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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紫屋魔恋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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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云战记 (6)

  玉无瑕看着战报,脸上阴晴不定,站在阶下的司马康节也一副「被耍了」的
表情。

  「教主,军师大人,发生什么事了?」玉雪妍走了进来。在有外人的场合,
她从不以母亲称之,这是公私分明的最基本要求。

  「你自己看看吧!」玉无瑕一振手,那张纸片平平地飞进玉雪妍手上,平凡
的一下,功力之深玉雪妍自认还做不到。她摊开了纸。

  「铁刚二道君战死,道宗八将中的黄龙和灵宝也阵亡当场,金道君和三玄重
伤,出来加上会合后的百余人损伤近七成。对我教来说这战果不算坏啊!」

  「问题在其他地方。」司马康节沉着脸:「道宗诸人一向骄横,我却没想到
他们会新增援军,打算突击西园。这一战打下来,道宗虽损伤至重,但却给西园
喘息的机会。而且,」「而且什么?」玉雪妍也皱了眉。

  「金道君所以能脱死劫,是因为西园的叶翔云半途插手,生力军挡着我教追
杀之人!」

  「什么?!」玉雪妍叫了出来,她现在才了解到母亲的奇异表情。一旦情况
如此,西园等于是向东方诸派宣言了明白的立场,诸门以后再没有对旋云身份发
难之理;西园也顺便卖了道宗一个人情;再加上西园派靠反抗魔教时所表现的力
量,大概也免了四战之厄。

  如果西园和道宗拼上了,就算西园能胜,以后和其他门派的关系也很难以修
复,魔教这一回插手伏击道宗,反而帮西园解决了不少问题。看似魔教大胜,最
大的获利者却是西园一派。

  「我的好儿子啊!你真不愧是为娘这次入关最厉害的对手。」玉无瑕喃喃自
语。

  「教主,那师宫主呢?」玉雪妍辛苦的变换了话题。

  「玉仙去西园了,本来是想让她去示威,不落了我教的名头,顺便拿回凌风
雁的尸骨,看来这次是白去了。」玉无瑕话声未落,鲜红的身影已飘飞了进来。

  「师玉仙参见教主。」

  「玉仙,起来吧!咦?」同时看出来问题的是玉雪妍:「你的红玉耳环怎么
不见了?那不是你最爱的一副吗?」

  「玉仙在西园山上吃了亏,耳饰给公子抄去啦!」

  「宫主和西门掌门动了手?」司马康节问着。

  「没错。」

  「那就好,」司马康节这句话让大家一时摸不清头脑:「本教在公子手下吃
了不少亏,却连公子的实力都不清楚。」

  「这个啊!」师玉仙想了想:「公子的内力很不错,大概跟我差不多,可是
公子武功极巧,就算和他同样实力的人,在公子手下大概也很难讨得了好去。」

  「是以巧变为功,是吧?」司马康节自言自语:「就跟他的用兵一样,用力
不强却功效卓着,只怕……只怕他还没现出真正的实力。」

  「不错,」师玉仙接口:「那个叶翔云号称西园第一高手,但他的武功太没
变化,如果接上了手,决不是公子对手的。或许之前的传言只是公子的疑兵计,
目的在让我们轻视公子,而将焦点放在叶翔云的身上,忽略了公子的力量。」

  「这一战后,军师有何见解?」

  「回教主,属下认为示威之实已达,可以暂退自守了。有这样的实绩,教中
反对教主的人应该也服了吧?」

  「在还没有跟旋云分出高下的时候?」玉无瑕一拍桌面:「那可不行!至少
得在击倒西园之后,我才能回去休息。」

  「教主三思,」司马康节一揖至地:「一旦我们暂退,东方武林便会将矛头
指向西园,我教可以等着渔翁得利;若是苦守于此,就算击溃了西园一门,我教
损伤也很重,得利者将是东方诸派。」

  「就照军师所议吧!」

     ***    ***    ***    ***

  在叶翔云的保护下,道宗的人重整了队伍,在道了谢之后回山去了,但见到
久居不出的苏黛云的金道君脱口而出的一句「师妹」却让西园派大吃一惊。

  当晚,仅剩的四剑和新一代的三人——太行之会后,被武林美称为西园三鹰
的人物——再次齐集,紫云述说了一段以前隐藏的师门秘辛。

  「当年,道宗原有六大道君,比现在还加上毅柔二人。毅道君虽是出家人,
与师妹柔道君的相思之情却是从来不减,他所以入道宗就是为了追求她。后来,
他的专情终于打动了柔道君的心,两人为了共谐鸳盟,协议私奔,如果不是道宗
一直保密,怕也是武林成名的盛事了。」紫云子闭上了眼,青云和金云也是一副
回到了久远的记忆之中的样子。

  苏黛云听得很专心,她隐隐感到,这段秘辛和她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从未听过师门来由的三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出走之后,着实过了一段神仙艳羡的生活,后来还收了些徒弟,但道
宗的追查却从未中断。有一天,毅道君终于被道宗伏击,冲出重围的他负重伤回
到隐居处,将怀孕的妻子托付给弟子们,而后撒手西归。在生下一女之后,柔道
君和其他人一同抚育着她,但在她还未长成之时,也抑郁而亡。」

  「难道说……?」超云看着大家,苏黛云紧闭双目,似正强忍着盈盈欲滴的
珠泪。

  「没错。」紫云子继续说:「之后,毅道君的五个弟子合力创了西园一派,
将先师的三十六招绝学定为入门招数,再加上他们的习武心得,成为西园的数十
套武功。黛云师妹,你就是当年的遗腹孤女,因为你和师母实在太相像了,所以
我们一直不让你下山,就是为了怕秘密外泄,没想到千算万算不如天一划,还是
让道宗知道了实情。旋云,今后千万小心,道宗一定会来挑衅的。」

  「是,师父。」苏黛云摆了摆手,推开了旋云递来的手巾,她一向不受他人
安慰,即使是两行泪已爬满了脸的现在也是。

  「师父为什么不说全部的事实呢?」看着大家都出了去,房内只留紫云子和
旋云两人。

  「我说的是事实啊!」

  「魔教的赵化崇,」旋云淡淡地说着:「很有可能就是被赶出门的原大师兄
喔!」

  「你……你知道了?」紫云子的声音发颤。

  「大师兄知道当年的事,那是他告诉我的。」

  「没错,」紫云的声音中有着暗淡的阴霾:「当年,本门最有希望成为一代
强手的是赵凌云。可是他学了坏,竟用强力媚药想暗算你太师母,当时她内功精
深,驻颜有术,虽然年上七旬,面目还是像三十出头的少妇,几乎和现在的六师
妹一样美丽。幸好就在那孽徒得手前一刻被我们发现制止,从此他就从西园除了
名。」紫云子长长叹息:「如果不是我们急于照料师母,哪能容这孽障逃去?」

  「那后来太师母呢?」

  「师母原本就深爱先师,决不因媚药之故,而失身于他人。我们也没办法,
只能看师母走到师父坟前,自裁身亡。这事我们一直不敢和师妹说,怕她一时冲
动而铸成大错。」

  「我去跟师姑说。」旋云站了起来,准备告退了。

  「这么晚了,虽是师徒关系,但男女终属有别,你就等明天再说吧!」紫云
子想等到明天,自己仍可向旋云施压,这事终是瞒着苏黛云要好一点。

  「就等一天吧!」旋云坐了下来道:「不过明天是一定要说的。就算我们不
说,赵化崇,哦,不,是大师兄,也难保会不会在战场上撩拨师姑,让她愤而失
智。还不如由我们来说,或许师姑所受的冲击还会小一点。」

  「我说不过你,」紫云废然叹息,灯下的身影是那样的衰老:「那就由你说
吧!反正你一定会把事情弄好的,是不是?」

  「或许吧!」

  「对了,你怎知赵化崇是……」

  「有两点。第一,魔教的五宫之中,师玉仙掌外战;凌风雁主暗算;司马康
节是主要谋士;玉雪妍所部是玉无瑕的直属精兵;而赵化崇则负责情报和财务,
那和大师兄原来的职司是一样的。这是二师叔近来打探的成果。」

  「光这理由不够充分。」

  「弟子知道。第二点就是二师兄从敌人口中搾出的消息,赵化崇的武功和道
宗是一路的,但他和司马康节原先并不相识。」

  「那又如何?」紫云子一脸疑惑。

  「以他的武功路子,赵化崇应也是名门出身,如果他原来是道宗弟子,司马
康节不可能不知道他,所以我本来想他或许是道宗的旁支出身的。」旋云说的很
慢,好让师父可以好好思考:「道宗旁支不少,但高手却不多,大概也难培养出
像他这样的人物。刚刚师父点醒了我,或许他是从西园出来的。放眼中原,身为
道宗的外支而武功上得了台面的,除了西园之外,就只有黄山了,不过黄山门下
都是出家的女道,这赵化崇却是男身。」

  「照你这么说倒是很有可能,那我们要怎么报仇?师父这一生已没了什么遗
憾,但我也不能任他自由逍遥。」

  「让弟子来吧!」

     ***    ***    ***    ***

  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了苏黛云知道事实之后,那怒发的火气,旋云回到了正
殿,疲累地像是经过一场大战。

  「师弟,安抚师姑的工作不好做吧!」超云一副幸灾乐祸,但他更高兴的是
这工作没交给他。

  「师兄,别笑话我了。魔教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有好消息呢!」超云笑着,展开了手上的传书:「进入中原的魔教份子全
退了出去,现下魔教只据守着玉门关,华山一带由儒宗和佛宗的弟子守备,目下
没有什么问题了。」

  超云奇怪地看着旋云皱着的眉头:「怎么了,师弟?难道这只是魔教的缓兵
之计吗?」

  「不是缓兵,比那更狠,」旋云苦笑了出来:「好一个司马康节,我终是低
估了你,果然不愧是敢在道宗内部起反叛的人物。」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魔教的威胁没了,接下来的才是问题。」旋云坐了下来:「武林人不会包
容中原之内所有可能接近魔教的势力,此其一。这一役后,魔教仍是虎视关外,
可我们却不能出击,以断魔教所有生机,让眼力较强的人看清了魔教进可攻、退
可守的力量,反而让他们可以更加壮大,此其二。四宗积不相容,如果有魔教一
个大敌,或许可以在大敌当前时,互相合作一阵子,这下魔教一退,四宗中道宗
和佛宗这两个较强的又是损折不轻,中原怕有一阵内乱,魔教正可等着收渔翁之
利,此其三。儒法二宗在这一仗中没有出力,难以面对天下英雄,只怕很快就会
想联兵出击,以为魔教龟缩西北,可以轻易取胜。天候近冬,对中原人来说大为
不利;再加上魔教熟悉沙漠地形,取得了地利;中原诸军又是骄气深重。你也是
学兵法的,难道还看不出胜负之数何在?」

  「现下才五月啊!怎么个天候近冬法?」这并不是疑问,只是超云想先拖一
下话题,好思考旋云的说法。

  「等联军成立,怕也要几个月吧?合计合计也就近冬了。」

  「没错。」超云自觉发着冷颤:「天时、地利、人和,全让他们给占尽,在
开战之前,胜负早定了。」

  「而且这支联军的第一个目标不是出关哪!」

  超云沉重的点点头:「如果照掌门说的第一点,这支联兵的第一个目标,该
是剷除中原内可能和魔教有关的势力,那就是我们了,就算师弟曾为逐退魔教出
力,可是血总比水浓,他们对我们的戒心决不会灭。」超云接了下去:「何况西
园的战略位置重要,就算没有师弟镇守,他们也不会放弃此处。」

  「你也很会先发制人哪!大师兄。」旋云瞪了他一眼,他也知道超云这样说
是不想他以退位的方式离开。如果没有这句话,西园一派并非没有和诸派转圜的
余地,最多只要驱逐旋云,就足以平息天下众怒了,可真是容易处理的事情啊!

  「那掌门意欲如何?」

  「太过戒备会导致各派的疑心,就一切如常吧!中原联军一定会堂堂正正的
声讨我们的,不必防备奇袭。」

  「是。」

     ***    ***    ***    ***

  近九月底了,早熟的枫红和旋云的心情一样沉重。中原诸派联军声讨西方魔
教,全军都上了西园,派发了军书,要和旋云等人在山顶对谈。

  西园山顶,西园的孤军和中原大军隐隐对峙。在旋云身后站着紫云子和苏黛
云,青云子和金云子则分别随着朱超云和叶翔云分领左右两翼。不让擅长于言辩
的超云回到中军是有原因的,他是王室宗冑,本就不该立于敌前,何况率领中原
大军的人,是武林中号称铁甲干城的神力小王爷——朱士武。

  他不只有着天生的千钧神力,又在异人引领下学得奇功,全身刀枪不入,不
论攻击或防御都是少有敌手,同时他也是朱超云的堂弟,正值英年的他乃是武林
著名的第一高手。以京师为势力范围的儒法两宗,为了怕佛宗和道宗势力复振,
怂恿功名心重的朱士武领兵,顺便卖个人情给皇室。

  朱士武一马当先出阵,身后四宗的高手云集,在他马后的便是灵齐大师、金
道君、孔敦铭和韩仲,四宗主全部到齐。但先发言的却是旋云。

  「不知王爷为何领兵驾临西园?全军都已备战,莫非想把西园收为皇室所有
吗?」

  「孤此来不为灭西园,只是为了诛邪而已。」

  「我西园若有邪患,在下忝为掌门,自有处理之方,不劳王爷玉趾下降,更
不用四宗宗主亲临。」

  「这邪患就是你这掌门人!」孔敦铭吼了出来:「你既为魔教教主玉无瑕那
妖女之子,便该随魔教回归西方,偏要留在中原,做魔教内应!所以我宗才为伸
张正义,兵临西园。」

  「对子诟其母,非儒家君子所为。」旋云淡淡的眼光漂向正被这话气得脸红
脖子粗的孔敦铭:「这位老丈想必年幼失学,不知儒家经义,不过君子志学,十
年未晚,趁着四宗在场,老丈便可进入儒宗修行,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不知阁下意欲如何?不过,我也太过好心了,终究劝人向学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
呐!」

  法宗诸人差点就当场笑出来,他们原本就和儒宗有夙怨,听孔敦铭被旋云讽
刺的话语,不禁心下暗爽,韩仲面上已有了微微的笑容。

  「但阁下总归是玉教主之子,身处一派掌门难免瓜田李下之嫌,不知阁下如
何打发?」朱士武心下也是暗喜。儒宗自恃忠心,老是将皇室的作为批得一文不
值,同时也像条狗般地追随权贵,偏是党羽遍布天下,皇室中人纵使怨儒宗之狂
言乱政,或者贱其逐名好利,却又一脸以天下为己任的样子,却是从没有人敢对
其无礼,这怨愤早已深藏心中许久了。

  「这事简单。」话声未落,紫云子的手掌已切进了旋云的肩胛。旋云扑倒在
地,回头看着紫云子抓着一大块血的手,眼光中满含着愤怒和惊愕,连斥骂和哭
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苏黛云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紫云子所托非人,肇使天下英雄怒发西园,」紫云子打了个四方揖:「现
在本人宣布重回掌门之位,将他逐出门墙!以后,西园再也没有西门旋云这个人
物。」紫云子闭上眼,要放弃旋云这爱徒着实是令人心痛的决定,但为了西园,
他也没有选择。

  「紫道兄果然识大体,」韩仲淡淡一笑:「就照你我协议,西园从此和魔教
再无关联,成为诛魔的先锋军。」

  「好,好。」朱士武仰天大笑:「就拿这小子的头祭旗,大军就此出击!」

  「诛魔之战?未必见得吧!」娇柔的语音方落,从一旁的树上飘下了一条鲜
红色的纤细身影,挟住了倒地的旋云,一拉捆着树枝的艳红丝带,快速至极地回
到树梢,冲了出去,真如迅雷不及掩耳,转眼间人已去远,中原联军一呆,谁也
没有追赶。

  「那……那是师玉仙,旋云果然和魔教有勾结!」紫云叫了出来,但连他也
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苏黛云是何时不见的。

  扶着一个人,加上不熟西园的路,师玉仙的前进不若她的实力快速,甩不掉
追来的人。

  「可恶!」师玉仙一声娇叱,右手纤凰镖脱手飞出,却被旋云两指一伸,接
了下来。这一耽搁,后面的人也追上了。

  「是你?西园果然要斩尽杀绝!未免太狠了,我教纵被贵派或东方人称为魔
教,倒也不会作此阴邪卑鄙之事!」

  不理师玉仙的叱骂,苏黛云蹒跚地走上来,跪在旋云身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大师兄会做这种事。原谅我,原谅
我……」苏黛云哭了出来,从她的声音就可以听出她心中的六神无主。

  「我不原谅。」旋云伸出手来,爱怜地拭去苏黛云脸颊上的泪:「如果你不
知道,我想你是真的不知道,你一向不会说谎,那我就没有什么可原谅你的,你
根本没做错。起来吧,姊姊,如果你不回去,将来在西园你会很不好立足的。」

  「我既然追了你来,就不会再想回去!」苏黛云不再流泪,但悲伤的脸上有
着沉静的坚决:「谁知他会不会拿我去给道宗,再换一次短期和平?」

  「原来你们是……」师玉仙吐了吐舌头,她作梦也想不到,西园一门以冷艳
傲雪出名的苏黛云,和旋云竟是一对情侣。

  「师宫主……」旋云痛得皱了脸,苏黛云忙帮他包扎伤口:「先别下山,等
到……等到朱士武下山,再追着他们后面走,然后从恒山出塞,转回贵教,才能
摆脱他们的追踪。」

  「看我这白痴,」师玉仙一掌拍在额上:「一出来什么都忘了,谢谢你了,
公子。那我们就先藏起来吧!苏姑娘,你是地头蛇,麻烦带个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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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云战记 (7)

  三人已经出了塞外,正朝向魔教所在的玉门关赶路。

  「为什么救我,师宫主?」

  「你是教主唯一的儿子,不救你救谁?」师玉仙狡黠一笑:「何况姑娘我的
耳环还扣在你那儿,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副,你死了,我找谁要去?」

  「那又为什么要带我们去贵教?」

  「公子现在在东方全无容身之所,」师玉仙「哼!」的一声,「除了我教以
外,哪里可以容得下公子?」

  「如果我不留在那儿呢?」

  「那就是公子和教主母子间的事了,」师玉仙别过头去,耸了耸肩膀,红色
的纱衣飘了起来,美的令人心动:「玉仙可管不着。」

  「喔?」

  「对了,上次公子不容我说出教主的传话,这下总可以听我说话了吧?」

  「请便。」

  「那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师玉仙进入了回忆之中:「在那个时候,
我教本是由前任教主掌教,他算来是公子的舅舅,是现任教主的亲哥哥。他刚登
位,还没收得人心,教下尚未心服,原来的一位老宫主在一个蒙面人的怂恿之下
带兵反叛,前教主当场战死,教主那时正新婚燕尔,从崑崙游玩回来的路上被那
个蒙面人伏击,教主的丈夫重伤,才生下没多久的儿子也失落了。后来教主在旧
部数长老的拥戴之下,历经苦战之后才平复叛乱,叛变者自尽,不过那个蒙面人
始终没有被找到。」

  「那个蒙面人身上有什么凭据没有?」

  「没有。」师玉仙说:「教主只知他当时用的是道宗秘传的仁义掌刀术。」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苏黛云想了想:「仁义掌刀术在道
宗之中早已失传,看来应是道宗旁支的人物。」

  「看看我背上吧!」旋云表情凝重之极,苏黛云也呆住当场,从伤口来看,
紫云子当时暗算旋云的就是仁义掌刀术!「其他几位师叔的功力还不能使用这一
招,看来就是师父了。」

  「啊!到了。这儿就是玉仙的雪衣小筑,」师玉仙指着面前小小的庄院,背
山面湖,景色极美,纵是尚未入冬的现在,四周的积雪也没有溶解的样子,但在
山庄之内却是连一丝一毫的寒意也感觉不出来:「里面是玉仙的独居之所,一向
没人来,公子就先住下来养伤吧!四周正好是温泉地带,只要在墙内,就不会被
冻着。」

  「师宫主,西门旋云能否求你一件事?」

  「公子但说无妨。」

  「别让家母知道我在这儿。」

  师玉仙考虑了好一会儿,长到让旋云差点想收回这个要求:「好吧!除非公
子自己说出来,否则玉仙就保密到底。」

     ***    ***    ***    ***

  「不知现在师兄们是什么情况?」旋云躺上了卧床,这里乃是师玉仙香闺,
不过师玉仙自己说,反正和东方诸门将有大战,只怕几个月内不会回来,就随便
他俩用了。旋云也不客气,长途跋涉的病体的确需要休养,黛云就将就住在客房
里了。

  「或许你听了会笑出来吧!」师玉仙苦笑,看着手上新传来的资料:「公子
的师兄们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呢!叶翔云破门出教,朱超云则回家省亲,短时间内
都不会回西园了。经此大变,西园上下努力重整,所以没参加西征之役。对了,
听上次逃回来的教众说,公子有一批秘密训练的战力,不知到哪里去了?会不会
被斩草除根?」

  「不太可能,」旋云闭上眼,躺倒在薰香的床上:「我为了不让他们在中原
诸军来攻时损伤,早把他们派下山去,连同样练兵的两位师兄都不知道。本来是
想让他们成为一旦西园覆灭时,重生的基本兵力的,看来……」旋云不再往下说
了。

  「公子好好养伤,」师玉仙笑得有些勉强,好像心里有事一样:「等回来时
玉仙再来看你。如果公子想走,留个字就好了,别让玉仙不知道。」

  等到师玉仙离开,一直沉默的苏黛云才开口。

  「好弟弟,你有没有感觉到?」

  「感觉什么?」

  「她好像喜欢上你了。」

  「不会吧?」

  「照你这样,只会把女孩子气死。」苏黛云摇摇头:「她连闺房都空出来让
你睡,一路上还这么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你以为真是因为你是教主之子吗?」

  「那可不幸了。」旋云喃喃说着:「我的心在姊姊身上,她这颗心可是丢到
水里了。」

  「别来,她也是不错的女孩子,还特地跑到山上救你。至少你也不能亏待人
家。」

  「再说吧!」旋云笑了笑,突然他的脸色郑重起来:「糟糕!原来如此。」

  「怎么了?」

  「我还不能动手,只好请姊姊去了。」旋云皱起了眉头:「请姊姊到魔……

  到他们教坛外等着,把她带回来。详情我等以后再解释。」

     ***    ***    ***    ***

  被苏黛云带回来的师玉仙脸色发白,人已晕了过去,没了血色的唇上还有皓
齿紧咬的痕迹,裙上还溅着血,在被苏黛云带回她的香闺之后,好一会儿才苏醒
过来。

  「这……这里是?」

  「是妹子你的雪衣小筑,」苏黛云把师玉仙的纤手握在手里,爱怜地说着,
师玉仙的手好冰,似乎连一点温度都没有了:「怎么会弄成这样?为什么打的你
这么重?」

  「我教最重纪律。」师玉仙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容:「我私自上了西园派,本
想偷偷拿回耳饰,顺便打探军情,本来也是有赵宫主的嘱托。谁知为了救公子,
误了时间,教主依照律法,责打了玉仙三十下风云棒,雪地之中自生自灭十日,
哪知被姊姊救了回来。」

  「苦了你了。」苏黛云用脸颊熨着师玉仙冰冷的手。

  「公子呢?」

  「正帮你上药呢!」师玉仙这才发觉,苏黛云双手都握着自己的手,那是谁
在为她擦药呢?她倏地脸红起来,三十下棒子都打在臀部和大腿上,那哪里是能
让男人看到的部位?

  「擦完了!」旋云下了床,坐回了椅子,师玉仙羞的把脸埋在枕头上,不敢
看他,感觉到旋云很轻、很慢地为她盖上棉被,盖住她伤痛的地方。

  「我动手不够轻,所以只好让他来了,妹子别怪我吧!」

  「嗯!」师玉仙从枕头间含糊地发出了声音。突然间她想起了一件事:「小
筑里的金创药药效不错,可是没有什么中佐之剂,擦上去应该会很痛的。」师玉
仙抬起了头,疑惑地看着旋云。

  「只要在伤口上先涂上一层口涎,就可以止痛了。」旋云慢慢的回应着,好
像这并不是重要的事情。

  「那……那是……」师玉仙结巴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方法,是我舔的。」

  师玉仙闻言脸埋得更深:「公子……公子害死我了,这样……以后玉仙还怎
么见人?玉仙还得嫁人哪!怎……怎么可以用嘴来舔……来舔那里?」

  「弟弟给我出去!」苏黛云含着笑,把旋云赶出了房间:「我们女孩子家有
事要谈。」

  「妹子怪不怪我?」黛云坐回了床边,师玉仙好不容易才抬起了头来。虽然
闺房里的床好软,可是在棒疮未愈前也只有趴着了。

  「不怪。」师玉仙的声音好细,苏黛云差一点就听不到了。

  「你对旋云……应该不只是为了他的身份吧?」

  「不是,」师玉仙想着:「他是个好人,至少他并不好杀,不然凌风雁那一
宫的人就回不来了,而在那次,他至少也会扣着我,好增加谈判的筹码。可是,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要在那情况下出手救他?如果有人反应快一点,你就会陷在重
围里了。」

  「玉仙也不知道。我看到他倒地的时候,忍不住就出手了,或许我只是不满
紫云子的作风吧?」

  「或许吧!反正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苏黛云狡黠地笑笑,那神韵和得意地
娇笑时的师玉仙好像:「旋云是个疼人的好孩子,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姊姊你坑我!」师玉仙嘟着小嘴,一副想撒娇样。

  「对不起,对不起。」苏黛云笑了出来,看着师玉仙想笑却得忍着痛的脸:
「我在辈分上是他师姑,以前我想,这辈子是不可能和旋云双宿双飞的了,所以
我一直摧他去找个正妻来,反正黛云注定苦命,能在他身边当他的小情妇就心满
意足了。现在我出教了,本来应该不会再受门规的束缚,可是我还是怕,也不知
在怕什么。或许是年龄、或许是议论,又或许是我不能为他生孩子。」

  「为什么?」

  「五年前,」苏黛云保持着笑,眼泪却慢慢流了下来:「旋云有一次也不知
是色欲害人还是什么的,硬是破了我的贞节,黛云也不知是怜他呢?或是沉醉在
被他撩弄的感觉,就是不想揭破他,以后就一直跟他在一起了,其中我也怀孕过
两三次。前两次我都来得及用药打掉,最后一次不行了,打掉的时候伤身太重,
以后就没有了生孩子的能力。旋云也知道这一点,他安慰我说,只要有我在身边
就好,他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可是我还是听不下去。」

  「所以姊姊就找机会,硬是让我除了他以外嫁不出去。」师玉仙嘟着嘴,一
副生气的模样,手却忍不住伸上来帮她拭泪:「反正妹子被你害死了,就让公子
占便宜吧!以后你可不准欺负我。」

  「我们姊妹亲亲密密的,那是当然。」

     ***    ***    ***    ***

  到了换药的时候,这次黛云没有进来,只有旋云一个人。

  「公子……」

  「宫主就别说什么了,」旋云轻轻坐在床沿,不让坐下时的震动弄痛了她。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宫主也不会被责,一切都是旋云的错,能为宫主出
力是我的荣幸。」

  「别说什么宫主的了,」师玉仙招招手,让旋云的头靠近她,细细声的说,
「玉仙清白的身子被公子全看过了,以后就只得委身于公子了,这也不是公子的
错,一切都是玉仙高兴做的。」

  「那以后我叫你玉仙好不好?或者是仙姊?」

  「叫玉仙就好了。不要叫仙姊之类的,玉仙也没有比公子大多少年纪。或者
叫玉仙妹妹呢?夫者为长。」

  「那你也不要叫我公子什么的,好生疏。叫我旋云或旋弟都好,好不好,玉
仙?」

  「是,公……云弟。哎呀!」师玉仙一声惊呼,伤口处突然一阵痛楚传来,
是旋云撕去连上了肉的药布时的痛。

  「对不起,」旋云温言抚慰忍痛的少女:「我怕你太痛,所以在聊天的时候
拆布,才不会太痛。有没有好一点?」

  「没事。」

  「那我要再上药了。」

  师玉仙感到一个热热湿湿的异物,正慢慢滑过臀腿处的伤口,轻轻地在上面
游动,她知道那是旋云正舔舐着她受创处的棒疮。昨天的那一次,师玉仙正在昏
迷中,所以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一次就不同了,她感觉旋云的舔舐不只是为了
减少痛苦,同时也是在挑逗她。

  一股股又麻又痒又舒服的感觉,从被舔的地方传来,慢慢浸透了全身,师玉
仙自觉到股间湿了起来,那种感觉令她心跳加速、全身发汗,不禁轻声呻吟了起
来。

  好一会儿,旋云的唇才离开了这初尝情欲滋味的绝色少女那雪白肌肤上透着
血红伤口的胴体。

  「玉仙,仙仙,怎么了?」

  「云弟,你好坏。」师玉仙喘着:「人家还痛着呢!怎么就这样逗人家?让
仙仙的初夜留到正式嫁给你的晚上好不好?」

  「不要。」旋云轻轻上药,一边把师玉仙的睡衣向上脱开,让她晶莹如深山
白玉的背露了出来,火热的掌心贴了上去:「旋云等不到那一晚,之前就会让仙
仙忍不住献身给我,这样的偷情才最有快感。」

  「讨厌!」师玉仙微微地一挣,却逃不开来:「玉仙自知逃不过你的手,可
是你连最后一点自尊都不留给玉仙吗?」

  「留着的话,放不开的仙仙就享受不到了。」

  「享受什么?」

  旋云在师玉仙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师玉仙的耳根登时通红起来,不依地撒着
娇。

     ***    ***    ***    ***

  十日之期将至,师玉仙臀腿上的伤也癒合了,现在只剩下几道伤疤退去后,
红红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极为骇人。

  在黛云住着的客房里,苏黛云软软地倒在旋云身上,赤裸的身体冒着汗水,
仿佛从水里出来的一样,云雨之后的娇躯显得那样的慵懒和娇弱。

  「怎么逗得人家这样厉害?」苏黛云的声音哑哑的。从旋云受伤之后,她一
直没和他同床,伤后的第一次,旋云就将久旷的她体内深藏的欲焰全引了出来,
让她忍不住欢叫呻吟出来,全瞒不了隔房的师玉仙。

  本来师玉仙的名分已定,苏黛云可不想这时去撩拨她,但旋云全不留手,似
是要将千里逃亡的怨气全发泄出来,把苏黛云逗弄得热情浪荡无比,全没法儿隐
藏:「给仙妹听到,姊姊可羞死了,明天叫我拿什么脸去见她?」

  「一切有我顶着呢!」旋云吃吃地笑着:「迟早仙仙也会被我逗起来的。她
明天要是敢笑你,姊姊就等着笑回去,好弟弟保证让仙仙比姊姊更没面子。」

  「被你这样欺负,仙仙怎么受得了?她可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现在她大概
被你害得睡不着觉了。虽说要把初夜留到正式入你家门的那一天,可你也逗得她
惨了,还不快去安抚安抚她?」

  「姊姊不去?」

  「哪还去得了?」苏黛云轻轻地滚倒在床上,推了推旋云:「姊姊被你弄惨
了,比在山上的时候还玩弄得人家狠了,叫姊姊明天怎起得了床?让姊姊好好睡
吧!别再搞鬼了。」

     ***    ***    ***    ***

  在粉红色的床幕内,穿着绛红色睡袍的师玉仙正承受着炽烈欲念的煎熬。她
颤抖着手,褪去了濡湿的裤子,将被角夹在两腿之间,磨擦着股间那肿胀而抽搐
的部位。

  听着苏黛云忍不住的、愈来愈高昂娇媚的喘息,师玉仙闭上了眼,双腿紧夹
着,感觉那高昂强烈的浪花,一波波侵袭着神经,直到肌肤一阵紧绷后,才解脱
了出来,全身瘫软着,动也不想动了,任汗水和浸湿的被子留在床上,连半褪的
睡袍都湿透了。

  师玉仙转过身来,看到旋云正站在床前,揭开了纱帐,贪婪的双眼瞬也不瞬
地打量着她湿透了的、紧贴着玲珑曲线的睡袍,以及被子也遮不住的、衬着白皙
肌肤时更为明显的乌黑,羞的她忙用手捂着下身,愈缩愈小。

  「这样睡会感冒的。」旋云双手轻抄,却被师玉仙挡回了,她也看见了旋云
带进来的水桶,温热的水气蒸腾。

  「让玉仙自己洗吧!」师玉仙的声音好柔弱。她方才咬住了被子,以免叫出
声来,就是不想让旋云听到,紧压着对嗓子好伤。

  「这哪行?」旋云笑笑,抱起了师玉仙窈窕轻盈汗湿的身子,慢慢褪去了她
汗湿的睡袍和内衣,滑进了水桶里:「如果放过了看着玉仙好漂亮的身子,我会
后悔终生的。」

  刚自慰过的师玉仙酸软无力,只能任旋云施为,发热的身子也不知是因为羞
意还是方才的动作,等到旋云把她洗完,抱着她赤裸的身子躲回床上,好不容易
才说出话来。

  「云弟好坏,」师玉仙的声音娇滴滴的,也不是真在怪他:「明知仙仙在旁
边,还把姊姊弄得……弄得那样大声……」

  「云弟只是想试试,是不是能让仙仙忍不住?或许可以让仙仙早日尝到黛云
也尝过的好滋味。」

  「别逗仙仙了吧?」师玉仙在他怀中挤了挤:「仙仙早就是你的人了,早晚
她会躺在床上,任你大快朵颐的,哪需要你花心思来玩弄仙仙啊?别对仙仙那么
没信心好吗?」

  「那今天云弟就不动仙仙的身子,最多是吻个够本吧!」

  「嗯!」师玉仙任他的嘴在脸颊上游移,偶尔还搂紧了他,好让旋云方便逗
弄,只是不准他侵犯颈子以下的部位,她知道一旦破了戒,只怕在旋云那热烈的
调情爱抚之下,难免就是男女欢好的局面了。

  直到被亲吻的娇喘嘘嘘,师玉仙才难舍地推开了旋云的头。

  「玉仙……玉仙够了,今晚就饶了仙仙吧!」

  「至少让我抱你睡。黛云把我赶出来了,她说快要被我弄的下不了床,仙仙
再不留我,弟弟就只有露宿外面了。」

  「仙仙一切都听云……云弟的,」师玉仙舒服地偎在旋云的怀中:「可是仙
仙明天就得回殿复命,今晚别再动玉仙了,好吗?算是……算是仙仙求你吧!」

  「既然是仙仙说的,那当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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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云战记 (8)

  回到了殿外,师玉仙深吸了一口气,确定了行前被旋云又搂又亲带起来的酡
红丽色已然退去,这才放下心来,进了大殿。

  「师玉仙见过教主。」师玉仙才一进殿,玉雪妍就跑了过来,搀扶着她。玉
雪妍一向和她亲近,当她是个大姐姐,若不是教规严峻,这十天来该是由她来照
顾师玉仙的。

  「姐姐没事吧?伤好了没有?还痛不痛?」

  「好多了。谢谢你,雪妍。」师玉仙柔柔一笑。当日她受杖时,玉雪妍溢于
言表的关心,绝不是假的。

  「那就好。」玉无瑕强忍着奔下去看慰她的冲动,虽说师玉仙等于是她的女
儿,但这里是大殿上,可不能够这样做的:「朱士武大军被困在河西走廊里,军
师和赵宫主的人马已经封了他们进退之路。凌宫主,你既主动向军师请缨回来报
讯,想必军师已有智算?」

  「是,教主。」凌风仪走上前来。他是凌风雁的弟弟,也是凌风雁原来的副
将,当凌风雁死后,便成了宫主。和好色成性的凌风雁不同,凌风仪原是佛宗弟
子,练功一向努力,不像凌风雁般的心有旁骛,功力远较大哥深沉的多。他一向
冷静自持,比起凌风雁来要得玉无瑕信任得多了:「军师断了敌方粮草,已达数
十日,东方联军只得几个小小绿洲的水草强自支持,现下战力大损。军师命属下
回来传话,只要教主率部出马,保证可手到擒来。」

  「总坛哪有什么部队啊?全部都派去抗敌了不是?」玉无瑕浅浅一笑,是那
么的妩媚,连一向修佛持戒的凌风仪险些都失了魂。玉无瑕也知道司马康节的打
算,他在教中的资历并不很久,没有像教主那样的悠久人脉,所以一向自律,深
怕玉无瑕畏他智计和权力,诛杀功臣。

  这次事态严重,他不得不奉令率魔教全军出击,连一向直属于玉无瑕的老教
徒全编入了麾下,正是他一向深自戒慎的事。如果不把击灭东方全军的功劳留给
玉无瑕,怕有功高震主之患。

  「依军师所言,只要教主玉驾亲临前线,诸教友军心大振,必可一举破敌,
胜过十万之师。」

  「也好,」玉无瑕举手示意,让凌风仪回座,他的座位一向正好在师玉仙对
面,因为这两宫向来不和,这事连玉无瑕都懒得管了,如果专管战斗和暗杀的部
门能和谐相处,那才是怪事。

  「雪妍,你稍稍准备一下,咱们待会就走。玉仙,你的伤还没好,这次就留
在总坛护教,别出去了。」

  「是!」

  凌风仪挥了挥手,他带来的一人捧了茶盘进来:「依我教传统,出征之前必
饮佳酿,而后掷杯为祝,风仪已预备下了。」

  「出发前不就喝了?」玉无瑕微微一笑,举起了杯子,师玉仙和玉雪妍也同
时动作,四人一起举杯。反正这种祝捷之事,做再多次也不厌烦的,何况师玉仙
没喝出发前那杯,补喝一杯也是不错的。四人一口饮尽透光杯中的好酒,鲜红的
就像师玉仙的衣衫一般,杯子摔到了地上,碎成了片片。

  「我们走吧!咦?」玉无瑕扶住了桌子,仿似不胜酒力,但她自己很清楚,
酒中有鬼,有一股烈火正在腹里盘绕,愈烧愈热,师玉仙和玉雪妍也是一样的情
形。

  「凌风仪,你!……」玉无瑕再不敢说话了,她运功强压着药力,气得脸都
红了。但是毒药应该对她无效才对的,虽说是嫁过了人,但在丈夫死后,玉无瑕
重修玄牝功法,虽不如处女练功的最高段数,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身外犹
如有一股护身气墙,但应该也是百毒不侵的,为什么会这样?

  「教主的玄牝功法,普天之下只一种药可破,那是家兄的擅长药物,教主应
也知道。」

  「是『露滴牡丹开』?」

  「不错,」凌风仪淫笑着,仿佛这才是他的本性:「等一下教主就能重拾被
男人沾身的滋味了。旷了这几十年,教主也忍不住了吧?在下很快就会帮教主解
脱,再加上师玉两位美人儿,在下可不一定吃得消呢?看来得叫人帮忙了。玄牝
功法百毒不侵,诸毒遇之则散,但这药却愈散愈强,在教主身上只怕比平常更具
灵效。老实说,要不是赵宫主出的主意,我还不知道这药有这般灵效。」

  「是他跟你合谋的?」玉无瑕的眼中似乎闪着火光。

  「不错。等我玩够了你们,司马康节应该也击破了东方联军,到他回来的时
候,我伏于内,赵宫主伏于外,杀他个措手不及,本教就是我们的了。再加上此
役之后,东方武林元气大伤,只怕我们立时就要统一天下了。」

  「哼!」玉无瑕一拍桌面,飘飞而出,从袖中飞跃出了数十条白色丝带,仿
如有灵性一般,从四方直逼凌风仪。玉无瑕感觉得到,那药在身上发散极快,下
了决心要在数招之内击杀凌风仪,就算要因媚毒致内阴自焚而亡,她也绝不毁在
这人手上!尤其是此人一向戴着修佛自持的假面具,此刻那一如凌风雁的神态,
令上当的玉无瑕更加怨愤难当。

  眼看着玉般白亮的丝带就要击上身来,凌风仪嘴角含着不屑的冷笑,拔剑出
手,这才显出了苦练的成绩。他手中长剑夭矫有如翔空之飞龙,竟有君临天下之
态!尽管被丝带带起的圈子围着,常人早已眼光潦乱,但他手发一剑,却能破带
而出,那力道带着整个人和剑都冲了出来。

  玉无瑕抓住了断去的丝带,独立当场,虽是双颊晕红、艳丽无双,但额上却
是热汗涔涔,假如她能发出以往的八九成实力,凌风仪绝不可能断带而出,但现
下她被媚药煎熬,能发挥自如的功力剩不到五成,加上凌风仪的武功远超平日表
现,一触之下竟吃了亏。

  「教主别打了吧?留些力气床上快活岂不更好?」满脸淫邪神气,凌风仪眼
光飘向了师玉仙。

  「你这贱人一向把家兄和我看成低三下四的人,今儿就要叫你知道厉害!我
保证让你被我宫下每一个人都痛快的干过以后才死,看看你能风骚淫荡到什么程
度?」

  云弟!云弟!玉仙大概等不到入你家门了,早知就在昨夜让你得偿所愿了!

  师玉仙如此想着,一柄小小匕首已滑进了手里,顶上了窈窕没半分多余脂肪
的小腹。玉仙生不能为你家人,至少可以做你家的鬼,这处子之身是绝不留给其
他人了。师玉仙闭上了眼,眼前闪过了和旋云与苏黛云这几日来的相处,刀锋慢
慢贴上了胸口。

  「你……好恶贼!」玉无瑕猛喘着,连丝带都已抓不住了:「这……这不只
是……」

  「没错,」凌风仪笑的更得意了:「我早就在剑上擦上了『水滑凝脂』,你
手持断带,刚好就沾到了。两药相生,包保你上了床后更快活。」

  「这种话是要上了床之后再讲的。」旋云站在殿前,双手连弹,两粒丹药飞
进了师玉仙和玉雪妍手里:「快吞了,这是『露滴牡丹开』的解药。」

  「可惜啊!」凌风仪哈哈大笑,他也知眼前这人的身份:「西门旋云不愧是
东方后起第一智者之名,但你救了她俩,却救不得教主了。『露滴牡丹开』加上
『水滑凝脂』,这可不是世间任何药物可救得了的,就算你加上她们能赢我,最
终也只能看着玉无瑕内阴自焚,死于当场。或者你想找我当你的新爹?」

  「这解药是敝师叔新制,虽能解除药力,两个时辰中却不能提气动武,」旋
云冰冷的眼中绝无笑意:「所以只有我和你。」

  「好!今日为大哥复仇!」凌风仪猱身直上,右手长剑直取旋云心口,配合
左掌连挥。凌风仪早在双手上戴了手套,内层护手,外层是浸了药的,让旋云不
敢沾上半点。刚刚玉无瑕才上了当,旋云自然更为小心,两道人影在殿前盘旋飞
舞,煞是好看,但师玉仙和玉雪妍都看的出来,旋云未动兵刃,一直保持退守之
势,倏地一下金铁交击声,两人分了开来,旋云的长剑终于也出手了。

  「阁下的八部天龙剑果然纯熟,实力远在令兄之上,可惜尚有弱点。」

  「你倒说说是什么弱点?」凌风仪稍敛笑容,旋云的实力远超乎他的意料,
而且,在这母亲濒临毒发的时刻,此人竟还有心情说话,足见其镇定也是一等一
的。你再装嘛!看玉无瑕压不住媚药,娇吟出声之时,你可还能保持镇定如恒?

  玉雪妍和师玉仙不能出手,只要旋云心神被玉无瑕分去,自己的大业仍有可
成之机。

  旋云也不答话,长剑回鞘。是要利用西园特长的轻功突袭?或是另有帮手,
准备伏击?凌风仪暗忖着,西门旋云出教时,苏黛云也同时失踪,难道她也走到
一路?

  突然之间,旋云掠了过来,直撞凌风仪胸前。凌风仪自然地一招龙飞凤舞斩
了过去,由下而上,剑刃劈风,回劈旋云顶门,心下微微冷笑,你技止此矣!这
种突袭战术,在敌方有备的情形下,根本就是自杀。就算你避得过这一剑,那又
如何?左手的一击也能让你脸上开花。外观的人都认为右手的剑法是杀着,往往
因此着了道儿。

  凌风仪以前也遇过一些算得上高手的人物,有些人会后退以避,先手一失,
就更难抵挡源源不断的后着;至于那些拼命欺近身来,想以近身拳掌来抵消剑招
的人,在避过长剑之后,就会死在突发的左掌之下,那才是这一招真正的精华所
在。

  凌风仪的笑容僵在脸上,再也变不了了。旋云陡地加速,身子一偏,险险避
过了威力十足的一剑,右手长剑突然脱手,剑脊拍在凌风仪的左手腕上,让他信
心十足的左右两招全盘落空。凌风仪惊恐地看着旋云扑入了他怀中,右手掌刀斜
划,掠过他喉头,一击就断了他的颈骨。

  「怎么可能?」凌风仪的话已吐不出来,只能瞪着拾回了长剑的旋云,目光
之中充满了畏惧和惊疑。

  「八部天龙剑之中,在杀敌上以这招龙飞凤舞最有效益,但面对高手时却是
最薄弱的一环。力聚则强、力分则弱,这招偏强求万全,想一次断敌前攻后退之
路,把力道分在两手,哪能不败。」

  凌风仪倒了下去,不知他是否听明白了自己的弱点?

  「哥哥,娘要怎么办?」玉雪妍急得快哭了,盈盈珠泪在眶中打滚,几乎就
要流出来。

  「你们去稳下凌风仪旧部,娘由我来想办法。」

     ***    ***    ***    ***

  好不容易掌握住了凌风仪部属的主力,确定不会有叛乱了,玉雪妍松了一口
气,反观师玉仙却是一脸凝重的表情,两人都回到了大殿上,看来旋云和玉无瑕
都到内室去了。

  「怎么了,仙妹?」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白衣丽人,站在师玉仙身边,师玉
仙轻叹一口气,半依进了她怀里,显得无比虚弱。

  「师父中了『露滴牡丹开』和『水滑凝脂』,云弟正在救她。」

  「旋云会处理的。」

  「我知道。可是……」

  「他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动摇,」白衣美女闭上了眼,仿佛在自言自语:
「什么毁誉都不放在心上。倒是我们得决定了,是不是会为了这事而……等他出
来时我们要怎么办?」

  「师姐姐,这位姐姐是?」玉雪妍听不明白,什么都弄不清楚。

  「她是你嫂子,雪妍。」师玉仙挤出了笑:「也是公子的师姑,原来西园的
第一美女,苏黛云。她是教主的义女,玉雪妍,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头儿。」

  「嫂嫂万安。」雪妍忍不住咋舌,这第一次见面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啊?连
师姑都勾引了出来。

  「姊姊,」旋云走了出来,看来无精打采的,直直地倒在苏黛云手上:「先
带我回雪衣小筑。仙仙,给我看顾娘。雪妍,在军师没有回来之前,总坛的事务
就拜托你了。」

  看着旋云走远,玉雪妍回过头来,差点呆了,玉无瑕就站在她俩身后,却和
以往的她大不相同。

  以往的玉无瑕最重打扮,衣着一向整整齐齐,表情服装上从不失措,但现在
的她,连发髻都没弄好,乌云散乱,湿湿的、散散的披着;水蓝色纱衣上的布扣
子不知脱离到哪去了,衣衫垂披在身上,被风一吹,完全贴着身子,好像有些沾
湿,裙子也泄成了深色;她赤着足,纤巧的脚踩在冰冷的地上,汗液附在上面,
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玉无瑕的神智仿佛还在恍惚状态,呆呆地看着旋云的背影,没有上妆的她,
脸上却浮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嫣红,嘴唇似有些肿。和一向端庄整齐的妆扮比
起来,现在的玉无瑕仿佛有着一股勾动人心的魅力,玉雪妍自觉心跳忍不住地加
快了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师父,我扶您去休息吧!公子走远了。」师玉仙硬是把她搀走,留下玉雪
妍一脸糊涂样的站着。

     ***    ***    ***    ***

  扶着旋云回到雪衣小筑,一路上两人反常的沉默。

  「你都知道了?」旋云躺上了床,看着黛云坐在床边,欲言又止。

  「嗯!」黛云点点头:「我一直在旁边,可是弟弟专心对付凌风仪那恶人,
所以没有发觉。接下来,」她咬了咬下唇,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接下来黛云
一直守在门外,不让旁人听到你们在房里……在房里的声音。哎呀!」

  黛云一声娇呼,身子已被旋云拉着倒了下来。一手揽着娇妻的纤腰,旋云另
一手很快地钻进了她的裙里,有时轻有时重地摸着,偶尔还伸指进入黛云的小穴
里,逗弄着她。黛云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意乱情迷,好一会儿才推开了他。

  「怎么……怎么这么急色?」黛云幽怨地瞅了瞅他,整理着衣衫:「搞了两
个时辰,黛云都开始怕你累坏在里面,难道还不够?非要一回来就把黛云弄的那
么羞人?」

  「我只是看看,」旋云手臂轻拉,让黛云倒在他身上:「看看姊姊听了那么
久之后,有没有被我害的忍受不了?」

  「当然忍不了,」挣不开他的黛云索性撒起娇来:「姊姊那么担心,一直在
外面帮你护法,被你害的腿都软了,在那里换了两次小裤,还被你这样调戏,我
不来啊!」

  「做这种乱伦之事,姊姊会不会怪我?以后会不会不理我?」

  「怎么会?」黛云闭上了眼,任旋云温柔地抚摸:「为了救娘,弟弟做的也
是唯一的办法了,姊姊哪能怪你?反正姊姊早知道你了,像弟弟这样的人,除了
我还有谁爱你呢?」

  「谢谢姊姊。」

  「倒是我担心令堂啊!她会不会想不开?」

  「所以我留仙仙在那儿,」旋云松开了手,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该怎么办
的。完事之后,我也劝过她了,娘好像还有些心伤,不过应该不会做傻事的,可
是……」

  「可是怎么样?」黛云爬上了床,依在旋云怀抱里。

  「娘本来修练的玄牝功力,在媚药的冲激之下,从下面全灌了进来。弄到最
后,娘有几次泄的昏死过去,我虽来的及输气救活,可是娘受的损伤绝对是不轻
的。」

  「怪不得,我听到有几次她静了下来,之后却疯得更加厉害,我本来还以为
是……是你使坏,上了床就不知道节制,连她垮了还霸王硬上弓呢?」黛云红了
脸,若不是在闺房床上,女孩儿家哪敢说这种东西出口?怕是听了都羞得要死。

  「姊姊是怕我不够狠,不肯把姊姊干得死去活来?」

  「还说!」黛云吻住了他的嘴:「姊姊早是你的人了,不管你做了什么事,
或是把姊姊弄的多惨,姊姊也心甘情愿。只是你不要对黛云那么没信心,黛云很
高兴承受你所做的一切的。」

  「包括我把仙仙弄上床吗?」

  「那根本就是我逼的嘛!」黛云也笑了,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师玉仙可真的
是被她搞的非嫁旋云不可的:「倒是有件事,仙仙跟弟弟你还不熟,我怕她受不
了你做的事,如果她因而不肯嫁你,那怎么办?姊姊不就惨了,会被弟弟弄得天
天下不了床。」

  「那就算了,」旋云褪去黛云的衣衫,让羞赧的裸体显露眼前:「最多我就
守在床边,天天照顾被我干的不肯下床的好姊姊。我倒是怕,如果她想不开怎么
办?」

  「我跟她谈过了,应该不会这样子。弟弟就别再逗黛云……嗯……别逗黛云
了吧?你刚累成那样,至少休息休息。」

  「姊姊至少要脱得赤条条陪我睡吧!以前我找姊姊偷情的时候为了怕泄密,
弄完后一直没能陪姊姊,以后我要天天抱着不穿衣服的姊姊睡,算是赔你。」

  「弟弟说了就算。」黛云反击:「可是那时仙仙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姊妹都
光溜溜的陪你?少臭美了。」

  「等弟弟一动手,怕姊姊都逃不掉吧?」

  「你呀!」

  「姊姊别把事情憋在心里。」

  「哪有啊?」黛云看着旋云微微摇头,不由得吐了吐舌,脸颊埋在他胸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情。」

  「赵化崇的身份还有待查证。何况他干了这种事,娘有七、八成可能不会饶
他,你又何必紧张?」

  「谢谢弟弟,」黛云伏在他怀里,任他像以往一样体贴地,缓缓吸干眼泪。

  「姊姊只是想亲手报仇,娘终究是因他而死啊!」

     ***    ***    ***    ***

  这边厢,师玉仙扶着软弱无力的玉无瑕进了澡堂,擦洗着师父的身子。

  「玉仙。」

  「嗯。什么事,师父?」

  「你对旋云的感觉怎么样?」

  师玉仙揩着玉无瑕腿上半干余渍的动作停了下来:「对公子……的感觉?」

  「是啊!」

  「公子……是个……」师玉仙重新为师父洗浴,以转移注意力:「是个决断
很快的人,也是个……」

  「我不是说他是什么样的人,」玉无瑕爱怜地揽上这爱徒的肩,催她下来一
起洗:「是问你肯不肯把终身托付给他?」

  「这……」师玉仙红了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或者你的身子早交给他了?」玉无瑕笑笑,轻拧了一下师玉仙那未经开垦
的仙洞前,粉红娇小的阴蒂。

  「没……没有。」师玉仙挣脱了师父的手。

  「不用骗我了,」玉无瑕凄沧一笑:「从他抱我进房时,你那个表情,我就
猜到这几天你大概是和他在一起的吧?」

  「是……是的。」师玉仙急忙分辩:「可是玉仙……玉仙还是没出阁的女儿
身,这是真的!」

  「那就让我做主,以后玉仙就是他的人了,好不好?」

  「好。」师玉仙差点说不出来,声音细得就像花苞开放时招蜂引蝶的微响一
般。

  「那师父就放心了。」

  「师父,别做傻事啊!」师玉仙一脸惶急,玉无瑕微笑着摸着她的头,安抚
着她。

  「放心吧!无瑕虽然失身给自己的儿子,可还不想死。玉仙你要看师父是淫
荡的女子也罢,是被色欲冲昏了头也罢,反正为师是不会自寻死路的。」

  「师父在玉仙眼中,永远是最好的人,师父就别说这些贬低自己的话了,好
不好?」

  「有件事,你先听完再说。」玉无瑕倒在池壁上:「虽然师父之所以动了情
欲是因为媚药,但在过程之中,师父却很享受那被男人强力玩弄的感觉,连那是
云儿都不管了。在被云儿恣意奸淫的当儿,无瑕连羞耻都顾不了,全心就在任他
宰割蹂躏之上,那时的迎合有一半也是我自愿的。那感觉真的好棒,让无瑕不断
的挑逗着云儿,他大概只是认为那是因为媚药的效力太强了吧!实际上那是师父
身为淫妇浪娃的证明罢了。」

  「师父。」师玉仙被震的说不出话来。

  「大概无瑕真是个淫荡到无可救药的荡妇吧?」

  「师父不是,那只是因为……那只是因为师父空闺寂寞得太久了,才会这样
的。」

  「如果说师父忍不住空虚,再去找云儿发泄,你要怎么办?」

  苏黛云的一句话在师玉仙脑中响起:「旋弟是那种不能算是好人的人,只要
他高兴,什么都会做的,就算那是在他人眼中天地不容的事情也一样。如果仙妹
真的爱他,就要包容这一点。」

  「那个时候,」师玉仙抱住了玉无瑕的胴体:「玉仙就不认师父是师父了。

  在床上,我们都是他的女人,都只是他的娇妻美妾,让他恣意拨弄心弦,逗
的淫欲横生、浪态纷呈,再怎么浪荡都是应该的。这样可以吗,师父?」

  「就让师父希望不会有这种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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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伦类真的好难写!这回先用虚写拗过……不过我迟早会让玉无暇在大家眼
前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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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云战记 (9)

  这一晚,师玉仙独自站在小筑外的雪地里。昨天的事以后,她一直贴身照看
着玉无瑕,直到她睡了才敢放心离开。反正自己也无心在教务上,虽说旋云和黛
云两人一直杵在床上,但离开之前,旋云曾密嘱了玉雪妍好一段话,想必对事态
也有所掌控,完全不需她担心。

  师玉仙一个人站着,痴痴望着微映月光的雪,想着一些事情。她也知道现下
的雪衣小筑中,一定充满了旋云和黛云的交欢之声,她早知被那种声音侵袭的滋
味,身在其中会让她忍不住奔向旋云的怀抱,寻求长夜之欢,她已苦忍过一次,
在嫁给旋云之前,脸嫩的她才不再自讨苦吃呢!师玉仙怔怔站着,直到一件外衣
披上了自己的肩头。

  「会着凉的。」

  「云弟。」师玉仙倒进了旋云怀里。

  「姊姊会讨厌我吗?」

  「不……不会啊!」师玉仙也知他指的是什么事。

  「如果真不会的话就不会一个人待在这儿了。」

  「你坏死了,一定要仙仙什么都说出来吗?」

  「是啊!」旋云轻柔拭去师玉仙颊上的泪水,满面爱怜:「我不要仙仙为了
嫁我,心里还有积郁难解,千万不要。可是我也知道仙仙心里不好过,毕竟我所
为是禽兽之行。」

  「对不起,」师玉仙闪电旋身,樱唇贴上了旋云的嘴,堵着了他的话,好一
会儿才分开来。

  「仙仙也不要云弟不舒服,其实连师父都不怪你,那时弟弟做的是唯一的路
了。仙仙只是……只是……」她下意识地咬了咬银牙,谁知旋云的手指已偷偷地
伸了进去,刚好被她咬个正着。

  「痛不痛?痛不痛?云弟!」师玉仙差点就要哭出来,尤其当她看到旋云正
苦忍着痛的神情,咬破的地方血滴慢慢渗出。

  「不要紧,仙仙。」好一会儿旋云才开口说话。俗语说「十指连心。」这一
下可着实难忍。

  「我只是想看看仙仙对弟弟着不着紧?会不会以后就不理弟弟了?」

  「哪要这么顽皮?」师玉仙捧着他的手,温柔轻缓地舐着伤指:「仙仙早是
你的人了,不要对仙仙这么没信心。无论你做什么,仙仙都忍得了的。」

  「是我不好,」旋云把她紧拥入怀,轻怜蜜爱:「不该对仙仙没有信心,要
怎么罚?」

  「算了,仙仙哪会怪你啊?哎呀!弟弟……弟……你……你干什么?别……

  别……」师玉仙轻声娇呼,旋云的手正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轻薄她令
人心跳停止的玲珑有致身段,有时还伸入了衣内,直接抚玩她温热的玉体,手到
处带起了一堆堆的火,烧的师玉仙忍不住娇嗔出来。

  雪地上正上演着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活春宫,师玉仙原就单薄的衣衫零乱,
好些部分已掀了出来,特别傲人丰隆的双乳已弹出了衣衫的束缚,圆涨的乳尖正
被旋云捏在手上,来回爱抚把玩着;她罗裙未解,但半裸的胴体和挤擦的双腿,
更令人不敢眨眼,深怕遗漏了精采部分。

  感觉着他愈来愈向下发展的无礼的手有意无意间正勾动着艳丽的鲜红纱裙,
师玉仙双眼微闭,诱人的呻吟声慢慢高了起来,配上了轻扭的动作,不小心还会
触着旋云那已然火热高挺、硬而刚直的部分,好像将近跃出般。

  「仙仙舒不舒服?」旋云松了手,细赏怀中这被他引发心火,只能娇羞地依
着他的半裸玉人。

  师玉仙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想离开旋云怀中却已没了力气。

  「你坏死了!」师玉仙倒在旋云怀里,任他抱回山庄里去,心跳愈来愈快,
身上也愈来愈热。

  旋云把她抱回了她香闺,内中无人,黛云睡在客房里。旋云慢慢剥光了师玉
仙衣裙,把她放回床上去,师玉仙心里怦怦乱跳,莫非他想提早采下自己这含苞
的花蕊么?

  「仙仙好好睡吧!我出去了。」

  「云弟,你……」

  「乖乖睡一觉,别再跑出去了,夜风很伤身呢!」师玉仙赤裸的身子缩在被
窝里,动也不敢动,深怕被子落了下来。

     ***    ***    ***    ***

  如果你知道我不占有你的原因,你会怎么想?旋云苦笑着,整个身子浸在温
热的水里。

  泡个热水澡的感觉实在不错,尤其在这种霜雪将降的时候,从外面进来的人
浸入热水的感觉好棒。昨天晚上,他差点克制不住欲望,强忍着没有动身旁海棠
春睡的佳丽。

  从和玉无瑕的交合之后,旋云一直感觉不对,但那不只是突破了人伦礼仪的
道德自责,仿佛还有些什么。旋云不知道,直到被黛云扶了回来时,他本来习惯
性地想要求欢,但下身的怒涨远超以往,他一段默察后才发觉,玄牝功的阴华真
气,在他体内疾走的结果,使他的欲求变强了太多。

  在很多好色者来说这是好事,但旋云自知,自己原来在床上便是需求甚殷,
不然也不会不顾礼仪而强奸了黛云,而后又以强旺的体力,使一向清冷自若的苏
黛云,逐渐变成了夜夜春宵的床上娇娃,臣服在情欲的烈火之下。

  现在的自己欲火更炽,只怕在床上更不知节制,若在解决这问题前和黛云合
体交欢,不知停止的自己不知会不会把黛云蹂躏到玉殒香销?他不想冒险,偏偏
自己刚刚又忍不住把师玉仙逗弄到欲火高燃、春情荡漾,抱着她回来的旋云很明
白,师玉仙的裙底早湿了一大片,正是亟需自己的侵犯。

  旋云庆幸自己还忍得住,师玉仙未启的处子之躯比黛云还经不起狂风暴雨,
在这时刻,怎承受得住他不知收敛的强攻?

  要怎么办呢?旋云想着。其实他一直为这件事伤脑筋,凭空想到的方法是很
多,可是没有一条是有把握的。最可行的是和一名女子交合,将玄牝功的真气灌
了给她,但这根本就是矛盾!如果可以自由和女人共度春宵而无须顾忌,他根本
就不用伤神了。

  身后轻声的入水声传来,是有人钻进了池里,丰挺柔腻的肉球贴上了旋云的
背,慢慢磨擦着,虽说是正在伤神的旋云顿时亦感欲火狂升。

  「弟弟,好弟弟,」身后的裸女呻吟着,声音是那么诱人:「不要再放过玉
仙了,让玉仙成为你的女人吧!仙仙忍耐不住了,也不想再忍,今夜就开了玉仙
吧!仙仙一直等着你的宠幸。」

  「可是,」旋云强忍着转身就上的冲动,解释着原委:「旋云不敢动啊!若
是伤了仙仙,叫云弟怎么办?」

  「仙仙已经让师父许给云弟了,」师玉仙吻上了他的颈子,搂抱的身体愈来
愈热:「就算会死去,仙仙也是弟弟的好娇妻,就把欲望在仙仙的身上发泄出来
吧!仙仙挺得住的。」

  这也是旋云咎由自取。若不是他硬是在雪地上,把师玉仙逗了个痛快,让春
情荡漾的她无法自拔,师玉仙也不至于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不能成眠,只好用
颤抖的手,依昨晚师父教下的方法,以暂解欲火。

  谁知玉无瑕廿年后初尝雨露,古井生波尤其鼓荡不已,教师玉仙的方法不足
泄欲,却恰恰足以令她更加心动。师玉仙在被欲焰交煎的情况下,忍不住向旋云
投降,就算被说成自荐枕席也不管了。

  师玉仙娇艳酡红的肉体倒在壁上,任由旋云拨弄着。从初见时,旋云便惊艳
于她身材之好,这下裸裎相见,眼前的盛宴更是令人垂涎三尺。师玉仙轻声地叫
了出来,她本已被逗得波涛荡漾,旋云的手法更加深了心醉。她高耸的乳房有一
边正承受着巧妙的揉捏,乳尖被虎口轻夹着,掌心的热度熨得师玉仙一阵狂乱心
跳,完完全全被掌握的感觉确是美妙,但怎也比不上另一边的感觉。

  旋云轻轻地啮咬着乳峰,灵巧的舌头扫在柔滑异常的肌肤上,带来的烈火使
师玉仙抛却了羞耻,不住地挺腰,双腿缠着旋云的臀腿,追求着立即的满足。

  但床上的旋云是很可怕的,他从不让女孩子轻易地承受他的强大威力,总是
要先将她们玩弄到不能自己的降伏,才肯一举突破矜持的防线,让女孩热情地奉
上身心,恣意享用。现在的师玉仙才了解到这一点,旋云慢慢地享受着她新鲜娇
嫩的肉体,逗弄她高耸的峰峦,一边吃完再换另一边,等到旋云的头离开了师玉
仙的胸前,她早已瘫痪了下来,口中喃喃地祈求着、娇吟着。

  旋云再一次激起了师玉仙的欲念,毫不让她休息,被翻转了过来的师玉仙感
到背部被旋云的嘴舔舐下来,一寸一寸的沦陷在激情之中,尤其是他的双手正有
力的抚爱她的乳房,被口舌舔过的丰盈抓来特别顺手,也特别火热,师玉仙双腿
轻踢着,她已忍不住欲焰的焚烧了,宁可没顶于旋云的强悍。

  自己的耐性果然弱了,旋云把酸软的师玉仙扳了回来,怒挺的阳具炽烈地烫
着她禁地的开口,将师玉仙正溢出淫水的双腿分了开来,用滚烫的阳具让火焰慢
慢延烧,慢慢地灼烧进入师玉仙的体内。

  窄紧的小道被撑了开来,那滚烫的硕大正开拓着自己的胴体,师玉仙任凭快
感和痛楚在体内大战,争夺控制她的权利,眼泪一滴滴流了出来,但迎向旋云的
动作却毫不稍止。

  旋云突破她处女的表征,夺去了她的初夜,将她窄深的桃源全部充满,忍不
住摸上了旋云腿间的师玉仙这才明白他一直放过自己的原因,她已被充实的满满
的了,但旋云却还没尽兴,仍有一段在外头呢?

  慢慢的,旋云轻抽缓插起来,那温柔的动作让师玉仙的痛楚逐渐退去,鼓荡
的欲望加深了控制,让原本任由宰割的师玉仙动了起来,套弄着那粗大的阳具。

  旋云换了位子,让身子半倒在壁上。

  这半坐的姿势让师玉仙狂野地扭动起来,感觉阴精一股股地被抽出来,勃升
的快感让师玉仙放掉了自制,快活地扭着纤腰,迎向生命中的第一次高潮,直到
泄了出来,紧紧地搂抱住旋云,让温暖的胴体紧紧握着那尚未满足的阳具。

  「忍得住吗?仙仙?」

  「忍……忍得……住的……弟弟……快……再来……」师玉仙沙哑的声音性
感至极,让旋云再不能自抑。他翻倒过来,将师玉仙的腿抬上了肩,使她正外溢
着落红和淫液的道口向上张了开来,再次进攻。

  冲刺愈来愈强、愈来愈猛,师玉仙垮下一次又一次,高潮在身上来来去去,
那不断蓄积的热情冲刷着师玉仙的身心,使她愈来愈爽、愈来愈疯狂。师玉仙这
才晓得为什么玉无瑕不顾自身,想要再次承接旋云欲望的原因,那种感觉实在令
人不能自拔。

  澡池的水从微红转深,像师玉仙的欲望般愈来愈浓。师玉仙承受着旋云猛烈
的抽插,现在连动都不能动了,只能任由奸淫,让快感不断袭上身来。

  终于,火山口爆发了,师玉仙用尽余力,夹紧了下身,吸干了旋云的射精,
完完全全地瘫垮在池里了。

  好一会儿,已经晕去的她才在旋云紧噙小嘴的度气中醒了过来。

  「仙仙!」

  「我还活着吗?」

  「是啊!谢谢你,云弟现在已能自制了。」旋云笑笑,其实他体内的阴功并
未散去,但这次的交合使他重拾信心,自知可以自制,不会将女孩们摧残至死。

  「仙仙……仙仙现在……才知道男女……之道的……感觉了。」师玉仙想起
身,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刚刚消失的痛楚又回到了身上。

  「让弟弟抱仙仙去睡。」

  「嗯!」师玉仙轻柔地应了声,在旋云的怀中沉沉睡去。

     ***    ***    ***    ***

  师玉仙醒了过来,敏感的皮肤触着了什么东西,那是旋云温暖的怀抱。师玉
仙不敢也不想动弹,酸痛的腰肢根本不愿动作,她索性缩在旋云怀里,享受着温
热的拥抱,这是她第一次从男人的怀抱之中醒来,想着昨夜澡池之中疯狂般的交
合,师玉仙甜甜地笑着,看着旋云沉睡的脸,他果然也累了。

  昨晚的旋云看来是毫不留手,让师玉仙几乎错觉他是个不知休息的人,还是
别吵他吧!师玉仙想起身,但破瓜的疼痛让她禁不住倒了回去,要不是她强撑着
慢慢躺下,或许会惊醒旋云的美梦的。她爱怜地看着旋云孩子般的睡相,捧起他
的手来,轻舔着咬伤的地方,血已经止了,但红红的一线仍是那么骇人。

  「嗯!」旋云伸了伸懒腰,醒了过来。

  「你醒了?仙仙吵了弟弟的好梦吗?」

  「没有作梦啊!不过醒来之后的风光比梦里还美呢!」旋云拉近了师玉仙的
俏脸,嗅着她发丝的飘香,不时还在她耳垂上喷着气。

  「别逗了吧?昨晚把仙仙弄得还不够狠吗?仙仙的骨头都被你揉散了,现在
还痛呢!」

  「对不起,对不起。」旋云的手开始用力,轻柔按摩着师玉仙的腰部:「让
弟弟帮仙仙揉揉,别气了吧!」

  「哎……哎呀!弟弟,你坏死了。」师玉仙好不容易才拉开他的手,通红的
俏丽脸蛋埋在他胸口,硬是把旋云的手压在一旁:「你昨儿个一点都不疼人家,
弄得仙仙现在一点都动不了了,难道你真想把仙仙吃了吗?」

  「想是很想啊!」

  「你啊!」师玉仙娇嗔不依,深埋在旋云怀中的纤细身子扭着:「仙仙可是
第一次啊!还没嫁你就让仙仙下不了台,以后仙仙可要怎么办才好?一定被你欺
负死了。」

  「仙仙也很想被我欺负,是吧?」旋云感到紧贴着自己的胴体又热了起来,
也真怕师玉仙没了脸,赶快换了话题:「娘的情况怎么样?她……有没有讨厌我
这个坏儿子?」

  「说来才生气呢!」师玉仙舒服地挤在他怀里:「师父真的被你搞伤了,她
下身又红又肿的,玉仙帮她洗的时候,看着师父忍着痛的样子,真想出来揍你一
顿呢!你真坏心眼,师父守了二十年的空闺,从来就不对男人假以颜色,重修玄
牝功的身子比玉仙还娇嫩,却碰上你这个不知怜惜的人,差点没把师父轰破,玉
仙帮师父洗浴的时候,师父下身还渗着血,看得人家好心疼。」

  「那娘没有怪我喽?」

  「没有是没有。」师玉仙脸红了,叫她怎么转述玉无瑕的话呢?几经思虑,
她还是和盘托出了:「师父的意思,如果你要我们一起上床陪你……也行,只是
玉仙不敢。」

  「怕让娘看到仙仙被我逗的热情浪荡的样儿?」

  「仙仙不怕被你玩弄,反正昨晚也够像淫妇了,在池子里被你那样……仙仙
什么羞耻都放掉了。可是仙仙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云弟要先答应仙仙。」

  「仙仙以为我能耐那么强?可以一夜连御数女?弟弟身子不好,一晚陪仙仙
一个人就够了,还怕仙仙不满足舒服呢?」

     ***    ***    ***    ***

  这一天,魔教的大殿上,玉无瑕像往常一般处理教务,司马康节将东方大军
困入绝地的战略仍进行着,一步一步地将包围网缩小。

  「雪妍,军师现下有什么打算?」

  「依军师的回信,他也不知能瞒赵化崇到什么时候,如果师姐姐能够出动,
先控制赵化崇切断东方诸军后路的部队,或许可以进行原先的计划。一旦让他知
道了逆谋败露,或许他会投到对方那儿去。」

  「那么,」玉无瑕皱了皱眉:「先把消息传给军师,也不管会不会打草惊蛇
的动作,是你或是你哥哥的决定?」

  「是雪妍的妄为。」玉雪妍低着头,跪在地上。

  「难道你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吗?一旦泄露风声,让赵化崇有所行动,或许我
教会毁在这一刻。」玉无瑕声色慢慢严厉起来:「为什么不先镇定下来,不动声
色的等军师先破敌军,等到回师之际,再处理赵化崇的事?」

  「谁知道赵化崇和凌风仪间有什么计划?」旋云昂然而入:「要是他们约定
在控制总坛后有新信号,好让赵化崇知道,娘的做法恰会让赵化崇警惕。」

  「照你说的,难道通知了军师,他就不会有所警惕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认为雪妍做的是唯一的办法了,这事总要先让军师
知道,他才能警备赵化崇。要是连他也不知,而让赵宫主先下手,那贵教才真的
是死不得其所。」

  「所以你就命雪妍这样做了?」

  「哪行啊?」旋云摇摇手:「我只是点点她,要雪妍妹妹想想该怎么处理,
这法儿是她自己想的。」

  「算了,」玉无瑕长嘘一气,她也知旋云所说为是:「雪妍起来!跟你哥哥
道谢,是他帮你出主意的,否则你心急之下也想不到这些事情的,是不是?」

  「是,」玉雪妍站起了身,对着旋云深深一拜:「多谢哥哥相助,雪妍才没
误了事。」

  「云儿,」玉无瑕走下殿心,握着旋云的手:「你现在也该回来了吧?娘武
功几乎全失,这教主也做不长了,我教的重担,娘认为也只有你才担得起来。」

  「那是不行的。」旋云摇了摇头:「旋云在教中本无地位,再加上旋云在西
园一战后,心灰意冷,再不想重卷入武林。这个担儿就留给雪妍吧!只要有军师
从旁辅助,再加上娘的提点,相信雪妍可以做的很好的。」

  「可是……」玉雪妍吓了一跳,但玉无瑕却放弃了劝说。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这样做吧!」

  「回禀娘,」旋云轻轻一笑:「旋云带了媳妇儿来给娘请安。」

  娉娉袅袅走进来的两位美女都用心地打扮过了,衬的她们原本就艳色照人的
脸儿更是出落的天仙化人,让玉无瑕忍不住笑着,这小子真好艳福。

  「黛云,这皮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还有玉仙,他们都年轻,需要照顾;玉
仙,为师总算看到你出阁了,要好好做,别让为师失望,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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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云战记 (10)

  在灯光通明的营帐中,一个五十来岁的大汉正皱眉苦思,帐外打更声远远传
来,约莫交了三更。一个道装的人影步了进来,轻足缓步地走近桌前。

  「师父,于仪来请安了。」

  「坐下吧!」大汉拍了拍腿,让这娇美的女道姑坐上去。于仪双手攀着那人
的颈子,脸儿埋进了他胸口。

  「师父好久没动于仪了,于仪想师父想得紧。」

  「现在不是上床的时候,」大汉轻拍着于仪的背:「总坛有命令下来,军师
要我们放弃当前战局,赶回总坛去。」

  「那是怎么回事?」于仪抬起头来,嫣红的神色醒了一醒:「难道凌宫主没
成功?」

  「军师没有说,只说总坛遇敌。」大汉笑笑:「风仪人机警,武功也高,师
玉仙又重伤未愈,就算暗算玉无瑕不成,以他带回的实力,身边没有兵将的玉无
瑕和玉雪妍也没有胜算。倒是有件事儿让我担心。」

  「于仪知道,」女道姑轻轻一笑,无比妩媚风姿,令心中有事的赵化崇也看
呆了:「凌宫主一向生性神秘,又为了保密而没有将此事告知部属。如果暗算不
成,变成了和玉家人对峙的局面,他的部下有可能会不知所措,或许还会有人投
向他们那一边。」

  「于仪果然冰雪聪明,」赵化崇抱紧了她:「不过,在西园和师玉仙同时失
踪的西门旋云也不可不防。此人武功俊极,在太行顶上竟能够和玉无瑕处于平手
之局,再加上他智慧过人,连司马军师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虽说受了重伤,师
玉仙为了治伤,把他安排在长安附近,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一次应该不用考虑这
人,但我总有些心神不宁。」

  「师父放心,」于仪在赵化崇的怀里扭了扭身,轻擦着他下体,让热力传了
进去:「他应该不会在总坛的。如果他也来了,师玉仙怎么会宁可受杖,而不说
出来?为了救教主爱子而逾期,如果说他前来求情,至少玉无瑕也会看在他的份
上网开一面。师玉仙美艳动人,再加上救命之恩,以西门旋云之智,怎会让她受
罚?以于仪的看法,大概凌宫主暗算不成,没有一举击灭玉家两个女人,让她们
带领变心的教众,和凌宫主对峙;或者是师玉仙带的头。三十下的风云棒虽说不
算轻,再加上雪地自生自灭十日,没有教中人的救助,但她至少还活着,可能成
为玉家人的最后屏障,她少说也是玉无瑕的大弟子,教中的地位声望还在玉雪妍
之上。」

  「以你看,总坛的情况怎么样?」

  「应该是对峙的情况居多,」于仪很有把握道:「而且玉无瑕一定中了计,
否则以玉无瑕的武功人望,根本不用放弃这里将近完全胜利的战局,还需要调兵
回救。凌风仪的秘密政策也算有效,至少玉无瑕和司马康节一定想不到有我们合
谋。」

  「跟我想的一样,」赵化崇俯下头,亲亲怀中女子的脸:「于仪认为我该怎
么办呢?」

  「那就看师父了,是要依原定计划,在总坛附近突击军师呢?还是要和东方
诸派取得联络,引他们去总坛对付玉无瑕和她的弟子们,我们再从中得利。」

  「这八成不行,」赵化崇冷笑:「中原……东方的那些家伙们,自以为维护
公道,什么卑鄙的事都干得出,跟他们合作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插一刀在背上。就
照原计划好了,反正他们被困了这么久,残兵败将大概也不敢跟上来。于仪既然
想师父想得这么着紧,就让为师动动你这小骚道姑吧!自从出兵以来,于仪可还
没被我好好喂过,小淫妇怎么受得了呢,是不是?」

  「谢谢师父。」在赵化崇的动作下,于仪的道袍滑下了地,里面一件内衣也
没穿,白皙的皮肤上浮着嫣红。赵化崇将她的身子抱上桌案,分开了她的腿,股
间早是一片湿滑润腻。

  于仪躺着,赤裸的她在案上承受着赵化崇强力的入侵,火热的阳具灼烧着她
的下身,那种又痛又辣、再加上无可避免的快感,令于仪不能自拔,挺着腰承接
赵化崇一下一下,似乎是永不止歇的冲击,双腿箍在他的腰上,任他的双手紧抓
着丰挺圆润的双乳。

  穿着道袍还真看不出来,于仪的三围之匀称、皮肤之嫩滑,果是一个惹火尤
物,尤其是她脸上这欲仙欲死的神情,看来似是承受不了满载的赵化崇阳具那强
悍的火力,更是令赵化崇心下爽不可支,忍不住加重了下身抽插的力度,好让于
仪更加不能自抑,热情地迎合着,任淫水泄在桌上、滴在地上。

  赵化崇笑着,看着于仪逐渐受不住他的威力,婉转求饶的样儿。如果不是用
上了凌风仪提供的春药,自己哪能采得下这诱人的小花,还让她百依百顺,成为
自己的禁脔?

  ……

  当年,赵化崇来归魔教,献计使魔教伏击佛宗成功,杀敌近千,一时中原为
之震动。但魔教本身也损失不少,原来资历最老的一位宫主,被佛宗号称武学第
一的灵山大师逼杀重伤而亡。当然,灵山大师也没能活着回佛宗。玉无瑕论功行
赏,将献计突击佛宗的他升上了一宫之主,老宫主原来的爱女也交他抚养,赵化
崇认之为徒,但那女孩宁可出家,便被赵化崇当道姑般打扮,道号于仪。

  两三年前,于仪长到了十六岁,正是春花娇艳的年纪,好色的赵化崇看的牙
痒痒的,恨不得趁着他人不注意时,摘了这朵鲜花,但于仪防范甚严,即使同住
一屋檐下,也不给赵化崇任何机会。赵化崇一怒之下,向因天山玉女剑之役,而
对玉无瑕离心的凌风仪讨了「露滴牡丹开」。

  原本他也没什么信心,于仪虽功力不深,但她的内功却是玉无瑕亲授的玄牝
功,连玉雪妍和师玉仙都从未获传。这功夫精纯至极,一般媚药触之则散,毫无
效用。

  这一天,赵化崇将药下在饭菜之中,偷服解药之后,才和于仪同桌进食,于
仪自恃有玄牝功法,一向对饭菜都不查验,饭后才感到腹中火起、满面酡红。

  「怎么了,于仪?你脸好红,不会是着凉了吧?」

  「没有的,师父。」于仪压着肚子:「只是太热了而已,于仪洗个澡就没事
了。」

  「快去吧!如果是受凉了要跟我说,让师父去抓药。千万别太逞强了。」赵
化崇心下暗笑,看你这下还不着了我的手?待会儿保证让你爽到三十三天外,看
你还矜持的成吗?

  于仪几乎是跑进了澡间,她一面脱着道袍,急得简直就像撕扯一般,一面心
下犯疑,把内衣外袍全扔到放在一旁的床上去。饶她冰雪聪明,也不知赵化崇在
这里放个大床,是对自己不怀好意。

  水好冷,可是却浇不凉体内的热度,于仪浸在冷水里,感到全身似要爆裂了
开来,满头大汗,也不知这热是从何而来。她玉腿紧紧夹着,感到从小穴之中,
有着无数的汁液正狂涌而出,冲得她小穴口那小小的阴蒂不住抽搐。于仪在池壁
上磨擦着身子,感到股间似是塞了东西,愈来愈大,又肿又胀,还不断传来一股
股又热又麻的感觉,让于仪忍不住娇喘着。

  「怎么了,于仪?」赵化崇走了进来,看着于仪在水中难过无比的扭动着,
「要不要到床上休息一下?」

  「嗯!」于仪娇声应着,任赵化崇抱起了自己小小的身子,擦干了身上的水
渍,但下身淫水狂冲,却是擦也擦不干。赵化崇一副不信邪的样儿,不停揩擦着
于仪已然涨大的阴蒂,也不管于仪正难堪的扭着身体,每一次擦拭好像都加深了
于仪的煎熬。

  赵化崇将于仪放在床上,娇红的玉体横陈眼前,于仪的呼吸愈来愈急促,起
伏的胸脯上双乳不停地抖动着,令赵化崇这好色的人几乎就忍不住想握着她们。

  看着于仪像鱼儿般殷红的小嘴儿一开一闭,努力地想吸进冷空气来降下体内
的欲火,要忍着不立刻干她,对赵化崇本人来说也是个煎熬。

  「要喝口茶吗?看你这样口干舌燥的样子。」赵化崇转身出去,倒了杯茶水
进来。于仪看着他的背影,在心下呐喊:我要的不是茶水,而是你身上的琼浆玉
液,人都躺在这儿了,光溜溜的胴体发烧着,正准备任你奸辱玩弄,怎么跑了出
去?快回来啊!已然春心荡漾的她只是不敢叫出声来,她早知道赵化崇对自己有
意思,早想将她置于胯下,恣意蹂躏,这次的情况可能也是他搞的鬼。

  但就算没有这事,以于仪一个黄花女儿身,又怎敢要求男人上身来?

  带着杯子进来,赵化崇皱着眉头:「看你这样扭着,怎么喝水?让师父喂你
吧!」他含了一口水,慢慢地吻上于仪的唇,把水喂了进去。于仪强忍的欲望,
在这一吻下彻底炸了开来,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于仪挺起了曲线玲珑的上身,
双臂抱住了赵化崇,撕扯着他的衣服。赵化崇见药效强力如此,也由得她为自己
解衣褪裤,不一会他挺直的阳具就露在于仪眼前了。

  于仪仰躺床上,双腿大张,粉红色、娇嫩的小穴里,潺潺的水波不断流出,
润着河道,等待着大船入港。很快的,于仪哼叫起来,下身的水道已经被烫热的
阳具堵塞了起来,赵化崇看她这样骚浪,也不管为处女开苞时得要轻慢温柔了,
一挺腰,他便强冲了进去,以最激烈的方法突破了于仪处女的屏障。

  于仪婉转娇啼,却忍不住药力和下身双重的煎熬,热情地逢迎着赵化崇一下
又一下的进攻。随着赵化崇强力的抽插,浪涛从于仪刚开发的小径中被一波波地
抽了出来,落红和汁液洒在床上和两人交合处,看得赵化崇愈加淫欲勃发,有力
的抽动挺送,让于仪愈来愈酥爽,叫声也愈来愈淫荡,从原先紧抑的单字,变成
了一声声的恳请:

  「师父……好师父……干……干死于仪……啊……再……用力点……是……
就是那儿……再……大……大力……点……啊……啊……用力插……把……于仪奸……奸死……于仪……于仪受不了了……不要…不要停……嗯……快…快……
师……师父你……太猛……太勇猛了……于仪……经受不起……啊……师父……
师父你……你把于仪的……的小浪穴……刺穿了……好……好深啊……咬着……
咬于仪……那儿……于仪的奶奶……啊……喔……于仪的…的小奶奶……快融…
融化了……于仪……于仪死了……怎么……怎么这么……爽……啊……于仪……
早知道……就早让……师父干了……再……再干……再干用力点……于仪……于仪的小穴快……快穿了……啊……」

  赵化崇在这样的伴奏下,抽送的更快更强了,直干的于仪似要飞上云霄,她
娇嫩的小穴被抽的红肿发烫起来,但于仪已不愿管那微微的痛了,仍沉醉在被奸
淫的快感中。

  突然地,赵化崇喷了出来,火热的精液将于仪送上了另一个空间,烫得她媚
眼如丝、全身抽搐,下身紧紧地缩了起来,紧紧地包着赵化崇的阳具,让他也是
爽透了。

  一夜风流之后,于仪食髓知味,再也抗拒不了老于此道的赵化祟的玩弄,从
此于仪便任由赵化崇控制,两人在人前是师徒,人后便是夫妻,于仪夜夜都在激
烈的床第之乐中渡过,被男人的精元灌溉的更是出落如天仙化人。

  ……

  被于仪快忍不住的淫浪喘息从回忆中叫了回来,赵化崇加了力,让她阴精尽
放,垮倒在赵化崇手中。

  「师父好强,于仪爽的受不了了。」

  「看你这样娇弱的样子。等占了总坛,你就是教主夫人了,到时候就再无顾
忌,看我怎么玩的你欲仙欲死。」

     ***    ***    ***    ***

  「仙仙,有什么事搁在心里吗?」云雨之后,旋云搂着师玉仙温热软绵的胴
体。师玉仙喘着气,瘫在旋云怀里,身上汗水晶莹,似乎连动也动不了了,肌肤
上酡红未退,较平时还要艳丽诱人的多。

  「没有什么事啊!」师玉仙娇娇地嗔着,嫩颊贴上了旋云的胸口:「倒是弟
弟好坏,怎么把仙仙干的这么狠?害仙仙连一点面子也没有了,给黛云姐姐在隔
壁听了,叫仙仙明天怎么见她?」

  「是仙仙叫的,弟弟可没有责任。」

  「还说!都是你害的。」

  「那我就不逗仙仙了?」

  「你坏,你坏死了。」师玉仙羞的闭上了眼,捶着旋云的胸口:「仙仙……

  仙仙被你欺负死了,叫仙仙要怎么办才好?」

  「弟弟知道仙仙想要怎么办。以后弟弟在干可爱的仙仙小姊姊之前,会记得
先堵上仙仙的小嘴的。」

  「你啊!」在旋云好一会的逗弄后,师玉仙才回答了那问题:「仙仙只是在
想,如果说要对付赵宫主,那他的徒儿怎么办?于仪会怎么样呢?」

  「于仪?她是谁啊?」

  师玉仙这才把当年的事告诉了他:「于仪本是师父的徒儿,在那件事之后才
交给赵宫主抚养。本来她也是跟我无话不谈的好姊妹,在她十六岁生辰后几天,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仪连着两三天都没有出来,以后她就一直避着我们。可
是……」师玉仙欲言又止,考虑了好一阵子才接了下去:「以后当我和雪妍遇到
她的时候,于仪总是说没两句话就跑了,而且她看赵宫主的眼光好奇怪,玉仙一
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仙仙委身给了你,」师玉仙声音愈来愈小,配着欢好后微微的沙哑,
更是诱人,她几乎感觉到,正和她紧贴着身子的旋云雄风重振:「仙仙才知道,
那是仙仙和黛云看着你的时候,忍不住被你吸去魂魄的样子。」

  「难道赵化崇勾了于仪上手?」

  「我不知道。于仪再有不是,她也总是仙仙幼时起的姊妹,如果说要和她敌
对,仙仙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交给我吧!」旋云轻抚着师玉仙带湿的长发,光润的乌云披散在枕上,衬
着师玉仙白中透红的胴体,在月光的照映下,令旋云不能离开眼光,恨不得再狠
狠地干她一次:「云弟尽量不伤她,或许有机会生擒,之后就交给你或雪妍处置
了,好不好?」

  「谢谢,哎呀!」师玉仙扭了几下:「仙仙再承受不了好弟弟你的威力了,
去找黛云姐姐吧!或是,」她倏地缩小声音,若有似无地回响在旋云耳边:「让
仙仙帮你吸出来。」

  「不用了,我已满足了一次,如果再让仙仙难过,岂不叫我变成沉迷色欲之
徒了?」

  「如果弟弟不好色,仙仙那才难过呢!」师玉仙小嘴凑上他耳边,娇滴滴的
说。如果不是生米已成熟饭,她才不敢说出来:「如果赵化崇伏诛,仙仙可不可
以……请你一件事?」

  「那也要于仪自己想才成。」旋云微笑着,看穿了师玉仙的心思。

  「果然不愧是让仙仙以身相许的人,」师玉仙轻轻咬着旋云的耳根子,双手
慢慢包住旋云重新胀起的火烫,缓缓地擦着:「不错,就算说于仪真的失身给了
赵化崇,仙仙还是想要弟弟纳了她。于仪是个好孩子,仙仙可以保证……保证她
比仙仙还听话。」

  「有仙仙这样听话的就够了,太贪心的话,弟弟会被你们给活活累死。有了
黛云和仙仙两个红粉佳人,弟弟就很知足了。」

  「那雪妍怎么办?」

  「你不会是想我要她吧?」

  「反正她也不是师父亲生的,你就收了她吧!这样子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
了。不要看雪妍一副稚嫩的样子,她的『内涵』可是很不错的哟!当然从外表是
看不出来的。」

  「你这女色狼啊!还……」旋云噤了声,师玉仙柔软的纤手正轻擦款拭着他
又复硬挺的下身。

  师玉仙伏下了身子,将它纳进口里,灵巧的舌头和牙齿轻柔地逗弄着它,舔
得三角形滚烫的尖端更形肿大。旋云微微哼着,直到被师玉仙吸去了精液。

  「你强奸我。」旋云软软地瘫着,推了推师玉仙仍伏着的肩膀。

  「哪有?」师玉仙幸福满足的脸贴上旋云的脸颊,红润的嘴角还有着白色的
流涎:「仙仙只是尽妻子的义务而已。可高兴舒服吗,好弟弟?」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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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云战记 (11)

  总坛已近在眼前了,赵化崇、于仪和司马康节把属下交给副手,独自进入大
殿。赵化崇心下惴惴,不时找机会和司马康节说话。

  「到底为什么要找我们回来呢?」

  「我哪会知道?」司马康节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好好的计划被内部的同仁捣
乱,也难怪他满脸怨气:「幸好东方诸军在那走廊中饥渴数十日也没办法急追,
否则光撤退时的那几天,只怕我们就毁在那儿了。真不知道教主在想什么?」

  「谁知道呢?女人可真麻烦。」赵化崇耸耸肩。

  「喂!喂!」司马康节拍了拍赵化崇的肩:「别让于仪听到了,这年纪的女
孩最难以对付,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算了,算了。那军师为什么不把路上所有的补给处毁掉?留给他们不会造
成往后的问题吗?」

  「这些家伙吃了亏之后,不会敢深追的啦!」

  三人走进了大殿,见到玉无瑕正坐在上面,玉雪妍在一旁守着。看来凌风仪
没有成功,赵化崇心中暗忖,不过她也够受的了,他和司马康节都是高手,一眼
就看出来玉无瑕神色灰败,显然武功大失,身旁的玉雪妍一脸关心的神色,至于
师玉仙却不在殿上,或许她的伤还没好吧?三十下风云棒打下来,又必须自生自
灭十日,没来得及求医的结果,伤口只怕要缠绵病榻个几个月才行。

  赵化崇不禁感佩凌风仪的先见之明,如果不是他借题发挥,让师玉仙不能参
加这一战,使得玉无瑕和司马康节非得把一向守在后方的自己调上最前线,他们
只怕根本没有机会发难,不过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呢?

  「不知教主星夜调回我们,有什么要事?」

  「是为了这个,」玉雪妍的手一抖,一颗令牌掉在各人眼前,赵化崇心下大
震,那是凌风仪的宫主令牌!「凌宫主叛上作乱,以『露滴牡丹开』暗算教主,
已然伏诛!教主内功受创颇重,为处理尔后事态,特请回二位宫主以便处理。」

  赵化崇心下一懔。凌风仪若死,其部完全在玉无瑕的控制之下,何须不顾前
线战况,调全军回师?必是知道了关于自己的蛛丝马迹,想在自己脱离或叛变之
前,先处理掉自己手上的实力。

  他心如电转,出手快极,抄起了于仪的腰,连头都不回地就向外冲,显然于
仪也看出不对,对他的反应毫不疑惑。玉无瑕武功大失,如果向她出手也是一条
路,但玉雪妍一定会挡在自己,加上司马康节护主心切,自己带着于仪,未必能
全身而退;但如果全力逃走,扣去保护玉无瑕的玉雪妍不算,光司马康节一人不
可能留得下自己。

  赵化崇快速的身影掠了回来,站在殿心,放下了于仪之后,他摆出了迎敌的
姿式,刚刚他差点就撞上了一柄已出鞘的长剑。赵化崇回过头来,看着出现在门
口的一对男女。男的轻袍缓带,手中无兵,脸上还挂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微笑;女
的一身白衣,剑身在手中不住微微颤抖,俏丽不可方物的脸上带着难忍的愤怒和
悲伤,赵化崇「咦!」的一声,愈看愈觉得这女子的脸似曾相识。

  「赵宫主,」玉无瑕缓缓发话:「我一直没想到你竟会和凌风仪联手谋叛,
本来我还以为是凌风仪死前的诬言,直到你方才意图逃出,我才知道你果真是叛
徒。以后我教再没了你这号人物,你去吧!」

  「教主!」玉雪妍和司马康节都叫了出来,放任叛徒出教,这可不是维护教
威的做法。

  「如果你真想放我,就不会让他们堵着我的路,」赵化崇狞笑:「要杀我就
痛痛快快放马过来!」

  「杀你不是我教的事了。云儿,为娘容你在殿上一战,要怎么解决此事就随
你了。」

  「是西门旋云?」赵化崇冷冷地看着旋云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原来风仪
是败在你手上。赵某人认栽了,能输在可以和司马康节较智之人的手上,赵化崇
也不枉此生。」

  「大师兄,你现在还不改回原名么?」

  赵化崇全身一震:「原来你知道了。不错,我就是赵凌云,你这从西园被赶
出来的人想为师门清理门户吗?只怕轮不到你!」

  「才不是清理门户,你仔细看看她是谁。」旋云让了让身子,好让赵凌云看
清站在身旁那女子的脸。

  「好像……太师母,她是苏黛云?」

  「不错,」苏黛云一声清叱:「今日黛云要为母报仇!」

  「就凭你还不够看。」赵凌云冷冷一笑。二十五年前当他叛出西园时,武功
已隐隐可与当时的西园五剑比肩,苏黛云虽名列六剑之一,但她的武功是由五位
师兄所传,根基就不一定比得上自己了。再加上自己数十年来闯荡江湖,交手经
验更远比一直待在山上的苏黛云要丰富许多,怎么说都不可能输。

  「出手的是我,」旋云淡淡一笑:「黛云现下是我内人,岳母之仇我来报也
应当。」

  「你不过是紫云老头没杀死的逃亡小子,也想向我出手?」赵凌云大笑道:
「我的武功可有大部分是由毅道君传授的,连紫云子也不是我对手,更别说是你
了。」

  「大师兄可不是本派最强高手呢!赤云师兄可要比他强的多了。」黛云声音
冷冷的,想先压下赵凌云的气焰。

  「小女孩什么都不懂。紫云子性格沉敛藏锋,实际上他的功力和招式都是全
派之首,以前和现在号称最强的赤云和那个叶翔云,武功心机都比不上他,更何
况你这个被他重重暗算了一记的老公?我明白了,原来你们在山上就姘上了,难
怪紫云子要赶奸夫淫妇下山。」

  苏黛云气的想出手,但旋云比她要快的多,一语不发,他空手就掠了过去,
连兵器都不动,看来他比黛云还气得多。司马康节心下暗叫不妙,若是旋云气昏
了头,哪是赵凌云的对手?

  赵凌云推开于仪,迎了上去。两人师出同源,一来一往都是本门武功,对方
要怎么来怎么去,都是早拆解纯熟的了,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打。赵凌云功力较
深,所习招数之繁也远在只练熟了入门三十六招的旋云之上,但旋云直采守势,
一时间赵凌云也讨不了好。

  赵凌云愈打愈是心下焦燥:「这小子来来回回只会用入门的三十来招,偏是
能把我的先手全抵消了,看来这二十年来,那些老家伙也没有什么新招创出来。

  要是他只想耗我功力,好让苏黛云趁机出手,用车轮战杀我……哎呀,不好
!还有玉雪妍和司马康节虎视耽耽,若是我不快快赢他,今天真会死在这儿了!


  赵凌云心下微慌,手上更是杀招尽出,不让旁人测知他的心意,苏黛云和玉
无瑕看赵凌云攻势转盛,心中都暗暗担心,忽地两人双掌交击,旋云趁机掠了开
来。

  「怕了吗,乳臭未干的小子?」赵凌云嘲弄着,心想这小子经验不足,一旦
气昏了头,招式中破绽就更大了。刚刚这一阵拳脚,他已看了出来,旋云内力未
足,但招数极精极纯,显然是花下了苦功,如果不让他露出破绽,要胜他并非易
事,而且消耗必大,在这四面强敌的情况下,不啻自找死路。

  「我西园之学,以轻功和剑法为宗,旋云便以此向师兄请教。」旋云声音不
疾不徐,若只靠听觉,绝无法相信他才刚刚跟赵凌云动手硬拼生死。赵凌云心下
大惊:「这小子怎么如此深沉,全然不动怒气?要是心神不专,只怕还要输在他
手里。」

  两人同时拔剑出手,一时大殿中刀刃劈风之音大振,司马康节和玉雪妍缓步
移到玉无瑕身畔,左右护卫,刚进来的师玉仙也护在苏黛云身前,堵住了殿口,
严防赵凌云逃出。两人斗到酣处,西园剑法的精髓完全施用出来,那可不是自己
习练或者对上寻常对手时可以迫出来的,两人心下都对自己剑法中的威力咋舌。

  赵凌云怒喝一声,双手抡剑直劈而下,这是西园剑法中少有的全力一击,它
原本不是剑法,而是毅道君和柔道君同使的道门刀法,给赵凌云在这时候突地使
将出来,更具先声夺人之效。眼看着旋云避无可避,只能举剑横架,赵凌云心下
暗喜:「你功力哪有我深厚?这一下包你长剑脱手,被我一刀两段。」

  谁知旋云长剑虽是脱手了,却全不照赵凌云心下的盘算。就在两人兵锋相触
前,旋云的长剑脱手往上飞出,硬磕住直劈的长剑一下,逼得全力出手的赵凌云
窒了一窒,就趁着这一下的空闲,旋云双掌中宫直进,结结实实地印在赵凌云胸
口。

  赵凌云全身功力集在双手,毫无内劲护身,这一下全力狠击当场让他死于非
命,连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尸体直直地撞上了殿中的大柱子。

     ***    ***    ***    ***

  慢慢地走在总坛中,旋云走进了一间小小的房间,只有一个人。从房外七、
八丈处就已布置的花团锦簇,鲜艳美观。旋云走的很慢,同时也放松了脚步,好
让房内人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还是不肯吃东西吗?」虽说是进来过好多次,旋云的眼光还是被粉红色系
为主的布置吸去了。所有的东西都纤纤细细的,很明显是被当做少女的闺房。

  「没错,」守在房外的侍女对着旋云施礼:「今天也没有吃什么,她好像真
的想饿死自己的样子。」

  「让我进去吧!」旋云从侍女的手中接下例行检查完后的食篮,走进房间。

  有如春天般娇嫩可爱的房中,于仪一个人坐在床上,身上还是那套道装,和
四周的颜色好不搭配。尤其她原本艳丽俏美的脸上,留下的神情是那样的忧愁,
一副等死的样儿。

  「这样可不行。」旋云坐在床沿,将于仪的小手轻捧在手上。于仪任由他抓
着,不只是没有什么力气好挣脱,同时她也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仙仙会很
担心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于仪低着头,好不容易才从口中迸出了一句话:
「让玉仙放弃吧!于仪只想跟着师父去,不管他叫凌云或是化崇都好。」

  「活活饿死可不是寻死的好方法。」

  「那又如何?」

  「如果你饿到没了力气,小心我强奸你,」旋云轻轻一笑,装出了凶恶的样
子:「大师兄在地下也只有看着的份。」

  「要干就干吧!玉仙一直想叫我投降,进你西门的家门内,可是于仪不会做
的。于仪不会反抗,公子你要奸我就奸我,最好是把我凌辱至死,让于仪追着他
去。」

  「看来真的没办法了,」旋云苦笑:「我也不是那么不成材的人。可是,难
道你连赵师兄的骨肉也不想留?」

  「不必了,留他下来也只是徒增烦恼。」

  旋云走到外面来,迎向他的是师玉仙满脸担心的表情。旋云摇了摇手,慢慢
走向雪衣小筑,师玉仙跟在后面,保持沉默,眼眶之中满是泪水。

  「没用了,」旋云长嘘了一口气:「于仪现在一点想活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就算你强逼她吃东西,最多也只是制造一个活死人。照她的意思去吧!对她来说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归宿。」

  「可是……」师玉仙才一开口,泪水便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也不擦拭,任脸
上滚滚泪水冲洗着:「如果当时不是我们让她给赵化崇带,以致于仪失身贼人,
于仪也不会变成这样,至少还有我能做的事吧?玉仙绝不要看着于仪死去!」

  「没有用了,」旋云陡然止步,师玉仙险些撞到他背上:「人心最难测,也
最是难救,心一旦死了,就无药可医。于仪自己不想活,你能补偿她的就只是让
她去了。」旋云转过身来,抱住了扑在他怀中痛哭的泪人儿,轻轻拍着她的背,
师玉仙这数日来的积郁这才痛快的发泄出来。

  「山下的情况怎么样了?」等到师玉仙哭完了,旋云才提起了这个生死攸关
的问题。

  「朱士武的大军靠着军师来不及销毁的食站补给,已经到了山外数十里处,
明、后天就会上山来了。云弟,你还是不肯帮师父出手?教主武功将近全失,虽
说有军师运筹帷幄,可我教仍是处于下风。再加上赵化崇的部属有好些都投过去
了……」

  「放心吧!」旋云爱怜地吮干了师玉仙俏脸上未干的泪痕:「朱士武不知恤
军,得到教中内乱的消息,以为是建功立业的大好良机,率军直进,再加上得到
了不少补给,更是信心大振,却看不清自身所处的险地,这一仗不用我出手,司
马军师早已胜券在握。」

  「什么?」师玉仙张大了嘴,被这话惊的失了神:「可是……」

  「玉仙不用惊慌,听我说的准错不了。」旋云打横抱起了师玉仙的身子,走
进了雪衣小筑房内。师玉仙紧搂着他脖颈,怕放开手后就摔了下去:「从那事之
后,弟弟就没有好好地宠仙仙,仙仙想不想我?」

  「讨厌!现在那是……那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师玉仙被旋云这样一抱,又
感到旋云的手正在自己丰臀上来回揉捏,还解开了裙子,掌心的热力正贴在最嫩
最滑溜的肌肤上,芳心似乎快跳出了口腔来:「现在还……还是大白天啊!」

  师玉仙的声音发着颤,还带着一点娇滴滴的诱惑力,连她自己都知已被旋云
撩起了欲望。身子交给他也没有多久,这新鲜的少妇正是最饥渴的时候,哪耐得
下旋云的挑拨?

  「大白天做才更有兴味,等下好仙仙就知道了。如果得仙仙的首肯,弟弟还
可以带着仙仙在外面做,光天化日的,保仙仙更刺激的享受弟弟带来的滋味。」

  「你……」师玉仙娇羞地埋在他怀里不敢见人:「可是黛云姐姐也在里面,
给她听到怎么办?姐姐一定以为仙仙好色,在这情况下还缠着弟弟求欢。」

  「就是要让她听到,如果她看到就更好。」旋云一手支着师玉仙紧依怀中的
胴体,另一手从裙口突破了衣衫的限制,从她温热平滑的小腹游上去,手心裹上
了她随着急促呼吸,正不断颤动的乳房,手臂轻轻一抖,师玉仙的上衣就绷了开
来,披垂两旁,连肚兜都滑掉了。

  师玉仙紧搂着他,心下既怨旋云这样着急,还没进房就爱抚她到不能、也不
敢下来的地步,偏又沉醉在他熟练而效应强大的手法下,娇躯渐渐发热了起来,
任他恣意爱抚着自己温暖火热的身子,连埋怨的话都说不出口来,只能微微呻吟
着:「仙仙……仙仙怎……怎么能……在姊姊前面……嗯……哎……在姊姊……

  眼前跟……跟弟弟……干那羞人的……的事?叫……叫仙仙……明天……啊
……

  怎么……见人……好麻啊……别勾……那里……哎呀……」

  娇柔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山庄之内,师玉仙羞赧地闭上了眼,任由旋云摆布。

  她本想强忍着被爱人温柔抚爱的感觉,但闭上了眼之后,肌肤上的感觉反而
更明显了。

  师玉仙可以感觉得到,旋云正将她压在墙上,舌头灵巧地吮舐着她已被刺激
得高高挺出的双峰,那不断上下弹动的肉峰,又湿又滑,乳尖的火热胀大,连师
玉仙自己都受不了,她的叫声愈来愈大、愈来愈骚媚,立姿虽是动作不便,但她
仍努力扭着腰,本来是努力逃离旋云口舌的乳房现在已放弃了挣扎,反而挺着,
好让旋云能够将鲜嫩的花蕊全纳入口里。

  旋云逗弄着身下这热情无比的少妇,一边移下了手,解开了师玉仙仅剩的衫
裙,手指轻轻地探进了她湿润的桃园里去。师玉仙的下身早已是汪洋一片,荡漾
的春水泛流在腿上,让旋云的探索更加方便。师玉仙樱唇微闭,忍着旋云柔软的
手指在桃源中的勾动,与其说是不愿淫叫出来,不如说她的魂魄正沉浸在快感之
中,连叫都叫不出来。

  旋云的嘴来回舔舐着师玉仙的双乳,空出的手顺着师玉仙身上泌出的香汗,
抚摸上她结实滑溜的臀部。师玉仙再次叫了出来,那完完全全是生理的反应,她
的神智什么都控制不了,只能顺着旋云黏着她涌出的淫水,正在她股间游移,逗
弄着她下身每寸柔肤的双手,不停扭动着身子。师玉仙的纤手不断撕扯着旋云的
衣服,像是个忍耐不住香闺寂寞的荡妇,逢上了久别的情夫般热烈。

  当旋云赤裸的下身贴上师玉仙的大腿时,那挺直粗大的热力让师玉仙快乐地
叫了起来,叫声中不只有期待,还有一丝惊讶。

  「好…好热……好棒……啊……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大……云弟……你……

  愈来愈……愈大了……」

  旋云不答师玉仙的话,只是专心爱抚着这娇美女郎,直到自己也被下身将近
爆发的欲望逼着,快忍不住为止。他撑开了师玉仙温热的双腿,让师玉仙双足箍
上他的腰,这姿势让师玉仙再不能挣扎,只能任旋云布云行雨、寻花问柳,师玉
仙的动作是那么的主动和狂野,让旋云清楚明白她的饥渴。

  「啊!」的一声高喊,师玉仙快乐地张开桃源幽径,容纳了旋云的阳具,让
那火烫的硬物充满了师玉仙的身体,烘烤着她的全身。

  旋云恣意地插着,深深地挺腰而入,抽送的师玉仙死去活来,师玉仙像是回
到了第一次被旋云攻陷的样子,被他恣意而毫不休止的动作,干得心花怒放,即
使在达到高潮之后仍紧夹着他,任他继续发泄,直到连这一点的力气也被抽去,
软瘫下来为止。

  师玉仙感到快感像火般烧遍了全身,四肢七窍完全没了感觉,飘飘欲仙,好
似上了仙境般,什么都不知道了。

  唤醒了瘫痪而迷茫的师玉仙的是黛云热烈的娇呼声,她正跨跪在旋云身上,
下身被旋云舂得实实的、热热的,似是连一点空隙都没有,欲火从下身烧上来,
直透顶门。

  师玉仙软倒在床上,看着躺在身旁的旋云,他双手正抓着黛云的纤腰上下动
着,好让光是吞下他尚未满足的阳具,便已承受不住的黛云,顺着他的手上下套
弄着,享受更高的愉悦。师玉仙这才想起来,这里原是她的房间,在旋云进来之
后,便由黛云住着,方才进来的时候,黛云可还坐在床上,拥被未起呐!那自己
刚刚的欢乐和淫叫,岂不都落在她眼里了?

  黛云闭着双眼,愉悦地套弄着旋云挺直的阳具。刚刚才梳洗过的她,正坐在
床上,便看见了旋云抱着衣衫半褪、热情似火又柔情如水的师玉仙,将她压在墙
上,激烈地和她作爱的旖旎风光,师玉仙难忍的欢叫声,令旁观的苏黛云也受到
了感染,连眼睛都移不开来。

  随着旋云的每一次深插,苏黛云听着师玉仙的娇喘,感到下身也湿了,她压
着小被,双手忍不住进入了湿透的裙中,为自己先泄泄火,这样热烈的造爱,想
必旋云也是很累的,她怎忍让他勉强再起来奸淫自己呢?但在自慰中稍解欲焰的
她,看到旋云抱着瘫倒的师玉仙走回床边来,知道自己错了。

  旋云仍不放手,阳具在师玉仙的幽径中强悍地戳动着,每一下都让师玉仙软
下的胴体抖着,在两人交合之处,旋云那又黑又长的阳具,毫无衰弱之态,绝对
足以将饥渴的自己填饱的,那我的自慰,岂不是让他就算奸死了自己,也满足不
了吗?

  这样的念头很快地就被逐出了黛云的脑子,代之而起的是狂烈原始的肉欲解
放。师玉仙看着黛云也软了下来,突地,黛云高昂地喊了出来,旋云重重的一下
射在她体内深处,令她忘形的承受着,恨不得那一下直冲进她的心里。旋云连她
的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只剥去了她湿透的底裙就干了进去,黛云上身的薄衫湿湿
的贴在身上,沾了香汗之后,更显玲珑剔透,完全藏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旋云也瘫倒了,任两个慵懒满足的美女搂着自己,三人都睡不下去,只是无
言地躺着,回味着余韵。

  「你……你坏死了,」好一会儿,师玉仙才说的出话来:「在姊姊之前干这
个,仙仙都快羞死了。」

  「仙仙不愉快吗?我看你很高兴呢!」

  「你……」师玉仙扑在他身上,一句话都不想说出来。

  「弟弟太过分了,」黛云接了下去:「明知道姊姊在这儿,偏要把仙仙带进
来,硬是让姊姊看着你们干,叫姊姊怎么熬?甚至连黛云的睡衣都不脱,就硬是
攻进来,哪里有这么急色的?」

  「姊姊说老实话,」旋云嘻嘻一笑:「你可等得我把你彻底剥光?如果我不
赶快满足姊姊,现在你才怨我呢!」

  「算黛云服了你,」苏黛云倒在他身畔,伏在他的耳边,丝丝热气都吹进了
旋云耳里:「黛云刚刚真被你们弄出来的……样子搞惨了,什么自尊都给你这坏
弟弟毁了,才让你现在有的说!黛云投降了,以后就随你逗吧!反正黛云一辈子
也离不开你了。」

  「姊姊怎么这样?」师玉仙紧伏在旋云身上,不让黛云看到自己渗着汗水的
裸体,双峰紧紧压着旋云的胸口,感觉着实舒服:「以后仙仙不给他欺负死了?

  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苏黛云转回来看着师玉仙,脸上有着疑惑,不过更多的眼神
则定在师玉仙身上。她从不曾看过云雨之后,被填满的女人那娇慵的美态,尤其
师玉仙本就是热力四射的美人儿,和男人交媾后更是娇艳诱人。

  「姊姊……」师玉仙的脸颊更红了:「怎么连姊姊的眼光都这么厉害?一副
要把人家吃下去的样子。」

  旋云半开玩笑地遮着黛云的视线:「姊姊别看得太入迷了,姊姊跟我共赴巫
山之后比她还漂亮呢!看来我真是好孩子,凡被我尽情干过的女孩都更美了。」

  「臭美!」两女同时叫了出来。

  「我刚刚也没说什么?」旋云耸了耸肩:「我只是想在雪地的美景里,把两
个好女孩都干到欲仙欲死而已。」

  师玉仙红了脸,捶着旋云的胸口,却是连一点点的反抗都说不出口来。给他
那样胡搞,自己岂不成了淫荡女子?更何况还是跟苏黛云一起!她可连想都不敢
想那景像。

  黛云拉了拉师玉仙的手,硬是躲开了旋云的挑逗:「不理他了,我们去洗个
澡去,一早就弄的全身汗可不行。」

  看着师玉仙双手遮着身子,忸忸捏捏地跟着黛云出去,旋云轻笑了几声,她
知道了旋云也发觉的事,特地把师玉仙带开,好让他一个人留了下来。

  旋云伸了伸懒腰,走了下床,也不管身上一丝不挂,就这样赤裸裸地走了出
去,转到了窗下,扶起了正被惹起的欲焰折磨,偏又不敢走开的蓝衣美女。应该
是来找黛云的吧?旋云暗忖着,从太行一会之后,他便知她一身媚骨,正是最须
男人恣意爱怜的尤物,偏是空闺了那么久,夜夜对她来说都是苦熬。

  尤其是苍天弄人,本想守贞以至终老的她,上回偏被旋云带上了床去,给他
结结实实地奸淫许久,久蛰的色欲又挑了起来,就好像火药库被打开了门缝,只
要一点火星就会再爆开来。偏她又这么凑巧地旁观了三人床上的热情,如果不好
好的慰抚她,叫她如何解脱?

  「好不好听?」旋云抓着她柔若无骨的藕臂,轻柔地扶她起来,让全身酥软
的她倒在他身上。

  「嗯!」

  「让我听听你在床上的叫声好不好,玉教主?」旋云调笑着这半瘫的美女,
一边打量着她身上的灾情。

  看来她刚刚可被逗得狠了,钗横鬓乱、嫩脸酡红不说,窈窕如少女般的胴体
上衣衫半解,撩人的春色全无法掩盖,旋云不用怎么做就看到了她淡蓝的衣裙中
鲜嫩绿色的肚兜儿,带子早被她弄散了,乳房半裸,裙子则湿了一大片,隐约可
见她夹紧的双腿,这样的玉无瑕较平时更显俏丽风情,教旋云这好色如命的人如
何能放过和她热情交媾、携手巫山的良机?

  「人家都……都这样让你使坏了,还说什么?」玉无瑕轻舔着旋云耳鼓,一
丝丝女子独有的娇软热气全灌在旋云耳里,没有什么勾引调情比这更有诱惑力的
了。别的不说,光是给旋云赤裸的身体这样抱住,玉无瑕已感情不自禁,再加上
刚刚一直旁观旋云独力在床上征服二女身心的整个过程,早使她心花怒放,恨不
得冲了进去,任旋云像征服苏黛云和师玉仙一般,干个痛痛快快。

  眼看着就要上床了,偏旋云停了下来,贪婪的手解脱了玉无瑕身上已不成束
缚的束缚。玉无瑕媚眼半闭,享受着他一面剥光自己,一面挑逗着自己的手技舌
功,旋云的手在她下身洞穴一阵轻戳,让玉无瑕全身发颤,差点就想娇呼出来。

  这样的逗弄之后,接下来就是床上的狂风暴雨了吧?玉无瑕想着,她恨不得
在床上被撕裂开来,任旋云发泄。

  但旋云并不想这么快动作,这样的媚骨女子,怎能囫囵吞枣的淫呢?若不把
她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吸出来,那才真是暴殄天物,辜负了老天爷的安排呢?

  玉无瑕终于叫了出来,声音是那么的娇媚和浪荡,旋云的手回到了她身上,
轻揉慢捻着她怒峙如山,又是柔滑如脂的双乳,带着下身蜜液的手指,爱抚起来
的感觉更是奇特,玉无瑕全身发烫,真恨不得立刻承受他热烈的宠幸。

  宠幸还没有来,玉无瑕软瘫在旋云身上,接受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冲击,旋云
的口舌无处不到,玉无瑕似乎没有一寸肌肤没有被他又舔又摸过,任何的私隐都
被掀了起来,沦陷在旋云的手上。尚未承受他般烫热、令玉无瑕朝思暮想了十余
日的恩物,这艳色照人的美人儿早已受不住热烈爱火的焚烧,毫无瑕疵的胴体沉
醉在他无所不在的玩弄勾引之下。

  旋云愈来愈兴奋,前次和玉无瑕上床,是为了解开她身上的媚毒,虽然占了
这引人暇思艳妇的身体是件美事,但总不如现下将她抽丝剥茧般,分分寸寸征服
攻陷的快乐。听着玉无瑕的娇喘淫叫、看着她愈来愈热烈的期待,旋云知道自己
的目的愈来愈近,玉无瑕似可融化男人的胴体里的每一分热情,都已被慢慢地抽
了出来,现在的她实是天赐下来最完美的尤物。

  玉无瑕感觉不到被放到了床上,感觉不到床单早已在方才三人的交合中被浸
湿,也感觉不到双腿在旋云的手中被掰了开来,蜜穴那粉红的口儿,正大大方方
地展现在男人似欲冒火的眼前,任他欣赏犹滴着水的蜜穴,现在的她正承受着爱
欲无比的灼烫。空虚的蜜穴和全身上下一般的灼热,玉无瑕完全被情欲征服,正
等待着旋云令她爱恋的刚硬阳具,征服她发烫的情欲。

  这才像样,旋云满意的笑了,热情让他再不能欣赏欲火焚身的玉无瑕那无比
诱人的美态,下身轻轻一挺,玉无瑕感到空虚被笃笃实实地填满了,那火烫比她
发烧的身子更烈,一下一下强力的抽送将她拱上了梦也梦不到的仙境,玉无瑕的
灵魂飘飘欲仙地浮在空气中,那真的是无比愉悦的感觉。

  茫茫然之间,玉无瑕回到了尘世,全身一阵紧绷,被旋云强猛的射精拱的全
身皆酥,昏昏沉沉的,搂抱住旋云倒下来的身子,任他软软热热的身子挤压着自
己。

     ***    ***    ***    ***

  「姊姊,我们在这儿不要紧吗?相公被我们丢了下来,会不会生我们的气?

  毕竟……毕竟仙仙也爱让他这样……这样狎玩,仙仙是不是太淫荡太骚浪了
?」

  看苏黛云闭着眼、无比舒适地躺在池里,师玉仙禁不住问着这困惑着她的问
题。

  「仙仙放心吧!」苏黛云睁开了眼,游了过来,躺在师玉仙身边。师玉仙本
来不敢让除了旋云以外的人看到自己赤裸着身的样子,苏黛云花了好一段时间,
又吓又哄的才把她也弄下池来:「弟弟最好心的,何况他还有事要做,不会为了
这种事生好仙仙的气;不只是仙仙,姊姊我也喜欢让旋弟那样逗弄,好几年了,
没有他在身旁的晚上可真难捱,为了这事我还得谢谢仙仙你这好孩子呢!」

  「谢我?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仙仙救了他,黛云也不会狠得下心离开了西园。在西园的时候,
黛云为了不让同门知道……知道黛云已经是他的人,一直提心吊胆,做完……做
完了那事以后,早早就让他先走了,从来没有让他留下来陪我一整晚。现在才知
道,在取悦了他之后,在他怀里一觉到天亮实在好舒服,以前都算是浪费了。」

  「仙仙还是有错,」师玉仙把头枕在苏黛云肩上,让湿透的发丝贴在池旁的
圆石上,闭上双眼,享受着全身被温热的池水包围的舒服:「也是仙仙前生的冤
孽,从西园山上被公子击败之后,仙仙的心里就有他这人了,就是为了仙仙熬不
住心里想他,才会再上西园。如果不是仙仙的话,以后姊姊就能和他双宿双飞,
夜夜都让他搂着到天明。仙仙认错了,姊姊别罚仙仙吧?」

  「哪有这种事?」苏黛云爱怜地抚着这撒娇的女孩,那乌润如丝的秀发,从
和她相处以来,苏黛云就像个大姊姊般的照顾着她。她是同辈之中最年少的,从
来只有被看顾关爱的份儿,心里好想有个娇痴的小妹妹。

  师玉仙也柔顺的当个好妹妹的角色,两人是那么地相和,一点没有争宠相妒
的情况:「如果不是我放手,旋弟怎有机会为仙仙上药,还为仙仙舔伤,逼得仙
仙非他不嫁?其实也是我想有个像你一样的好妹妹。只要给他沾了身,什么羞耻
也都抛了,仙仙可会怪我害你在他前面一点面子也没了?」

  「不会,」提起那时的事,师玉仙仍难免羞意,出水芙蓉般的白皙胴体上,
再现出了难掩的红霞片片:「仙仙很高兴能够委身于他,这几晚仙仙都好快乐好
快乐……」她声音愈来愈小,若不是她正贴伏在苏黛云身旁,凑着她软嫩的小耳
边,怕连她都听不到:「就算他只是为了一夜之欢,而占了仙仙的身子,那种欢
悦……仙仙也算享受过了,每次给他……给他干过以后,仙仙一点都提不起劲,
舒服到就算是死了也甘愿,那滋味真是好……好棒、好爽啊!」

  「姊姊也是。光是我陪他上床,姊姊老感觉他有些意犹未尽,怕他是为了怜
惜我,不肯放手享受,不然,我也不会想帮她弄了仙仙你上手,和他共享于飞之
乐。」

  「其实啊!」师玉仙将旋云为她开苞那晚,在干她之前和她说过的话和盘托
出:「他真的很疼惜姊姊你呢!对了,姊姊你说他还有事要做,是什么事?」

  「仙仙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黛云笑了起来,看着师玉仙嘟嘴不依的娇俏
模样,愈看愈爱:「在你们进来之前,你们教主正问我要怎么摆脱空闺寂寞,好
不那么难受。」

  「师父也在?」师玉仙真个手足无措:「那她岂不是也看到……看到仙仙那
样……」

  「没错。」黛云调笑着这小妹妹:「大概一点都没漏掉,全看光了呢!在进
来之前,你就已经被逗的人事不知了,才没有发现她,连我都看不到。其实在你
们进来之前,听你们那样大的声音……哎呀!」

  师玉仙死命按着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两女在池中挣了好一会儿,才瘫
回壁上。

  「那时候,」苏黛云喘过了气来:「她光听到,脸就红透了,我怕她着窘,
着她先溜了出去,接着你们就进来了,也不管我在旁边,就大干一通,什么都不
管,她也没跑远,一直在旁看着。后来仙仙你垮了下来,旋云把你放下,就在你
旁边逗我,姊姊那时被你们逗的根本忍不住,连别让他太劳累都不管了,就在你
身边被他干了个痛快,或许她也看到了吧?」

  黛云脸上一片酡红,在那么多旁观者之下,自己竟热情到不辨东西,想来也
有些不好意思:「至少当我和旋弟一同到了高峰之后,我也瘫了一段时间,等我
们醒来的时候,她应该仍然在一旁,我感觉得到她的呼吸,妹子是被逗的太动情
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

  「别怪姊姊坏心,」苏黛云调皮地吐吐舌头,装了个鬼脸:「在那次之后,
玉教主连晚上都过不了,还得找我问如何排遣空宵。我想,让她重温旧梦应该不
错。而且旋弟在我们身上已经发泄过一次,应该也不会弄得玉教主太惨吧?」苏
黛云错了,玉无瑕现在几乎全身都给掏空吸干了,比她们刚刚都还快乐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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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云战记 (12、完)

  「哎……」玉无瑕微微一挣,让旋云翻了下去,但两人下身仍密接在一起,
玉无瑕瘫软的身子被带着也翻了个身,趴在旋云身上。这是她迷茫了好一阵子之
后的事。

  「娘可高兴吗?」旋云也是累得睁不开眼,现在才醒来。要把这媚骨天生、
偏是空虚许久的美妇征服填饱,也花了他不少力,当然两人的享受都是空前未有
的舒畅。

  「无瑕被你逗成这样,高兴死了。」玉无瑕的声音好柔好细,还充满了云雨
后的娇慵:「无瑕旷了这么久,幸好有你这好人儿,才让无瑕知道床上的乐趣。

  以后在床上,无瑕就是你的女人了,在床上不要再叫我娘了,好不好?就算
无瑕求你吧?你要笑无瑕好色或淫贱都不打紧,至少让她有时有你陪着。」

  「你是好女人,」旋云吻住她的唇,有股芳香的甜味,使他不禁加力逗她,
直把玉无瑕逗到娇喘嘘嘘才放过:「好色是正常的,我也是一样。你淫则有之,
贱则未必,如果不是你这样淫,我哪能让你我都尝到这欲仙欲死的好滋味?」

  「嗯。」玉无瑕软软地倒在他身上,疲累地连声音都不想出。

  「让我抱着你睡一觉好不好?」

  「不行啊!」玉无瑕猛省:「无瑕只能找你偷情,给旁人知道了可不行,毕
竟……」

  旋云压下了玉无瑕起身的势子:「先休息一下吧!男欢女爱的痕迹还在你脸
上,这样回去哪瞒得了人?」

     ***    ***    ***    ***

  师玉仙和苏黛云还在澡池里面你逗我、我逗你的,玉无瑕婉转承欢的浪吟声
是那么的遥远,偏又像在四周一般。二女在池水里嘻闹,全然不觉时间的过去,
连玉无瑕什么时候安静下来都不知道,苏黛云好难得像个小女孩般的忘忧胡闹。

  「哎呀!」

  「什么事啊,仙仙?」

  「师父……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大概好一会了吧?这么晚了,如果她忘了回去可怎么办?」

  「看你们了。」旋云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水中两朵乍放的鲜花忙回头看去,
旋云正搀着玉无瑕站在一旁。显然玉无瑕还没从床第之乐中回复过来,毫无瑕疵
的娇躯软软地倒在旋云身上,尽显丰胸蛇腰蜂臀的美丽线条,旋云根本不让她有
掩蔽的机会,他站的很直,让玉无瑕长身玉立,一丝一毫都没逃过旁人的眼去。

  玉无瑕羞的全身发烫,白皙如玉的身子泄着红色的彩光,眉梢眼角那已让师
玉仙熟悉至极的凄怨神色早不知去向,只要女色的行家都看得出她刚刚才被男人
娇宠得无比满足。

  旋云带她走近池边,玉无瑕虽是娇嗔不依,偏偏娇弱的胴体一点力都没有,
全身恍似没有了骨头似地给旋云扶着。师玉仙本已很习惯和师父裸裎相见,但玉
无瑕现下却是娇羞无限,在被旋云爽爽快快的带上了极乐颠峰之后,她怎能一如
往常地面对徒儿和儿媳?

  「现在教主回去也来不及了,只好说她在温泉里泡昏了,好不好?」

  「嗯,也只好这样了。」苏黛云好不容易才把眼光从玉无瑕那完美的胴体上
移开,现下的玉无瑕真是美如天仙,不愧国色天香之名,连苏黛云看了都忍不住
心动。

  虽说在床上旋云就稍稍擦拭过她的身体,但玉无瑕下身的湿滑未退,碧草沾
露,连师玉仙这床上新人都看得出她方才的疯狂。玉无瑕感觉到她们的眼光似乎
都集中在乌黑光润、波涛方落的部分,脸儿羞得更红了。

  旋云带着她下了水,一触水玉无瑕就微微蹙起了娥眉。她刚刚在床上也不知
哪儿来的力气,奉承的旋云好生愉悦,自己也乐不可支,蛇般柔软纤长的腰身还
酸软的不想动,靠着旋云扶着才能走来这儿,被擦红了的下身一触水就是一阵痛
楚传来,竟不输活房花烛夜时破瓜之苦,却是无力挣扎,任旋云带入水中。

  反正迟早得做,旋云利用此时求都求不到的良机,让大家在云雨之后相见,
可以将心中的芥蒂全然抛除。

     ***    ***    ***    ***

  玉无瑕在第二天才给师玉仙扶回总坛,玉雪妍站在门口,忧形于色:「娘,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师父昨天到我那儿浸温泉,一个不注意,给蒸得昏了过去,」师玉仙忙解
释着:「在雪衣小筑躺了一夜,今早才能动身回来。有什么事吗?」

  「还好,」三女边说边走进殿里去:「军师伏兵路上,将东方大军杀得七零
八落。朱士武从赵化崇的降部得知娘受伤的消息,带兵疾进,虽然有军师留下的
粮草,但数量仍维持不了大军用度,朱士武为了想趁此时机尽灭我教,急行军五
昼夜,兵困马乏,军师所部不怎么用力就得了大胜。」

  「那现下军师大人呢?」玉无瑕坐回位子,回复了一教之主那无比的威仪。

  「军师率军追去,说是要彻底将东方残部逐回关内。」

  「这么轻松,看来云弟说的果真没错。」师玉仙沉吟着,声音却跑了出来,
在旁边的玉雪妍听的一清二楚。

  「哥哥说了什么?」

  「这……」师玉仙望向玉无瑕,面有犹豫之色。旋云终究是不肯入教,如果
玉无瑕不示意,她也不敢转述,怕灭了自己教中人的威风。直到看见玉无瑕点了
点头,她才接下去:「从军师回师的路上,将粮仓留给了敌军,云弟就说了,看
来像是军师行色匆匆,什么都忘了,实际上是让朱士武有万一侥倖之心。朱士武
号为东方武林第一高手,偏只差了足可传世的武功事迹,这一战对他来说,与其
说是消灭敌人,不如说是为了自身声名,让他以灭教为先,不先休息久困的武林
联军。对他来说,休兵暂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样啊?」玉雪妍这才知道双方斗智的细腻和精巧。

  「再加上赵化崇的亲信又把教主重创的消息传了出去。」师玉仙缩了缩头,
对付赵化崇时她一直没回殿内,就是为了先下手控制赵化崇所带的部属。

  凌风雁虽是淫恶,对玉无瑕却是忠心耿耿,即使在天山玉女剑之事后也从来
不变;凌风仪接掌兄长权位之后,没有时间布下自身亲信心腹,因此这一宫并没
有任何让玉无瑕担心的地方。但赵化崇掌宫多年,又懂得收买人心,宫中要职多
半是他的死士,不然玉雪妍当日也不必惮于他的兵力了。

  「这不是你的错,」玉无瑕淡淡一笑道:「此人早有异志,又有堂堂英雄之
表,一宫归心自不在话下。虽然有我们带领,难免也有些人会为他不服,因而脱
教投敌,这消息我本就知道藏不了。」

  「军师和云弟都是这么说的。」

  「云儿该不知道本教教内之事,」玉无瑕顿收起了笑容:「是不是你告诉他
的?」

  「是,玉仙知错。」师玉仙跪了下来。这事本是教中军机,不该对外传扬,
她在云雨之后,心神松弛、耳鬓厮磨之时说了出去,旋云据此而探究出司马康节
的全盘计划:「请教主处置。」

  「罢了。他也不算外人,终究也不会和东方诸派私通款曲,何况你们是新婚
夫妻,要守秘也是不易,就饶你这回吧!说下去。」玉无瑕神色转和,玉雪妍这
才放下心中大石。

  「是。这消息放了出去,对朱士武来说乃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他哪有不把握
的道理?虽说朱士武向有爱众之名,粮草绝不会仅有主力高手们享用,但僧多粥
少,不可能全军都饱的了。朱士武身受将门之训,士卒未饱,不敢言饥,士卒未
饮,不敢言渴,偏又不敢放弃大军的优势,以致于大部分人都是半饥状态,战力
大打了折扣。再加上天时地利皆不利,怎逃的出军师的手去?」

  玉无瑕笑了笑:「军师大人的献策也是这么说的。现在胜负已定了,我也不
用再保密。看来智者的心思都是差不多的呢!」

  「那哥哥呢?」玉雪妍还抱着疑惑:「他到哪儿去了?」

  「或许还睡着吧?」师玉仙俏脸烧红,玉无瑕也暗自吞了吞口水,一被问到
他,她俩都不禁想起昨天床上的回忆,是那样的羞人又令人不愿忘记。

     ***    ***    ***    ***

  雪衣小筑之外,苏黛云紧抓着旋云的衣袖,手心冰冰的全是冷冷的汗水。旋
云脸上仍是漫不在乎的表情,面对着白衣的剑客。

  「二师兄别来无恙?」

  「无恙。想不到你还带了师姑出来,看来你们应该是早有往来,是吧?」叶
翔云傲然立在雪中,白衣映雪,恍如一体,但却一点也不给人消失雪中的感觉,
他身上的杀气是那样的浓厚,黛云从未在他面前感到这样畏惧,翔云身上简直是
带着死亡的味道。

  「没错。」

  「我只是来问你,对大师伯你打算如何处置?」

  「师父动手暗算我,是旋云心中的痛,」旋云的脸色变了,连黛云都不曾看
见过他这样凝重的神色:「等我安排好娇妻,我会再上西园,讨回一个报偿。如
果师兄认为旋云这是忘本事敌,就在这儿把我杀了吧!留我下来一定是西园的祸
害。」

  「我知道你的个性,」叶翔云拔剑,长剑慢慢下垂,剑尖触着了雪地,却没
有刺进去:「我这次来并不是想劝你罢战解戈,也不是来帮你,毕竟我也放弃了
西园。可是你也该知道的,大师伯为什么没有下杀手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那你来只有一个目的,」旋云凝视着翔云手中剑,这一柄并
不是他惯用的剑。

  翔云的剑本来是西园祖传的宝剑之一,亮如夜星,削铁如泥,紫云子亲手将
三柄剑交给他们三人,剑柄上各刻有各人的姓名。在受暗算之时,旋云被师玉仙
救了出来,那柄剑却落回地上,大概是给紫云子得回去了:「我们之间的胜负有
那么重要,一定要我们再启战端才成吗?」

  「这剑是我离山后自铸的,比以往用的都重,」翔云毫不理会旋云的问题,
自顾自的说:「师传的那柄剑在你手上从未出鞘过,别人以为是你最弱,从来就
把事情推给我们解决。但你认为我叶翔云是什么人?难道我不知你的用意?」

  「你知道的,我从来也不想瞒你。」

  「你继任掌门前,别人以为你武功不及我;太行之会后,别人以为我武功不
如你,之前你只是隐藏实力。但我们都知道,那时我们完全没有发挥实力。」

  「嗯!」旋云微微点头,黛云在一旁插不上话,却一直被吓的一楞一楞的。

  「从我们第一次交手后,到现在已有九年了,」翔云脸上冷冷的:「你教了
我『一语御心诀』,之后我武功大进,老早就超越了师伯叔,现下该是我这徒弟
要求出师的时候了。」

  「现在我不是你对手,」旋云低着头,说的很慢,就因为慢,所以翔云知道
这是旋云的真话:「原因你也知道。」

  「我知道,如果你忘不了心中的伤,那就别再入武林了,这里已经不再适合
你。」黛云眼前一花,翔云的剑已递了出去,地上的雪花竟倒飞而上,在雪花飞
舞之中,翔云已不见了,只有话声远远地回来:「赵师兄遗眷我会照顾,于仪我
带走了。」

  「你真要回去对付大师兄吗?」等到翔云走远了,黛云这才敢说出话来。在
她的感觉,刚才她若说话,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可知的后果,那不是旋云乐见的,
否则他也不会抓着自己这么紧。

  「再说吧!」旋云长长一叹:「师父杀我,是因为他怕以前的事情爆发,当
年害我流离失散的人就是他!」

  「不要再入武林了,好不好?」苏黛云急的快哭出来:「黛云只想陪你一生
一世,当我看到师兄对你出手的时候,黛云全身都冷了。黛云不要再碰上那种滋
味!」

  「回去再说吧!让我想想。」旋云拍了拍她的背:「旋弟得要一个人好好想
想,姊姊先回去。」

     ***    ***    ***    ***

  漫山遍野的原野之中,银白色的雪地铺满一地,旋云缓缓走着,将黑的视野
中只有雪衣小筑那微微的光亮。

  只有厅里亮着烛火,师玉仙和苏黛云的房里都暗着,或许是睡了吧?边报紧
急,可能师玉仙还留在总坛没回来呢?心里这事烦的旋云眉头紧皱,心情大劣,
今夜就别动苏黛云了,这种心情之下,即使上了床也不会怎生快活。

  旋云踱进了师玉仙的房里,顿时定在那儿。师玉仙床前的床帘垂了下来,隐
约可见坐在床上的玉人儿,虽然没有灯火,但月光映雪,反光射入房来,透着薄
幕更显床上佳人的风姿绰约。旋云暗叹一气,走近了床前,拨开淡红色的纱帘。

  「弟弟可有了决定了?」苏黛云没有问这理所当然的问题,她跪坐起来,温
柔的双手轻柔地为旋云宽衣,眼光中有着藏也藏不住的柔情万缕。她一句话也不
说,身上仅着一件桃红色的小兜,粉嫩洁白的藕臂和玉腿的肌肤全露在外面,衬
着她秋水盈盈的眼睛,是那样的诱人和艳媚。

  「好弟弟,」苏黛云卸下旋云身上的袍服,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让姊姊服
侍你入浴,好不好?」

  「姊姊不是想保持些神秘感,好逗逗旋云的吗?」旋云抱着她,右手轻抚着
她柔软光滑的长发,直滑至背心,都是那么的柔滑,令人爱不释手。

  黛云没有回答,她贴伏在旋云胸口,纤巧的玉指慢慢滑进了旋云下身,轻捻
着他腿间,良久才挤出了一句话:「姊姊只是……只是想告诉旋弟,无论你做的
决定是什么,姊姊都不会有任何的不高兴,她只要有你就心满意足了。」

  「嗯!」旋云抱着她起身,才微微一动,黛云身上的肚兜就滑了下来,若非
她身子贴在旋云身上,当场便春光外泄,这自是旋云方才解开了她背上的带子。

  澡池里,两人无言相对,黛云好仔细好仔细地将旋云身上全擦洗过,仿佛一
寸都不愿漏失。旋云躺在热热的壁上,等她作完了才将苏黛云水湿的胴体拥入怀
中。

  「姊姊……」

  「别说了,」黛云轻轻压住了他的嘴:「黛云知道为什么你说现在打不过翔
云。大师兄终究是把你养大的人,被他背叛,云弟心中的苦从没有发泄的机会,
你又不肯把姊姊和好仙仙当泄欲工具般玩弄,什么都郁积在心里。要是姊姊能聪
明一点,就不会让弟弟心痛这么久了,总能先解决这事的。」

  「姊姊是旋云最知心的女孩儿,」旋云低下头去,吻着她汗湿的额边发际,
轻舐着她的嫩肤。

  「旋云好高兴有你陪伴着终身,一辈子都不会让姊姊离开我。」

  「可是,你还是得回西园的,」黛云闭上了眼,睫毛随着旋云的动作微微颤
动:「这事总得靠你自己解决,旋弟一向这样的。」

  「姊姊想回去吗?」

  「不了,」苏黛云抬起了头,眸子里波光隐隐:「对黛云来说,只有旋弟在
的地方才是仙境。黛云会在这里等你,这伤心地就不再回去了好。对了,在武功
上,你现在真不是翔云的对手吗?」

  「姊姊怀疑?」

  「嗯!」苏黛云迟疑了一下:「从你……从你制住黛云,硬是弄她上了床,
让黛云成为你的女人以来,在黛云眼中,至少在西园门下没有人能赢得了弟弟你
了。」

  「这个……」旋云想了想,黛云却抬起了头来,双手抚着他的脸,直直地望
进他的眼神里:「不准骗我喔!」

  「从那次比试之后,他和我各自都重新定了努力的方向。我深入研究入门基
本的杀招,精炼出随心所欲的剑法来;他则依我所说的诀窍,以招名入武,从字
面上发挥剑法中的微言之义。本来我们现下的武功该是不分高下,但在我心中有
事的时候,就绝不是他心无旁骛时的敌手,二师兄实是我生平所见最强的武学天
才。现在他找上来了,我若不快些处理心中魔障,就不能自保。」

  「怪不得你今天不动手,」苏黛云眸中水光浮泛:「我在一旁,不但不能帮
你,反而还会成为你的累赘,所以……」

  「别说了。」

  苏黛云紧依在他怀中,突然地,她顺着水的上下波动,身子开始慢慢地扭摇
起来,丰臀微微地揩擦着旋云下身最敏感的部分,高耸的双峰在水中若隐若现,
尤其是乳尖在水面浮沉着,特别诱人眼热。

  「旋云好弟弟,」苏黛云的声音微哑,含着一股无可名状的诱惑力量,加上
她胴体在旋云身上的刺激:「我知道,你就要回西园了,至少要讨公道。在这之
前就让黛云好好服侍你吧!黛云要你的恣意蹂躏和狂猛,把她干的下不了床,因
为黛云不能看着你离开的。尽力奸淫黛云,就像你干玉教主一般,黛云要让你满
意一次,别让我能看着你走。」

  「姊姊真是妖娆地让弟弟食指大动,可是你也不知道,无瑕是被我逗到多惨
才享受到那样的滋味的。昨夜我没有让你们动情,就是不想再让她承受诱惑,她
再经不起一点点的性爱了。」

  「就是这样,黛云就是要这样,才能忍着等你回来。」

  当苏黛云再次清醒的时候,她酥软酸麻至极、一丝力气也没有的裸体正瘫在
床上,师玉仙坐在床边看着她。

  「玉仙……」

  「姊姊别勉强起来,」师玉仙帮她把被子盖好:「公子……云弟要我好好照
顾你。他说你耗力太多了,这两天大概不能自理。」

  「旋弟什么时候走的?」

  「昨儿早上,」师玉仙柔柔一笑:「姊姊睡了一天多了。」

  「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师玉仙的笑容中有着一丝诡异:「姊姊怎么了?硬给他弄
成这样子,要不是你还有呼吸,妹妹差点以为你被……被他活活干死了呢?」

  「你笑我?」苏黛云想推推她,但纤手却举不起来,全身的力气似乎都给旋
云吸光了:「那一天你也倒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看我怎么羞你这小妮子。」

  「妹子不敢。」

     ***    ***    ***    ***

  「再十来里就是华阴县城了。」听了探子的报告后,朱士武回头看着凄惨的
败兵阵容,要不是灵齐大师死命挡着追兵,怕能回关内的部卒不会有现在这么多
吧?

  「等到上华山之后,我们可以重新练兵养士,再次出击,小王爷万万不可因
一次之败而灰心丧志。」孔敦铭说得很大声,也不管周遭人物的白眼。

  「不必这么急,」银道君阻止了他:「这一战虽说我们只是中了敌方奸计,
非是力不如人,但我中原的实力也损折不少,不如暂且坚守华山附近,大军休养
生息。我中原武林地大物博,潜力远胜魔教,只要我方拖长战争,魔教绝讨不了
好去,现在不如先求和局吧!」

  「汉贼不两立,王道不偏安,怎可与魔教谈和?那根本是卖国之行啊!」孔
敦铭大叫,但他心里存的却是另一念头。四宗之中,以道宗的人员最多,潜力最
富,这一仗后,各派高手阵亡极众,留在中原的都是少年后辈,没有什么好手。

  如果不让道宗的弟子消耗掉,这一甲子内将是道宗天下,毕竟他们占了人多
的优势。

  「还是先上华山,整兵休养再说吧!」灵齐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佛
宗在这一仗伤亡最惨,不只是为了断后,在之前的粮食分配上,佛宗一本向来以
众生为重的精神,所得最少,虽说和尚清淡饮食已经成了习惯,但仍抵不了饥饿
的侵袭。追上本队的佛宗弟子剩下不到二十人,而且人人带伤,灵齐身上伤口更
甚,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体无完肤。

  华山之上,紫云子和黄山代表的大弟子太真子,正等着败军的光临。西园和
黄山都没有参加征西之役,全留在华山主宰后勤事务,但从大军被困,他们就一
点粮草都运不过去,再加上朱士武后来的急行军,根本没联络上他们,从那之后
两派就一直无所事事。

  「听说,」太真子开了话端。她入门得早,资格极深,年岁却足足可当紫云
子的孙女有余,但毅道君之师当年和她师祖化凌真人平辈论交,两人可算得是同
辈。虽说太真子极为谦逊,一直以前辈称之,但紫云子话语中仍不敢缺了同辈的
礼数:「贵门的西门贤侄已回到了他母亲身边,还平了魔教内乱,并且诛杀了贵
门弃徒赵凌云,不知前辈对此人有何评估?」

  「若非他身为魔教余孽,紫云也不愿逐他出门。」紫云子长叹了口气:「看
来老道做错了,若不是他搅局,魔教内乱方殷,正是我中原正教鼎盛之时。」

  「胜负兵家常事,前辈也无须过于自责。但魔教有他主持,以后怕会更为强
大,偏是我中原武林正教内部倾轧,唉!」

  「师姐话中有因。」

  「不敢当。太真下山之时,家师交下任务,黄山和西园同为恶敌垂涎,若得
同盟以敌,则为两派之幸。」

  「如此甚好。」既然她都把话挑明了,紫云也不能再装糊涂。何况从旋云走
后,年轻一代的好手都离教而去,紫云正感力量空虚,有此臂助正投其所好。对
他们来说,道宗这近在咫尺的敌人比魔教更加可怕。

  「那我们便击掌为誓,前辈请。」太真子娇娇一笑,嫩脸上浮着两个小小的
酒涡,更显俏丽。

  说实在的,紫云入道门也有数十年了,理应不受外物动心,但太真子那笑容
却令他心神不属。

  玄门中人本不擦胭脂香粉,素净着一张脸,但太真子这素净清淡的脸上,配
上了巧笑倩兮,却有着令人犯戒的诱惑力。

  从战后的检讨会后,太真子和紫云子都臭着一张脸,会上孔敦铭力主再战,
把前次失败的缘由全推给了旁人;银道君奋力与争,但孔敦铭一口一个叛国贼,
将所有主和的人全说成了奸恶小人,朝廷前来慰问的官员不明所以,跟着儒宗一
鼻孔出气,自是不欢而散。

     ***    ***    ***    ***

  紫云子才入了客房,便感觉到椅上坐着一人,杀气是那么浓烈。

  「谁?」紫云子慢慢关上房门,坐定之后才问,镇定功夫果然强极,不愧为
赵凌云评为西园功夫第一人。

  「师父,好久不见。」

  紫云心下一惊,这声音他永不会听错:「旋云,你来了?」

  「我只要一个答案,为什么?」

  「为了西园之存,难道你不知道?」

  「不只是如此,」旋云点亮了灯火:「第一,师父大可明说,在那情势下,
旋云也知该退位让贤,师父根本不必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致使门下离心;第二,
师父用了仁义掌刀术,特地让我知道师父跟当年之事有关,偏又杀心不重,为什
么?」

  「这是一段好久好久的故事,」紫云子陷入了回忆,旋云倾听着:「当年,
先师所以为魔教伏击,便是令舅玉飞龙报的讯。这样说来,聪明如你该知所有的
事了。」

  「原来如此。师父所以蒙面,挑起……内乱,是为了报复,又不愿让西园牵
扯进来。当知我是因师父而流离失所的那孩子时,又为了怕我报复,因而暗算,
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而且,」紫云怆然一笑:「我很怕你。旋云,你是我所见最智勇兼俱的人
物,翔云心高气傲,却也对你心服口服,本门中根本没有人敢对抗你,我不知道
正面与你为敌会有什么样后果,我不敢。」

  「那就好,一切都明白了。」旋云站起身,走向门外。

  「你不报仇吗?」

  「师父杀心不重,否则我该死于当场。恩怨不断又如何?师父就留下来安排
西园吧!我既不入西方之教,以后就不会和师父再有任何瓜葛。」

  才出门的旋云又慢慢退了进来,他的胸口有一柄长剑抵着,太真子持剑的手
有着微微的颤抖。

  「不知这位师姐如何称呼?」

  「在下道号太真。」太真子脸上的笑容全收,令紫云子也想起了传言。在黄
山一带,近年来并没有为恶的帮派,黑道上相约以该地为禁地,那是从长笑帮全
帮五十七人在黄山外十余里处身亡之后的事,而在该役之中,黄山派只有两人出
手,而从青云得来的情报看,那一次太真之师——玄虚师太只是掠阵而已。

  「师姐那一次真的杀了五十七人?」

  「没有。佛心慈悲为怀,太真虽为道家中人,心实向往,那次只诛了三十九
名不知悔改之徒,其余人等都放归乡里了。」

  「杀了近四十人,作孽也不少了,只怕道门和佛家都不想要你。」

  旋云冷冷讥刺,看着太真子一直忍着不下手:「都被我骂成这样了,怎地还
不杀我?」

  「黄山和西园同盟抗敌,太真子最多将你交回西园发落。」

  太真子瞪大了眼,旋云一旋身,坐回了紫云子面前,面如寒霜,就好像太真
子的剑完全不存在那样,这个人的身手远比她所想像的还要强得多:「师父为何
有寻死之图?」

  「你说什么?」太真的声音完全盖不住旋云的怒气,在给两人听到之前便消
失无踪。

  「师父内功精深,西园门下亦不乏好手,加上道宗经此一战,损失至重,若
非师父意在必死,何必找人结盟?」旋云愈说愈是怒火勃发,太真子怔怔的,旋
云的背虽就在她面前,这一剑偏偏就是刺不下去。

  「我怕你,还有翔云,」紫云子苦笑:「那一次你能活着走下西园山,翔云
也因此破门出走,我便知你们迟早会回来。你的武功是我授的,我怎会不知你的
实力?不论你或翔云我都抵不住,所以要先做准备才成。」

  旋云淡淡一笑,他知道有些理由是紫云所不想说的,或者也有紫云自己也不
知道的理由:「以后我和二师兄都不会再找师父了,请放心吧!死路并不是那么
该走的。」旋云慢腾腾地起身,走过太真子让出来的房门,深深的一眼盯死了太
真子出手的路子:「师姐不要想追杀我,否则我会让你败在华山,连黄山都回不
去!」

     ***    ***    ***    ***

  一个月过去了,苏黛云每天都倚门等着,师玉仙也是心神不宁,玉无瑕看她
这样为相思所苦,干脆让她退休,好让她陪着等人。

  终于,远远的黑影出现了。师玉仙搀扶住紧张得全身发软、一步都动不了的
她,等着旋云走近,两女都扑进了他怀里。旋云未即开口,先将师玉仙的长发撩
起,将红玉的耳环别了回去。

  「我说过,等你出阁的时候,就把它们送回来。仙仙配上这副耳环,果真仙
女下凡。」

  「谢……谢谢你,相公。」

  【完】

***********************************

  后记:

  好不容易将全篇打完(手好酸喔),不过身为作者,有些事情还是想交代一
下。

  首先要向很多希望我写下去的同好致歉,竟然这样草草结束。

  旋云……或许很多读者希望他再出江湖吧!毕竟他还很年轻,智慧能力也远
超旁人(至少我的设定是这样),无论身处何地,都会是无比闪亮的一颗星。

  不过以我的想法,这个年轻人或许已经自愿地想休息了,年纪轻轻就背了一
个西园,力抗强敌之后,竟然还被师父狠狠重创了一招,对一颗年轻的心来说,
这负担未免有点重吧!或许日后他还有意愿要出江湖闯荡一番,不过现在的他,
只想要一张为休息而设的床,还有身边的美人儿……

  累趴趴的作者现在所想要的,也是一张休息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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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一章 风雨危现

  太阳虽是很大,连顶上那繁茂的枝叶,都似挡不住火热的阳光一般,日光掩
映之中,一地软茸可爱的绿草皮上头,洒上了一点一点的白星,光亮亮的,在那
凉快的暗影中,黑白相映之下,格外引人注目。

  但林荫之下的女子,却似根本感觉不到火热阳光的威力似的,仍是舒舒服服
地躺倒在草地上头,望着枝叶外头那澄蓝清澈的天空,间中微微地转了转身,又
像在睡午觉,又像是边发着呆,边在享受这片午后热力中的树下凉意般,好生惬
意。

  若非这儿是山里头,虽说刚过午的太阳极大,烈火如焚,但风头更大,凉风
习习吹起来的树下不仅不感觉到那如火烤般的炽热,反而颇有些舒爽快意,换了
是山下的城镇当中,这太阳只怕威力更强,加上人多的地方风头就小,闷都能闷
出一身汗来,在那儿别说享受,只怕光浑身上下挥之不的汗腻沾黏感觉,也就够
令人难受的了。

  舒舒服服地躺卧着,任凭间歇而起的山风时而大力、时而轻柔地拂过她的衣
襟,吹的嫩黄色的衣裙时而轻飞飘起、时而乏力落下。

  那山风轻柔飘送之间,只将那女子身上的衣裙拂得轻舞不已,不时透出了玲
珑修长的优美身段,加上那女子神情悠闲,年纪看似不过二十五六,肌白如玉、
樱唇丰润之间,颇有些特出风韵,又似年少娇女,又似成熟妩媚,那出了神般舒
服享受的神情,当真是再美也没有了。

  原本还在闲闲地享受着山风温暖的吹拂,那女子娇躯突地微不可见地稍稍一
动,眼儿虽是张也不张,嘴角边上却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浮起了一丝微微的笑
意。那笑意极其温柔甜美,似是又好气又好笑一般,就好像是一个温柔秀气、成
熟稳重的大姐姐,偏偏遇上了调皮捣蛋、爱玩爱闹的小妹子,拿她完全没有法子
的神情。

  「师父!师父!」随着少女娇甜的语声,如风过水面般,在这安静舒服到引
人入睡的悠闲之中,拂起了一丝涟漪。

  听到那少女半跳半跑地走到了近处,树下的女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张
开眼来,适意地伸了个懒腰,慢慢地倚树坐起,玉颈轻转之间,写意披垂的秀发
左右飘了飘,掌缘轻轻地劈了劈颈后,一副疲累未消,还没有休息够的样儿。

  而那个奔到了树下,乍看之下才刚十六七岁的少女,虽也是个清秀的美人胚
子,但神态活泼泼的,与其说是女子,还多点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她则是伸了伸舌头,一脸顽皮模样地坐倒在一旁,举手向颈上扇了扇,脸蛋
儿热的红扑扑的。

  「怎么了,绛雪?」

  树下那女子微微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那名唤绛雪少女的肩头,「才刚被你
们吵的连顿饭都吃不好,为师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到此休息一下,怎么才安静
一下,你们就又叫又吵的,一点女孩子样子都没有?」

  「哎,师父,你不知道啦!」

  促狭地笑了笑,顽皮地吐了吐舌,绛雪特地放低了声音,脸儿也凑近了师父
耳边,活像要说什么重大秘密似的,「你知道……谁回来了吗?」

  「难不成……是你二师兄?」

  那女子微微一笑,伸手搔了搔绛雪娇嫩的脸颊。虽说是师父,听来像是蛮老
气的,但玉真子自幼修习道门内功,功力不弱,驻颜有术,虽说年已三十过半,
但光从外表看来,也不过二十六七,不像个师父,倒像是绛雪的大姊姊似的。

  「才.不.是.呢!」

  似是有些儿怕痒,绛雪避了开来,整个人随即偎入了师父怀里,撒娇似地在
玉真子怀中磨着,淘气地笑了笑。

  「二师兄也不知道跑到了那儿去,到现在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是师伯啦!

  徒儿没回来,他自己倒先回来了,还带了个师弟回来呢!绛仙姊姊正在厅里
招呼他们,教我来请师父过去,不然……不然绛雪可没那么大胆子,把师父给吵
醒过来。」

  「老是这个样,没大没小的。」

  脸儿微微一红,眼中浮起了温柔的神色,但那丝娇柔在玉真子面上却是一现
即隐,她似是猛地醒来一般,伸手拧了拧绛雪那稚气未消,嫩嫩甜甜的脸颊,满
脸又好气又好笑,想要开骂却始终没法真生起气来的神情,偏是师兄妹两从来就
拿这两个顽皮孩子没法,想气都气不起来。

  「连对师伯也没半点敬意。还有,你们从来爱玩爱闹,从养你们开始,十几
年来,为师这午觉从来没好好睡饱过,真不知你们是怎么搅的,就是有办法弄得
为师睡不下去,非起来收拾残局不可。这样下去,等你们将来嫁了人,可怎么好
喔?」

  「绛雪才不嫁人呢!绛雪要永永远远陪着师父,一辈子都不离开师父,如果
要嫁人嘛……就让绛仙姊姊去嫁人好了。」

  「你啊……」

  玉真子莫可奈何地一笑,站起了身来,纤手轻轻地在衣裙上拍了几拍,拂去
了沾上的草屑,像是在想着什么一般。

  「万事都讲一个『缘』字,只能论天意、半点不由人。缘份若是到了,你想
不嫁也没办法;缘份若是不到,你想嫁也没得嫁。时候若是到了,可轮不到你这
小鬼头说要嫁不嫁的。」

  「是,师父。」

  「怎么了?」

  看到绛雪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想别转脸儿去偷笑又是不敢,偏又忍不住
的模样儿,玉真子不由得奇怪,这两个小妮子平日就诡变百出,什么鬼玩意儿都
有,但今儿怎么特别怪?

  「笑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是……是师兄……师兄带回来什么宝贝了吗?」

  「不是什么宝贝,是师弟。」

  绛雪忍了半天的笑,终于还是笑了开来:「哎呀,受不了了!那个小师弟好
好笑,满脸都是麻子痕,圈圈点点的,加上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也没比我和姐姐
大多少,偏偏又装得一副成熟样,说话慢条细理,动作慢慢吞吞,活像是小孩子
扮老头一般……师父如果看到,也会笑的……」

  「小心一点,别在人家面前这样笑,会得罪人的。」

  轻轻地拍了拍绛雪的脸,玉真子的脸沉了下来,满脸严肃神色,颇有些师父
的威严,慑的满脸顽皮样的绛雪也静了下来,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般,只有挨训的
份儿。

  「就算亲如师弟,也不可以这样笑人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可不是每个
人都像…像你两位师兄一样,生就的英俊年少,毫无缺点,天知道你师弟是小时
候出了花,还是后来不小心伤到的,这可不是他自己要的。何况面目小事又算得
什么?做人一要立身端正,二要行事笃实,什么武功和品貌,都只是小事一椿,
不足一观;更何况现在多了个师弟,你身为师姊的,更要为人表率,绝对不可以
以貌取人。」

  「现在在山里还好,要是你以后下了山去历练,照你这样随意嘲笑别人的形
貌,非出事不可,到时看你出了岔子要怎么收拾?那时你身在江湖,形孤影只,
可没有为师或绛仙会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是,绛雪知错了。」

  伸了伸舌头,绛雪扮了个鬼脸,「不过绛雪可没有当面笑他喔!一直到出了
门后才笑的。」

  「这样更不行啊!」

  手指在绛雪的头上轻轻地敲了敲,玉真子叹了口气,摇头摇的更厉害了。

  师徒情份已有十来年,有谁比她更知这两个小女孩的?当时的情境她不用猜
也想的到,比绛雪还大一岁,稍成熟一点的绛仙必是看出了绛雪忍俊不住,才会
支她出来寻自己回去,若非如此,光凭绛雪现下装出来的这种脸,不得罪人才是
怪事。

  「装成这种脸,就算你嘴上不笑,别人也知道你心下是在笑,这种弄法更不
成。」

  「是……是……是,绛雪知错了,以后不只是脸上忍着不笑,心里也不笑,
连脸上都不动一下……哎呀呀…那好难哪,师父……」

     ***    ***    ***    ***

  好不容易走回到大厅,听到她俩脚步声慢慢走近,一个少女忙迎了出来。

  仅仅比绛雪大了一岁,虽说容颜与绛雪极其肖似,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
来的一样,但那少女的神态形貌却要成熟得多了。

  由于这内蕴的气质衬托,和绛雪相较之下,绛仙也娇美成熟得多,比较起来
绛雪天真顽皮,稚气的还像个孩子,绛仙则是温柔甜美,已是个完完全全的少女
了。

  不像绛雪一般挂着满脸顽皮的笑,绛仙的神情要沉稳许多,像个小大人般,
先依师门礼节向玉真子见了礼,话才出口。

  「听师伯说,目下还没有大师兄的下落,师伯已经交给二师兄去找了,二师
兄大概半年后才有得回来。不过师伯这回收了个新师弟,原名叫做赵予,因师门
排行,改名叫做赵平予,正在里头等着师父。」

  「哦?还没找着啊?」

  玉真子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也知道,这个徒弟的生死一日不清楚,师
兄便一日寝食难安,自己身为师姑,自然也是关心。

  她师兄元真子本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杜平殷天资最好,武功也最高,年轻精
锐、雄姿英发,在山中习艺时又努力,若非限于年轻,火候仍有不足之处,以他
的天资,其武功造诣恐已不在玉真子之下。

  加上杜平殷下山之后,又时有奇遇,功力更是一日千里,又兼平日里行侠仗
义,手下击毙为非作歹的恶人无数,武功之高、声名之盛,称得上是武林年轻一
代的第一高手。

  加上人品稳重、心地良善,是个至诚君子,元真子玉真子两师兄妹,对他均
颇寄以厚望,认为若要光大玄元一门,在下一代里就要看杜平殷的表现了。

  但是去年年初杜平殷和吉州蓝家家主蓝元清、闽南一字慧剑门掌门华元子联
手,大战黑道中出名的魔头『铁掌归元』邵华中于武夷山中一处绝崖,足足大战
了三天两夜,合三人之力却没能讨得了好去。

  虽说无门无派,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狐群狗党,向来踽踽独行,但在江湖中打
滚到现在,虽是单枪匹马却无人可奈他何,邵华中的武功之高、实力之强可想而
知。

  绝崖之战,虽说是以寡敌众以一打三,明显的处于劣势,但那『铁掌归元』

  邵华中却是凶悍至极,非但毫不示弱,反而以攻对攻,先以他的成名绝技『
玄阳金掌』击毙华元子,打的华元子首级崩碎,当场死无全尸。

  接下来的剧战之中,杜平殷和蓝元清虽是小心翼翼,纵伤亦不致命,却也战
的伤痕累累、步步败退,在邵华中凶焰之下毫无可胜之机,眼见要一败涂地。

  到了最后,杜平殷眼见无幸,遂拚了性命,和邵华中同归于尽,一齐坠入了
武夷山中,登崖众人仅只剩下蓝元清一人伤疲交加、负创下山,拚着回到蓝家就
倒了下来,据说至今还病着,连床都下不了呢!

  这一仗虽是以众击寡,但『铁掌归元』邵华中横行江南,凶名久着,无人是
他敌手,杜平殷虽说是靠着拚命狠招,也只能同归于尽,算不上占到上风,但雄
姿英风,仍堪为武林传唱。

  只是杜平殷年少英俊,又兼行侠仗义,江湖中难免颇多留情,其中尤以吉州
蓝家的两个女儿,蓝洁茵和蓝玉萍对他最是一往情深,虽说玄元一派威名不着,
门户不对,蓝元清对这段姻缘实在不太赞成,但也拿这两个女儿没有办法。

  现下虽说杜平殷堕崖,生死不明,但蓝洁茵和蓝玉萍仍不死心,在江湖中四
处行走,努力想追出情郎的下落,再加上元真子和次徒郑平亚也在追寻其迹,算
来杜平殷虽已算是死了九成九,在江湖中可还真是红人呢!

  一边想着,玉真子一边领着二女,慢慢地走进了大厅之中。

  才一进大厅,玉真子就看到了,一身玄衣道装的师兄元真子,正坐在上首闭
目养神。

  别来年余,元真子还是那副模样,修饰精洁,浑身上下一派自然,颜容温和
平静,一见便知是个有道之士,即便是年来江湖奔波,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些许
痕迹,羽衣玄冠、容颜如旧,外貌仍是那么的年轻,只是眉梢微微有些掩也掩不
住的沉郁之色,令人看了就心疼,想必杜平殷这一出事,至今生死不知,他的心
下绝不好过。

  一直牵肠挂肚的,好不容易等到元真子回来,玉真子原想出声招呼,慰问一
下他的辛劳,但也不知怎么搞的,原本满溢心头的千言万语,一见到他竟似全飞
到了天外去,喉里似是塞了个核桃一般,张口结舌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绛
仙和绛雪在旁猛牵她衣角,也没能把玉真子飘出去的魂儿给拉回来。

  偏偏玉真子说不出话来,元真子竟也似和她耗上般,闭目养神的像是个雕成
的道人像似的,连一点生人气息都没发出来。

  厅中就这样静默了良久,好不容易,玉真子的魂魄才在腰后微微一痛间拉了
回来,她回头望去,只见绛仙躲在她身后,指尖轻轻地戳着她,满脸都是怎么抑
也抑不住的顽皮笑意,绛雪则是老早就避到了外头,从这儿只能看到她的背,躲
在那儿不住轻抽着,显然这皮孩子正躲着偷偷的笑呢!

  「别……别顽皮了,绛仙,快给……给师伯上茶。这么大热的天气,路上一
点风都没有,师兄大老远的回来,一定也累了……」

  「茶早已经上了……」

  看着玉真子双颊晕红、眼中含笑,只注意着元真子一人,言谈中却还装着平
常一副严师模样,差点儿就忍不住笑的绛仙捂住了嘴,以免自己也像绛雪般忍俊
不住失态,要跑到外头大笑出声。

  师父老是这样,明明她很高兴师伯回来,心里有一堆话想说,满怀心头的话
啊!只怕三四辆大车装都装不完,偏偏当真碰上了,两人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清
楚,赌赛一般的你静我更静,比平常打坐练功时还要沉稳安静哩!

  「师伯就是用过了茶,袪了心火,才坐的这么舒服,动也不动呢!」

  听到玉真子和绛仙这般闹玩的声音,元真子这才睁开了眼儿,偏偏脸上也不
争气,一看到玉真子,他的脸也红了起来,原本想安安稳稳地说几句话,偏生舌
头也像是打了结一般,怔在那儿再也动弹不得。

  有点儿生气地向旁望了一眼,新收的那小徒弟赵平予,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壁
上字画,连眼儿都不望向这儿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站起了身子,轻轻地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膀,他这才转过了身来,无言地随着
元真子,一同走到了玉真子的跟前。

  「师妹,这是我这回出去带回来的徒弟赵平予。这是你师姑玉真子,平予,
还不向师姑磕头?」

  「师姑在上,平予磕头,望师姑万福金安。」

  直到此时,玉真子的心儿才算从元真子身上移了开来,伸手扶起了赵平予,
打量了他几眼,这才知道,为什么绛雪这顽皮姑娘,会一副忍俊不住的样儿,到
现在还捱着不肯进来,生怕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这赵平予不只是脸上满布了麻子,坑坑巴巴的,丑而不恶,貌相的确惹人发
噱。

  再加上明明年纪和绛仙差不多,最多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绝不满二十,
行动却是慢条斯理的,无论说话和动作,都比别人要慢上半拍,十足十的少年老
成,不像个顽皮少年,倒活像是个私塾当中,足足苦读了十余载才放出来的小学
究,一点儿没有少年人的稚气和活力,这沉稳端方的模样儿,配上这副丑容,的
确令人忍不住想哄笑出来。

  幸好玉真子修道数十年,修养当真不错,武功虽不算当世一流高手,定力却
远胜武林中不少好手,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出声来的冲动,只是忍虽忍得住。但一
时之间,话却是说不出来了,只能僵在这儿,任凭难堪的气氛持续下去。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从厅外传进来了绛雪清脆的笑声。

  虽说心中难免暗怪她笑的不是时候,但总是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就好像打
心里头解脱了咒缚一般,玉真子心中暗吁了口气,拍了拍身后的绛仙,暗示她去
逮绛雪进来,一边向着赵平予微微一礼。

  「绛雪这孩子年轻不懂事,见识又少,今日初见难免有所得罪,平予你不要
放在心上,师姑自会有所处置……」

  「师姑不用麻烦了。」

  赵平予微微一笑,神态平和自然,好像早已习惯了这件事一般。说也奇怪,
看着他眼睛时,玉真子竟似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全没一点自艾自怜,好像
是打从心底真的不当回事,不只是对师辈中人的口头推托而已。

  「平予生就了这张脸,平日也早习惯了,原就不当回事,还请师姑不要重责
绛雪师姊,免得以后相见都不好看……」

  她移身向后,手指在刚进来的绛雪头上轻轻地敲了几下,护疼的绛雪吐了吐
舌,伸手护住了头顶,听着玉真子的教训,一边的绛仙也直身肃立。

  「看看你师弟,行事多么稳重,那像你这么淘气!」

  嘴上在教训,声音中却没有多少重责之意,玉真子的嘴边,甚至浮出了一丝
笑意:「以后绛雪你可要多学着点,稳重一些,别老皮的像个小孩子。」

  「是,是,师父。绛雪知错了,以后会好好改进……」

  轻轻地叹了口气,玉真子也知道,不能再多说了,赵平予话语当中已有所暗
示,才刚初见,若就因为绛雪的偷笑而重处,如果绛雪或绛仙怀恨在心……玉真
子和元真子虽为师辈,总不能一直待在徒儿身边,她们身为师姊,总是居长,相
处的日子还长着,若当真心中怀恨,以后赵平予的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

  不过玉真子倒不认为绛仙和绛雪姊妹会怀恨在心,这两个孩子虽有点儿长不
大,顽皮的像个孩子,鬼手段和小心计使都使不完,却不是这么没度量的孩子;

  倒是赵平予的成熟懂事,当真令人疼爱,光听他的话,就像是个少年老成的
小大人般,令人心下没来由的舒服,完全忘了那副丑到令人着实不想再看的脸。

  轻轻地在怀中掏摸了几下,摸出了个小瓷瓶,交给了赵平予,也不让他来得
及缩手,玉真子硬是将小瓷瓶按到了他手上,硬是不让这新收的小师侄有丝毫推
拒之机。

  「今日初见,玉真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两粒『还玉丹』乃是本门精
制秘炼,用以养身补气的药物,虽不算什么宝贝,若行走江湖不小心生病负伤,
体气虚弱之际,对身体倒也大有补益,平予你先收着,就当是……就当做是师姑
的见面礼好了。」

  「平予还是小孩子,怎么收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元真子的话还没说完,摇了摇手的玉真子已经打断了他。

  「这孩子我喜欢,又沉稳又有风度,不像这两姊妹,一天到晚只知道调皮。

  何况不过是见面礼而已,师兄你就别客气了。」

  「既是如此,平予就收下了,多谢师姑。」

  看元真子不过口头推却,也不怎么坚持,赵平予这才将瓷瓶收入了怀中。

  「平予,你先睡在后头那间房,绛仙,你带师弟去安置一下。绛雪你也一起
去,罚你帮平予把房间扫干净,我和你师伯还有话要说。」

  「怎么了,师妹?」

  看着边走边跳,似是永远都定不下来的两姊妹,和平平稳稳,光走路都活像
书上写的君子一般方正的赵平予的背影慢慢消失,元真子的嘴角飘出一丝浅笑,
光看这几个人走在一起,那种对比就令人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元真子忍住了心中的笑意,慢慢地在厅中踱了两步,他这才艰难地向玉真子
开了口。

  「师妹,你看平予…有什么不对吗?」

  「倒……倒不是什么不对……」

  目送他们走远,玉真子的眼睛直望着通向后进的门廊,半点不敢看向师兄。

  「只是…只是玉真以往行走江湖,武林之大无奇不有,玉真也曾见过不少面
貌或肢体特殊之人,其中卧虎藏龙,常有外表看不出来的武功高手,但他们多半
都对这特别外貌极为敏感,不容旁人有所轻视嘲笑,旁人多看上一眼、不小心笑
上一声,都要引起风波,行走江湖的日子这事儿一日都要遇上几起。」

  「但师兄新收这弟子却很不一样,该怎么说呢?」

  闭上眼睛想了一想,良久良久,玉真子才把话儿吐出来:「当他听到绛雪笑
声的时候,不只没有一点儿激动,没有一点儿生气,和任何自怨自艾的神情,从
他眼中,玉真甚至看到了一点笑意。如果换了见多识广、修养高深的武林前辈,
或许能修到不为表相所动,不为外人笑闹而动心,这也不足为奇,但是平予还这
么…这么年轻,外貌看来还不到二十岁啊!若非少有变故,再怎么少年老成,这
么沉静也…也太奇怪了些,他总不是老头子装成少年人吧?」

  「其实这点…我也想到了,在途中我曾藉机动手,摸过平予的脸,从触感和
他的表现看来,平予脸上的坑坑巴巴倒不是伪装,我也曾经问过他,平予说是小
时候出了场天花,又因家贫,疏于救治,才导致脸儿变成这样。不过丑归丑,平
予这孩子有『九阳脉』在身,悟性也不坏,在资质上头,颇让我觉得是块可以好
生雕塑的美才,可惜相见得晚,他已经快二十了,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否则
以他的天资,要胜过…哎,要胜过平殷也非难事,哎!实在是…是可惜了。」

  元真子轻轻地叹了一声,虽说知道武夷山中颇多险峻处,杜平殷多半是凶多
吉少,但这弟子可是他从小一手带到大的,也不知倾尽了多少心血加以培育,就
和他的儿子一样,不舍的心里总还存着万一之想。

  「可不是吗?」

  陪着元真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儿,登时目光相对,玉
真子脸儿微红、心儿猛跳,忙转过了脸,勉勉强强转开了话题。

  「师兄你是…是怎么收平予入门的?玉真颇…颇想知道呢!」

  「这……这个……说来话长了。」

  一见到这美貌师妹回避时的娇羞之态,像是魂儿都被勾走了,元真子整个人
好像呆了般,刹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听到玉真子的话,才把魂魄拉回了身
体里,慢腾腾地说了出来。

  「大约在半个月前吧?我和平亚分了手,还在武夷山附近找着,那晚路上下
了场大雨……」

     ***    ***    ***    ***

  脚下恍如不沾地般地奔行,元真子速度虽快,但在山路上头,那有多少遮蔽
之处?加上原来还是阳光普照的,转眼之间猛雨不知何时而来,这突然而来的雨
势偏偏又是极大,全不给人有时间反应。

  等到他奔近一个小山屋时,全身上下早没一块干的地方了,若非元真子保护
严密,怕连怀中的包袱也要湿透了呢!

  走近了小山屋,躲入了檐下,暂避雨势,偏偏这雨势之下,连檐下都避不了
多少,水滴仍是不住打上身来。

  元真子原想敲门进入的,这么大的雨,无论如何,在有遮挡的屋里,总比在
外头淋雨好,但山屋着实狭小,加上屋中声音好大,显然已经有一批人先到了,
正在里头生火取暖。

  劈劈啪啪的火声不住传了出来,光从窗上印上跳动的影子就看得出来,这狭
小山屋里头早已经是人满为患,恐怕再容不下别人了。

  「哎,这位道长,你别客气,进来吧!没什么吃的,只是就个火、取个暖也
好。这鬼天气实在折磨人啊!」

  门咿呀一声开了,一个满脸横肉,模样颇为粗豪的大汉探出了头来。

  「如此就多谢了。」

  跟在那人后头进入了屋内,元真子轻轻吸了口空气,满足地轻叹,在外头淋
得衣履尽湿之后,光不通气的小山屋中空气里头含着的烟灰火味,此刻嗅起来都
是如此干燥舒服,全没有平时那种呛人的感觉。

  将心情平静下来,一面运功蒸干身上衣物,逼出体内的寒气,元真子一面打
量着屋内,不由得心下打了个突,这满屋子里的人,分成了两三群,个个看来都
身具武功,还有好几个面容狰狞,颇不像善类。

  尤其让元真子心下叫糟的是,坐西首的那群人虽是不多,不过才三人而已,
但其中就有两个人他认识,『无影天罗』罗维和『南阳一怪』单则。

  都是白道中人人诛之而后快的黑道巨擘,其中的单则于数年前自己的徒弟杜
平殷初下山时,还和他狠斗过一场,虽是战了个平手,但和本门这段梁子,总是
结下了。

  剩下一人,元真子虽是不识其面,但光看他的形相特出,拄着的拐杖虽是黑
黝黝的毫不起眼,也不见他用力,却压的木制的地板格格直响,显见此拐重量不
轻,元真子一眼便看出,那人必是单则等人的老战友老大哥,后来为身受奇遇的
杜平殷于功力大进后所败的『铁拐』云飞源。

  若在平日,元真子自忖三百招内,或者能胜单则和罗维,但若两人联手,他
便多半有败无胜,再加上云飞源无论武功膂力都远胜侪辈,他那将近八十斤的铁
拐,若使发了威震江湖的『游龙拐法』,那可就真是威力无匹,不是那么好接的
了。

  「哟!看这是谁来了?不就是一代大侠杜平殷的老师傅,玄元门的大掌门元
真子道长吗?怎么,前呼后拥的大道长,也会独个儿淋雨啊?英俊贤孝的杜少侠
呢?怎么没来帮师父撑伞呢?真过份啊,是不是?」

  明知玄元门下人丁单薄,门下首徒杜平殷此刻又值生死不明,在元真子面前
说出这么句话来,就和登门挑战没个两样,单则一声邪笑,毫不掩饰语声之中浓
浓的挑衅之意。

  身边的罗维也已是磨拳擦掌,赖以成名的一张大铁网已经上了手,抖动之中
晰晰有声。

  至于云飞源呢!这人倒是深沉老练,没那么剑拔弩张,铁拐仍安安份份地压
在地上,只是眼中精光暴射,似是光听到杜平殷之名,就已经心火大旺了。

  知道这一仗不只是胜负声名之争,而是事关生死,以这三人对本门的深厚恨
意,再加上黑道中人狠辣的作风,就算云飞源自恃身份,不愿也不屑落个群殴之
名。

  但罗维和单则呢!就不太可能会按江湖规矩一个个上了,元真子心下暗叹,
虽说衣履仍湿,也不顾去烤火了,他伸手到了背后,长剑已出鞘了一半。

  「道长,诸位,大家都是来躲雨的,不是来打架的。」

  开门迎入元真子那大汉站前了两步,双手一挥,阻住了一触即发的双方,身
后一票人兵器也上了手,环在他身后四周,个个踊跃,随时准备应战。

  「好歹给我姚长元个面子,大伙在里头好好烤一烤火,把衣服先弄干再说,
就算当真要打也得等待会儿,雨停之后再去外头打,怎么样?」

  一听此人报出了名号,连凶名在外的单则和罗维,也不禁气焰顿消。

  在武林中打滚的人,谁不知云州姚家寨的威名?尤其这一代的寨主姚长元颇
善经理,寨中势力比前几代还要扩张,不只过往武林人物要给他几分面子,在云
州地界不至于敢动手生事,就算远离云州的这儿,若听到了这人的名头,想动手
的人也得掂掂自己的份量,若惹上了姚家寨,那可真是要吃不完兜着走呢!

  「原来是姚寨主当面,老朽云飞源这厢有礼了,这两位是老朽的把弟。」

  看罗维和单则气焰顿消,退后了两步,原本的嚣张气焰早飞到了天外,云飞
源心中不禁要骂,这两个把弟当真没出息,刚看到元真子时,还表现了点英雄架
势,结果呢?听到了姚长元的名头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这也难怪,姚家寨虽是一方山寨,却和一般江湖门派差不了多少,最高
深的武功绝技,镇寨之宝的『云龙天现』刀法之精华,都只传给长门弟子,若是
旁支弟子,即便资质再高,但少了绝技的教导,武功多半难臻绝顶。

  但姚长元却能以偏系旁支,技压众位长门子弟,入继为新任寨主,也没听说
寨内有什么人敢持异议,更无争夺寨主之事传出,其人之武功实力,可想而知。

  加上自从姚长元主持姚家寨后,声势大震,在云州地界无论黑白两道都吃得
开,即便是远行来此,虽说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却也没多少人敢挼其虎须,单则
和罗维虽也是横行一方,比起这人可就差得远了,若算声名地位,这里头的人当
中,大概只有自己还能平等地和他说上几句话。

  「原本姚寨主威名震武林,既是发了话,老朽该当给姚寨主这个面子,不该
生事,只是这元真子的徒弟,和云飞源这两个把弟的梁子实在太深,不解不休;

  何况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姚寨主远来闽越,必有要事待办,也不是为了
管云某人的闲事来着。还请姚寨主依江湖规矩,松一松手,等云某解决两位把弟
和元真子的梁子之后,再上门当面谢罪,不知姚寨主以为如何?」

  「这倒也是。」挥了挥手,让环在身后的寨众退了回去,姚长元笑了笑,对
着云飞源回了礼。

  他其实对玄元门和云飞源双方也都没什么好感,玄元门和姚家寨本没什么瓜
葛,但杜平殷初入江湖,颇有些年轻气盛。

  一般老门派对这种江湖新贵,多半是以礼待之、敬而远之,何况他此次远来
闽淅一带,乃是为了处理寨中一位退出江湖的元老的家事,也没心思搅进旁人的
争斗当中。

  方才出口调停,也只是为了一时路见不平而已,言谈之中云飞源既给足了他
面子,姚长元也就顺着台阶下,不想再多事了。

  「那几位就请吧!姚长元就当身在局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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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二章 枝节横生

  眼见姚长元撒手不管,原还存了几分侥幸之心的元真子一言不发,看来今日
自己是要毕命于此了,自己倒不是怎么爱惜性命的怕死之辈,只可惜徒儿生死未
明,再加上……再加上死到临头,元真子的心中不由得浮起了玉真子的容颜,在
他心里,对她可真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哩!

  随着姚长元一挥手,姚家寨众人收起了兵刃,退到了墙角,小屋当中清出了
一块空地,好让云飞源和元真子动手,连罗维和单则也退了开来,小屋当中,就
只剩下元真子和云飞源对峙着。

  只见元真子拔剑在手,神态凝静安然,一句话也不说,缓缓地深吸长呼,慢
慢调匀了真气,随着他轻缓悠长的呼吸,原还滴着水的衣衫,竟像变魔法般,一
点一点地干了,但身边却是烟尘缭绕,水气一丝一丝地自元真子身畔升起,长长
的聚而不散,几乎像是凝在元真子身边,显见功力深厚。

  不只是单则和罗维怔了,连云飞源也一见心惊,看来这人虽在武林当中没没
无名,靠着徒弟出名之后,声名才传入江湖,但内力根基却深厚无匹,也不是自
己原先所想那般好对付的。

  虽是如此,但武林高手相争,极重气势威势,元真子既无语地露了一手,云
飞源自不能无以回报,否则,气势输人,未开打就输了半截,这一仗可就不用打
了。

  只见云飞源手中铁杖微微一动,也没见怎么大动作,不觉间已有一股劲风鼓
出,拂过在场众人脸面,只震的这小小山屋的壁上吱吱作响,连外头的雨声也似
被压低了,仿佛光只是一动之威,便足以将此处夷为平地一般。

  看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已经将要动手,姚长元运足了目力,似是连一点点
都不愿放过。

  他虽知盛名之下无虚士,云飞源名头极响,必有真实艺业,但当真眼见,方
知此人之所以能久享盛名,绝非幸致;至于元真子呢?

  这人虽在武林中没什么名头,但他徒弟才入江湖不久,就已经打出了轰轰烈
烈的名号,名师出高徒,相反的,凡高徒必有名师,姚长元本也不敢小觑于他,
现在看到元真子露了一手精纯的内力修为,他更加确定,这一仗双方各使绝艺,
必极是好看。

  表面上元真子动也不动,纯以内力修为蒸干身上水气,显然此人所修道门武
功极是深湛,且道门武功讲究以静制动、以拙胜巧,比之云飞源还要动手挥杖,
方显出威猛霸道,动静相较之下,在武学上是胜了一筹。

  但姚长元身受劲风所拂,却也清楚,云飞源并未当真出力,只是劲气轻舒,
用以向元真子示威而已,何况元真子运功处就在身上,云飞源却是以兵器挥出劲
风,震动数步之遥的山屋竹壁,距离有差,其间难易高下亦不可以道里计,这一
仗是名副其实的以至静内力斗至动的外门功夫,即便江湖中每日大大小小都有数
百战,但要像眼前两人这般修为的相敌,却也不是随处可见。

  正当高手对峙,形势一触即发,众人一句话都不说,屋里头正安静到一根针
落地都听得到的当儿,突地一个少年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不知那位大侠行行好,能否借把伞子一用?」

  众人眼睛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发话的人原是个缩在屋角的小乞丐。

  原先,当姚长元与云飞源两方人马躲雨入屋之时,姚长元和云飞源都注意到
了,这小乞丐缩着身子,伏在屋中,整个人湿淋淋的,正簌簌地发着抖,那时屋
里连个火都没有,看来这小乞儿虽是先到,却也只有冷的发抖的份儿,以他衣衫
之单,怕大雨之后,还真要生上好大一场病呢!

  一来事不关己,己不劳心,二来这小乞丐虽是碰到了这么多人入屋,却是连
脸都不抬一下,也没干出什么特别的行动,只是自顾自地缩成了一团,慢腾腾地
躲到了屋角里去,将位儿空给了他们,显是不想生事,又怕在这大雨之中反被赶
了出去,因此闷声不吭,等雨停后再各行各路。

  姚长元也没留意,不过对方既然主动让出了位置,他身为一方大家,也不至
于和这小乞儿计较什么,更不可能在这大雨中赶人出门,还特地在生起火来的时
候,故意生的大些,算这小乞儿走了好运。

  虽是躲的远,但总是有个热源,可以烘上一烘,即便雨停后,也不至生上大
病。

  只是双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儿,这小乞丐竟会脱口说话,
一反方才的安静沉默。

  「哦,怎么了吗?」

  看这小乞儿衣衫脏污,又兼整张脸畏冷般地埋在怀里头,虽说衣衫已烘的干
了些,却仍在发着抖,全没一点武林中人的模样,偏偏敢在这时候发话,话声中
更没有一般乞丐遇上武林高手时常有的诚惶诚恐之态,就好像是普普通通地借个
东西,没有就算了似的。

  单则原本想踹上一脚,好让他安静些,但云飞源却一伸手,阻住了他,连言
语当中都颇为温和。

  倒也不是云飞源突发善心,或是因着这小乞丐不卑不亢的语气,特别予以看
重,只是他行走江湖极久,老练已极。

  既已决定和元真子在此一分高下,就不想再横生枝节,大到不愿让姚长元插
手,小到连这个小乞儿,他也不想多所牵扯,更不想浪费功夫,只想先搞定了,
再行交手。

  「您老先生用的是铁拐,份量重到连地板都撑不住了,想必挥舞起来,必是
威势万钧,旁人连受都受不住。」

  那小乞儿却不怎么理会云飞源的温和语气,更不理单则和罗维的不耐,自顾
自地说着,平心静气,好像不是对上睁眉突眼的武林人,而是平凡至极的交谈。

  虽是脸儿埋着看不到,但光是那种心平气和、不卑不亢的语气,便惹得连元
真子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这屋子这么小,又是简陋之至,光用力碰碰就快塌了,给您老先生的铁拐
一舞,不震的支离破碎才怪。外头的雨这么大,难得生起来的火,若不加把伞撑
着,一淋就熄,您老先生身具武功,不怕寒冷,就算淋上一个半个时辰的雨也没
有关系,可小乞儿还想就着火好好烘上一烘呢!」

  「哦?这倒也是……」

  鼻中冷冷地哼了一声,云飞源冷冷地瞄了另一边的姚家寨众人一眼,也不理
元真子,慢慢地退到一旁,坐了下来,连铁拐也安安份份地放在身前,伸出手烤
着火,连眼都不飘元真子一下,竟是一副再不想动手的息事宁人模样。

  「单则、罗维,你们也坐吧!」

  听到把兄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原本正想要出声助势的单则和罗维互相看
了一眼,怔在当地。

  这下子,两人可当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们挖空了脑子,怎么也想不
到,原本已经用言语扣住了姚长元,不让他参上一脚,再没有任何干扰和阻碍,
正打算大展身手的把兄,怎么会光凭着这貌不惊人的小乞儿,这么不着边际的几
句话,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元真子呢?

  若说云飞源对当日之败全无芥蒂,这也不可能啊!

  一来云飞源什么都好,就是对胜败之事看得极死,再怎么样都看不开,若有
人胜过了他,对这人云飞源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无论如何都要再比一场,直到
自己能赢为止。

  二来当日杜平殷击败云飞源后,嘴上虽是客客气气地交代了几句场面话,神
态却相当神气,对比之下,云飞源更是难堪,何况那还是在许多人的眼前!

  以云飞源高傲负气的性格,一旦有了机会,若不把杜平殷满门抄斩,杀的一
干二净,那才是怪事。

  看着对手坐了下来,元真子也沉默地收起了剑,一语不发地坐了下来烘火,
一边从包袱中取出了件长衣,无言地交给了小乞丐,好让他披在身上,当做是谢
意。

  表面上一言不发,其实元真子心下却是暗呼好险,若非这小乞丐临时一语,
让云飞源收了手,自己只怕当真要毕命于此了,以云飞源的武林地位,他若现在
不打,今儿个就不大可能再行出手,自己总算逃脱了这一劫。

  嘴上挂着微微的笑意,姚长元心下却也暗惊,这小乞丐其貌不扬,却是一语
中的,点出了当时环境,逼的云飞源非得撒手不可。再怎么说,刚刚脱离倾盆大
雨,有了这么一个栖身之处可以暂居,就算不是姚长元这前呼后拥的一方大豪,
换了任何人也不会想再出去给雨打的头昏眼花。

  原本还没想到这么多,但给这小乞丐这么一点,姚长元这才发觉,自己方才
撒手不管,虽是护住了面子,免得得罪了云飞源这地头蛇,却没理会到现在的情
况,以『铁拐』云飞源霸道威猛的出手方式,他那大铁拐若挥将起来,这简陋的
小山屋是绝不可能撑的住的。

  若他当真和元真子动起了手,只怕不到三招,元真子还没倒下,这小山屋就
要化成齑粉。元真子的生死他固然不管,但若这小山屋给弄倒了,害他要再次回
到那大雨里头,姚长元心中可是一万个不情愿呢!

  不过这云飞源也当真知情识趣,绝非徒拚勇力、有勇无谋之人,才给那小乞
丐一点,就知道姚长元这下非插手不可,权衡轻重之下,宁可放过这次的机会,
也不愿轻易惹上姚家寨这等强敌,这元真子也不知交了什么好运,还是上辈子烧
了什么好香,竟会给他溜掉这么个大难。

  「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收起了已经拿在手中的兵刃,慢慢地坐回了云飞源身旁,单则满脸的不舍神
色,当真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罗维更是忍不住就问出了口,好不容易才把声音压
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元真子落了单,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能这么容易就错过?

  要是等到元真子这老杂毛回到玄元门,和他的师妹还有几个小弟子联了手,
要对付他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啊!」

  「你呀,到现在还搞不懂啊?」

  心下当真是满肚子火,尽了力才能保持着脸上不变色的云飞源,差点忍不住
要一巴掌扇下去,这两个把弟当真不成材,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懂,真不晓得
他们的江湖路是怎么走的。

  「这元真子武功不弱,可不是几招内就能解决的对手,若当真动手,没百招
绝拾夺不下。加上姚长元他们可不想淋雨,到时候他若不插手管闲事,那才是奇
怪。」

  「原……原来如此。」

  罗维虽静了下来,可单则就没这么好打发了。

  「都是这小乞丐儿多话累的事,早知道进来时就先一拳下去,毙了干净。这
么个连狗都不想啃的小鬼,怕什么淋雨?早死早投胎不就好了?」

  瞪了单则一眼,云飞源动了动口,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来。

  欲战被阻,其实,云飞源的心里也是一肚子火,恨不得赶快找个地方发泄发
泄。

  但看这小乞丐貌不惊人,即便加上元真子递给他的干衣裹住,也还是畏寒发
抖,显然不会什么武功,可方才那句话,却把原本已被云飞源一语逼出战圈的姚
长元拉了回来,间接地救了元真子一把。

  云飞源老于江湖,虽不至于因此就惧了这小乞丐,但这人的语气如此沉着、
不卑不亢,全没半分落魄人的猥琐模样,即便是遇上像他们这等高手,言谈之中
仍是自自然然,不露丝毫下风,云飞源在不明真相之前,可也不会贸然动手。

  也不知躲了有多久,外头的雨虽还在下着,但不知何时开始,已从开头时的
滂沱大雨,变成了雨丝细细,不旋踵间连那细细的雨丝也慢慢消失不见,虽仍不
见阳光,老天还阴着脸儿,地面上也湿漉漉的,路上不时还可见到雨后水坑,但
小屋外头,现在总已经是可以行路的天气了。

  看姚家寨中人成群结队,慢慢地离开,走到了小山屋外头的元真子心中暗叹
了口气,转过身来,拔出了长剑,凝神待敌。

  另一边,云飞源欲战被阻之后,虽不打算续行出手,但『南阳一怪』单则和
『无影天罗』罗维可就没这么好相与了,既没有旁人阻扰,两人可都是跃跃欲试
呢!

  慢慢地打开了门,那小乞丐竟也走了出来,却没阻扰双方动手的意思,一语
不发,只是坐在屋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双方,那模样不像个怕事的小乞丐,反倒
像是武林中的后辈人物。

  难得看到前辈中人动手,虽知留在此处观战不怎么安全,却还是忍不住留下
来,想从中得到些许教益。

  直到此时,四人才真正看清了那小乞儿的本来面目。

  虽说此处偏僻得紧,四人原不以为在这附近出现的乞儿会好看到什么地步,
但听他吐属温雅,总在心头当他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就算衣衫褴褛、污脏不
堪,面目总也是个清秀人物。

  没想到当真眼见,却都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小
乞儿不只是面目毫不『清秀』,而且还丑得紧,满脸的坑坑巴巴,将整张脸遮了
个大半,若不是眼中瞳仁闪动着光,显见精灵无比,那张脸还真令人不愿多看一
眼。

  元真子专心对敌,目光只在小乞儿身上一转便移了开来,全心注视着对手,
再无一点异动。

  云飞源老于江湖,状况不明之前绝不妄动,虽惊于这小乞儿之丑,却也没什
么异常动作,但他的两个把弟可就没这么好的修养了,鼻中冷哼了一声,两人不
约而同地摆出了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眼中满含的嘲笑之意连收敛都没一点,就
好像是故意要现给那小乞儿看一般,等到云飞源看不下去,咳了一声,回过神来
的两人这才移回目光,磨刀霍霍,准备要对元真子动手。

  小乞丐虽是一语不发,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罗维和单则老觉得,光是他
晶亮的眼睛在一旁看着,自己就好像芒刺在背一般,怎么也无法专心面对面前长
剑在手,已摆出了架势的元真子。

  偏偏两人才刚被云飞源教训过一次,这回对敌时可是专心致志,再也不敢对
旁人多生枝节了。

  至于另外一边呢?

  虽是凝神待敌,但元真子也不是全像表面上那般平静无波,一方面他得防着
云飞源随时出手相助把弟,一方面元真子虽修道久矣,论定力绝非泛泛,但也不
知道为什么。

  那在旁观战的小乞丐,虽只是旁观而已,一句话也不吭声,总让他有一种自
己正被观察着、看得清清楚楚的感觉,虽不致于像单则和罗维般心有旁骛、无法
专心应敌,但也总觉的不太舒服。

  「算了算了。」

  看两个把弟一副无法全神对敌的模样,偏偏对面的元真子,打的也是以守代
攻,看能撑上多久的主意儿,云飞源不得不出声制止把弟。

  这元真子武功确实不弱,绝不是可以轻忽的对手,自己又格于身份,不好出
手,若照这情况发展下去,两个把弟临敌时无法专注,对上元真子这等高手,可
就没什么胜算了。

  「今儿个算你元真子好运,下回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多谢云先生高抬贵手,元真在此先行谢过。」

  心中暗吁一口气,确定今儿个有惊无险,总算是脱了大劫,元真子一颗紧张
到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松下了三成,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懈怠,至于一些的场面
话,看云飞源的神情不善,元真子也就不多口了。

  看着云飞源等人慢慢走远,元真子松了口气,这才将长剑入鞘,转身过来,
对着那小乞丐施了一礼。

  「多谢小兄弟相助,元真才能逃得一命。」

  「道长言重了。」

  小乞丐微微笑了笑,元真子这才看清他的长相。只见小乞丐脸上满脸麻子,
坑坑洞洞的,加上衣衫脏污破烂,令人看过之后,真不愿再多看上一眼,加上虽
烤过了火,但方才雨中的冻气还在身上,若非裹着元真子刚送他的一件长衣,只
怕他到现在还在发着抖呢!

  不过随着小乞丐的笑容,元真子这才看到,他的牙齿极其雪白,那可不是毫
不保养的人做得到的,显见这人虽是乞讨维生,暗地里却是个极重清洁之人。

  「小乞儿又不会武功,如何助得了道长?何况道长赠了小乞儿一件衣物,让
小乞儿不至因雨寒冻,小乞儿还要感谢道长布施呢!」

  「这……」

  听小乞丐的语气,看来这小乞儿当真不会武功,不过元真子可没因此小觑他
了,就算这小乞儿年纪已经不小,错过了练武的黄金时间,若无奇遇,就算有他
这等名师教导,再加上努力不辍,恐怕武功仍是无法大成,最多能够成为武林中
二三流人物而已。

  但是光靠他方才在屋中那句话,暗中相助元真子避过一劫,所显示出来的机
伶,和观察之精准,元真子可真觉得,这人若能好好栽培,武功上虽不能代得杜
平殷的位置,其才其智,却绝对足够成为一个人物。

  何况光从这小乞丐的说话语气听来,他吐属温雅,不似草莽民间人物,恐怕
还有点读书人气质,元真子想了想,转了个话题。

  「此处靠近闽赣一带,山多田少,民间一向不甚富裕,你在此乞食,只怕每
日所得,也很难糊口吧?元真忝掌玄元一门,倒也有些基业,本门虽不能算是富
裕多财,却也勉能维生,如若小兄弟不弃,元真颇想收小兄弟为徒,倒不知小兄
弟意下如何?」

  「这个……」

  小乞丐想了想,其实元真子所说的也不错,这附近山多田少,城镇规模也不
大,居民自顾不暇,更没什么多余衣食可以施舍;加上他不是丐帮中人,乞讨时
都颇受排挤,连个栖身之所也没有,也因此才在这般大雨的天候,被迫走到这人
迹罕至的山路上来。元真子现下所说,对他而言不啻是天降甘霖。

  「道长有心相容,小乞儿感激不尽。师父在上,请受赵予一拜。」

  嘴上微微一笑,元真子拉起了赵予的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来大雨刚过,地上还湿滑得紧,满是泥泞,赵予虽已是衣衫褴褛,也不差
再脏上一些,不过他身为师父,可也希望弟子身上尽量干净些。

  二来对方才赵予的反应,完全不像个不知江湖事的小乞儿,虽不至于心机深
沉,但言谈之间却可见其临机应变之才,绝不是个普通的乞儿做得到的,元真子
虽感其救命之恩,对赵予的来历却不由得不生疑,他可也是个老江湖了,自不会
放过伸手试他体内内息的机会。

  他才伸手一试,虽然扶起赵予的动作全没停手,但元真子原本挂在面上的笑
容,却不由得僵住了。

  他可真没想到,一试之下竟是这个结果,他还不信邪,再加催内力,一股内
力柔和地传进了赵予的腕脉当中。

  元真子何等功力?加上赵予全没运功相抗的意图,那内力再无阻滞,瞬间便
遍走全身,只听得赵予轻声吁了口气,放松似地放软了身体,似乎整个人都暖了
起来,身上原本已透进了深处,连火烤都烤不去的湿寒气息,被元真子这股内力
一催之下,登时便驱得干干净净。

  「这……这可奇了,究竟怎么回事?如蒙不弃,不知能否赐告?」

  收回了催入赵予脉中的内息,元真子脸上虽不变色,眼神中却已满是疑惑。

  他方才运功一试之下,已经试出赵予的确没半分内功,绝不是武林人物,但
更奇怪的是,从赵予体内的脉象观来,竟是极其难得的『九阳脉』。

  武林中武功派别之多,虽繁如天上星辰,但若光就内力路子来看,也不过是
体内阴气阳气的比例组合罢了。

  一般而论,男子体气偏阳,女子体气偏阴,这是天生的差异,除非是天赋异
禀,否则,绝难更改,是以武林中人修练武功,起步上头多半也照着体气归属来
走,以求事半功倍;除非这武功原就走的特殊路子,从开始便是阴阳并修,或是
走向偏门,独走一路,情况自是不同。

  男子修练的以阳刚为主,讲究挥洒刚猛,阳多阴少,纵有修练柔劲,也只是
辅助而已;女子则是恰恰相反,以阴柔变幻为宗,极少走刚猛路子,修练阳刚内
力的,比起男子修练阴柔内力的还少得多,尤其元真子所修的是道门武功,讲究
体认自然,对这天生的差异更是凛遵不移。

  当然,武林之中卧虎藏龙,风尘之中尤多异人,另辟蹊径、以臻绝顶的人物
亦是所在多有,加上真正超凡入圣的上乘武功,讲究的是阴阳相合、刚柔相辅,
绝非单练阳刚功夫或阴柔手法,便可以臻至绝顶之境,但要修练到那个程度,却
也是万人中仅有一二人而已,天资、努力、机缘和时运都是缺一不可。

  至少元真子自己,就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实力,距离那种程度,可还差得
远呢!

  但赵予的脉象,却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九阳脉』,这种脉象特别适合修
练阳刚气较重的武功,尤其是元真子所修的道门功夫特重阴阳之分,配合上这特
异脉象,初始时进境更快,加上赵予原先没练其它武功,就像一张纯洁无比的白
纸一般,若好生扎下功底,日后进境绝非泛泛。

  如此美材,竟落入了自己手中,元真子原还心中生喜的,但再探之下,却发
觉有些不对,赵予的『九阳脉』中蕴含一股异气,与平常所闻的经脉气息大不相
同,好像有什么诡异气息在他体内不断冲撞似的,也难怪赵予脸上的神色不是那
么好,微泛着些青白,就像正生着病一般。

  加上赵予的经脉当中还有其它异象,好像是中了毒一般,偏偏那毒性虽是隐
而不显,隐伏着没什么征兆可言,却像在赵予体内生了根一般,盘根错节再也驱
除不开。

  不过说也奇怪,那微弱的毒性竟似仅对着那异气生效,全不伤及赵予体内经
脉,反倒像是纯为了压制那异气而生,不让赵予自身受到伤害似的,饶元真子武
功高明、见识广博,这种奇异现象却也是前所未见。

  「这……不该说的,还是别说好了。」

  微微叹了口气,将手抽了回来,赵予退了两步,连眼睛都不再望着元真子,
语气中竟有些伤感,还透着些隔阂,再没方才对元真子一拜到地时的欣喜之情。

  听赵予的声音如此苍凉,颇有自伤之意,元真子微微一怔,但随即便想到,
是自己举止失差了。

  他既已出言要收赵予为徒,一试经脉之后,问赵予的语气却是那么客气与隔
膜,不像是对徒弟,几乎像是对待客人一般的尊重,也难怪赵予要误会自己出尔
反尔,不打算重提收徒之事了。

  其实这也难怪赵予多想,元真子心头暗忖,他虽无法亲身体会,但光看赵予
这等外貌,就算有『九阳脉』这等奇脉在身,以往所吃过的苦头只怕也不少,加
上赵予看来又是很有自尊的人,就算已经习惯了他人的冷言冷语。

  但才刚说出口要收他为徒的人,语气立刻转为客气和隔膜,若要赵予不起自
伤自怜之意,却也难能了,就算经历了多少磨练,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啊!是为师作差了。」

  元真子笑了笑,走近了赵予身边,拍了拍他肩头:「你既入我玄元门下,照
本门排行,这一辈是个『平』字,以后你就叫赵平予。平予,你体内经脉颇有异
象,令为师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你以往是否有什么奇遇,能不能告诉为师,
让为师帮你解决?」

  「是,师父。」

  听到元真子这句话,赵平予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

  虽没说得很明,但元真子这句话,不啻表明他绝无反悔之意,已确定要将他
收归门下,言语之中再无须有所保留隐瞒。

  「首先,你生具『九阳脉』,此脉象极适合习武,但你的『九阳脉』却又不
同于常人,在脉息中含带异气,在体内不住冲撞,是以平予你体气不佳,身子骨
算不上好。」

  元真子停了一下,考虑着用语。

  「如果是旁人想要伤你,以平予你未习内力,这一击该当早要了你性命;若
是不存杀意,但这一招却是存心狠毒,诡异之气盘结难袪,显是敌意深重,这、
这可就奇了……」

  「启禀师父。」

  叹了口气,赵平予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水,在坑巴之间蜿蜒而下,「这股阴毒
异气是平予胎里带来,敌人性子阴毒,在平予先母腹上一击,好……好教平予受
苦难挨……」

  「难为你了……」

  知道赵平予虽说的轻淡,但泪水难抑,背后显有着无尽苦楚,元真子也不追
问,只是有些疑义,还是非得先弄清楚不可。

  「但若是胎里带来,这一记恶毒招法,和常人体内气脉运行大不相合,有伤
真元,加上你身具的『九阳脉』阳气较盛,和这股异气更是格格不入,若非奇人
异士相助,光是这其中阴阳气息相互冲撞波澜,伤及体脉,平予,你该当……该
当……」

  「该当活不过十岁,没错……」

  赵平予淡然一笑,接下了元真子的话:「在平予十岁的时候,因缘巧合之下
遇见一位异人,在平予体内用药,逼住了毒性,是以平予才能残存至今。那也是
平予的头一位师尊,他虽后来一直不曾出现,但平予仍奉他为师,无论如何都不
会改变……」

  「原来如此。」

  元真子轻轻吁了口气。虽只是短短几句话,但光观他的神情,便看得出来赵
平予对当年为他续命的那人极其尊崇,对体内隐伏的毒性一无所知;不过说句实
话,元真子自己对赵平予体内的状况,虽说已经弄清楚情形了,但该如何解决,
以他所学,却也是毫无头绪。

  更麻烦的是,元真子甚至不知道,那异人在赵平予体内留下的那丝毒性,到
底是不是逼住阴毒所必要的,他自是更没有立场说出来,若解了毒后反害了他,
那时他可不好交代,于心更是难安。幸好赵平予已是自己的弟子,只要他好生调
治,该可逼住那阴气和毒性不发,至于该怎么彻底解决,那就只有看日后的机运
了,

  「那我们就先回山吧!先介绍你给你师姑认识才是。」

     ***    ***    ***    ***

  「原来如此。」

  听完了元真子的转述,玉真子心中可紧张了,虽说元真子现在好端端地坐在
眼前,但只要一想到他曾面对云飞源这等黑道高手,面临性命交关的艰险关头,
玉真子的心可当真揪成了一团,紧张的心差点儿要从胸腔跳出来。

  「原来还有这么层典故,看来平予来历不小,绝非泛泛之辈,应该不只是个
小乞丐这么简单。师兄,这段路上你可曾盘过平予的出身来历?」

  「问是问过了,只是也没问出什么来。」元真子微微苦笑。

  「他性子沉默,若没人撩他,往往一整天话都不说一句,比之你我还像个修
道人,不想说的话,不管什么劝诱撩弄,就是出不了口,幸好他生性良善,又救
过元真性命,名虽师徒,其实我对他倒是客客气气的,只希望能好好栽培出来,
就算他武功方面不行,尔后若是遇上了什么急事大事,你我也有个可以商议的对
象。」

  「这倒也是……」

  玉真子说出了这句话后,厅中良久良久都弥漫着沉默。

  其实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从数十年前两人拜入玄元
门下开始,若只有元真子和玉真子独处的时候,两人都只有正事好谈,只要正事
一谈完,当场的气氛就会冷下来,两人都安静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原本师父还以为两人间有什么误会,导致互相看不顺眼,才会连话都讲不出
口,但分别打探原因的时候,却是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听不出来,两人对对方都极
其尊重,毫无不喜之意。

  就连背后讲到时都毫无怠慢,彼此对对方的感觉也不差,比对一些武林前辈
还要敬重几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若只这两人在场时,两人立刻就会变得沉默
是金,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玉真子好不容易才打破了沉默:「师兄……师兄难得回
来,还新收了平予这徒弟,这一路奔波,也该累了,师兄就先去歇息吧!晚上玉
真和绛仙她们作几道好菜,给你们接风。」

  「那……那就多谢师妹了。」

     ***    ***    ***    ***

  看着赵平予长剑飞舞,在大镜子前面,同一招剑法练了一回又一回,却是一
点也不腻,反而愈练愈是精神,像是回味无穷、津津有味一般,原本只是路过的
玉真子,不由得驻足观看起来。

  时节已经由初秋入了冬,算一算赵平予入门都已经快四五个月了,原本玉真
子和元真子各教各的,向来她也不怎么注意赵平予的练剑进度,但听绛仙和绛雪
夹着咯咯言笑的转述,玉真子也听到出来了个大概。

  这赵平予虽是性子沉稳,在练剑方面却没什么天才,虽是努力不辍、练的勤
快,但是进度却慢得如老牛拖破车一般,绛仙她们不过一个月已经练成了基础剑
招,向更高深的剑法迈进,但这赵平予足足修了四五个月,却还在这基础上头的
几招打转,全没有一点儿进步。

  玉真子原本以为,这是因为元真子回山之后,一颗心却还悬在杜平殷身上,
因此教授上没有那么用心,虽说该教的都教了,但一些细微之处,却赵平予只能
靠自己摸索,没法儿向师父请求教益。

  否则以赵平予的聪明才智,应也不在绛仙绛雪两姊妹之下,怎会有进度严重
落后的状况发生呢?虽说她本不该插手,但其实玉真子原本还想制造点机会,好
出口帮赵平予指正的。

  但今日一见,玉真子只看到赵平予这几招基础剑法愈练愈见纯熟,几处她原
先已经看出的破绽,在下一回赵平予长剑飞舞之时,竟慢慢地消失无踪。

  在江湖上虽算不上是第一流的绝顶高手,但在本门剑法上,玉真子可也是个
行家,不像绛仙和绛雪那般见树而不见林,不知所谓。

  玉真子一见便知,这赵平予不只是练剑勤快而已,他每次挥剑,都小心翼翼
地注意着自己的剑路,观察着自己出剑时的破绽,一次又一次地修正着自己的剑
招,一次又一次地弥补着自己的缺陷,每一回使发剑招,都加上了一点儿自身新
意。

  长剑挥舞之间愈见精雕细琢,务期将剑招的破绽和疏漏减到最小,达到最尽
善尽美的境界。

  虽只是平平凡凡的起手剑招,威力却也正慢慢地增强,基础极稳,若非对剑
法极其专注,本身又极有耐性,颇有这方面的天才,绝难如此用功。

  看到此处,玉真子心中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这赵平予果有心思,想把这门
剑法练好。

  玉真子这才知道,为什么极有责任感、课徒最严,又一向是倾囊相授、毫不
保留的元真子,对赵平予竟没有多加指导,在演练了本门几招基础剑式之后,就
这样搁着他,让赵平予自己习练,原先她还以为是师兄只顾着失踪的杜平殷,全
没心思去管这新入门的赵平予,看来自己可是错怪了他。

  轻轻地咳了一声,只听得正专心致志于剑上,全没管到旁边状况的赵平予剑
法一滞,这才发现师姑竟在旁边看着自己练剑,连忙将长剑收了起来,向师姑见
了礼,一边拭了拭额上的汗水。

  「平予没看到师姑驾到,没能见礼,请师姑见谅。」

  「啊,没关系,你继续练吧!」

  摇了摇手,玉真子笑了笑,其实,当赵平予收起长剑的当儿,玉真子心下一
震,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呢!

  不过这也难怪,赵平予的剑法虽说初学乍练,还没能到达剑术高手的收发由
心之境,但他练剑专注,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缺点一遍遍地修正,虽说进度颇
慢,但每一回练剑时的心得,可要比漫不在乎,只是一遍又一遍使出剑招,那种
应付了事般的练剑方式所得更多哩!

  在玉真子看来,光凭现在的自己,若使的同是本门基础的这几招剑法,她的
功力和经验虽远胜赵平予,但若谈到剑招的精锐绵密,恐怕连玉真子自己,都还
输他一筹,更别提绛仙她们了。

  别的不说,光看他那种专注,玉真子都要自愧不如,这样打断他练剑,都好
像是妨碍了他一般。

  看着赵平予专心看着镜子,同一个剑招又练了起来,每一招使出后,便在镜
前停了半晌,好似在想着什么似的,接下来的剑法便愈来愈精。

  显见这方式看来虽笨,但在他用功不懈之下,反倒变成了让剑法完美浑融的
最快捷径,玉真子不由得心下暗叹,说句实在话,若不是赵平予拜师太晚,已错
过了练武者的黄金时期,以他的资质和用功,以后的造诣恐怕连杜平殷都比不上
呢!

  突地,玉真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出声,止住了用功中的赵平予,听
的赵平予微微发愣,满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仔细看着师姑出剑。」

  玉真子微微一笑,接过长剑来比了一比,姿势模样都和赵平予的剑法一模一
样,但也不知怎么搞的,那剑招虽看似没有赵平予那般绵密细致,感觉上狂放的
多,却看的赵平予脸色倏变。

  虽说造诣还不深,可他却看得清楚,同样的长剑、同样的剑招,在玉真子手
中使出来,威力比起他所使出来的,却要厉害的多了。

  而且那还不只是因为玉真子的内力比他深厚的缘故,还有其它一些什么,只
是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以赵平予的眼光就看不出来了。

  「倒不是平予你练的不对。」

  使完了一回剑,玉真子微微一笑,将长剑交还给了赵平予:「你练剑勤快、
用心专注,这种练法原是好的,不过,你的练法太过追求完美无缺,虽是细密严
谨,颇具威力,使来毫无破绽可言,以绛仙她们的使法,可远远比你不上,但却
忽略了一个地方。」

  「还请师姑指示,平予洗耳恭听。」

  「也不用这么客气。」

  玉真子想了想,慢腾腾地说了出来:「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更不
是你师父漏了或忘了教你,只是本门剑法脱胎于道门武功,最重狂放自然、体贴
本心,而非细致雕琢,步步谨依规矩法式。平予,你练剑极勤极谨,招招都不失
法度、务求完美,在练武方面这原是不错,但在修练本门剑法之时,若能体会道
心,将平日静修之心用于剑法上头,才能更上层楼,完全发挥本门剑法当中的威
力,至于内力运使,那就是日后的事情了。」

  「平予知道了,多谢师姑指点。」

  赵平予偏着头,想了一想,虽还不是那么清楚,师姑实指究竟为何,不过自
己的修练之法,的确是有所欠缺,这点他自己也知道。不过道门武功,最重自身
体悟,而非师父传授,因此他也没想要请问师父,今日听玉真子指导,这才知道
自己的错处。

  「对了,你师父呢?」

  「师父还在房里。」

  赵平予收起了长剑,慢慢地调匀了呼吸:「刚接到二师兄传来的信鸽,好像
已经和蓝家姊妹联络上了,现在正在确定大师兄当日坠崖的实际地点,以便前往
施救。」

  「蓝元清蓝家主不是知道吗?」

  「启禀师姑。」

  赵平予微微眯起了眼,连语声都变得慎重多了,听的玉真子也注意了起来。

  「据武林中的传闻,蓝家主负伤回到吉州之后,一直卧床不起、昏睡不醒,
原本以为虽是身负重伤,但在休养之后也该好些,但不知他中的是什么武功,不
管用上了什么药物、什么解方,一直都好不起来,连少林寺的几位大师,用尽了
方法也是无效,最多只能偶尔回复清醒,就算清醒时也说不了什么话,所以即便
是亲如蓝家的几位小姐,对当日决战之地,也是无法确定。」

  「原来如此……」

  也不知盼了这消息有多久,一年多来终于首次听到了关于杜平殷的消息,却
又是这么不确定,玉真子也不禁感叹,其心中更是万分惆怅,连她这做师姑的,
对平殷都是心中悬挂不已,元真子爱徒心切,一听到这消息,必是恨不得胁生双
翅,飞也要飞到杜平殷那儿去。

  看玉真子沉思着不说话,赵平予也不发话,只是一声不吭,直直地站在她跟
前,等待着玉真子的反应,突然之间,一声娇脆而甜美的呼唤,打破了沉滞无比
的气氛,惊的沉思中的玉真子忙不迭地转回了身来。

  「师弟,赶快过来,师姐有事找你帮忙!还赖在那里偷懒啊,赶快出来……

  啊,师……师父……」

  那声音一边高声叫着,一边伴着半跑半走的脚步声,迅速地奔了过来。

  连看都不用看,才刚听到脚步声,玉真子已经知道,必是那顽皮又爱生事的
小绛雪,又想找机会欺负新来的师弟了,也不知赵平予是真不当回事呢?还是已
经习于逆来顺受了呢?竟连一声都没向她和元真子说过。

  才刚转过了回廊,就看到了玉真子站在赵平予身前,绛雪可真是吓了好大一
跳,原本的娇呼连声,瞬时竟像连声音也给人抽空了一般,呆站在那儿,再叫不
出声音了。

  「又是什么事找你师弟啊,绛雪?」

  光看绛雪一时呆然,玉真子心下暗笑,这小鬼头心底果然有鬼,表面上却是
一派平常,一点儿声气也不露。

  「为师刚指导过平予的几处不足之所,正准备看他再试演几招,你若没事,
就留下来好好看着吧!待会为师要你也说说看,平予的剑法中有没有什么缺漏之
处。绛仙呢?平殷和平亚不在,除为师和你师伯外,她的辈分最高,身为师姐,
她也该过来看看才是,这几天闲着,没看你们练剑,为师倒想顺道看看,你们是
否用功?」

  给玉真子这一下先声夺人,绛雪原已吓的心中无数,这下子更是呐呐的连句
话儿也说不出来了。

  原本山居清静,就没什么特别事情做,玉真子修道久矣,还能定的下心修练
武功,绛仙和绛雪年纪尚轻,又兼性子顽皮,可就没那么平静了。

  何况玉真子教授徒弟,在练武这方面远没有元真子严格,监着她们练剑时倒
也罢了,玉真子若没注意时,两人自也乐的偷懒,就没那么用功。

  加上从赵平予来了以后,多了这么个小师弟,绛仙和绛雪可就更有的玩。

  虽说这小师弟生的满脸麻子,丑的当真让人不想多看一眼,加上行事稳重,
不像个顽皮爱玩的少年人,但他倒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之人,只要不碍着他练剑,
对两姊妹的鬼灵精玩意儿,偶尔也会加进来玩上一玩。

  久而久之,绛仙和绛雪倒也不认为他丑的令人讨厌了,只是两女年少好玩,
又初为师姐长辈,终于有个师弟可以指教,难免有些忘形,有时候指教和欺负之
间的分野,可就没拿的那么准了。

  「这个时间,师姐多半是想找平予去游山了吧?这可是昨儿就约定好的。」

  看绛雪一听到练剑,就被吓的面无人色,赵平予一见便知,这小师姐果然不
用功,这下子给师姑逮个正着,接下来可就凄惨了。

  「平予愚笨的紧,今儿个光顾着练剑,差点儿忘了约定,还请师姑饶恕。」

  「是,是啊……绛雪的确是……是来找师弟去游山的,今儿个……今儿个山
色的确不坏……何况平予初来乍到,恐怕连山里面刚……刚刚入冬时的几个美景
都……都没见过,绛雪和姐姐约好,想带平予去游山一趟,领略领略……」

  听到赵平予出言解围,绛雪心中松了半口气,忙不迭地和着赵平予的说法,
急急地接了下去:「本门深处山中,四季变换下景色大有不同,可都是……可都
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呢!若师弟不好好……不好好游赏一下,岂不辜负了此处的种
种美景?绛雪身为师姐,自然应该……应该负起引导之责,何况平予太过用功,
偶尔也要松活松活一下,你说是不是,师父?」

  「哦……是这样啊!」

  饶有兴味地看了绛雪一眼,玉真子心中暗笑,算赵平予知情识趣,这小妮子
又逃过了一劫,何况疾步而来的绛仙,看来也听到了绛雪的话,这下子可难拆穿
她们了。

  「那就算了。」

  拍了拍绛雪的肩膀,玉真子别有意思地淡淡一笑:「绛仙、绛雪,你们两姐
妹可要好好地带着平予,去『领略』一下山中的四时美景,可别忽略了。平予,
你练剑的确用功,不过为了平心静气,偶尔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你就跟着师姐们
去吧!回头来,可要好好告诉师姑,你们究竟玩赏了那些好地方,玉真虽久在这
儿,偶尔也玩赏过美景,恐怕也有疏漏之处,你可要帮师姑看看,有没有什么师
姑以往没注意到的地方,回来可要好好说说,可千万别忘了。」

  「师……师父,既然这样,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嘛!」

  听到玉真子这么说,原本心惊肉跳的绛雪又回复了以往的活泼,她牵着玉真
子的衣袖,撒娇般地拉着她,一点儿也不肯放手,和方才的惊吓可当真是完全不
同。

  「为师就别去了,你们年轻人去玩你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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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第三章 双姝试欢

  虽说时已近冬,但山里头又凉,比起平地来冷的更快,此时的山风已颇为凛
冽,但三人都加厚了衣裳,加上绛仙和绛雪练了十年,内功火候已自不弱。

  赵平予虽是初学乍练,但他勤修苦练,又兼性子平稳、不致躁进,正是修练
内功的良法,在剑法上头的进境虽是不快,赵平予内功方面却已有小成,加上在
山路上已走了个半时辰,活动之下身子发热,三人倒也不惧这天时寒冷。

  一路上,绛雪一边儿蹦蹦跳跳,一边儿指指点点,让赵平予犹如刘姥姥进了
大观园,只有目瞪口呆,听凭绛雪导游的份儿,也亏得绛雪记心甚好,又年少爱
玩,山里头的种种小径可弄的一清二楚。

  什么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也是毫无遗漏,加上有绛仙在旁,偶尔有绛雪
记不到说不清的,便由绛仙出口指点,赵平予一时之间,也记不了这许多。

  「嗯……应该是这里……这边走……啊!没错,就是这儿……」

  「啊,不行啦!绛雪,怎么可以自己独占,我也要啦……」

  走到了一条小径上头,绛雪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脚步加快,忙不迭地
向着小径旁草地上一个小树丛中冲了进去。

  只慢了绛雪半拍,原本一直注意着,不让赵平予落单迷路的绛仙,好像怕被
绛雪领先了一般,竟也丢下了赵平予,自个儿冲了进去。

  赵平予一时之间来不及反应,等到他反应过来时,绛仙的身影已经差不多要
消失掉了,他连忙跟着钻了进去。

  才冲进那树丛里去,赵平予登时吓了一跳,原本他见那小树丛不过一点大,
想来树丛之后的范围应该也不大,加上顶上枝叶茂密,看来阴阴暗暗的,不可能
有什么美景在里头,最多是两位师姐藏了什么小东西在里头,可以好好玩上一玩
罢了。

  他虽没那么好奇,却也想看看有什么新奇物件,没想到一钻进来,入目所及
竟是一片好大的池塘,四周立着巨大岩块,直如天然屏障般与外界隔绝。

  赵平予一看便知,乍看之下此处虽像山洞之中,却十分广阔,绝不像外观那
般窄小。

  加上这片小天地中,还有另一个奇处,原本此处上方林荫茂密,遮得只剩下
足可见人的光,一点点地漏了进来,加上时节近冬,原该是颇为寒冷,但才一进
到此处,赵平予便觉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他原还以为这片温风,是两位师姐和自己开开玩笑,但一转眼,便看到绛仙
和绛雪坐在一旁,笑嘻嘻地将手伸到了池塘上头,像是烘火般来回伸展、不住翻
动,颊上润的红扑扑的,像是坐到了火边,被烘的极其暖和,不由得学着她们,
也将手伸了上去。

  才一伸上去,赵平予不由得要感叹了,造物之奇当真是奇到了极巧处,他原
以为处在这阴寒气候之下,虽说里头因着不通气,还没外头那么快变冷,仍保持
一片暖意,但依他的经验而言,此处的水潭也该当是寒气上飘。

  没想到一伸上去,登时一股暖意涌上了心头,这水气竟是温暖已极!

  也难怪他一进来时暖气扑面了,原来就是因着这池塘之奇,看来水潭里头水
温恐怕蛮热的。

  「可以伸手进去试试看啊!」

  看到赵平予傻头傻脑的样儿,不只是顽皮的绛雪,连一向摆出个沉稳模样,
尤其注意着绝不在赵平予眼前失态的绛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绛仙倒是猜的出来,赵平予的心里在想什么,连忙出口要他试试水温,也免
得他注意到自己两人的讪笑之态。

  「唔……好热!」

  原先虽有些心理准备,可一试之下,赵平予也忙不迭地缩回了手来,这水潭
里的水之热,大大超出了他预期之外。

  虽还没有热到烫手的地步,但原先并不知情,加上心惊之下,就算这水只有
三分热度,一试之下也变成七八分了。

  而且在赵平予的感觉上,这水除了温热异常之外,里头似乎还含着其它什么
东西,赵平予无意地搓了搓手指,只觉指间的余水有些稠黏滑腻之感,和平常的
用水,可以说是全然不同,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同,他可也说不上来。

  更怪异的是,顶上虽是林荫盎然,巧夺天工地掩住了这池塘,但在日光几番
折射之下,也颇算光亮,在这般暖热的环境当中,原本此处该是花草茂盛、欣欣
向荣才是,但举目所及之处,只有被水浸的湿湿黑黑的岩壁,连边上的石壁竟也
是黑的。

  也不知那高到没被水浸到的地方,究竟是怎么被弄黑的,除了石上高处有株
异草,正绽放着淡蓝色的花朵外,竟再没有半棵花草在此。

  那蓝色异花似是没经什么施肥,绽开的花儿软趴趴的,花蕊竟是向着下方,
不时抖落着一丝丝微不可见的淡蓝色花粉入池,暖热的池水中还飘着几片零落的
花瓣,映衬得这池子犹如一个天然的浴池一般,这般前所未见的异景,当真令赵
平予目瞪口呆,全然不知该如何形容才是。

  「知道这是什么吗?」

  「平予不知道,还请师姐指点。」

  「这是温泉。」

  难得看到赵平予这般呆头呆脑的样儿,身旁的绛雪已经笑的不行,差点儿就
要不支倒地,绛仙连忙出口移开了话题,转走了赵平予的注意力。

  「这附近的山里头,只有这儿有一处,所以平予你不知道。这温泉之水虽和
平常的溪水一样,是从山里涌出来的,不过不待加温,它本身便已经热呼呼的,
喝起来虽然有股异味,对身体倒没什么坏处。」

  「而且这温泉的用处不在饮用,而是洗浴。」

  看赵平予听的极为专注,好像在课堂上听课的小童一般,绛仙不由得大起满
足之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了下去。

  「无论何时,即便是像外头这般冬寒,这温泉的水也是一般温热,不论过了
多久,都毫无冰冷之象。加上这儿四周掩蔽,只有上头有些透光之处,隐密处比
起派里的浴房也不遑多让,洗浴起来可比浴房里头更舒服呢!」

  听到此处,再看绛雪的表情,赵平予也不是白痴,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向后
退了出去。

  「既是如此,那师姐就在里头好好洗浴一下,平予在外头顾着,不使气息外
漏就是。不过外头的天气这么冷,师姐请注意,别因着里头暖和就忘了,出来时
若不注意,受了风寒可不得了呢!」

  「师弟放心。」

  看赵平予这么识趣,猜到了她言外之意,主动便向外退出,绛仙微微一笑,
提高了声音:

  「等我们洗好之后,换了衣服就叫你,让你也来试试这温泉的好处。到时候
你可别在师父师伯面前告状,说我们欺负你,教你冷飕飕在守在外头,一点儿好
处都不沾,知道吗?」

  在温热的泉水之中,绛仙和绛雪衣衫尽褪,满足地浸入了暖热的水中。只见
池里头一对年轻貌美的女孩,舒舒服服地任长可及腰的秀发披散在水中,让那乌
黑亮泽,被池中泉水浸的润亮生光,满足到不知人间何世。

  原本两女身为姐妹,容貌便十分肖似,只是一个娇美、一个稚气,气质上颇
有不同,那神态衬的外貌也似有所差别。现在没了衣裳和发饰的分别,加上在温
泉中热的暖暖的,再无任何戒备可言。

  平日里的紧张全松弛了下来,一般的神情、一般的容颜,外貌看来更是没有
半点分别。

  只见池中二女娇美无伦,一般的瓜子口面,柳眉细细、媚眼桃花,樱唇红菱
般鲜嫩,当真是娇艳欲滴,朱唇轻启之处,贝齿洁白如玉,檀口香舌更是甜美无
匹,加上自从元真子回山之后,两女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被这师伯管到,很久没
如此放松了,那松弛舒服的神态表情更是动人。

  池水掩映之中,两条美人鱼不住地嬉玩,那身段儿之惹火,若给男子当场看
到,当真连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绛仙年岁较长,又是练武久矣,身段健美,胸前一对酥乳娇挺高耸,隆臀更
是丰圆挺翘,加上中间那杨柳般的纤腰,在一身光滑温润、雪白晶莹的肌肤衬托
之下,更加娇媚动人。

  而绛雪呢?穿着衣服时她神态天真,加上年纪较小,还在发育当中的年龄,
但身材却也颇具美型,前凸后翘处虽不如乃姐的诱人,却也颇令人心动了。

  在耍玩当中,两人那双同等玲珑修长的玉腿,在水中不住互相交结纠缠,腿
根处一片漂亮的乌润,似有若无的,在泉水掩映当中,尤显晶莹光亮。

  更由于两人长年习武,青春娇娆的胴体虽是娇嫩如花,嫩的仿佛不堪一击,
可全身上下不但没有一星赘肉,即便在这比一般浴房水更热数分的温泉之中,嬉
玩的两女也没有半分不惯之处,反而像是想把才才在外头受的冻寒,全给烘出体
外一般,在池里不住追逐泼玩,弄得原本平静的温泉池水,一时之间仿佛波浪涛
天般,打的池岸啪啪有声,热闹的像是永远都停不下来似的。

  「别……别闹啦……」

  「才……才不停手呢!绛仙姐姐……你的胸前好高喔……让我捏捏……」

  「讨厌……不要啦……哎……不要……啊……绛雪你……你坏死了……」

  「你才坏呢,小气!明知道人家没有你那么大还这样……」

  走到这儿的一路上,虽是寒风飕飕,现下的时节已经入冬,加上山中冷的更
快,外头已经是冷风阵阵、暮云四合,一副快要下雪的样儿了,但路上那冷处,
反衬的这小天地更加温暖无匹。

  两女的动作也从刚开始的互相泼水嬉闹,动作变的愈来愈大,若不是早先注
意得到,将褪下来的衣裳全给放到了高处,怕光是两女这样子玩闹不休,泼出来
的水已经把衣裳都弄的湿答答的了。

  「哎……不……不要啦……不可以摸那里……讨……唔……嗯……讨厌!」

  「会痛吗?还是会痒?」

  好不容易把姐姐压到了池边,绛雪的双手不住在绛仙身上搔弄着痒处,但也
不知道怎么搞的,还没浸上多久,绛仙便显得浑身酸软无力,没怎么动作,连被
绛雪奇袭的反应也是大异于以往,不只不像上次被绛雪这样逗弄时那般缩着身子
嘻笑,这回她竟连脸也红了,推拒的手也软了下来,娇躯变得软绵绵的,再没半
分气力,只有任凭绛雪欺负的份儿。

  还不只此而已,不知何时开始,脸红耳赤的绛仙不只眼儿水汪汪的,脸儿红
扑扑的,好像整个人都软绵绵了一般,身上更散出了一股甜蜜的幽香。

  那股香气绛雪可是从没有闻过,只觉得好闻至极,令她愈闻愈觉舒服,不只
是整个人都伏到了绛仙身上,在她身上运动的手指头也愈动愈快,让那香气愈散
愈多,不只让绛仙浑身发软,再无法阻止绛雪的动作,也让绛雪觉得体内好像弥
漫着一股热气,想要喷散出来。

  原本绛雪还以为,自己身子里的热气,是被池里头的温泉烘出来的,虽不算
千里迢迢,但走了这么长一段路来这儿,一路上又避不了风,脸上手上冻的冷冰
冰的,不住呵气也拉不回一点儿体热;身子里头偏又发着热,闷在衣服里头,弄
出了一丝丝黏在身上的汗,当真愈走愈不舒服。

  在入池之前,绛雪原已在身上冲了几次水,把那些汗气全冲的一干二净,可
身体里面的热气,却没因为身无半缕而消失,只是随着娇躯投入池中,那热气便
似化成了烟一般,从毛孔里头滑了出去,现下体内若还有热气,如果不是被温泉
水给烘出来的,那还会是从那些跑出来的呢?

  不过说也奇怪,随着绛雪的动作愈来愈大胆,绛仙酥的脸红体软,瘫的像是
骨头都化了,浑身更是香气缭绕,连汗水都一丝一丝地流了出来;

  而绛雪自己呢,随着手指的动作,竟连自己也觉得慢慢没了力气,好像体内
有股冲动,也不管姐姐的娇声告饶,手指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在姐姐身上不
住地撩动,整个人竟也似愈来愈软了一样,软绵绵地伏到了绛仙身上,再起不来
了。

  「哎……不……不要啦……这样弄……绛仙会……会……」

  被绛雪的动作弄的浑身犹如虫行蚁走,又软又麻的,一双手像是没了力气,
想推开她都没法子,偏偏绛仙又不知道,自己体内这前所未有的感觉。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让她愈来愈舒服,体内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不满
足,有某种莫名的渴望,又好像有什么想要宣泄出去,又有一种好像极羞人的感
觉,让她当真难以启齿,明知非得要绛雪赶快停下来,否则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偏偏她又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绛雪说才好。

  「哎……求、求求你别闹了啦……再……再弄下去……姐姐会……会……」

  嘴上的声音愈来愈甜腻,绛雪看着姐姐脸儿晕红,好像连呼吸间又发着热似
的,整个人都被温泉水烫的发烧了,偏偏她身上传出来的那香味儿,却是愈来愈
馥郁动人,让她的动作愈来愈难以控制,整个人都像是沉醉其中似的,虽不知自
己在做些什么,纤巧的手指头却愈动愈是熟悉。

  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明知绛雪对自己的动作也是无知之至,恐怕连她也不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绛仙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知道这样弄法很是舒服,却也很是羞人,如果声音放了出去,给留在外头
的赵平予听到了……想到这儿,绛仙整个人更羞的无力动弹,虽不知道消息外泄
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却本能地知道,这绝不是能够让赵平予师弟,或者
师父师伯知道的事情。

  偏偏明知如此,绛雪的手法却愈来愈温柔熟稔,一手温柔细致地贴上了她贲
张的高峰,又好奇又柔软地搓揉着她那美的像是水蜜桃般,摸来既柔软又富弹性
的玉峰。

  手指头轻捻着峰上半开的蓓蕾处,虽没怎么特意揉弄,但随着绛雪的手在柔
软的峰峦处不住高托浅揉,那温柔甜蜜的刺激,也令绛仙娇躯上下愈来愈热、愈
来愈软,终至麻酥酥地倒在池边,任由绛雪继续动作。

  何况绛雪的动作还不止此而已,她另一只调皮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滑到了绛
仙玉腿之间。

  姐姐腿上皮肤是这么柔软娇嫩,肌肉又结实柔韧,摸的感觉真是奇妙至极,
若换成了男人,可真是爱不释手,绛雪虽只感觉到摸来极其舒服,体内却也有着
一丝奇妙的感觉,令她愈摸愈是顺手。

  加上绛仙的娇吟声愈来愈甜美,食髓知味的绛雪非但没停手,反而缓缓地顺
着玉腿向上游去。

  不知何时,绛雪的巧手已经分开了绛仙脆弱的防卫,感觉到了那全然不同于
汗水和泉水的柔腻湿滑。

  而且随着绛雪的指尖,逐步逐步地、轻轻地探入了绛仙微启的幽谷里头,那
种湿润感愈发强烈,光只是触摸而已,感觉都如此温润美妙。

  全不知其为何物,绛雪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来,只觉随着她的手指抽出,微微
刮动下,绛仙的娇躯微微一震。

  但指间那波黏着的汁液,闻来和方才在绛仙身上嗅到的奇妙味道,却是如此
相似,只是微带一丝甜意,更加地令人心跳不已。

  那感觉令绛雪再次探手下去,虽也隐隐地觉得不太妙,应该停止了,但手上
却像已被本能占据了一般,动作虽放的轻巧至极,指头仍是探了进去。

  此刻的绛雪只觉手指头被姐姐的嫩肉给夹住了,没法再动,只能在谷口处轻
轻浅浅地刮弄着,加上那儿的感觉这么柔嫩,好像只要稍稍用上一点儿力气,就
会把姐姐的身子刮伤一般。

  因此绛雪也不敢妄动,更不敢试图深入,只是在那被夹紧的所在,轻轻浅浅
地随意轻挠轻搔着,却不知这样轻柔舒缓的动作,反而使绛仙神情朦胧,喘息不
断,惹的她玉腿轻张,汁液愈发泛滥。

  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绛雪愈觉口中干渴不已,身上更是香汗淋漓,体内有
一种奇异难言的感觉,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体内有一股冲动,让她更想
和姐姐贴的更近更紧。

  不知何时起,绛仙已经落入了她怀中,绛雪的双掌贴到绛仙的腰臀上,抚的
绛仙脸儿发烫,娇躯随着绛雪甜美的抚触,不住向她挤去。

  两女胴体交缠,难分难解,只觉对方的肌肤温软如玉、触感极佳,尤其是当
双峰交贴互擦的当儿,峰顶处愈发热胀,胸中只觉一股火儿袭来,那甜蜜火热的
美感更是动人心魄,下身更是无法抑制地向对方磨蹭个不止,虽是畏羞却全然不
知罢休。

  当幽谷和绛雪的谷口擦到的当儿,只听得「啊……」的一声轻吟,谷口处强
烈的快意,犹如海啸一般将她整个人卷入,绛仙整个人都僵了,一双玉腿犹如触
了电一般,直直地伸着再松不下来了。

  好像有什么强烈的感觉在刺激着她,忍不住向绛雪贴得更紧,口里更不由自
主地尖叫出声,很自然地便流下了眼泪。

  想要好好地说话,偏偏就是没办法动嘴,全力无力地软绵绵下来。

  而随着绛仙像是解脱般地瘫了下来,绛雪只觉体内的热,似也顺着下身的发
泄散了出去,谷口处的酸麻快感是如此陌生而强烈。

  令她再抱不住姐姐,下身的感觉好像尿尿了似的,有一股什么流到了腿上,
流出去的感觉好害羞又好舒服,偏她又明知那绝不是尿,虽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
么好事。

  但看姐姐现在松弛的如此舒服,自己的体内也像是流掉了什么东西似的,感
觉蛮畅快的,绛雪满足地吁了一口气,赖到了姐姐身上,情不自禁地在姐姐润红
娇艳的颊上吻了一口。

  「讨……讨厌……还在使坏……」

  「没……没使什么坏啦……姐姐……」

  听姐姐的声音,甜甜的有点哑,像是加了蜜一般,比起平常的温和柔润,更
多加了一层甜蜜味儿。

  绛雪听的心下一动,看来姐姐当真是很舒服的,她承受的滋味儿想必不坏,
却不知道姐姐是不是也肯用在自己身上,好让绛雪也尝试一下那美妙的滋味。

  「姐姐……我们刚刚……到底在弄什么?姐姐好像真的好舒服的样子……让
绛雪也停不了手了……」

  「都是你坏啦……」

  听绛雪把她不肯停手的原因,全归到了自己的头上,绛仙羞的在她颊上轻拧
了一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她才好。

  「明明……明明是听到姐姐说不要的,却还是……却还是故意在姐姐身上那
样子搞……弄的绛仙整个人都软了,连到底是在弄什么都不知道……教姐姐怎么
答?」

  「可……可是……」

  绛雪嘟起了嘴儿,一副不肯认输的样子,这姐姐就是这样,明明是尝到了甜
头,整个人都像是舒服透顶的模样,却还敢怪她哩!

  「弄了之后,绛仙姐姐你……也是一副快活样啊!怎么现在又怪我?再这样
的话……绛雪就去告诉师父,让师父来评评理,看谁对谁错?」

  「哎……好绛雪……别告诉师父……怪羞人的……」

  虽还不知自己弄出了什么事,但浑身酸软的绛仙本能地感觉到,这应该不是
可以告诉师父的事情,就算是知情识趣,对外头的事蛮清楚的赵平予,最好也是
守口如瓶为佳。

  「连平予也别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让别人知道……不好啦!」

  「啊……我知道了。」

  绛雪娇娇地在绛仙耳边轻咬着。这动作是两姊妹自小的习惯了,但不知怎么
回事,方才的事儿似是让绛仙的身体都不同了,给绛雪这样一咬之下,整个人竟
又有点儿暖热了起来。

  「你不是怕师父或平予师弟知道,而是怕给平亚师兄听去,对不对……对不
对啦……」

  「讨厌……」

  听到郑平亚的名字,绛仙不由自主地脸儿又红了,忙不迭地在绛雪耳上轻咬
了几口,还顺道在上头舐了几下,舐的绛雪也像是初次承受似的浑身娇颤不已。

  「绛雪你才是……」

  其实,绛仙和绛雪的心放在郑平亚的身上,在玄元门下,早已是不公开的事
实。

  杜平殷虽是年轻英俊,但在山上时极其用功,比起现在的赵平予,可说是有
过之而无不及,不怎么和师妹玩耍的,加上他终究是大师兄,虽没有恃气凌人的
作风。

  但也难免有点长兄的威严,连身为师姑的玉真子都敬他些许,绛仙和绛雪两
个调皮姑娘,对上这师兄时,自然是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比较起来二师兄郑平亚就好得多了,不只容颜俊挺处和大师兄可说是各擅胜
场,性格上和大师兄比较起来又温和多了,虽然老把两姊妹当成小孩子看待,但
也还不到太过份的地步。

  加上杜平殷年轻艺高、早入江湖闯荡,又不像郑平亚尚未艺成,还留在山上
习艺,平日总陪着她们,因此两女的芳心,自然而然地就系到了郑平亚的身上。

  只是自从杜平殷失踪之后,郑平亚武艺虽未大成,但也还算过得去。一方面
为了多个人手寻找徒弟,一方面也让郑平亚多点江湖历练,因此元真子便带了郑
平亚下山寻访。

  这些日子以来,两姊妹一直朝思暮想着心上人,心乱如麻,自然就更没心情
练剑,也难怪玉真子老要摇头叹气。

  只剩师父和姐妹两人,山居生活本来甚是无聊,玉真子习道久矣,比较习惯
这种日子,倒还好排遣,至于年轻活泼的绛仙和绛雪,可就有苦头吃了,幸好后
来赵平予拜了师,两姊妹穷极无聊之间,至少还有个师弟可以玩一玩。

  虽说这师弟长的极丑,性子又太沉稳,和大师兄的性子满接近的,但至少他
没大师兄那种年长者的威严,还肯陪师姐们弄些鬼玩意儿,也算有趣。

  反正这赵平予丑到令人放心,就算和赵平予再怎么接近,郑平亚也不可能吃
这师弟的醋吧?

  因此两姐妹更放心了,若非赵平予虽是专心用功,却也颇拨的出时间和师姐
玩耍,绛仙或还忍的住,至于满脑子古灵精怪主意的绛雪,可就不知会在无聊之
下,弄出什么搞到大家人仰马翻的事儿呢!

  「啊……完了完了……」

  「怎么了,姐姐?」

  「刚才我们在……在弄的时候,声音会不会……会不会给师弟听去?」

  「不……不会吧?」

  听到这可能性,绛雪微微一震,不过立刻就换回了平日的顽皮表情,捏了捏
手指头,嗄吱作响。

  「应该……应该没那么刚好吧?何况……哎呀,就算他听到也无所谓,我们
待会儿好好警告他一下,让他不要乱说,我就不信平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跟
师父打小报告。」

  「打不打小报告倒是另一回事。」

  听到绛雪这么说,绛仙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她倒不是那么放心,以为赵平予真的听不到,而是想到赵平予嘴风蛮严,加
上性子不坏,应该不会随便乱说话,比起自己这皮到不行的小妹子,在这方面赵
平予可要好的多了。

  「只是我们在里头耽了这么久,这边虽然暖和的像屋子里头一样,可外面就
冷了,守了这么久,天晓得他会不会冻僵了呢?」

  吐了吐舌头,绛雪双手一摊,对外头赵平予的情况,她的确也不敢说什么,
尤其如果赵平予当真冻的受不了,想找个人整上一整,天晓得自己当师姐的威严
还顶不顶用?

  脸红耳赤地穿好了衣裳,绛仙像是走的太累,加上在池里被绛雪那样逗玩,
搞的全没休息,到现在腰腿还有些酸软似的,竟依着池边的大岩坐了下来,似在
喘息一般。

  而绛雪却也和绛仙一个样儿,坐在池边动也不动,其实绛雪原先入池时还没
有那么累,没想到一浸温泉,在姐姐身上大玩特玩之后,浑身上下竟也涌起了舒
畅麻软的感觉,无论如何都不想动作。

  那感觉是如此舒服,若非看绛仙舒服的软绵绵,动也不想动,绛雪可还真想
让姐姐在自己身上好好地弄一回呢!

  两女软瘫着,良久良久一句话也不说,等到绛雪休息够了,站起身来时,绛
仙还是一副懒洋洋、不想动的模样,只是飘了妹妹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目光相接之下,绛雪竟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姐姐那眼神
全然不同以往,好像有点儿茫然。

  绛雪光只是看到而已,就已经觉得脸也红了、耳朵也热了,整个人竟有股冲
动,好想要抱着姐姐,舒舒服服地去感受着姐姐的体温,去嗅着姐姐身上那好棒
好棒的味道。

  「姐……姐姐……」

  「嗯……唔……」

  听到绛雪的呼唤,绛仙嗯了两声,这才像是从美梦中清醒一般,扶着岩壁,
慢慢地站起了身来。

  只是从绛仙的动作之中,连绛雪这般不经心的人都看得出来,姐姐其实身体
还是软软的,不怎么想动,她的腰腿上头,似乎还有点儿酸软,连力气都不像很
好用的样子。

  「怎么了……」

  「都……都是你啦……也不知道从那儿学来的,弄得绛仙整个人都软了,你
坏死了……」

  娇滴滴地嗔着绛雪,绛仙连声音都像软了几分般,这般柔软甜蜜的声音,全
不知会从自己口中发出来。

  其实她还有没说出来的,绛雪方才的动作虽然和以往一样,只是顽皮地逗她
和搔她的痒而已,但不知怎么搞的,今儿绛仙的身体特别奇怪、特别敏感难挨,
绛雪同样的动作,带来的感觉竟是那么不同,弄得绛仙不只是浑身酥软、动弹不
得,搞到后来绛仙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无法自制。

  像是从体内泄出了什么在这温泉里头,感觉很想尿了出来,却又不像是尿,
弄到娇躯酥软酸麻,腿上都还有些湿湿滑滑的,不知怎么她就是知道,那绝不是
没被擦干净的温泉池水。

  「我……我那有……」

  嘟着小嘴儿,绛雪委委屈屈地说着,眼中水光盈盈。

  她其实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搞的,她的手好像自己生了眼睛似的,不
住向姐姐既光滑又漂亮的身上滑动,愈弄得姐姐娇软无力、甜美呻吟,手上的动
作愈是自然而然地溜了出来,不住在姐姐身上施为。

  只是姐姐嘴上虽直说着「不要、不要」的,看来却那么舒服,事后竟把全部
都怪到她身上,还一副身子软绵绵的、被她害到动也不能动的样子,也难怪绛雪
要扁着嘴儿,一副将哭不哭的模样儿了。

  「对不起啦……是姐姐说的太重了……姐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看绛雪已经快哭出来了,绛仙心下一软,忙不迭地抱住了她,在绛雪背上轻
轻拍着,嘴里也不住地安慰着妹妹。

  「是姐姐不好,姐姐错了……好绛雪,你不要哭……原谅姐姐嘛!姐姐帮你
摘那朵花儿好不好?」

  「嗯……好,绛雪原谅姐姐……」

  听到绛仙这般软语安慰,绛雪心中一喜,不由得破涕为笑。

  池边岩上生的那几朵蓝色花儿,既漂亮又奇异,在先前发现这儿的时候,绛
雪就看的两眼放光,好想把那花儿摘下来了,只是那时花儿还未盛放,她才被绛
仙劝住,耐着性子一直等到现在。

  「咦?啊……痛……」

  脚尖在池壁上一点,绛仙的身子轻飘飘地飞身上去,又在力道将尽的当儿,
在岩边突出处微一借力,娇躯如御风飞行般,又向上飘了丈许。

  只看的绛雪眼中放光,姐姐的轻功愈练愈好了,那花长到那般高处,以自己
的轻功造诣,绛雪可真没把握自己能上的去呢!

  没想到绛雪心下赞叹还未完,手指头已碰到那异花花茎的绛仙,突地一声惊
叫,整个人像是顿时失了力气般,如巨石坠地般重重落了下来。

  绛雪虽是难得反应得这么快,及时接住了姐姐的身躯,还想一飘一带,漂亮
地将下坠之力卸去,没想到那力道大的异乎寻常,绛雪身子还来不及飘开,已被
那力道一拖一带之下,和姐姐一起滚到了地上,只差一点点就落到水里头去了。

  听到那般巨大的声响,赵平予忙不迭地冲了进来,一进来便看到,绛仙和绛
雪搂在一起,滚倒在地上,衣衫散乱,狼狈的像是再无法靠自己的力气站起来一
般。

  「师姐、师姐,怎么了?」

  「先……先扶我起来……」

  原本慌的快哭出来的绛雪,一看到赵平予冲了进来,就好像落水之中抓到了
浮木一般,一口气登时松了下来。

  「姐姐想上去摘花,不晓得怎么竟摔了下来,哎哟!」

  话还没说完,绛雪只觉指间一痛,低头看去,才发觉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
牵到了姐姐手上,一条身长不过三四寸,身上却像烫了条金线般的小蛇,正牢牢
地咬住了自己指尖。

  俗语说十指连花,但在绛雪身上,那感觉还不只是痛,就好像小蛇原被火烫
过一般,一咬之下,有一股热热的线其快无比地卷进了体内,冲刷之下,整个人
周身的力气,竟好像一口气都消失掉了一般。

  绛雪这才晓得,姐姐摘花的时候,必是没注意到这小蛇隐在花茎之处,一个
不留神才被咬到的。

  「糟糕!」

  一句话才刚喊出口,赵平予右手食中二指已捏了下去,牢牢地捏住了小蛇,
只见他微一用力,捏的那小蛇松了口,被带着离开了绛雪的指尖。

  不住扭动着,那小蛇虽颇想回头咬他,却像一般长蛇被捏住了三寸之处般,
虽在赵平予手中忙不迭地挣动着,却是动也动不了了。

  只见赵平予手臂一伸一扔,竟将那小蛇丢到了花儿上头,重获自由的小蛇连
忙钻到了被花苞阴影处遮掩的地方,盘在花茎那儿,竟再不理会下方三人。

  「师……师弟……那……那是……」

  咬着牙儿,扶住了妹妹,绛仙只觉浑身火热、如入熔炉,心知是中了毒,却
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毒。

  也幸好她反应快,才刚被咬到,就将全身功力提到了指尖,压住那毒性不致
散发,不像绛雪那般慌乱,被咬到时竟忘了要运功抵御,反而像个普通女孩般,
本能地挥舞着手,不但没把毒性弄出来,反而因着患处的大副度活动,让气血运
行增快,毒性更快爆发。

  此刻已经满脸烫红,眼儿都茫了,灼热的呼吸气息不住吹在抱着她的绛仙身
上。

  脸儿微微一红,别了开去,浑身发热的绛仙这才发觉,方才急手急脚地穿上
衣裳,扣子都没扣好,她和绛雪一滚之下,衣裳都敞了开来。

  虽说里头的小衣仍留着,但玉臂粉腿暴露在外,肉光炽炽、映人眼目,也怪
不得向来重男女之防,活像个老学究的赵平予,一看之下连脸都不敢转过来了。

  她忙不迭地搂住了绛雪,将衣裳整了一下,这才出声呼唤赵平予,让他转回
头来说话。

  「这下糟了。」

  转回头来的赵平予神情严肃,像是眼前之事极其严重。

  「我原瞧着那蓝花眼熟,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异种,等刚刚才发
现,那是一种名称『优谷昙』的奇花……」

  「『优谷昙』?那是什么异花?」

  「这『优谷昙』花花色特异,性子猛烈,花粉虽是没有毒性,却极有催情之
效,惟花茎磨粉可解,乃是淫贼所用的邪药,只是向处域外,在中原生养极不容
易,只有书上常见,少有人知。」

  赵平予看着那温泉,微一咬牙,接了下去,「另外还有一点,在『优谷昙』

  生长之处,常有一种『金带围』异蛇栖息,那『金带围』以『优谷昙』的花
粉为食,身体虽小,蛇皮柔软,但生具异征,刀枪不入、水火不伤,即便宝剑神
兵,也难伤之;而『金带围』虽性子驯良,极少主动咬人,就算是被蛇咬着了亦
是无毒,但其性极淫,中着情欲贲张难抑,非男女交合无解。」

  「若被『金带围』所咬,再混杂了『优谷昙』的花粉,在人体内化合便成为
极烈媚毒,无药可解,便是及时男女交合,也要……也要交合数度,方能袪除其
中毒性;如不及时解救,恐怕媚毒反扑,会伤及内元……」

  「拜……拜托……师弟你……你说就说……别像背……背书一样……一口气
就这么……这么一大段的……好吧……」

  感觉那热气愈来愈烈,冲撞愈来愈有力,即便以她的内力,也无法压制,加
上听到赵平予这般说明,绛仙娇羞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些许绮念,在那念头暗助
之下,指尖火热更甚,犹如化成了一条火线般,不住向上窜烧。

  至于挨在她怀里的绛雪呢?

  她内力修为不如乃姐,又没及时运功制压,那媚毒泛滥尤甚,此刻的绛雪已
是颊红眼媚,好像连听都听不到赵平予在说些什么了。

  直到现在,绛仙才知道,原来方才在池中,两女就是因为受到『优谷昙』花
粉入水浸浴全身的影响,才会显得那么无法自主,被挑起了体内情欲,只能任凭
本能操控而行动。

  至于绛雪在她身上所弄的事儿呢?那也不必多说,必是男女之间所为的羞人
之事,只是换了女子施为而已。

  绛仙只觉自己周身犹如火燎一般,愈来愈热,一股热气在体内不住冲击,像
是想冲出来般的四处奔流着,看来赵平予所言不差,那毒性当真厉害无比,转瞬
之间,已将她灼的周身香汗,再无半分清凉之处;

  绛雪的状况更差,她被那热焰灼的像是连魂儿都飞走了,全身发烫、肌肤酡
红,连呼吸气息都烫人至极不说,眼儿媚的眯成了一线,颊上香汗轻沁,琼鼻之
中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娇媚的哼声,光只是听而已,就令人心旌摇荡,连绛仙
身为女子,都有些不克自持。

  眼光飘荡、神魂迷茫,绛仙好像连眼前之物都快要看不清楚了,赵平予那原
本满布麻子,奇丑无比的脸儿,在自己眼中,竟是愈来愈好看、愈来愈英挺俊美
了,她知道这是在媚毒影响之下,对异性的强烈渴求导致的错觉,连赵平予这般
丑容,在自己眼中都渐渐变成了英俊少年一般。

  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绛仙暗下决定,芳心里头疼的差点要滴出血来,她原本
还想着要和绛雪共侍一夫,日后要和二师兄郑平亚一同闯荡江湖的,但看来老天
不容,自己和妹妹的终身,这下子只有托给眼前的赵平予了。

  幸好这赵平予脸容虽丑陋无比,但为人却也不坏,尤其知情识趣,和他相处
下来,心情也慢慢变得平和,两姐妹原以为二师兄是足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但和
他相较之下,郑平亚的性子上就显得有些自以为是,有些不能容人,感觉上就有
一点儿不足了。

  「平予……」

  明明只是想了一会儿而已,但再度开口,绛仙似是连说话都有些儿艰难了,
她不由得心惊,这媚毒竟如此厉害,烧的绛仙浑身软酥,满面春色,嫣红娇媚,
比盛开桃花更加艳丽。

  此刻的她只渴想着男人的怀抱,渴想着男人的强烈攻势,将她从这美妙的饥
渴中解救出来。

  而她怀中的绛雪则更是夸张,似已被欲火烧化了神智,身子不住扭动,若非
绛仙紧扣她双手,绛雪差点儿就要主动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那水汪汪的眼中早
已一片火红,满腔欲火似要夺门而出。

  「怎么了,师姐?」

  「没……没有关系……你就……就来吧……帮……帮绛仙和……绛雪解……

  解毒……」

  光只是说话,都差点要咬碎了银牙,绛仙知道非快点决断不可,否则等媚毒
更加泛滥之时,只怕赵平予虽是年轻,但一直当小乞儿,底子未必好,恐怕撑不
住她和妹妹的淫毒。

  「先……先和绛雪交合……等……等帮她解了毒后……再……再……轮到绛
仙来……嗯……这……这毒……这般厉害、一次两个人……师弟你……你撑得下
去吧……」

  看绛仙被媚毒侵袭成了这个样子,说话都说不好了,嫩颊酡红娇艳、眼中媚
火横烧,纤手不住颤着,若非靠着深厚功力压制体内欲火,只怕已经快要被欲火
所控制,绛雪更是浑身发烫,被欲火烧的神智不清、呓语连声。

  两女都已不管他的丑容,要和他尽情交合,以解欲火,但赵平予却不知在考
虑什么,竟是动也不动一下,似是想着什么,好久好久话才终于出了口。

  「师姐……」咬了咬牙,赵平予一字一句地说了出口。

  从元真子和玉真子平日不留意间漏出的口风,赵平予也猜得出来,绛仙和绛
雪的芳心,可是紧紧系在未曾谋面的二师兄身上的,虽说眼前事态已急,但他可
不想乘虚而入呢!

  「书上虽说没有解方,但平予以前在……在机缘巧合之下,却曾学到一点拔
毒取毒之术,或者、或者有用,这样你们日后和……和师兄也……也好相处。」

  「什……什么拔毒……取毒之术……」

  「是一个西域高僧的奇术。他是个大夫,为了炼蛇毒的解方,自愿让蛇咬在
身上,再拔毒取毒,好研究蛇毒的解方。平予因缘巧合下救过他一次,也因为那
样也学过一点儿医书……」

  看赵平予摇头晃脑地正待说明,绛仙真是等不下去,忙伸手推了他一把。这
小师弟什么都好,就是爱掉书包,一讲到自己学过的东西,就是长篇大论,什么
都忘了,这可是绛仙惟一好拿来取笑他的地方。

  「别……别……再背书了……绛雪已经……已经快要忍不住啦……有办法救
就快……快救……」

  「是。」

  一听到绛仙的话,赵平予猛地警醒,现在的确不是说这些杂七杂八东西的时
候,救人可要紧哪!

  在绛仙的合作下,两人扶着绛雪,让她和绛仙盘膝坐下,将被『金带围』咬
伤的手指尖伸了出来,只见同样坐姿的赵平予双手探出,左右手食中二指戟指并
立,轻贴在伤处上方,若即若离地仅隔一线。

  「一……一次两个人……可救得了……」

  烧的浑身发烫,强抑着才能够将话儿说清楚,绛仙鼻里呼吸的是火,脑中烧
的是火,差点连说话间,都要喷出火来,

  「师弟……别……别逞……逞强了……一次一个……一个……一个来就……

  就好……让……让绛雪先来吧……绛仙可以……可以……等……等着……没
有关系的……如若时间不长……绛仙还……还忍得住……」

  「没关系,只别说话让我分心就好。」

  赵平予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闭目运功,只听得他呼吸之间,绛仙突地浑身一
震,也不知怎么回事,赵平予伸出的指间,突地变的极为阴寒,冷的像是变成了
冰一般。

  光只是这样虚抚着声息相通而已,已冻的绛仙娇躯微微发颤,虽说其它地方
仍热的难受,但指间那处寒意,却毫无被抹灭之象,犹如是汪洋中的一条船,载
浮载沉地救起了绛仙那已慢慢被体内的火所融化了的理智。

  那丝被救起来的理智,让绛仙忍着身上那冰火交煎的不适感觉,她咬紧了牙
关,连一声都不敢吭,只怕一个不小心吵到了他,让施功中的赵平予心神一分,
这拔毒取毒之术,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了,她倒是没有关系,可绛雪还小,可不能
让她的芳心受到任何打击呀!

  虽说心里也猜的到,这股冰寒八成是赵平予逆运功力,由阳刚变成阴寒,好
在两女身上施术,但为绛仙所不解的是,光靠他指尖上的那股阴寒,赵平予的功
力可算得上不错,光只是入门四五个月,怎么可能练到这等高深呢?恐怕那种拔
毒取毒之术,也是一种奇门的练功方法吧?

  暗自咬了咬牙,绛仙抑住了飞来飞去的想头,将心神凝定下来,她也知道,
这不是乱想的时候,这种奇术虽非内力相输,但若她心神不宁,影响到赵平予施
术,也不知会不会伤到绛雪呢?

  一旦凝神运功下来,时间的流逝就没有那么容易感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边的绛雪呼吸渐渐变得没那么热了,绛仙心下一
松,这才发觉自己身上那满溢的火热,不知何时已经尽袪,喜的差点笑了出来的
绛仙一睁眼。

  却见赵平予额上汗水连绵,虚抚二女伤处的指尖也在微微发抖,她虽知道这
恐怕是行功未成,到了最后关头时的状况,却又不知自己能为这师弟做些什么,
想为他拭汗,偏又怕一惊之下,会让赵平予收功未成,反伤己身,这种想做又不
敢做的担心,又知道自己不应该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赵平予行术施法,这种心
思才是最伤神的呢!

  突地,赵平予身子剧震,额上汗水如同急跃般地飞洒而出,正当绛仙再忍不
住,想开口问些什么的当儿,突然自己指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疼的她差点
要叫出声来,好不容易才止住了那冲动。

  虽是及时用没伤的手挡住了绛雪欲叫的口,绛仙却还是身不由己低头看去,
却见赵平予发着颤的指头,正一步一步慢慢上移,缓缓离开二女的指尖伤口。

  而两根带着淡蓝色泽、针尖粗细的白色细签,正像被他的手指夹出来一般,
慢慢地从二女的伤口处一点一点地向上被拉起。

  那景象如此诡异,镇的绛仙和绛雪指上虽痛的紧,却像连感觉都被吸走了一
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等到那白色细签完全离了手,赵平予吁了口气,睁开了
眼来时,绛仙才终于开了口。

  「师弟……多谢你了……」

  话一出口,绛仙陡地一惊,自己的语声非但带些沙哑,还显得非常无力,好
像随着毒性褪去,连自己的内力也给吸了出来,功力显见是退步了不少。

  还没来得及问话,身边的绛雪已瘫了下来。

  「哎……咦……怎……怎么了……火炉子呢?冰呢?」

  「什么……什么火炉子跟冰的?」

  听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绛仙连忙伸手扶起了妹妹。

  「我梦到……梦到被坏人抓去,要逼问我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答不出来,
他们就把我抓到火炉上烤,烤的整个人都热死了以后,又放到冰里头去……唔,
好……好可怕喔……姐姐……哇……」

  「没什么……都是梦……都是梦而已,全结束了……」

  抱着绛雪,不住抚拍着她的背心,放下心来的绛仙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了。

  突然,一直坐在面前,好像还在休息当中的赵平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手一
伸,一个小小的瓷瓶儿像变魔术般地卧在他的掌心。

  只见他打开了瓶口布封,两颗小小圆圆的白色丹丸滚了出来,滑到了掌心,
而随即被赵平予珍而重之地放入瓶中的,则是那两根细细长长的白色细签。

  「师姐,一人一颗,先服下去再说。」

  等到那两枝映着蓝光的白色细签,被好好地封入了瓶中,赵平予才像是解决
了一件事般放松了下来,捧着那两颗白色的小丹丸,送到了绛仙面前。

  「这拔毒取毒术法,虽说只要非见血封喉的毒,都来得及从体内『拔』出,
但弊也弊在此处,最多只能『拔』个大概而已,仍有些许余毒留在体内,只是份
量低微,不至伤身,不过还是必须静养个几日,让身体自然而然地将毒排出去,
才能确保无虞;加上这种术法,是以中毒者的内力裹住毒质,化为银针取出,虽
说其技足可御百毒,但是一旦使用,对中毒者的内力也颇有耗损,不多加调养不
行。这两粒还玉丹正好合用,师姐就先拿去用吧!」

  「可……可是……」

  呐呐连声了几句,绛仙当真不敢接过来,这『还玉丹』乃是师门秘炼之物,
强体补身大有裨益,除了师父和师伯外,就只大师兄杜平殷下山时取了几粒,连
二师兄都没拿过,她两人更是连看都没有看过。

  赵平予身上这两粒,乃是他上山之时,玉真子给的见面礼,算得上是赵平予
身上最有效果的补身药物,两女才刚被赵平予施术袪毒,又怎么收得起这么重的
礼?

  「拿去吧!」

  笑了一笑,赵平予那张满布麻子的丑脸,此刻在绛仙眼中,当真是帅的无以
复加,连二师兄都比不上,和方才受媚毒所制时的错觉不同,这一次绛仙可是当
真这么认为的。

  「药物用以治病补身,有人用才有效果,不是用来当作古董的。平予既然还
未艺成下山,这两粒『还玉丹』留在身上就没什么用处,给师姐服下补气健身,
也算是报答师姐对平予一向的照顾。」

  「那……」

  原本绛仙还不想接过来,但看绛雪拔毒之后,神气甚是委顿,不由得想先给
她补补,这才从赵平予手中取了一粒,食指指甲微微用力一剖,从当中分成了两
半,一半喂了绛雪服下,另一半则是自用。

  「绛仙收了一颗,算谢了师弟的人情,这一回绛仙当真欠了你不少呢!」

  「自家师姐弟,算不得什么人情,师姐不用放在心上。」

  「对了。」

  服下了『还玉丹』,绛仙和绛雪两人随即运功行散药力,这『还玉丹』效力
当真不弱,虽只有半粒,但两人运功不久,白皙的肌肤中便浮起了些微的血色,
显见药力化入经脉之后,体内情况大有好转。

  运功完毕后的绛仙伸手一扶,将绛雪软倒下来的身子接住,让她在自己怀中
晕睡过去,这小妹子功力不如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毒又中的深,可真难为绛雪还
能撑到现在才倒下来了。

  「那两根……两根被拔出来的毒,师弟,你这般珍重收藏着,是打算做什么
用?」

  「这个嘛……」

  赵平予嘴角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种神情可是绛仙绛雪两姐妹向来没有
从他脸上看见过的,既带些顽皮更多些邪气。

  「绛仙师姐,关于师姑……平予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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