面对着他,柳眉轻舒、美目半睁、樱唇微启、
贝齿细露,一丝眸光透着欢喜的光芒,仿佛很享受他的攻势似的。

  微微松开了手,傅钦霖原只是想试试而已,没想到绛仙香汗轻泛的胴体有若
生了弹簧,纤腰竟主动向上顶挺起来,将傅钦霖的肉棒深深纳入!

  这一下猛劲仿佛像被刺着了什么特别敏感的地方似的,令绛仙再忍受不住,
竟轻轻柔柔地娇哼起来,虽是眉目微皱,仿若娇羞不胜,玉腿却紧紧地夹住了他
的腰,纤腰温柔旋动,火热的嫩肉紧紧覆住傅钦霖的肉棒,磨的他不由得叫了起
来。

  事先当真没有想到,自己这回不但享用了这么美的一个处女,加上也不知是
自己功力大进,连处女都能弄的爽快舒畅,还是这小娘们生性极淫,纵使先前不
甚乐意,但尝到滋味之后,竟已开始享受起来了呢?

  绛仙不但眉花眼笑,幽谷紧吸着他的肉棒,旋动磨擦不休,樱唇中虽听不到
青楼艳妓般的淫声,但那微弱含羞的轻哼,却比之更能诱发男人的肉欲,傅钦霖
不由爽极大叫:

  「唔……棒……好……好棒……你磨……磨得好……嗯……真……厉害……

  好啊……哎……磨的好……嗯……舒服……唔……小浪货……你……你服侍
的大爷舒服透了……嗯……真好……好个小骚娘……真看不出来……厉害……真
看不出来你才刚破处的……唔……棒极了……」

  一边享受着绛仙的服侍,傅钦霖一边淫欲大起,不甘示弱地将绛仙紧压在身
下,双手紧扣住她汗湿的纤腰,勇猛无比地步步叩关,下下探花、棒棒落红,舍
死忘生地冲刺起来。

  「好……好个小骚娘子……看老子怎么……怎么干你……唔……厉害……磨
的好……啊……真棒……老子一定……一定要干死你……看是你淫荡……还是老
子……老子勇猛……唔……好妙穴……会夹的穴……唔……夹的好……夹……的
妙……啊……好啊……看……看老子怎生治你……老子不管了,今儿非……非治
死你这小浪蹄子不可……还不只今天……老子要把你带回去,让所有吃过亏的兄
弟都玩你……看能把你这小浪货玩得……玩得多爽……」

  傅钦霖的呼声虽响遍洞中,但绛仙仿若未闻,此刻的她心神全都放到了洞顶
的秘籍当中,不由自主地循方而动,只觉愈动愈是神清气爽,幽谷当中的享受程
度也愈发高昂,现在绛仙的感觉仿佛并不是被傅钦霖强暴,而是她正享受着其中
乐趣,傅钦霖则是鞠躬尽瘁,拚命地给她享乐。

  处女的幽谷极其窄紧,吸力也强大,加上傅钦霖是全盘开放,一点力气都不
留,任凭绛仙泛着处女春泉的幽谷紧紧夹磨吮吸,很快他的享受也已到了极点。

  只听得傅钦霖一阵牛吼,身子一阵哆嗦,猛吐了一口大气,肉棒一阵狂猛抽
送,紧紧地抵进了绛仙的幽谷中,随即一股火热淫浆,直向绛仙谷心猛喷,登时
震醒了正运功运的舒舒服服的绛仙,耳边传来傅钦霖的叫声:

  「唔……好美……吸死我了……小……小骚娘……爽吗……妈的……怎么一
下就来了……射的这么快……呼……」

  虽说被那头一回尝到的火热精液射的浑身皆酥,娇躯仿佛糜烂般瘫软,再也
动弹不得,但舒畅中的绛仙只一想到射精后的傅钦霖还压在自己身上,那股体臭
扑鼻而来,虽在爽快中却不由得一阵恶心,忙不迭收摄心神,将注意力再次放到
洞顶文字上头,凝心运功,浑忘了一切。

  不过这也是错有错着,绛仙虽初试媚男功夫,体内又似余毒荡漾,肉体极能
诱人,终究经验不够,要真在肉体交欢中暗害傅钦霖,也是有所不能,其实若非
方才傅钦霖沉醉在自己竟能将处女干的舒爽畅快的成就感中,怕他早已发觉了绛
仙身上的异样。

  虽是如此,但男性在射精之后,渡过了那畅快的余韵,很快神智就会恢复清
醒,到时候绛仙仍未得自由,就真只能任凭宰割了。

  但绛仙咬牙苦忍行功,不让自己沉醉在高潮后的余韵当中,一双玉腿仍紧夹
着傅钦霖汗湿的虎腰,幽谷紧紧包住他的肉棒,在上头吸吮不休,让傅钦霖虽已
精液一泄千里,身体的享受却没那么快停止,只见他气喘如牛,仍紧压在绛仙身
上,肉棒紧顶着她,活像仍在射精一般痛快。

  待得傅钦霖呼出一口大气,想要从绛仙那娇嫩玲珑的肉体上起来之际,为时
已晚。

  气喘嘘嘘的他本想靠双手撑起身子,没想到体内的力气却像是开了个口,从
仍紧插到绛仙谷内的肉棒不断泄出,平日轻松简单的动作,现在却是难上加难,
自己的身体竟似被她吸紧,移都移不开了。

  虽说肉棒上头的感觉,仍像是刚射精时般的爽快,她的幽谷中也仍是那般的
紧窄娇嫩,夹的傅钦霖畅美无比,但此刻的傅钦霖却是神色慌张,全身无力的他
再也动弹不得,仿佛已看到了死神在眼前招手,那种肉体上的极度欢快,混合着
心中的害怕畏惧,感觉诡异的真是难以形容……

  也不知运功运了多久,待得绛仙醒觉之时,身畔的火把已烧的不剩十分之一
长度,身上的傅钦霖仍紧紧地压着她,只是现在的他再没半分热度,完完全全是
个气绝的尸体。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传来,绛仙不自觉地双手一挣,将缚手的碎衣挣了开来,
拚了命似的双手连忙一推,将傅钦霖的尸体能推的多远就推的多远,娇躯仍然酥
软乏力的绛仙翻过了身子,不住喘起气来。

  待得力气慢慢回到身上,好不容易可以动作了,绛仙坐起了身子,厌恶地看
了看旁边,傅钦霖的尸体仍是一动不动,死的如此彻底,完全没有醒来的可能,
胯下的肉棒却仍是意犹未尽地伸着,一点一点的黄褐色血渍正贴在他的腿间,死
沾着像是再也拂拭不去了。

  回想方才的片段,绛仙泪水盈眶,哭的背心直抽,将脸蛋儿全埋到胸前,缩
成了一团。

  她几乎可以感觉的出来,那股从傅钦霖肉棒上射出来的黄白淫液,此刻已深
深地融入了自己的体内,和自己贞操已失的事实一般,再也无法剥离开去。

  也不知伤心了多久,绛仙抬起了哭的梨花带泪的俏脸,只觉身上发冷,这才
发觉自己竟还是一丝不挂,时间过了这么久,方才被傅钦霖强暴时流出的汗水,
已经完全干了,身上虽没有汗湿的感觉,但绛仙仍觉得颇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
西黏在身上,怎么也挥不去似的。

  虽是难受至极,但绛仙可还不想死,自己虽破了身子,总是活下来了,傅钦
霖这恶徒虽已恶有恶报,但她心中仍是怒火难抑,这笔帐总得要向天门讨去,万
事也得等先走出去再说。

  站起了身来,脸儿一转,她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最重要的就是先抄傅钦霖
等人的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干净衣物可换,她的衣裳全给傅钦霖撕成了碎帛片
片,再怎么妙手都补不成衣服了,自己的包袱又在被击落丘底时不知掉在何方,
也不知能不能找得着。虽说这儿偏僻,但这样赤身裸体地走出去,可怎么见人?

  但才一看到傅钦霖的尸体,绛仙就不由得一阵怒火填膺,恨恨地走上前去,
向傅钦霖尸身上踢了一脚,这一下只踢得他长大身躯直飞到石壁上头,撞得灰沙
直落。

  将傅钦霖两人随身的衣服搜了搜,其中却只有几块碎金,还有一些随身的干
粮,其余什么衣服铜钱也没有。

  其实这也难怪,虽是行事低调,可天门威势着实惊人,傅钦霖在这附迎县境
之中,算得上跺跺脚都能使地面震动的角色,又怎须随身带着衣服什物呢?

  又气又羞的绛仙才想一转身,干脆趁着时辰该快入夜,先出去找找,或许还
找得着自己的包袱,突地又停下了脚步,取了几个干饼,坐到了碎衣上头。

  从早上被傅钦霖等人缀上开始,就已误了进餐的时候,折腾了这么久,方才
『运动量』又大,就算心头火再盛,可肚子着实饿了,无论如何,也该先填填五
脏庙。

  才吃完了干饼,浑身赤裸的绛仙陡地发觉不对,这儿终是半山里头,加上火
把又已烧完,时辰看来多半已是夜间,这么冷的时候,自己可是一件敝体之物都
没有,虽说内功已有火候,但若是换了平常,也早冷的直跳脚了,可现在的自己
却是毫无所觉,那冷气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打量了洞壁四周,当眼光飘到嵌在石壁中的傅钦霖尸身之时,绛仙不由得更
觉奇异,这人虎背熊腰,是个长大汉子,比之绛仙足足高了一个头,身躯沉重至
极,自己方才一脚虽是气怒之下,用上了全力,但要把傅钦霖这等大汉踢的整个
人都陷了进去,却也是平日难能。

  难不成这恶徒搞的太过火,弄到『马上风』死在自己身上之后,绛仙功力反
而进步了吗?天下那有这等道理?

  试着对那死在自己剑下的尸身一踢,虽没有像方才气怒之下的一脚踢到那么
远,但光是飞起的声势,却也超过平常水准,看来自己的确没弄错,身上的功力
当真是进步了不少。

  心中满是惊异,绛仙脱去了那人外衣,覆在身上,缓缓向外走去,看来自己
运气还不错,落下的包袱就掉在洞外,才一出去就找着了。

  但绛仙换上衣裳之后,却没有尽快远离这失去贞操的伤心地,混乱的芳心之
中虽想着能不能赶快离开,脚下却慢慢地踱回了洞中。

  重新点起了一枝火把,绛仙抬头向上,看着洞顶的文字,发觉果然没错,自
己功力增加不少,虽说火把的光芒不强,洞顶的文字却比方才要明白许多,连一
些刻的较浅的、原先没能注意到的部份,此刻也是清清楚楚,自己功力的突然进
步,看来也只有着落在上头的记载上了。

  仔细看完了全文,绛仙脸儿愈红,她这才发觉问题所在。洞顶所刻的武功心
法,其实也是一种道门的秘籍,只是偏向于男女采补之术,又是女子所写,怪不
得乍看之下,前面几段写的都是媚男之术,完全是教导女方如何暗运内力,在幽
谷处运用机关,好取悦身上的男子,同时也让男女双方在交合之中防卫尽卸,精
元完全送出,和对方阴阳双修,功力便可逐步提高。

  绛仙本来聪明,这秘法又和她所练的道门心法同源而异,只多加了几处经脉
而已,加上事先她又记住了前面几项重要的运功方式,体内真气自然而然地顺之
而动,在不经意之下,为了避免完全屈服于傅钦霖的淫威,将心神全放在文字当
中,绛仙体内竟不自觉地运使其中法门,是故后来傅钦霖察觉,绛仙竟似已完全
沉醉其中,在他胯下娇柔缠绵,媚态百出,全是这心法之功。

  难得干到这么美貌的一个处女,加上这小娘儿又似天生淫荡,才破身便弄的
激情痛快之至,傅钦霖全没发觉绛仙的异状,心神完全沉醉在肉体的发泄当中。

  何况傅钦霖武功虽高,练的却是外家硬功,以内功而论根基还没有绛仙来得
扎实,他既没有修练过采补功夫,绛仙功力虽浅,要克的傅钦霖服服贴贴,在高
潮时精元完全泄出,直到精尽身亡为止,倒也不是不能想象之事。

  仔细看完全文,绛仙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运气
还不算太坏。

  一般的采补之术采的是对方的内力,但内力随着各人路子不同,其间阴阳配
合大有差异,除非双方强弱悬殊,势强一方可以完全压过势弱者,否则强施采补
之术,短期内虽能功力大增,对体内经脉却有一定的伤害。

  这也是江湖上一些修练采补之道的下流淫贼,就算资质再好,采过的女子再
多,其中也少有高手的原因,到最终多半还是成为了行侠仗义、卫道之士的手下
亡魂。

  但洞顶的文字所传,却是一种比一般采补之术更高明百倍的功法,能在交合
之间,将对方的功力完全转化为人体内原有的阴阳元气,分门别类尽化入体、阴
与阴同阳与阳合,虽说这样分剖重组之后,对方功力一次最多能吸收到两三成,
却至少可免伤体之虞,而若非绛仙原修的就是道门武功,和其中心法颇有暗合,
初学乍练之下,怕也没办法得到这么好的效果。

  其实,这功夫初创之时,并非为了取人性命,甚至没有要暗盗对方功力的意
思,纯粹只是另一种阴阳双修的练功方式,只是绛仙初练,功力收发不准,后来
又为了不想看到他的脸,转移了注意力,全力摧功之下,加上傅钦霖自恃强壮,
内力修为却不行,才会造成精尽而亡的结局。

  虽说弄清楚了状况,自己显然功力进步不少,远超在山上之时,加上又多学
了一套武功心法,但颓然坐地的绛仙,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少女最珍贵的贞
操,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丧在恶徒手中。

  偏偏胡天胡帝之中,傅钦霖又死的太快,绛仙虽免去了被恶徒轮奸致死的结
局,总归是失了身,偏又找不到人报复,只要想到以后再难和二师兄配合,说不
定……说不定连赵平予那丑人都会看不起自己,绛仙只觉心中一阵郁闷,双手紧
压胸前,盈眶的泪珠差点又要流了下来。

  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好不容易坐起身子来的绛仙,举起了手中的火把,将
洞顶照的亮亮的,把上头的文字一字不漏地全念了几遍,默记了下来。

  失去的再怎么样也唤不回来,就算恨怨满胸,也无法挽回什么,现在的绛仙
只想要报复,把这一切的一切全报在天门头上,本来只是想配合郑平亚的行动,
但现在她有了更贴身的理由,这下子可非得把天门灭的干干净净才行了。

  虽说玄元门名头不显,但绛仙总归是出身正派,本来也不怎么想练这等媚男
之术,便是破了身子,心理直想着要报复天门,也绝不可能采用这种交合之法。

  不过这总归是一种心法,既是学了就要学彻,不好半途而废;加上依文中所
述,这方法不只对内功修练有用,对夫妻房中之事,也大有裨益,绛仙日后总是
要嫁人的,学上一些日后总会有些好处,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    ***    ***    ***

  走进了路旁的一间小客栈,在楼下点了几个菜,一边补充体力,一边享用美
食。

  这几天来都躲在那小山洞中,将洞顶的武功心法练了一遍又一遍,吃的只有
干粮,虽说能够充饥,却是一点都不好吃。好不容易自觉功成,出了洞外的绛仙
自然要先找间客栈,好好休息一会,再论其它。

  只听得门口处小二一阵招呼客人的声音,已经填饱了肚子,正浅饮慢斟热茶
的绛仙不自觉地抬头望去,不由得心中一阵紧张,微微地缩了缩头,避过了刚入
客栈的两人打量环境的眼光。

  倒不是绛仙经过傅钦霖一事后,变得畏缩了,现在进来的这两人,她虽是从
未照面过,但光看他们的特异形相,便猜得出来来人的身份,绛仙不由得暗暗叫
苦,怎么会在这儿遇上了这两个家伙?

  比傅钦霖还麻烦得多,『无影天罗』罗维和『南阳一怪』单则与玄元门下的
梁子可结的深了,一遇上不打才怪,加上他们的武功足可和师伯比肩,就算没有
他们那老大哥『铁拐』云飞源一起,绛仙也自知绝非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若给
他们看出自己身份,那可不是玩的。

  何况危险还不只他俩,这附近近百里地,乃天门分堂所在,虽说傅钦霖身死
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但原先她也曾伤过几个傅钦霖的手下,和天门可说是敌意明
显,若非仗着原先为她所伤的那几人多半还隐着养伤,不会出来乱跑,也指认不
出她来,怕绛仙还不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呢?

  不过现在谁不好遇,偏碰上了这两个家伙,虽说他们从未和自己朝过面,若
绛仙不露功夫,他们多半也不知她是玄元门下,最多只当是普通走江湖的女子而
已,但若刚巧遇上天门中人来找麻烦,交手之下露了底,给罗维单则两人发现自
己的身份,这下子麻烦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中微微发麻的绛仙低下头去,装着在喝茶,她心中却在思量,继续待着不
行,不知什么时候会出问题,可就这样离开更不好,恐怕反着形迹,给这两个老
江湖看出问题来,这下子自己只能仗着还没被发现,赶快吃完躲回房里去睡个半
天,明儿一早就离开此处,先躲的远远的再说。

  为了避免被拆穿,绛仙虽低头喝茶,耳朵却拚命地偷听着落了座的两人的对
话,愈听却愈是心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罗维和单则虽非天门中人,但和傅钦霖
竟也颇有交情,这次来此就是来寻旧友,好好玩上个几天。

  不过『铁拐』云飞源和白宁枫曾有过节,因此没和这两个义弟一起来此,总
算令她放下心中一块大石,那云飞源可是个阴沉多智的老江湖,恐怕一眼就能看
穿她。

  没想到接下来罗维和单则两人就要去天门分堂寻人,绛仙愈想愈惊,杯中的
茶虽还热着,却怎么也没心思再喝下去了,她忙不迭地钻回了楼上,全没注意到
罗维和单则打量她的眼神。

     ***    ***    ***    ***

  ……悠悠醒转,绛仙只觉头痛欲裂,想要伸手摸一下额角,却发现双手都像
被什么东西绑的紧紧的,动都不能动,连双腿都被固定住了,整个人就这样大字
形地张了开来。

  同时不知为何,现在的绛仙全身赤裸,幽谷里头传来阵阵被冲激时的快感,
脑子里更有一种不断轰轰作响的声音,促使绛仙的幽谷中本能地反应着,夹紧了
那正在她幽谷中不断抽送的肉棒,全身好似火烧一般。

  张开了惺忪的眼儿,绛仙登时被眼前的景象和身上的感觉给吓得一丝睡意都
没有了。

  虽人仍在客栈房间里头,但自己的四肢竟被紧紧地缚在床脚上,而双手抱住
自己汗湿纤腰,正大力顶挺抽送,猛烈插着绛仙幽谷的,竟是一般一丝不挂、挥
汗如雨的『无影天罗』罗维!

  而在另一边的椅上,满脸满足神色的『南阳一怪』单则也没穿衣服,身上汗
水未干,胯下肉棒软软地垂着,上头还黏着不少黏腻的汁液,加上棒顶处还若隐
若现地沾着点点腥白,显然才刚搞过女人。

  没想到自己才脱虎口,又落狼吻,而且遇上的还是年纪足做她父亲的师门旧
敌罗维和单则!加上又看得清楚,单则已在自己身上发泄过了,现在的罗维才刚
轮上手而已,绛仙胸中一阵痛楚一阵恶心,偏偏手足都被缚住,连腰都被罗维抱
得紧紧的,想做一点微弱的逃脱动作都不可行。

  虽见已经被奸,加上手足被缚,再挣扎也没有用处了,但绛仙既然清醒,芳
心中自是不愿就这样毫不反抗地受两人凌辱。

  咬紧牙关,强忍着体内那强烈的快感,绛仙虽没有开口痛骂,她的腰却拚命
地扭动着,努力逃离着罗维的巨手,连幽谷当中都似在用心推拒着罗维的步步深
入。

  看绛仙已经醒来,无望却努力地抗拒着他,罗维非但没有一丝被抓个正着的
窘状,反而淫笑连连,双手抓得更加用力,十指几乎要将绛仙娇嫩的肌肤抓出血
丝似的,肉棒也是愈干愈猛。

  尤其当他看到绛仙虽忍着没开口惊叫,面上表情却似正强忍着被他粗暴的动
作弄伤的痛楚,那种蹙眉忍疼的神情,像在罗维的淫欲上头浇了一盆油般,不但
没半分止息,反令他干的愈发勇猛了。

  看到绛仙无力且无望的反抗,在罗维的奸淫之下毫无效果,反而脸蛋儿愈来
愈红,身上香汗愈发泛涌,少女的体香仿佛被欲火蒸发出来般,漫的全室都是,
一边已泄欲过的单则嘿嘿连笑,大手淫邪地在自己的肉棒上头抹了一把,套了几
下,竟像是眼前的活春宫,正诱发着他再振雄风一般。

  那肉棒慢慢地抬起了头来,直朝着偏首瞪他,眼中似要射出火花的绛仙脸儿
示威着。

  「小姑娘啊!别白费功夫了。」

  单则淫笑连连,他下身的肉棒慢慢硬挺了起来,绛仙既不想看身上罗维的恶
相,更不想看到单则那丑物,只能闭上眼睛,但单则的声音,却仍不住从耳中传
了进来。

  「落在老子手里算你运气,最多只是玩你个几遍,等老子爽了之后,或许就
放下你了……喂,老罗,别弄得太少力了,看人家姑娘都醒过来了,你还小小力
的玩个什么劲?大力点吧!」

  「唔……好穴……夹得真紧……」

  一边干着,罗维一边牛吼,愈插愈是落力。

  说也奇怪,明明是很不愿意被强奸的,但绛仙体内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仿佛要摧发她的欲望,让她迎合上身上罗维的冲刺似的,即便绛仙咬紧牙关,痛
的像连樱唇都似要咬破了,那冲动却毫不止休。

  不想示弱的哭出声来,绛仙闭紧美目,耳边罗维又似费力、又似满足的如牛
喘息声音却没有办法挡住,听的她真想撕了耳朵。

  「妈的,够厉害……真够紧的……虽然……不是处女,不过……唔……夹的
好……好穴……」

  「废话!」

  冷哼了一声,单则站起了身来,身子却是一歪,要扶着椅子扶手才不致于倒
下来。

  「老子的『破红丹』可是第一流的,就算是贞节烈女也受不了……不过,药
力太强了点……这小姑娘的穴也真辣,竟然才干个几十下就泄了。妈的!老大什
么都好,就是自己不好此道,也不准我们搞,害得老子一直没机会玩,不然凭老
子的功夫,到现在都没出来哩!那会这么快就射了……」

  「别……别牵拖到老大身上……唔……紧的很呢……」

  一边说着话,一边喘着气,罗维的表情还真不是普通的享受,似乎要强忍着
一泄如注的冲动,好多搞个几下{

  「自己不行就……就别……哎……就别推到老大身上啦……唔……不过……

  不过这小娘们的穴真够厉害的……的确不好消受……嗯……厉害……」

  几句话只听的绛仙满腹的自怜,全化做了对二人的恨意,原先她还以为自己
体内的异状,是因为破身之后,心灰意冷下练那洞中的阴功的结果,才会连被强
奸的时候,身体都如此动情,热烈的直像要叫出声来{

  不过现在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是因为这两个恶徒夜里偷香也就罢
了,竟还在她身上用上了烈性媚药,怪不得绛仙体内欲火高烧,怎样都抑制不住
本能的需求。

  「赞!够紧……唔……小姑娘真够骚的……好骚的穴……唔……夹的美死老
子了……啊……不管了……」

  几声如牛般的低吼,罗维一阵喘息,绛仙只觉谷内一热,一股野火般热辣的
汁液,已狠狠地射了进来,烫的绛仙不由得骨酥肉糜,全身一阵抽搐,连腰都没
力气抗着他了,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唔……够爽的……老单,你硬了没有?你那『破红丹』很猛的,要不多来
几回,小姑娘可消不了火呢!」

  哼了一声,罗维的身体向旁一移,像是连起来都懒得起来了。

  「小姑娘,老子待会可要再来一回,这可是为了你好哟!老单的『破红丹』

  威力十足,否则你那受得了我们连着来?不过看你穴里那么骚,才连上两次
大概还不够消火……喂,老单,你是下了多少,搞的人家小姑娘到现在还脸红?
别一口气下太多,人家小姑娘才尝新,还受不了这么烈的宝贝,太过火可不行…
…」

  「没用上太多啦!虽然是珍贵得要命的宝贝,可老子又不是第一次用……」

  一边看着绛仙被罗维精液灌心后的虚瘫模样,肌肤上头却仍弥漫着渴求的酡
红,幽谷口处更是微启半闭,将汁液一点一点吐出,显是虽被射精,她肉体的需
求却还没有止息,单则一边喘息着,肉棒虽已慢慢挺直,要到可以上马怕还得一
点时间。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小姑娘啦!她对药的反应太快了……」

  「可不是吗?这小姑娘当真厉害,光腿都够漂亮,又长又直,皮白肉嫩的,
看了都硬起来了;奶子虽然还不够大,不过够圆够挺,一手一个刚刚好,又热又
嫩;加上不只脸蛋漂亮,身材好,皮肤又白,搞起来真够爽的……」

  「小姑娘的好处还不只此,你可别漏了重点,惹人家小姑娘不高兴……」

  听罗维这般啧啧连声地赞着,单则也不甘示弱,双手也放到绛仙身上,四处
搓弄起来,一边出声应和着罗维的句句淫语。

  「跟这小姑娘比起来,连窑子里的骚货都不够看了,屄里又嫩又紧,夹得真
够爽的……妈的!明明没什么经验,连奶子都不大的小娘儿,偏这么厉害,当真
是天生尤物……咱们运气够好的……」

  听罗维和单则一边口里不干不净地称赞她的胴体之美,一边双手在她身上爱
抚不休,摸到爽处连嘴巴都移上来了,在绛仙敏感的裸胴上头来回吻吮舔吸。

  绛仙又羞又气,偏生四肢被缚,身体只能保持这样大字形张开,任凭两人把
玩的难堪姿态,但她知道出口骂人毫无用处,只会引发两人凶性,更可虑的是怒
骂之间,说不定还会不小心露了口风,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只会更惨,现
在的绛仙能做的只是闭眼将脸蛋儿偏向一边,死命忍受着两人的抚摸把玩、寻幽
访胜。

  但光这样忍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知罗维方才说什么为自己好,什么怕
自己承受不住,不过是两人一扮白脸、一扮黑脸的路数,但他所说的也有一半是
真的,虽然连被两人奸污,但绛仙体内被下的『破红丹』淫毒,却似犹未退去,
仍烧的绛仙脸红耳赤,心中绮念难挨。

  加上两人一面淫语连绵,一面无所不至地抚揉着绛仙周身,两人显是有多次
经验,知道如何分工合作,绝不会同时挑逗绛仙相同部位,搞的绛仙周身犹如虫
行蚁走般,快感无所不在,又难受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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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十八章 淫风浪雨

  其实绛仙也不是猜不到,为什么那淫毒之威,现在还在她体内缠绵不去。

  首先这『破红丹』她虽未闻其名,但听单则这么说,显是药力强大,不弄到
绛仙高潮迭起绝不罢休,但她从被赵平予『拔毒』时起,体内便被那残存的淫气
刺激,虽是羞于启口,但肉体的渴求却不小。

  加上从习了洞顶阴功之后,绛仙不只是娇躯更增性感诱惑,幽谷里头也更加
厉害,罗维和单则一时不察,被她的幽谷弄得没插得几下就泄了,怎解的了她的
渴?绛仙的需求既未满足,药力自更难消。

  虽还是忍着没有呻吟出声,但那淫毒的威力果真十足,弄得绛仙肌肤备增敏
感,又兼被两人这般强烈的爱抚之下,感觉可比单独一人强烈上千百倍。

  不一会儿,绛仙的欲火已压抑不住,纤腰异圆臀轻抖微颤,幽谷口处开合不
休,晶莹剔透汁水轻吐,玉腿根处绵软厮磨,脸红耳赤、绮念丛生的绛仙虽还能
忍着不忘形,娇躯的本能需求之饥渴之强烈,却是再也忍耐掩盖不住了。

  心中虽是难受已极,只能咬牙苦忍,强抑着体内那一波波冲上来的渴求,只
要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身心就要灭顶在情欲之中,但绛仙却也清楚,自己既落到
两人手上,就算被奸多次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幸中的大幸是,自己已将洞顶那阴功练了数次,虽不能算是功力深厚,若
在未觉之下,至少还能在云雨之中暗损两人的功力,日后他们若和师父或师兄碰
上,落败的机会就多了。

  看那绛仙虽还咬牙苦忍,那初放鲜花般的胴体却是娇颤不已,幽谷口处更是
水流潺潺,显是欲焰横流,再也阻拦不住,单则和罗维对望一眼,不由得都有得
色。

  一来这小姑娘虽只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连防备都没有便着了迷烟的道儿,
剥光衣服之后,赤裸肉体的诱惑力却着实惊人,不只性感,那幽谷简直是淫荡诱
人,光只是插入时的快感便令人难以忍耐、难以抗拒,好像光是玩她上她,感觉
就美妙已极,绝非一般妓女所能比较得了的。

  二来两人虽已有些年纪,在绛仙身上又是没战得几下便泄了,但光只是在她
身上施展挑情手段,那粉嫩娇滴的触感,以及少女春情荡漾的反应,转瞬间竟已
让两人雄威再振,随时可以再展淫威。

  虽是强忍着没有放声,但当单则再度上马,那肉棒重重捣入绛仙幽谷里头的
当儿,绛仙差点就要叫出声来了。

  虽已遭两人轮奸,但这可是头一回感觉到两人插入的瞬间,那火热在一开始
便突破了她的幽谷,紧贴的灼烫感直达心窝。

  虽说绛仙经验还不太多,在单则的强力猛插之下难免有点痛楚,但那痛楚很
快便被肉体的欢快所取代,仿佛和体内狂张的药力互相辉映似的,灼的绛仙浑身
发软,差点连牙关都咬不住了,幽谷里头更是本能地紧紧啜吸,再无法控制一分
一毫。

  原本还是想压抑一下狂放的心,颇想试一下数浅一深的淫技,但一旦插入之
时,单则才发觉,身下的绛仙虽是偏着脸,仿佛怒火未消,幽谷里头却是欢迎之
至,被紧紧啜吸、犹若生灵一般的感觉如此美妙,酥的单则什么都忘了,转眼间
已从缓缓抽送变成了大起大落,什么都不管了。

  原先被两人轮奸时,绛仙还在沉睡当中,但这一回她可是清醒的被蹂躏着,
那种强烈的羞耻之意,混在被单则和淫毒之力内外交煎下所带起的淫欲之中,愈
来愈强烈地冲击着绛仙的芳心,差点就让她芳心失守。

  加上单则的肉棒虽说外观上和傅钦霖差不多大,但插入之后绛仙才发觉,他
的肉棒还要大上少许,弄得绛仙的幽谷当中感受无比刺激,那一下接着一下的冲
击,像是要把她的欲火全都烧起来似的,身上的单则不知何时已是汗如雨下,抽
插却是一点都不肯放松。

  虽说已泄过了一回,再振雄风的肉棒应该会持久一点,但绛仙所修的阴功,
却也随着她又增加了一次性经验,功力更深厚了少许。

  何况这单则从没试过练这等功夫的女人,又掉以轻心,只把绛仙当做是个刚
出江湖的嫩娃儿,并不以为她会有什么阴功夫,再加上方才在绛仙睡梦中一轮猛
干,绛仙体内的阴功自动流转,已吸过一次单则的精气,此消彼长之下,那轮得
到单则再逞淫威?

  没插到百下,已在绛仙的幽谷之中再度射精,若非他先已射过一次,怕连这
百下都撑不到呢?

  「唔……爽……怎么……怎么这么快又……妈的……这小浪货真紧真骚……

  害的老子又泄了……」

  「别闹别扭了,老单。」

  看单则虽已射精,浑身皆酥,一脸满足样儿,那嘴上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
儿,罗维赶忙出口,准备轮换上阵。一来绛仙那又似迎合又似抗拒的神态,令他
体内欲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二来罗维自己也在怕,他虽自恃武功高强,但这档事久未习练,耐力难免不
足,若这样干看久了,说不定未曾销魂便已撤兵,到时候脸上可不好看。

  「轮我了轮我了,别占着不走,妈的拗这么久,不够意思……你既不行就看
老子的吧!我这下非把她的火散光不可。」

  「就……就给你吧……」

  喘着大气,单则差点儿起不了身,他倒不知道自己暗中被绛仙作下了手脚,
只道久不上马,今儿又一口气连爽两回,干上的又是被『破红丹』弄的欲火焚身
的尤物,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而已。

  「这小娘们够骚够厉害,穴里又紧……唔……看来只有交给老罗你了,看你
能不能干到她叫出声来?」

  这『落红丹』久久不用,没想到药力竟强到自己都受不了了,单则在心中暗
骂,看来这宝贝的余劲,只好交给罗维受用,这小娘儿虽美,但要一夜三回,自
己可受不住。

  「好啊,你且看老子的本事……唔……够紧……吸得够力……啊……爽……

  爽毙了……看老子怎么治你这小浪蹄子……唔……美……妈的够劲……老子
不管了,这下子非把你干……干到爆掉不可……爽……爽啊……」

     ***    ***    ***    ***

  待得罗维欲火发泄,将精液全盘送入绛仙的体内后,绛仙总算觉得,在自己
体内四处窜流、怎么也定不下来的那股奇异洪流,终于暂息雷霆,慢慢地安分了
下来。

  虽说对这两人恨火填膺,真恨不得马上脱开手上束缚,一人一剑杀掉他们,
但一来云雨之后肢体乏力,别说是被缚着了,就算四肢自由,怕也无力取剑,虽
说她暗取了两人不少精气,对自己的功力大有裨益,但连被奸了四回,想立时动
手也难如登天。

  二来虽是恨火灼心,但绛仙却有自知之明,双方武功相差颇大,就算精气损
失不少,但『无影天罗』罗维和『南阳一怪』单则,武功可说和元真子也不相伯
仲,就算师父玉真子亲来,都未必是两人对手,更别说是自己了。

  「呼……」

  吁出了一口大气,罗维望着单则嘿嘿直笑,一双魔手意犹未尽地在绛仙泛着
香汗的娇躯上不住搓揉。

  虽说心中对两人憎怨已极,但两人既已发泄过了,绛仙颇不想多生枝节,只
望两人早些离开了事,是以虽对罗维的大手颇不喜欢,却也是一声不吭。

  「真是……有够爽的……」

  「可不是吗?」

  一边舐着唇皮,一边伸手解去缚着绛仙四肢的『天蚕索』,这可是单则当年
千辛万苦求来的珍品,刀枪不入、水火不伤,一旦缚着了人,若非单则用上特别
手法解索,想要解开来只会愈解愈紧。

  若非看绛仙随身带剑,知道她身负武功,单则虽对两人武功信心满满,却也
不敢大意,才用上了这宝贝,把绛仙缚在床上,好大逞所欲,不至因她的挣扎而
扫了兴头。

  突然间,单则戟指连点,绛仙只觉胸前数处大穴一疼,竟已被单则点上了穴
道,而且用力很重,以她的功力,绝难靠自己来推气解穴,只能等单则或罗维来
解。

  突受暗算,绛仙不由得心中一惊,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是自己的身份败露
了?还是竟被他发觉,自己暗用阴功盗取两人精气,才致两人肢体乏力,颇不寻
常?

  只吓得绛仙四肢发寒,如坠冰窖,连骂都忘了要骂出来了。

  「怎么啦,老单?有什么不对吗?不要因为失了威风就欺负人家小姑娘,不
像样……」

  「不是啦!」

  听罗维说他『失了威风』,单则老脸一红,方才两人轮番上阵,都各射了两
次,才把一颗『破红丹』的药力解掉,想来的确是威风不比当年了,不过他可没
这么小气。

  但见单则双手连动,将绛仙四肢上的捆缚全给解了,一边取过一方棉被,将
绛仙娇慵无力的动人胴体赤裸裸地包了起来,一边应着罗维的声音。

  「这小姑娘又嫩又骚,还倔得很,怎么搞就不肯出点声,老子就不信你老罗
受得了!正好最近老大出门远行,咱们把她带回去,好生调教调教,看看究竟是
你还是老子先弄她出声,如何?这小娘人美穴淫,不多玩上个几次那行呢?」

  「说的也是。不过……」

  一边搔着头,一边吞了口口水,若非连射两回,就算心中仍有此望,身体可
也再受不了了,不然这小娘诱惑力实在不弱,罗维真的颇想再剥掉这棉被,把绛
仙再狠狠的干上一回,做鬼也风流。

  「你干嘛这么快就包?待会小傅来了,咱们大大方方的到他分堂去,借他的
地方想玩多爽就玩多爽,干嘛要带回我们那里去?难不成你想瞒着他?这么没义
气!」

  「你呀!」

  气的在罗维大腿上拍了一下,单则骂了一声。

  「小傅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娘放到他手里,怕要他全分堂的人都爽
过之后,才会再轮到我们身上,就算他找窑子里的姑娘来陪咱们,又那比得上这
小姑娘棒?还不如收起来自己用。」

  「快点啦!如果咱们再继续待着,等小傅他们找上这客栈来,想不分给他都
不行了,你受得了看他们干她,自己只玩次级货吗?」

  「对喔!还有还有,日子快到了,干脆就到那里去,等老沙一起来玩如何?

  累了这么久,他也该好好舒服一下了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罗维双手一拍,连忙起身着衣,还不忘轻拍了拍绛仙
含嗔带气的脸蛋儿,

  「小姑娘别担心,咱们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
乐趣。等我们爽完之后就放你走,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你不要做傻事,知道
吗?」

  虽知罗维表面上说得好听,其实只不过是想打消她的自尽之意,听他们的话
意,竟是一晚不够,还打算将她掳去,监禁在隐密之处,作为禁脔,想再多搞个
几次,还要再加一个什么老沙。

  不过既知目下性命无虞,反正手足兀自酸软,想动手都没有办法,绛仙也只
有任其恣意妄为,幸好还有洞顶的阴功,可以减少一点受辱机会,不过她在心中
立誓,不管罗维、单则和什么老沙背后有什么靠山、有什么背景,待她成功脱困
之后,非把他们都杀得干干净净,以雪此辱不可!

     ***    ***    ***    ***

  天……天哪!绛仙在心中暗叫,她真的没法去想象,现在的自己竟落到如此
羞人的情况下。

  才一把她包入棉被,带出城外,单则和罗维也不管是否会惊世骇俗,光天化
日之下就一前一后扛着棉被包裹住的她,尽展轻功一路奔去,一直到近百里之遥
的一处小小湖畔别业,方才歇了下来。

  当三人到达此处之际,那老沙已在内中等待久矣。

  虽是从未曾见过面,甚至不知道那老沙究竟是什么出身来历,不过绛仙也看
得出来,这人必非凡庸之辈。那老沙大约五十出头的年纪,方面大耳,顾盼之间
神气逼人,虽算不上英俊,却颇有一方之雄的气概,加上眉间颇有些皱纹,乃是
常耗心血熬夜之人百试不爽的证据。

  虽是孤身一人,但光只是三人之间的几句招呼,绛仙也听得出来,这老沙还
是什么帮会的一帮之主,只是他背后似还有其它势力,压的他颇不开心。

  这别业似是三人老早就约定好的场所,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又因着三人早
有约定,整间别业之中不见余人,饮食也只有一些早备好的凉菜卤味。

  不过三人似是早已习惯这事,非但没有半分埋怨或生疏,招呼之后还各找各
的地方休息,显然是事先就知道,这段日子要把什么俗务尘事全放在一边,在这
儿好生『偷得浮生半日闲』!连服侍的人都不找一个。

  至于绛仙呢?她倒是没受什么恶遇,单则点了她穴道,令她下身酸麻,无法
自行行走后,便把她放到一个小房间中,算是给她休息的地方。

  反正走不了路,也无法逃走,何况三人表面上虽是全无防备,但光看外表,
那老沙武功就不在单则和罗维两人之下,绛仙自知就算她穴道冲开,真能展开轻
功,也逃不了多远,只好乖乖留在此处,再看有没有良机脱困。

  至于单则为防绛仙起念逃走,将绛仙剥的精光赤裸,房中不只衣裳,除棉被
外连布都不留一条,倒是多虑了。

  吃过了一点菜,填了填肚子,只能靠棉被的厚角勉强虚应故事地清理了一下
昨夜被两人淫玩过的下身,绛仙一边软倒在床上,一边在心中暗自复习着,那洞
顶上头的阴功要诀,本来那些东西她只是想记个要点,日后若自己嫁了人,床笫
之间还颇有些用处,但看这情况,现在自己却是非用不可了。

  绛仙倒不是自暴自弃,更非生性淫荡,想藉此服侍三人,以寻其乐,现在的
她落入虎口,惟一能够得生的机会,就只有三人对她的色欲,看能不能在床笫间
下手,求得一线生机。

  想是这么想,不过绛仙也知其中困难重重。一来从昨夜的经验来看,单则和
罗维就算在床上也是常常联手,再加个和他们颇为熟悉的老沙,这惨遭轮奸的命
运自己多半逃不掉了,反正已失了身,昨夜又被轮奸过一回,已有过一次经验的
绛仙倒也不以为意。

  但若三人轮番齐上,自己阴功初学乍练,到底受得了受不了?何况就算绛仙
使出阴功,暗盗三人功力,可那老沙看来蛮精明的,没单则罗维两人这般粗疏,
若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被识破,到时候自己的情况只会更惨。

  何况就算绛仙当真能在床笫之间无声无息地弄死一人,另外两人就算没看出
破绽,但『色字头上一把刀』,为免当真『死于牡丹花下』,怕也要因而歇手,
到时候绛仙一样逃不掉,更无法洗雪此辱。

  思前想后,绛仙也只有等待,到三人中有人落单,独个求欢之际,再俟机下
杀手了。

  也因此,当三人一同走入房中,每个人都脱的一丝不挂,还好像吞了什么助
兴淫药般,三人肉棒都已挺的高高的,硬挺着打算在绛仙身上狠狠发泄的当儿,
坐在床上,以棉被遮住胸腹之间,一双肉光致致的玉臂粉腿,完全暴露在他们眼
光下的绛仙虽是含羞偏过了头去,不愿看那丑物昂扬的模样,娇躯却没怎么瑟缩
起来。

  反正绛仙也知道,他们掳自己来此的目的,便是要在自己身上狠狠地发泄淫
欲,四周无他人之下更是毫不掩藏,反正自己也逃不开,就不用假作矜持了。

  所以,当单则一把扯下她蔽体的棉被,让绛仙鲜花初放、娇美嫩滑的胴体,
在三人眼前完全赤裸、任凭赏玩的时候,绛仙虽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掩住胸前和腿
间,微带羞红的脸蛋儿更不敢转回头来,却没向床里缩去。

  但那若隐若现、欲迎还拒的娇羞模样如此自然,全没半分妓女般生张熟魏的
做作,反更透出了一股清纯娇羞的含蓄魅力,连已走到床前的单则,还在他身后
数步处的罗维和老沙,一时间都没再行动作,只是以灼灼眼光,细细赏玩绛仙清
纯玲珑的娇躯。

  但见床上佳人蓁首娇羞偏开,嫩颊泛红、眉黛含春,仿佛虽有连战三人、尽
展冶艳风情的准备,却还害羞着不敢看到自己身处的状况。

  虽被玉臂遮着,无法一览高峰之上似绽似缩的粉红蓓蕾,但那细致的玉臂,
又岂遮得住被男性滋润之后愈发丰隆的玉峰?

  虽是未能一窥全貌,但光只是目视那雪白的微颤峰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猜想内里妙景,比之一览无遗,反更诱人遐思。

  三人眼光顺着她遮着双腿之间的纤细藕臂一路滑下,小腹平滑温润、莹白如
玉,加上绛仙紧张之间,体温升高,一层薄薄的香汗覆在上头,媚光微绽,更加
黏人目光。

  何况纤腰不盈一握,反衬着胸前玉峰更加尖挺高耸,随着绛仙的呼吸微微颤
抖,似正想抖出异性胸中的欲火一般。

  绛仙玉臂只顾着遮掩胯下幽幽深谷,腿间那媚人的乌亮,在纤腕微遮下微微
透出,似还泛着晶莹水滴,原先云雨过的痕迹显是还没全盘清理过,在别有所图
的目光之下,更是惹人心荡神摇。

  看到此处,已令男人心花怒放,再加上绛仙一双玉腿笔直修长,现下虽说看
似无力地挨在床上,但只要一想到若当真能征服这娇娆于床上,让她那双修长的
玉腿有力地夹在自己腰间,那时干她的滋味之美,怕要比四肢紧缚时还要爽上几
倍。

  那老沙也就罢了,连昨夜已在绛仙身上发泄过淫欲,对她的诱惑力该当是有
点儿抗力的单则和罗维,此刻都是一副口水直流的色相,仿佛正在心中想着被绛
仙玉腿夹腰、婉转迎合、娇慵不胜时的爽快,那肉棒竟似又硬挺高昂了不少。

  面前这女子之美,还不止此而已,连那看似较有定力的老沙,眼中也已射出
了赞叹欲火兼具的目光,灼热的视线仿佛烧到了绛仙身上般,灼的她愈发羞了。

  在他的眼中,绛仙虽是含羞偏首、纤手遮胸,连腿间都掩住了,不给人看到
全貌,但光看绛仙呼吸灼热急促,纤腰也微微发颤,玉峰更是随之轻盈摇晃、诱
人已极,眉黛含春的脸儿更布上了片片红晕,显是此女虽是经验不多,加上一次
面对三个男人,还有些放不开,娇躯之中却是早已动情,再忍不住对淫欲的渴望
了。

  虽说原先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绛仙真没想到,一旦真正面对他们三人时,会
是如此羞人的一回事。

  这和在客栈中被罗维和单则轮奸时可不一样,那时候的自己是在睡梦中被奸
的,而且连四肢都被牢牢缚在床脚,半分挣动不得,即便绛仙醒来,也只有任凭
宰割的份儿;但现在的她,却是清醒地被这三人赏玩裸体,明知就要被三人轮流
奸淫玩弄,却只有期待的份儿,真是羞人。

  偏偏更羞人的还在后头,大概是因为看穿了绛仙已经放弃了挣扎,认命似地
毫不抵抗,那娇羞意态只是在掩藏着心中对淫欲的渴望而已。

  单则拨开绛仙掩胸玉手的力道,竟是那般轻柔,不像拨动而像抚摸,简直完
全不用力,就好像知道他的手一上去,她便会乖乖地松开手似的。

  心中又是娇羞又是难过,还像含藏着一丝丝对接下来那陌生感觉的期待,绛
仙虽还能忍着不出声,作最后一线的抗议,但偏在一边的俏脸上头,玫瑰色般娇
媚的红晕,却是愈发撩人,肌肤更似烧起了野火,滚热的体温将女子身上娇柔淡
郁的体香完全散发出来,登时一室皆春。

  事先绛仙真的没有想到,光只是坚持着不发出声音,都会这么困难。当单则
炫耀似地轻轻移开绛仙的玉手,魔手像捧着易碎花瓶般轻托绛仙玉峰,让那玉峰
上头诱人的粉嫩蓓蕾全盘暴露人前的当儿,罗维不知何时也已走到了绛仙面前,
将她掩住腿间的纤手移开。

  这下可不像胸前那般轻柔,那即将沦陷的女体禁地,绛仙虽有心护守,但罗
维的手却是坚定有力地移开了她,在绛仙微弱的推拒挣扎之中,娇躯已赤裸裸地
展现在三人眼前,再没有办法保有一丝的掩饰和躲藏。

  当那老沙开始动作的时候,绛仙差点儿就叫出声来了,虽是勉强守住了口,
娇躯却已无法自抑地颤抖连连,仿佛正随着老沙的手裸舞一般,那激动令她的肌
肤更加晕红遍布、媚态横生。

  这人的手法当真直接,也怪不得罗维和单则这两个好色人要让他直捣绛仙禁
地了。

  当单则火热的掌心,轻轻地在绛仙峰峦间爱怜搓弄,而罗维则是魔手轻按,
指间力道直抵绛仙腰间敏感要穴,令她非得要牙关紧要,才能忍住体内逐渐被两
人挑发的热力时,老沙的手竟直接滑进了绛仙的腿间,仿佛要一口气将绛仙的防
御全盘突破似的,在谷口处展开了时重时轻的触摸抚弄。

  一时间,绛仙只觉浑身发烫,被三人三管齐下的攻势弄得晕茫茫了。

  数日之前她还是个娇羞处子,别说手了,连身体都没被男人看过,偏偏三人
的手法又配合的如此美妙,单则的掌心那般温热,袭的绛仙酥胸处一阵阵热浪传
来,不只玉峰暖热发胀,连峰顶的蓓蕾都暖的似要开放般;罗维的指头虽只是轻
拂,绛仙却觉娇躯抖颤连连,竟似再也忍耐不住体内那无以名状的悸动。

  不过再怎么说,也比不上那幽谷口处被老沙抚玩时的刺激,时轻时重的,酥
的绛仙眼冒金星,连呼吸都似要将体内贲张的火气喷出来般的灼热。

  其实那老沙的力道没什么改变,可在绛仙这边,同样的力道带来的感觉,却
是如此不同,腿间处只觉得他的手在谷外好生热辣,揉捻勾挑,力道重的像是要
将她身子里的火生生炸开,将她焚化;

  但在更敏感的谷中要害呢?那力道虽能传入体内,刺激绛仙的要害,感觉上
却是好轻,犹似隔靴搔痒,弄得绛仙裸胴更加颤个不休。

  被这三个老于此道的恶人这般熟练的玩弄调戏之下,几番弄得绛仙差点要开
口呻吟出声,若非她对这三人实是厌恶到了极点,死拚着一口气就是不出声;

  再加上三人一边玩弄这正值青春、春心荡漾的裸女,一边还在口边交换着心
得,不时涌出几句不堪入耳的粗口,听的绛仙又羞又气,勉强还能压抑住自己的
话,怕绛仙这般娇嫩敏感的小女子,早已在三人的魔手之下呻吟不已了。

  原先本来单则和罗维还有些气不过,明明干都干了,绛仙的神情也似爽到了
姥姥家,偏偏她不但体内天生媚人,令他两人没过多久便弃甲曳兵,射的背心发
麻,败下阵来,还能在极端爽快之中,守着一句话都不说,一点儿声音都不漏出
来。

  虽说正当青春的胴体诱惑力极佳,比妓女还要厉害,干来着实痛快,但这一
点缺陷,却让两人在射精后高潮的舒爽之中,难免有些不足之憾。

  但现在看老沙这般直截了当的出手,弄的绛仙纤腰款摆,香汗泛溢,幽香满
室,连幽谷都已流出了汨汨春泉,显是已芳心荡漾,再无法忍耐体内情欲,却还
能忍着不出声,连原想先搞到绛仙出声求饶,再狠狠玩她的三人都快忍不住了。

  若非单则和罗维原先在客栈中注意绛仙时,已听到她和小二对话,两人还真
要忍不住以为,这青春美丽的女子是不是天妒红颜,竟不会说话哩!

  虽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连幽谷都已泉水潺潺而出,肉体完全准备好承受三
人的轮番侵犯了,但绛仙终归是正派出身,经验也不多,虽是情欲如火,却颇有
些少女的矜持,

  当罗维和单则一左一右,将她抱了起来,让绛仙玉腿大开,沾黏的泉水汨汨
而落,直滴在老沙的硬挺肉棒上头,犹如火上加油般令他更为坚挺时,她仍是羞
的不敢目睹。

  而当老沙的肉棒,终于在她不由自主的娇躯沉坐下,整个没入绛仙体内时,
那种被侵犯的痛苦混着肉体的欢乐,感受就更不用说了。

  芳心之中虽还有一丝骄矜,明知就要被三人轮奸,也不愿开口发出声音,绝
不让三人听到她享受时的娇吟,

  但那老沙的肉棒硬挺的着实惊人,加上在这姿势下,绛仙的幽谷可是全面开
放,被舂的紧紧实实,单则和罗维扶在她藕臂和纤腰上头的手更不客气,一边刺
激着她的敏感穴位,带给绛仙更勃发的春情,一边将她的胴体向下带去。

  自己的重量加上两人的力气,使得绛仙顿时只感觉到,自己已深深地被侵犯
了,那老沙的肉棒仿佛已达到她敏感的深处,真舒服到无法忍耐。

  芳心的矜持和侠女心胸的藩篱,可没有这么这么简单就被破去,但在这种直
抵深处的痛快侵袭之下,绛仙只勉强能忍着不出声,其余全受不了了。

  不知不觉之间,绛仙的纤腰和臂上已脱离了单则和罗维两人的掌握,变成她
玉手搂在老沙背后,腰臀拚命用力,在老沙的肉棒上上下套弄起来。

  这样主动控制的感觉是如此舒畅,加上挟着她的两人都已松手,任凭绛仙动
作,只要她愿意,想谷间那地方被肉棒疼惜,便可令那处在搔摩之下舒爽有加,
使得绛仙的动作更加狂放了。

  何况三人也不是这样闲着,任由绛仙去动作的,老沙俯下头去,大口轻柔地
衔住了绛仙峰尖的蓓蕾,那未开的娇红已因着绛仙情欲贲张之下,被体内的欲火
不住烤灼,弄得肿胀起来,已从粉嫩化成深红的玫瑰色,倍加敏感,那堪老沙口
舌如此巧妙的吸吮逗弄?

  何况单则也已经动了手,他转到了绛仙身后,一双大手时紧时松、时重时轻
的抓捏在绛仙圆臀上头,力道虽大,在绛仙觉得却没有痛到无法忍受,反被这重
重力道直袭谷底敏感处,既痛且快,令她套弄得愈发颠狂。

  本来绛仙还以为,自己这回虽是受辱,不过是被三人轮流奸污,忍一忍该当
可以过去,却没想到老沙虽正干着自己,单则和罗维却不肯闲着在旁看戏。

  单则那抓捏着自己圆臀的大手,仿佛正将一股股的火送入自己体内,尤其那
儿极近敏感之源,力道像是会攻到谷心里头去似的。

  而那罗维呢?虽说绛仙被单则和老沙夹起来似的淫玩,全没留给他插进来的
空间,但他却凑在绛仙耳边,对着她敏感的耳朵吹着热气,间中带着几句淫语,
令正舒爽中的绛仙更加羞的无地自容。

  大概是因为在进来前就听了单则和罗维的『前车之鉴』,知道绛仙虽是稚嫩
小女子,幽谷中那本能的功夫却着实厉害,足令任何男子无法自制,那老沙动也
不动地任由绛仙套弄,绝不主动出一点力,好延长时间,一边在绛仙敏感的乳上
连啜带吮,大施口舌淫技。

  敏感处被这般面面俱到的强袭,已被插入的绛仙套弄更烈,若非芳心仍守得
住,欢快享乐的淫声怕早已奔出口来。

  虽说心中死忍,但当单则开始动作的当儿,绛仙差点忍不住要出口求饶了,
这人明知绛仙正在老沙的肉棒上套弄不休,那魔手竟轻抹着两人交合处的汁液,
在绛仙菊门处不住揉弄。

  原先他的动作极轻,套动中的绛仙还未察觉,只知道又有一处敏感点受袭,
愈发快活;待得菊门口处已被单则的动作揉弄得无比酥软,连紧绷的肌肉都被揉
软了的时候,才发觉单则邪欲的绛仙想要抗拒却已不及。

  她经验不够,虽说已习媚男采补之术,但这般主动套弄下,体力的消耗却令
她腰间颇有酸软之处,上下套弄的动作才一松,便只有任单则扶住她纤腰,将那
肉棒突入菊穴,虽说有点儿痛,但在汁液润滑之下,一阵阵难以形容的胀满感传
来,倒不会那么不舒服。

  既是已被插入,又没有原先心想的那么不舒服,绛仙一阵微弱而毫无益处的
挣动之下,没多久便放弃了。

  幸好单则知道此处非是正道,经不得太过勇猛,动作够轻够柔,加上老沙知
绛仙已是俎上之肉,一方面要展现男性雄风,一方面也要配合上单则的动作,令
两人享受更多,犹如和单则下下合拍般地前后抽送,虽有些痛楚,更多的却是痛
快,舒服的绛仙差点都要叫出声来了。

  正闭目品味着被两人前后抽送的滋味,既诡异又奇妙,酥的绛仙几番想要开
口呼叫,将心中那又怪异又奇特又畅快的滋味全化为言语叫出来,却又被心中那
股渐渐被削弱的矜持阻住的当儿,绛仙突觉鼻尖一股骚味传来。

  她睁目一看,差点羞的想打个地洞钻进去,罗维那已挺得发热的肉棒,就在
眼前不过数分之处,她虽是及时闭上了眼,却已逃不过那味道的冲击,更可感觉
到那热力,热骚仿佛直贯脑中,虽是骚臭难闻,但那里头却像含着异力,令绛仙
的胴体愈发兴奋。

  虽说这感觉如此羞人,但绛仙却知道,这罗维到底想要干什么,她虽是又恨
又气,真想不到自己竟会受到如此凌辱,但一来已落入贼手,再脱离不得,至此
绛仙已不能抗拒;二来她几乎已快忍不住胸中那娇吟媚声的冲动,若这样做,能
令樱唇不得闲,避免发出声来,倒也还好。

  一边这样想着,绛仙就像是被体内的情欲催眠了似的,雪白柔软的玉手又似
害怕、又似期待地边颤着边轻触到罗维的肉棒上头,一开始还只是微颤着不敢下
手,待得几下轻触,慢慢习惯那火热之后,才将罗维的肉棒像易坏的瓷杯般轻捧
起来。

  至于她的香舌呢?动作可比玉手来得灵巧多了,只是几下伸舌轻点,随着忍
不住呻吟出声的罗维贴近了她,她很快已将罗维的肉棒顶端吸入口中,不住品尝
吸吮,舐个不休,畅快的让罗维不住呻吟,爽得活像是就要射出来似的。

  「喂,老罗,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正被绛仙那比幽谷还要窄紧,抽插起来肉贴肉的感觉更加灼热的菊穴夹的舒
服已极,差点又要一泄如注的单则看到了罗维的举动,也猜得出他想要干什么,
偏是声音才响便觉得背心发酸,仿佛光只是开口说话,就要忍不住体内冲动狂射
出来似的,

  「不是说好要弄出声吗……这样岂不是……岂不是听不到了……那……可不
行啊……唔……够紧……棒啊……」

  「唔……好……好棒……好甜的一张小嘴儿……唔……吸得……吸得好厉害
呀……」

  一边享受着被绛仙吮吸的滋味,罗维闭上了眼,浑身都在颤着,像是随时都
可能被吸出精液来似的,哼了半天才开口回答单则的说话,中间还不忘夹带几句
呻吟。

  「你们啊……光顾着自己爽……要老子……唔……要老子……在旁边看……

  过份……唔……厉害……反正她不想出声……就让……啊……就让老子……
也爽一下……好……好爽……唔……」

  一方面是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让这三个家伙想到硬是要弄得自己出声不
可,二来从习练那石壁中的心法之后,初尝此味的身体似乎也正逐渐被改变中。

  虽说于心不喜,但体内那贲张的本能,却驱策着绛仙的胴体自己动作,配合
上正在她娇躯上头泄欲的三人,既柔软又火热地品尝着其中乐趣。

  尤其是口中罗维的肉棒,气味虽不甚好,却带着一股奇异的诱惑力,令绛仙
愈舔吸愈是精神,像是能把体内深藏的欲望全抽出来似的,让绛仙套弄吸吮得愈
发落力,媚态横生。

  本来绛仙的经验就不怎么多,加上一次又被三人同时夹击,便是青楼妓女也
难尝此种滋味,更何况是花苞初破的绛仙?

  在三人配合无间的抽送之下,绛仙体内的火焰很快就涨到了极点,在她脑中
狠狠地炸了开来,炸的绛仙神魂飘荡,整个人都像是失了神般。

  也不知是醒是茫,若非罗维的肉棒正堵在她的小嘴里头,怕被弄得迷迷茫茫
的绛仙,早要忍受不住发出丢人的淫声来了。

  幸好在她新鲜娇嫩胴体上发泄的三人,也被绛仙体内那强烈的吸引力抽走了
魂,在绛仙崩溃的当儿,三人的忍耐力也到了极点。

  绛仙只觉幽谷中和菊穴深处有一股火热麻辣的异感传来,方觉两人都已射了
精,若非她警觉得快,及时吐出了罗维的肉棒,蓁首微偏,怕连罗维射出的精水
都要流在她身上了。

  虽说三人不觉之中,精元尽放,绛仙舒服的浑身无力,无法自力摧动阴功,
但前后夹攻她的老沙与单则的元气,仍是满满地灌了进来,令绛仙大受裨益,舒
服的丹田里头都暖暖地涨鼓了起来。

  不过,这般激烈的交合,也耗尽了绛仙的体力,待得雨散云收,三人各据一
方,似是连腿都软了似的坐倒床上之时,将近晕厥的绛仙已是肢酥骨软地瘫在当
中,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

     ***    ***    ***    ***

  「你看怎样?我们没吹牛吧?」

  舒服地倒在一边,虽说自己的精没射到绛仙身上,漏了美女浴精的淫态,罗
维胸中颇有几分不足之憾,还真想伸手过去在绛仙身上抹一把白液。

  但这小姑娘虽是貌若处子,不似青楼女郎,但却有一种连青楼妓女都远远不
及的诱人之态,不只是幽谷里头,连那樱桃小嘴儿当中都像有着无穷魅力,吸的
罗维连骨头都似轻了几两,爽到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根,只能向着那老沙不住吹
嘘。

  「之前你还说我们胡吹大气,现在怎样?我们没说嘴吧?」

  「真是不错,不错……」

  连声称奇,那老沙爱怜地看着绛仙泛着香汗,浑身上下如同抹了层油般,闪
亮晶光衬着冰肌玉肤,再加上绛仙云雨后娇慵无力的媚态,若不是自己年纪也不
小了,纵是武功高明,也不好恣意纵情,怕他真想再鼓勇蹂躏一番。

  挺送之间颇具力道,这小姑娘倒也像身具武功,只不知是何家何派,若非她
死矜着不肯放声,他还真以为是那个妓馆里头逃出来的人呢!

  「真不知道你们那儿搞来的人,用起来这般畅快,这几天大概可以好好舒放
一下了。」

  「听起来像是满肚子郁气,怎么着?」

  单则淡淡一笑,连声音都似弱了少许,绛仙的菊门虽是初破,感觉起来却比
幽谷里还来得窄紧,才进去就吸的他背心发麻,这一泄可比客栈里头初尝她滋味
时还要快活,若不是绛仙也舒服地晕了过去,他还真以为自己遇上了以采补为功
的妖女呢?

  「老沙你堂堂一帮之主,排帮也是一方之雄,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
你老大过不去?」

  「还不是那个天门?」

  像是光想到就一肚子怨气,也浑忘了盘他们绛仙的来历,老沙吁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看他们厉害,又距离得近,不好得罪,那会逼得老子非和他们结
盟不可?前头阴堂主阴京常倒还敬人三分,除了河运之外井水不犯河水,面子上
大家还过得去;今年换了那个白宁枫主掌这一带,小人得志,老爱管排帮门户内
事,妈的活像老子前生欠他一样,怎么不恼?」

  「好啦,别气,气了伤身。」

  罗维笑了笑,亲昵地拍了拍那老沙的肩膀:「每年咱们放下事来,休息个十
天八天的,不就是为了事多伤神,才躲到这儿来舒放舒放,什么都不管?那小子
狐假虎威也罢、小人得志也罢,犯得着气个没完?照说人是我们带来的,应该大
家均分,看你一肚子火,这样吧!我和老单去睡一下,今儿个你轮个全天,好好
泄泄火,明天再大家来玩。」

  「这样……这样也好。」

  听罗维一副大方样儿,单则本还想争,不过看罗维暗地里递过眼色,也知道
不好拂逆,何况他被绛仙又紧又能吸的菊门弄得浑身皆酥,加上昨儿在她身上泄
的骨头都轻了,的确也该好生休息一下。

  「我们就先去休息了,老沙你慢慢泄火,别搞残了大家都空……」

  「别光顾着走啊!」

  站起身的罗维伸手扶起脚步虚晃的单则,边笑边骂:「妈的!才玩了一晚,
再加搞个后庭你就虚成这样,你呀!真该先补补身子再来,瞧你那没劲样子。对
了,你那『破红丹』给老沙一丸,不然小姑娘都给搞到没力了,这么瘫着没法子
动,怎么够力帮老沙泄火?」

  「你省着吧!老子不用那东西,倒是老单你该先歇歇才是正经,还有好些天
要玩呢……」

  那老沙微微一笑,看着单则和罗维两人离开,一边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罗维表
面和善其实造孽。

  那『破红丹』乃是效力极强的媚药,若是沾上了身,任你三贞九烈妇女、骨
鲠刚毅君子也要春心荡漾、欲火高烧,再压制不下体内贲张的欲焰,老朽可成金
刚、贞女可化淫娃,直至疯狂发泄、情欲尽抒方止。

  昨夜才被这媚药狠狠地摧残过,从方才她的表现来看,余毒似还未清,若再
来一丸,就算绛仙功力再高,身子再强健,也要被药力煎熬的无法抑制,直至精
枯阴竭方休。

  说句实在话,老沙倒也不是心存善念,但他乃一帮之主,排帮在洞庭岳州一
带家大业大,生了根的人极是安土重迁,不像罗维和单则这般亡命之徒,背条人
命全不当回事儿;何况这每年不过区区十日的休息,是为了把一年来的积郁全给
抒发,他可不想第一天就为了人命伤脑筋呢!

  何况绛仙虽是强矜着一语不发,弄起来算不得全套享受,但她那诱人的胴体
实在太过美妙,让人一试之下真想多玩几次,可不能光一回两回的囫囵吞枣。

  老沙可不想这一两天就把她弄死,至少要玩足十天,以三人之力,加上没旁
事烦心,那还不能将这小姑娘调教得服服贴贴?

  老沙对这倒是颇有自信,等到最后两天,三人必能搞的她神魂颠倒,淫叫的
春啼婉转、不死不休,到时候别说是舍不得弄死这小娘了,恐怕光为了这娇媚尤
物谁属,三人还要好生吵上一架哩!

  看床上的绛仙仍是美目微张、两眼无神、樱唇轻启、娇喘嘘嘘,一副还没从
性欲之美当中醒来的模样,老沙眼珠一转,也不知他从那儿挖出了个小瓶出来,
倒出了颗指甲般大的小白丸。

  「算小姑娘运气。」

  嘴上淡淡一笑,老沙一边轻捏绛仙嫩颊,令她吞下那小白丸,一边伸手贴上
她赤裸的粉背,运功助她运化药力,嘴上还轻声说着:「这『凝香丸』可是老沙
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宝贝,极有固本培元之功,只要一丸服下,任你床上如何淫荡
放浪,一下子和多少男人大玩特玩,高潮迭起到无法自制,也不会阴元枯竭,再
怎么爽都不至丧命。要不是这宝贝只能女用,对男人不但无用还会伤身,老沙早
自己吞了……真没想到,你修的还是道门正宗的功夫……唔……」

  虽说没休息多久,就给三人又同时上马,弄得肢酥骨靡,全没半丝力气,但
给老沙和单则精元浇灌之下,绛仙只觉浑身在酥软之中,还有股暖烘烘的舒服滋
味,倒没怎么脱力,迷茫中才觉得喉中一股暖流导入,随即背心处一股内力缓缓
传来,绛仙登时醒转。

  只是初次尝到这么激烈的交合,四肢犹自酥软,何况背心要害处正落入老沙
手中,绛仙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任轻狂。

  其实连绛仙自己都不清楚,她记性不错,那洞中心法又和她所修道门功夫暗
合,虽是初学乍练,体内阴功已有不少火候,

  虽说要置这几人死命还是有所不能,但体质已被那阴功慢慢改变当中,普通
淫毒媚药,对绛仙而言根本是百毒不侵,伤她不得,纯粹只能用以诱发情兴、助
床笫之趣而已。

  那『破红丹』虽是霸道,但即便连来两三丸,也伤不了绛仙本元,最多令她
情欲难挨而已,那『凝香丸』虽也是异宝,却也只有锦上添花之效,老沙这一举
动,倒是多此一举了。

  看绛仙虽是悠悠醒转,却还是死撑着不肯放声,连嫩若春花的俏脸儿都别了
过去,老沙不由得想,这小姑娘还真够兴味儿。一般妓院女子便非庸脂俗粉,床
笫间迎合的声情动作,也无一不是装出来的,一两次还可,久了便令识者颇觉腻
味。

  但这小姑娘不是,虽说已给三人玩过,称不上三贞九烈,却还紧抿着不肯放
纵,连声音都不出,对比方才床上前挺后送、手捧唇啜的迷乱,绝非装作的清纯
当中颇有丝娇媚的诱惑,更令人有种想在她身上尽情狂逞、冲刺不休的冲动。

  才刚想着该不该伸出手去,搔搔她纤巧的腰肢,看能不能逗这情怀初开的小
姑娘忍不住出声,也是椿妙事,老沙陡地又缩回了手,想想这也太过急色,小姑
娘才刚同时被三个人干得死去活来,差点连嘴里的呻吟都忍不住了,现在这般娇
慵瘫软、惹人怜惜,这样硬上未免有些儿失趣。

  不过伸出去的手才收了回来,老沙嘴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自嘲的笑意,自己
这是怎么了?

  明明老早打算要在这儿休息个十儿八天,要好生纵放一下,什么都不管不理
的,现在美色当头,自己却前推后拒,搞得龟龟毛毛,连个手都不敢伸?

  看来自己可真是个无福享受的,这年来天天要顾着帮里的事,还有面对天门
的需索,心情竟到现在还放松不下来,要说丢脸也真丢脸到家了。

  说到做到,老沙心里才想到这一点,才刚想到要好好放松一下,尽情胡搞,
绛仙已差点忍不住要出声呻吟,老沙那大手轻轻巧巧地滑到了自己汗犹未干的腰
间,小指头轻轻地刮搔起来,还不止此,那虎口处已忍不住轻夹起了伏身床上绛
仙那被挤在被褥间的玉峰,挑逗地摩挲起来。

  媚药助阵下,体内阴功流转愈发顺畅,加上『凝香丸』半是灵药半是媚药,
在这方面也颇有助力之功,随着老沙助力推发药力,体内功力也逐步加深,绛仙
青春娇嫩的胴体愈发敏感。

  尤其是才被淫得神魂颠倒,体内那麻酥酥的快感未袪,犹带汗湿的玉峰又给
老沙这般挑弄,摆明着他虽是发泄已毕,却是色心不止,又要在自己身上狠来一
番。

  一思及此绛仙的身子竟又似热了起来,教她怎忍得住?若非她正伏在床上,
还能轻拉被角掩着嘴儿,怕甜入人心的呻吟声已是难藏。

  突地,绛仙只觉腰间一阵麻酥酥的快感传来,老沙的手指已触着了她敏感至
极的穴位,一丝直抵心窝的热力像是针般在她的魂上微微一刺,又带点疼又带点
麻,酥的绛仙娇躯一颤、纤腰一弓,老沙的手已如丝响应,滑入了绛仙身下,五
指成抓,整个箍住绛仙娇挺的玉峰,把玩起来,食中二指正夹着峰顶的蓓蕾,情
欲未退之下,那处仍带着肿,给这一夹登时酥透了绛仙周身。

  「哎呀……已经硬起来了哪!」

  看绛仙脸红耳赤,汗光之中滋润得犹似发着光的娇躯上头,雪白的肌肤正慢
慢涌出难耐的酡红丽色,显然这假正经的小姑娘体内欲火已旺,因着云雨之后娇
躯犹然乏力,那种欲火已炽、偏又无力动弹的媚样儿,令老沙登时欲火狂升。

  他爬上了绛仙俯卧的娇躯,缓慢轻柔地压了上去,原本贴在绛仙背心的手,
不知何时已溜到了绛仙腹上,勾得她愈发心跳加速,尤其他的声音亲蜜地在耳边
响起,热气直烫着她耳珠,还不时轻舔几下,真是难挨。

  一方面在老沙老于此道的魔手之下,身子里的累仿佛都被挑了起来,绛仙兀
自浑身乏力,再说老沙的声音又不住在耳边轻响,整个人也压的绛仙动弹不得,
此刻的她只能紧咬着被角,忍着体内那股燎原烈火不住冲撞,搔的她心痒痒的。

  至于老沙在耳边传来既亲昵又无礼,时而带着些许淫邪的语音,绛仙也只有
照单全收的份儿,谁教老沙的手正抓得绛仙酥胸酸麻透顶呢!

  这样肌肤相亲之下,两人间再没任何隔阂,老沙只觉指间传来的感觉,绛仙
玉峰上头的蓓蕾逐渐充血肿胀,连玉峰都像是不堪抓捏磨擦,发热般圆鼓起来。

  虽说这姿势看不到绛仙表情,却也可想见这含羞小女子那既情热难挨,又不
愿也不敢出言要求的娇羞样儿,不由得心痒难搔,胯下愈发硬挺高昂,忍不住在
绛仙耳边又加轻语,贴着她娇躯的魔手更是轻薄不止,「不只上面硬起来了,连
奶都胀了喔……是『凝香丸』的功夫,还是小姑娘你刚爽过,现在又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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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真不想听到老沙那既得意又火热,仿佛已将她控制的服服贴贴的声音,但体
内欲火又已高烧,加上老沙冲动之下,胯下肉棒愈发骄昂,正贴在绛仙股间,还
带点湿湿的、刚从绛仙身上发泄过的汁液,灼的她媚眼发昏,竟情不自禁地玉腿
微分,既想抗拒他的紧贴,又想要得到被他突破关防,直捣禁区后的欢愉,谷口
处早已是水滑潺潺,在这亲蜜摩挲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哎……还不只奶子胀了,连下面都湿了呢!」

  一边在绛仙身上不住揩油,大手玩完了绛仙玉峰后又换到另一边去,享受她
的饱胀暖热,另一只手更从绛仙小腹上缓缓滑下,往那禁地处游去,一面滑动一
面轻刮浅挑,在绛仙敏感的肌肤上头不住游移。

  在绛仙忍不住情欲催动下的纤腰轻挺,无言地撤开防备,好方便老沙的大手
活动之间,他的手终于滑入了绛仙的幽谷当中,不住轻巧勾弄着,那滋味如此淫
秽又舒畅,若非嘴儿仍堵紧着,怕绛仙真忍不住要破戒高呼出声呢!

  「嗯……小姑娘又穴紧又易湿,这么易动情,当真是生性淫荡的绝代尤物,
教人爱不释手哪!」

  一边把玩着绛仙的娇躯,不只是上下其手,连嘴都贪婪地在绛仙颈边辣吻重
重,老沙一边啧啧连声地赞叹着,只说得绛仙羞意更增,真想封了耳朵,隔掉这
令人难堪的淫语。

  偏生随着老沙声音入耳,绛仙的欲火仿若回应着老沙的淫话一般,又复高燃
起来,烧得她忍不住又想听下去。

  把玩了一会儿,看绛仙娇躯已热的像火燎一般,肌肤酡红媚人,不知不觉间
甚至已轻抬娇躯、纤腰款摆,好给予老沙正无所不至刺激她敏感处所的魔手以更
多方便,只那樱唇还紧咬着被角,既想要又不敢讲,反更衬得青春胴体的淫媚诱
人。

  其实老沙也想多加把劲,弄得绛仙再忍耐不住,若能搞得这小姑娘像窑子里
妓女般淫呻艳吟、春婉娇啼不休,快感必是倍增。

  但绛仙这微带含蓄的媚态,确实威力十足,光肉棒贴上她的臀腿,就刺激得
像要射了般,老沙不得不先行下手。

  「想要老子干你了吗?」

  一边喘息着,一边在绛仙耳边不住轻声细语,老沙只觉自己心跳得好快,活
像是再忍耐不住了般,这小姑娘的胴体当真有如此魔力,令人魂牵梦萦、不肯或
忘。

  「不用你说话,只要点个头就好,老子就搞你个天翻地覆,保证小姑娘你心
满意足,如何?」

  一边咬着牙,强忍着那扭腰挺臀以迎的本能渴望,一边听着耳边老沙那淫秽
的声音,浑身发烫的绛仙只觉胸中一股冲动再难遏抑,也不知是体内『破红丹』

  的余威,还是那阴功的影响,听着老沙的语音引诱,竟有一种抛却羞耻、迎
合他蹂躏的冲动,若非嘴里还咬着被角,怕情热难挨的绛仙真要出口同意了呢?

  但就在她强抑着开口要求的同时,绛仙又羞又恼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头
已点了下去,纤腰还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好更妥贴地熨上老沙那紧贴她玉臀的肉
棒。

  「唔……好骚的小娘儿……看老子的厉害……」

  一手抓着绛仙的玉峰,一手轻托着绛仙的纤腰,老沙虎腰一挺,绛仙的娇躯
已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动,变成了四肢伏地,脸儿伏在枕上,只玉臀骄傲地挺起,
将那泉水不住喷涌的幽谷全盘献上,随即一股火辣辣的充实快感,便冲了进来。

  这姿势如此羞人,偏又有一种完全臣服的、被侵犯的感觉,无力挣扎的绛仙
只觉眼角一阵湿润,但那泪水在肌肤被欲火烧起的高热之中,转眼便消失无踪。

  在这头一回尝试的体位之下,绛仙只觉以往被强奸时从未被碰触的所在,这
回又一一沦陷,老沙那强烈的冲击,不住地顶向她的敏感处所,每一下都狠狠地
似要捣入绛仙的心窝,那被征服的畅快感,又是全盘不同的滋味。

  因换了这体位,老沙的手也换了位置,原本狎玩着绛仙玉峰的大手,已滑到
了绛仙没一寸多余赘肉的纤腰上头,双手扣紧了绛仙的纤腰,配合的肉棒的急挺
猛顶,务要让绛仙再没有逃避的空间,只能任凭老沙狂扬施为,幽谷处一下下地
全盘承受他所带来的强烈冲激,再没一丝漏网。

  加上老沙的另一只手本是在绛仙谷口处流连,旧汁未消新液又生之下,沾染
了不少绛仙狂欢之中的分泌,在纤腰上扣弄抓捏起来,湿泞泞的触感更加奇妙,
搞的绛仙当真是神魂颠倒,浑身的气力仿佛都集中到了腰臀之间,不甘示弱地向
后顶挺,余处却是再没点力道,只能软垂床褥。

  在这体位之下,便是体力十足的女子,也无从施力,只有任凭男人胡搞的份
儿,何况是原已被三人同上,搞得四肢无力的绛仙?

  老沙一边狂冲猛逞,狠的像是要将绛仙的幽谷插到穿似的,一边在心里忍不
住赞叹,这小姑娘表面上矜持得什么似的,软的像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幽谷
当中的滋味却是如此美妙,仿佛才刚被干般活力十足,吸得如此过瘾,光感觉着
她幽谷当中的挤压和啜吸,就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美妙,酥的老沙背心不住发麻,
差一点儿又要被吸得狂射出来。

  不过老沙终究经验不少,知道在这时候该悬崖勒马,否则又狠射一次,只怕
今儿个就要『永垂不朽』,再『抬不起头』来了,绛仙在床上如此诱人,好不容
易有独个享用的机会,他可不想白白浪费呢!

  只见老沙深深吸了一口气,腰部向后一拉,同时双手扣住绛仙的纤腰,硬是
阻住了抽插的动作,好不容易忍着泄欲的冲动,把肉棒拔了出来,拉出了一波浪
花,溅得床被湿淋淋。

  原本肉棒离体,连老沙都离开了她,只剩腰上紧扣的那双手,绛仙该有点喘
息机会的,但体内那肉欲的煎熬实在太过强烈,犹如野火燎原一般,若无甘霖的
滋润,岂是这般容易熄灭的了的?

  绛仙虽说对这般野合仍有不愿,但体内的渴求却如此难挨,老沙才刚抽离她
的幽谷,绛仙的玉臀已忍受不住地主动向后顶挺,劲的连老沙的大手都差点禁制
不住,幽谷内更是汁水横溢不休。

  虽说拚命地深吸了几口气,硬是将心中的冲动给抑了下去,但掌心之间,绛
仙纤腰那娇弱的颤抖,却似不停地在提醒他,正有一个热情如火、一丝不挂的美
女,就在声气可闻的近处,等待着他的攻略。

  老沙虽闭起了眼睛,但身前绛仙那婉转承欢的娇姿艳态,却完全无法从脑海
中排除,何况他为了定下心来,猛吸了几口气,吸入的却都是暗含着绛仙女体馨
香的热风。

  光呼吸之间,都像媚药般不住勾引着他的肉欲,要暂忍下体内的冲动,还真
是件难以想象的苦差事。

  好不容易稳固了精关,遏止了射精的冲动,老沙这才睁开眼来。

  只见眼前的绛仙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纤腰不住轻扭,玉臀高挺,那幽谷口
上润得光亮亮的,真好一副请君入瓮的艳态。

  看得老沙忍不住欲火焚身,再忍不住心中的冲动,整个人俯在绛仙雪白光滑
的裸背上,压得原本趴伏着的绛仙一阵颤抖,酥软的四肢一瘫,娇躯和床褥之间
再没半点间隙,连玉峰都似被挤压的变了形,偏偏背上的他如此重压,逼的绛仙
连喘都没办法喘了。

  「好骚的小妹子,我又来啦!这回看你怎么受得?」

  差点忍不住要出声要求他的侵犯,绛仙当真无法想象,这体位竟还有这么多
花招!

  这回老沙再不挺身,那肉棒缓缓插入了绛仙渴求的幽谷,却不轻动,只是留
在那儿,不时轻描淡写地磨弄几下,带给绛仙不重不轻的刺激,双手则是艰难地
滑到绛仙胸前,在绛仙情不自禁地挺胸之间,双峰已落入老沙的双手之中,他还
加重了搓揉玩弄的力道,不住抚爱绛仙的玉峰。

  体内那半饱却带着更多空虚的感觉,加上老沙大手的玩弄,搞的绛仙胴体连
颤,磨的峰顶蓓蕾愈发胀硬起来。

  才磨得一会,老沙已感觉到,被他紧紧压制的绛仙,胴体又已情不自禁地扭
挺弹动起来,知道在自己故意晾她一会,再慢火轻熬的连番手段之下,身下这饥
渴难耐的美女,终于忍受不住情欲的折磨,虽是羞怯依旧,却已慢慢改采主动起
来。

  他等了这许久,要的就是这么样一个感觉,只是本来老沙还想再熬她一会,
等到绛仙真的欲火难忍,终于出声求他的时候,再大逞所欲一番,那样不只让自
己的享受加倍,或还能弄到她忍不住叫床,明天对上两人时他也有得夸口了。

  只是这含羞美女在床上的吸引力,着实超乎老沙的意料之外,明明他只想半
插进绛仙谷中,好好这样半满半虚地折磨她一番的。

  却没想到在这般紧紧压制,让绛仙差点无法呼吸,连腰臀都动不得半分的状
态之下,她的迷人媚谷中却还能亲蜜异常地吸紧了他,对老沙的肉棒款款吸啜,
力道之强韧当真是生平仅见。

  那种从肉棒上头不住传来,吸的他背心发麻、整个人都飘飘欲仙的快感,令
老沙浑然忘我,不知何时他已再忍受不住这种吊人胃口的攻势,只想狠狠发泄一
番。

  微微挺起了腰,令绛仙纤腰半抬,好让肉棒能更重更强地插入她的谷内,老
沙一边逐步改换了强抽猛插的威风,一边双手还贪婪地在绛仙饱胀圆润的玉峰上
猛力抓捏捧握个不休,若非绛仙也已情动莫名,玉峰饱鼓的活像要喷出奶水来,
怕还真承受不住这般猛的揉搓呢!

  一边感觉着峰上那乐中含苦、既痛且快的淫乐之趣,绛仙一边听着耳边羞人
的声音传来,不觉芳心都茫了。

  「唔……好……好荡的小娘子……这回老子非要……非要好好干一回……把
你这小娘干出声来不可……唔……好紧的穴……好湿的穴……你还真……真是个
天生的小淫妇……吸死老子了……哎……吸的……吸的好……看老子……施展威
风……干到你又哭又叫……干到你……又淫又多水的小穴爆掉为止……看你叫不
叫……唔……」

  也不知这样淫声邪语地狠插猛干了绛仙多久,老沙只觉得背心一阵麻,又复
箭在弦上,但这回他想要吸气止住精关却已晚了,体内的冲动已再难克制。

  被干的茫乎乎的绛仙只觉老沙重重地插了进来,却再不抽出,只留在深处,
耳边听得老沙一阵喘气声中,一股火热酥麻的热液已冲入了她的体内,直熨的绛
仙周身酥麻难当,除了曲膝顶住的玉臀外,登时整个人都瘫痪了下去。

  虽说已是精水狂射、一泄千里,但也不知老沙事先吞了什么药物,只听他一
阵深呼猛吸之间,那肉棒竟又硬挺了起来,捣的绛仙幽谷当中一阵麻,喘嘘嘘、
茫乎乎的绛仙心里却没起什么反感,反倒是芳心一阵本能的雀跃,这男人竟又雄
风重振,自己就要再次被他满足的手脚虚软了。

     ***    ***    ***    ***

  也是这老沙活该倒霉,若是他射了一回后便偃旗息鼓,好好休息一下再来的
话,绛仙的阴功初学乍练,加上内力相去甚远,根本拿他没法;便是老沙再多弄
个几回,他功力高深、精关稳固,只要间中休息,便是深谙采补之道的妖女也莫
奈他何。

  但现在老沙却是沉迷难返,竟用上了药物助兴,才刚射精便又立时上马,主
动去迎上绛仙体内阴功的自然流转,再不肯停休,待得绛仙清醒之时,倒在一旁
的老沙已是精枯人亡,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死的,胯下那肉棒竟还硬挺着呢!

  乍见老沙死在旁边,绛仙还真吓了个魂不附体,她倒不是顾惜这人,但在这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除老沙外可还有单则和罗维两个索命煞星。

  自己就算吸死了老沙,功力进步不少,在武功上也对付不了两人中的任何一
人,遑论是他们联手了。

  若老沙没死,她还可以徐徐图之,等待机会再一网打尽,偏偏这老沙却是头
一天就死在自己的肚皮上,还一副被吸到干了的样儿。

  这三人都不是雏儿,若给单则两人觉察戒备,自己怕只能给活活玩死,连报
仇的机会都没了。

  坐起了身子,动了下手脚,绛仙暗吁了口气,看来自老沙被吸到精尽人亡之
后,已过了不少时间,绛仙的手足已慢慢恢复了力气,再加上老沙的元气垂注,
绛仙的身体非但没有半分疲态,反像比原先更有体力了。

  加上她事先虽被点了下身穴道,血气不畅,但为免她不能活动,减少了床上
的乐趣,单则并没用上多大力气,加上性欲欢爱之间,血气运行加速,她被点的
穴道早已自行冲开了,现在的绛仙肢体在活动上并没有什么问题,若是想逃,也
只有现在可行了。

  原本想拿床上仅有的棉被裹住身子的,但绛仙伸出去的手,却又缩了回来。

  一来棉被裹着虽能遮身,但厚重狼犺,不便于行;二来老沙的尸体还倒在床
上,硬挺的肉棒虽是死物,却仍是触目惊心,绛仙怎么也不想伸手去碰到他,若
要拉着被角硬扯,又生怕一不小心会弄出声来,惊醒就在附近房里的单则和罗维
两大凶神。

  心慌意乱之下,绛仙也顾不得赤身裸体了,双手顾得遮上就顾不得下,赤条
条地便逃了出来,虽说才遭淫辱,就算吸了老沙的精气,但绛仙还不甚习惯,行
动之间腿脚处仍有些酸软。

  她现在也管不了这许多了,总之要先逃出去才是正事,至于衣衫之类,就等
出去再说吧!

  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虽说赤着双足,又兼功力进步不少,轻功也颇有进
展,赤足踏下并无声息。

  但绛仙紧张之下,慌不择路,加上又不熟此处环境,明明是不太大的一座小
庄子,她竟似进了迷魂阵般,怎么也找不着出路。

  加上她方才急着逃出,也没顾着收拾残局,行走之间那才刚被狠狠蹂躏过的
幽谷当中,原被深深射入的男子精液,竟慢慢渗了出来,弄得更不舒服了。

  慌急交加的绛仙又走了一段,突地眼儿一转,看到了庭中小亭里看着月色,
正享受着这夏夜习习凉风的人,当场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呆在当场,脚下一
软,连走都走不动了。

     ***    ***    ***    ***

  虽说正看着月亮,其实罗维倒没那种雅兴,只是睡了大半日,待得醒来的时
候,只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气,再也不想睡了,所以才走出户外,享受一下这湖
畔微风,舒服得紧呢!

  虽是醒了,但罗维百无聊赖之间,却还真不知该怎么打发时间才好,和他老
狼狈为奸的单则,正睡得沉的像头死猪一般,看来是怎样也叫不醒了。

  而那老沙呢?房里虽是静悄悄的,但他也尝到绛仙绝妙美胴的滋味,大至也
猜得到,一年来被压力绷得极紧的老沙,必是尽情舒放,只怕早已搞的绛仙晕死
几度了,现在大概正沉醉在余韵之中,也不是去打扰的时候哩!

  其实罗维可不知道,他现在之所以能保持清醒,而单则还在沉睡中的真正原
因,是因为白天三人奸淫绛仙的时候,他干的是绛仙的小嘴,而单则走的则是绛
仙的后庭菊花。

  绛仙虽说是菊穴和樱桃小嘴同时被『开苞』,灵巧的口舌比之菊穴更令人销
魂,但她阴功初学乍练,嘴上还练不到吸收精气的地步。

  菊门却因距离得近,迎合之间绛仙不自觉地用上了些许法门,因此虽是同时
爽到,但单则的精气损失却远过罗维,才会累得到现在还睡得死沉,可不像罗维
想得那般体虚。

  极享受般地吹拂着凉风,罗维闭起了眼睛,本来是什么都不想管的,只是个
江湖散人,平日便是自自由由的。

  他可不像老沙那样,手里还管着一个排帮,上头还有天门时来寻点儿麻烦,
压力大得紧,是以虽知该是好好放松的时刻,老沙还有点儿放不开来,天晓得藉
由绛仙胴体的舒泄,老沙会不会放松点了?若还绷着紧,那可就失了大伙相约丢
开一切,放松几日的真意了呢!

  也不知这样休息了多久,罗维伸了伸懒腰,无聊地转头一看,没想到正和廊
上的美女打了个照面,那姿态美的罗维再转不开眼了。

  只见月光之下,绛仙怯生生地立在廊上,周身再没任何一点儿遮蔽,白玉雕
就般的精洁肌肤,透出了运动后的微微血气,加上汗迹未干,真是娇艳难言。

  半湿的秀发飘飘然地洒落下来,衬着乍被发现的娇羞意态,益增艳丽;配上
一身娇巧纤细的美妙曲线,真美的令人发狂。

  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对微微颤动的少女玉峰,此刻正毫无掩饰地高挺着,虽
然丰腴圆润,却不算太大,秾纤合度地融入那完美的娇躯。

  峰顶的两颗蓓蕾粉嫩粉嫩的,似绽未绽、欲凸未凸,仿佛正等待着异性的采
摘般,粉红的蓓蕾在皙白光润肌肤的衬托之下,更显诱人。

  尤其玉峰上头微带红痕,显是才遭男人激情的揉搓玩弄过,比之全盘皎洁、
毫无缺陷的玉峰,更要诱人百倍。

  至于那撩人的幽谷禁地呢?

  此刻绛仙的一双玉腿正微微地发着颤,微带嫣红地衬着顶端的乌润色泽,上
头还有点若隐若现的白迹,显然狂欢之后,绛仙还没顾着整理自己就出来了,谷
口处已是如此媚人,真不知谷里到底被玩成了什么个模样呢?想必是汁光柔媚、
淫泉汨汨的了。

  虽说昨夜到今早,绛仙早被罗维的肉棒享用过,连那玉峰都被罗维玩过好几
次了,但现在就着月光一看,这赤裸的含羞美女更增丽色,看的罗维直吞口水,
下身肉棒又已矗立如山!

  看罗维嘴带淫笑,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一路走来衣裳一件件地落下,连下身
那丑物都毫不掩饰地在她眼前表现着无比硬挺,眼神直向自己身上飘。

  绛仙这才惊觉自己的赤裸无依,偏偏紧张之下,玉腿都似软了,想逃都没地
方逃,双手更是顾得护乳顾不得掩阴,紧张得再无法自己。

  「老沙怎么啦?就给你一个人出来?」

  「他……他睡了……」

  没想到走到此处,竟给罗维捉个正着。幸好他似还没发觉老沙已经身亡,绛
仙想要逃走,仍是一副悠闲样儿,连衣服都脱了,竟像是临时起意,要在这儿将
一丝不挂的她『就地正法』,连床都不上就在庭中淫玩起来。

  七上八下的心差点要从胸腔里头跳了出来,现在的绛仙也顾不得要装聋作哑
了,连声音都颤了起来,仿似不胜夜寒。

  「所以我……我才……」

  「要去洗干净的话,这边走……我带你去好了。」

  一手轻扶绛仙纤腰,只见罗维微微蹲身,右手在绛仙膝弯一抄,一个不防,
绛仙登时站身不住,娇躯已被罗维拦腰抱了起来。

  尤其羞人的是,绛仙身具武功,反应比常人要快,才一站身不住,身体第一
个做的就是维持平衡,待得绛仙发觉自己给罗维抱起之时,她的双手已主动环到
了罗维颈上,想要松开却又生怕他起疑。

  看这小姑娘大异于白天的装聋作哑,不仅乖乖地任他搂抱,连玉手都主动环
到了自己脖颈上头,娇躯失去平衡时还娇滴滴地呻吟了两声。

  虽说有点出于惊诧之下的反应,但罗维更高兴的是,也不知老沙使了什么手
段,在狠狠玩了这小姑娘一整天后,她已被欲火冲昏了头,弃去了羞耻之心,一
有机会便完全任凭本能操控去寻求情欲的满足,虽还有点放不开来,但已算得不
错。

  其实这样倒好,昨夜是用迷香弄倒了绛仙,还用『天蚕索』缚住她四肢,因
而淫欲得逞。

  今儿一早则是三人齐上,让一丝不挂的她只有听凭处置的份儿,绛仙那曾像
这样投怀送抱过?

  何况老沙爽了一整天后,已经累得睡着了,弄得这小姑娘醒后也不管衣不蔽
体,竟赤条条地出来找澡堂想清理干净,正好遇上了他,也是天该罗维多玩上一
回,明儿个老沙醒来也怪不得他多手。

     ***    ***    ***    ***

  虽说是整个人都浸入了舒适的热水之中,但绛仙的紧张,却一点儿也无法抹
去。

  看来她的运气还算好,这罗维色胆包天,其余的全忘个一干二净,看到她的
裸体连眼都直了,一把就把她抱在怀里,直入澡堂,和绛仙一同浸入了浴池。

  虽说一路上被罗维淫言秽语不断,他的手更不闲着,在绛仙贲张的玉峰和圆
臀上恣意轻薄,也不知轻抚缓揉了几遍,弄得绛仙浑身发热,体内欲火狂升,不
过反正自己早给他奸污过,再多一次也没关系,总比被发觉的好啊!

  一路上听罗维的秽语不断,听得脸都红透了,绛仙心中虽还羞意难当,毕竟
她可是头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走来走去。

  不过她原还庆幸,罗维至少还没发现她想要逃走,最多只是再多一次被奸而
已,或许自己还可多撑一会,看等罗维泄欲之后,她有没有逃走的机会。

  但一入澡堂,绛仙便觉要糟,这几个家伙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在浴池旁安排
了个巨榻,就算同时有五六个人在上头逞欲都够大了,难不成自己不只要来个鸳
鸯浴,甚至回不了罗维房间,在这里就要被奸了吗?

  虽说从昨夜到今天,绛仙已不是第一次被罗维等人奸淫,甚至连一次面对三
个男人这种羞人至极的大阵仗都玩过了,光只是赤条条的鸳鸯共浴,对她而言实
是算不了什么。

  但绛仙的逃亡才刚付诸实行,就落到了罗维手里,天幸他竟没发觉自己的真
意,却不知能瞒到什么时候;再加上老沙还死在房里,若他的尸首给发现了,自
己非死不可,紧张无比的绛仙到现在都定不下心来。

  原以为这些状况已够凄惨,但给罗维抱到了浴池里,绛仙这才发现,比这更
糟榚的事儿才刚发生:一来罗维的挑情手段着实不赖,恐怕在三人中算是首选,
白天绛仙精神贯注,倒还承受得住,此刻心乱如麻,又怎受得了他的抚揉挑弄?

  二来心乱之下,在廊上绛仙便忍不住开了口,既没法再装聋作哑下去,绛仙
一路上对罗维可说是有问必答,姓名一些东西几乎被他套得一干二净,若非罗维
色心大盛,没怎么仔细盘查,怕连绛仙的门派来历等等,她都守不住秘密了。

  本来这和男女床事该没什么关系,但这一路上罗维的双手不住在绛仙娇嫩的
胴体上爱抚揉搓,口舌更忍不住怜惜着绛仙的香肌玉肤,守不住口、忍不住呻吟
回应的绛仙这才发觉,当她忍不住出声回应男人的动作时,那种手法带给她的刺
激,竟似比平时还要强烈得多,搞的绛仙特别易动情。

  加上听到绛仙忍不住娇声浅吟,罗维色欲更炽,在浴池中无微不至地擦洗着
绛仙周身,搞的她娇吟不止、欲念如洪,此刻的她已忍不住渴望着男人的冲击,
根本不管是这讨厌的罗维了。

  一边拭洗着绛仙娇嫩如玉的胴体,一边大逞手脚,弄得她娇吟不已,罗维惊
喜地发现,这开口呻吟的小娘不只情欲炽然,一副全然臣服的媚样,连幽谷中都
已波涛汹涌,比之前两番奸污她时更要火热数倍一半是老沙的调教使然,一半也
是因为她终于开了檀口,任娇声引动着体内欲焰更加张扬难抑。

  现在的她娇吟时作、媚态纷呈,虽还有些放不开来,那本能的冲动却再难掩
饰。若非罗维知她幽谷厉害,定心要弄到她欲火焚身时再加以征服,怕早已将绛
仙抱上床交合去了。

  给罗维这样口手齐施、大逞轻薄,绛仙可就惨了,吸干了那老沙之后,绛仙
内力更增,阴功的修为也更上一层楼。

  虽说功力进步是件好事,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绛仙的肉体变得比以往更加艳
媚敏感,尤其现在两人是在浴池中裸裎相对,那湿润的触感,比之床上娇躯干爽
之时,带来的感觉更加火热。

  绛仙只觉罗维的手愈来愈热,抚爱之下自己也似被火焚烫着一般,满腔欲火
再难排出,虽是努力张口喘气,吸进来的却都是浴池上飘浮的热气,一点冷却的
效果都没有。

  听绛仙娇喘连连、媚眼如丝,整个人都灼热无比,连在她幽谷中轻抽缓戳的
手指头,都像被她拚命地紧紧吸啜般。

  爽到罗维自己的肉棒,连插都还没插呢,竟就有了发射的冲动,比之以往她
强抑苦忍,完全任由处置的模样,其媚处真有天壤之别。

  弄到了如此地步,罗维也知绛仙再难抑制住自己的渴望了,何况和她肌肤相
亲,亲身感受着绛仙的火热爱欲,罗维的忍耐力也已到了极限,若再不抱她上床
狠干,怕自己都要先一泄如注了,要怎么征服这情欲难耐的美女呢?

  周身的水湿连擦都不擦一下,绛仙只觉自己像发了烧一般,娇慵无力地给罗
维抱到了床上,她甚至还来不及开口,体内的冲动已突破了她的防御,娇媚的呻
吟已主动冲了出来。

  「哎……唔……不……不要……啊……顶……顶到了……嗯……哎……怎么
这样……怎么这样的……唔……好……啊……不要啊……啊哟……」

  娇躯才一落到床上,敏感的绛仙已发觉不太对了,这床榻表面上平滑,一躺
上去她才发现,腰下竟似顶了个什么东西,感觉上就好像……好像有个枕头垫在
那儿似的。

  绛仙原先还没发现其中问题,但当罗维分开了她的腿,深深地进入了她的当
儿,绛仙才发觉了其中妙用:给这枕头在腰下一顶,她的幽谷便不由自主地向上
挺去。

  不只使她更能迎合罗维的插入,幽谷当中交合得更为密切,加上这看似没什
么的移位下,竟令她生出了罗维又长了半寸般的错觉,感觉更深刻了。

  听绛仙情不自禁的软语告饶,一边喊不要一边扭腰以应,仿佛这样插入顶到
了她的要害,令她更无法忍耐。

  罗维不禁微微一笑,双手扣住了绛仙的纤腰,肉棒狠狠地冲击起来,务要以
最深入的冲刺,一口气将绛仙送上天去,弄到她完全崩溃、彻底驯服。

  到时候别说是软语呻吟了,就算要她像青楼妓女般淫语连绵、骚吟万端,也
不是难事,那种彻底征服的感觉,才真叫爽快呢!

  看绛仙的反应,她已经完全地被体内的淫欲所征服,正本能地迎合着他的攻
势,口中的叫声虽还限于一些初始的句子,算不上淫语献媚,不过比起一开始的
死不张口,已算进步很多了。

  罗维一边干着,一边觉得真不亏了自己早先的布置,嘴角不由含笑,肉棒抽
送的更加威猛了。

  这湖畔的小小别业,乃是三人自数年前精心布置之处,平日三人不在时,还
特雇了附近的乡人前来维持,就为了一年十日的享乐时光。

  内中处处均经三人精心布置,尤其是老沙身为排帮帮主,最需要得空放松,
休息时女人可是绝不能缺的,这点乃是由罗维设计,无论每处都有床榻可用,只
要有女人在,随时随地都是想干就干,就算在庭院中都不用多移几步,就可大逞
所欲。

  不只如此,床榻上头还有机关,尤以庭院中和澡堂中的床上机关更甚,只要
被弄到这几处的床榻上头,在三人的手段和暗中的机关『潜移默化』之下,就算
是习于淫事的妓女,也要被搞到真情流露、欲死欲仙,无论身心都彻底被征服,
遑论是不习此道、经验较少的平凡女子了。

  本来在前面几年,一来限于老沙的身份,不好张扬,三人也不敢随意掳劫女
子,二来江湖虽大,绝色美女却是难寻,三人若非出重价雇名妓陪侍,就是由罗
维和单则在地方上劫女淫辱。

  本来,今年单则和罗维的目标,只是附近城中员外的掌上明珠,模样不过中
上,却没想到行路之间,竟遇上了绛仙这般美丽的单身女子。

  当将她劫夺在手时,罗维已觉老天开眼,这回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了,没想到
一试之下,此女之媚远过其余,虽才一天,三人已觉以往的积郁全休,痛快至极
了。

  不过看现在绛仙的反应,完完全全是自然而然的表露,若非肉体的享受已达
极端,绝难如此投入。

  罗维一边狂抽猛送,再也顾不得要征服她了,什么都等先享受了再说,一边
在心中忍不住想到,这女子如此娇媚诱人,干她真是人生一大享受,这一回大家
或许要一改以往爽了十日就算的习惯,只要把绛仙留了下来,善加调教,尔后几
年怕三人都要日日期待这十日的来临了。

  一边插着绛仙的幽谷,尽情地攻陷她情迷意乱的要害,插的绛仙娇吟不断,
罗维一边伸出双手,一边一个地掌握住绛仙的玉峰,尽情揉搓。

  若非绛仙在情欲推动之下,已忍不住扭腰挺臀,幽谷顶挺不休,恰到好处地
迎合着罗维的抽送,怕他也没法空出双手去享受绛仙的丰腴玉峰吧!

  才一握住绛仙的玉峰,罗维嘴上就不由得叫了声好,一来两人身子未干就上
了床,水湿的手掌抓住绛仙那也不知是水湿还是汗润的玉峰,格外润滑柔细,触
感绝佳。

  二来比之昨夜,绛仙的玉峰竟似又大了一点,也不知是被男人尽情搓揉的,
还是在精液连番灌溉之下,青春胴体在甘霖连注下的自然反应呢?

  光只是抓握抚揉而已,那股享受便是绝妙,真令罗维爱不释手,再加上双峰
被抓、幽谷挨插,绛仙那似疼似爽、又娇又柔的呻吟哼喘,令他更是欲火难耐,
干的更勇了。

  「哎……啊……别……别那么……唔……用力……哎……好……好疼……可
是……唔……不要……不要那么用力……啊……顶……顶到里……里面了啦……

  哎……好……唔……别……那样抓……会……会疼的……哎……小力点……
轻点嘛……」

  「放心,弄不坏的……」

  一边听绛仙轻吟唱,娇声不绝,一边享受着她幽谷当中那欲仙欲死的吸吮紧
啜,舒服的像是要登仙一般,罗维的双手虽忍不住怜香惜玉,微微放轻了点,肉
棒却干的更猛了,同时还忍不住出声应合着她。

  「唔……爽……好……够紧……绛仙你真是……真是厉害……有这么棒的穴
啊……唔……爽……干的好爽……哎……你的奶也这么棒……好像会愈揉愈大似
的……抓起来都舒服……」

  正当淫乐之中,听到罗维这般露骨地称赞自己的双乳,被干的快要爽上天的
绛仙又羞又气。

  偏生他的种种抓法,虽说让娇嫩无比的玉峰,被这般勇猛揉弄的绛仙难免有
点疼痛,但湿润的触感如此奇妙鲜美,火热的快意直抒胸臆,加上自连番性爱之
后,她的玉峰似又更敏感了些,这样揉玩正合其意,弄得绛仙周身火热,连谷里
都更加淫泉潺潺、如雨飞溅。

  若非面对的是她恨之入骨的罗维,令绛仙心中仍有些不愿投入之处,怕激情
的她早已淫声回应,再顾不得侠女仪态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绛仙的幽谷吸的神魂颠倒,整个人都似飘上云
端的罗维终于射了出来。

  那火热的精液狠狠地直射绛仙幽谷深处,一瞬间从情欲顶端的紧绷完全舒泄
的快感,让罗维深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似要软了下来。

  若非绛仙仍紧紧地夹吸着她,幽谷像是意犹地尽地不住吮吸着他的肉棒,令
罗维虽已泄欲,享受只有更深刻,强撑着深顶住她,怕他早想瘫下了。

  也不知这样舒服地泄了多久,当罗维整个人都陷入了茫酥酥的仙境之中,真
爽的不知人间何世时,他突地发觉不对。

  这美女确是诱人已极,令他真想一干再干,泄到不能再泄为止,但这样无法
自制地射精,就算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要为之伤身,更何况功力虽深,却也
已有点年纪的罗维呢?

  但他的理智虽想抽出来,绛仙的幽谷却像是生了吸盘般,紧紧吸啜着罗维正
不住射出精液的肉棒不放,像是要吸到最后一滴为止,那强烈无比的快感,令罗
维真想迟一刻再拔出来。

  再迟一刻……再迟一刻……再一下子就好了……待得沉醉已极的罗维真正感
觉不对,再这样泄下去,怕自己都要受不了,狠狠咬了舌头一口,真狠下心要拔
出肉棒的当儿,已是时不我予,

  他的手和腰已没有足够拔出来的力气,再离不开绛仙的肉体了,现在的罗维
只能看着仍沉醉在余韵当中的绛仙那满足的脸蛋,任由那精元无法克制的继续外
泄,直到疲累得再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为止……

     ***    ***    ***    ***

  发颤的手差点握不住染血的镔铁棍,绛仙慢腾腾地后退,直到她的背碰到了
墙壁,才止住了退势,手中那沉重已极的铁棍这才当的一声落了地。

  而被镔铁棍狠狠地捣中心窝的单则呢?

  若非绛仙并不惯用铁棍,这一捣虽正中要害,但并没能立刻便要了他的命,
但这一击也够致命了。

  单则虽还能睁开眼睛,看清是绛仙趁他睡梦中下的毒手,却连挺起身子都没
办法了,才挣得几下,便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再也没有呼吸,连胸前原本不住涌
出的鲜血,都慢慢从狂喷而停了下来。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澡堂里头,将身上沾到的血污清洗干净的,在浴池中
载浮载沉的绛仙只觉浑身发软,泪珠不住往下掉,再也禁制不住,胸中一股强烈
的翻涌感不住鼓荡,身上沾到的血虽已洗干净,肌肤擦得都发红了,在她鼻尖却
还似有股血腥味盘桓不去,怎样擦洗也洗不掉。

  当整个人在浴池边的床上惊醒的时候,绛仙只吓得心脏都快停掉了,记忆中
正把自己压倒床上大逞淫欲,弄得自己活像是升天般痛快已极的罗维,不知何时
竟已僵死在那儿,死的模样儿和老沙简直如出一辙,同是肉棒高挺、神情中既似
享受又带惊惧,就像是在自己身上爽到死一般。

  幸好绛仙芳心虽是惊惶莫名,吓得手足无措,老天却还站在她这儿。

  想到还有个魔头在这,紧张之中的绛仙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竟走到了单则
房内,趁他好梦正酣,像是正在梦里奸淫的绛仙死去活来般呓语连连时,用单则
赖以成名的铁棍解决了他,总算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条活路。

  但杀了单则之后,原本该是松了一口气的绛仙,却不知怎么着,心头老像是
窒着什么,难受的甚至说不出话来。

  她原还以为是身上从未沾过血的自己,一不小心之下弄得浑身沾血,一时的
不适应;但即便是擦洗干净之后,那股在胸中翻涌的不适感却不曾或离,反而像
是更加强烈了。

  其实这也难怪绛仙,她虽练就一身武功,身手算是不弱,但才初入江湖,手
底下可从未伤过人命的绛仙,这几天内却一口气杀了四个人,还都是称雄一方的
高手!

  傅钦霖、老沙和罗维精元泄尽,死在她身上的时候,绛仙正被那精液直烫体
内深处的余韵弄得迷迷糊糊,感觉上还没那么强烈。

  但单则却是直接死在她手上,铁棍硬捣之间,还喷了绛仙一身血!

  那种沾黏的感觉,加上满身的血腥味,别说是绛仙了,若非是早习惯血里来
火里去的沙场战将,怕都要受不了呢!

  幸好这儿还有个浴池,加上也不知罗维等人怎么弄的机关,虽是湖畔夜里露
重风寒,但水温却一直没凉下来。

  绛仙浸在其中,不只是将身上尽量拭洗干净,一点儿血迹都不留,那温热的
水还像一双巨大的手般,将绛仙整个人温柔地抱住,让她能够撤去一切矜持与防
卫,将自己的虚弱全暴露在这儿,慢慢地让环抱着她的水,一波波地将她的不适
洗去,也让她慢慢放松下来,任凭心意和身体这样漂啊漂的,整个人都松弛了下
来,什么都不用去想。

  也不知这样浸了多久,待绛仙醒觉的时候,环抱着她的池水已慢慢变凉,年
轻饱满的肌肤都似被水泡肿了些,连日光都从门隙中透了进来,将一边床榻上罗
维的丑相映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找出了干巾,将整个人擦的干干净净后,仔细巡过了这小小别业当
中,绛仙脸色愈看愈红,差点没把自己给急死。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在掳绛仙来的时候,已将她的衣裳全部留到客栈里
头,偏偏在这别业当中,更没留下什么正常的女子衣物。

  能找到的女人衣裳别说是绛仙了,就算是青楼妓女,想到要在男人前面穿上
这种衣服,也要羞的脸红耳赤,浑身发热无法自已。

  实在是没有办法,绛仙只好在那老沙的包袱中翻了一下,找出了件还算可以
的干净衣服,袖子和裤管打了几个折,腰身收了半层之后,勉强还算合身,穿起
来也没那么惹眼;总之先这样应付,待回到客栈,取回自己的包袱之后,再做打
算吧!

     ***    ***    ***    ***

  打理完了客栈的帐,取回了自己的包袱,本还想赶快找间上房,将这一身衣
裳换下的绛仙突地停下了动作,一边在客栈楼下落了座,点了几个菜,一边跟小
二先预约了房间。

  说实在话,绛仙倒不是觉得可以长久穿着这件衣服,只不过和单则等人的包
袱里头比起来,老沙的这件衣裳虽算不得出眼,总好一些。

  不过这终是男人的衣服,由她一个女孩子穿着,给人看来总觉得别扭。

  加上受连日来的性爱灌溉,衬得绛仙的美貌愈发娇艳,也怪不得小二一边招
呼着绛仙,一边忍不住要偷眼瞧看她,若非绛仙修养还算不错,真想给他两个老
大耳刮子哩!

  一边吃着菜,绛仙一边想着,后面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原本当她放火烧了那处别业,将老沙、罗维和单则的尸首尽付一炬之后,觅
路回到客栈的道上,绛仙心中只想着赶快走到客栈,将这一身的衣服换掉,也算
是将这几天来的记忆做一个结束。

  偏偏从柜台这边取回了自己的包袱后,原想马上换下衣裳,回复女儿家本色
的绛仙突地心中一震,也不知那儿来的心思,一时间只想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心
中有股莫名的冲动,要她千万别那么快上路。

  吃着吃着,绛仙一边思索,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自己踟蹰的原因:原本她之所
以下山,是为了寻找郑平亚和赵平予两个师兄弟,一方面要找大师兄,一方面也
为了和芳心所系的郑平亚多点相处机会。

  可现在绛仙不只贞操已失,甚至还被三个人轮奸!绝难再和郑平亚配合,现
在的自己就算寻到了郑平亚的踪迹,又要如何面对他呢?这样想着的绛仙芳心不
由一阵茫然,不知何往。

  就在绛仙芳心思绪乱成一团,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当儿,客栈的门口又进
来了两个客人。

  大约都近六旬上下,一个干干瘦瘦的,作帐房打扮,活像是那个员外家里的
管帐先生;另一个则是貌相粗豪的大个子,虽已须发黑白参半,强壮的身体仍不
输年轻小伙子,顾盼之间颇有豪气。

  若非两人进来之后,坐的是绛仙附近的位置,加上两人虽掩饰得很好,心思
烦乱的绛仙却仍感觉得到,初入门时打量了客栈内的众人,两人的眼光转到她身
上时,浑身都震了一震,就连现在坐了下来,口里在和小二点菜,眼睛却还忍不
住向她身上打转,完全无法抑制那怪异的神色。

  本来绛仙还以为又是两个见色起意的家伙,虽是心中更添烦燥,却不怎么想
要主动生事,只要『人不犯我』,她便来个『我不犯人』回应。

  但待了一会儿,她却发觉情况不对了,这两个老者的眼光虽是打量着她,却
没有多少带色的眼光,注意力反而放在她的衣裳上多些。

  再加上从两人的表情看来,与其说是见色起意,还不如像是心中有疑难解,
正等着时机前而询问于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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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二十章 排帮之主

  突然,绛仙知道要糟榚了!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是从那老沙的包袱里翻出,
表面上看来虽没什么异状,在那老沙的熟识人眼中,却颇有可能出问题。

  加上这两个老者表面上不露锋芒,但其举手投足在绛仙眼中,却看得出来,
两人武功都颇为不弱,那帐房先生般的老者,武功还更好一点。

  只是若从仪表和谈吐看来,两人应该不是邪派人物,莫非……莫非是老沙的
部属、排帮中人?

  绛仙才正想着,那两人已走了过来,坐到了绛仙两侧,夹着再不让她有逃脱
之机。

  「这位姑娘请了。」那帐房先生吹了吹胡子,微微一笑:「在下草名管桓,
这位是我老友范达理,我两人都是排帮门下,忝居长老之职。见姑娘身穿服色,
系本帮帮主的惯用服装,故此冒昧请教,不知姑娘与本帮帮主有何关系?若是方
便,还请姑娘赐教,管桓感激不尽。」

  「这……」

  虽知该来的总要来,但一时间,绛仙却被管桓这样开门见山的问法弄了个倒
噎。

  一来前面几日的经过,实在羞的令人难以启口;二来老沙已经身亡,虽说他
和罗维等人一丘之貉,就弄死了也不亏,但绛仙可没那么笨,若她直接告诉老沙
的部属,老沙是在纵淫之后脱阳而亡,一来这话大削排帮面子,二来没个旁证,
天晓得两人会不会干脆杀人灭口,以维排帮名誉呢?

  但要临时编个唬得过去的理由,可也并不容易,这两人身为排帮长老,怕也
没有那么容易骗过。

  正当绛仙沉吟的当儿,那貌相粗豪的范达理可忍不住了,虽说帮主沙图向来
就有个每年失踪十来天的习惯,无论他们怎么急也找不到人,总要等到他自己出
现,才能处置帮务。

  可现在偏偏就在他不在的时候,那天门的白宁枫又过来找麻烦,更是一副明
知沙图不在的样儿,竟是指名找他,完全不屑旁人。

  弄得排帮的四大长老又气又怒,又知天门绝惹不得,范达理乃四大长老中最
是粗率直爽的人物,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发现有关帮主的线索,却又吞吞吐
吐,那受得了?

  「有线索就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一拍桌子,杯盘似都被弹了起来,不住叮叮作响,却比不上范达理的声音那
般大,震的客栈里头一时再没人敢出声,只吓得掌柜和小二一阵哆嗦,暗地里互
相推来推去,想过来劝阻却又不敢。

  「有什么该说的就快点说,老范这儿听着哪!」

  心中正想着该怎么搪塞,冷不防被范达理这么大声一吼,一惊之下的绛仙当
场就吓得哭了出来,她在山上相处的师伯和师父都是文雅人物,就算生气也不会
大声,绛仙以往可从没被这样当面吼叫过,又兼心中有事,一吓之下她的泪水再
也忍受不住,差点整个人都要怕的缩了起来。

  「哎,别哭别哭,他不是故意的,姑娘千万别怕,别怕啊!」

  原本看绛仙身带长剑,见她举止也知是武林中人,管桓可没想到这小姑娘胆
子这么小,给范达理大声一吓,当场就哭了出来,登时闹了个手足无措,想拍拍
她的背加以安抚,又怕受人误解,只能在桌底小踢了范达理几脚。

  「是他不对,不该突然大声,吓到了姑娘。老范,看你干了什么好事,还不
向人家姑娘道歉?」

  「对……对不起啦!是老范忍不住气,吓到了姑娘,千万见谅,见谅啊!」

  没想到才一大声,这小姑娘已吓得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极惹人怜爱,原本气
满胸膛、一副虎威雄猛的范达理登时泄了气,忙不迭地向绛仙道歉。

  自己是何等身份?若传了出去排帮的长老竟当众大声威吓,把个小姑娘吓得
哭了出来,这恃强欺弱的丑名,可一辈子都摆脱不掉了。

  「别哭……别哭了,好不好?」

  看绛仙仍在抽抽噎噎地哭着不休,范达理虽道了歉,也不过将绛仙的哭声收
小了而已,那泪水一时间还止不住,连话都说不出口。

  管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样闹下去可怎么得了?

  偏偏他还没想到办法,哭泣中的绛仙一个不慎,袖子在桌上一磨,裂帛声起
处,一枝金光灿烂的东西落到了桌上,是个雕刻精细的小人像,手持长篙,一副
正在摆渡的样儿。

  只看的管桓和范达理眼光瞪直,连绛仙在一边哭都不管了,两人真没想到,
这排帮帮主的信物,竟会藏在绛仙的衣内。

  心中暗叹,这也是司命造化安排,想了一会儿,管桓这才将话儿说出口,还
一边伸手轻扶绛仙,另一边的范达理也伸出了手来,两人看似客气,实际上却是
暗运功力,绝不允许绛仙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敝帮帮主失踪了数日,帮中一阵乱,好不容易发现姑娘身着帮主的衣饰,
是以一时发急,冒犯了姑娘,不知管某能否请姑娘到排帮走一遭,好生向姑娘赔
礼?」

  看到绛仙边哭边点了头,管桓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桌下又踢了范达理一脚,
而范达理呢?绛仙的哭泣声已弄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明知理亏的他也只能一边
挨管桓的脚踢,一边向绛仙赔礼,谁教自己老是这么粗口大声?这样弄糟事情也
不是第一次了,老让管桓来收拾残局。

  待得回到排帮分舵,三人辟室密谈,听着绛仙编出来的故事,管桓和范达理
眉头愈皱。

  这也难怪他们,当从这小姑娘口中听到,她从客栈中被掳,待到清醒之际,
人已在一处溪畔,正见沙图和两个高手相争,他虽使出全力,搏杀了那使镔铁棍
和使罗网的高手,却也伤重不治,由绛仙为他火葬发放,骨灰送入溪中散入江河
的消息,身为帮中长老的他们,要不皱眉头也难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

  范达理和管桓对望了一眼,已猜到了大概,他们也知帮主和『无影天罗』罗
维与『南阳一怪』单则颇有交情,加上沙图又颇好女色,一失踪多半是在一起,
看来八成是这三人联手劫了这小姑娘出来,却为了女色而大起冲突,最后同归于
尽。

  事后躲在一边的绛仙虽得自由却无衣可穿,也只有先翻出沙图的衣服穿上,
回来寻自己的包袱兵刃,这才遇上两人。

  虽说是帮主之尊,但其实四大长老对沙图的好色早有烦言,听到他身亡的消
息,却也没怎么想为他复仇,反正对方也已身亡,加上绛仙话语中对排帮颇有回
护,隐隐有将事情归于她被两人所掳,沙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儿,便是传
了出去,倒也不损了排帮威名。

  但别的不说,该如何应付天门白宁枫那边的需索,却也是一大麻烦。

  「这下子……哎……麻烦可大了……」

  眼神一转,管桓突地计上心头。

  「绛仙姑娘若是无事,能否到本帮总舵盘桓两日,受我等招待如何?帮主身
亡的消息兹事体大,关系帮中人心沉浮……嗯……这个……」

  「这……这样也好……」

  原本就在心中打算,一直对该不该去武夷处寻找郑平亚等人这事情拿不定主
意的绛仙,虽不知管桓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倒也是个去处,反正能拖就拖
吧,做下决定的时间能排得愈晚愈好。

  「就有劳两位前辈了。」

     ***    ***    ***    ***

  直到到了排帮总舵,绛仙这才知道,管桓这家伙别出心裁,竟和四大长老商
议,共推绛仙为帮主,去应付白宁枫!

  反正排帮内事几年来也是由管桓等人操办,只要应付得好天门,绛仙这帮主
倒可以做得轻松。

  不过若非四长老都较白宁枫年长,在这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面前实在拉不下脸
子,怎么也做不到对他低声下气,帮主之尊竟是你推我让,怕再几辈子也轮不到
绛仙来担当。

  不过这一招也是错有错着,当白宁枫的大驾浩浩荡荡地来到排帮总舵时,发
觉排帮的帮主竟换成了个初出江湖的小姑娘,也不由得吃惊,原先拿准了对付沙
图的计划再排不上用场;

  加上绛仙虽是稚嫩,聪明的她言语方面却颇不吃亏,偶尔还装成个年幼无知
的样儿,应付不过就耍赖以对,白宁枫虽是后台硬挺,却也不愿落个当众对小姑
娘逞威的恶名,言谈之中虽没怎么吃亏,但要说到对排帮多加需索,每年要他们
多献几斤金子,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只有负气以归。

  好不容易送来了白宁枫,眼看时已入夜,绛仙回到了大厅,坐回了上首,招
呼跟在身后进来的四大长老也落了座。

  「还真是好不容易,你说是不,管前辈?」

  「帮主客气,叫我管桓得了。」

  一边躬身施礼,管桓一边在心中暗自惊叹。

  原本当日他之所以拥绛仙为帮主,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并不想去面对盛气凌人
的白宁枫,二来也是为了和绛仙原无牵扯,若绛仙说错了话、弄坏了事,以四长
老联手之能,随时可以废她再立他人。

  同时也可向白宁枫交代,什么『因为她身拥帮主信物,这是老天旨意,要她
摄帮主之位』的话,全只是虚言。

  没想到这才被范达理一句大声,便吓得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在面对白宁枫看
似有礼,实则咄咄逼人的言谈当中,竟是言笑晏晏,间中夹几句小女儿的耍赖不
依,弄得向来颐指气使的白宁枫,竟也拿她没法。

  在他看来,绛仙虽说还算稚嫩,但着实聪明伶俐,加上年纪虽轻,却善于利
用这种娇稚之态,原本只打算应付一阵的他,此刻竟也想干脆就立她作真正帮主
算了。

  何况绛仙虽是稚幼,却也有一点好处,她和帮中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全无关
联,正可让四长老大刀阔斧干事,扫除以往沙图在位时搞出的一堆麻烦。

  一边想着,管桓一边暗地向坐于末座的中年文士飘过了眼光,只见他的眼神
直直地盯在绛仙身上,全然一副难掩色心的神情,眼中不仅全没有对于帮主的尊
重,甚至一副只想拿绛仙上床的表情,连绛仙都有点难耐,不由得撇开了眼睛。

  这中年文士乃是四长老之末,年才刚过四十的风采旬。

  虽说在帮中的资格极老,但原本以他的年龄,是绝没可能列于长老之中的,
但前任长老乃是他的长兄,对排帮功业丰伟,虽说和沙图颇不相合,沙图却也不
敢轻动他的长老之位。

  但自他前年意外身亡之后,沙图全没芥蒂地力举他任长老之位,管桓等人原
没意见的,但风采旬自继任之后,风流自喜的他作风和长兄全然不同,和沙图可
说是臭味相投,合作无间地力抵其余三人在帮中的影响力,三人对他自是颇为不
满。

  「礼不可废,何况四位年齿都远在绛仙之上,尔后私下相见,请容绛仙尊称
前辈,公事上再论上下如何?」

  「这样……这样也好……」

  一边应着,管桓轻轻地、带警告性地咳了一声,总算把风采旬的心神给拉了
回来,一触到其余三位长老带责备的眼光,风采旬暗吞一口气,低下了头去。

  没有了一向护着他的沙图,要他自力去面对其余三位规行矩步的长老,风采
旬可连大气都不敢哼一声。反正他容颜俊挺,这新任的女帮主又是个小姑娘,兼
且眉眼中暗含娇媚春光,显是已经人道,早尝过了男女间的美味,以他的条件,
日后可大有机会将她掌握得服服贴贴,也不用先急在一时。

  嘴上不说,其实三位长老认识他许久,早就猜到风采旬打的是什么主意。

  其实江湖儿女率性而为,男女间事看的倒是不重;何况本朝不重夷夏之防,
一般人对男女之间的性事并不避讳,虽说数十年前大乱之后,逐渐有排胡的情形
发生,但这方面的影响,也还没传到江湖中来。

  即便风采旬真打着弄绛仙上床的主意,若是你情我愿,三长老也没有插入的
余地,只是权色向来难以分家,若让风采旬控制了帮主一方,在帮中独揽大权好
来搅风搅雨,管桓等人却是不能不防。

  看到风采旬的神色,仿佛渴想一口将绛仙吞下肚去,对他的心思绛仙倒非全
无所觉,不过管桓等人也不是毫不晓事,自己看来并不需要多所担心。

  虽说是糊里糊涂地被送上帮主之位,但对绛仙来说,却也是恰得其所,若因
着这儿的事,暂时免除面对郑平亚,倒也还好;何况若因着自己的关系,让排帮
从天门的盟友转向协助郑平亚,对他而言该也是件好事吧?

  一边想着,绛仙一边轻声细语,将四人的注意力转了回来。

  「绛仙原也是武林人,虽说因缘之下任了排帮帮主,这事却也不能不回报师
父。若四位不嫌,是否能派个人代绛仙传信?」

  「这是当然。」

  范达理笑了笑,从那日把绛仙吓哭之后,这豪汉颇怀歉疚之意,不只言谈之
中特别恭顺,连遇事时也是第一个出言帮绛仙的,丝毫没把绛仙当外人看。

  「帮主富贵不忘本,确实是我辈中人,还请帮主修书,达理立刻派人传信便
是。」

  看到管桓神情微窒,绛仙微微一笑,她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若绛仙趁此机
会,将师门的势力导入了排帮,又变出一派势力,对排帮内部已是错综复杂的人
事状况,只会弄得更乱。

  绛仙也不出口解释,只是对范达理再作交代:「敝师门位处偏僻,范前辈所
派之人得找个伶俐些的,以免在山中迷路;喔,还有,这封信传了上去,绛仙的
师父和师伯虽绝不会下山管绛仙的事儿,但绛仙在山上还有个妹子,性子顽皮,
多半会趁机来帮里玩玩,还得烦请带份地图上去。」

  听绛仙这么说,管桓一边放松了表情,一边却在心里暗忖,这小姑娘还真能
鉴貌观色,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还在话语之中暗示他,绛仙的师门绝不会
管到排帮里来,最多是来个她的小妹子,到帮里来玩玩罢了,绝无夺权念头。这
思虑周全的模样儿,还真有点帮主的味道呢!

  「今儿个算本帮运气。」

  转过了话题,绛仙缓缓道出了心中疑惑:「那天门的白宁枫白大堂主言谈之
中,颇有点紧抑着不敢放肆,全不像传言中那般盛气凌人,倒不知是何缘故?」

  「这个嘛?」

  管桓微微皱眉,对绛仙这理所当然的疑问,却没什么把握回答清楚:「据说
是因为前些日子,天门门主杨干之子杨逖冒犯了天门盟友,在阴堂主建言之下,
杨逖给杨干依天门门规狠狠地揍了一顿,以儆效尤,所以其余人等在出差的时候
才提心吊担的,不敢多所嚣张。」

  「阴堂主?」

  「啊……就是阴京常阴堂主。」

  管桓微微一笑,「以往和本帮的联络,都是由阴堂主处理,这人年纪比风长
老大些,处事老练,待人也客气,比起那白宁枫可真是天壤之别。」

  「原来如此。」

  并不想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在打探天门的情况,绛仙忙转了话题:「忙了
一天,大伙儿都累了,就先歇息吧!等明儿个绛仙再向众位前辈请教帮内事务,
还请指教。」

     ***    ***    ***    ***

  月光正见当空,柔和的月光洒下,听外头的打更声,该是已近三更了。

  不知怎么着,或许是因为得到了信息吧?不只郑平亚和赵平予都回到了玄元
门,连绛雪都要来这儿了,也不知心中是兴奋还是其它,想睡也睡不着、索性起
身散步的绛仙缓缓前行,在总舵中晃呀晃的,走到了一间窗里面还映着光的房间
前面,想要敲门进去,却不知怎地总有些犹豫。

  若换做在玄元门时的绛仙,虽没有妹子那般佻皮,生性也是活泼泼的,若是
同样的夜里玉真子房内还亮着灯,怎么说她也会找理由钻进去,探探师父到底在
做什么。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虽说绛仙并不想因为身为一帮之主,行事作风就变成个
学究一般,虽说帮主主去探探熬夜的属下乃人情之常,但终究是男女有别,她一
个女孩子家,怎么样也不好探进其它男子的房间里头去。

  男女有别……一边想到这句话,绛仙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若换了以前在山
上,她反正可装个幼小样儿,就算是男子的房间也照闯不误,元真子也由着她。

  可现在绛仙颇经人事,不但经历了好几场风流阵仗,甚至连床笫之间盗取男
人功力、杀人于无形的阴功都练了,死在她肚皮上的武林高手也不只一个,现在
却是连走进一个男人,还是自己属下的房里探班,都要颇犯踌躇。

  本来绛仙根本不必这样小心谨慎,一来自己年纪幼小,四大长老除最年轻的
风采旬之外,每个都比自己大了至少四十多岁,根本就不用顾忌这么多。

  二来自己这帮主虽全靠四大长老扶立,在排帮中全无威望可言,但总是名义
上的帮主。

  四人就算真对自己有色心,表面上总要客客气气,绝不可能对她强来;再说
以绛仙的床上功夫,他们即便强来,也保证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不过绛仙在入主排帮之前,连着两三天都承受了平常女子难以想象的淫风邪
雨,虽因奇缘巧遇练了阴功,除失身外倒没真失去了什么,但绛仙的芳心却也颇
受创伤,一时间倒还不想惹上男女关系。

  二来自己既再不可能和郑平亚配合,就该在他对抗天门的大愿上多加协助,
既有排帮之力为后盾,她可不愿随便多事,若是惹出了什么麻烦,弄得和排帮关
系不好,到时候帮不上郑平亚的忙,这可绝非绛仙心中所愿,是以她行事特别小
心谨慎,生怕不小心就搞坏了关系。

  「外面是那位?若有重要事情就请进来。」

  似乎是听到了绛仙的叹息,屋里的管桓发了声:「若非太重要的事,就等明
儿个再报,早点去休息吧!夜都深啦!别在外面乱晃,当心着凉。」

  「既是夜深了,若没那么多要紧的事情,管长老也该早点歇息吧!光会要本
帮主先睡,自己却在这儿猛熬,教我怎么放心?」

  听管桓的话,知他多半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没事到处乱晃乱巡的帮中下属,
绛仙微微一笑,顺着管桓的话,关心中微带着点少女娇嗔的顶了回去,伸手轻轻
地叩了叩房门。

  若换了平日,绛仙对四位长老都是敬礼有加,除非公开场合,否则绝不摆帮
主架子。

  只这回可不能这样放松了,管桓在四长老中年纪最长,颇有春秋,又是历代
帮主最为倚重的老臣,许多事务都压在他肩上,偏偏生了个和三国时诸葛孔明一
般的事必躬亲的性子,若绛仙不以帮主之名压他一下,只怕这责任心极强的老前
辈还真会没日没夜地熬着,怎也不肯主动去休息呢!

  「帮……帮主!属下不知帮主驾到,言语失礼,还请帮主恕罪!」

  听到绛仙的声音,任管桓向来自诩处变不惊,也不由得吓了好大一跳。

  这新任帮主虽是四大长老所共立,与帮中毫无渊源可言,几乎可说是四大长
老的傀儡;但正因如此,他身为四大长老之首,更不能在言语外表上失了礼节,
否则帮中诸人还有谁肯听绛仙的命令做事?

  连带着在绛仙背后操控的四大长老的话也要随之打个折扣,天门这强邻正虎
视眈眈,若此时帮中分崩离析,这罪可不是随便就担得起来的啊!

  「没罪,没罪,倒是绛仙打扰前辈了。」

  看管桓忙迎出门来,绛仙倒有些儿过意不去了:「事情总烦琐得没个完,前
辈年事已高,有些事还是放给下面人去做吧!夜夜这样熬怎么得了?有天门这等
强邻在旁,形势瞬息万变,本帮随时需要前辈多加指导,前辈不保重身子可不行
哪!」

  「是……是……」

  听绛仙以这理由相责,管桓倒不好说话了,只是天门这强邻还算是排帮的盟
友,他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由友变敌,排帮可受不住天门的攻势,但这耽
忧四大长老虽心知肚明,向来却也只是埋在心中,不敢说出口来,没想到绛仙却
这般轻松地就捅破了这张纸。

  听到绛仙这般说,显然对天门并没多少好感,加上白天才传过来的资料,管
桓心中微微一震,正好现在只有两人在此,又是夜深人静,要讨论机密确是好时
间,也不怕别人以为自己顶撞了帮主。

  「启禀帮主,属下……属下刚收到下面的传书,听说……听说令师兄……」

  听管桓提到师兄,绛仙心中郑平亚的身影马上就跳了出来,另一边赵平予的
形貌也影影绰绰地浮现,绛仙只觉胸中一阵甜一阵苦,也不知该怎么想才好。

  不过她也是聪明人,一想到郑平亚对天门的满腹恨火,再加上发现管桓一反
常态的吞吞吐吐,便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事情了。

  「这样也好,趁着没人打扰,我们到你房中谈一谈这问题,这也是……也是
迟早要弄清楚的事情啊……」

  进了管桓房中,两人分宾主坐下,绛仙也不拖延,单刀直入便问出了口。

  「我想,天门这般强大,又挨在本帮近邻,共有长江之利,若顺长江而下,
两三日便可到达本帮总舵,有这种强邻总是麻烦,倒不知前辈所想如何?绛仙的
二师兄和天门这梁子结得可深了,怎么也不可能解得掉,绛仙新任排帮帮主,在
师兄与天门的取舍之间,应当如何行止,还请前辈示下。」

  「这……」

  伸手捋了捋胡子,管桓也知绛仙所处极难,一边是自己师兄,一边又是全帮
的身家性命,取舍之间确是极不容易。

  「老朽也知帮主左右为难,其实本帮向来对此也颇有异言,只身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原先沙帮主初即位之时,也曾想脱离天门羽翼自立的,可是那个时
候……」

  「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这大约是十年前的事了。」

  管桓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坠入了回忆当中:「那时,风云会才刚完结,天
门声势如日中天,沙帮主纵有自立之心,奈何本帮实力薄弱,实非天门杨干的敌
手。因此沙帮主别出心裁,和域外一个教派取得连系,打算藉其之力对付天门。

  而那祅派为了入中原传教,又要在中原这儿展露头角,因此和沙帮主可说是
一拍即合,祅教教主、教中十二法王与四大光明使者都进入中原,那时他们众人
就暂居在总舵外十里之遥的一座小庄院里……」

  「然后呢?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怎么泄露的消息,进入中原的三十多名高手,竟在一夜之间被天门
派出奇兵一举剿杀,诛的干干净净,一个都没漏掉,连那庄院都一把火烧了,待
本帮人众赶到之时,那儿已变成了一片荒地,只留遍地死尸。说来惭愧,本帮甚
至不知道天门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力……」

  「这样吗?天门也够狠了……」

  看绛仙的神情,知她并不以为那些高手有多厉害,管桓忙接了口:「帮主切
莫以为那些进入中原的人马不堪一击。老范的性子帮主也晓得,那时他看沙帮主
对那些人无比礼遇,心中窝火,寻故就和那些人起了冲突。以老范的武功,在帮
中也算得第一流高手,没想到那些人武功家数虽怪,功夫却高得离谱,老范和他
们四大光明使者中的一人动手,竟不到二十招便败下阵来。」

  「何况,依他们所说,虽是依教理之深湛,而非依武功高下排定位次,但教
主和十二法王的武功自教中典籍而出,却还远胜四大使者,老朽虽未曾身历风云
会,不知风云录高手有多厉害,但看他们身手,教主和十二法王中,怕有四五人
足登风云录。那一仗之后,沙帮主见识了天门的真正实力,从此以后就算心中对
天门有再多不满,在本帮中也不再提脱离天门羽翼一事了。」

  「什么?」

  一听到这事,绛仙不由得蛾眉紧蹙,在帮中她也见识过范达理的武功,确实
相当高明,和元真子也差不多,管桓的眼光更是精明,所言怕也有七八成准。

  三十多位武功强横的高手,竟在一夜之间就被天门灭得干干净净!虽有些难
以相信,但料敌须从宽,即便那时天门获胜乃是使用暗算手段,但要一夜歼此强
敌,天门实力确实惊人,若要与之对抗,的确须当谨慎。

  想了一想,绛仙连话声都似带着些许抖颤,在山上时常听郑平亚对天门咬牙
切齿,那时她还以为天门纵有实力,最多只是一个黑道门派而已,那想得到竟是
如此厉害?

  「那么在此之后,恐怕……恐怕本帮赔了不少财货才平息了此事吧?那白宁
枫看来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那时倒还好。」

  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整个人都回到了那个时候,心恰也猜得出来,那时管
桓多半已是帮中高位,要平息此事怕也花了他不少心力。

  「幸好那时主掌这一带的天门堂主是阴京常,他倒没怎么提祅教的事,只在
谈话中暗示天门不会再追究此事。那一劫虽本帮是轻骑过关,但沙帮主的信心大
受打击,尔后虽是换了白宁枫主事时颇多欺凌,却不敢再启战议……」

  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绛仙想了想,好不容易话才出口:「据我……据我所听
说,天门在建康那边大举招募佣工,说是要运个什么宝贝,我想……是不是把消
息捎回去给师兄,让他派人混进天门,好打探一下消息?算我们先帮他一次,本
帮行动既止于此,两边都有回旋余地。尔后再看尚前辈与师兄的行止,若前辈研
判之后,认为参与那一方对本帮有利,绛仙绝无异言,这样好吗?」

  「多谢帮主大度,老朽自当竭力。」

  对着绛仙一礼,这回管桓可是真心服了她,一边是杨干为首的强大势力,一
边则是『流云剑圣』尚光弘等高手为尊,两边排帮都未必惹得起,也真难得绛仙
仓促之间能想到这办法,先这样办,至少排帮暂时不露声色,以后的事再看以后
的情况吧!

     ***    ***    ***    ***

  时已近夏,春末的日头已算很热,加上潭州一地地势低洼,又是夏雨连绵,
一到夏季可是酷热异常,在这情况下,背着东西赶路可真是一趟苦差。

  一边小心翼翼地挑着肩上的杠子,赵平予低眉悄眼,连眼都不去瞧一下众人
正抬着的『芸萝花』异宝,只顾随着众人脚步,一声也不吭的,缓缓向前进。

  原本他也不用装扮成佣工来操此贱役,但一来天门讳莫如深,保密功夫做得
到家,郑平亚靠着『流云剑圣』尚光弘的人的名头,虽能暗地里联络武林各大门
派,组织出对抗天门势力的正派联盟,但若是不知彼,双方一战实是胜负难言,
正巧知道天门在招募佣工,打算浩浩荡荡地将『芸萝花』送回总坛的消息,看来
这可是惟一打进天门总坛的机会了。

  偏偏郑平亚容貌英俊,怎么也不像佣工,目下众人之中,找来找去也只有赵
平予在乔装之后,还勉强可以干这档事。

  不过说句实在话,赵平予虽说并不排斥卧底的危险任务,加上原先已答应了
杜平殷的遗愿,更没有推托的理由,但只要一想到郑平亚将这任务推给自己的那
副嘴脸,赵平予总觉得肚子里面一股火不住冒上来。

  郑平亚那时候的脸上,非但没有一点为自己的师弟担心的模样,反而还有抑
制不住幸灾乐祸的味道,反倒是尚光弘对这旧友之子还要耽心的多,更别说是小
别的蓝洁芸了。

  只是当真到了天门的运花队伍当中,赵平予才知道此任难挨。

  他倒不是没法子装佣工,反正自己原先乞丐都当过了,这样靠劳力赚饭吃也
不算坏,何况天门虽是黑道,却不愧是大门派,雇金出得还真是丰厚,一路上还
管吃管住,招人时又不限资格,只要力气够就行。

  一开始时当真是人山人海,若非早有准备,又兼身具武功,赵平予还差点争
不过前呼后拥来抢这饭碗的闲汉呢!

  不过教赵平予当真受不了的是,虽说早知师尊阴京常会在此带队押阵,可他
压根儿没有想到,走在阴京常身边的压力竟会这么大!

  虽说自武夷山与蓝洁芸成亲一年以来,他面上的疤点瘢痕落下了不少,容貌
和以往当真差别极大,加上当年不过受阴京常教导百日,又正值年幼,照理说阴
京常怎么也不可能认出现在的他,否则蓝洁芸和元真子怎么也不可能容许他出这
么危险的差。

  但赵平予对阴京常的敬畏,却是自幼种下,无论如何都难轻易抹去,光只是
走在他的身边,还得小心翼翼不让阴京常发现是他,那压力已压的赵平予紧张至
极,根本无法保持平常的模样。

  若非天门对此次任务极其注重,五大堂主中除杨逖外全员到齐,浩浩荡荡的
队伍活像官家出巡一般,赵平予又被排在另外一边,与骑在马上的阴京常隔着好
大一株的『芸萝花』,杂在众多人群之中,比之单独相对要容易掩饰得太多,怕
以赵平予的紧张,早就已经露了馅儿呢!

  虽说是紧张至极,不过肩上的重量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赵平予一边低眉
悄目地走着,一边竖起了耳朵,偷听着身边马上人的交谈。

  现下天门的运宝队伍浩浩荡荡长达里余,又兼天门在武林中的声威极盛,根
本没人敢下手盗宝,因此在『芸萝花』周边的四个堂主多半没什么戒心,交谈甚
欢。

  赵平予心想,说不定从他们的言谈中,还可以偷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哩!

  「堂主……」

  此刻正在赵平予身侧的马儿上头,一个国字脸,五官开阔,虽算不上怎么英
俊,但顾盼之间神采照人,身形极其雄壮,虽说看似将逾五旬,却毫不显老,风
霜容色之间反倒更添豪迈之气,颇有领袖风范的男子,正听着身边一个副堂主服
色的人低声下气地请教。

  「也不知是不是属下多心,我看三堂主一路上都像有心事似的,连属下向他
请安,三堂主的回应都有些敷衍似的,不像以往那么礼数周到。属下先前都在各
分舵转悠,不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他们正讨论到阴京常的事情,原已侧耳倾听的赵平予更加专心了,阴京
常在五堂主中排行第三,而身边这豪迈男子,便是五堂主之首的烈风堂主季韶。

  原先赵平予本就把注意力放在季韶的身上,天门的正副门主以下,就数他威
望最尊,乃是当年助杨干打天下的得力干部,从他这边偷听来的情报,只怕比五
堂主白宁枫这年轻人那边的情报,要来得更加准确和完全。

  「老三正烦燥着呢!」

  嘴上微微一笑,季韶一边向缓缓策马而进的阴京常飘去了一眼,一边轻轻地
叹了口气。

  「这回出来之前,老三差点和副门主吵上了一架,连门主都压不下来。」

  「怎么会……」

  那副堂主服色的人闻言一惊:「照说三堂主平日虽不大理事,却是最温和的
一个人,据说只要不犯他的规戒,干他属下是最轻松的,怎么可能……和副门主
吵架?不会吧?」

  「这个嘛……」

  放低了声音,倒不是为了避免被偷听,而是要让眼前的人了解到,这事可不
是能够随意泄露出去的,季韶虽不认为在这儿谈到此事会有危险,不过还是小心
为上。

  「你回去后就要调到老三底下,对总舵的事情也该知道些儿,不然一不小心
惹翻了他,老三平日温和,但发起火来,可就难平了,说不定连门主都未必能压
得住呢!你听说过『淫杀千里命七天』吗?」

  「『淫……淫杀千里命七天』?是久居黄榜第一人,从无人可制的那淫恶魔
头?」

  那副堂主闻言大震,连声音都差点压不下来了。

  其实别说是那副堂主了,就连向来沉稳冷静的赵平予,在听到此人的名头之
后,也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差点没办法压制下闻名之后慌乱的心,其它佣工不
解武林事,相较之下赵平予的慌乱,可真是明显到连他自己都以为会被发现真实
身份,若非季韶忙着要让那副堂主先冷静下来,至少要静下声音,没有注意到身
边其余人的异动,怕早就发现赵平予也是武林中人了。

  黄榜原名皇榜,乃是朝廷皇家用以悬赏抓人的公告。

  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武林中人的规矩和朝廷皇家的国法,原
就颇有杆格不入之处,是以朝廷官家和武林人向来犯冲,常有冲突。

  但能在江湖上行走的武林人物,其中难免有武功高明之人,朝廷虽是势力遍
布全国,往往也未必有法子对付这些江湖人,是以常有出重赏抓人的情事,一方
面逮到人犯,好向上宪交差,二来也让武林中人自相残杀,不会合起来和朝廷官
员作对,倒也算是一箭双雕的好计。

  本来这种皇榜,在武林中人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价值,有些身份的武林人物更
看不下去,这种抓人领赏的事情一干,虽说官家赏格不少,但日后再走江湖,旁
人的眼光可就难挨得很了。

  只是引人侧目还算好,最怕就是招了个官家狗腿子的坏名声,黏在身上可就
一辈子洗不清了,到时候就连徒弟子女,都要因此蒙羞,因此除非手头极紧,否
则武林中人极少依皇榜拿人领赏的。

  只是江湖之大,不只卧虎藏龙,行事邪恶之辈亦所在多有,有些人物的行事
不只是官家,就连江湖同道都看不过去。

  为了伸张正义,有些武林世家或名门大派,也会循重赏通缉的模式,以联合
众人之力,对付一些千夫所指的恶徒。久而久之,皇榜便慢慢变成了黄榜,成为
武林中人对一些为人所不齿恶贼的悬赏排行,原先朝廷用以挑拨江湖厮斗的的本
意早无几人知晓了。

  这几十年来,『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恶名,一直盘在黄榜之首,无人可动分
毫。此人行事神秘,不只相貌,连名字都无人知晓。

  江湖中人只知此人好色至极,千里横行之间,每到一处都要奸杀女子,更恶
毒的是此魔善用采补毒技,下手从无挑选,无论会不会武功的女子,被此魔蹂躏
之后,都要身负极重内创,从无人能活过七日,这才搏了个『淫杀千里命七天』

  的名头。

  这『淫杀千里命七天』为恶不少,从无失手,但在三年之前,他掳走了一个
峨嵋门下的女弟子,却没想到峨嵋掌门雪青仪反应极快,竟当众立誓,要和此魔
打个赌赛,若她能够救回被『淫杀千里命七天』蹂躏过的女子,将她延命七日以
上,『淫杀千里命七天』便得退隐江湖。

  直到雪青仪逝世之后,方得再出。也不知这『淫杀千里命七天』是真想赌上
一把还是怎样,竟在破了那峨嵋女弟子童身之后,第二日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
送回了峨嵋,硬是和雪青仪赌上了这一场。

  峨嵋派虽也是武林一脉,但和其它的武林人物,行事作风和目标却都大有不
同,与其说她们所重的是武功修为深浅,还不如说是登仙之道。

  若从这方面来说,与其说峨嵋中人是武林人物,还不如说她们是修仙之人,
兹兹念念的是如何修养道胎圣体,以肉身成圣、白日飞升为最终的目标,虽说偶
尔也参与武林事,却不热衷于此,虽也是武林宗派,和江湖同道之间来往并不密
切。

  因此,峨嵋派的练功方法与一般武林人相较之下,便要奇特得多,门下弟子
的武功高下更是差别甚大。

  当日之事之所以动人视听,一方面是因为事涉『淫杀千里命七天』这魔头,
二来若以武功论,雪青仪和此魔均是绝代高手,足入风云录有余。

  若非那幻影邪尊的武功别树一格,轻功路子一看便知不同于『淫杀千里命七
天』的身法,差点儿就有人以为幻影邪尊是此魔所扮哩!

  但这一次赌赛,『淫杀千里命七天』可吃了个大亏,那被他破身的女弟子,
在雪青仪的极力救治之下,虽仍不免于死,却足足苟延残喘了月余,这才断气身
亡。

  不过从这消息传出之后,武林中再不闻有女子被此魔奸杀的消息,显然这邪
恶的魔头虽是作恶多端,倒还愿赌服输,不过他的恶名实在太过张扬,便是退隐
江湖数年,其人在黄榜上的首名地位,仍是无人可以撼动。

  原本当『淫杀千里命七天』归隐之后,这事情应该就会隐下去的,武林之中
风云变幻,又有那件事情能长久引人注目的?

  偏偏就在五个月前,传出了峨嵋掌门雪青仪得道升天的消息,登时又掀出了
这旧事。

  虽说黑白不同道,但天门、峨嵋同在蜀地,加上天门行事向来沉潜知礼,峨
嵋门下又少入江湖,双方还算没有冲突,来往纯依礼数,季韶本身就是天门派去
吊丧的代表。

  那日的经验令季韶亲身体验到,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照理说已经身亡之
人,已足七七之后,看去和活人该当是大有不同的,即便收殓之人如何努力,也
没办法改变这天然的情形。

  但那日季韶所见的景况,雪青仪的尸身却是一副生人慵懒随意的样儿,雪肤
滑嫩、玉鼻挺直,微启的双眼好像也迷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散发出芬芳馥郁的
女体香气,令得一室皆香,满堂清幽。

  季韶虽知那是峨嵋密传『慈航诀』的奇功,据说可长保青春、死而不改,也
知雪青仪武功之高,绝不在本门门主甚至是风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之下。

  却没想到雪青仪当真有这种功力,虽已死了四十九日,身躯犹如生人,看来
连『慈航诀』修到极处,能保尸身千年不腐的传说,也是真有其事,怪不得老三
一直以来怎么也要把吞灭峨嵋的计划拖着,他的考虑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魔头……怎会和本门扯上关系?」

  那副堂主给季韶警告之后,发颤的声音再不敢大起来,害得赵平予想偷听都
要多花几分力气。

  若非他体内有老父和大师兄所注的内力,又兼与蓝洁芸阴阳双修之下,功力
进展惊人,若只纯论内力,并不输季韶等人多少,怕根本连偷听都没办法呢!

  「难不成三堂主……不可能吧?」

  「废话!」

  微微地哼了一声,季韶啧了啧舌头,若非知道眼前这将要转入阴风堂任副堂
主的沈世珍,原来乃是白宁枫的麾下,这次关于『淫杀千里命七天』的事情,又
和白宁枫的师父、天门的副门主,也是杨干师弟的杨巨初颇有关联。

  生怕这小子一个搅和,弄坏了老三和师叔的关系,那可就麻烦了,萧墙之患
向来最是难处啊!

  「以老三的性子,怎么可能和黄榜中人扯上关系?是副门主和那魔头联络上
的,偏偏事前又没透信给门主,老三就是去处理后续状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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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二十一章 圣邪之欢

  其实这里头的隐情,连季韶都不知端底,事情的始末该推回三个月前……

  背着双手,犹如庭园闲步一般,一个蓄着山羊尖胡的老者慢慢走着,虽不见
他如何提气作势,踽踽独行在这山腹内地道的石板上头,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传
出,脚步轻的犹胜狸猫,落足之处毫无痕迹,由此可见他表面上虽是轻松悠闲,
实在小心翼翼,务求一点儿声息都不透出去。

  话虽如此,若非此人的武功也已臻化境,换了旁人要将自己的脚步控制到落
地无声,可真是难上加难呢!

  若不是这样小心,怕他早已被武林中的正道之士杀了无数次吧!走江湖这么
久,又不爱和旁人相处,除了弄女人的时候不计,怕一年都难得和旁人说上几句
话,他早已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至于那「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异名,若要当成
真正的名字,对他来说也未免太过累赘了。

  虽说向来性子孤僻,但这回他可是真心要感谢天门的副门主杨巨初呢!

  虽说自那赌赛输给了雪青仪后,他当真依约不再入江湖,但以他久踞黄榜之
首的恶名,黑白两道避之惟恐不及,那还有人胆敢招惹?即便是对雪青仪再有怨
气,以自己的性子来说,败了就是败了,他也不愿公然上峨嵋挑衅,即使是雪青
仪死讯传出,他也只有失落之感,倒没想到该就此再掀起武林风云。

  没想到就算自己躲的再隐僻,还是给天门探到了消息,他虽不愿因天门的关
系重出江湖,但杨巨初带来的好处却着实令人心动,若能从天门提供的密道暗上
峨嵋,对雪青仪据说仍似生人般的身体「一吐怨气」,就算因此要他再入江湖,
这笔算盘对他来说也算是够好处了!

  反正自雪青仪之后,没听说峨嵋派中有什么高手,况且自己「飘飘欲仙何所
似』的轻功身法,在江湖中也少有敌手,只要小心点儿,就算天门和峨嵋联手,
设下陷阱想暗算自己,要逃掉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走到了雪青仪停灵之处的峨嵋洞天,此处乃是峨嵋顶峰之处的山洞,不只阳
光难以入内,最是人兽罕至;兼且洞中有一天然石池,贴着山壁处由石隙间喷出
一道泉水,满池温热、烟气蒸腾,养得池边尽是些奇花异草,飞珠溅玉、花露散
馥。

  这般天然美景,用以衬托修成「慈航诀」法,即便升天也能保尸身千年不腐
的峨嵋掌门,确实是天造地设的奇缘,也难怪峨嵋门下划此处为禁区,绝不容他
人进入观览了,这处的名花胜景,若挤满游人喧闹之声,那才真叫做糟蹋了呢!

  石池当中一方平石之上,端坐着业已坐化入灭的雪青仪,乍看之下,他还真
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提气飞奔而出!

  只见雪青仪一身白衣如雪,端坐平石当中,神情端庄犹如入定一般。

  尤其令人骇异的是,明明她已逝世近二月,但现下他眼中的她,却是精气饱
满,晶莹剔透的肌肤白里透红、血气隐隐,微闭的眼眸仍透精神,比一般女子的
外貌还要有生气,若非他大着胆子,确定雪青仪鼻下已无呼吸,只怕就连走遍大
江南北,从没吃亏过的他,也要吓得远走高飞了。

  原本在山腹之中循密道来此的路上,他还一路心中盘算,要如何毁尸泄恨,
把这头一个令自己丢面子的女尸,弄到连她的弟子门徒都不忍卒睹的地步,好做
为再出江湖时,给武林人的下马威。

  但才一见雪青仪的遗体,他却不禁将那些想法全盘丢出脑外,雪青仪生前已
是武林数一数二的美女,没想到死后不但容貌未改,连尸身都还保持生人般的气
息,完美无瑕的绝艳容姿上头,犹如蒙着一层令人晕眩的神圣光芒一般,透露着
女神般的圣洁高贵,真令人不敢有丝毫亵渎。

  若换了别人,就算原先真有深仇大恨,但在雪青仪遗体那犹似沐着一层圣洁
光芒的映照下,无不生自惭形秽之心,深敬而退;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别无过
恶,专好奸淫女子,雪青仪容姿虽圣洁无伦,却压不住他的欲火,反倒使他更加
的淫欲汲汲、爱火狂升,即便是奸尸也好,非得将这圣洁如女神般的人儿干到爽
为止,只可惜雪青仪已经逝世,否则只要想到将她压在身下尽情玩弄,令这圣女
哀吟求饶时的征服快感,他就忍不住雀跃起来,胯下硬顶着裤子甚不舒服哩!

  正想将自身的衣服脱光,把这圣洁如仙的登天女神狠狠地干上一干的当儿,
他突地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望向那平石,平石位于石池正中,池水轻拂其上,
将雪青仪衬得宛如出水莲花般,但这还不是令他吃惊的地方。

  以池水的流向,该是从雪青仪身后冲上平石,自她身下滑过,但在雪青仪身
前的石面,却是干的全没一点水渍,不住流上来的池水,竟然全都被女尸给吸去
了。

  慢慢收敛心神,他缓缓移到女尸身前,再试了一试,她仍是没有呼吸,但体
温触感却全如常人,如非魂魄已然离体飞升,她和一般活人还真是没有两样。

  他不信邪地轻轻拍了拍雪青仪的脸蛋,触手感觉与肌肤轻弹的模样,真与常
人无异。「淫杀千里命七天」虽不能不对「慈航诀」的神异大起敬畏之心,但美
女在前,还是与他有怨的女子,他怎忍得住不好生玩一玩她的香尸?

  没过多久,「淫杀千里命七天」和雪青仪已是裸裎相见,一不做二不休的他
甚至还将雪青仪的娇躯好好摆布了一下,让赤裸裸的她跪在石池之中,一双光滑
洁白的玉臂悬空抬起,玉手轻捧着一对白皙坚挺的美乳,似抚似托。

  这姿势让雪青仪伸长着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更衬出了
美乳的饱满与高挺,修长的颈子微微后仰,秀发如瀑洒落,若未见她的表情圣洁
如昔,乍看之下还真以为这裸女生性淫荡,正轻捧双峰,无言地跪求着面前男子
的甘霖布施。

  仔细地打量着雪青仪这媚浪裸荡的姿势,配上圣洁如仙的神态,那强烈的对
比,令他不由得大起满足之念。

  仔细赏玩之间,他又发现了雪青仪尸身的奇异之处:她肌肤光洁晶莹、没有
半点瑕疵,身段曲线玲珑,容貌绝美不必说了,也不知是雪青仪生来如此,还是
为她收殓的人特意施为,除了发丝、柳叶眉和睫毛轻挑外,雪青仪周身竟没半根
毛发,不只腋下一片皙白,连双腿之间都是一片肌理如雪、白玉透明,那一片皎
洁在幽谷口似隐似现的粉嫩晕红衬托之下,分外诱人,令他胸中那股对这浑然天
成的艺术般珍品糟蹋蹂躏之意更是火山爆发,再难抑止了。

  虽说淫心荡漾、再难抑制,但到了此时,他却不由得止了步子,一时间竟难
以决定该如何下手。

  「淫杀千里命七天」虽说是老于此道,便是三贞九烈的节女,在他的挑情手
段之下也要春情难遏、任由处置,不过那些经验,可都是来自于活着的女子,无
论使用言语或手法,重点都在于挑动对方的生理本能与心理需求。

  偏偏雪青仪已然登天,虽说以「慈航诀」的灵异,娇躯犹栩栩如生,圣洁犹
若女神,可要在雪青仪身上爽一回,对他而言却是老鼠拉龟,真没下嘴之处。

  微微咋了咋舌,他气的在雪青仪的乳上狠狠捏了一下,将她娇躯一翻,又摆
布成另一个模样,上半身仍是双手托乳的娇姿,一双玉腿却大大分开,露出了股
间那泛着粉红嫩光的「唇」。

  他温柔地向着女尸股间的「唇」吻了上去,狂吮浪吸、大展舌功,嘴唇夹住
两片小「唇」轻轻嘶咬着,湿漉漉的舌头在小「唇」间的凹沟中上下滑动,舌尖
不时触碰摩擦着那微茁的嫩芽。

  这招可是「淫杀千里命七天」的绝学,专门用以对付意志坚定的女子,寻常
女子只要他双手齐施下,无不神魂颠倒;再不然就是唇齿相接,与之交流,令其
魂销;行走江湖数十年来,能让他用上这招的女人,着实是凤毛麟角,而从一开
始便下此绝技的,至今也就只有雪青仪一个人了。

  一边与女尸仍泛着幽甜香氛的胴体接着蜜吻,他双手自不闲着,虽知雪青仪
已无反应,但仍忍不住一边一个,将女尸一双高耸入云、粉雕玉琢的美乳拿在手
中,只觉乳肉丰盈,一手一个竟有些握之不住,但那满手的弹性与高挺,却让他
更涌起搓揉的冲动,情不自禁地细细搓弄起来。

  原本他一开始便大施手段,是预想雪青仪既已登天,「慈航诀」纵然神异,
令她永保青春如生,但现在的雪青仪终究是个尸体,一般用以挑弄女子的手段,
对她而言绝无效用,是以一开始便将舌技用上,倒不是为了一口气挑发女尸的情
欲(自己都知道不可能),而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自己的唾液润湿雪青仪的幽
谷,虽有些勉强,到时候干起来,有点润滑总比没有的好啊!

  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可真的没有想到,「慈航诀」竟当真神异至此!

  在他灵巧无比的口舌舔吸之下,不过一会儿,这女体胯下股间,不知何时开
始竟已像活人动情一般湿了一大片,幽谷更像高潮将至般紧紧收缩,把他的舌头
甜蜜地吸住,舌尖到处的感觉是那般柔嫩而有弹性。

  他经验丰富,虽说一眼便看出来,雪青仪必仍保持着童身,可这相试之下,
别说是尸体了,就算一般女子的幽谷,也难变得如此美妙,尤其那汁水甜蜜,还
带着汨汨香氛,享受当真美妙已极。

  本来还有些难以相信,但在他舌头四处刮动搔弄之下,雪青仪的幽谷当中,
竟动情的活像女子情难自已的高潮一般,甜美汁液从谷中源源涌出,沾遍了他的
口舌和股间的嫩肌,丝毫无干涸之象。

  而在舌头努力之间,那滋味之美,竟差点使他生出错觉,以为女尸股间那诱
人的双「唇」,正一前一后地咬合着,配合上他的吸吮舔动,将那片雪玉雕就般
的阴肌润得香馥异常呢!

  差点被这新发现给吓死,他一时间还以为雪青仪未死哩!只是当他一停下双
手及口舌的运动,女尸的反应竟也随之停摆,连幽谷中的汁水都似慢慢断流了。

  「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才确定,雪青仪的确已然逝世,只是她所修的「慈航
诀」着实神异奥妙,她的修为又高,使得雪青仪虽非活人,但除了没反应以后,
其余的一切皆与常人无异。

  其实这对他倒不是坏事,既然雪青仪的娇躯与常人相差不多,带给他的享受
多半也不差,以她体里的紧凑来看,搞雪青仪的感觉或许比一般女子还要来得美
妙哩!

  他不由得要想,当雪青仪的幽谷里头被他顶挺旋磨的当儿,那胴体的奇妙感
觉,配合上她圣洁的神情意态,边看边淫起来的感觉,真不知是个怎么样的享受
呢?

  反正面对的是个尸体,他也不用等到她情欲沸腾、再行攻陷了,只见他双手
托住女尸柳腰,肉棒缓缓突入,才一进入女尸的幽谷,便觉一股强大的挤压感传
了上来,麻酥酥地爽进了心窝,这女尸的娇嫩幽谷是如此的窄紧温暖,才一进去
便觉肉棒被谷间温热湿滑的嫩肉层层包裹,令他不禁舒服地呻吟出来。

  尤其出奇的是,幽谷之中层层嫩肉和其间的皱褶,构成一条条柔软火热的连
环,一道地道紧紧箍住他的肉棒,又像无数条舌头在摩擦舔弄肉棒,「淫杀千里
命七天」玩过的女人几欲近万,其中处女也搞过不少人,但幽谷有这般窄紧火嫩
的,也只有雪青仪一人而已。

  那般强烈的吸引力,即便连淫女无数的他都未曾试过,效力当真惊人,如非
「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淫名绝非幸致,在这方面当真有金枪不倒、历久不衰的神
力,换了个普通男子,只怕光只是这样插入,就要被这魔力十足的幽谷弄到弃甲
曳兵了。

  只见他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箍住女尸的柳腰,肉棒的进侵虽不甚快,却是
一点也没有迟延,一步一步地突破了女尸的处女膜,逐步深进,探到了她的谷心
深处,顶住了那块敏感已极的嫩肉,熟习而流的磨旋刮搔起来。

  一边在谷里大逞手段,一边享受着那难以想象的窄紧,和嫩肌紧紧裹吸的那
种畅快,狠狠搞了一阵子,他这才从这女尸的魔力当中醒转过来,暗赞此女幽谷
的确厉害,令他竟不由得忘形。

  一边暗骂自己笨蛋,一边在可惜雪青仪已死,否则像他那天赋异禀的奇兵这
样磨旋下来,即便是性冷感,或者像她这样清修久矣,定力绝高的女子,也要被
他撩起情潮爱火,在他身下春泉泛涌,连柳腰都爽到失去力量,什么也不管地放
声高叫起来。

  「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面将她压在平石上头,保持着深深顶在她谷底深处的
姿势,毫不放松地顶刮磨挲着幽谷,一面将空出的双手抓在那丰盈娇挺的美乳上
头,大力地抓捏着乳肉丰肌,就当她是个活女人般大搞特搞,尽情地享受着掌心
那曼妙的触感,令女尸在他身下随他的腰身旋处不住滑动,犹如热情迎合一般,
谷口处一丝丝的汁液,在他和幽谷的紧密契合中旋转溢出,落红在水中化做一丝
红痕,尤显媚人。

  虽说这般磨得痛快,肉体的感觉如此奇妙,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却一边干
着,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暗叫可惜,若自己当时在赌赛上赢了雪青仪,不用在这数
年来退隐,怕不早趁机偷上峨嵋,将个活生生、娇滴滴的雪青仪痛快开苞,搞的
雪青仪忘却圣洁的掌门身份,直泄到失神,那需要像现在这样只能弄尸体,虽也
弄得痛快,她却是没有声音也没有反应,实在是不够完美。

  心中虽是可惜,不过他也知道自家事,一来「淫杀千里命七天」虽是淫恶,
却是愿赌服输,既是败了就绝不会厚颜再去找雪青仪的麻烦;二来他武功高强,
兼且狡猾诡智,若换了一般女子,纵然身边有高手护驾,也不可能逃过他的手。

  但两人虽未真正交手过,他却不能不有所顾忌,雪青仪武功之高,恐怕不在
他之下,加上「慈航诀」如此神异,难保会有一些他以前从未见识过的武功,若
他当真和雪青仪一战,胜算最多是五分平手,还未必能生擒下这峨嵋掌门呢!

  也不知这样旋磨了多久,一面忍受着那美妙的吸力,一面享受着那爽入骨髓
的快感,「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面干着,突然发觉女尸竟似回复了生命般,不只
汁水不断,款款浸润着他的肉棒,连谷底都不住颤动,原被紧紧顶住的嫩肉,犹
如鲜花一般娇绽开放,将他的肉棒顶端亲蜜地吻住,若紧若松、节奏明快地吸吮
起来,更别说尸身在他的顶挺旋滑之下不住发热,不住泛出汗水般的湿润,如兰
似麝的香气不住摧发,香满全室,当真像是活人高潮时的动情反应一般。

  若非原先就试过了女尸在「慈航诀」下的神异,除了魂魄不属外,余和活人
绝无异处,怕光这感觉也要让人吓的魂飞魄散了,只享受中的他虽也难免心怀惧
意,更多的却是肉体的快感,反正她死都死了,怕她作甚?等多搞几次,习惯之
后,再把雪青仪的尸身带回自己的隐居之所,虽是没有反应,不过以触感来看,
恐怕连玩她的尸体都要比一般女子来得痛快哩!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更深入地顶紧了她谷底,深深地顶住了那令他背心酥
麻,几乎每一触都有射精冲动的嫩肉,一边双手紧抓着她湿滑的美乳,打算痛快
的舒泄一回。

  待得他终于忍受不住时,那感觉只比以往的舒泄更加痛快百倍,他只觉整个
人都酥了,灼烧滚烫的精液再无法保留地倾泄在那幽谷内的最深处,而女尸也不
负他所望,活像女体高潮一般,竟也泄了出来!

  虽是头一回奸尸,却没想到会如此舒畅,酥麻的美感直透骨髓,只觉这种满
足感前所未见。

     ***    ***    ***    ***

  休息良久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吁了口气,双手撑在石上,正打算离开雪青
仪的尸体时,突地张口结舌,活像看到什么诡异情事般,寒意从背心直透全身,
整个人都像是冻结般地凝固住了,再也不敢多动半分。

  在他的身下,原本已毫无气息,死得透了的雪青仪,不知何时已双目睁开,
一双玉掌贴上了他心口,虽含劲未吐,但以她的功力,一旦动念,任他有十条性
命,也要立时死在她手上。

  虽是神色如常,完全没透出一点心理的动摇,但其实在雪青仪的心中,早已
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串结了多少想法,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将整件事情理出了
个头绪。

  本来,以雪青仪的功力之深,便是身染沉痾,也可拖延,何况她向来没病没
痛!

  但当日的奇病却来得极快无比,雪青仪甚至没怎么来得及反应,已觉体内生
机若断,再无生理,连全身的感觉都如沙尘飞散,从发病到叫人,她竟只来得及
留下几句遗言,便在贴身的几个徒儿悲叫之下,撒手人寰。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雪青仪也不是不能明白,若真要说到致死之因,多半就
是因为三年前她逞强救人,这本来不算什么问题,但为了救这弟子,顺道教训那
恶名昭彰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雪青仪争胜之心大起,竟拚着损耗真元,为那
弟子续命近月,硬是把赌赛赢了过来。

  这一胜不只她大大露脸,连原先看她不与风云会事,以为雪青仪名过其实的
一些武林同道,也重拾对峨嵋的尊重,一时间声名窜起,连那同属蜀地,风云会
后声势如上云霄的天门,都不敢起觊觎之心。

  真元的损耗倒不算什么,峨嵋派也是武林一强,补元益气的药物要多少有多
少,但这争胜之心一起便难消除,何况雪青仪所修的「慈航诀」乃是佛门上乘心
法,最重无欲无求之心,这争胜之念对她的禅心损伤极重,偏是事后心满意足,
整颗心都沉醉在那胜利的快感之中,对此事原先全无所觉,也怪不得奇病一来,
没半刻就夺走了雪青仪风华正茂的生命。

  只是雪青仪全没想到,真正难当的还在后头。

  这「慈航诀」的诀法虽是高深,修习者得益不少,但一旦心法有阙,走入岔
道,反扑的隐患也愈加深刻,雪青仪虽已断气,魂魄却不能因此升天,反而困在
体内,那种感觉比任何苦刑更加难挨,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嗅、舌不能
言,连身体的感觉都完完全全地失去了,只剩下意识还在蠢动,浅薄的像是随时
会失去一般。

  不只是身体的和对于四周的感觉,竟连对时间的感觉也失去了,在这段时日
当中,向来虽称不上养尊处优,却绝对是从没怎么吃过苦头的雪青仪,这一次可
当真凄惨,这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感觉,弄得雪青仪差点都
要疯掉了!

  偏偏雪青仪的功力不是白练的,虽是难受至极,但她却很清楚,若是自己干
脆随波逐流,完全放弃一切,连这最后一点意识也失去,到时候不只是死透了,
再没一点翻生的希望,恐怕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凄惨的后果在等着自己呢!

  在完全的茫然之中,死死把着那最后一点希望,拚命地维持着意识,晕晕沉
沉中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雪青仪突然地感觉到,自己竟有异样的感觉了!

  那种感觉犹如海涛般,一波波地袭上身来,原先还是浅浅的似有若无,弄得
雪青仪的意识当中,差点以为是自己终于支撑不下去,开始产生幻觉了呢!

  在她意识慢慢混乱当中,那感觉慢慢地愈来愈大,待得雪青仪真正把握住那
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时,其力量已如海啸一般狂卷而来,差点将雪青仪苦苦支撑的
意识给淹没了。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诡异而且美妙,当中还掺杂着一点儿怪异的痛楚,但那痛
非但没有减低奇异的感觉于万一,反而像是反衬般,将那滋味烘托得更加圆融润
和,逐步逐步地将她的心给淹没。

  若非雪青仪知道这恐怕是最后一个求生的机会,苦苦撑持着不至心神散乱,
还利用这种感觉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意识全盘充斥的当儿,慢慢地伸展着自己的
意识,去感觉自己的五官和身体,在生时,平常无比的感官,现在竟变得如此困
难,连想要去把握,都费了她好一番工夫。

  也因此,直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精液,犹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热腾腾地
灼进了雪青仪的心窝的当儿,她也只能利用残存的力量,顺着这强烈的冲击,重
新掌握住自己的身体,那奇妙的爽快感虽迅雷不及掩耳地润遍她周身,此刻的雪
青仪却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在精液狂灼之后的好半晌,她才终于掌握住自
己,也才发现竟有个男人疲倦而满足地压在自己赤裸的身上!

  身上的他正喘息未休,脸上的表情仍似沉浸在舒泄的满足当中,只知哼喘不
已,全没发现身下的雪青仪已经「复生」。

  雪青仪一面努力让自己不要沉醉在那余韵当中,一面在心中暗自飞快盘算,
自己之前练功出了岔子,显已身亡,此刻竟身处峨嵋诸前代奉灵之处,若非此人
深入峨嵋禁地,奸淫了自己的「尸首」,恐怕雪青仪现在还困在那求生不能、求
死不得的险境当中。

  照理说自己死而复生,好生感激于他,便是失身在他胯下,大不了弃了这峨
嵋掌门的名位,隐性埋名与他私奔,已破身的自己总不能再重摄掌门大位。

  但雪青仪虽初尝人道,对男体的认识并不缺乏,此刻两人正亲蜜无比地结合
着,精元尽泄之后的他,虽仍紧插在幽谷当中,肉棒也已软了,但死而复生的雪
青仪,较之前更能掌握自己的感觉,那会不知道此人的肉棒生具异禀呢?

  此刻的雪青仪,幽谷仍紧紧夹吸着他,便是不去看,几乎也可以在脑海中描
绘出来他的形状,和普通男子大不相同,不只棒首膨大如菱角般,虽泄而不缩,
棒身更似包裹了几层硬皮,活像是昆虫身上的鳞片一般。

  这般异物,雪青仪却对之并不陌生,当日那小徒儿被送回峨嵋后,她就曾好
生检查过,方知「淫杀千里命七天」生具异禀,那肉棒极有邪力,怪不得老是将
女子弄到神魂颠倒,纵没有脱阴而亡,交合之后内阴深处也要受到重创,难怪会
活不到七日之期。

  雪青仪从没想到,自己虽被男人弄得回了魂,但破了自己纯阴之身的,却是
「淫杀千里命七天」这魔头,自己虽能复生,恐怕却也只剩下七日之命了,偏偏
雪青仪之所以急病身亡,原因就在于和此魔争胜。

  虽说才一醒觉,雪青仪便本能地双掌贴上了这占有了自己处子之躯的魔头胸
口,但却一直凝力不发,到现在雪青仪还无法确认,自己和他之间的恩怨,究竟
该如何了结?

  若换在以前,雪青仪根本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休说此魔趁机偷入峨嵋禁地,
还破了自己珍贵的处女身,光只是他以往的劣迹,久居黄榜之首的恶名昭彰,已
足够死上百次而有余。

  但现在的她,双掌贴实「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胸前,将他的命捏在手上,只
要一动念随时可诛此魔,可偏偏这轻描淡写的一掌之力,她就是发不出来,竟是
进退不得,硬是和他僵持在这儿了。

  一边是雪青仪心中百转千回,拿不定主意,另一边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可
也没好过到那儿去。

  才刚奸了雪青仪的「尸身」,没想到她的幽谷滋味如此美妙,弄得他着实畅
快难言,加上原先早试过雪青仪确已断气,犹然沉醉于她美妙的紧夹当中,警戒
之心已松弛下来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雪青仪竟会死而复生,还一掌就贴上了自己
的要害,一时间「淫杀千里命七天」唬得魂都飞了,还以为自己凌辱尸体,竟然
引发了尸变!这事诡谲无比,吓得他一时间动都不敢动一下。

  原还以为不是陷阱就是尸变,自己疏神间已着了道儿,这下子恐怕真的应了
那句「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了的他本闭目待死,但那摧心裂肺的掌力一直
不来,加上雪青仪非只复生,初尝淫欲滋味的她,原本便因修习「慈航诀」而体
具异香,现下在体内未褪的余韵鼓动之下,山洞之中登时异香扑鼻,满鼻的芬芳
让「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颗悬到了极处的心慢慢稳定了下来。

  照理来说雪青仪死近两月,便是「慈航诀」再神异,一旦尸变,她的肉体该
不会仍是这般的幽香清馥;若是陷阱,以雪青仪这等名门正道,自己又曾害了她
的弟子,照她对自己的怨恨之深,怕不早一掌下来,活活震死自己了。

  心中一面想着,虽仍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淫杀
千里命七天」眼睛睁开了微微一线,只见身下的玉人美眸盈盈,颇具茫然之色,
也不知正考虑着什么,不过看她这样儿,至少自己若不轻举妄动,她大概也不会
轻易动手吧?

  但凡人自生至死、由死翻生的走了一回,不只思维多所变异,连以往死守的
价值观怕也会改变,现在的雪青仪就是这样,她虽颇想一掌下去,结果了这个魔
头,在自己再死一回前报了这仇,但心中却有一丝犹豫,令一向果决的她竟下不
了手,甚至没注意到他已经微睁开眼睛,那火热的眼光正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一丝
不挂的裸体,眼光甚至还在自己裸露的美乳上不住揩油,欣赏着高潮未褪的她那
泛着粉红嫩光的娇姿,像只发觉了蜜糖的苍蝇般,再也不可能移开来了。

  在心中不住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这一掌竟怎么也不愿使出力气,
毙了这一代魔头,想了良久,雪青仪这才想到惟一可能的理由,但这理由是如此
羞人。

  她虽已猜到了,但却怎么也不敢去承认:这魔头肉棒如此异禀,又久习于床
笫之术,床上功夫可说当世无人可及,自己幸是在未知觉下被他破身,否则那痛
楚必是极为难忍;但这幸处也是不幸处,那种自己前所未试,传言之中往往被夸
的美上了天的云雨滋味,自己竟无缘尝到,偏偏光这狂潮席卷后的余韵,便已如
此美妙,显见传言必是不假,也怪不得自己会食髓知味,不愿亲手放掉再尝此味
的机会啊!

  反正自己已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破了处女身,多半也活不过七日之期,时
日无多,又何必假作矜持呢?

  思索之间雪青仪娇羞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不想杀他了,一颗芳心里只
期待着再度被迫与他交媾合欢,亲身尝试那美妙无比的性爱滋味,以往那矜持和
守戒的想法,如今已全盘消失无踪,只余满腔的欲火苦寻着发泄之处;芳心之中
甚至有一种羞涩的爱慕之意,也不知是因为他是为己破身的男人呢?还是因为被
他勾起了本能的冲动呢?她完全不想去弄清楚。

  虽说不知道雪青仪心底的想法,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因着赌赛失利,当真
隐了三年,这三年间从未近女色,向来无女不欢的他早憋得难受至极,刚刚又在
这美如天仙艳若桃李的女尸身上发泄一回,又被撩起的欲火怎忍受得了?

  方才是因为心中惧怕,也不知到底是尸变还是陷阱,但现在心放下来了,雪
青仪那羊脂白玉粉嫩娇滑的胴体、微泛香汗饱满光滑的美乳、高潮之后晕红暖热
的肌肤,在在都透出了无比的魅力,像是对他的勾引一般,令他忍不住想和她再
战一回。

  加上在他的感觉中,雪青仪不只是有点儿心软了,掌心微微移开,连幽谷中
都像随着绮念再生般缓缓濡湿,慢慢地熨贴上他,浸润的他好生舒服。

  在「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性经验中,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身下的女子已
情欲再发,正渴求着他再一回的征服,带给她更强烈的快乐,只是他怎么也没想
到,这种恋奸情热的反应,竟会出现在雪青仪这等圣女般的佳人身上,心下不由
得更为喜慰,峨嵋掌门、名门圣女又怎样?还不给老子的功夫弄得服服贴贴、春
泉滚滚的?

  「哎……你……你这人……」只听雪青仪一声含羞带疼、婉转娇柔的呻吟,
她那漾着水般的美眸半睁半闭,樱唇轻启,似无力承受又似乐在其中,透出了无
比的女儿娇态。

  随着男人微一提气,仍和她亲蜜结合的肉棒竟再复硬挺昂然,慢慢地将她的
幽谷撑饱,胀得一丝空隙都不留了,雪青仪柳腰竟不自觉地扭了一下,好让自己
更适切地贴上那肉棒,软了般的双手更贴不住他的胸口。

  原只是拚着性命,想着试她一试,大不了把命送给了雪青仪,本还心中忐忑
的他,在听到了雪青仪的呻吟声后,心中不由大喜,一分是因为自己终于脱出了
死神的掌握,九分却是为了自己巧合之下,竟将这绝色的美人儿弄得情迷意乱、
色欲焚身。

  一方面为了紧贴住这玉人,一方面也因为从刚刚奸淫「女尸」开始,双臂便
保持着这样撑着的姿势,一直到方才还是这样休息,浑没半分松弛,便是他武功
高强,也着实累人,「淫杀千里命七天」双手一软,整个人都压到雪青仪身上,
胸口微微画着圆,大胆地轻薄着雪青仪美乳尖上贲起的蓓蕾,弄得雪青仪又是轻
吟声声。

  听到雪青仪嘴上虽娇哼阵阵,不住要他离开,但原推拒着他的手却是那般柔
软无力,给他胸口微微一挤,便柔顺地瘫在身侧,正和他亲蜜地结合着的幽谷当
中,更是汁水淋漓,显见情热如火;再加上随着他的进侵,雪青仪虽是又似难耐
又似享受地嗔着他,语音中却没有半分怒气,反浮着一丝渴望,和脆弱无比、仿
佛正等待着他的突破的薄薄矜持,纤腰更是情不自禁地微微扭动,好更适切地贴
紧了他,「淫杀千里命七天」床笫之间何等老练?怎会不知她心中真正的渴望?

  承受着那前所未有的深入,感觉到那既羞人又舒服的享受,还混着一丝微微
的痛楚,也不知是破瓜时的余威,还是尚未熟练的难堪,雪青仪只觉娇躯酥软,
竟使不出半分力气来推挡正侵犯着自己的他,何况在体内不住涌现的那种感觉,
是如此令人沉迷,醉人到雪青仪再不愿去推拒。

  她放松了自己,准备承受他的侵犯,反正最多七日,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这
醉人的快乐当中。

  深深地探入了雪青仪那鲜花初放的完美胴体,感觉到肉棒被她的嫩肌夹得舒
畅至极。

  虽是没多少经验,但雪青仪的幽谷却当真是天生下来就要享受淫欲之乐的宝
贝,像是绞住了般,柔软却又有绝妙力劲地包裹住他,柔软的嫩肌紧紧地吸住肉
棒,就好像生了嘴唇般地紧啜着;尤其那紧吸之间甜美而持续的痉挛抽搐,触感
活像是随时都会在肉棒的淫威之下高潮迭起、崩溃臣服,偏又是那么活力四射地
紧啜着,仿佛像是拚命地想要将这快乐的感觉持续下去,竟不肯轻易败溃。

  忍不住满足地轻嗯出声,「淫杀千里命七天」心中不禁暗叹,这雪青仪不只
娇美圣洁,幽谷更是天生就要取悦男人的好宝贝,当真是令男人绝不想放手的绝
代尤物!让她在峨嵋派这清修之地浪费青春,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干她的享受真
比任何女子都要美妙万分,令人沉醉不已。

  不过「淫杀千里命七天」阅人久矣,也不是囫囵吞枣之辈,虽说女尸被他破
了身,但雪青仪回魂之后,仍是毫不抵抗地任他奸淫,嘴上虽还抗拒,纤手和娇
躯的反应却是无比享受。

  可是这或许还只是她初承雨露之后,情迷意乱中的反应,若要把这鲜美无比
的宝贝好生多享用几回,恐怕自己还要钓她一钓,熬到雪青仪彻底投降后再来享
用,就算她和以前的女人一般,最多熬得七日,至少也有个六七日的销魂日子,
也不亏了自己远上峨嵋的一番心意。

  「哎……坏……你……唔……坏死了……怎么……怎么这样……」被「淫杀
千里命七天」熬了半晌,早被他的手段弄得春心荡漾的雪青仪终于还是忍不住,
那原本拚命忍着、绝不愿让他听到的、自己真心的呼唤,此刻已然破口而出,再
也遮掩不住。谁叫已深深占有着她、正将她温火慢熬,弄得火热难当的他,竟收
缓了动作,吊她胃口般地保持着对她敏感嫩肉的若即若离,即便雪青仪已再矜持
不住地挺腰去迎纳时,还故意轻轻脱离她的渴望,那想吃又吃不到的感觉,真弄
得她快疯了。

  不只是峨嵋掌门,也是武林中绝代高手,连风云录都不屑参与,雪青仪冰雪
聪明,只是没想到竟会用在这种地方。

  偷眼看着身上这大魔头的表情,不经意间真情流露,本还含羞带怯的雪青仪
心中一阵气苦,偏又涵带着无比强烈的羞意。

  原还以为他不过是暂息攻势,准备对自己多加拨弄,好搞的自己神魂颠倒,
在那令人心神涣散、飘飘欲仙的交合之后,令自己完全臣服;没想到他的真意,
却是要自己先羞人地承认肉欲的渴求,主动向他投降之后,再对自己迳行占有,
让雪青仪就算事后反悔,也再离不开他。

  心中是不由得羞气交加,但那肉体上的享受,却像溃堤的洪流一般,一波波
地侵蚀着雪青仪理智的堤防。

  加上身上的「淫杀千里命七天」不愧一代淫魔,竟不让雪青仪有半分静下心
来思考的时间,一边用手控着她的腰,令雪青仪就算淫荡地挺动纤腰,也难得舒
畅;一边以他的大嘴在她耳边轻吁浅吹,一股股热呼呼的气息,烘着她敏感的耳
鼓,弄得雪青仪娇躯发热,浑身上下犹如虫行蚁走般,酥痒的再难自理,那催眠
般的声音,更不断地在她耳边响起,直透心窝般火热。

  「舒服吗?想要我吗?想要更舒服吗?唔……好紧……你真美……夹得真舒
服呢!嗯……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掌门,连穴里头的感觉都……唔……都这
么妙……我知道你想更爽的,是不是?」

  知道这恶魔此时说这种话,是看准了自己已被欲火烧到忘形,再无法抗拒他
的侵犯了,才故意用这种淫语,来打散自己心智的最后一道防线,要她一面承认
自己矜贵的掌门身份,一面又无法抗拒、情迷意乱地向他投降,那种倒置般的错
乱,会让她更无法自抑,在理智崩溃之后,再不会有任何矜持存在身上,做出最
不堪的动作、发出最淫荡的声音,最终完全成为他的俘虏。

  偏偏重生后的雪青仪,生机来自男女交合之间,对这种挑逗勾引最难抗拒;

  加上反正只剩七日之命,雪青仪心中只想趁这最后的时光,好好享受以往绝
不触碰的欢乐肉欲,此刻更不可能反抗了。

  虽是这样,但自拜师习武以来,牢据心头的矜持和礼仪之念,仍没有那般容
易突破,雪青仪心中虽是千思万想,嘴上却没那么容易放松,「不……我……我
不要……哎……放……放开我……唔……」

  就算换了别的男人,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不可能真的放掉雪青仪这
块已到口,不,是已经吞下了半块的肥肉,何况「淫杀千里命七天」性爱经验无
数,在这方面的知识眼力再无人可比,一眼便看出雪青仪只是假作推拒,其实这
稀世美女的芳心早已向他降服了。

  不过他也知道,肉棒上虽是感觉微妙,在她力道绝妙的吸啜紧夹之下,精关
牢固的他竟隐有狂射之势,但此刻绝不可轻易射精,一定要到雪青仪口服心服,
主动向他要求的时候再干,才能真将雪青仪收服。

  「啊……不要……唔……求……哎哟……不要啦……嗯……唔……啊……」

  嘴上本还在抗拒着,雪青仪的声音突地高了起来,原还压抑着的娇哼声音,
再也藏匿不住了。

  像是要惩罚她的嘴硬,「淫杀千里命七天」竟趁着雪青仪不注意的当儿,在
她敏感的小耳上轻轻咬啮着,这突如其来的噬咬由耳根处迅疾无伦地冲入雪青仪
体内,原本便是冲动难抑的芳心如同被蚂蚁爬过,登时酥痒难耐,更引动欲火从
耳根处急速流窜周身,令雪青仪再招架不住,忍不住哀吟起来,还带着些示弱的
哭声。

  「真的……不想要吗?可以不要吗?」雪青仪一声娇吟,却是嗯哼不断,显
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淫杀千里命七天」不由得加紧了手段,不只在她耳上继续呼着热气,控在
她腰上的手更是不住探索她敏感的穴道,刺激她的春情;而另一只手则滑到了雪
青仪坚挺的美乳上头,不疾不徐地揉捏着,不知何时已轻夹她的乳尖,大展奇妙
淫技,轻勾慢捻、连抹带挑,只勾的雪青仪心花怒放,肌肤慢慢变得火热晕红,
呼吸急促起来,如兰似麝的女体幽香,令人闻之欲醉。

  体内有股强烈的冲动,逼着雪青仪投降,再加上她其实也不想死撑下去了,
从发觉自己被这恶魔破身之后,雪青仪胸中就有一股放开自己,任由情欲疯狂的
羞人欲求,加上他的勾引挑逗是这般火热,一寸寸地摧破她的防御。

  反正迟早都要投降的,再多撑着也不过是延长被他逗玩的时间,何况……何
况自己芳心里真正想要的,恐怕就是那令人羞到难以承认的、将矜持和面子全盘
抛弃,任由他尽情蹂躏的渴望,自己已是时日无多了,又何必多所撑持、浪费时
间呢?

  「求……唔……求求你……不要在这里……」虽是欲火焚身,就算明知身上
肆虐的这恶魔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体内那强扬的欲焰,已将雪青仪的理智焚成
了烟灰片片,四散飞逝。

  但雪青仪修为不浅,纵是茫然中也有三分醒,这儿可是峨嵋诸代祖师的停灵
之地,最是崇高庄严的地方,自己难耐春情已是过份,怎容得在此行男女之事,
亵渎此圣洁之地?「换个地方……好吧……青仪会……会心甘情愿跟你做……要
怎么样都……唔……都随你……可不要在这儿……太……太过火了……哎……求
求你……」

  「不要在这儿?那怎么行……看你都这么热……这么湿了……」猜得出来雪
青仪心中忌惮的是什么,但「淫杀千里命七天」若会因此而暂息欲火,换地方再
干,那才真叫做笑话呢!

  他就是要让雪青仪在峨嵋派的圣地当中,被他的高明手段操控的欲火焚身,
情不自禁地主动向他索求,直爽到欲仙欲死为止,只有这种毫不放松的搞法,才
能真把雪青仪仅余的一点矜持摧毁,让这圣洁如冰雪般的女子,完完全全、彻彻
底底地变成他胯下的玩物,「何况我们都已经爽过一次啦……」

  听到耳边这魔头散着无比热力的话儿,雪青仪娇躯一颤,虽是媚眸半闭,但
才刚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破身,还和他亲蜜交接的幽谷口处,那还染在她肌肤
上头的落红点点、津液沾黏,姿态却仿佛映在眼前般,将雪青仪最后的一丝理智
全盘幻灭。

  此魔说的没有错,这峨嵋派的清净圣地,早在她不知不觉之中,与自己的处
女身同时被他玷污,又怎是移地欢合所能弄得干净的?

  心中原本的坚持,在这强烈的狠挫之下,雪青仪心中再没办法矜持下去了,
自己的圣地既已玷污,再污上一两回又有何妨?反正自己已剩了七日之命,这滋
味又是如此美妙,令人尝过之后便难以割舍,身后事既管不了那么多,她又何必
自讨苦吃,反弃了这美妙滋味?

  娇躯在他身下柔软地轻扭,既是向他献媚,也是表达自己的需求,更亲蜜地
将他紧紧裹住,再也不肯放开来了。雪青仪只听得自己口中一声娇吟,竟禁不住
地脸红耳赤,白皙如雪肌肤上泛涨晕红,当真是再诱人也没有了,「哎……求求
你……我……我想……我想要……唔……真的……啊……」

  「想要什么啊?」从雪青仪幽谷中的本能反应、神色的变化和娇躯的温度,
对此道远较她精熟百倍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那有什么不晓得的?只是像她这般
的稀世美女难得,他又自家知自家事,时间无多,对她更不能不好好调教,「说
清楚一点、大声一点,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唔……我要……」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含羞带气的雪青仪感觉连
耳根子都烧热了,偏偏灼热难耐之中,却又有一丝甜美的畅快,知道只要那令人
难以启齿的话儿一出口,自己的一切马上就要崩溃,将完完全全成为他身下肉欲
的情俘,那滋味真令人又期待又不由得害怕,逼的雪青仪虽早已下定决心,要放
开一切与他同游巫山,偏却是那么难以出口,憋了好久才轻声道出。

  「我……我要……唔……我要你的……你的棒子……」

  「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到喔!」

  「哎……坏……」知他只是吊着自己的胃口,偏偏这魔头到此时还不安份,
那肉棒竟在她幽谷当中轻磨浅刮,逗的雪青仪饥渴难挨,偏是不得满足;偏偏羞
的要死的雪青仪,在淫话出口之后,竟有一种完全解脱的感觉,好像自己从什么
束缚中脱开来似的,再也没有任何捆绑,连被他轻磨浅刮时的快感,都像比先才
要快乐上好几倍呢!「青仪……哎……我……我要你的大棒子……」

  「嗯……乖……好宝贝儿……你要我的棒子干什么?」听到「棒子」这般粗
俗的话儿,从雪青仪那圣洁的樱唇中轻呼出来,知道她已完全向自己投降的「淫
杀千里命七天」只觉胸口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胯下的肉棒也更加
强壮了,加上他使出秘技,令肉棒蜻蜓点水般地刺激着雪青仪敏感饥渴的嫩肉,
逗的她更加难挨,只听得雪青仪娇吟阵阵,一声比一声愈发甜美诱人。

  「干……干青仪……唔……干青仪的小穴……干到青仪爆掉……啊……求你
了……」

  淫声一句句地出口,只羞的雪青仪真想死了算了,但一来她也知道,不这样
示弱他是绝不会饶过自己的,再说雪青仪也清楚,这种话儿极有助兴之效,她既
决定在这七日内尽情投入,享受男女之间那绝佳的肉体享受,就绝不可能再矜持
一点儿;何况连「棒子」这话都已出了口,接下来的淫词又算得什么呢?

  「说的好啊!好宝贝儿,我就来了,你好好接着吧!」

  一双玉腿仿佛僵了似地撑直起来,连想勾在他腰上都没了法子,雪青仪闭上
美眸,两丝享受已极的清泪滑下眼角,随即便被娇躯狂烈的火热给灼成了轻烟。

  这「淫杀千里命七天」真是厉害,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雪青仪只觉幽谷中的
肉棒倏地硬挺了几分,将她整个人都贯穿了,虽说他不即不离地,只在雪青仪谷
底深处左旋右磨地作文章,幽谷壁处那敏感的嫩肌,受不到他怎么照顾,但那感
觉已强烈的令雪青仪忍不住娇吟出声,再也抑不住自己的软语连绵了。

  「哎……好……好美……啊……好……好厉害……你……唔……好棒……真
是……哎……真是太棒了……你……唔……你弄死青仪了……怎么……怎么会这
么爽的……唔……」

  被他在敏感的谷心处这般旋磨刮捻,力道虽是不重,却仿佛下下都直抵芳心
深处般,只令雪青仪神魂不由得颠倒慌乱,随着他的动作飘高落低,再也无法自
主,不知何时她已稚嫩地扭动迎合起来,两人交合之处唧唧轻响,她的口中更是
娇声不断,配上他的喘息声,弄得本是峨嵋圣地的祖师停灵之处,顿时变成了床
声连绵的男女行淫之所。

  「淫杀千里命七天」原为此道高手,精擅熬战之术,加上淫话儿出口之后,
雪青仪再无顾忌,淫言浪语纷纷出口,再也没一点儿收敛;加上那强而有力的刺
激,一波波地将她送上想也想不到的高潮美境,此般享乐当真前所未有。

  再加上两人鸳鸯共喜之处,乃是峨嵋派的圣地,那种打破禁忌的偷欢快感,
教雪青仪的享受愈发高昂,两人也不知这样爽了多久,待得她感觉到身上的男子
射精之时,雪青仪已酥的浑身酸软、眼冒金星,茫的再不知人间何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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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二十二章 不如归去

  也不知在高潮后的欢愉当中沉醉了多久,等到雪青仪恢复神智的时候,还紧
压在她身上的「淫杀千里命七天」还沉醉在那缠绵之中,动都不想动哩!

  「你……哎……求……求求你……」

  回复了平时的理智,雪青仪当真是欲哭无泪,她倒不是为了自己仅剩上七日
之期可以尽情欢快而哭,更非为了自己竟失身在这恶魔胯下而洒泪,她既已放心
与他淫乐,便不会再有后悔,早看破生死的她,更不会在乎七日不七日。

  令她泪流满面、又羞又气的,纯粹只是看清了环境,发觉自己一时贪欢,竟
将这圣洁之地一污再污,教她怎受得了?

  偏偏手足兀自酸软,连推都推他不动,一开口的声音又是一点都硬不起来,
软软的仿佛撒娇一般。

  「嗯……」

  「把……把青仪带走吧……」

  任他亲蜜地吸去她的泪水,雪青仪声音发颤,光这样亲蜜的举动,都令她胴
体火热,真是暗恨自己,平日圣女一般皎洁如玉,怎一破身便淫荡至此?

  「这儿终……终非久留之地……何况……」

  「何况什么?」

  一边轻笑着,一边在雪青仪那晕红的颊上轻吻不休,他满意地看着这刚刚成
为自己情俘的美女。这三年前狠狠胜过自己一回,逼的自己退隐江湖三年的绝色
美女虽然已被他彻底征服。

  但是他也被她的肉体迷的神魂颠倒,吹弹得破的滑嫩娇靥,柔弱似水的冰肌
玉骨,幽谷宛如活物,紧窄异常、吸力绝妙。他玩过那么多的女人,没有一个人
比的上雪青仪,真令他爱不释手。

  「何况,这儿是峨嵋圣地,在这儿做爱就像是在你师父眼前纵欲淫浪,是不
是?」

  「是……求求你……」

  知道此时示弱最是不该,自己将会完完全全被这人控制,偏偏他带来的快乐
是那般浓烈,令尝过美味的雪青仪沉迷难返,想拒绝都拒绝不掉,豁了出去的她
索性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全盘暴露,完完全全任这征服了自己身心的男子施为。

  「把青仪……带走吧……」

  「那……至少要叫声好听的,别光你呀我的,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别这么
生份嘛!来,叫声好听的给情哥哥听听,别怕羞,刚才你在爽的时候,就唱的很
不错,非常好听呢!」

  原还想多吊她几下,再在这她心目中的圣地,把这女神般的玉女掌门玩的欲
死欲仙,偏偏雪青仪含泪哀求的模样,是那么令人怜爱,他心中竟起了连自己都
不明白的怜惜之意,竟不愿再去迫她,只想稍稍听句好听的称呼就算。

  听『淫杀千里命七天』涎着脸儿,竟连『情哥哥』这种话儿都出了口,含嗔
带气的雪青仪真想别过脸去,再不听这难以入耳的话。

  但她也知道,对已有云雨巫山之缘的男女来说,这种亲蜜的口头称呼,不但
是彼此亲蜜关系的表征,更和交合时的呓语不断一样,最有挑动情欲的效力,她
既决定好好利用这七日时间,尽情享用那迷翻了心的美味,自不会在这小事方面
逆他的意思。

  闭上了美目,沁出了两滴清泪,一边回想着方才激情云雨时的快感,那种称
呼仿佛全不用她去寻思,竟似主动从心中跳出来般,在她的芳心处不住盘旋。

  只见雪青仪樱唇微启,一阵甜美无比的轻颤之间,娇甜的一句『好哥哥』已
出了口,还是连番娇吟不已,媚的全不像被迫出口。

  「唔……求求你……好哥哥……算……算青仪求你了……把青仪抱走吧……

  别……别再留在这儿了……」

  「这样……也好……」

  抱起了雪青仪窈窕纤细,轻的活像没生骨头般的娇躯,就这样赤条条地走到
石池外头,只见『淫杀千里命七天』一边运功蒸干身上水湿,一边用脚挑起地上
的衣物,外袍一震便将两人罩在其中。

  雪青仪虽知他必不会让自己好生着衣,可没想到,这坏蛋竟连衣裳都不让自
己穿上一件,竟准备这样抱着一丝不挂的自己行动,若这样撞下山去,给别人看
到,非羞死她不可。

  看雪青仪那含羞带怯的美态,极尽诱人媚意,连露出的香肩都泛着情迷意乱
的晕红,若非觉她搂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娇颤不休,显是极为害怕,令人再起不了
恶心,才刚领略过这美女销魂滋味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差点想就保持这种姿
势,再狠狠操她一回,

  「只要你乖一点,答应从此以后好好服侍好哥哥我,我自不会亏待你,首先
我们就回我洞府,好生玩他个几天几夜。」

  「嗯……好……」

  暗吁了一口气,雪青仪娇滴滴地在他胸前吻了一口。

  「青仪……青仪会很乖的……好哥哥你想……想怎么搞都行,青仪必全力以
赴,尽量……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    ***    ***    ***

  回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山中洞府,两人均知时日无多,七日之中尽情欢
乐,两人竟是食睡同榻,更没分开过一刻。

  就这样过了七日,但也不知是老天开眼,留下了雪青仪的性命,还是雪青仪
『慈航诀』虽未竟全功,却也已修至半仙之体,竟能承受『淫杀千里命七天』那
邪门肉棒的蹂躏呢?

  七日之后雪青仪非但未死,反在连日情欲的滋润下,变得愈发精神,只令他
啧啧称奇,更不肯放过她了。

  本来『淫杀千里命七天』虽性爱风流,绝少不了女人,但却也不是邪恶好杀
之人,性子中更有怜香惜玉之处,只是他天赋异禀,那肉棒实在太过邪异,寻常
女子和他交媾一次后,便难以抗拒那种快乐。

  即便是武功高强的女子,也撑不住那欢乐中带来的暗伤,是以被他奸过的女
子,全无法活过七日之限;偏他又不能没有女人,是以千里肆虐,一个弄死了再
一个,恶名传于武林,竟无人曾为他想想他的苦处。

  现在雪青仪既符合了他的需求,『淫杀千里命七天』自己也颇想去了这个恶
名,与她共隐洞府之中,享那山泉之乐。

  而雪青仪既尝过了此人带来他人难赋的美妙滋味,又乐的去这武林祸害,自
是心甘情愿地与他共隐于此,再不复他求了。

  这一日,正当他抱住雪青仪,再欲求欢的当儿,突地两人同时一震,都有同
样的感觉。

  「有……有人来了,已到了洞府外头。」

  忙不迭地挣脱他的怀抱,整理衣衫,脸红红地不敢抬起。

  雪青仪虽放纵情欲,再无半分矜持,完全投入两人世界,但若有外人到此,
脸嫩的她却也不敢让别人看到她春情难抑的情态,那实在太羞人了。

  「是……是相公的朋友吗?」

  「不是。」

  他眉头微皱:「知道这儿的人不多,只有……啊,我知道,是杨巨初讨人情
来了。当日就因为他的介绍,我才能上峨嵋去,收了青仪这好宝贝儿。虽说消息
没透出去,不过总有引途之劳,也难怪他要派人来。」

  「这……」

  柳眉微蹙,雪青仪理了理秀发:「青仪并不想……不想干涉相公的事……只
是……」

  「我知道。」

  心中暗骂这人不会选时间,竟在他想和雪青仪上床的时候来,不过,仔细一
想,自己和她什么时间都搞的上,也难怪来人。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出江湖的,好不好?」

  「嗯……」

     ***    ***    ***    ***

  招呼天门来人落了座,也不容他开口,『淫杀千里命七天』先发制人。

  「这回的事情,多亏了贵门杨副门主,老夫在此先致谢意,还请阴老弟代老
夫向令师叔致意。」

  看着雪青仪娉娉袅袅地送上茶点,进退之际神态虽仍圣洁一如以往,但眉宇
之间微泛春意,望向他的眼神含着一股勾魂慑魄的魅力,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女
子必是他新收的禁脔。

  送上了茶水,雪青仪微微点头,算是向来人打了个招呼,正想退到后堂时,
没想到他长臂一回一收,雪青仪娇吟声间,娇躯已滑到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
腿上,被他抱在怀中,一个火热的吻已印到了颊上。

  原来以雪青仪的武功,要避过他的这一手,该不会有什么困难,但一来她没
想到连在别人面前,这老魔头也会堂而皇之地将她搂在怀中肆加轻薄,才失了先
机。

  二来两人将近一月的日夜交合,老于此道的『淫杀千里命七天』早摸清了雪
青仪的各个要害,才触到她身上时,他的魔手已使出了玄妙手法,诱发了雪青仪
敏感胴体的春情,顿时娇躯发热的她一时站身不住,既已落到了他的怀抱当中,
便更没法子站起身来,只能任由他大展手段。

  「只不过……」

  一边抱住雪青仪的娇躯,虽知她脸嫩,若手段用的太过,让她下不了台,但
他才被打断的熊熊欲火,至少也要先在手足上发泄一下。

  只见『淫杀千里命七天』一边说着话,美眸微闭、娇软慵媚的雪青仪一边偎
在他怀中,雪白如玉的脸蛋儿一转眼便烧起了沸腾的红晕,煞是诱人。

  「老夫是不想再出江湖了,便是老友如他的邀请也一样,还请阴老弟转告一
声,恕过老夫无礼,只想在洞府中逍遥自在,不想再到江湖里去搅和,这回相助
之情,老夫心中感激。」

  嘴上微微一笑,阴京常装做品茶,将脸转了开来,好不让雪青仪感觉到他的
眼光,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前辈所言,阴某自会如实转告,只是……阴某还想烦前辈一事,算是还本
门的人情,也不费前辈多少功夫,更不必让前辈再履江湖,如何?」

  「哦,怎么说?」

  听阴京常这样说,他倒上了兴趣。

  其实,当来人通名,听到阴京常的名字时,『淫杀千里命七天』还真吓了一
跳,他和杨巨初交友十来年,虽不曾参预天门之门内事,却也听他说过,杨巨初
最看不顺眼的天门堂主,就是眼前的阴京常。

  说他是堂主嘛!这小子老把闲事向外推,绝不伸手揽权;说他啥事不理嘛!

  偏生杨干不知怎么搞的,凡有重大事务,一定要问过阴京常的意见才做,而
且十件事有九件都照他的想法,偏偏杨巨初怎么也不认为那些意见有什么过人之
处,偏无可驳,这才是最让人讨厌的地方。

  尤其是当两人交谈之中,『淫杀千里命七天』表面上装着在挑弄雪青仪的胴
体,实际上却有七八成心思放在眼前此人身上。

  以他的修为,对方有多少斤两,就算没有动手,光听他的呼吸、观察他的动
作,也可看出个七七八八,眼前的阴京常武功虽是不弱,却也不算惊人,怪不得
在天门七大高手中排在最后。

  不过他的定力倒是不坏,眼前的雪青仪虽是绝色美女,又正值花苞初破、情
怀初开的媚态,他竟是视若无睹,不只表面上不动声色,连呼吸和动作都没乱了
半分,若非他从阴京常刚接近洞府时就发觉到他,知他功力远不如自己,光看现
在阴京常表现如此自然的定力,他还真以为是足够身登风云录的高手驾到哩!

  「阴某想请前辈修书一封,送到峨嵋。」

  一边品茶,仿佛整个人都憩息在茶香之中,舒服的活像是老跟友品茗聊天一
般。

  「就说前辈『愿赌服输』,但看在『雪掌门』的面子上,只要峨嵋派不入江
湖、不大张旗鼓地参与江湖中事,也不前来找前辈的麻烦,前辈就不再出山,这
样可好?」

  「哦?」

  表面上不动声色,他可连手都吓的动不了了,怀中的雪青仪也为之一怔。

  原本当两人回到此处,快快乐乐地爽足七日,确定雪青仪不会因他的天赋异
禀而身亡的时候,情投意合的两人便做下决定,决不再入江湖,要清闲自在地在
此过一辈子,这话只有两人知道,毫无外传。

  没想到在阴京常口中,却似家常闲事般说出口来,准的活像是当日他就在旁
偷听两人行事一般。

  「在下倒不是想逼前辈行事,只是本门既处蜀地,又不想和峨嵋冲突,多所
杀伤,只好藉前辈的威名,免除和峨嵋对上,还请前辈相助。」

  虽然阴京常没怎么说清楚,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和雪青仪何等江湖经验?

  闻弦歌而知雅意,两人都听得出来阴京常的话外之音。

  在阴京常向来的作风影响下,杨干领导的天门虽是行事低调,但仍是声威浩
大,若真要在此发展基业,和同处蜀地的青城和峨嵋两派,必是难免冲突。

  本来青城有掌门人的太师叔『春秋剑』穆豪德压阵,峨嵋派则有雪青仪这武
功绝高的掌门人,两派虽是声威不如天门,但天门若想要扩张势力,即便以杨干
武功之高,对二人也得有三分顾忌。

  雪青仪『身亡』之后,便是天门大展拳脚,对付两派的千载良机,杨巨初也
因此利用他和峨嵋派之间的梁子,让『淫杀千里命七天』去对付峨嵋中人,不费
一兵一卒便可解决这大患。

  本来这计划算得上是天衣无缝:雪青仪既死,峨嵋派的人众虽是不少,但余
下来的人中却缺乏武功造诣能和雪青仪比肩的高手,就算峨嵋中人的运气够好,
能以合击之术对付他,剧战之下损害亦必惨重,绝无能再抽出人手,援护青城之
理。

  以天门的实力之强,加上敌明我暗,对付青城这仗可说胜算是十足十,大胜
之后蜀地再无可以与天门撷抗的势力,古语说『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门在
此易守难攻之地立足若稳,要对付其余门派,至少是占了地利和经济之便。

  何况此事之后,天门或许还能顺道将『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武功绝高的高手
收入门下,有他为天门出手,天门的实力如虎添翼,就算是久执武林牛耳的少林
派,想要对付天门也没那么容易。

  但现在形势丕变,一来峨嵋和他之间的激战还没有发生,二来也没能顺势将
『淫杀千里命七天』收入天门之中,再加上雪青仪非但未死,反而成为了他的女
人,关系变得异常复杂,若一个处置不当,让『淫杀千里命七天』听了枕畔人的
耳语,出来协助峨嵋,就算以天门之强大也难善后。

  在此情形之下,阴京常的这一段话,确实是解决这一困境的绝佳方式。

  若他真的修书予峨嵋派,教她们不再参与武林事务,权衡轻重得失,峨嵋派
的新掌门人多半会下令封山,好把他也牵制着不能露面,算救了不少女子,此时
天门本身便可以不用顾忌峨嵋派的牵制,专心对付青城。

  一来不会招惹上他,二来也减少了峨嵋派这个敌人,甚至峨嵋派连想都没有
想到,竟是天门在背后策谋,不显山不露水便除去一个窥伺在旁的祸患,对天门
而言真可说是何乐而不为的美事。

  偏偏就算知道阴京常的打算,这般为两人着想,两人也非得『中计』不可。

  峨嵋中人不是白痴,迟早会发现雪青仪的『尸身』失踪的事情,也极有可能
猜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头上去,以峨嵋派在蜀地根深蒂固的势力,若当真想
要找人,此处虽是隐蔽,也难保不会被她们找到。

  若是峨嵋杀到此处,到时候清闲日子过不成不说,雪青仪可就难过了,既不
好明帮这魔头却敌,对峨嵋派的师妹弟子更难忘情,可真是两头不讨好。

  但若依阴京常之言行事,以继任的峨嵋掌门纪蕙心的行事作风,多半真会封
山不问武林事。即便以天门之力,也没有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必胜把握,
何况是峨嵋派?

  一旦轻举妄动,能诛此魔那是最好,但若给他脱逃出去,天下女子又不知要
受到多少荼毒,权衡之下还不如顺带封山,还可隐隐牵制他不出江湖。

  便是他不守诺言,对峨嵋也没有损失。而若是峨嵋派不敢出来招惹他,两人
真可说是要逍遥多久都没有人管。

  不过最让两人惊讶的,不是这人随意一招,就为复杂难解的事态寻出解方,
以最少代价取得行动自由的才智。

  而是光只察颜观色,就看出了两人之间卿卿我我,再不愿沾染尘俗,只想退
隐寻欢的心态。

  『淫杀千里命七天』不由心想,怪不得『一柱擎天』杨干对这人的眼光如此
信任,这阴京常的确有他的一套。

  「若连这小事也推托不干,老夫倒是冷对朋友了。这书信老夫倒是写得,不
过呢……」

  嘴上微微一笑,挑战似地看了阴京常一眼,『淫杀千里命七天』托起茶杯,
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反击。「老夫行踪一向保密,峨嵋中人也没看过老夫的
笔迹,冒冒失失地修书过去,难保她们不会认为只是旁人的恶作剧,若她们置之
不理,到时候老夫可就帮不了贵门了。你说该怎么办?」

  「这事倒也不难。」

  阴京常嘴上仍是那温馨而牢不可破的微笑,仿佛『淫杀千里命七天』所问的
这个问题已在心中筹谋久矣,老早便寻到了解方。

  「峨嵋玄天殿上的那尊大佛,离地足足八丈有余,峨嵋弟子虽是爱洁,清扫
甚勤,但那尊大佛实在太高,清扫太过不便,一月最多只能清个一两次。若五日
后的清扫之期,书信在大佛的手中被发现,峨嵋派的人就连想弄错都不成了。以
前辈『飘飘欲仙何所似』身法,要在不知不觉之间,将书信放到大佛手上,该不
是难事吧?」

  「这倒是。」

  『淫杀千里命七天』微微一笑。他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淫贼若要保命,
除了行事谨慎以外,至少轻功一项一定要有过人之处,不然老早被江湖人给宰的
死无全尸。

  他既是淫贼一道的高手,轻功自也是出色当行,当今武林之中,除了『幻影
邪尊』的幻影身法、『一柱擎天』杨干的『御风而行』轻功外,还没有第三种轻
功身法,能和他的『飘飘欲仙何所似』相提并论。

  「好吧!老夫向你担保,三日之内,这封书信便会送到峨嵋玄天殿大佛的手
上。」

  「既是如此,晚辈告辞。」

  阴京常起身向两人一揖,快步向外退去,声音慢条斯理地传了进来。

  「阴某就不『打扰』前辈了。在此阴某代天门上下,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
贵子。」

     ***    ***    ***    ***

  「你看这人如何?」

  阴京常虽已离开,但『淫杀千里命七天』非但没大使手段,继续方才未竟的
云雨之事,反放下手来,只轻抚着雪青仪一头柔顺的及腰秀发,像是在想着什么
似的。

  「不愧是天门堂主,」

  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雪青仪闭上了眼睛,纤手轻轻扶在他肩上。

  「同处一地,本派对天门的情况自不能毫不在意,只是以前都只注意武功较
高、或执掌权柄的几人,全没把阴京常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人这般厉害,因势利
导,转眼就把问题解决,还不花自己丝毫力气。」

  「那青仪的意思是,我就照他的意见去做啰?」

  「其实……这样也好。」

  美眸微启,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印上了一吻,雪青仪娇躯轻抖,似要将衣裳抖
落般,没几下已是衣裳散乱,大利他的魔手进侵。

  「若纪师妹当真封山,不再理外头的事,以阴京常这样的作风,在他影响下
天门多半也不会主动向峨嵋寻衅,平白增添一个对手……」

  「更重要的是。」

  带着一脸坏笑,他的手犹如回应着雪青仪娇媚的邀请,已滑进了她的衣内,
窸窸窣窣之间,雪青仪衣内犹带女体幽香的内裳,已被抛了出来。

  「只要峨嵋派不派人出来找你,就不会和我对上,你也不用担心以她们体内
的『慈航诀』功力,被我玩了之后能不能活过七日,是不是?」

  「可……可不是吗?唔……好相公……好哥哥……你再……再弄那儿……重
一点……青仪就……就叫好听的给你听……嗯……」

  被他的魔手摆布的媚眼如丝,尝过交欢之趣的雪青仪早已陷入无法自拔的地
步,更何况从被他抱下山来,没日没夜的欢爱缠绵之中,她仍无法置之不理的问
题,此刻也终于解决了,难怪她要放浪形骸,才被他的魔手摸上身来,娇躯已是
火热难抑。

  对雪青仪而言,她最担心的一件事,倒不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这老魔头的
天赋异禀,甚或两人缠绵之下,色欲伤身会否有害于『慈航诀』的功夫,而是自
己的『尸体』这一失踪,全门悲愤之下,纪蕙心会不会率人追杀到『淫杀千里命
七天』头上来?

  此人的功夫绝非峨嵋门下所能抵挡,双方当真碰上,必有弟子要落入他的手
中,她们可未必有自己的功力,被他奸淫之下多半是死定了,到时候自己可该怎
么办才好?

  幸好有阴京常的这一计,歪打正着地解决了横亘心头的疑难,雪青仪虽知阴
京常纯是为了天门着想,自身实力不露馅,又能牵制峨嵋派。

  但一来这方法的确解决了问题,二来峨嵋派向来不重武学进境,主心放在天
人之道上头,雪青仪虽是天生奇才,精修『慈航诀』,以佛道入武,修得一身武
功,本心却也不希望介入江湖纷争,因此她对阴京常,还真是多所感谢哩!

  相较之下,自己委身『淫杀千里命七天』这件事,倒是雪青仪心中最不担心
的事情。原本她对他的印象也只是道听途说,全由江湖传言而来,他恶名太盛,
令她难免将他当成了邪道巨恶。

  但如今两人相处竟月之下,她非但完全感觉不出他的邪恶,反而觉得他颇为
怜香惜玉,对她极为爱惜,绝不容雪青仪受点什么伤害,除了床上太过放浪形骸
外,其余作为也全不像个黑道中人。

  雪青仪甚至有个感觉,这人绝非辣手摧花之辈,只是他天生的对女子需求甚
殷,天下又没女子能撑持得住他的天赋异禀,因此才弄得恶名传扬千里。

  人多以为此人生性邪恶,性喜先奸后杀;如今他既找到了能受得住他天赋的
自己,还因而退隐此处,只要自己以柔情牵系,他便不会再出江湖,更不必多所
行恶,那『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恶名,今后恐怕就再不会出现了呢!

     ***    ***    ***    ***

  ……一边窃听着季韶和沈世珍的对话,差点出了神的赵平予突地一惊,也不
知发生了什么事,长长的队伍竟停了下来,若非他感觉敏异,前头才刚停下,心
中已然有警,怕还真会撞到前头人的身上去呢!

  撞了人倒不打紧,若因此给季韶甚或阴京常看出问题来,以现在他身在天门
中人的群围当中,又兼四大堂主都集中在四周,以赵平予的武功,别说自保了,
就连逃都逃不掉呢!

  眉头微皱,季韶勒马微退,连人带马移到了『芸萝花』边上,其它三位堂主
的动作也丝毫不慢于他。

  而在此同时,沈世珍则是拍马向前,去将情况探听清楚。

  光看异变起时,天门众人不慌不乱,连队伍都没散掉半分,人马闲整、神情
松暇,便可见天门中人良好的训练,绝非乌合。

  也不知队伍的阵形是怎么调动的,赵平予甚至没发现四大堂主有什么指挥下
达,不知不觉间阵形已然更易,他们这些人夫在周围人墙无言地移动影响下,缓
缓向前步去。

  待得『芸萝花』移到阵前时,天门这庞大的运宝队伍,早已布阵完毕,四大
堂主傲立阵前,余人成队立于身后,还有人出来占据各个有利地形,军势整齐毫
无乱象,威风的不像江湖人物,仿佛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般。

  这一方虽是阵形整肃,不闻人声马嘶,但对面一方却也没因此有半分乱掉,
仍是一派闲暇,光在气派上都像能和天门一方对抗,丝毫不落下风。

  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当『芸萝花』移到阵前,赵平予才发现,对
面这挡住整个天门运宝队伍的一方,竟然只有区区一人而已!

  只见那人身形高瘦,乍看之下比常人还高了一个头,一身绿衣,背着双手悄
立道中,一副在等人的闲暇模样,身上虽没有半件兵刃,但那面对千军万马如对
一人的气概,比之一支大军还要强大。

  何况众人皆知,在天门大队人马声威浩荡之下,便是寻常商旅或者小批官府
人马,看了也要躲得远远的,至少不吃眼前亏,而眼前这人非但没闻声闪躲,还
独自一身卓立道中,不闪不退,一副存心找碴生事的模样,若非是失心疯了,便
是武林中的绝代高手,绝非轻易应付得了的。

  看了跃到旁边树上的部属打了手势,确认四周并无他人藏匿,眼前此人确是
单枪匹马而来,别无其它埋伏,季韶一边放下心来,

  知道该不会遭到伏击,一边厢却忍不住心跳加速,此人若非有惊人艺业,岂
敢当道而立?加上一边走着,天门的标志一边在队前闪耀,此人若非毫不顾忌天
门门主『一柱擎天』杨干的威势,也不会敢站在此处,难不成自己这回真遇上劲
敌了?

  他倒不怕遇上强敌,只是责任心重,运送这『芸萝花』回总堂的事,比与敌
争雄要重要的太多了。

  季韶虽是不说话,但白宁枫少年艺高,可没那么容易忍得住,何况他武功高
明,杨干常说他除了火候未到之后,比起风云录中高手也不差多少,一有机会自
想先战了再说,何况自己这边人马众多,可也不能在随随便便一个人的面前失威
啊?

  只见他拍马而出,走到了阵前,手一拉缰,马儿喷气人立,衬的他的身影更
加高挺,比起那没乘马的绿衣人,高下之间威势差得可多了。

  收到了先势夺人之效,白宁枫很是满意,偏偏就在睥睨自豪的他正要出言喝
骂,大展己方威势的当儿,阴京常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畔,冷冷地发了话。

  「老五,退下!这儿由我来。」

  「老三,你……」

  白宁枫还来不及反问,阴京常干嘛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给自己大大失威
的时候,季韶已经发了话:「老五,先退下吧!让老三先把事情问清楚,再定行
止。」

  「是……」

  虽说心中千百个不情愿,但季韶是此间人马指挥,众堂主中资历年纪最长,
天门之中极重长幼之别,他发的话可比阴京常说的话要有份量太多了,白宁枫虽
是年轻艺高,自恃武功已在季韶之上,公众之前却也不敢不服指挥,只得忍着一
口气,勒马而回,退到了季韶身边。

  虽说心中也对那不知来历的绿衣人有疑,加上阴京常向不主动发话,此刻却
一反常态,主动将事情揽到身上,季韶知其中必有原因。

  面前阻挡的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但他向来和门主杨干一样,极服这少言寡语
的老三胸中的才智见识,他既说要自己处理,季韶自无阻挠之意。

  听到了老大发言,阴京常回过头来,对季韶微微一笑,两人从拜入师门、携
手作战,一直到打下了天门的基业,至今已有二十来年,彼此可说是极有默契,
谢意根本用不着出口。

  随着阴京常拍马而行,缓步走出阵前,那人也如斯响应,缓缓向天门一方走
来,直至此时,一直隐在天门人群中的赵平予,才终于看清了此人面目:

  只见这绿衣人也近六十岁了,比之季韶怕大不了多少,举手投足之间丝毫不
见老气,一双眸子顾盼之间,令人仿佛被电殛一般浑身一震,锐利中透着无比的
精明强干,貌相虽不算过人之姿,但光看这眼光,便知此人必是一方高手。

  只是英气逼人之外,这人发丝竟染了几线斑白,眉心处也已若明若暗地浮起
了一丝皱纹,顾盼自若、雄气迫人的眼中,竟似含着一丝忧色,却不是老衰而像
是为了什么事情烦心难解。

  不过在赵平予看来,此人对眼前磨拳擦掌的大批人马并不在意,光看他行动
之间那潇洒意态便可知道,眼前的天门大军,绝非绿衣人担心的所在,倒不知此
人心中到底在烦忧着什么?

  「在下阴京常,忝居天门阴风堂主之职,不知前辈到此何干?」

  轻飘飘地下了马,那比其它马儿都要粗壮不少的良骥,竟似松弛许多般不住
伸首嘶叫,真看不出阴京常看似瘦削,身子竟这般重,压得马儿一路上都活像是
载了几百斤柴般,一松下便不住昂首嘶叫,一副松快模样儿。

  眼儿和注意力一下子都被那马儿的嘶鸣给带了过去,一瞬间闪了神的赵平予
陡地一震,好不容易才将心神收了回来,心中不由得猛骂自己不够专注,一下便
走了神:

  眼前正是阴京常和那不知名高手的对话,若是得便,让那看似武功极高的人
物助郑平亚一臂之力,也不知能省己方多少事情,自己怎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
被一匹粗壮马儿的嘶鸣给撩走了魂儿呢?

  「本座特为『芸萝花』而来。」

  见阴京常极看重自己,不但不踞马对答,占高下之优势,未说话前还先举手
为礼,毫无不敬之处,那人虽是一副傲视群伦的神色,仍矜着没有回礼,却也放
松了那副前来寻衅的架势,语气温和多了。

  「还请见赐『芸萝花』叶片一枚,本座无任感激。」

  阴京常还没答话,年轻艺高、少年气盛,最受不得旁人轻视的白宁枫已忍不
住拍马直出阵前,一声断喝打断了两人的话头。

  「放屁!本门特从东南千里迢迢地运回此宝,难道是为了交叶片给这来历不
明的老家伙吗?这老小子也不通名道姓便拦路索宝,全没把本门放在眼内,未免
太过放肆了,老大,让宁枫先和这大言不惭的家伙见过一阵,掂掂这老小子的斤
两再说!」

  像是完全没把白宁枫的高声讨战放在心上,阴京常微一沉吟,向那绿衣人再
拱了拱手。

  「此物确为本门异宝,系本门东南分堂特为敬献家师而备置,倒不知这位前
辈要叶片有什么用处?」

  一声轻叹,闭上眼睛,那绿衣人低下了头,似是想到了什么难受之事,良久
良久才再抬起头来,微带忧悒的眼光飘到了『芸萝花』上,似是这花不是普通宝
物,而是什么救命仙丹一般。

  「半月之前,犬子一个不慎,中了域外秘传『火舞龙行』之伤,必须『芸萝
花』叶才能救命……」

  「哼!」

  自觉完完全全没被放在眼里,那无礼的老家伙不管自己也就罢了,竟连三师
兄阴京常都不理自己,只顾着询问那绿衣老家伙的需求,白宁枫胸中怒火勃发,
一声沉哼,左右双剑已经出了鞘,若非季韶见机得快,及时阻在他跟前,怕白宁
枫已非恶言相向,而是直接动手了。

  季韶虽是挡住了出手在即的白宁枫,却挡不住他的话连绵不断的出口。

  「真是胡扯!本门何等声威,又为了这异宝花费了多少功夫,那是你说要就
要的?那间庙里没有冤死鬼?老小子你回去好生备上重礼,三步一跪,五步一拜
的上本门来礼求,或许还有三分商量,你儿子若死撑不住,也只好算他倒霉,凭
什么这样拦路索宝?若你真有本事,先和你家少爷见过三百招再说!」

  听得此语毫不留情面,直捣那绿衣人的颜面,只吓得沈世珍脸色泛白,他这
几年都在外头分堂中转悠,虽属于杨巨初、白宁枫的系统,却也有好几年没见这
两人的面了。

  怎想得到一向温文有礼的五堂主,一旦怒火发下竟似气满胸膛,一副挑衅寻
事的模样,连大堂主的命令都不管了。

  本来并不怎么把白宁枫的无礼放在心上,但听他愈说愈是无礼、愈叫愈是离
谱,言谈之间竟伤及自己儿子,那绿衣人便是修养再好也有火气,加上为子之伤
已烦心了好久,被这话一激不由得心头火发,差点守不住先前定下的想头:凡事
都以求到『芸萝花』叶为先,绝不轻易发火。

  看那绿衣人颜色不变,身上衣衫却微微发颤,虽是不闻风声,但走得近了的
阴京常却也感觉得到,此人怒火之下,一身功力不住激昂勃发,虽仍掌得住没有
动手,但内力却如将近溃堤的洪流一般点点外溢,激得风烈刮面如刀,不出手则
罢,一出手必是威震山岳的猛击。

  阴京常身居天门高位,见过的高手也不少了,但若说功力如此深厚,神气又
如此迫人的高手,却也少见,几可与杨干相较,恐怕连本门的副门主杨巨初都未
必有这修为,更别说是在此的几位天门堂主了。

  缓缓地退到天门阵中,伸手取了两片『芸萝花』叶,阴京常缓步向前,双手
将叶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那人眼前,只看得白宁枫气往上撞,真不知这老三是怎
么办事的?

  随随便便一个老小子出来要宝,竟连人家名姓问都不问一下,便将叶片双手
奉上,要失威丧气也不是这样失丧法的。

  虽说这『芸萝花』不仅貌相华美,又兼蓄天地阴阳之异气,颇有医药之效,
可说全株都是宝贝,只要培养得法,失了几片叶子还可复生,倒算不上是多大的
损失,但失宝犹可,将天门中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风霸气丧掉,才真令人难
过。

  白宁枫一边想着,不由连阻挡他出手的季韶也恨上了,真不晓得这两个人是
怎么搞的,堂堂天门堂主,竟完全不把自家威信当一回事。

  眼看着自己心中千思万想的异宝,竟是一招不发便给送了上来,那绿衣人也
呆了半晌,这才伸手将叶片珍而重之地取了过去,收在早备好的小盒当中贴身收
藏,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着阴京常深深一揖,强抑着心中的激动发了话。

  「这……此物极是宝贝……本座只要一片即可……」

  「请前辈先收着吧!」

  阴京常微微一笑,似完全不把身后白宁枫那气的像是要暴出来的眼睛放在心
上。

  「走江湖的人难保没有个三痨五伤,本门虽得异宝,却也不想妨了江湖朋友
的意愿。何况这『火舞龙行』异功,中原前所未见,也不知是否一片叶子便能医
好,有备总是无患。只在下想要请教,这『火舞龙行』的异功,伤势上究竟有什
么特征?可否透露着在下知晓?」

  听到阴京常这个问题,赵平予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原也看得出这绿衣人武功
极高,恐怕还是足以名列风云录的高手,方才他气怒之中功力昂扬,不只身前的
阴京常感觉得到,天门人马中武功最高的几人也不由得心中暗懔、暗自戒备。

  而赵平予虽是身处后方,但一来他内力之深,不差季韶等人多少,二来又在
武夷山中暗室苦训过一年,耳目之灵动远胜他人,虽那威势未及己身,却也感觉
得到气流丕变,一股冲天之怒直撞而来,差点想退后几步。

  本来他也猜得到,以阴京常不愿随意生事的风格,再加上对对方武功多所忌
惮,多半会想法子善了此事。

  但赵平予却也没有想到,明知敌寡我众,对方又没有什么埋伏,光只单枪匹
马,便论众穿之数,天门也是稳操胜券,在此情况之下,阴京常竟会主动送上对
方所求,大失天门威仪,还让白宁枫的气全发到了自己身上,直到这句话出得口
来,赵平予寻思间才发现阴京常的打算。

  『火舞龙行』异功据说极其强横,若非身具极高内功修为,中者非死即伤,
但此功从未入中原,虽听说『芸萝花』叶是解方,却也从无人试过。

  但这回练此异功的人一入中原,先就伤了人,还故意打得只伤不死,几乎就
像是在利用这绿衣人探『芸萝花』的下落,阴京常必是想到此点,猜估此人对天
门颇有敌意,故藉此和绿衣人谈和,顺便弄清这异功的底细,以备不时之需。

  他回头一看,季韶似也想到了此点,只那白宁枫仍是一面怒火,似全没花心
思去想阴京常的真意。

  表面上完全任阴京常出面交涉,似是什么都不理的季韶,其实心下也正惴栗
不安。身为天门烈风堂主,也是这次大队人马的主帅,他所想的,比赵平予想到
的还深一层。

  这『火舞龙行』乃域外异功,霸道至极,乃是极难练成的绝学,万人去练也
难得有一人能练到『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的至境,甚至
连这至境有什么威力都没人清楚,但据说练成之后威力却是极大,伤人也深,除
『芸萝花』这等异宝之外,中招之人几乎再无其余解救之方。

  如果阴京常所料不差,那练成这异功的人确对天门有敌意,或许他还不只是
利用面前这绿衣人探出『芸萝花』的所在而已。

  没有一个高手会希望能治愈自己独门绝招的解方落入外人之手的,但天门光
护宝人马就动用了这许多,对方即便当真练到了『火舞龙行』的至境,要正面应
付天门的运宝大军也是势所难能。

  加上以天门的情报网,对方若有大队人马从域外进入中原,也不可能毫无所
觉,由此可见对方人数不多,要盗宝或毁宝能用的方法,恐怕也只有暗算一途可
行。

  想到此处,季韶不禁向左右扫了一眼,轻推了推二堂主费清瑜一把,两人更
靠紧了『芸萝花』半步。

  眼前这绿衣人气魄如此刚毅,行事必是光明正大,便是急子之伤,也绝非会
与人通谋、使用暗算方式之人,那人若真想暗算,最好的方法就是趁那绿衣人急
于求宝治子,和护宝的天门人马起了冲突的当儿,再混水摸鱼,就算盗不得『芸
萝花』,若给他寻到机会毁了此宝,一来少了心腹之患,二来也大落了天门的面
子。

  对方武功既如此之高,又存心匿藏,自己一方的人发现不到他的踪迹,也是
理所当然,现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小心再小心了,天才晓得那人是否正暗中观
望着自己一方,寻找出手的机会呢!

  听完了那绿衣人的解释,阴京常又是深深一躬,礼数做到了家。

  「多谢前辈示下,在下感激不尽。」

  看阴京常缓步后退,显然就要准备走人,那绿衣人面上神色变幻,似在考虑
着、挣扎着什么,良久才迸出了一句话来。

  「本座无功受禄,心中大是不安,还请阴堂主回报杨兄,这两片『芸萝花』

  叶换两件事情,尔后贵门有什么差遣,尽管来找本座便是,刀山火海本座绝
不推辞。」

  「那……就先说第一件事吧!」

  阴京常翻身上马,向那绿衣人抱了抱拳,那礼数十足的样子,看的另一边的
白宁枫口中又是一阵子咕哝,只是事情已定,他也不是没有眼光的人,不至看不
出对方武功高强,要再寻衅便是自找麻烦了。

  「再过三个月便是中秋,本门后山拜月亭是蜀中赏月名胜,若前辈不弃,还
请前辈于今年中秋上天门来,与本门门主一同赏月饮酒,不亦乐乎?」

  「好,本座到时必会亲至。请!」

  似没想到阴京常的第一个要求,竟是如此风雅的一回事,那绿衣人怔了怔,
随即开怀地笑了出来。

  那笑容犹似魔法一般,登时去掉了那人脸上担怀忧悒之色,令他面上神采照
人,一眼望去可以想见这人年轻时必是英俊风流、心傲一方的美男子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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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二十三章 善心有报

  看到那人毫无什么动作,身影便似化成了一阵春风,后退闪入林间的动作飘
逸美妙至极,只看得心怀不满的白宁枫也为之变色。

  别的不说,光这一手轻功,已远远在他之上,真没想到随随便便跑出这么个
人,竟就是武功如此高明的高手,还亏自己方才大言不惭,竟说要教训这人呢!

  「这……这人究竟是……」

  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沈世珍见白宁枫呐在那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护主
心切的他连忙开口,打断了这沉默。

  「以往未曾识面,只听说过他的形相,我本来只是怀疑。」

  阴京常叹了口气,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季韶点头示意,后者手一抬,无声无息
地阵形又迅速转回了前后绵延的队伍,将几人护在中心。

  「但看他离去时的身手,着实不在门主之下,这位前辈……该就是文仲宣无
疑。」

  「文……文仲宣……」

  虽看到那人远去的身手,也猜得出多半是这个答案,但当真证实的时候,白
宁枫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沈世珍冷汗直流,就连季韶和费清瑜,也无法掩
饰惊异之色。

  这文仲宣虽说在风云录中只排第六,排名还在天门门主『一柱擎天』杨干之
后,但当日风云会上,激战后选出了十大高手,接下来则是分成了五对交手,胜
者列在前五名,败者则从六至十名计算,至于详细的名次排行,则由其余的公正
人士观察交手时的功力、招式、战术、智慧等各个方面而定。

  文仲宣若非签运实在太差,竟对上了武功犹胜风云录诸子一筹的幻影邪尊,
因而败阵,最多只能从第六名起算,以他的真实功夫,连『流云剑圣』尚光弘等
三人身怀绝世宝器,都未必有胜算,更别说是杨干了。

  再加上文仲宣并非单枪匹马闯江湖的独行客,而是汉中派的掌门人,汉中派
虽因所处地方腹地不大,势力在各大门派中并不属强悍,但所处地势重要,坐控
蜀地、京师、鄂州等地的交通门户,处于川陕一带的各个门派若想扩展势力,汉
中派均首当其冲,但到现在这门派还是立的稳如泰山,除了掌门人文仲宣武功实
力太过厉害外,这派门的实力也是绝对不可小觑的。

  「不……不会弄错吧?」

  「应该是没错。」

  阴京常吁了口气,扭了扭颈子,像是要松弛紧张的心意一般。

  「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吗?他虽是一身绿衣,连腰带也是一个颜色,光泽却颇
有不同,是不是,老五?」

  「当……当然我注意到了。」

  白宁枫闭上双目,作回想之状,良久才睁开眼来,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发着
颤。

  「他一身绿衣,浆洗得干干净净,不过,那腰间的带子蛮惹眼的,比常人的
腰带要凸出来一圈,那凸出来的一环特别亮眼,活像是刚染过青草之色一般……

  难……难道说……」

  「没错。」

  看着面上突现惊惧之色的白宁枫,阴京常点了点头。

  「文仲宣的长鞭作青绿之色,碧若青草。方才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腰带,显然
他的鞭……该就缠在腰上……」

  「那就不会有错了。」

  面上神色一动,费清瑜紧张地向四周扫了扫,没见什么异状才转回头来。

  「文仲宣虽说向来不喜欢别人帮他或他的长鞭取什么无聊外号,但那无名鞭
可着实厉害,我前曾听说文仲宣单枪匹马,一手长鞭打的华山派再不敢动南下之
思,看来恐怕还真不是谣传……」

  「算了。」

  季韶微微一笑,右手高举一挥,整好阵形的长长运宝大队又开始行动,活像
什么都没发生。

  「老三处事得当,至少没和这人闹翻,又定了个中秋赏月之约,到时候就看
门主和他怎么谈了,或许我们还能就此打通了北进关节也不一定,那时老三的功
劳可就大了。现在我们先别管这个,把『芸萝花』早日送回总堂要紧,大家路上
小心,千万不要横生枝节了,知道吗?」

  一边留意着白宁枫听到季韶当众表扬阴京常时,面色飘过一阵阴郁,走在他
身边时还在暗地里咕哝着,像是在以为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赵平予的心下却是千
思百转,其实比他更不平静。

  本来在阴京常将『芸萝花』叶送交文仲宣手上时,赵平予便心中一颤,好像
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那时他还不觉得什么,只以为是自己敏感了。

  但后来队伍回位,继续向蜀地前进时,他听到了季韶那「千万别横生枝节」

  的话头,在心中慢慢回味,和前面对阴京常主动献宝的分析凑到了一处,赵
平予这才发现问题所在,偏偏那种感觉一闪即逝,他就算想去确认都没办法。

  虽是无法确认,但心中的担子可没这么轻松就放下来,何况,赵平予此来所
求重大,若是一不小心露了馅,别说是探天门的情报了,恐怕还没办法全身而退
哩!

  是以赵平予加倍小心,表面上沉默寡言,一副愚人呆样,连旁人聊天都不多
加参与,实际上心中却是思绪飞快,计算个不休。

  方才那感觉虽是一瞬便消,但赵平予仔细想来,那感觉该是有人在旁窥探;

  将季韶看似轻描淡写的指示细加咀嚼之后,赵平予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暗
中窥探的这人必是与天门为敌,而且在暗中蠢蠢欲动,其目的就在『芸萝花』!

  只可惜方才文仲宣和天门大队没打起来,在阴京常的摆布下竟是和平散会,
不然他必会阵前大斗之际趁虚而入,先将这异宝盗走再说!

  本来赵平予还在怀疑自己的想法,天门各个堂主武功之高,自己与之可说是
天差地远,虽说他前面的一年在武夷山中练武不辍,又兼身处山洞当中,不见光
明,感觉的磨砺可说是常人难及,这『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功夫,怕也练得
不弱了。

  但那人敢与天门为敌,又练成了什么『火舞龙行』,武功必是极高的,这几
个堂主所没察觉到的事情,自己又怎可能察觉得到呢?

  但仔细想想,赵平予倒也发现了其中关键:一开始从绿衣人拦路时,天门众
堂主护宝心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上,对周边的注意自然也就减少了,
而自己虽是细心地注意着阴京常和文仲宣的对话,但反正现在轮不到自己动手,
对阵前的注意力没他们那般集中,对周遭的注意力自然就比较多了,力分则弱、
力聚则强,旁人的异动自己自能捕捉得较完整。

  何况,那人多半原先也没想到,文仲宣此来竟是和平收场,见到阴京常交出
『芸萝花』叶时,心中难免悸动,他所练的又是『火舞龙行』这种一听便知是阳
刚性极强的武功,刚烈之性易发难收,心中一乱之下自身功力就没收敛的那么好
了。

  只他武功既高,这一失神的机会也是一闪而逝,原先没注意的他们自是不会
发觉,连自己这不放松戒心的人,原先也只当自己敏感多心呢?

  虽是猜到了这趟路程多半不会就此平安,后面的路上大概还有状况,但现在
的赵平予一喜一忧,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喜的是天门又多了个敌手,还是个武功极高的敌手,对与天门为敌的郑平亚
来说,该是件好事;忧的是此人出现的不是时候,自己正打算趁运宝之机混入天
门,好好打探情报的,若路上这『芸萝花』被人夺了,自己可要怎么混进戒备严
密的天门里去啊?

  心中一直藏着事情,就连晚上住进了客店里,赵平予也是辗转难眠,明明身
边同睡一房的那群佣工人夫都已睡熟,有些还发出了不小的鼾声,震房价响,显
是白天走了那么远,实是累到头了,偏偏他就是睡不着。

  虽知自己身具武功,内力相当不弱,又兼年轻,就算拚了一两晚未睡,白天
这走山路也累不了他多少,但若长此以往,养成了个失眠的症候,日后可就要难
受了啊!

  看看外头月亮,幸好现在多半才申时中,只众人一路辛苦,除了一些守门口
的天门中人,还有轮着守在『芸萝花』边的天门堂主外,余人多半是一入了房便
瘫到床上,梦寻周公。

  现下时辰还早,若是放宽了心,待体内疲惫袭击上来,大概还可睡个好觉,
不会这么容易就养成失眠的。

  赵平予翻了个身正欲睡下,突地眼前一亮,外头明亮的月光之下,像是有个
黑影一闪,只是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原以为自己看错的赵平予揉了揉眼,待
再看时,那黑影早已消失无踪。

  虽说心知不该管闲事,何况那人在夜间行动,显是要掩人耳目,这人恐怕就
是那暗中图谋『芸萝花』的人,以自己的武功,这闲事多半是管了也白管,但心
中的事情实是横亘心头,怎也难消。

  赵平予暗叹了口气,翻身下床,迅捷无伦地从窗中窜出,追着那黑影消逝的
方向去了。

  虽说赵平予内功不弱,加上这一年来勤修苦练,虽因体内蕴藏的内力太强,
经脉仍难承受得住,不能全力出手,但对体内力道和阴阳气息的控制,却远比一
般武林高手来得精准;内力既深,连带着在最需长力的远距离奔行上头,也是长
劲十足、胜人一筹。

  那黑影虽是起步在先,又是瞬目即逝,但是赵平予认准了方向,拚命追赶之
后,体内功力运行愈发浑融,仍是找到了他。

  在林子中左突右闪,若非赵平予那一年的黑暗训练,着实磨练出了远胜旁人
的感觉,即便对方步履之间未留痕迹,依直觉仍是找对了方向,怕他早被那黑影
扔得远远了。

  林木已尽,外头便是一大片的开阔草地,人还在林中的赵平予只见那黑影卓
立草上,双手环抱胸前,垂首立地,站得直直的,也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等人。

  月光下,只见那人一身黑色的夜行劲装,虽在夜风中却连衣角也没被吹动半
分,连面目都被黑布罩着,头发都不漏半根出来,说不出的神秘诡异。

  林中的赵平予本欲出言招呼,猛地警醒,自己这下恐怕犯了个大忌:这人虽
是对天门有敌意,却不一定是郑平亚一方之人。

  加上他正暗中图谋天门的『芸萝花』,天门来人虽说武功恐怕尚不如他,终
是占了人多的优势,令他只能施计暗算。

  此人既有暗中挑动文仲宣和天门交恶的智计,行事必是小心谨慎,绝不容不
相干的旁人知晓计划,赵平予若冒冒失失的出言招呼,天晓得会有什么后果?

  若是言谈中一个不慎,让那人选择杀人灭口,白白掉了命那才真的是不值得
呢!

  踌躇林中的赵平予左思右想,偏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现在他明我暗,又兼
他正值面对天门这种强敌,草木皆兵的状态下,最易发生误会,若是招呼了,怕
一个不慎会被杀人灭口,但若赵平予不主动招呼,给他发觉了更易造成误解,以
为赵平予是天门的探子,那才冤枉。

  不过更麻烦的是,此人武功极高,竟可瞒过天门几位堂主的耳目,自身的耳
目聪敏怕也是第一流的。

  若非赵平予知他不好对付,躲在林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两人距离又远,怕
早被这人发现行踪了。

  正当赵平予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是招呼好还是装做不知道,回去睡觉才好
的当儿,异变突起!

  只听耳边轻响,犹如火花燃着枯草般「剥」的一声,一个修长的身影已落到
了那黑影身前。

  看到这人出现,赵平予可当真吓了一大跳,那不只是因为此人出现的奇,更
因是来人身具奇相,教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只见此人发长披肩,五官深邃,光看他那高挺丰隆、犹如鹰勾的鼻梁,和色
呈金褐的须发,均可见此人必是域外来人,绝非中原人士。

  尤其此人身量极高,比赵平予生平所见之人都要高大得太多,身形又极为壮
硕,乍看之下真活像两个人拼起来一般雄伟强壮。

  「在下林克尔是也,不知这位……这位贤兄如何称呼?为何干涉在下与天门
之间的事情?若不好生交代,我可不放你一马。」

  那壮硕男子双手一抱,向那黑影行了个礼。

  虽说无论说话行动都是文诌诌的,话语内容却颇凶恶,行动之间气流飞扬,
那感觉怎么也凑不起来,活像背书一般。

  但林中的赵平予却是惊讶万分,首先是从言中听来,自己竟料错了,那黑衣
人并非天门的敌人,而是介入那壮硕男子林克尔与天门中事情的局外人。

  加上黑衣人的武功他虽未亲见,但看那身手,比当日所见的杨逖还要厉害得
多,若他身属天门,其位阶恐怕也是堂主级了,又何必行动得如此鬼祟,生怕给
天门中人发现?可见这黑衣人绝非天门中人,却不知他为何介入此事之中?

  再加上从那林克尔动作之中,赵平予只感到一股火热熏人而来,感觉竟有些
熟悉,他甚至不必去回想白日时感觉到的异态,这人既和天门之间是敌非友,练
的又是这般火热阳刚的功夫,霸气迫人之至,如果说这林克尔不是练成『火舞龙
行』之人,那可真是打死赵平予都不肯相信了。

  「在下幻影邪尊。」

  也不见那黑衣人怎么动作,远在林中的赵平予,竟没来由地从背心打了个寒
颤,那扑面而来的热气,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一入中原便伤武林不少高手,显见是为了打响名号而来,在下身居风云
录之首,又岂能不出来接你两招,试试名震中外的『火舞龙行』有什么奥妙?何
况这『芸萝花』绝代异宝,在下也想收归己有,又岂能容你插手其中?」

  听到了这句话,赵平予心中真可说是又惊又喜,全不知该如何形容,惊的是
眼前这黑衣人,竟然就是风云录上状元,以神秘莫测着称的幻影邪尊。

  赵平予人在玄元门时,曾见尚光弘等人动手演武,无论招式功力都是一等一
的高明厉害,令人叹为观止。

  那时的赵平予便在心中暗自思忖,难以想象到排名犹在尚光弘等人之上的幻
影邪尊,出手之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惊人招式呢?

  不过更教他心中欣喜的是,从言谈中听来,幻影邪尊也对武林异宝的『芸萝
花』有意,这才和这林克尔约战于此,无论两人之中谁胜谁负,只要利用『芸萝
花』为饵,或许还有机会让他们为郑平亚出力,去对付天门的高手如云。

  白天虽错过了文仲宣,但无论是眼前的林克尔还是幻影邪尊,武功实力怕都
不在文仲宣之下,若和天门为敌,绝对会是郑平亚的一大臂助。

  本来当四周的那股火气消失的当儿,赵平予当真吓得魂不附体,还以为两人
已发现了林中偷看的自己,幻影邪尊这才毫不着意地警示了自己一下,想叫他赶
快退走,以受池鱼之殃。

  但仔细想想之后,赵平予一颗提到了腔口的心才放了下来,方才那一下该不
是幻影邪尊弄的鬼,而是林克尔既知眼前这仗非是易与,便不再浪费力气,虽还
未曾动手,但他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到幻影邪尊身上,功力随心而转,自不会白白
散放在不相干的地方,也不知幻影邪尊现在的感觉如何?

  就在林中的赵平予心中尚在思索之时,草地上头的两人已交起手来。

  突觉周身又开始发热的赵平予一惊抬头,只见那林克尔身形沉凝,双足仿佛
生了钉子般定在当地,双掌连环劈出,每一掌出手时都似要割开空气一般,不住
地发出劈啪声响,身形四周都似有火花飞绽,那雄霸狂烈的气势,配上此时他须
眉皆张之姿,活像一头发怒的雄狮。

  而幻影邪尊却是一招不出,只是双足柱地,身形微晃,似真似幻地避过林克
尔那似是每下都可灼发燎原之火、灼热无比的劈空掌力。

  虽说威势惊人,但一见之下赵平予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光从名字就听得出
来,『火舞龙行』这武功必是阳刚威霸,但林克尔这连着几十招空劈下来,却是
一招都没击中身形幻变无定的幻影邪尊。

  偏偏他竟是脚步都不动一下,只是呆呆地立在当地,不住催发掌力,虽说随
着烈火一般的掌力不住劈出,原在夜里山中的寒风都被那烈火烧化,连距得远了
的赵平予也觉火热难当,更别说身处当中的幻影邪尊,必是酷热难当。

  但这样空打耗力极多,加上劈空掌力最耗内力,若再这样空打下去,就算这
招威力再强,幻影邪尊热到受不了之前,林克尔只怕会先脱力而亡。

  尤其那幻影邪尊虽不知来历,若是眼光稍差,便有再高武功都难登风云录之
首,他此刻仅是紧守当地,任由林克尔尽情发招,上身虽是幻变无形,脚尖却是
动也不动一下,完全不做进击的打算。

  就连旁观的赵平予都清楚的知道,幻影邪尊此刻的打算,是让林克尔尽量打
个够,等到他的力道耗得七七八八了,再做进袭。

  这般猛打极耗内力,就算『火舞龙行』之中有什么秘招,也难持久,到时以
他出名诡异的幻影身法,要对付内力耗竭的林克尔,真可说是易如反掌了。

  虽说心中也知,这样下去幻影邪尊可制必胜,但赵平予心中总有一丝不对劲
的感觉。

  照说这林克尔能练成『火舞龙行』这据说难练之极的武功,绝非蠢笨之人,
何况他来此是为了『芸萝花』异宝,为此他还利用文仲宣打先锋,来探天门的实
力,自身则隐在暗中,显是心机深沉之人,照说绝非如此易与,怎会做出如此蠢
事?

  纯只劈空掌力隔距硬打,别说是幻影邪尊或天门的杨干了,就连武功内力差
他一大筹的赵平予,若当真打定了消耗战的打法,林克尔要胜他都非易事。

  何况赵平予武林经验虽是不多,但此次前来天门,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尚
光弘和蓝洁芸对他关心,事前猛烈填鸭般地灌注所有知道的武林掌故,填的他光
背那些东西都弄得头昏眼花,但事到临头,还真有点儿用处。

  白天当他听到『火舞龙行』这四字时,『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
行不得也』这十六个字的真诀,连想都不用想就跳上心头。

  但此刻的他却只见其威劲似火,掌出怎么如龙都看不出来,更别说什么『环
舞不去、行不得也』了,难不成『火舞龙行』这部功夫之中,还有什么东西是林
克尔尚未练成,抑或是他暗藏玄机,还隐着招数未使出来?

  仔细想了想,赵平予眉头微皱,虽是不关自家事,但他也看得出来,林克尔
掌力连绵背后,必有什么暗伏的诡计。

  只自己武功远不如两人,加上林克尔的『火舞龙行』掌力太过霸道,四周灼
热异常,他就连躲在此处观战,都要暗暗运功护身,才不至于热到受不了。

  心有自知之明,赵平予知道若再近前几步观战,怕在林克尔掌力耗竭之前,
自己就要先被那狂烈的掌力余劲灼出内伤来了,真不知道身处圈中,作为林克尔
掌力目标的幻影邪尊,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突地感觉到不对,赵平予闭上了眼睛,不以感官去观察,反纯粹以内力去感
觉劲风的流动。

  这招可不是任何名师所能教导,更非任何环境可以培养出来的,若非赵平予
那时在武夷山中的暗室内目不见光地和蓝洁芸拆招,足足练了一整年,磨练到即
便闭目塞耳,也可仅以肌肤去感觉四周的情状,怕也练不到这敏感地步,玄的令
人难以相信,连事后和蓝洁芸说起,见多识广的她都不由得啧啧称奇,赞他真是
天才横溢,竟能练到这令人难以相信的玄妙地步。

  不过这还真不是白练的,赵平予一用心感觉,马上就发觉到其中问题。

  林克尔这连环的劈空掌力还真不是白发的,若只眼见只能看到林克尔双掌连
环劈出,却招招劈在空处,对幻影邪尊毫无影响。

  但如今赵平予一闭眼,幻影邪尊四周的景况,马上犹如目见般浮上脑海,甚
至比方才亲眼看时更加清晰:

  林克尔掌力虽劈在空处,却是凝而不散,竟凝定在幻影邪尊身后空处,接连
数十掌下来,连串掌力竟贯通一气,犹如一条火龙般,在幻影邪尊身侧不住盘旋
飞舞、黏着不去。

  直到此时,赵平予不得不佩服,也不得不暗自惊于这『火舞龙行』功夫之厉
害,林克尔此时所使,恐已是『火舞龙行』的最高段数,活像是一条被林克尔控
着尾的火龙,正张牙舞爪地向幻影邪尊步步进袭,招招直抵要害,那足可燎原的
灼热,即便没真击中,也令人浑身上下也如入火炉。

  加上火龙环在身侧不去,又是无形无影,威胁感大增,确确是令人难以想象
的厉害手段。

  更教人敬佩的,还不是这掌力串连成龙的功夫,劈空掌极是耗力,要将功劲
凝在当空,不散不乱,更是困难到令人无法想象,可他不但做到了,这火龙还舞
的活灵活现,兼且林克尔手上毫不放松,一掌接着一掌,火力毫无减弱之象,这
火龙在他源源不绝的内力灌注之下,舞动的愈发狂扬,光看林克尔『舞龙』舞到
现在还无丝毫力竭之象,这雄厚无比的内力修为便令人心惊。

  不过比起林克尔的『火舞龙行』,现在的赵平予对幻影邪尊的敬心,可比先
前观看尚光弘演武时更加深了几倍。

  这『火舞龙行』的功夫果是名不虚传,火龙威劲四射,在身边环舞不休,的
确令人『去不得也』,怕连尚光弘等人亲来,又有神兵利器在手,也早被这诡异
功夫所伤了。

  但现在的幻影邪尊虽是有守无攻,但却守得固若金汤,火龙虽是威势狰狞,
却是伤他不得,原先赵平予只以为他避过劈空掌力,是以表现的如此轻松,如今
一见才知他所受的是什么苦处,偏他还能沉着气苦战,连哼都不哼一声,身形轻
巧未变,看得赵平予真的只能说一句『叹为观止』了。

  掌力不住加摧,林克尔心下愈喜,方才令赵平予感到发热,乃是他运功时的
自然现象,浑身热力向外放射,只一定念便可收放自如。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随着他功力发扬,这火龙被他控制的恰到好处,在幻影
邪尊身畔不住游走,犹似要吸干他全身水份一般,便是不灼死他,等到林克尔内
力尽放,这环在他四周的火龙,困的他再无任何躲避之处时,便是幻影邪尊落败
的时刻。

  不过战到此时,他却也不得不对此人大起敬意,这幻影邪尊虽是黑巾覆面,
掩掩藏藏的毫不干脆,本令他颇有些轻视的,但他虽被困的无法出手攻击,在火
龙的环绕之下,却是避的恰到好处,全没受到半分伤害。

  林克尔进入中原之后,也曾斗过不少名家,从没人能在『火舞龙行』下支撑
有他一半的时间,此人之所以久踞风云录榜首,威名无人能撼,果然有他的真实
本领。

  幸好对方一开始选错了战术,竟是只守不攻,与其余中原名家一个样子,只
想先等到他功力耗竭时再加反攻,等到发觉不对时已被火龙控住了身畔,再无进
攻之机,纵有一身武功,也是只能采取守势,延长被击败的时间而已。

  若非如此,一旦让幻影邪尊施展开那成名的幻影身法,和他抢攻之下,功夫
走沉稳凝重路子的林克尔,只怕对这种打了就跑的战法,还真是应接不暇呢!

  「中原武林风云录之首,就只这么点功夫?亏你们还如此自……自鸣得意,
哈!」

  虽说心中对此人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念,但林克尔却不得不下杀心,一来对于
『芸萝花』他是势在必得,绝不容他人抢夺。

  二来这『火舞龙行』的功夫虽是威震天下,他颇有把握无人可敌,但内力的
损耗却是不轻,若像平日那样短时间的打法,还不必休息多久,但眼前幻影邪尊
的厉害和韧性远超他预料,此时自己已隐隐有气促之象。

  这一仗他虽是可制必胜,但若不赶快结束此役,找个地方调息休养,或许到
明日林克尔都无法恢复到能暗中跟踪天门的运宝大队哩!

  若不趁他有守无攻,出口激他,让对方心急气虚下失去沉着,败下阵来,即
便自己赢了怕都取不得宝啊!

  「的确……差不多了……」

  也不知听到的话,是不是幻影邪尊对他的回答,林中的赵平予只觉林克尔掌
力招招摧发,灼的四周火炉也似酷热难耐之中,幻影邪尊身形微动,带起一股风
吹偏了那狰狞飞扬、张牙舞爪的火龙。

  林克尔甚至还没来得及发现不对,幻影邪尊已经脱身,不带一丝风声地出现
在他身畔。

  一觉及此林中的赵平予已觉不妙,他也看得出来,这『火舞龙行』号称『掌
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其真正厉害之处。

  不仅在于掌力凝聚,化成一尾火龙在敌人身侧盘旋飞舞,将敌人困得再无法
脱身,自身则可在远处操控火龙做出遥击,立于不败之地,而敌人只能被火龙所
困,无力反攻,被那异样火热一点一点地剥去防御能力,直至被活活烤干为止。

  招式的特性既是如此,若一旦放出的『火龙』不能困住对方,任敌人来去自
如,自己就必败无疑。

  感觉之中,只闻幻影邪尊右手轻描淡写地戟指轻点,若他还只是眼观,只会
奇于他好不容易逼到林克尔身侧,为何点在空处?

  但一旦闭眼感觉,便知道得清清楚楚。

  幻影邪尊这指力道乍看之下虽不出奇,用的却是极阴寒的功力,点的是被林
克尔操控的龙尾,也就是火龙力道最薄弱之处。虽只是轻点龙尾,火龙却似被点
了穴一般,登时静止不动,四周的灼热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冬日般的寒风猛吹,
冷飕飕的,差点让赵平予错觉到自己一下便从夏天被丢回到冬日里去。

  感觉到幻影邪尊一指轻点后,脚步丝毫不停,身形犹若被轻风吹送般,轻飘
飘地远去,转瞬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怔在林中的赵平予甚至睁不开眼来,他呆
在那儿,整个人都似茫了。

  这也难怪赵平予失态。

  他虽说江湖经验并不广博,但因缘巧合之下,识得了尚光弘等名列风云录的
高手,虽说不曾受艺,却也因邵华中与尚光弘当年的交情,而能亲眼看到他练武
授徒时的情形,加上武功虽还不高,内力和眼界却着实厉害。

  在武功一道上,赵平予的眼光已非泛泛,甚至已足与各大门派掌门人这等级
数的高手比肩,见到高手过招,自能理解其中厉害之处。

  林克尔的『火舞龙行』,已是令赵平予看得两眼发直的绝高武功,若只是待
在玄元门,继续看尚光弘等人练武,怎有此眼福得见如此武学,又那知世上武功
竟已发展到如此高明的地步?

  但更令赵平予心神荡漾的是幻影邪尊那轻描淡写的出手,虽只有一指而已,
但那一指出手之美,以及与身法融合之妙,都令赵平予受到极大震撼,呆呆的再
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般而言,无论是何种刀法剑招拳击掌技,都有与它配套的一路出手规范,
举手落足之间自有法度。

  若是单独使招犹可,一旦配合上身法轻功出手,问题就会变得很复杂,两边
威力均必有耗减,不是身法要配合刀剑出手,就是拳掌要凑合身法使用,即便你
这两方面个别练的再纯熟,一旦配合使用,这些微的威力上耗损也是必然的。

  赵平予也非没练过武功,玄元门下的道家武学虽算不上怎么高深莫测,却也
是足以自成一派之学,尚光弘虽不能直接授他武功,在要害之处却也多所指点,
这道理虽不曾口授,实际演练之后,也了然于心。

  他也深知,这已经不是武学上修为够不够的问题,而是两种武功互相配合之
下,必须有所取舍的问题,除非一开始两相配合的轻功与武学便是配好套儿的,
否则就算武功高如尚光弘等人,也只能尽力使这缺憾减少而已。

  但赵平予今日一见,幻影邪尊出手虽只是一瞬之间,一闪即逝,但那身法和
指法,却是融合的恰到好处,完全没有两套武功互相配合时可能有的任何一点磨
擦,那种出手当真是完美无缺,令人看的直了眼,再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直到现在,赵平予才真正相信,这幻影邪尊的确有立于风云录之首的资格,
也怪不得即便是私人言谈之间,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这般心高气傲之人,
对这来历神秘的人物,也不敢有丝毫缺礼不敬之处,这人的确有令人又畏又敬的
本钱。

  也不知怔了多久,待赵平予警醒之时,幻影邪尊的身影早消失的不知去向,
只有林克尔还僵立在林外。

  本还以为林克尔也和他一样,是被幻影邪尊那完完全全融合为一、间中毫无
一点儿破绽可寻的身法和指法所震撼,因此静立当地。

  又或者是勤修苦练『火舞龙行』的功夫,如今竟被人似是汗都不流一滴地破
了去,在这强烈的失落感下,登时不知所措,连动都动不了了。

  但当赵平予心神从那震撼当中回复正常,再看林外的林克尔之时,他陡觉不
对,此刻的林克尔竟是动也不动半分,感觉上甚至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般,若他
继续闭眼不看,还真会错觉这人已不存在了呢!

  虽说本不想管这闲事,自知该早点回到众人聚居之处睡下,明儿才有精神体
力再上工,但不知怎么着,赵平予就是觉得,方才威风八面、现时静立怆然的林
克尔好生可怜,虽明知现在现身在他眼前也安慰不了他,却怎生也迈不开离开的
步子。

  心中挣扎良久,赵平予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弃之不顾,林克尔虽是败北,但他
的功夫也算得一奇,就算他因为这次挫折而锐气已失,就算没受伤也再没法子发
出方才那般厉害的功夫,这『火舞龙行』的奇功厉害之处赵平予已经眼见,也实
在不愿意看他一败之后便如此消极颓唐。

  慢慢走到了林克尔身后数丈之处,正要出声招呼,赵平予突觉不对,眼前的
林克尔静立如木,浑身上下却似僵了一般,活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这怎么可能呢?虽没有眼见,但赵平予却极信得过自己的感觉,方才幻影邪
尊那一指出手不但短促,而且仅止于龙尾处轻轻一点,根本连林克尔的毛发都没
碰到一根,加上那一指的力道该是全贯注在火龙之上,又怎可能伤得到他呢?

  才刚转到林克尔正面,赵平予便知自己所料有误,此刻的林克尔面色铁青、
双目紧闭,虽是浑身僵立如木,眉宇之间却看得出纠结难抒,显是受伤深重,正
自忍受着体内强烈的苦楚。

  虽不知幻影邪尊连碰都没碰到他一下,那一指也没发出凌空指力,也真不知
林克尔是怎么受的伤,但赵平予却也有自知之明,他的内功虽远胜于武功,纯以
内功而论已入高手之林,但要和林克尔、幻影邪尊等绝代高手相较,相距仍不可
以道里计,若林克尔当真为幻影邪尊所伤。

  又或是『火舞龙行』未奏功而回噬自身,以他的功力想要施予援手,那可真
应了痴人说梦这句话。

  自知是无力救援,但看他五官纠结,显是痛苦难当,教人实在不忍心撒手不
管,赵平予右掌伸出,缓缓地贴到了林克尔身上,想先观察一下他的内力流转情
况如何。

  虽知多半是没有用处,但若真有自己能施援手之处,就帮帮他也不打紧,总
比什么都不做,日后在心中不住后悔的好啊!

  手掌才一贴上去,赵平予登时全身一震,差点就要忍不住逃离开去,直到试
过了林克尔体内的气息流动情形,他才真知道在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林克尔体内阴阳气息大为混乱,有一股火热之气,和另一丝凝聚不散的
阴寒内力,正在他体内经脉处窜流难收,完全无法控制。

  赵平予这一掌贴上去,只觉林克尔肌肤上头忽冷忽热,冷时似一触便可将他
血脉冻结,热时又灼的赵平予烫热到差点忍受不住,偏偏这冷热二气却在体内冲
突不休,也难怪林克尔要痛苦难当了。

  虽说方才只是旁观,但如今伸手一试,赵平予倒也知道为何如此,这火热内
力,该当是林克尔本身自练的功力,如此灼热刚猛,怪不得能发出『火舞龙行』

  这般奇功;而这阴寒内力多半就是幻影邪尊干的好事。

  虽说冷热异源,但幻影邪尊这一指所用的真力,竟丝毫不弱于林克尔本身内
力,又兼凝而不散,林克尔发出的火龙虽是强悍,但猝不及防之下,在热力最弱
的龙尾处挨了一指,这一凝炼的寒气登时如剑一般破开火龙,不止尽收热气,甚
至逆向攻入了林克尔体内。

  照理说以林克尔的武功修为,应可登风云录而有余,即便阴气侵入体内,也
可徐徐转化,绝不会这等狼狈。

  但一来他所修的『火舞龙行』份属至阳,且正使到至刚至烈之时,一时难以
收敛体内热力,受阴气所伤时极难收拾。

  二来幻影邪尊这一指来得极快,令他未及转念之间便着了道儿,竟来不及作
出反应。加上这一指阴寒力劲凝聚细致,非但不为林克尔体内经脉处那烈阳一般
的热力硬迫阴阳相合,一丝都不因此化去,反因阴阳殊途,游走之间更添经脉处
严重的伤害。

  原本想要运抽吸之力,一丝一丝地将林克尔体内奔腾难消的阴气抽出,就算
没法完全救得他,至少可减一时之苦,少性命之忧,但才刚想试,赵平予又缩回
了手。

  倒不是因为他不想救人,而是运功相试之间,赵平予发现这阴气不只是凝聚
不散、敛而不发,根本无法逐步剥吸出来,而且幻影邪尊这一指极其厉害,几乎
像是早捉准『火舞龙行』内功运行上头阳盛阴敛的破绽。

  这一指阴气入体时,竟吸收了林克尔体内被制压着的阴气一同作耗,在经脉
当中愈是乱窜愈是膨胀。

  修练道家武功,最重阴阳调合与五行相生,赵平予对人体的认识几不弱于医
家,人体之中阴阳相生,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若他随意吸取林克尔体内阴气,
只怕那乱窜的阴气一吸尽,林克尔体内阳盛阴消,孤阳不长,反使得他体内气息
无法调合,岂非想要救他却害了他性命?

  微一咬牙,赵平予暗下决心,双掌都贴到了林克尔腹上,黏上了气海之处。

  如今若想救林克尔,看来只有阴阳两道同时下手,一口气吸取林克尔体内阴
阳二气,待得他体内两气同时衰弱之时再行抽手,到时候阴阳气衰,再难冲突,
自己再徐徐吐息入内,才可重整林克尔体内阴阳气息。

  幸好他练的是道家武功,最重阴阳相应,加上自身内力也已不弱,以之引导
二气逐步融合,该当承得起林克尔体内阴阳二气在自己体内的冲撞,只要时间把
握得当,应可救得此人性命无疑。

  不过直到此时,赵平予才发现幻影邪尊之所以一击而退,竟不下手取林克尔
性命的原因: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可虽说以凝聚胜分散,他送入林克尔体内的
阴寒气劲却也太过坚固难散,只怕幻影邪尊这一指出手看似轻松无比,实则是用
上了全力,林克尔虽重伤,幻影邪尊自身的内力也耗去了七八成,与其继续下手
取林克尔性命,他所更急的该是赶快找个地方运功调息吧?

  这倒也解了赵平予一番心事,至少也不必怕异宝落入人手,让他没法子混进
天门里刺探情报。

  双掌一阴一阳,慢慢将林克尔体内乱窜的气劲吸入体内,以自身内力为引,
缓缓融合阴阳。

  赵平予行功一点也不敢急燥,自己内力虽不弱,又深知道家阴阳融合之法,
但无论是林克尔的阳刚内力和幻影邪尊的阴寒内息,造诣都胜他不止一筹,若是
自己一时急燥,一口气猛收他体内气劲入体,一旦无法控制那强横的内息运行,
林克尔现时的痛苦难当,就是接下来自己的下场。

  偏偏『想到什么地方可能会出错,那儿就一定会出错』。

  正当他运功收纳,在自身经脉内谨慎地调息阴阳的当儿,赵平予突觉林克尔
一声放松似的呻吟。

  知他已回复意识,正想出声提个醒,以免林克尔不知状况下气息妄动,反而
令情况难以收拾时,林克尔体内气息竟一阵乱荡,全不受他运功所控制,反而如
洪水冲破堤防般,大量内息竟一口气涨进了赵平予的体内,只冲的他体内一阵此
起彼落的疼痛,阴寒的冻伤和烈火般的灼烫不住交替,这是他昏晕前惟一能感觉
到的……

     ***    ***    ***    ***

  如果真能完全失神地晕过去就好了,偏偏那痛楚如此激烈,前仆后涌地直捣
赵平予心窝,仿佛全身的经脉都在那严苛的挫磨之中碎成了片片,痛到再也感觉
不到自身的存在。

  脑海中只觉那痛楚纷至沓来,将他完全侵蚀下去;偏偏那痛楚还不住推陈出
新,一波比一波更强烈地咬噬着赵平予的浑身上下,每一层痛楚都远过于先一波
的袭击,令到赵平予还真以为,若是痛得晕了过去,还是老天爷对他的慈悲哩!

  虽说那痛楚不住刺上心头,痛到赵平予再没有其它的感觉,甚至察觉不到自
己的存在,察觉不到自己的内力和经脉,连在地上抽搐时磨在地上草石肌肤擦伤
的感觉,都完全沉没在那强烈的痛楚当中,当真是除此之外再感觉不到其它任何
东西,恐怕连死后世界都没这么可怕吧!

  但虽是如此,强烈的求生意志仍存在赵平予心中,他不想就这样死,一点儿
都不想!

  虽知只要放弃那一点逐渐被消灭中的神智,放任痛楚将他卷入,痛晕痛死之
后便可解脱,但赵平予仍死把着那愈来愈不清楚的心头灵明,他甚至已感觉不到
自己是否正咬着牙关,是否正忍着痛楚,只知道若不死抓着那点清明不放,一旦
放松便是死路一条,再没可能死后翻生。

  也不知这样痛了多久,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赵平予连眼都张不开来,只觉整
个人犹似煮透了的虾子般蜷曲在草地上头,便是忍疼不动,肌肤表面也是一阵痛
楚传来,也不知是方才激烈抽搐时擦到的伤处,还是肌肉抽搐了太久,麻木的肌
肉一回复感觉就是一股痛处麻麻地传了上来。

  但随着这一小片一小片的痛楚传上身来,虽仍是极不舒服,但现在的赵平予
可差点要高兴的跳起来了,肌肤上头的擦伤和麻疼虽是难受,总还令他感觉得到
是那儿在痛,比之方才那痛到什么都感觉不了,比死还可怕的感觉,这浑身上下
没一寸能脱的酸疼难受,已经是上上的享受了。

  睁开了眼睛,赵平予当真吓了一跳,不只是因为一张陌生的脸孔就在眼前,
而且那脸孔是如此怪异,五官深刻、目大如斗也就罢了,连浓密丛生、环住了半
张脸的须发,竟都做金褐之色,活像一只猛兽途遇倒地的猎物,正小心谨慎地试
探着那猎物是否在装死般,只差点儿就想张开血盆大口狠咬下去。

  「不可妄动。」

  看赵平予张开了眼睛,那『猛兽』竟口出人言,一双像是轻轻一挥,就可以
将赵平予整张脸抓下的巨掌,轻轻按住了他,言语声气虽有些怪异,举动却是无
比轻柔,生怕伤了他一般。

  「你内伤初愈,经脉才刚复回,随便动是不可以的,先好好地躺着吧!」

  感觉得出这人并没有什么敌意,赵平予放松了下来,浑身上下又是一阵阵的
痛楚。

  他睁目望着那猛兽般的男子,生怕他一时兴发,做出什么奇怪事来,一边在
心中慢慢回忆,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边回忆着方才的事情,一边慢慢地运功调息,赵平予陡然发现,自己的经
脉非但不像刚受重创般的断裂或重伤,反似生气勃勃,比起原先还要柔韧强壮。

  原本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控制不住,用力太过便会伤己的内息,此刻竟源源
滚滚地在经脉处不住周游,不只是内力突增,比起他原先内力还要浑厚许多,竟
连经脉的承受力量都增强了,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奇遇啊!

  一边压抑着心中的狂喜,缓缓运转内力,将那澎湃汹涌的内息,慢慢导入脏
腑当中,一边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从回忆当中赵平予慢慢猜到了一点儿由头:

  方才他正运功抽吸林克尔体内混乱的阴阳气息的当儿,林克尔突地惊醒,只
觉那正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内劲,此时竟像有了个出口般,正缓缓外涌。

  正忍着浑身痛楚的他还未来得及细思缘由,已本能地将体内混乱的内息加速
推出,将他那浑厚的阳刚内力,和幻影邪尊用以伤他的阴柔内劲,一口气全都贯
进了赵平予体内。

  正因如此,赵平予被那强劲的内息一冲,差点儿便岔了气,内息登时倒流,
混着从林克尔身上传来的强劲力道,登时涨的他浑身似要胀裂一般。

  幸好一来赵平予身具『九阳脉』异禀,经脉先天禀赋极为健壮,远胜一般高
手,虽是事先无备,但靠着老天帮忙,瞬时还当得住那劲气狂流,虽痛的似欲断
裂,勉强还是撑了下来。

  只是那阴阳内劲乱流狂涌,在赵平予体内乱窜,冲撞着他的经脉脏腑,猝不
及防之下,从没试过如此强烈劲力周流的赵平予,才会因而痛不欲生。

  二来赵平予体内内力极强,平日系因怕初练武功,经脉一时间承受不住,才
不敢全力出手。

  此时大笔劲气贯入身来,又是突如其来,本来他该和林克尔一样,被那乱流
的阴阳气息搞的再控制不住体内阴阳平衡,变得只能等死。

  幸好赵平予体内原本蕴藏强劲内力,此时却恰到好处,正成为阴阳劲气当中
的媒介。

  原在体内不住奔窜的阴阳气劲,以他原本的内力为引,本能地导引阴阳,逐
步融合,慢慢地浑融为一,反变成了他所能够控制的内力,算来也是他因祸得福
了。

  想到此处,赵平予突地跳了起来,向着林克尔跪倒在地,猛磕了好几个头。

  「不用多礼,受人滴水之恩,该当涌泉以报,这本是在下该做的事。」

  伸手扶住了赵平予,阻住了他继续叩拜,林克尔轻轻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何况在下只是正好身具丸药,可以强筋易脉,歪打正着之下恰好护住贤兄
经脉,也算是……也算是在下报贤兄救命之恩罢了……」

  「不管如何,在下仍要多谢前辈相救,前辈长我许多,唤我小兄弟得了。」

  一边被林克尔口中那有些不伦不类的『贤兄』称呼弄得有点想笑,赵平予一
边拜谢,一边改了称呼。

  其实这也难怪他要大喜拜谢。方才赵平予运功默查,导入体内的阴阳气劲在
己身内力导引之下,阴阳气息已逐渐调和,足可运用自如,而且自己体内不只是
功力深进不少,竟连经脉都似被易筋洗髓般,变得无比强韧。

  活像是天赋的『九阳脉』再加自幼练起的勤修苦练般,以往他最担心的经脉
不足撑持体内功力的问题,此刻竟似已迎刃而解。

  他深知这绝非自然生成,必是方才林克尔见他痛不欲生下,以奇异功法或者
域外宝药救护自己,心中那股感激,当真是难以言喻。

  「小兄弟?是吗,这样也好。」

  似是不甚了然小兄弟与贤兄之间的差别,林克尔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赵平予
的肩膀。

  「那时在下一个不慎,竟一气将功力全送到小兄弟身上,在下才清醒就看到
你倒着地上,说不出话;在下原想死马当活马医,先护住你的经脉,不在冲击下
断折,才用药给小兄弟吃下,没想到小兄弟你的内力很厚,竟然能靠自己就化掉
那些力量,在下的药不过能为小兄弟凝脉固髓,小帮你一把而已,这也是神的保
佑……啊,对了,小兄弟你有妻室没有?」

  完全听不出他为什么问这问题,被这一下话锋突出所慑,一时间怔的有点儿
呆呆的赵平予张口结舌,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啊,这样就好。」

  慢慢地站了起来,林克尔拍了拍衣上的草屑。

  「在下本来以为能在这里打得很好,没想到这幻影邪尊厉害,在下还是回去
好了,小兄弟你好好过日子,愿神祝福你。」

  「这……」

  看林克尔要走,赵平予一下倒犯了踌躇。

  照理说他现在该回到天门的大队里头,依原订计划混入天门之中打探消息才
是,可方才那一下,林克尔的内力大半已送入自己体内,此刻林克尔正是气虚力
弱的当儿,加上他从域外来,在中原处人生地不熟的,若无人护送,真不晓得他
能不能安然回到自己的家去。

  「前辈刚遭巨创,是否需要小子护送……」

  「那就不用了,多谢。」

  步履虽有点蹒跚,月光下回头的林克尔仍是微微一笑,笑容中虽有一点儿苦
中作乐的样子,却令人也不由得感觉到他看得很开,让人很难去违逆他的意志。

  「我知道怎么回去的,而且你们中原的城镇里有许多我的族人,不会有什么
问题的。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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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29 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