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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石砚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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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三十六)冯庆一打玄武关,胡达偷营退北军

  却说胡达与陶龙到得关下,守备张得海出来接进关里。

  问及守关情况,张得海连连摇头道:「冯庆不愧三关节度使,兵精粮足,能
征惯战,初次见阵,被他连斩了两员将官,连末将也被他打伤,不得已只能闭关
不出,只等朝廷救兵。那冯庆攻城甚紧,太师再来晚两天,只怕就守不住了。」

  胡达道:「我早知那冯庆武艺高强,你等打他不过,也不能怪你。」

  「不光是冯庆,他手下现有八位大将:有乌龙关守备何元龙,骑乌龙驹,使
一柄金雀开山斧;黑水关守备裴凤,骑一匹乌云踏雪,使一对大铁锤;白水关守
备龙在飙,骑墨麒麟,使一条大铁槊;还有女将岳灵,骑墨脚玉龙驹,使丈八蛇
矛枪;又有四员女将,听说是一师之徒,分别叫作朱梅、齐兰、柳竹和秦菊,也
都是武艺高强。我那两位将官,只不过与他手下两位守备官何元龙与裴凤交战,
便失了性命,与末将交手的是岳灵,一条枪神出虎没,端的厉害。他只出了三员
将,我便如此狼狈,若是冯庆自己出马,只怕末将回也回不来了。」

  「哦?有这等厉害?明日待老夫会他。」

  话犹未了,外面已经传来阵阵炮声和喊杀声,张得海道:「他们又来攻城了。」

  「来得正好,待老夫去会他。」

  胡达从守备府出来,叫人点齐了五千兵丁,牵过自己的闪电玉麒麟,抬来自
己的一对蟠龙棍,那边陶龙也上了自己的赤兔胭脂马,拎着凤嘴刀在后,又有大
将、副将、偏将、牙将一齐上马,各持兵刃,往北门而来。

  此时外面攻城正紧,胡太师命点起号炮。

  外面听到炮响,知道有人出来交战,急忙停止攻击,撤回护城河外。

  胡达到了关外,让所部军卒向对面指挥攻城的将官喊道:「快去告诉你家冯
节度使得知,就说胡达胡老太师亲自率兵到此,叫他出来相见。」

  时间不大,只听对面大营里号炮连天,五千人马冲将出来,在对面扎住阵式,
旗门开处,现出数员大将,其他几员将已经从张得海的口中得知,不用多讲,只
说旗门下一员主将,三十几岁年纪,玉面长髯,头顶三叉元帅金盔,身穿锁子黄
金甲,坐下闪电白龙驹,手中一杆五股托天叉,胡达认得,正是北三关的节度使
冯庆。

  胡达提马上前道:「冯节度使,别来无羔啊。」

  冯庆一看对面,阵容齐整,再看那些将官,不由暗暗心惊,忙驱马出阵,马
上施礼道:「老太师,一向可好,冯庆这厮有礼了,不知老太师到此何事?」

  「冯大人不是明知故问么?我问你,兴兵犯关,斩杀朝廷大将,所为何故?」

  「老太师,朝中之事你难道不知么?那昏君远忠近佞,子纳父妾,君淫臣妻,
无故而废贤后,擅杀忠良之臣,民心已失,我等兴兵不为别事,只为进京监国,
废妖后赵蝉,诛误国奸臣赵荐、王飞廉,重振朝纲,行至此关,守关众将自不量
力,阻挡于我,故而斩之。老太师此来,莫非是兴师问罪的么?」

  「你既说兴兵不是谋反,老夫此来,也非兴师问罪。我已奏明圣上,发诏罪
己,废妖后、黜佞臣,皇上一一准奏,冯大人监国之举已是多余。皇上知过能改,
善莫大焉,胡达此来,是请大人撤兵。」

  「嗬嗬嗬,老太师,你被那昏君骗了。太师大约不知,你前脚出京,那昏君
后脚便复了那妖后之位,又将赵荐两个官复原职,依然故我。如此昏君,若无人
监国,如何能坐好大真天下?」

  「胡说,我出京到此,路上走了两个多月,今日方到,皇上降旨,也要一步
步走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师差矣,须知大军马步混行,不能走快,一日也就是五十里不到,朝廷
降旨是通过驿站传递,一日数百里,自当比太师先到。那段琪只是当着太师的面
拟了旨,从不曾发过,反倒是变本加利,越发胡闹。依我看,太师不如与我合兵
一处,径到京城监国,也省得路上拦阻,多伤人命。」

  胡达急忙回头问张得海道:「你可曾接到圣旨么?」

  张得海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胡达知道冯庆说的全是真的,气得鼻子差一点
没掉下来,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段琪明一套,暗一套,真拿他没办法。

  无奈,胡达只得回头对冯庆道:「冯大人,虽然如此,仍请大人回兵,须知
兴兵犯上有违君臣之道。等老夫回得朝去,再去劝戒昏君,叫他改过自新,不然
便废了他,另立新君,如何?」

  「冯某愿意相信老太师的诚意,只是,我这二十万人马,难道就这样回去么?
倘若太师此去,不能令那昏君改弦易辙,反而伤了老太师的性命,那时我再发兵,
劳民伤财,又有何益处?依我之见,还是老太师与我一同进京监国为上。」

  两个人在那里又说了半天,冯庆只不同意回兵。胡达知道这些节度使兵权在
握,都有作大之心,若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没那么容易劝阻,于是把脸一沉道
:「冯大人,老夫苦口婆心,你只是不听。世上哪有臣与君兵戎相见之理,这等
以下犯上之举,法所不容,老夫是看在令叔父被屈含冤而死的份上,才不与你计
较,你若不听劝阻,说不得老夫要得罪了。」

  冯庆也知道早晚撕破面皮,便道:「老太师这话是要打了?」

  「你若不退兵,便只得阵前见输赢。」

  「既然如此,冯某也没什么可怕的,就请老太师派将吧。」

  「好,不给你点儿厉害看看,也不知天高地厚。来呀,哪位将军替我擒此反
贼?」

  话犹未了,背后一员副将飞马而出,禀手道:「末将于利愿往。」

  「于将军小心。」

  「料也无妨。」

  于利说完,抡动一口大铁刀,直取冯庆。

  冯庆背后也有一员副将王铠挺皂缨枪抢出阵前。

  两人报过名姓,各举刀枪战在一处,直战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败。

  胡达身后又有一员副将孙有德举铁棍出马,冯庆营中赵德芳抡斧接住。

  四员将捉对厮杀,又打了十几合,终分出上下,那于利的大刀略胜一筹,王
铠一失神间,早被一刀剁在顶门,连头盔砍掉半边,翻身落马而死。另一对则是
赵德芳武艺高些,一斧砍在孙有德后颈,人头飞落地上。

  双方各得一阵。那于利不服,叫道:「赵德芳,不如你我再斗一阵。」

  赵德芳冷笑道:「赵某奉陪。」

  说完,两个得胜的又打在一起。这两个旗鼓相当,大战四十余合,于利要用
拖刀计,败阵而走,赵德芳在后紧追,看看赶上,赵德芳一斧望定于利剁下,于
利也圈马一刀斩向赵德芳。

  赵德芳心里早有防备,所以虽然一斧砍下却加着小心,见于利肩头一动,知
道有招儿,眼睛却留意着对方的刀,饶是如此,于利的刀来得快,赵德芳也没有
完全躲开,而赵德芳的斧子也没有走偏。结果,赵德芳一斧砍在于利肩上,把他
斜肩带背斩了,而于利的刀也借着最后的惯性从赵德芳的腹部划过,将他的肚子
横着切开,两个人一齐落在马下而死。

  胡达见一上手就折了两员副将,虽然总的战果是二比二,但一生从未遭过败
绩的他来说还是十分心疼。他知道冯亮手下人才济济,副将出马怕再有差池,便
命大将洪彬出马,这边乌龙关守备何元龙接住。

  那洪彬使一对凤翅鎲,力大过人,何元龙使一柄金雀开山斧,也是勇力无穷,
两个人一上手便斗起力量,硬碰硬狠斗。斗了有三十余合,不分胜负,胡达和冯
庆都怕自己的将官有失,于是鸣金收军。

  第二天,双方又战,冯庆这边八员大将一齐出马,胡达也派八员大将出战,
计是洪彬对何元龙;刘滔对裴凤;张志武对龙在飙;于得水对岳灵;女将张牡丹
对朱梅、王菊花对齐兰、李月季对柳竹、赵水仙对秦菊。这场好杀,真杀得天昏
地暗。

  战至午后,何元龙一斧剁翻洪彬,裴凤砸死刘滔,张志武枪挑龙在飙,于得
水却被岳灵刺死,另外四对女将还是个不了之局,总的来说是冯庆占了些上风。

  胡达一见,心中甚恼,命把四员女将招回,对陶龙道:「陶将军,看来得咱
们两个出马了。」

  陶龙道:「末将愿听吩咐。」

  于是陶龙一催座下的赤兔胭脂马,舞动凤嘴大刀出于阵前,道:「冯庆,我
与你斗上三百合。」

  何元龙一见,抡斧而出,道:「杀鸡焉用牛刀,只我何元龙便可擒你。」

  陶龙架住大斧道:「你不是对手,回去吧。」

  何元龙道:「只怕未必。」抡斧又剁。

  陶龙接架相还,不出五合,陶龙让何元龙一斧向面门砍来,却不去架,等斧
到了,无法变招儿之时,把马向旁边一拨,让这一斧自己身边擦过,手中刀却平
端着,向何元龙颈顶一抹,何元龙一见不妙,忙向下一矬身,一刀砍在头盔上,
吓得何元龙拨马回阵。

  裴凤一见,忙纵马而出,抡动大锤来战陶龙,又斗了四、五合,陶龙一刀杆
砸在裴凤护心镜上,震得他抱鞍吐血,败回本阵。

  冯庆却待要出马,岳灵又挺丈八蛇矛而出。

  陶龙接住岳灵大枪,口中说道:「谅你一个女子,有多大能为?战场上刀剑
无眼,只怕伤了你,快回家去,嫁个好人家,此处不是你来的地方。」

  岳灵道:「休出狂言,比过了再说。」

  两人一交手,陶龙才发现岳灵比何元龙和裴凤厉害,枪法出众,身体灵活,
是个对手,心中佩服。

  冯庆在阵中看着,见岳灵与陶龙虽然表面上打得不紧不慢,其实险象环生,
而岳灵是个女子,力量不足,还稍稍占了下风,便提马出来,要换岳灵。

  胡达一见,忙舞蟠龙棍亲自出马,与冯庆打在一起。

  这一场又是好杀,战至傍晚,陶龙挑掉了岳灵头上的绢帕,一头青丝如瀑布
般飘洒下来,遮住了眼睛,岳灵知道不好,急忙跳出圈外,败回本阵。只剩下冯
庆与胡太师打在一处,这一来,冯庆可真是见识了老太师的本事,招法精奇不说,
胡达的力气还大,一对短棍上下翻飞,十分厉害。冯庆见不是对手,忙拨马跳出
圈外,道:「胡达师,今日天晚,明日再战罢。」

  胡达点头称是,双方各回本营。

  当夜,胡达与陶龙领着五千人马悄悄到了冯庆的营外,发声喊,冲将进来,
就如虎淌狼穴一样,把冯庆的兵杀得哭爹喊妈。

  冯庆听得声响,知道是偷营,急忙出帐上马,往营外便走。兵卒们一见主将
败了,一齐溃败,直跑出二十多时里,再回头看自己原来的大营时,早被一把火
烧个干净。

  冯庆收拢了军卒,见将官都在,心下稍安,领着剩下的十几万人马退至百里
远的青山里。

  第二天,胡达引兵追赶,追至山前,见只有一条小路,忙命士卒沿小路进山
搜索,却被山上的乱箭射死不小,其余的吓得急忙退回。

  胡达连打半月,不能攻入山里半步,朝廷的邸报却到了。

  胡达见了邸报,不由大惊失色。

  不知胡达为何心惊,且听下回分解。


       (三十七)胡太师两路分兵,洪三娘姐妹遇难

  却说胡达正攻青山,见了邸报,急忙把众将招集起来议事。

  原来,邸报报的是王禀正接连破了西华关、盘山关和白虎关。

  白虎关一破,王禀正便可长驱直入,进抵西亭关和南灵关,一方面可以向南
切断御妹段灵凤的后路,另一方面也可向北来袭自己背后,与冯庆夹击自己。

  众将一听,都知道形势不妙,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主意。

  胡达思前想后,最后决定,留大将关仝和五万人马协防玄武关,利用玄武关
城高之利,把冯庆堵在关外,自己与陶龙进北古城关口,抄近路到西亭关,出迎
王禀正,设法把他赶出白虎关。

  谁知进了北古城才知道,御妹段灵凤已经兵败虎狼峪,如今被困在卓郡,里
无粮草,外无救兵,朝不保夕。

  胡达与陶龙一商量,决定兵分两路,自己领一半人马出西亭关,由北向南打,
陶龙领一半人马出南灵关,由东向西,再向北打,两路齐攻,去救段灵凤。

  兵贵神速,两支大军昼夜兼程,向卓郡而来,一场血腥的大战在这片土地上
展开了。

  却说陶龙,率二十五万人马,三员大将,八员副将,出了南灵关,直奔百花
城而来。

  要到卓郡,必须要由百花城到通镇,再北上才行,通镇无险可守,而百花城
则是易守难攻,所以百花城是必经之路。

  百花城的东北有一座小城玉花州,两城相距仅一里,中间就是一条小河和通
往通镇的大路,所以何秀英把洪家姐妹派在玉花州中,以为猗角之势。

  那陶龙已知守城的是三员女将,并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催动大军兼程急行,
不时到了城下,离城十里扎营。

  休息一日,第二天一早,点了两千人马,带着三员大将和八员副将出马,在
城下列阵。

  只听一声炮响,百花城和玉花州里同时冲出两支人马,合起来也有二千人,
齐在官军的对面列阵。

  陶龙往对面一看,见旗门下有三员女将,都是十分出色的美貌佳人儿,后面
只有数员副将,同自己所率队伍相比,对面的兵马可就有些寒酸,不觉更有轻敌
之意。

  陶龙提马上前,与何秀英叙礼已毕,话不投机,便各派将交锋。

  何秀英这边出副将何凤出马,陶龙这边有副将柴福接战,斗不出五合,何凤
一刀斩柴福于马下,又有副将吴奇峰出战,也不出五合,被何凤斩了,陶龙大惊,
看不出徐有亮身边还有这样将才,忙叫大将张志武出马。

  张志武在玄武关前,曾枪挑龙在飙,武艺了得,与何凤战了二十几合,也是
一枪,把何凤挑于马下。

  何秀英一见张志武出马,知道自己再派副将是白给,便要亲自出马,一旁洪
氏姐妹抢了出来,道:「何将军是主将,此事当由末将姐妹出马。」

  「两位小心了。」

  「料也无妨。」

  张志武一看对面的两员女将,都在二十岁上下,长得十分相象。两人都不顶
盔,不贯甲,一个穿着红色短打,红色绢帕罩头,手使一对流星锤,一个穿绿色
短打,绿色绢帕罩头。面白如玉,腰似弱柳,真是美貌如花,香风十里。柳眉倒
竖,目含娇嗔,真有十里的威风,百丈的煞气。

  张志武禀手道:「两位姑娘是要单挑么?还是要双战?」

  洪三娘道:「我姐妹一向联手,你来一人也是我们两个,你来十人也是我们
两个。我不欺负你,且回阵去告诉陶龙,让他给你多派几个帮手来。」

  张志武一听,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小妮子,长不满五尺,重不过八十斤,
在我眼里就如小鸡子一般,左一捞,右一捞便捞在手里,轻轻一捏,便捏死了,
哪里用得着帮手?」说着,挺起镔铁点钢枪,直取洪三娘。

  「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却怨不得我们。」两姐妹骂一声,一齐打马而来。

  等一交手,这两员女将的兵器一长一短,一软一硬,互相配合,扬长避短,
十分默契,自己不光无法进招,还被逼得手乱脚乱,张志武才后悔刚才的托大,
却已经晚了。

  陶龙在阵中观敌料阵,见两女将一出手,便知道不好,才要派人去相助张志
武,已经晚了,只见洪三娘的流星锤一抖,缠住了张志武的大枪,向怀中一拖,
张志武急忙向回夺枪时,洪四娘已经抢入来,两柄短枪一齐刺入他软助,用力一
挑,甩于马下,滚了两滚,气绝身亡。

  陶龙疼得「啊呀」一声,忙叫余下的两员大将曹东升、卞玉出马,两个人一
个使刀,一个使叉,双战洪家姐妹。四员将在那里厮杀在一起,斗了只有七、八
合,洪四娘一枪搠在曹东升的户胛骨上,洪三娘的流星锤也把卞玉的护心镜砸得
粉碎,抱鞍吐血,双双败下阵来。

  陶龙一见心惊,只得硬着头皮亲自上阵。

  交起手来,他发现对方的招数相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除非把两人分开,否
则无法取胜。

  才这般想着,大腿上已经中了一枪,疼得他一声大叫,拨马便败,洪三娘两
个在后紧追,直追入对方阵中,对方阵中的副将、偏将、牙将一齐过来拦阻,何
秀英在后面怕有闪失,急命鸣金收军,不想却要了两姐妹的性命。

  原来洪家姐妹并非顶尖高手,只是两人练就的联手武功,威力无穷。此时洪
家姐妹去赶陶龙,虽然身边围着一群副将,但两人联手,却依然可以占些上风。

  可惜锣声一响,三娘听到,急忙勒马,四娘却愣了一愣,只这一错愕间,两
人之间拉开了三、四丈的距离。

  对方几个副将一看,机会难得,急忙把两个隔开,武功立刻打了折扣。

  那陶龙正在前面跑,听见对方鸣金之声,勒住马回头一看,却见两个女将被
隔离开了,心中大喜,急忙圈马回来,抡刀去战离得最近的洪四娘。

  两姐妹也知不好,拚死向一起靠拢,却难以如愿,陶龙又杀到,洪四娘不得
已,只得先对付陶龙再说。

  陶龙是何等人物,他的武艺是一流中的一流,单打独斗之时,就是胡达也未
必比他高明多少,洪四娘哪里是对手。

  陶龙那一口刀象一座铁笼把洪四娘死死缠住,她想逃也逃不出来,心中害怕,
猛然间刀幕中露出一丝缝隙,以为是破绽,忙纵马跳出,却不知是计。陶龙见洪
四娘向外一钻,正把后背亮给自己,大刀顺势一扫,正砍在四娘腰上。

  那洪四娘柳腰粗只一掐,如何当得这一刀,登时断作两截儿,大叫一声,上
半身跌落尘埃,下坐截还在马上,落荒而去。

  陶龙杀了洪四娘,又奔洪三娘而来,三娘见妹妹死了,心如刀搅,连连娇叱,
来斗陶龙,陶龙此时哪里惧她,把大刀使开了,三刀两刀,便把她的流星锤挡开,
纵马欺近身去,原来使软兵器的最怕近身,见陶龙冲到近前,锤便使不开,忙要
向外跑时,陶龙已经把刀挂住,伸手抓住她的锤索,轻轻一抖,把她的颈子缠住,
然后另一手一抓,又抓住另一头锤索,用脚在她马鞍桥上一蹬,把马蹬开,将洪
三娘拖下马来。

  洪三娘只觉得脖子上被锤索紧紧勒住,透不过气来,两只脚乱踢,想解脱出
来,却是万万不能。

  何秀英在那里看见,想来救时,只怕失了城池,坏了大事。

  她自知武功敌不过陶龙,若陶龙杀死了三娘再掩杀过来,只怕关城有失,于
是急命撤军,全部退入城中。

  陶龙故意要打击对方的军心,拎着洪三娘,在阵前往往来来,跑了七、八趟,
洪三娘挂在战马的旁边,一个柳腰紧扭,两条长腿乱蹬,最后终于软软地挂在马
鞍边不动了,就如拖着一条死狗一般。

  再说洪四娘被腰斩阵中,那马落荒跑走,一个副将见四娘的马好,纵马追上
来换马,却见四娘半截身子依然稳坐在马上。陶龙那一刀不仅斩断了她的柳腰,
也斩断了她的裤带,战裙和裤子往下一落,堆在马鞍上,把个少女雪白的美臀尽
露在外面。

  把那副将看得性致大发,把手去那腰后一推,将她骨盆向前推倒,伸手去她
臀后伸进去,中指一抠,正由她的肛门抠进去,口中哈哈一笑,把她的身子提离
马鞍,裤子向下一滑,连两条粉腿一齐露出来。

  副将并未下马,直接在马背上一纵,换过马来,一边向回跑,一边顺手把洪
四娘两只小蛮靴去了,又把裤子彻底褪下,赤条条的,把她倒过来,两手分别抓
住她的膝盖,向两边一分,现出那阴毛半掩的嫩生生的阴户来。

  回至阵中,众军卒一见,齐声喝彩。

  此时四娘的上半身躺在地上,内脏洒了一地,却还没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
下半身在人家手中凌辱,羞恨难当。

  军卒们看着四娘在那里羞耻落泪,更加激起了他们的虐待欲,一齐去剥四娘
上身的衣服。

  四娘待要反抗,怎奈下半截身子没了,失去了根基,又流了许多血,心有余
而力不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从身上被扯掉,一双双手抚着自己的乳房玩弄,
不由气迷氮涌,双目圆睁,绝气而亡。

  陶龙此时也勒死了洪三娘,回来丢在地上,喝令号令了。

  军卒们一拥齐上看时,只见那洪三娘瘫于地上,一张俊脸憋得发青,两个军
卒抓住她的小蛮靴,扯起来,战裙向腰间一落,现出大红绸裤,只见那裤裆里已
经湿透,紧贴在身上,把那玉腿和少女的私处都隐约现出来,那是在痛苦挣扎中
失禁所致。

  军兵们忙把她衣裳也剥了,却见裤子裆里黄色粪便糊在雪白的屁股上,臭气
薰天。

  军卒们就在路旁林中砍了两棵小树来,去了树枝,制长两丈高的两根高竿,
把洪三娘两脚捉住扯开,现出那娇嫩的牝户来,使那小树往阴户里穿了,直捅到
喉咙里,又把洪四娘的下半身也穿了阴户,再将上半身套在上面,一齐举着来到
城下示威。

  何秀英眼睁睁看着两姐妹在那里受辱,却无可奈何,强咽泪水,一边派人去
搬救兵,一面命高挂免战牌,指挥守城。

  陶龙刚才发现何秀英撤退时已觉后悔,但也来不及了,所以便一直拎着洪三
娘直到把她勒毙,号令起来,这才来城下讨战,见对方免战高悬,忙命攻城。

  那官军用旗竿挑着洪家姐妹的尸首,一面喊杀震天,强攻城池,何秀英同几
员副将分守百花城和玉花州,拚死拒守,双方在这里混战起来。

  一连攻打了数日,官军死伤两万之众,但毕竟城中守军人少力孤,眼看失守
在即,忽然一声炮响,来了救命之人。

  不知徐有亮到来,能否退了陶龙之兵,且听下回分解。


       (三十八)战百花有亮鏖兵,抢城门秀英尽节

  上文书说到,陶龙率军二十五万来攻百花城,阵前杀了洪三娘、洪四娘姐妹,
然后猛攻百花城,何秀英率所部拚死守城。

  双方在城上城下杀得你死我活,战过数日,都死伤过万,眼看不敌,忽听城
后一声炮响,来了援军徐有亮,一阵猛冲,将正在攻城的官军杀了有两千多人,
余者退回大营。

  何秀英见有亮到了,出城迎接,说起洪家姐妹阵亡之事,不由放声大哭,全
营举哀。

  城中地方狭窄,容不得许多兵将,所以扎营在城外。

  到了次日,徐有亮引兵出城,到陶龙营外讨战,一声炮响,两军把阵对圆。

  此番却不比前番,前者陶龙手下兵多将广,只大将便有三员,如今三员大将
一死两重伤,只有陶龙自己能出马,还是个瘸腿,而徐有亮则不同了,除了何秀
英之外,还有凤翎、赵凤竹,共是三位女将,加上史文龙,只大将便有四员,徐
有亮的武艺虽然不及凤家姐妹,毕竟也是一方节度使的儿子,勉强也能挤进一流
高手的行列。

  这样一看,好象优劣立判,其实不然,因为陶龙本身的实力决不是可以用人
数来评价的,就象洪家姐妹的实力不能单纯累加一样。

  两家见面,也不用过多的客气,也不用再叫副将们送死,真打实凿地就干上
了。

  陶龙这边两员大将都伤得不轻,根本上不了场,便只有他自己上阵,何秀英
亲眼看见他杀了洪家姐妹,仇恨在胸,抢先冲上去,与陶龙战在一处。

  陶龙的武艺不是盖的,可谓高超,不过论起单打独斗的本事,何秀英比洪家
姐妹要强得多,所以两人战了七、八个回合不分胜负,但何秀英是守得多,攻得
少,被陶龙赶得团团转。

  徐有亮对这种局面早有防备,忙命凤翎出马,双战陶龙。

  那边副将魏文亮一见,挺戟出马来拦,被凤翎一刀挥去了半边脑袋,副将花
子美又舞刀出战,也只一合便被斩于马下,待其他副将再要出马时,徐有亮已经
领着史文龙和手下副将一齐杀出接住,单派了赵凤竹去与凤翎、何秀英三战陶龙。

  这一仗只杀得天昏地暗。

  陶龙以一敌三,仍不见十分吃力,四个人堪堪打个平手。

  另一战团中,徐有亮的副将人数虽然不及陶龙的多,但加上一个徐有亮和史
文龙在里面,实力便不可小觑,尤其是史文龙,除了武艺外,又多了几手暗器,
只他边打边喊:「看暗器!着法宝」每每喊完,对方便有人或伤了眼睛,或伤了
手,退出战斗。

  双方混战了一个多时辰,徐有亮手下的副将死伤了七、八个,而陶龙手下也
死伤了近二十人。

  那边陶龙一看,照这样打下去,等自己的副、偏、牙将都死完了,人家再来
群殴可就不美了,于是一舞大刀,来了个声东击西,趁机跳出圈外,道一声:「
徐洞主,你远来劳乏,明日再战。」然后命鸣金收军。

  徐有亮检点斩获,还是自己占了些便宜,心中十分高兴,不过,对于谁能破
陶龙的武功心中却是没底,便把各位将官都叫至大帐商议。

  凤翎道:「明日再战,我等五人一拥齐上,那陶龙再是英勇,也无济于事。」

  大家也都以为只有如此,所以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又去挑战,对方列队
出来,大家全傻了,因为人家的两员大将伤已经好了,一齐披挂了出来。这一回
又是硬碰硬,徐有亮只得还叫三员女将群战陶龙,自己和史文龙每人接住对方一
员大将厮杀。

  打了一天,各无斩获。

  第三天又是如此。不过这一回见了点儿动静,与徐有亮作战的是大将曹东升,
使了个败中求胜的法子,详装败阵,诱有亮赶来,忽然回马一刀,那洪有亮是何
等样人?心中早有警惕,这一刀只砍在他头盔上,有亮吃了一惊,败回本阵。那
边与史文龙交手的是卞玉,史文龙见徐有亮败阵,被迫使出暗器来,饶他事先发
话警告,卞玉肩头还是中了一镖,双方各胜一阵,还是打个平手。

  回营后,徐有亮躺在床上,身边虽有凤翎解衣相侍,他却全无兴致,心中只
盼着张圭押运粮草和铁浮屠快些到来。

  有亮辗转反侧,夜半才睡,忽听得一声炮响,喊杀震天,猛然醒悟是有人攻
城,急忙跳下床来,与凤翎顶盔贯甲,出得门来,街上四处火起。

  两人找到自己的战马,上马提兵刃看时,已是火光冲天。

  只见一骑战马迎面而来,大喝一声:「徐有亮,如今你往哪里走?」

  有亮一看正是陶龙,身后是大将曹东升。

  五个人战在一起,陶龙加上曹东升,实力极强,有亮两人本已不敌,后面又
冲过来许多副将、偏将来,有亮一看不妙,只得与凤翎向北逃走,陶龙在后面紧
追不舍。

  跑到街北,见何秀英立马迎住,三个人一齐往北门杀,到了北门时,城门已
经落锁,有陶龙的兵将把守,三个人一见不妙,只得往城西又跑,杀到西关,见
已有陶龙的兵将,正在关门,凤翎喊道:「快走」,一马当先抢出门去。

  到了有亮,门已经快要关严了,何秀英一见,忙把自己手中刀向门中一插一
别,硬把城门别开,喊道:「洞主快走。」

  有亮道:「何将军你呢?」

  「休要管我,快走。」

  有亮急忙出了城门,何秀英的刀插在门中,不用力别着门便要关上,用力别
着她就出不去。

  何秀英此时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把刀一抽,那城关光当一声关严了,只把她
自己留在门里。

  秀英抡起大刀,把杀进门洞的官兵一阵砍杀,死伤一片,其余的都退了出去。

  此时陶龙追到城门前,见何秀英立马横刀,犹如神将一般挡在门洞中,哈哈
大笑道:「陶龙,我家洞主已经走了,今番你侥幸赢了,我家将军自会报今日之
仇。」

  陶龙与秀英交过手,知道她的武艺在自己手下的几员大将之上,甚是爱惜,
便劝她投降,秀英大笑道:「陶龙,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徐洞主大仁
大义,不似那昏君,我岂能弃明投暗。」

  陶龙道:「你如今已是孤身一人,我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将你敌箭穿身。」

  「花盆不离床沿破,大将难免阵前亡,为将者,死有什么可怕?你来吧。」

  「你难道不怕我将你走马活擒,象那洪三娘一样扼死马上,号令全军么?」

  秀英早已想到了此一节,想起洪三娘挂在陶龙鞍边痛苦挣扎的耻辱景象,何
秀英不由眼圈湿润了。

  「怎么样?怕了吧?识实务者为俊杰,投降了本帅,我向朝廷保举你作将军。」

  「哼哼。」秀英含泪一笑:「免了吧,你那个什么将军,本姑娘我看不上。」

  「如若不然,拿住你时,只怕贞操不保。」

  「你们这些男人,只会拿女人的身子取乐,我死便死了,决不会活着让你们
羞辱。」

  她转过头,看了看紧闭的城门,然后跳下战马,转身向城外跪倒,大喊一声
:「洞主,秀英在此尽忠了。」

  拔出配剑,向自己粉颈上一割。

  众人一阵惊呼,只见她扔了宝剑,仍直直地跪在那里,良久,才向前一栽,
歪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接着,两条腿便象一只垂死的小鸡在地上乱蹬起来,
嗓子里发出一阵「嗝嗝」的吸气声,终于一条腿直直地伸向半空,发出长长的一
声「嗝……」,然后软了下来。

  陶龙一见,赞叹不已,命将她的尸体号令起来,开城去追徐有亮。

  可怜何秀英,出世以来,只在南阳关立了一功,便命断百花城。众兵卒走上
前去,见她的脖子被自己割断了三分之一,鲜血染红了征袍。

  军兵们才不会在乎她忠不忠,只要是女人就行,剥了她的盔甲,见里面大红
的中衣已经被失禁的尿液弄湿了,又去了衣服鞋袜,露出一个美妙的肉体来,肌
肤白晰,阴毛浓密,玉乳如钟,臀如满月。

  只可惜这般一条身子,不曾嫁为人妇,却落在敌兵手里。

  把两条粉腿分开来,现出两片蚌肉,众人挤过来你摸我摸,把一条玉体尽情
把玩。然后取了一杆大矛,自那牝户插入,用力一捅,没入两尺,直扎到下颌骨
里,挑起来,举在半空,出城追赶陶龙而去。

  原来陶龙一边在攻城,一边也在想速胜之法,他找到一位山里的药工,发现
了百花城南有一条小路,直通南城墙外,那里的墙有一处只有三尺来高,只是道
路狭窄,大队人马无法展开,必须用小部队偷袭才能得手。

  陶龙于是暗暗派了大将曹东升领了五百勇士,趁夜自小路到了城边,摸掉了
城上卫兵,换上他们的衣服,乔装改扮到了南城门,此时陶龙也率数千人摸到城
下。

  一声炮响,曹东升杀散守门兵丁,打开城门,把陶龙接入城内。余下大军由
卞玉率领,见陶龙得手,一齐杀进城来。

  陶龙追出城来,直杀向驻扎在城西的徐有亮大营。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城池一失,徐有亮大军士气大挫,陶龙趁机一攻,又
放起一把火来,徐有亮全军溃败,一齐向西逃走。

  陶龙掩杀到天亮,大获全胜,斩首七万余级,得了许多锱重,全军振奋。

  休息一日,大军向西进发,陶龙在马上意气飞扬。

  不一日,已到桃花沟外。

  陶龙以前是到过这里的,知道桃花沟名为沟,其实只是一个山口,长仅有两
里,东高西低,出了山口是一个山环儿,象个大瓶子一样,桃花沟就是瓶口。山
口两侧的小山东面是缓坡,西面是峭壁,所以如果是东边的军队用来阻挡西边的
军队推进是十分容易的,反之则十分困难。

  正因为如此,陶龙知道,对方恐怕不会在这里设什么埋伏,但小心无大妨,
还是派了两支小部队去占住两边山顶。

  不多时,派出的部队让传令兵下来回话,说山口中并没有敌兵,但徐有亮已
经亮全队在山口外的山环里摆开了阵式,等着陶龙来攻。

  陶龙一想,虽然徐有亮此时没有什么险要地形可守,但桃花沟狭窄,要是打
起来,很难补充兵员,必须要抢时间,争取多派一些兵出去。

  想到此,急忙传令:「偏将以上将官全都集中到前面来,与本帅一同冲出山
口,牙将率军卒速速通过,在沟外列阵。」

  那陶龙传过令,与众将一齐冲出沟去,见徐有亮亮了全队呈半圆形在沟外列
阵,相去有两三里,正把沟口围在当中,形势十分险恶,陶龙恐后援不足,一面
叫各位将官严防对方进攻,一面命部队加速跟进。

  过了半个时辰,已经有两万余人出了沟口,在背后列阵,却不见徐有亮来攻,
不由暗笑,低声对曹东升与卞玉道:「我还道这徐有亮出身武将之家善于用兵,
却不知他表面精明,其实全无韬略,他若彼时来攻,人多势众,我等难于抵挡,
再过得一时,我等阵式列好,他再要来攻时,却难了。」

  曹东升道:「我听说他手下有位张圭,多有谋略,莫非有诈?」

  「此地地势于我等我有利,退可守,进可攻,他便有诈,又待如何?」

  说着话,两万人马已经列好阵式,沟口的地方已经不够用了,于是全队向前
推进,以便给后面出沟的让出地方,突然对面炮声一响,惊天动地,徐有亮的阵
忽向两边一闪,把个陶龙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徐有亮有何诡计?且听下回分解。


      (三十九)有亮张圭炮打陶龙,子俊美玉攀墙钥城

  上文书说到,陶龙由小路偷袭,攻下百花城,何秀英自刎,徐有亮大败,向
西溃败。

  陶龙追到山外,正遇有亮在沟口相候,为了有足够多的兵力与有亮抗衡,陶
龙领着所有偏将以上将官抢出沟来,再让队伍跟进,却不想徐有亮并未进攻。

  正在奇怪的时候,徐有亮的阵式突然向两边一分,只见对方阵式闪开处,露
出一片要命的兵器来,在半圆形的阵式中,六十多辆铁插车和三十几座铁浮屠交
错着排列在那里,炮口正对着陶龙的队伍,一步步向内压过来。

  陶龙一见,大呼:「上当了,快退!」

  话音未落,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对面的铁浮屠中喷出一条火舌。

  这铁浮屠就是当时的火炮,里面装了半下火药,然后是成斤的铁砂子,炮声
一响,铁砂子扑天盖地打去,什么样的大将也抵挡不住。

  此时陶龙的两万军队已经出了山口,列成队伍,陶龙与众将正在队伍的最前
面,离对方只有百步之遥,而且为了给后面新出沟的兵卒让路,队伍还在不停地
向前移动,正在对方的射程之内。

  一排炮声响过,陶龙和他身后的曹东升身上中了无数弹丸,被炸得血肉模糊,
卞玉那时正巧在曹东升身后,没有炸到,上百名将官加上已经列阵的军卒死伤一
片,惨不忍睹。

  可怜陶龙是大真朝知名的大将,却葬送在这百花山前。

  卞玉一见,急忙叫活着的军卒抢了陶龙与曹东升的尸体,向沟内撤退,哪知
由于前面陶龙急着出沟,命后面队伍快行,此时前面的要退,后面的不知道还向
前冲,两下里纠缠在一起,乱作一团。

  等卞玉明白已经不能后退,挥军冲锋的时候,已经给徐有亮装炮提供了时间,
第二排炮又打过来,直炸得儿郎鬼哭狼嚎的。

  卞玉从士兵手里抢了一块藤牌,挡在身前,虽然被炮打中,却只有马被炸死,
他自己幸免于难,急忙换了一匹马,趁着对方装炮的空当向前冲来。

  离对方的铁浮屠还有三十几步远了,只听梆声一响,铁插车轰隆声响,一齐
向他压过来,卞玉知道不好,想回马已经来不及了,被二十辆铁插车团团围在当
中。

  此时才从队伍后面闪出徐有亮和张圭,有亮把手中枪一举,领着凤翎和赵凤
竹、史文龙也一齐向官军队伍杀过来。

  主将一死,唯一的大将又被困铁插车,其他副将、偏将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士卒更是士气低落,只剩下投降的份儿了。

  不一时,战事结束,官军众将中,副将有一人投降,偏将、牙将降者二十余
人,其余尽数被斩,只有卞玉还在插车阵中左冲右突。

  有亮命收了铁插车。

  卞玉见插车去了,正在莫名其妙时,徐有亮已经到了面前,劝他投降,卞玉
道:「我乃朝廷命官,理当尽忠报国,今日战败,有死而已。」乃引刃自刎。

  徐有亮大获全胜,挟势冲入山口,官军没了主帅,哪里有胆量把守,逃的逃,
降的降,有亮重新夺回了百花城。

  原来徐有亮兵败百花城后,急忙向西败退,一直退出了百花山,正遇上押粮
到此的张圭。

  这些铁浮屠和铁插车都是当初虎狼峪中的物件,破阵之后,被有亮得了,派
人运出山来,以备所需。但山路艰难,这些铁家伙动起来可就慢得多。

  那日张圭押粮到了通镇,正赶上一员副将把这些东西押往卓郡,张圭知道陶
龙厉害,徐有亮怕有闪失,所以便带了这些东西赶来助战。徐有亮一见铁浮屠大
喜,两人于是便在百花山外布下了阵式,单等陶龙上当。那桃花沟虽然易守难攻,
但同样也不易撤退,所以陶龙等于是自己把自己的手脚给捆住了挨宰。

  徐有亮得了这场胜利,便把段灵凤南逃的道路彻底断绝了。

  但有亮也损失不小,三员女将何秀英和洪三娘、洪四娘阵亡,兵卒也损失了
超过十万之数,而官军的军卒大部分逃回南灵关,只收降了两万多人,这也导致
了徐有亮整体军力的下降。

  百花城十分重要,徐有亮不敢大意,虽然舍不得,也只好把凤翎和赵凤竹两
个留在百花城,千叮咛,万嘱咐,又给她们运过来五门铁浮屠架在城上,在城东
大路上挖了许多深沟,以减缓官军可能进攻的速度。直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
才回兵卓郡。

  到了卓郡,询问曹化这边的情况,道那段灵凤已经突围数次,都被挡了回去,
如今城里大约已经粮尽,每日缒城来降者多达百人。北边王禀正与胡达见了数阵,
各有损伤,听得说冯庆已经攻破了玄武关,此时正赶往奉郡,打算与王禀正兵合
一处,以破胡达之兵。

  徐有亮大喜,忙命张圭去约王俊,商议攻城之事。

  见有亮得胜回来,王俊知道卓郡指日可取,急忙到有亮营中共同计议。

  还是张圭出的主意,说要想割头,先去膀臂。不如围着卓郡,单攻钥城。

  彼时卓郡和钥城之间可以相互以弓箭射杀攻城士卒,如今可以铁浮屠压住卓
郡城上的弓箭手,使其无法对钥城进行协防,如此一来,攻克钥城就容易了。

  众人都赞同这个意见,当夜,徐有亮派人把铁浮屠悄悄推到城东门外的空地
上,装好弹药,瞄准两边的城头。

  徐有亮命点起号炮,号炮一响,城上人知道是要攻城,急忙准备弓箭、灰瓶、
炮子、辊木、擂石之类,跑到城垛儿处向下张望。只见下面空空荡荡,并无一兵
一卒来攻,正没理会间,忽听惊天动地一阵炮响,黄豆大的铁丸射上城来,把那
些兵丁登时炸死了不少,其余人吓得忙从城垛处跑开,不知道什么东西竟能从下
向上打上来伤人。

  放炮的兵丁们没有点灯,就是摸着黑儿偷袭,所以城上的人挨了揍,却看不
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了许久才知道是铁浮屠,哪个还敢到城边去看,只
得蹲在城垛后面,把箭向外乱射,却对徐有亮和王俊构不成任何威胁。

  有亮命人,速速攻城,兵丁们立刻冲过护城河,把云梯搭在钥城的墙上,齐
声呐喊,用手抓着云梯乱晃。

  里面的兵卒看着云梯在动,以为有人爬城,便躲在城垛后,等对方上来好把
他们搠下地去,可是晃了半天,就是没人上来。兵丁们莫明其妙。想看又不敢看,
因为有个人刚露了一下头,便引来铁浮屠一声巨响,把头都打烂了,其他人便不
敢再看。

  打了有不到半个时辰,忽然城上大乱,有人高喊:「不好了,王禀正和徐有
亮大兵已经破城,快逃命吧!」

  不多时,已经有人开了城门,冲出许多兵丁来,要往卓郡城逃走,徐有亮早
已把大军埋伏在护城河边,见城门一开,立刻挥军入城,钥城登时破了。

  徐有亮冲到城心里,看见王俊从另一头赶过来,两人会合,十分高兴。

  有亮:「不知那庞奇现在哪里,我等速速去找。」

  王俊得意道:「不必找了,庞奇老贱已经被我擒获。」

  有亮听了,急忙向他祝贺。

  原来有亮这边放炮的时候,把两边城上的守军注意力都集中到这边来了,王
俊却带大军悄悄摸到城东墙下,派了丰子俊和丰美玉两兄妹自城脚徒手攀上去。

  由于西边炮声响亮,又有铁浮屠轰城的消息,所以那些朝廷军兵心只在铁浮
屠上,再不曾想到会有人用这样的办法登城,所以被他两兄妹轻易爬上城头,杀
了守门兵丁,打开城门把王俊放入。

  王俊入了城,如生龙活虎一般,摆动手中方天画戟,见人便杀。

  那些官军见城池已破,没命向西城门逃走。

  庞奇听见炮声出来,先跑到西城门处,又听得东城门失守,急忙打马向东而
来,才到街东头,迎面正碰上王俊。那庞奇心无斗志,与王俊只战了几合,便被
王俊一戟杆打落马下,命军卒捆了,然后向西杀,正遇见有亮。

  一群人在城中东杀西杀,全歼守军。

  因为钥城的地势要比卓郡高出十几丈,徐有亮要利用钥城驾炮,王俊便把城
池让与有亮。

  有亮命把铁浮屠拉进城来,在西城墙上一字排开,对准了卓郡城。

  天亮之时,炮已架好,有亮命军兵把铁砂子换成大块的鹅卵石,然后一齐开
炮,立时炮声如雷,飞石越过两城之间的天空,落在城里,虽然并没有那么准,
却从心理上震摄着卓郡的兵丁,使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有亮在城头,看着对面卓郡的士兵被炮打得藏在城垛后面不敢露头,十分快
活。

  正在那里看士兵们打炮寻开心,张圭赶来,说王禀正和冯庆两位节度使已到
卓郡,正在大营等候,请有亮回去会面。

  有亮听了十分吃惊,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忙起身,叫兵丁们继续炮击,
自己随着张圭往自己的大营而来。

  不知三家会面,如何商议,且听下回分解。


        (四十)高人助阵破玄武,胡王鏖兵各损伤

  那么,冯庆又怎么这样快就取下玄武关,赶来合兵的呢?

  原来胡达走后,冯庆那边就没了压力,专心想着如何取下玄武关。怎奈守关
的守备张得海和大将关仝谨记胡达教训,避不出战,冯庆面对坚壁高城,有天大
的本事也奈合他不得,整日悉眉苦脸,忧心忡忡。

  一日,冯庆同几员大将出得营来,正在查看玄武关周围的地形,忽听身后何
元龙一声惊呼:「将军小心。」

  一道白光擦着自己的鼻子尖儿飞过,钉在身边的树上。

  「有刺客,保护将军!」几位大将急忙把冯庆围在当中扑面,四下看时,人
影也无一个。

  冯庆惊魂未定,向那树上看时,原来是一支柳叶钢镖,镖上还夹着一张小纸
条儿,心下松了一口气道:「各位将军莫怕,这是飞刀寄柬,不是行刺。」

  何元龙忙过来取下飞镖,把那纸条儿拿下来,见上面写着:「今夜四更,前
来打城,红灯摇曳为号,便可进关。」

  冯庆道:「此人是友非敌,要助我等攻下玄武关。」

  「不知他姓甚名谁,哪里去谢他?」

  「只看那镖上便知。」

  何元龙拿镖来看时,上面錾有一个「周」字。

  何元龙道:「此人姓周,但不知名姓,须防有诈。」

  正说间,忽然嘴唇上中了一块硬土疙瘩,疼得「啊呀」一声,接着暗处有一
男子的声音道:「不识好人心,该打!」

  冯庆忙道:「哪位高人相助,请留下名姓,日后也好相谢。」

  「山野之人,无名无姓,无说也罢。国家兴亡乃天下人之事,也无须相谢,
将军还是速速准备,前去攻城吧。」

  冯庆再要说时,已经没了声音,知道是世外高人,不喜世俗烦扰,也便罢了。

  到了半夜,冯庆引军悄悄离了大营,摸到城边,埋伏起来。

  起初,还见城上兵丁乱走,过不多久,那些兵丁便一个个消失了,接着,城
楼处有人把一盏红灯摇了三摇。

  为了防止有诈,冯庆没敢全队进攻,事先安排了何元龙前去。

  何元龙率两千人马,悄悄摸到城下,却只见城门大开,何元龙小心翼翼地进
了城门,只见左右守门的兵丁都睡在地上,推也推不醒。

  过了瓮城,何元龙一面派人守住城门,一面从马道上了城墙。

  只见城楼处的兵丁也都睡在地上,何元龙知道,这些兵丁大约都中了毒了,
心中大喜,忙放起一支响箭,外面冯庆一看信号,忙命点炮进城,将士们发声喊,
一齐闯进城来,此时远处城墙上的守军才发现不妙,一齐向这边城门杀来,已是
不济。

  冯庆率领手下将士如猛虎一般进了城,一部分士兵随裴凤上城墙击退两边的
敌兵,保证城门的安全,自己率岳灵等五员女将直奔守备府。

  一直跑过了半条街,才到守备府前,只见守备胡得海连盔甲都顾不得穿便抢
出门来,爬上战马来战,被灵凤当胸一矛刺个对穿,猛然一挑,飞起在半空,直
落到守备府的门楼上,又从上面滚下来,当即身亡。

  杀了胡得海,冯庆又来找那关仝。

  关仝没有住在守备府,而是另安身于一家大宅,听得炮响,也惊醒了,披挂
整齐,上马提棒,赶来战场,迎面遇上冯庆。

  冯庆把手一指,喝一声:「关仝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我乃朝廷命官,岂能投降反贼,冯庆,还不与我拿命来!」说完,纵起胯
下乌骓宝马,手舞金钉狼牙棒,直奔冯庆当头砸下。

  岳灵一见,忙飞马挺矛拦住,别看岳灵身量娇小,力气可不小,胯下宝马墨
脚玉龙驹,手使丈八蛇矛枪,也是武艺超凡。

  两个人战了一、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岳灵道:「你这厮是个对手,似这
等方打得称心。」

  又战了十几合,岳灵突然把马一圈,向外一跳,关仝以为她要跑,纵马一跟,
岳灵的马却又圈回来,绕到了他的身后,关仝不曾防备,见对方已然到了身后,
知道不好,想逃时已经来不及了,被岳灵一矛刺在软肋,疼得他大叫一声,被挑
于马下。

  得了玄武关,再找那助战之人,却遍寻不见。只在那盏作信号的灯笼上又发
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禀正正与胡达鏖战,速去奉郡合兵。」

  冯庆于是休兵一日,然后往奉郡而来。谁知到了奉郡,胡达却撤了。

  再说王禀正,自那日离了卓郡,不久到了奉郡,正遇上胡达大军开到。

  双方在城外列队交兵。

  胡达本来从京里带了十员大将,计是计是洪彬、刘滔、张志武、于得水、曹
东升、关仝和女将张牡丹、王菊花、李月季、赵水仙。

  洪彬、刘滔、于得水已经在玄武关交战中被斩,关仝后来又死在玄武关,胡
达进了北古城后,又从东三关调了大将卞玉、卢德强、孙凤鸣、张海涛、刘子鱼
五人,张志武、曹东升和卞玉被陶龙带去南灵关,已在百花山桃花沟外被徐有亮
的铁浮屠炸死,此番胡太师带着的大将就剩了卢德强、孙凤鸣、张海涛、刘子鱼
和四员女将,共是八人。

  王禀正方面,计有大将王柯、关元、丁奇、古风、柯良、毕福星、马有道和
女将王银屏、齐巧云、华明玉共是十人。

  双方见面,话不投机,随即交起手来。

  王禀正这边新出道的大将毕福星要立功劳,抢先出马,胯下青鬃马,手中金
柄枣阳槊,出马到阵前叫战。

  胡达命东海龙首关守备卢德强出马,卢德强胯下枣骝马,也使一条金柄枣阳
槊,两个使槊的打在一起,全凭实力,完全讨不得巧。

  虽然武艺上并不差,但毕福星初出茅庐,而卢德强是一镇守备,经验老到,
所以战了有二十几合,卢德强大吼一声,将毕福星挑下马来,下马割了首级,挂
在马脖子下,回归本阵。

  王禀正帐下大将马有道看见,急忙冲出阵前,高声向卢德强叫战,马有道骑
一匹胭脂马,使一杆九耳八环刀,对面的龙尾关守备孙凤鸣看见,也挥刀而出。

  孙凤鸣骑的是一匹素霜驹,手中一口金背砍山刀,这回两个都使刀,又是讨
不得巧的,战了三十几回,孙凤鸣将马有道连头带肩砍去半边。

  连输了两阵,这边王禀正心中恼怒,正要派将,古风、柯良两匹战马一齐飞
出,向卢德强和孙凤鸣挑战,两将刚刚得胜,杀意正浓,应声出马,与古风和柯
良分别交手。

  那古风骑的是乌龙驹,使方便连环铲;柯良骑的是姜黄马,使八棱紫金锤。

  四员将在阵前打了二十几合不分胜负,胡达阵上龙背关的守备张海涛和青龙
关守备刘子鱼怕自己的两个人刚刚打过一仗体力不支,出马来换,关元、丁奇一
见,忙出马接住。

  张海涛骑的马名叫花斑豹,使一条镔铁戟;刘子鱼骑的是玉花骢,使双枪。

  八员将在阵前各举兵刃,两边主将亲击催阵鼓,八个人杀得性起,吼声如雷。

  又打了三十几合,卢德强和孙凤鸣比竟是刚打过一阵的,体力明显比对方差
了一些,渐渐不支,阵中张牡丹、王菊花、李月季、赵水仙四员女将看见,出马
来救,却被关元、丁奇、齐巧云和华明玉接住。

  胡达也看出不好,自己抡棒出马,王柯看见,飞马上前,阻住胡达。

  胡达老当益壮,奋起神勇,王柯堪堪不敌,这边王银屏急忙飞马迎出,双战
胡达,胡达仍是不惧,攻多守少,王禀正于是也加入战团。

  这样一来,阵前一场混战,共是二十员将在那里厮杀。

  战够多时,古风一铲把卢德强的人头齐颈铲下,柯良则抡锤把孙凤鸣的脑袋
砸了个稀烂。

  古风与柯良得了胜,赶来助阵,胡达恐自己的手下有失,急忙跳出圈外,高
喊收军。

  此后打打停停,战了七、八场,双方再无斩获。王禀正正为无法打破胡达的
军队着急,忽然一夜之间,胡达的人马不知去向,把他吓了一跳,害怕是胡达寻
到什么不为人知的路径绕到自己身后去了,急忙派了多路探马去打探消息,结果
胡达的消息未到,冯庆却到了。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两人在奉郡驻扎了几日,打听到胡达退到西亭关内布阵,
知道他已经没有进攻的力量,于是让古风和柯良守奉郡,冯庆也派何元龙和裴凤
分驻翔凤与会州两城巩固奉郡的防御。然后王禀正和冯庆两个领着各自的部队赶
奔卓郡来与徐有亮会合。

  不知三家会兵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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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四十一)合兵会盟封将,兵临城下劝降

  却说有亮回到大营,直奔大帐而来,王禀正与冯庆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见有亮,王禀正忙迎上来道:「哎呀徐洞主,我本想速速返回,赶上合攻
卓郡,不想却被你占了先了。」

  有亮道:「这可不是我一人之功,你们丰家兄妹才是头功,二公子先入钥城,
又擒了老贼庞奇,更是大功一件,徐某只不过打打边鼓而已。」

  「徐洞主说哪里话?若没有你的铁浮屠,丰家兄妹也难见功。这桩功劳,你
我两家各占一半。」

  「王将军客气了。这位想来就是冯将军了?久仰久仰。」

  「徐洞主,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

  「彼彼此彼此。哎,王将军,你不是在奉城与胡达交手么?怎么到了这里?」

  「那胡达老贼果然厉害,我与他打了几仗,没占到什么便宜,后来听说冯将
军攻下了玄武关,赶来合兵,那胡达老儿十分狡猾,半夜悄悄退兵,等冯将军到
时,他已走得不知去向。后来探马回报说,那老贼已经退到西亭关内,正在摆一
座什么大阵,我想他是打算放弃段灵凤了。现在事情已经不甚急了,不如且休兵
几日,故而与冯将军同来卓郡,与徐洞主共商结盟大计。」

  「甚好甚好,名不正言不顺,结盟之事早定早好,我等进帐商议。」

  虽然三个人的心里都想着自己当盟主,不过这种时候是凭实力说话的。

  三家当中,以冯庆的兵最少,而且后方补充能力也不足,所以实力最弱。自
虎狼峪得胜后,本来徐有亮与王禀正的实力相当,但百花城一战,损失惨重,而
王禀正虽然与胡达交战,死伤了两员大将,却又多了西戎部落前来相助,所以实
力大增。虽然徐有亮和冯庆心中不服,但此时这盟主之位却非王禀正莫属,而且
两人表面上还要装着心甘情愿的样子。

  定下了盟主,又想联盟的名字,最后决定叫靖难监国军。王禀正任靖难监国
兵马大元帅,兼中路招讨使;徐有亮任副元帅兼右路招讨使;冯庆任副元帅兼左
路招讨使。

  第二天,三家的众将一齐来到王禀正的大营中,举行结盟大典,祭过天地神
主后,王禀正、徐有亮和冯庆就任正副元帅。

  当下,元帅升帐,先以大元帅名义再发檄文,曝昏君诸般恶迹,然后封赏众
将:王柯、王俊为靖难监国军正副印总先锋官;王银屏、王小姣为中路先锋官;
何元龙、裴凤为左路先锋官;曹化、史文龙为右路先锋官。其余众将各有封赏。

  全军大排筵宴,犒赏三军。

  消息传到百花城,凤翎与赵凤竹十分不快,道:「封个总先锋兼中路先锋便
罢了,偏又单弄个什么中路先锋,好让她们压着我们,都是女将,偏她们比我等
高强?」

  另一边冯庆手下的岳灵等五位女将同样心中不忿,只不过不说便了,几家的
女将,现在就较上劲儿了。

  话说三家合兵,休整三日,元帅升帐共议军情,先派探马去探胡达之事,然
后议论如何取下卓郡。

  「既然陶龙和胡达的救兵已退,我们更可久困不攻,免得徒伤士卒的性命。
现在段灵凤已经断了救兵,粮草也消耗殆尽,卓郡弹丸之地,早晚必破。」张圭
道。

  有亮表示赞同,冯庆也同意。

  王禀正点头道:「几位说得有理,我见那段灵凤武艺出众,若是投靠我们,
攻打胡达正是力助,如今她别无退路,正好迫她投降。依我之见,不如修书一封,
派人送进城去,晓以厉害。」

  「我也赞成这个主意。只是下书之事十分危险,派谁前去呢?」

  一时站出数位将军,有曹化、王柯、王俊、王银屏、何元龙等。

  王禀正一一看着他们,然后道:「各位将军勇气过人,本帅十分欣慰。只是
徐元帅与段灵凤交手多年,积怨甚深,你的属下若去,只怕段灵凤放得过你们,
曹云龙也放不过你们。依我看,还是派王柯前去的好。王柯听令!」

  「末将在!」

  「就派你去下书,须得小心了。」

  「得令!」

  这王禀正派王柯前往,也有自己的打算,因为他知道末来徐、冯两个必是大
敌,所以有机会就把人往自己这边拉拢,这不是,昨天已经把被擒的庞奇说服,
投降了自己,如果再能把段灵凤和曹云龙收在帐下,却不是如虎添翼么?

  这几日,段灵凤在城中如坐针毡。

  军中已经断了粮草,士卒杀马为食,原来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了
三、五万人,也已经疲惫不堪,徐有亮又在钥城架起铁浮屠,把乱石轰入城中,
徐有亮的兵丁还从那边施放冷箭。虽然那铁浮屠一炮装不下多少石头,箭射到这
边也已经射不死人,但钥城地势高,卓郡地势低,人家用手都能把石头扔过来,
这边却什么都打不回去,直把人气闷死,军卒们怨气冲天。

  正无奈何间,报道王禀正派人下书。

  段灵凤忙叫命帐,召齐了众将,然后叫带下书之人。

  王柯迈步进帐,打个禀手道:「王柯见过段元帅。」

  「大胆王柯,见了本帅为何不跪?」

  「我乃是靖难监国大元帅所差,前来下书之人,不在段元帅所辖,自无上下
之分。」

  「大胆,你不怕死么?」

  「为将者,以马革裹尸为乐事,死有何惧?」

  段灵凤见拿他不住,也便罢了,道:「王将军果然英雄,你下的什么书?可
是来劝降的么?」

  「乃是我家元帅所写,请段元帅弃暗投明之书,我家元帅与段元帅都是大真
臣子,自然没有劝降之说。」王柯很会说话,他知道段灵凤身为御妹,很忌讳投
降二字,所以故意不说劝降。

  「将书信呈上来。」

  段灵凤拿过书信来,看了一遍,叫小校领王柯下去休息,又把信交给众将看
了一遍,然后道:「众位将军,王禀正如今下书劝降,各位以为如何?」

  众将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只有曹云龙大着胆子,出来叉手道:「元帅,如
今兵临城下,军中已断粮多日,兵无斗志,朝廷救兵又不到,我等已是身逢绝地,
不降也是徒劳。末将以为,皇上所作所为确实荒唐,难怪人家不反。如今朝廷昏
庸,百姓思变,大真朝气数已尽,我等当顺应大势,败弦易撤。末将以为当降。」

  众将一听有人牵头,有出来响应的,又有要誓死尽忠的,吵个不休,最后一
齐看着段灵凤。

  灵凤道:「我受皇上龙恩,执掌帅印,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能投降
贼寇,作出大逆不道之事,让后代子孙蒙羞?真为尔等汗颜,你们哪个愿降便降,
我是宁死不降。」

  灵凤这么一说,那些愿降的心里不愿,嘴上却不敢说了,曹云龙赶忙又叉手
道:「末将不过试试元帅之心,既然元帅愿为皇上尽忠,我等自当与元帅同生共
死。」

  曹云龙本来是挑着头儿愿降的,现在又愿死,投降派便不敢再多言。

  段灵凤这边统一了认识,叫把王柯叫来。

  王柯进帐问道:「不知元帅商议的结果如何?」

  段灵凤微微一笑,道:「我要向王先锋借样东西。」

  「请讲。」

  「我要砍下王先锋的人头,送给王禀正,以示我为国尽忠的决心。来呀,推
出去,斩!」

  王柯哈哈大笑,转身便走。

  「且慢,刀下留人。」曹云龙急忙出来,道:「元帅,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此时王先锋是下书之人,杀了他于礼不合,使元帅三思。」

  「嗯。你说得有理,推回来。」

  「段元帅,怎么不杀我了?」

  「王先锋,我乃朝廷元帅,岂能作那失礼之事,方才不过试探于你,王先锋
果然英勇,本帅佩服,如今你可知道本帅的意思了?」

  「知道了。」

  「你回去告诉你那个什么伪元帅,回书便免了,咱们君子之约,战场上见。」

  「那好,末将告辞。」

  「我来送送王先锋。」曹云龙忙道。

  曹云龙把王柯送出元帅府,王柯道:「曹先锋武艺高强,前途似锦,为了昏
君卖命,岂不是太可惜了。曹先锋若是到了我们营中,我愿把先锋之印让你。」

  曹云龙只是唯唯,一直把王柯送到城墙上,用绳子缒下城去。

  不知王柯此去,怎生来攻城,且听下回分解。


        (四十二)庞奇进城卧底,段凤半夜突围

  王柯回营,说那段灵凤至死不降,王禀正与徐有亮和冯庆商议,再困数日,
然后攻城。

  退帐之后,王柯暗对王禀正说起段营中事,说从面色上观察,先锋曹云龙与
不少将官仿佛有投降之意。

  王禀正听了,忙让王柯把庞奇悄悄带来。

  原来自钥城被攻破后,庞奇被擒,随即投降,不过此事徐有亮等人并不知道。

  庞奇进帐,急忙施礼,王禀正叫他起来,对他说道:「如今有一桩功劳与你,
不知你愿不愿去。」

  「元帅吩咐,庞奇愿效犬马之劳。」

  「你要如此这般,算你大功一件。」

  庞奇听了,连连点头。

  当晚,庞奇同一个人跑到城下,对城上喊道:「我是庞奇,速速拉我上去。」

  守城兵丁一看,果然是庞奇,急忙放下绳子,把两人拉上城去,然后报与段
灵凤知道。

  灵凤忙叫升帐,让庞奇报门而进。

  进得帐来,段灵凤问道:「庞奇,你已被王禀正所获,又跑来作甚,莫非替
王禀正作说客的么?」

  「元帅,末将冤枉啊。我被王俊捉住不假,但我并未投降,王禀正把我关在
后营,准备改日送回西三关,是一位壮士将我救出,我两个一同来投营的。」

  「那位壮士姓甚名谁,为何救你。」

  「此人名叫凌志,乃是关山人士,原在王禀正营中作一小校,因为不愿跟着
王禀正担起造反的骂名,久欲回归朝廷,故尔救我。」

  「如此,请凌壮士进帐。」

  那凌志走进帐来施礼,段灵凤一看,此人一脸素然之气,象是个正人君子。

  灵凤看了良久,忽然大喝一声:「凌志,你好大胆,竟敢与庞奇来此作奸细,
刀斧手,把这两人推出去斩了。」

  「哈哈哈哈,我还道段灵凤是位大英雄,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可惜呀,可
惜!」那凌志被刀斧推着向帐外走,一边哈哈大笑。

  「招回来。凌志,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识好人心。」

  「我怎么不识好人心?」

  「我好意救了你的将官,前来投你,你却说我是奸细,还要杀我,不是不识
好人心是什么?」

  「哼哼,好吧,本帅叫你死个明白。你既然相归顺朝廷,救了庞奇为何不逃
出奉郡去见胡太师,又为何不逃出百花城去南灵关?单单逃到此处,这里已是死
地,再无救处,何苦来送死?你不是来作奸细,又待怎说?」

  「哼!你怎知如今奉郡和百花城俱已封锁,无人可出,我救出庞元帅,王禀
正又怎会放过我们,早晚一样被擒。再说,我救庞元帅是要报效立功的,不到卓
郡到哪里?死又怕什么?如今朝廷气数已尽,早晚不保,我在卓郡死同在业城死
又有多大差别?我来投你,但愿尽忠而死,不愿从贼而生。万万没有想到,段元
帅竟把我当成奸细,反而污了我的一世英名。也罢也罢,不用你杀,我自己死了
便是,但愿老天知我忠心,让我有大白天下之日。」

  说着,凌志把头一扭,不去理她。

  灵凤一听,急忙走下帅案,亲解其缚道:「壮士大义之言,令灵凤惭愧无地,
冤枉了壮士,还请莫怪。」

  「只要元帅知我忠心,别无所求。」

  灵凤仍叫庞奇任副元帅,又任命凌志为大将,终是不太放心,把他们安排在
两处,且不给他们实职,还叫曹云龙和另一位副将分别注意两人的行踪。她可不
知道,这正是帮了人家的忙。

  第二天,城外忽然炮声震天,喊杀动地,王禀正对着卓郡猛攻,眼看城池不
保。

  段灵凤登城看时,攻城的是王柯和王俊,分别从西北两侧猛攻,南侧是徐有
亮引军攻城,而东侧则是徐有亮架在钥城的铁浮屠和乱箭。

  段灵凤命所部将官径死守城,但看上去效果不大,因为士兵们都已经许久吃
不上饭了,根本没有力气。

  此时曹云龙道:「元帅,此地无法再守,不如我们突围吧,往山里走,利用
山势作屏障,也许还有机会。」

  段灵凤道:「难道你不明白攻城时围三面而攻的道理,这是王禀正在逼我们
出城,他们一定早就设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钻呢。」

  「元帅,此时明知是罗网,也不得不钻哪,跑出去还有进山的机会,若是留
在城里,就算人家不攻,我们也只得饿死啊。」

  「是啊元帅,走吧,我们宁可战死,也不愿活活饿死。」众将齐声道。

  灵凤此时也知道没办法,只得答应。

  灵凤一边命几员副将守住城门掩护主力,一面点齐了兵马,开了东门趁着钥
城的铁浮屠刚刚打完一排炮,正在重新装填的机会,冒着乱箭冲出城来,绕过钥
城,一直向东边山里杀来。

  这一冲就是二、三十里,三家的兵将在后面紧追不舍。灵凤向前正走,猛听
一声炮响,同时从两边杀来敌兵,此时灵凤根本顾不得去看是谁领兵,只管朝着
没有敌人的方向紧跑,等跑到山脚,那马也累坏了,只得停下暂歇。

  回头再看时,追兵们忙着围杀自己的兵丁,没顾上自己,而身边只剩下曹云
龙、庞奇、凌志,还有十几名将官、两名女兵和百十号人马,不由摇头感叹,然
后缓缓向山里走来。

  才进得山口,猛然一声炮响,迎面又杀出一彪人马来,灵凤一见不妙,领着
曹云龙等向旁边一座小山上冲去。

  天色很黑,对方不敢追赶,灵凤走到山顶向下一看,不由暗暗叫苦,原来敌
人早把这座山围了,山脚下到处是火光,足有上万人把小山团团围住。山下敌兵
齐声高喊:「段灵凤速速投降。」

  灵凤此时也狠下了心,反正也跑不了了,明天等敌人攻山,就拚他个鱼死网
破。

  她把战马拴在一棵大树上,命那百十号人在山顶周围挖起壕沟,准备弓矢、
乱石,等明早敌人来攻时,拚个你死我活。

  「曹先锋,敌人夜晚不敢来攻,留下几个人守着夜,大家都躺下歇歇吧,明
日还有一场大战呢。」

  「是。」

  灵凤又巡视了一圈,安排好守夜的人员,见曹云龙等众将都躺在地上休息,
两个女兵也睡了,便也回到自己的战马旁边,背靠大树坐下,解下身上战袍盖在
身上,闭上眼睛养神,准备明日作最后一搏。

  不知段灵凤明日有命也无,且听下回分解。


      (四十三)曹云龙弃主擒灵凤,王禀正有意作驸马

  上回书说到段灵凤闭目养神,准备明日作最后一搏,不想坐着坐着便睡着了。

  忽然间一阵动静,把灵凤惊醒,睁眼一看,大吃一惊,只见自己两只脚已经
被捆在一起,上身被向前按住,伏在自己的腿上,双臂被两个不知什么人反扭着,
有人解去她的盔甲,然后用绳子「哧喽哧喽」地捆绑起来。

  灵凤知道受了人家暗算,但半分也动弹不得,扭过头去,见两个副将正在把
两个女兵面朝下按在地上,用绳子捆绑着。

  另外一边,曹云龙、庞奇和凌志则各摆刀枪与另外几个将官厮杀作一团,士
兵们则站在一边看热闹。

  段灵凤一见,忙喊道:「曹先锋,快来救我。」

  曹云龙用叉拍碎了一个人的脑袋,嘴里说着:「马上就来。」

  过不多久,曹云龙三个已经杀掉了那些对手,慢慢走回来,而捆绑两个女兵
的将官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站起身来,只把两个四马倒躜蹄捆在一起的女
兵扔在地上。

  「曹先锋,快来把我解开。」

  「元帅莫怪,我等如今已经弃暗投明,正要用元帅去作进见之礼。」曹云龙
道。

  「你?!」段灵凤没想到会被曹云龙出卖,气得差一点儿背过气去:「曹云
龙,朝廷昔日待你不薄,你竟背主求荣。无耻之尤!」

  但现在骂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大势已去,只能想想自己面前的命运了。投降
是自己绝对不能接受的,剩下的就是怎么个死法,是砍头,还是凌迟?会不会剥
光自己的衣服?几乎肯定!会不会被轮奸?不知道,曹云凤和自己的几个师姐妹
可是都被轮奸过的。

  一想到堂堂御妹,兵马大元帅,竟然被人轮奸,段灵凤不由感到浑身发冷。

  曹云龙三个走过来,解开她脚上的绳子,又拴了个绳子套在她的脖子上,拿
在手里牵着,象牵狗一样慢慢走下山而来。

  段灵凤被捉下山,山下围困她们的兵丁们都来看热闹,这样一个美貌如花的
御妹娘娘被捆下来,大家自然好奇。大兵们言语粗俗,哪儿都是一样的,他们你
一言我一语,评头品足,话里话外离不开御妹的脸蛋儿、胸口和腰部向下,大腿
向上的那些地方。

  段灵凤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任人羞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曹云龙亲自把段灵凤抱上她自己的战马,叫兵卒们把她的脚用绳子拴了,兜
在马肚子底下,这样她就无法用坠马的办法自尽。上马之时,曹云龙的手就托在
灵凤的屁股上,使她感到无限的耻辱。

  曹云龙上了他自己的马,用手抓着灵凤的马缰,向王禀正大营而来。

  王禀正听说擒了段灵凤,十分欢喜,忙出营把曹云龙接进去。

  段灵凤这才知道,原来那凌志是新近投在王禀正帐下的将军,而庞奇也早就
姓了王。

  王禀正先安抚了曹云龙及投降的众将,又叫把段灵凤推进帐来。

  王禀正一见,忙过来亲解其缚道:「哎呀,段元帅,王某久仰元帅人才出众,
如此相请,也非得已,还请元帅原谅。」

  这种花招,段灵凤早在演义上看过,并不感到奇怪,段灵凤就是段灵凤,她
是个愚忠之人,如果能用这种办法让她归附,就如痴人说梦。

  「王将军,你不用枉费心机。灵凤此身已属朝廷,身既被擒,或杀或剐尽由
着你,想让我背叛我皇兄,那是休想。」

  王禀正并不着急,只用那慢功夫慢慢磨她,想着早晚把她感动,不过段灵凤
心中铁石,王禀正的一切努力都算白搭。

  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段灵凤仍是我行我素,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对于劝
降之人则是不卑不亢,就是不降。

  这期间王禀正对外都说段灵凤已经战死,因为他知道徐有亮与段灵凤之间过
节很深,如果段灵凤降了,还则罢了,否则怕有亮找他要人,可是纸里包不住火,
段灵凤被擒看见的人也多,早晚汇泄漏出去便十分不美,所以王禀正也不由着起
急来。

  其实王禀正还有另外一重私心,那便是段灵凤的美貌和公主的身份。

  如今三家合兵,虽然他当了盟主,但也知道另外两人并不服他,如果收了段
灵凤,一是多了一位智勇双全的良将,二是得了一位美貌娇娘,三是有了驸马的
身份,就更有号召力。

  英雄好色,王禀正也不例外,他自己妻妾成群,仍在外面拈花惹草,就说此
番兴兵所带的女将韩素梅吧,本是王禀正的副节度使的女儿,因为武艺高强,为
王禀正看上,留在营中当了中军官,后来那位副节度使死了,十六岁的她没了依
靠,就被王禀正纳为侍妾。在王禀正的诸妻妾中,只这韩素梅会武,所以此番来
时就带在身边。而与韩素梅比,这段灵凤虽然年纪要大一些,但容貌一点儿不差,
特别是那一条修长的身子,细细的柳腰,还有眉宇间那一股英气,却是一般女将
无法比拟的,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动心?

  王禀正自擒住段灵凤的那一日起,就无日无夜不想着她那美妙的身子,哪怕
只搂在怀中睡上一夜也好,但段灵凤至死不降,这等事也就落了空。

  眼看着三家约定的出兵西亭关的日子已经近了,如果还不把段灵凤拿下,只
怕再没机会,王禀正决定来他个霸王硬上弓,先将那段灵凤奸了,那时节,她便
不降也不行了。

  计议已定,正待施行,忽然后营小校来报,说段灵凤跑了,这一下子可把王
禀正气坏了。

  原来段灵凤在后营只是软禁,并没有捆绑,因为许多天她都没有任何动静,
所以大家也都放松了警惕。这一天,觑个冷子,段灵凤一下子制住了个牵马的传
令兵,夺了马便向营外冲。因为附近没有敌兵,因此营中各级哨兵也都大意,见
段灵凤冲来时,来不及关营门,被她闯出营去走了。

  王禀正哪里肯放过这样美人儿,急忙点起五百兵丁,带上王柯、王俊、曹云
龙、庞奇和凌志,一齐向段灵凤逃跑的方向赶来。赶出十几里路,忽见迎面来了
一哨人马,正是徐有亮、曹化和史文龙,在当中一匹马上,还坐着五花大绑的段
灵凤。

  原来段灵凤久关在后营,根本不知道周围的情况。

  大真朝以业城为中心,外面共有三道关口,呈环形排列。

  第一道关就是四方群关,包括东三关、南三关、西四关和北三关,归四位节
度使守备。东三关的节度使陶龙,已经死于徐有亮的炮下,南三关、西四关和北
三关的节度使分别是徐承祖、王禀正和冯庆,如今合兵监国的就是。

  第二道关是东方青龙关,南方朱雀关,西方白虎关,北面玄武关,还有中间
一些辅助性的小关口如南阳关、西华关、东平关等,形成一条环形链条,如今都
叫三家破了。

  第三道关是东阳关、西亭关、南灵关、北古城关。

  如今头两道关都已经破了,朝廷的军队收缩进三道关里,外面全是人家三家
的地界,更何况王禀正的大军在中间,出去五、六十里都是军营,段灵凤哪里跑
得脱。她骑着抢来的马,向南跑了不多远,迎面正碰上出营狩猎的徐有亮。

  段灵凤一见徐有亮,想躲已经晚了,忙低下头,装着普通百姓的样子。

  起初徐有亮只看了她一眼,没太在意,但史文龙眼尖,一见段灵凤穿着一身
单衣,表面上看象个老百姓,但皮肤细白,又不象一般村姑,再一看马,分明是
一匹战马,便用马鞭一指把她拦住:「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奴家是前面镇上王员外家的丫环,替员外办事回来。」

  有亮一听声音,觉得耳熟,圈马回来仔细看时,吃了一惊:「我道是谁,原
来是段元帅,你不是阵亡了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灵凤一听,知道不好,忙去马鞍边抽出那传令兵用的配刀来,也不说话,闷
着声便是一刀。

  有亮一拨马跳在一旁,曹化和史文龙已经掣出兵刃把灵凤围在中间。

  灵凤不甘被擒,挥刀抵抗,不过,段灵凤的武器现在王禀正营中,她的武艺
是本身的功夫占六成,兵刃上占了四成,如今凤翅流金鎲不在手,武艺使不出来,
不几下,手中刀就被崩飞了,曹化用斧杆在她腰上一拨,把灵凤拨下马来,军卒
们立刻上前捆了。

  这里是徐有亮的地盘,有亮一见王禀正迎面而来,急忙禀手问候道:「元帅
到此有何要事?」

  此时王禀正却不好意思说来追段灵凤的,吱吱吾吾不说话。

  灵凤用双腿把马一夹,那马便自已走过前面来。

  灵凤道:「王将军,如今灵凤再次被擒,你还把我带回去吧。」

  却把王禀正闹了个大红脸,只得向有亮承认段灵凤是昨天刚刚被擒,今天又
偷偷跑了的。

  有亮一听,便道:「既然如此,就请元帅把她带回中军营吧。」

  王禀正挺高兴,有亮不把她抓回自己的营中去报仇,却把她白送给自己,看
来对自己这个元帅还是挺尊重的,便道声谢,把段灵风带回自己的大营。

  回去的路上,王禀正心中忽然醒悟,徐有亮把灵凤交给自己,是因为自己是
元帅,人家有意给自己一个面子。不过,他与段灵凤交战许久,自己的三个妻妾
都死在她的手里,怎么会轻易放过段灵凤呢?明日早晨点卯的时候,有亮必会在
中军帐询问,那时节,我若还没有收服她,当着众将的面,若不给徐有亮一个交
待,难以服众。

  想到此,王禀正决定,一回大营,便立刻给她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先在她的
身体里插下自己的种子,看她降是不降。

  所心,王禀正带着众人进了营,叫别人先回去,自己拉着驮灵凤的马,直接
到了自己的寝帐前,把段灵凤从马上抱下来,打横抱在怀里,直入自己的寝帐。

  一进帐,王禀正便把灵凤丢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服,边解边道:「御妹
娘娘美貌无双,王某心仪已久,你就从了我吧。」

  段灵凤虽然知道落在敌人手中免不了受辱,但还是忍不住大骂起来。

  王禀正把灵凤的上衣一把撕开,把嘴在她雪白的香肩上紧吻,又伸手去解她
抹胸。

  不知段灵凤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四十四)韩素梅出谋王禀正,徐有亮义释段灵凤

  话说王禀正正将段灵凤压在身下,伸手去剥她衣服。

  段灵凤尽力扭动,口中大骂不止,但双手被绑,她无法挣扎,眼看受辱,忽
然帐门前有人说道:「元帅快快住手,此事万万不可。」

  王禀正急忙起身,见帐门前站着一位女将,二十一、二岁年纪,容貌十分秀
美,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一衣短打箭袖,正是自己的小妾韩素梅。

  「梅儿有何话说?」

  「元帅,不可如此。请借一步说话。」

  王禀正跟着韩素梅出了帐,素梅道:「段灵凤大小也是朝廷的御妹,我等起
兵为的是监国,不是造反,所以断断没有诛杀御妹的道理,更不可使她受辱,不
然的话,天下大众如何肯归附于你。」

  「我已经苦口婆心,劝她归附,怎奈她不识我的好意,竟然逃走。她抵死不
降,你又不让我杀,又不让我取她节操,难道要我放了她不成?」

  「将军不要生气,待妾身替你去说服于她。」

  韩素梅进去了许久才出来,对着王禀正摇头。

  王禀正道:「我说如何,待我去夺了她贞操,叫她不得不归附于我。」

  「元帅差矣,段灵凤久在军中,早知被擒之后难免受辱,又怎会因此而改变
初衷,反而坏了元帅的一世英名。世人不光说你诛杀俘虏,还要说你奸杀御妹,
分明无视朝廷,你这监国之名又哪里来?百姓虽然思变,但决不愿意背上造反之
名,这一来,哪个还愿投靠元帅?岂不是因小失大么?」

  「话虽如此,难道叫我放了她不成?」

  「将军费了许多心思方才将她捉住,平白放了她自然不肯。妾身倒有个一石
二鸟之计。」

  「快讲。」

  「那段灵凤与徐有亮交手多年,积怨甚深,徐有亮三个妻妾都死于段灵凤之
手,而且受尽凌辱,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若把段灵凤送给徐有亮,他定然感激于
你,此其利一也;无论他把她妹了还是剐了,都不与元帅相干,此其利二也;若
日后有徐王反目之时,徐有亮奸杀御妹,却不是一个口实?此其利三也。有此三
利,又解了元帅心中闷气,又把这个烫手的山药推在徐有亮一边,却不是好?」

  「梅儿不光武艺出众,还这么有心计,不枉本帅疼你一场。好,就听你的。」

  「你且把段灵凤交给妾身,我将她剥了衣裳,包在包袱里,再派人送给徐有
亮,徐有亮见了她身体,定难自制,那时节,元帅就只等着看笑话吧!」

  「好主意,就由你去办。」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一想到好一块羊肉,却
送在有家嘴里,心里却实在舍不得。

  那韩素梅进得帐去,将段灵凤拖出来,带到自己的帐中,又怕段灵凤挣扎之
时自己制她不住,便又派人去把王银屏和王小姣找来,三个女将在帐中制住一个
女人是绰绰有余了。

  段灵凤被三个人拿住,解了绳索,剥尽衣衫,反绑了双手,又把她的小腿折
叠起来,用绳子同大腿捆在一起,再用绳子从膝盖处穿过,同大臂捆在一起,就
如同小孩子把尿一样的姿势。

  又派人去找了一个木箱子,里面垫了些褥子,把灵凤装在里面,盖上盖子,
上了锁,贴上封条,这才叫女兵们搬到帐外的空地上,由王禀正派了一员小校,
领了数名兵丁,把段灵凤送到徐有亮营中来,说是王元帅所赠礼物,特地嘱咐有
亮独赏。

  徐有亮不知是什么礼物,叫人抬进自己的寝帐之中,屏退左右,开了小锁,
撕了封皮,打开箱子看时,吃了一惊。

  只见那段灵凤跣剥得干净,一身白肉如雪欺霜,只是捆得可怜,两颗玉乳似
两座玉钟,顶着一对小红樱桃,两条修腿不粗不细,全无一丝赘肉,再看那两腿
之间,一列黑毛由小腹下的耻骨处起,向后生至阴唇中部。两边阴唇又软又厚,
若是平素,应该夹紧成蜜桃模样,现在由于两腿向两边分着上举,紧绷绷的皮肤
一拉,便向两边分开,现出那两片暗红的小阴唇,还有那一个粉嫩的蜜穴来,同
小巧的后庭一起展现在徐有亮面前。若要享用之时,只消把一条玉茎向里一杵,
十分方便,再不得反抗。再看脸上,一张粉面如桃花模样,楚楚可怜。

  有亮吓得赶忙转过脸去,心中扑通扑通乱跳。若说他对这般一个美人儿不动
心是假的,不过徐有亮也算是英雄,不似旁人,立刻便想到了这是王禀正的诡计。

  段灵凤被韩素梅三人剥光衣服装进箱子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们想干什么,既
然要剥光了自己,不是想示众,就是想强奸,为什么又装进箱子里呢?只觉箱子
被人抬来抬去,后来又放在车上,不知要送到哪里,直到箱子打开的一瞬,她看
见了徐有亮,心中不由一阵颤抖。

  在她想来,自己与徐有亮的积怨是最深的,他的三个妻妾凤仪、凤乐、凤云
都死在自己手中,而且还都被剥得精光吊在旗竿上示众,那样的场面,对于一个
丈夫来说是何等刺痛?如今把自己落在他的手里,只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徐有亮面朝外站了许久,这才说道:「你可是段元帅么?」

  「正是你家元帅。」

  「有亮方才不知是御妹,故尔开箱,决非有意,请娘娘原谅。」

  「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既已被擒,要怎么样就由你吧,不要假腥腥。」

  「有亮并非虚情假意。前者拙荆赵凤竹在营中之时,多蒙元帅关照,她曾肯
求有亮,有朝一日抓住元帅,决不可羞辱,有亮早已应允并传喻全军,有亮营中
决无人敢对元帅无礼。方才王元帅派人送来箱子,只说是送给有亮的礼物,叫我
独自观赏,不知是段元帅,故而冲撞了元帅,切勿见责。」

  「什么见责不见责的,落在将军手里,打算把我怎么办?」

  「元帅是当朝御妹,有亮理当善待。」

  「你说的是真心话么?」

  「怎敢有假?」

  「那还这么绑着我?」

  「御妹原谅,如今凤翎和赵凤竹姐妹引军在外,有亮营中没有女子,这里自
遭兵乱,百姓四处避难,女人更是难得,所以……有亮十分为难。」

  「你看都看过了,还为什么难?」

  「方才不知御妹这般模样,现在知道了,便不敢再看。」

  「我乃贞节女子,既然被你看过了,难道以后还能再嫁人么?此时除了你,
还有何人可以放我?」

  「如此,得罪了。」有亮心中不由一动。

  有亮回过身来,把段灵凤轻轻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把绳
子解开,拿自己的战袍来给她披了。

  过程中有亮的手有时不得不从她的要害附近掠过,第次他都感到那肉体的轻
微颤抖。

  段灵凤坐在床边,露着两条粉腿,默默无声。

  有亮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办,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离开百花城时,凤翎和赵
凤竹各自把自己贴身穿过的衣服留了一套给自己,以便让自己独守孤夜的时候拿
出来看上一看,嗅上一嗅,好有些寄托,忙翻行囊取出,递给灵凤。

  灵凤接过来穿了,仍一言不发。

  「御妹如今作何打算?」有亮看着穿上凤竹衣服的灵凤,与穿着盔甲时却又
不同,充满了女性的柔美,更加令人心动。

  「那要看徐洞主打算如何处置我了。」

  「怎么讲?」

  「灵凤既然落在你的手里,洞主若要报杀妻之仇,是杀是剐,灵凤决不皱一
皱眉头。」

  「战场交锋,死伤难免,若是冤冤相报,几时可了?」

  「灵凤现在是阶下之囚,徐洞主若是打算要了我的身子,方才正是机会,现
在洞主想要时,灵凤也决不反抗。」

  「御妹美貌,哪个男子会不动心,但有亮决不会趁人之危,若要得御妹之时,
必是要你自愿,明媒正娶方可。」

  「洞主又不要我的身子,又不替你家妻妾报仇,哪你想怎样?」

  「有亮起兵,并非造反,实在是朝廷无道,我被逼无奈,这才进京监国,只
要杀了奸后赵蝉和奸贼赵荐、王飞廉,改弦更张,我便重回故里,作我的南岭郡
马,元帅何不与我们合兵一处,一同进京讨伐无道?」

  「徐洞主,你一家死难之事,灵凤也替你难过,只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世
上无不是的君王,君王有过,为臣子的只能好言相劝,哪有兴兵犯上之理。此事
再莫多言,灵凤断断不能从命。如今洞主若要杀便杀,要辱便辱,不杀不辱便放
我出营。灵凤蒙皇上封为御妹,未能替主分忧,安定天下,反而兵败被擒,有负
皇上重托,无颜再见御面,决意就此永遁深山,再不出世。不知徐洞主如何打算?」

  徐有亮听了,十分为难,好不容易才把她抓住,就这么放了,也是心有不甘,
但不放吧,一个御妹娘娘,留在营中又算什么?

  有亮思来想去,终于叹道:「既然御妹不愿意与有亮合兵,有亮也不勉强,
御妹请自便吧。」

  「你是说放了我?」

  「正是。请御妹自便吧。」

  「说真的?」

  「真的。」

  「不后悔?」

  「不后悔。」

  「那我走了?」

  「御妹请便。」

  段灵凤钻起身来,向帐外便走,她还以为有亮会后悔,心中想着,半路上有
亮定会把她抓回来,或奸或杀,但有亮送到门口,向帐外兵丁道:「一切听御妹
方便,不许阻拦。」

  段灵凤慢慢走出军营,这才知道徐有亮真的放了她,想起自己对凤家三姐妹
的所为,不由眼圈儿发湿。

  在大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要去哪里。

  忽然,身后马蹄声响,灵凤回头一看,原来是徐有亮同几个骑兵急驰而来。

  「徐洞主,你后悔了?」见有亮到了跟前,灵凤冷笑道。

  「御妹说哪里话。现在二道关外尽是我三家地盘,有亮虽然放了御妹,但恐
其他两家不愿,故尔特来告知娘娘。你只可向南去,到了通镇,若想隐居山里,
可南进平岭,平岭以东是我徐有亮的地盘,平岭以西是王禀正的。也可南出朱雀
关,直去南岭藏身。若想进关,可以由通镇向东,过百花城,进南灵关。百花城
有凤翎姐妹,必不会为难于你。此处有有亮自佩玉牌一面,上雕有我的亲笔题诗,
你持此牌,在我的地盘上无人敢对你不敬。还有,御妹的马匹兵刃不在此处,行
走不便,这是有亮的马,可为代步之物,望御妹一路走好。」

  有亮说完,跳下自己的白龙驹,交在灵凤手中,然后上了兵丁牵着的一匹空
马,飞驰而去。

  段灵凤站在当地,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止不住眼圈红了,看到有亮去的远了,
她大声喊道:「徐洞主,今日之恩,灵凤但有三寸气在,结草衔环,定当报偿。」

  然后转身上马,向南而去。

  第二天早晨点卯已毕,王禀正悄悄问有亮:「徐副帅,昨日那份礼物如何?」

  有亮坦然一笑道:「多承元帅关照,有亮已经把人送走了,相信她日后不会
再与我为敌。」

  王禀正心中暗悔,好大一个人情,却叫有亮作了,只得讪讪地笑道:「王某
心中也如是想,只是恐徐副帅记着往日的过节,所以把人送你处置,徐副帅果然
是大仁大义之人,王某没把你看错,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好人作到底,把
她的马匹、兵刃和盔甲也送给你吧。」

  「多谢元帅。」

  这边全歼了段灵凤所部,王禀正又得了曹云龙、庞奇和凌志三员将,越加意
气风发,与有亮和冯庆计议,兵分两路,一路由有亮率所部进攻南灵关,另一路
由王禀正率所部及冯庆部进攻西亭关。

  其实这也是王禀正有意坑害徐有亮,南灵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让有亮孤
军奋战打南灵,以便消耗他的实力。而西亭是个平原关口,并没有什么天险可依,
更可以让冯庆的部下去打头阵,以便保存自己的实力,这是王禀正的如意算盘。

  而徐有亮呢,正好也不愿意整天听王禀正的指挥,加上单走一路,可以招兵
买马,扩大自己的力量,而跟着王禀正,所招兵将自然都归了王禀正,所以徐有
亮顺坡下驴,答应了王禀正的分派,率大队向南经通镇往百花城而来。

  到了百花城,见到凤翎和赵凤竹,把事情一说,赵凤竹忙跪在地上谢过有亮
义释段灵凤之恩。

  此番凤翎与赵凤竹可就不愿意再在百花城当看门官儿,闹着要同徐有亮去打
南灵关。

  有亮也有许久没有女人陪着,于是便答应了,留下几员副将守关,自己把全
部大将都带上,向南灵关而来。

  放下徐有亮不表,单说王禀正,同冯庆率两路大军往奉郡而来,这一日路径
风林岗,忽然路边有人高喊:「着打!」一道白光径向王禀正面门打来。

  王禀正「啊呀」一声,不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四十五)周天树林示警,女煞水塘遭诛

  却说王禀正路过风林岗,听得林中有人喊一声,一道白光直奔王禀正的面门
而来。

  王禀正吓了一跳,嘴里「啊呀」一声,但他乃是一位名将,眼急手快,把头
一闪,伸手一抓,将那暗器接在手里。

  身边众将喊一声:「有刺客!」一齐往岗上而来。

  王禀正低头一看那暗器,原来是一个纸团,打开一面,里面裹着一块小石头,
那纸团上有几个字:「当心胡达刺客,谨防风花雪月!」

  王禀正知道对方是友非敌,忙叫人招回了前去搜找的众将,然后继续前进,
心中暗暗小心,不知这「风花雪月」作何吉凶,脸上却不露出来。

  大军到了奉郡,扎下大营,升帐点将,叫副将替下原来守奉郡的几员大将,
以便增强进攻的力量,休整三日,准备开拔。

  那王禀正住在奉郡城中的太守府,早晨去中军营点名过卯,回到太守府,到
后花园中散心,忽见一团白色的东西隐在荷花下,王禀正走到池边仔细看时,见
水中面朝下俯卧着一具女尸,赤条条的,全身没一根布丝,只在腰间扎着一条半
寸宽的细牛皮带子,那女尸皮肤白细,看上去年纪不大,整个儿人瘦瘦的,但屁
股滚圆的,大腿结实,一看便知是练武之人。

  王禀正心下奇怪,忙叫军卒拿了竹竿来,把那女尸拨到池边,拖上崖来,让
她躺在地上。

  近前看着,那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面容秀丽,浓眉大眼,长长的捷
毛,方脸庞,高鼻子,仿佛是个北番女子。再看她身子,宽肩细腰,乳房丰满,
小腹扁平,阴阜隆起,阴毛很浓,腰间的皮带上有许多小皮套,里面有飞抓、钢
镖、飞刀、吹箭、竹管等物,果然是个武林女子,但不知她姓甚名谁,为何死在
这里。

  王禀正叫军卒四下寻找线索,有军卒自旁边一棵树上找到一支钢镖,上面钉
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字道:「刺客乌里风,善水遁,今为将军除之。」

  再看钢镖上,錾着一个「周」字,知道是当初助冯庆破玄武关之人,再看那
纸条上字迹,倒与风林岗上的那枚纸团一样,方知这女刺客是被人暗中杀了,忽
然间明白原来风花雪月是指刺客的名字当中有这四个字。

  那女尸果然是乌里风。

  胡达早年在北边征伐之时,曾经认识一位叫乌里强的北国著名剑客,两人惺
惺相惜,八拜为交。后来乌里强死了,临死前叫他的四个孙女儿乌里凤、乌里花、
乌里雪和乌里月到京城来投奔胡达。胡达看在老友的份上,更看在她们身怀绝技,
便留在身边,每每出兵,也把她们留在中军营中。

  这四个姐妹从乌里强那里学成了绝技,善于五行之遁。胡达整天东征西杀,
都是排兵列阵之法,倒是用不着她们姐妹的武功,平时出战并不带她们,只叫她
们来刺探情报。

  等冯庆破了玄武关,胡达知道不好,如果继续留在奉郡只怕要腹背受敌,于
是退入西亭关,在京城的门户凤城关前摆下了七星盘龙阵,准备与三家节度使在
这里决一死战。

  胡达进了关,才知道陶龙已经全军覆没,陶龙本人也阵亡了,胡达大哭了一
场。一边昼夜加紧布阵,一边派人打探王禀正三家的消息。

  不一日,探马回报说,三家节度使已经在卓郡合兵结盟,王禀正作了盟主和
大元帅,又全歼了御妹段灵凤的军队,如今正在休整,准备器械要进攻西亭关。

  胡达知道对方的势大,西亭关的地势并非险要,早晚必失,所以退帐回来,
心里一直闷闷不乐,正巧被乌里姐妹看见,四姐妹一问,胡达便把前后因果都说
了。乌里风道:「盟爷爷请放心,有我姐妹在,定然保得京城不失。」

  胡达听了苦笑道:「你们姐妹不必替我宽心,敌强我弱,胜负已分,我不过
替朝廷苟延残喘而已。我几十万大军尚不敢说保住京城,你们四个女子能有什么
作为?」

  「排兵布阵,战场攻杀,非我姐妹所长,我们学的是高来高去,飞檐走壁之
法,又会五行遁法,待我姐妹出去,施展绝技,取了那王禀正的人头回来。人无
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王禀正一死,敌人没了主心骨儿,自然混乱。」

  「那王禀正武艺高强,你们哪是他的对手?」

  「王禀正武艺虽高,但都是骑马举刀的笨功夫,哪似我姐妹练的飞檐走壁之
术?!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姐妹前去,又不与他对面交锋,只在暗处使
淬毒的暗器伤人,谅他逃不出我姐妹的手掌心儿。」

  「也罢,姑且一试,只是你姐妹定要小心在意。」

  「盟爷爷放心,我等去了。」

  四姐妹离了大阵,到了西亭关里,找客栈住下,商议着如何下手。大家都道
那王禀正虽然不会轻身功夫,但身为大元帅,身边必然防守严密,想要接近谈何
容易,所以,四个人不可同去,免得万一失手,叫人家一个锅里炒了。

  这些杀手一向是独往独来,这样目标小,容易隐蔽,也容易得手,所以四个
人出了西亭关便分了手,各走各的路,各寻各的法子行刺。

  四个人在一起商议,却不防隔墙有耳,都被人听了去,偏那人又是个有心的
人,心下大惊,自知一个人无法跟踪四个,急忙先行一步来向王禀正示警,又在
暗中跟在王禀正左右,保护他的安全。

  此人是谁,原来是一位世外高人,人称湖山隐者,名叫周天,本来他是不问
世事的。但如今天下不宁,生灵涂炭,老隐士便生了济世之心,先是帮助冯庆攻
下了玄武关,又到胡达身边探听消息,准备伺机盗取胡达的阵图,不想遇见乌花
姐妹欲图行刺,急忙赶来保护王禀正。

  如果四姐妹一同行刺,周天是可以设法通知王禀正把她们一鼓成擒的,但现
在四人分开,单独行动,周天没有分身之术,只得先留刀寄柬警告王禀正,再潜
伏于王禀正的左近,暗中观察动静,这一天,他看见了乌里花,害怕其他三姐妹
万一在附近受了惊,所以决定暗暗动手。

  再说乌里风,自别了三个姐妹,一个人急急向奉郡而来,到了奉郡,王禀正
大军还没有到,便又南下去迎,半路碰上王禀正和冯庆的大军,黑压压的一片,
阵容齐整,又见王禀正身边将官、军校密密层层,无法下手,只得暗暗跟在队伍
的后面,一直跟到了奉郡城里。

  乌里风知道王禀正住在守备府,于是到守备府附近查看,见守备府连墙头上
都日夜有人放哨,心中吃惊,知道有家已经在防备刺客,想从墙上进入是根本不
可能的。

  不过乌里风不在乎,如果没点儿真本事,她也不敢来奉郡。

  乌里风的本领是水遁之术,她是自小练的水功,可以在水下过上三天不用上
来换气。她于日间在附近看好了,有一条小水渠将山泉由一个小水口引入了守备
府的花园,又由另一边墙下的水口出来,那水口很小,又在水下,一般人过去不
得,但对乌里风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夜半更深,乌里风在客栈自己的房间里把自己收拾利落。她脱光了衣服(那
时候没有游泳衣,就算比基尼也没有,下水就得光屁股,所以女人通常是不学游
水的),扎上腰带,带好了行刺的暗器,那可都是有毒的。

  悄悄从后窗户出来,纵上屋顶,运起轻功来到那水渠边,悄悄下了水,象一
条大鱼一样灵巧地在水底下游着,一直顺水渠游到了墙外,那水口粗有一尺上下,
长有七、八丈,是用青石砌成的,乌里花自那水口钻进来,湍急的水流帮助她从
水口中游进了后花园,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没有人发现她摸进来。

  乌里风没进过守备府,不知道里面的格局,所以她隐身荷叶丛中,悄悄从水
里钻出来,向四下打量一番,确认了花园的格局和方位后,又把头缩在水中,游
到离池边最近的何叶下,整个儿人面朝下平扑着趴在水底,等候机会用吹镖行刺,
然后再从出水口逃走,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可惜就是她在荷叶丛中向外一探头,
便被人发现了。

  周天是什么样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乌里凤从水里一出来,长长的头发
上的水便滴下来落在水里,发出轻微的声响,这点儿声音一般人是听不到的,但
周天听得到,所以立刻就发现了水中的女刺客。

  他本可以设法叫士兵们引起注意,前去捉命乌里风的,但他知道乌里风的三
个妹妹可能就在附近,若是暴露了,那三姐妹改变行动方向,便不好再抓,所以
决定暗暗的把她收拾掉。

  乌里风趴在水底,一动不动,她运起内功,这个样子可以连续趴上三天三夜
的,她可没想到死神已经到了身后。

  乌里风忽然感到自己的大椎穴处麻了一麻,就感到大周天的气血立刻被阻断
了。

  没了内功的帮助,她感到自己有些窒息,这是练成功夫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
急忙向上浮起,想露出水面换一口气,哪知道自己的脖子后面仿佛被一只大手拿
住了,以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把她的脸狠狠按在水底的淤泥里。

  她用手去脑后摸,什么也没有摸到,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起来,只
觉得胸口憋得炸开一样的疼痛,两腿不由自主地开始胡乱蹬踢,但很快全身都仿
佛被人抓住,按在水中,想挣扎除了小腰乱扭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她终于憋不住了,张开嘴巴喝了一口水,这样稍稍缓解一下窒息的感觉,但
只是短短的一瞬,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接着她就感到脑袋一阵迷糊,不由吸了
口气,结果吸进肺里的全是水,于是,她就觉着肺部一阵剧痛,脑袋「嗡」地一
下子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且永远也不会再知道了。

  可怜一位身怀绝技的女杀手,又是水中的高手,却连对手的样子都没看到,
就被活活淹死在池塘中,水面上竟然波澜不起,足见强中更有强中手的话一丝儿
不假。

  周天杀了乌里花,在树上留下记号,依旧悄悄回到自己藏身的地方,继续寻
找另外三女的下落。

  不知另三位女杀手如何下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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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四十六)禀正腌腊乌里风,周天擒纵乌里月

  「哪位高人相助,王禀正这里谢过了。」王禀正先高声喊道,然后又恨恨地
道:「胡达这老匹夫,战场上打不赢我,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人,女刺
客的尸身不要让她坏了,给我用盐腌上,带到西亭关里,去好生羞辱羞辱那胡达
老儿。」

  士卒们齐声答应,立刻把好那乌里风拖在一边,有人去街上找了两个专制腊
肉的伙计,许下许多银子,向他们学腌肉的手艺。

  其实这玩意儿挺简单,一学就会。兵丁们又弄了些咸盐、皮硝之类回来。

  把乌里风放在一辆板车上推到墙外出水口边,仰面往沟边地上一放,当着成
群看热闹的兵丁的面,拿把攮子往乌里风的耻骨上面一捅捅进肚皮,一直割到她
的胸骨下,把肚皮扒开,露出心肝五脏,零七八碎的向外一掏,只留下直肠、和
阴道在身上,其余都割下来丢在沟里,顺水冲走,然后把直肠和阴道从里面翻出
肛门和阴户外,拎着乌里风两只脚踝子,把一个空壳肉身子放在水里,仔细洗得
干净,这才又放回车上,把直肠和阴道给她塞回去,在围观者一阵满足的议论声
中返回府内,找口不大不小的水瓮,将乌里风盘成一个肉球,放在瓮里,灌上用
盐和皮硝等沏成的咸水里腌好,加个木盖儿,放在一辆拉锱重的车上,几天后起
兵时,随锱重队而行。

  乌里花等三姐妹并没有能够及时混进府内,所以并不知道乌里风是如何被杀
的,直到第二天把她腌成美女咸肉的时候,才听人说起。三姐妹都气得暗下决心,
一定要取了那王禀正的性命。

  到了起兵之日,王禀正到了校场,点卯已毕,大军开拔。王禀正骑着马,走
在一群大小将官之中,这是在乌里风行刺未遂之后,为了保证王禀正的安全,众
将官一致决定的。

  却说周天,自己费了半天劲就是为了悄悄把乌里风杀了,免得惊动其余三姐
妹,谁知王禀正在花园里大声表示感谢,不由心里暗骂他笨蛋,这不是给对手提
醒儿吗?不过,事情已经这样儿了,埋怨也没用,还是干正事儿要紧。

  四下看看,确认没有其他武林人士藏在府内,于是悄悄到了街上,装成一个
普通员外的模样去看给乌里风开膛,眼睛向乌里风看着,耳朵却在人群中仔细辨
别,看有没有那天在客栈里听到的声音。

  结果还真听到了,只听远远的屋顶上有两个女人在低声说话,分明是那姐妹
中的两个。

  周天不敢惊世骇俗,而且离得远,真用轻功赶了去,只怕人家也已经看见他
而逃之夭夭,所以一边用耳朵辩别方向,一边向那里靠,想要把两姐妹一鼓成擒。

  只听一个说:「王禀正这个老狗,把大姐这般糟塌,定不与他干休。」

  另一个说:「四妹不可大意,大姐的本事咱们都是知道的,凭王禀正不可能
把大姐找到,更不用说杀死了,咱们可能遇上高人了。」

  「高人?什么高人?有本事当面鼓对面锣地跟咱们效量,干吗要暗中伤人?」

  周天听了心中一笑:「说我暗箭伤人?难道你们所作的见得了人么?」

  又听那个姐姐道:「四妹,你看见二姐了么?」

  「没有,她用土遁法,整天在地里埋着,谁也别想找见她。」

  「不见得,大姐用水遁,咱们一样找不到她,结果还不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太自负了。」

  「不怕,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须怕我的毒火弹。」

  「你要处处小心了。」

  「没事。」

  「好了,从现在起,咱们还是分开,各走各的,可别叫人家一窝儿端。」

  「知道。」

  周天一听,知道对方要走,心下一急,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急忙一闪身进
了一个小巷,然后纵身上了房,转眼就来到刚才听到声音的地方。

  但人已经走了,对方也都是轻功高手,逃走的时候声音很小,即使在你身边
飘过,一般的人也听不到。可周天的武功不是吹出来的,别人听不见的他能听见,
凭着一丝衣袂之声,他听到两个人分别从东南两个方向上的无人小巷下到了地面,
然后汇入了噪杂的人群中。周天放眼望去,因为位置的原因,就只能看见南边的
一条大路,通过那声音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黄色的身影,急忙追了上去。

  黄色的身影是乌里月,四姐妹中的老四,只有十八岁,武功是四姐妹中最差
的,但也有两个特长,一个轻功最好,跑得快,蹿得高,二是善使两样火器。

  第一样暗器是毒火弹,它是把黄磷、火药等混合上剧毒的药物捏成球,封在
蜡中。打出的时候把蜡壳捏碎,里面的黄磷立刻燃烧起来,又把火药引燃,连烧
带毒将对手杀伤,那毒药见血封喉,除非乌里月自己的解药,再没得救。

  第二样暗器也是火器,主要成份还是黄磷和火药,不过个儿大一些,里面又
加了铁末子和一些发烟的东西,投出燃烧的时候铁末子会迸出大片的火星,再加
上浓烟,可以让敌人的眼睛暂失去作用,以掩护其下手或逃脱,因此这也被她们
叫作火遁之术。

  乌里月混在人群中,一开始以为没有被人发现,等走出两条大街,准备回到
自己的客栈的时候,忽然一种预感让她停下了脚步。

  她猛地回头,却没有看见什么异常的人或事,但从小严格的训练却让她知道,
她遇上敌手了。

  乌里月想了想,不能让人家找到自己的窝儿,既然早晚要碰面,还不如明来
明去。于是,她转身向东大街而去,等从东边出了城,到了没人的地方,乌里月
猛地运起轻功,跑向一个小山沟。

  山沟里面有一片空地,大小不过二、三十丈,乌里月停下脚步,高声叫道:
「是哪位朋友,请当面一叙。」

  周天心里也不由暗暗佩服乌里月,竟然能够发现自己在跟踪,于是现身出来
见面。

  乌里月一看,对面的人大约五十岁上下,十分清瘦,面如三秋古月,仙风道
骨,知道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便把手一抱拳,道:「这位朋友,报个名儿
来。」

  「老夫周天是也,人送绰号湖山隐者。」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乌里月一听对方的名号,心里就是一哆嗦,知道自己
是斗不过对方的,便道:「老侠客既然称为隐者,便当徜徉山水之间,不问世间
俗事,为何出来淌这趟混水?」

  「自古隐者,并非为隐而隐。如今段琪无道,大真气数已尽,救之无益,老
夫所为,不过是顺天之意,推波助澜,以图早绝狼烟,使民安居乐业。老夫劝你
一句:如今人心思变,大势不可逆转,姑娘不可执迷。」

  「我不知什么天意不天意,也不管什么大势不大势,只知道乌里家族世受胡
家知遇之恩,无以为报,为报此恩,虽死可也。」

  「姑娘年少,来日方长,何苦逆天行事,为虎作伥?自古死有重于泰山,亦
有轻于鸿毛,替段琪卖命,死不足惜,惟留骂名千古,姑娘慎思之。」

  「我受胡太师之恩,此意已决,老侠客若大年纪,年老不以筋骨为能,我劝
你还是回你的深山,安享晚年为好,若硬要架梁,只怕伤了你,人家说我欺负老
弱妇孺。」

  「嗬嗬嗬嗬。姑娘好大口气,老夫倒要领教领教。」

  「你想找死?那好,姑娘成全你,看招。」

  说完,乌里月拉个架式,便纵身一跃,右手立掌向周天劈来。其实乌里月自
知武功不敌,所以一掌下劈,另一手已经摸了三颗毒火弹丸,捏在手心里,准备
周天一接自己的右手,左手的弹丸便借劲儿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前文书已经说过,江湖上的规矩,使暗器之前要出声示警,但乌里姐妹是杀
手,根本不会管什么江湖规矩,所以也就没打算示警。

  周天不拉架式,也不出手,就只看着她那只打到胸前的手。

  乌里月的手已经劈到了周天的头顶,见他仍然不动,这才知道自己同人家差
距不是一星半点儿,就算是自己实劈到人家头上,也只象给人家骚骚痒,自己的
右手却只怕是要完。所以只得手撤力,左拳自肋下打出,准备用药弹伤人,方一
动手,忽见周天的肩头一动,已经把她的那只小巧的左手抓在手里,乌里月怎么
夺也夺不回来。

  周天一只手抓住乌里月的左手,象个大人抓住小孩子的手一样,乌里月只感
到自己的手指疼得钻心,象是被铁钳子夹住了一般,想缩回手都不行。

  周天道:「你想要毒火弹伤我是不是?须当心我手上一用力,把那弹丸捏破,
受伤的便是你的小手,受些伤倒没什么,只是你一个青春年少的美貌女子,失去
了一只纤纤玉手,那该是多么可悲?」

  乌里月知道人家说的是实话,便不敢再用力挣扎,却用右手悄悄去摸弹丸,
又要打来,这一回周天没有去抓她的手,而是用空着的一只手的指尖在她的肩上
戳了一下,乌里月立刻感到深身麻木,右手便抬不起来,弹丸都落到了地上。

  周天又把她的左手掰开,把弹丸拿过来,又将她另一处大穴点了,象个木偶
一样站在当地,这才把她腰间的鹿皮囊解了,连掉在地上的弹丸一起装进去,整
个儿往远处一扔,那鹿皮囊落在一块大石头上,忽然「轰」地一声炸作碎片。

  周天道:「你背天而行,我本该替天行道,但念你年轻无知,又是报恩之举,
今日饶过你的性命,不过老夫要废了你的武功,使你不能再替段琪作恶。」

  乌里月惊恐地看着周天的大手按在自己的头项,接着一股火一样的热气从百
会穴灌入,分成前后两路,沿任督二脉直透会阴穴处交汇,只一瞬间,她便感到
全身的气机都被阻断,一股热乎乎的尿液止不住流出来,一直流到脚上的靴筒儿
里,湿漉漉的裤腿粘在腿上,十分欢难过。再一运气,一丝儿也提不起来,知道
自己的武功完全被废了,现在自己只是比普通女子力气稍大,却再没有什么特殊
之处。

  她哭了。

  「哭吧。老夫如此做也是为你好,不如此老夫就不得不杀你。你此去,好生
找一个老实人家嫁了,过个田园村妇的生活,强似被人驱策,战场殒命。老夫去
了。」周天刚要走,又回身用手一指,把她身上被制的穴道解开,这才运轻功离
开。他还要去找乌里花和乌里雪姐妹,这两个人比乌里月的功夫好,特别是那个
什么乌里花,擅地行之术,却是不好对付。

  不知周老隐士此行破不破得了乌里姐妹的行刺计划,且听下回分解。


       (四十七)乌里雪树头遭绞,王禀正大营设谋

  再说王禀正大军离了奉郡,向西亭关而来。

  一路无话,这一日,正走在一树林间。

  那天幸亏是周天,若是杀手,只怕元帅的性命也就完了,而周天飞马寄柬的
地方,正是这样的一片树林。

  想起那日之事,将官们不由都提高了警惕,把王禀正围得紧紧的,边走边警
惕地注视着两边树上的动静,生怕再飞出个什么镖哇、箭的来。

  还好,眼看过了树林,王禀正已经到了林边,正从一棵看上去稀稀拉拉的树
下过,那树上突然传来两声娇叱:「看剑!」「当心!」一条黑影飞落而下。

  「啊呀!保护元帅!」

  众人顾不得礼数,十几件兵器同时伸向王禀正的头顶上方,却都砍了一个空。

  王禀正一抱头,叫声「不好」,战马往前一蹿,跳出两丈多远,回头看时,
又是一惊。

  只见那条黑影并未落下,而是挂在了半空中,象一尾挂在钓钩上的鱼一样摆
动着。

  王禀正圈马回来看时,却是一个与那乌里风长得很象的年轻姑娘,也光着身
子,浑身上下用棕、绿、黄三种颜料涂得一块一块的,连面部、头发和阴毛都涂
上了颜色、身上披着一张草绿色的细网,网上挂着许多树叶,难怪自己都到了树
底下,离她不过一丈远,都没有发现她。

  那姑娘的脖子里套着一条小指粗的红色的绒绳,绒绳另一端抓在一个清瘦的
老者的手里,那老者穿了一身黑,双脚盘在树顶附近,那么细的树竟然能承受两
个人的重量,实在叫人吃惊。

  姑娘此时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正在尽最后的努力挣扎着,两条美丽的长腿
用力蹬踢着,眼睛里泛着绝望的光。

  一众将官正各举刀枪指着那老者,王禀正把手一挥:「众将退后,老人家是
友非敌。」

  王禀正在树下把手一拱:「老人家是周大侠么?请把这女刺客放下,王某正
好由她身上问出其他刺客的下落。」

  周天在树上道:「老朽正是周天。王元帅不必费心问她,她们姐妹是以杀手
为业的,独自行动,相互并不知道下落。这刺客既然已经落在我的手里,那便让
她死了吧,也好少受些罪过。」

  王禀正知道周天不想让她活着受辱,所以也不坚持,看着那姑娘挣扎得越来
越慢,越来越无力,小便开始哗哗地流出来,接着,大便也失了禁,从被涂成棕
色的肛门中挤出来,落在地上。

  此女正是三妹乌里雪。她并不知道四妹乌里月被废武功的事,只是按自己的
想法去实现自己的计划。

  她已经知道有高手在保护王禀正,所以从一开始,就已经打算好了用命来赌
命。

  乌里雪善长木遁,其实就是把自己化妆成树木和花草来隐蔽自己。

  头一晚,她就已经提前在行军路线上相好了这个地方,于是把平常的衣服脱
在林中,取颜料来涂在身上,连剑身也都涂了颜料避免暴露,这才盘踞在这棵树
上,伺机行刺。

  这棵树与其他树木相比,生长的位置靠近大路中间,所以树下的土被人踩得
很实,长势不好,树帽子比较稀,因此多数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树上能藏人,而
这正是乌里雪赖以成功的因素,而且她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周天的到来她已经发现了,因为是她先来了,而周天往来树林两遭,却一直
没有能够发现她。

  不过,周天是个老江湖了,他善于逆向思维,知道一个高明的刺客不会选择
别人最注意的树林深入下手,于是把重点放在树林两端,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
及时发现乌里雪。

  直到王禀正出现了。

  当一个人心中的目标出现的时候,她的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快,只这一点点
变化,就被藏身树梢的周天发现了。

  周天急忙运轻功扑向乌里雪,而就当他刚刚到达乌里雪藏身的树顶的时候,
乌里雪已然发动。

  乌里雪也看到了飞扑过来的周天,但她此时所想的只有一件事,赶在周天杀
死她之前一剑刺穿王禀正的脑袋,所以奋不顾身,剑人合一,从树上直坠下来。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剑离王禀正的头顶还有一尺左右的时候,忽然一股
大力打偏了剑尖,同时感到什么东西套在了脖子上,然后向上一拉,把她拉成了
头上脚下的姿势,并向上拉高了五尺多。

  她感到脖子被那东西紧紧勒住,感到了一阵可怕的窒息,知道自己是被人用
绳子套住脖子吊在了树上,而且她也清楚地知道,王禀正安然无羔。

  她绝望地看着远处的天,心中暗恨老天为什么不保佑她,为什么连死都无法
换来王禀正的性命。她感到胸口象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得慌,两条腿拚命摆动
着,想要踩到什么支承物,好让自己好受一些,但脚下始终空空荡荡,只有颈间
的绳子越勒越紧。

  她听到了王禀正同周天的对话,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对这个结束自己生命
的人感到一丝敬意。

  周天松开手,把已经死去的乌里雪扔到地上,然后跳下树来。

  「周老侠客,请教大名。」

  「老朽周天。」

  「啊?莫非是人称湖山隐者的周老隐士么?」

  「正是老朽。」

  「哎呀,久仰久仰。」

  「王元帅不要客气。」

  「老隐士出手相助,王禀正这里谢过了。」王禀正急忙施礼,周天也还礼。

  听到消息,冯庆也赶了过来,与周天见面。

  三个人客气一番,然后说起刺客之事,王禀正和冯庆知道四姐妹中已经被周
天解决了三个,心中十分高兴,周天却道:「现在虽然只差老二乌里花一个,但
这一个却十分不易对付,我听她们姐妹谈话,知道这乌里花善长地行之术,老夫
天上去得,水里去得,这土里却是去不得,防范甚难。」

  此时旁边一个女人的声音道:「这有何难?那刺客既然土里来土里去,必须
要挖土掘洞,挖出的土也须放在地上,就如乡下的老鼠一般。只要派人在大营四
下去找,说不定能找到那厮的入口。」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女校尉。那姑娘只有十五、六岁,生得面似桃花,
齿白唇红。

  王禀正怒道:「胡说,你叫全营的人去找老鼠,那还睡不睡觉了?你不过是
一名小校,此地哪有你说话之处?!」

  王银屏急忙禀手道:「她乃是女儿帐前校尉,新来乍到,不懂规矩,父帅莫
怪。」

  冯庆道:「方才所说有些道理。姑娘姓甚名谁?」

  「小女子名叫花荣,不敢当副帅夸奖。如果找入口不行,只消在大帐四周中
挖条深沟,灌满清水,那刺客从土里来,淹她便是。还可在地上埋口大瓮,使人
守在瓮口听着,刺客挖土的声音再小,也能在瓮中听到。」

  「给你脸了,还不快退下!」王禀正喝道。

  花荣惟惟,退在一边,脸上十分无趣。

  「此处不是商议此事之处,还是等扎营之时,再细细商议的好。」周天道。

  「周老侠客说的是,且到前面适宜之处扎营,再作道理。」

  队伍走了半日,停下暂歇,埋锅造饭。周天与王禀正和冯庆三个屏退左右,
细细商议,觉得花荣所说三条,除了寻入口之事劳师动众不便执行之外,其他两
者都不妨一试。

  吃过午饭,周天叫王禀正率大军先走,自己运起轻功,向头晚大军扎营之处
返回,在军营四周细细检查。果然在大营外见一处土洞,粗有尺许,有土堆在洞
口。周天寻根小树,折成木杠,运起神功,把那土洞挑开,只见那洞斜向下挖了
有五尺多深,然后折向大营,洞中尽被黄土填满,只因为土色不一,才能看出是
挖过的。

  周天见了,倍觉惊心,原来刺客挖的是有头无尾的洞,正象老鼠一样,前面
挖洞,却把挖出的土直接填在后面的洞里,这样别人就是发现了入口,一时之间
也无法由此跟踪,不过这样一来,刺客就得在完全没有空气的状态下掘进,如果
没有专门练就的龟息之功,是决不可能这样操作的,若果然是这样,单纯挖沟灌
水的办法防范也是不行的。

  周天又进大营里寻找,连续发现了几处怀疑是刺客中间露头的地方,结果更
让他后怕,原来刺客已经进行了多次尝试,只是因为没有找对王禀正的寝帐,所
以才没有下手。

  原来过去主将每晚安营时的寝帐位置都是不同的,有种学问叫《奇门遁甲》,
讲的就是主将应该如何选择寝帐的位置,而这个位置与主将的生辰八字有关,别
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周天又向回找前天晚间的营盘,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看来刺客十分执着,
不放过每一个晚上的机会。

  周天看看时候不早,怕刺客今晚下手,急忙向回赶。

  不知周天能否救得王禀正,且听下回分解。


       (四十八)乌里花中计遭擒,乌里月自寻死路

  周天的轻功要比马匹跑得还快,所以看了两个营盘之后,仍然得已在天黑之
前赶回了大营。

  王禀正已经按事先计划好的作了,在他自己的寝帐周围,呈环形挖了一条沟,
沟深三尺,兵卒们正在灌水。

  周天忙叫他们停下来,把沟加深,叫他们不要再灌水了,在沟外埋了一口大
瓮,然后自己坐在瓮边守着。

  王禀正又传令下去,叫寻夜的兵丁故意在语言中泄漏自己的寝帐位置,好让
刺客听见,诱她前来。

  周天的耳力要比一般人高出不只一倍,所以子时刚过,他已经听到了地下拙
土的声音。拙进的速度出奇的快,与巡更者的速度差不多,周天打了个手势,王
禀正与冯庆两个便悄悄过来。

  那声音到了离寝帐五丈远处忽然慢了下来,声音也减弱了,看来刺客已经认
准了寝帐的位置,开始悄悄然进展,周天不由微微一笑。

  现在刺客靠近了,也就用不着那大瓮了,周天离开大瓮,找到那传出声音的
位置,悄悄地跟着,一步步向寝帐靠近,一直跟到了沟沿上,王禀正和冯庆也靠
了过来,蹲在沟沿边向下看。

  只见沟沿上的土突然掉了下来,然后破了一个大洞,一颗人头钻出来,愕然
地向四下看了看,正要缩回去,周天把指一弹,那人便不动了。

  王禀正知道她着了周天的道儿,便喝一声,过来十几个亲兵,下到沟里,抓
着那人的头发向外尽力一拖,象拖死狗一般拖出赤条条一个女娇娘来。

  只见那女子二十才出头儿,与那乌里风、乌里雪生得一般无二,身材窈窕,
肌肤细嫩,只是是在地洞之中弄了一层灰土。

  她的身上不穿一件衣服,但手脚和膝肘之处各戴着一件类似铲子一样的铁器,
看来她在地下是手脚并用地挖拙的。右手腕上带着一只吹镖用的细竹管,左手腕
上带着一个皮护腕,上面一圈儿别着十几吹镖。

  几个兵丁把她拖到地面上来,解去身上的铁器和吹镖,只剩下赤条条的一个
身子。

  她睁着两只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王禀正三个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周天见她身上的器具都被去掉了,这才过去用手掌按住她的头顶,运功把她
的武功也废了,然后解开被制的穴道,交给兵丁们捆绑起来。

  周天道对王禀正道:「王元帅,如今四个刺客死了两个,这个和先前拿住的
一个也已经废了武功,无法为害了。盘龙阵那边我还要去看看,有机会拿到阵图
最好,不然的话,至少也可帮你先观观阵,探探里面的机关。」

  「禀正替众位将士多谢周老隐士相助之恩。」

  「不必客气,老巧去了。」

  说声去,人立时无踪,王禀正和冯庆不由得一吐舌头道:「幸亏周老隐士深
明大义,不然若替段琪卖命,你我性命难保!」

  周天一走,王禀正叫把刺客押上来,一看那刺客灰头土脸,忙叫兵丁打了水,
把她浑身上下洗个干净,这才现出如花模样。

  王禀正道:「你这贱人为虎作伥,竟敢行刺本帅,该当何罪?」

  乌里花正色道:「两国交兵,各为其主,我乃是胡大人麾下听用,替主出力,
理所当然,要杀便杀,何需多问。」

  「说的好!你的两个姐妹已经被我腌成了肉脯,等我到了盘龙阵,把她们挂
在旗竿之上,好生羞臊羞臊那胡达老儿。你是想让我把你这么活着吊上去示众呢?
还是把你杀了,一样制成肉脯呢?」

  「一切尽由你,乌里姐妹既为杀手,生死荣辱全不为念,你随便吧!」

  「好,是个英雄豪杰,王某佩服,所以不想让你多受罪,待明晨拔营起寨之
时,再将你处决,腌为肉脯。」

  「哼!承你美意,乌里花不谢!」

  第二天一早,点卯已毕,王禀正叫把刺客押进帐来,众将士都知四个刺客已
经不能为害,齐声欢呼。

  王禀正正要命人把乌里花押到辕门斩之,忽有小校报道:「营外有一女子,
声称是乌里花的妹妹,前来投案。」

  王禀正一听,知道是被周天废了武功的乌里月,忙叫带来帐来。

  只见两个兵丁押着一个年轻姑娘进来,那女子只得十几岁年纪,与乌里花如
出一撤,身上脱得一丝不挂,只在脚上穿着一双鹿皮蛮靴。

  走到帅案前,屈膝跪倒:「犯女乌里月前来投案自首。」

  「四妹,你怎能给反贼下跪?!」乌里花惊道。

  「你是乌里月,周老英雄不是已经把你放了吗?本帅也不再寻你,为何前来
投案?」王禀正道。

  「乌里月此来投案,不是为自己赎罪,乃是为二姐乌里花,听说她被元帅抓
住,要行处死,乌里月特来求元帅,饶她不死。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
被周老侠客废了武功,于元帅无害,何必再诛杀于她。」

  「四妹,我不用你求情,我等受胡太师知遇之恩,无以为报,今行刺失手,
唯一死方可对得起太师厚望,你怎能向敌人卑躬屈膝?你不是我乌里家的后代!」
乌里花大怒道。

  「王元帅,请恕我二姐无知之罪。」乌里月道。

  「哪里哪里,本帅一向喜爱英雄,你姐妹敢来行刺本帅,也是英雄,本帅怎
会怪罪,快快起来,我饶你二姐便是。」

  「元帅小心!」王禀正走下帅案,想去把乌里月拉起来,忽然身旁蹿过一条
一影,一下子把乌里月踢倒在地,并把她紧紧按在地上。

  这一切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王禀正看时,原来是冯庆身边的女将岳灵。

  「岳将军,这是何意?」王禀正正待问时,只见乌里月咬牙恨道:「你这贱
人,坏我好事,我到阴曹地府也不放过你!」

  一看乌里月那张脸,王禀正才知道一定有事,但不知是什么样事。

  只见岳灵按着乌里月,叫两旁的兵丁道:「快把她靴子解开脱下来,要小心。」

  一边伸手去她头发里,摸出一个小竹管来,向着跟前的地面,把竹管后的一
个小疙瘩一按,「嘣」的一声响,什么东西从竹管里伸出,一下子钻进土里,溅
起一小片灰尘来。兵丁们也把姑娘两只蛮靴小心翼翼地脱下来,按岳灵的吩咐仔
细一看,果然也从靴尖的绒球里寻出两支更小的竹管来,里面藏着极小的竹箭,
一看那蓝汪汪的箭尖,就知道是淬了毒的。

  此时王禀正才知道乌里月前来投案是假,行刺是真,为了让别人相信她没有
恶意,所以才脱得赤条条,露着所有秘密的所在前来,好让人觉得她毫无秘密。

  这条计策也算成功,因为多数男将领都被她的身体吸引了注意力,而大部分
女将也都因为厌恶而不愿去看她,如果不是岳灵从乌里月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凶光,
只怕王禀正还是要中招。

  直到这时,乌里花才恍然大悟道:「四妹,方才姐姐误会了你,望妹妹莫怪。」

  乌里月被岳灵按在地上,回头看着乌里花道:「妹妹莫不能让姐姐上当,又
怎么能让反贼上当呢?」

  又转头对岳灵道:「这位女将军有勇有谋,心思缜密,乌里月输得无话可说。
既如此,就请王元帅把我姐妹一同处死吧。」

  岳灵从她身上起来,一群刀斧手把乌里月也捆了,将两姐妹一齐按跪在大帐
的地上。

  不知两姐妹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四十九)乌里姐妹同遭难,冯庆巧计破亭关

  王禀正道:「我本不欲将你两个处死,奈何你二人屡教不改,不得不杀。不
过,看在你们忠心事主的份上,赏你二人一个全尸吧。来人,取孔雀胆送她两个
上路。」

  冯庆心中一动,嘴上却没说什么。

  为什么?

  原来「孔雀胆」和「鹤顶红」不光是世上最毒的毒药,而且还是皇帝对大臣
和后妃赐死所专用的药物,一般官员是没有资格拥有的,王禀正竟用孔雀胆杀人,
足见其不臣之心久矣,心下暗自打着算盘。

  「谢王元帅成全,我二人死前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

  「能否让我们见见已死姐妹的遗骸,死而无怨。」

  「本元准了,来人,带她们去后营见过那两个刺客的尸体。」

  两姐妹被士座押着,穿过营中众兵将色迷迷的目光,来到后营,士卒把她们
提上两辆放大瓮的车,掀开盖子,让她们看着瓮中两个赤裸的女尸。

  姐妹俩看了,也没有哭,也没有叫,只道:「大姐,三姐(妹),你两个慢
走,等我两个同去,黄泉路上便不寂寞。」

  王禀正同众将也跟了来,当场把孔雀胆给两人灌下去,只见两姐妹登时七窍
流血,倒在地上蹬了几下腿,便蜷缩于地,死于非命。

  士兵们当场把乌里花和乌里月两个开了膛,掏光内脏,刷洗干净。

  却没有准备下大瓮,有士卒见那两口瓮足够大,便把乌里风和乌里雪捞出来,
找四根一尺长,一寸粗的树棍,将乌里花的头塞进乌里风的裆中,将那树棍一端
塞进乌里花的小嘴里,一另端插进乌里风的阴户,让她姐妹嘴唇对阴唇,又把乌
里花的两腿夹住乌里风的头,同样塞上树棍,作成「69」样的一对,重新放进
瓮中,倒是将将合适。

  又把乌里月与乌里雪照样儿交迭起来,放进另一个瓮里不提。

  擒了刺客,全军兴高采烈,王禀正与冯庆却从此处处小心,害怕再有刺客来
访。

  行了半月有余,大军兵临西亭关下。

  前文说过,西亭关是平原关,除了关城本身之外,周围虽原有城墙,但因为
城墙太长,倒塌破坏严重,段乔、段琪两帝又不理朝政,国库空乏,无钱修膳,
所以那城墙根本有名无实。

  不过,西亭关所在的位置,正处在贯通东西的大道上,离南北两边的大山都
只相距几十里,所以,如果绕过西亭关,恐关内的部队出来袭击侧后。因此,即
使不拿下西亭关,也要派足够的大军在此防守,但留兵在此,就无法保证足够的
兵力去进攻盘龙阵,所以王禀正还是决定攻破西亭关。

  是日,中、左两路大军齐头并进,来到关下,又分别分兵把南北两侧的城墙
缺口扒大,并由此入关,把西亭关三面包围,只留下东西的城门。

  近百万大军浩浩荡荡,把西亭关围住,守关的大将是守备何凤梧和副守备戚
叔言,两人本是师兄弟,又是郎舅关系,都使霸王戟,力大无穷。

  在城头见王禀正兵到,正在扎营,两人一商议,趁着对方初到,开门出关,
杀他个措手不及,想到此,点起一万人马,领两员副将、八员偏将,悄悄开了西
城门,一拥齐出,直杀入王禀正大营,喊杀振天。

  王禀正促不及防,手下兵丁被杀得溃不成军,未扎好的大营被冲了个七零八
落,扎营的东西也被放火烧了一半,等他集中起几员将,一支兵马来斗之时,人
家已经回了城,直气得他暴跳如雷。

  第二天一早,王禀正点名过卯已毕,命正副先锋官王柯、王俊领两千兵马关
下讨战。

  何凤梧与戚叔言一齐出马,由戚叔言与王俊交手,狠斗了七十合未分胜负,
双方鸣金收军。

  回到城里,何、戚两人一商议,王禀正人多将广,万一明天来个群殴,自己
死了倒没什么,只怕关城有失,于是下令,免战牌高悬,拒不出战。

  连叫了几天阵,人家城里只不出战,王禀正没有办法,只得派人攻城。

  何、戚两人久在军中,对于攻杀战守十分在行,又有高城厚墙,全然不怕,
王禀正攻了三天,死伤一万余人,也无法把城攻破,把个王禀正气得整天骂街。

  这西亭关虽然并没有象白虎关那样阻住去路,却象是长在身上的疥疮,让人
感到十分无奈。王禀正攻也不是,围也不是,委决不下,这一来又是半月,攻城
部队损失已经达到三万人,却还是没能把城池拿下。

  王禀正终于失去了耐心,下令中路军留下王银屏、王小姣,左路军留下何元
龙和岳灵并五万人马看住西亭,同时保护后面粮道的安全,自己则同冯庆率大军
拔营起寨,直奔凤城关。

  西亭关离凤城关七百余里,大军行进需要十几天。

  何凤梧与戚叔言见王禀正大军走了,暗自得意。

  戚叔言本想出城去兜屁股干他一下子,但何凤梧怕有诡计,决定不去理他。

  看见七、八天过去了,这一日傍晚,何凤梧在城头看见西面来了几十辆车,
停在王银屏的营中,车上装得大袋小袋,仿佛是粮草,便与戚叔言商议着怎么去
劫了他的。

  两人一商量,劫粮便劫粮,先要保证城池不丢,所以决定由戚叔言守城,何
凤梧亲自去劫粮。

  天过二更,何凤梧点起了五千兵,各带硫磺焰硝之物,用布包了马蹄,人人
衔枚,悄悄开关出城,摸到王银屏营外,发声喊,挑开鹿砦,直冲入营中,何凤
梧用戟捅破一个口袋,见都是粮食,不由大喜,急忙命兵丁能拿的就拿,不能拿
的就烧,顿时营中火起,一片哭爹喊妈之声。

  何凤梧见火已起,兵卒们又抢了不少粮食,吩咐撤军,忽听一声炮响,一哨
人马拦住去路,马上一员女将,手使五钩神飞亮银枪,美貌无双,杀气腾腾,正
是中路先锋王银屏。

  何凤梧没同王银屏交过手,可听说过她,心中也有些发忤,但此时此刻,他
却不能示弱,忙打马上前,大戟一摆,劈头便砸,王银屏用手中枪一横,向上一
磕,直把她砸得马向后退了好几步,面露惊色,何凤梧一见心中暗喜,提马上前,
一戟快似一戟向里进招,王银屏勉强支撑了七、八合,忽然一失神,被大戟挑掉
了头盔,吓得拨马便走,何凤梧也不追赶,引军退回城中。心中暗想:王银屏毕
竟是女子,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早晨,王银屏、王小姣和岳灵三员女将在城下挑战,何凤梧叫戚叔言
在城上观阵,自己亲自出战,一人独斗三员女将,只战了个平手,战至中午,各
自收兵。三员女将也不再来。

  又过了几日,又见更多的粮草到了王银屏大营,看旗号,这一次仿佛还来了
两员副将押送粮草。

  何凤梧叫人出城打探,果然是大批粮草到了,仿佛是王禀正已粮草不济,又
怕粮草有失,所以还调了两员副将协助,更把三员女将的兵马全部集中起来,准
备全力保护粮草过关。

  何凤梧笑道:「就算她把全部兵马合在一处,也不过五万,只要打败了这三
个贱人,在粮草中放起火来,只消烧他三分之一,王禀正近百万大军也支持不了
几日。」

  至晚,探马来报,粮草已经然悄悄离了营盘,奔南边城墙缺口去了,何凤梧
连叫「好好好,那处缺口只能让一辆粮车通过,只要准备强弓硬弩,远远的把火
箭射过去,他便无法过关。」

  于是,仍叫戚叔言守城,自己领了两员副将与一万兵马,兵分两路,一路由
副将带着,准备下火箭、硫磺等引火之物,绕道那缺口南边。自己率另一支兵,
先由缺口北面进攻,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再由副将放火。

  两支兵悄悄的开了南门出来,向那缺口处靠近,离那里还有一里之遥,已经
看见一辆辆大车正从城口过来,有一支人马拦住了自己的去路,正是王银屏。何
凤梧以为王银屏只是在此守粮道的,并不知道她的目的其实是自己,所以忙令点
炮冲锋。

  炮声一响,何凤梧一马当先,直奔王银屏而来。

  王银屏不慌不忙,摆枪接住,两个人在此打作一团,战了顿饭时间,只见南
边一边火光,火箭如飞蝗般落在粮车上,顿时火势熊熊,照亮了半边天。

  何凤梧得意洋洋道:「王银屏,你的粮草又被某家劫了,误了王禀正的大事,
只怕回去难免项上一刀,不如就此投降,随我回得关去,可保你性命无忧。」

  王银屏忽然大笑起来,道:「何凤梧,你上当了,你烧的不过是几辆破车,
车上装的也都是石头。你家先锋官正是赚你出来受死。」

  何凤梧一愣,暗中思忖,还有些不信,但有一点却让他相信了,那就是王银
屏的武功远不算上次那么不济,与自己堪堪是个平手。

  何凤梧一想,不管是真上当还是假上当,大丈夫不斗一时之气,权当上当,
先回城再说吧。于是丢个败式,拨马便走,哪知一声炮响,归路被王小姣拦住,
这才知道是真上当了。想走已经走不了了,只得拚命。

  王银屏与王小姣两个人一齐出马,何凤梧可就不是敌手了,只的招架之功,
全无还手之力,正在艰难支撑,又见岳灵飞马自南边赶来,高喊道:「王先锋,
我已经把放火的那两个贼副将都斩了,贼兵无一人逃脱,特来助阵。」

  「来得正好。全力拿下这厮。」

  何凤梧心中懊悔不迭,抖擞精神又战了三合,实在是抵挡不住,想要逃走,
却又被人家三面围着,不由叹一声道:「可怜凤梧死在三个妇人之手。」把眼一
闭,被三样兵器一同击中,招招致命,登时死于马下。

  那边戚叔言在城上远远观看,只听见炮声震天,喊杀阵阵,又见火起,以为
是粮草被烧,心中暗喜。听了一阵,喊杀渐弱,黑暗中见有一支人马穿着官军的
衣服,打着何凤梧的旗号,押着十几辆粮草车而来,到得城下,高声喊道:「我
等劫浪得手,快快开城。」

  戚叔言借下面火把的火看着,见无何凤梧,便问:「你家守备大人何在?」

  「在后面阻截追兵,快快开城。」

  戚叔言不疑有他,忙命开城,把那些人放进来,只见队伍后面黑压压跟着足
有一万之众,心下生疑,忙喊道:「后面是什么人?快快住了,不然开弓放箭了。」

  话音未落,只听城外一声炮响,已经进城的那些人忽然发声喊,掣兵刃砍杀
起来,又见灯球火把亮起,火光中,三员女将直住城门杀来,戚叔言大惊失色,
一面命军兵关城,一面沿坡道跑下城墙,提戟上马,杀到城门边,三员女将已然
闯进城来。

  又见那伙先进城的官军中有一骑马小校高声喊喝:「戚叔言,你看本帅是谁?」

  戚叔言一看,原来是冯庆,不由暗暗叫苦,只得硬着头皮打马来战冯庆。

  冯庆并不接战,只是指挥着两员女将分付各城门杀败官军,只留下王银屏来
战戚叔言。两人一交手,戚叔言才发现对方的武艺与自己不相上下,知道这些天
人家都是故意装着武艺不济骗自己两人上当,目的就是设计赚开城门。

  戚叔言此时知道大势已去,战也无益,于是瞥个空子,跳出圈外,望城门就
走。

  不知戚叔言能否逃去,且听下回分解。


        (五十)胡太师大摆奇阵,两女将闯阵遭擒

  却就戚叔言想要逃走,迎面被一员校尉拦住,那校尉也是女子,年轻美貌,
胯下桃花马,手中一杆蟠龙金枪,正是花荣。

  戚叔言以为一个校尉能有几多本领,纵马抢上前去,一戟直刺花荣前心,花
荣不慌不忙,把手中枪一挑,拨在霸王戟,随手一枪向戚叔言面门扎来,戚叔言
一惊,把头一偏,正想让过对方的枪头,却发现对方的大枪如影随形,仍奔面门,
心中叫声不好,大枪已自左眼刺入,直穿后脑,喊也没喊一声,便落马而死。

  这一枪刺得干净利落,一旁观阵的冯庆不由喝一声:「好枪法!」

  花荣听了十分得意,王银屏却面色阴沉。

  杀至天亮,全歼守军,收降卒数万,检点斩获,三员女将合斩了何凤梧。王
银屏却把戚叔言的人头呈上道:「王银屏与手下校尉花荣合斩敌将戚叔言。」

  冯庆偷眼看着花荣,面上似有不甘之色,默默记在心里,暗暗打着算盘。

  攻破西亭关,打通了粮道,王冯大军便没了后顾之忧,可以放心进兵。

  冯庆派了副将把守亭关,自己领着三员女将赶奔凤城关而来。

  兵到凤城关,王禀正已率大军到此多日,两军会合,报了取西亭关之事,王
禀正甚喜。

  冯庆问道:「不知徐副帅那边战局如何?」

  王禀正道:「已有探马回报,说南灵关正副守备剧辛与战彪有勇有谋,徐副
帅已攻打多日,不能破关。」

  「不若派一支兵马,自侧后去夹击南灵关,庶几可破。」

  「不必,徐副帅兵强马壮,又有张圭相佐,不出数日,必有捷报。这里胡达
兵多将广,又诡计多端,我若分兵,恐被其所乘,再说,我等长途跋涉,远征多
日,每日消耗几多粮草,不如集中力量,把凤城关打开,直捣京师,也好早绝兵
祸,使民安居乐业。」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冯庆也没什么可反驳的,不过心里清楚,王禀正是希望
徐有亮在南灵关下耗尽军力。

  冯庆到来,大家歇兵数日,后面粮草源源不绝运到,准备打阵。

  因为是平原地区,缺少高埠,所以王禀正叫人在大营之中,积土为丘,堆起
一座十数丈高的土山,又在土山上用木头搭起三丈高塔,然后与冯庆及众将登塔
观阵,这一看,吓得他颜色更变。

  怎么?只见那座七星盘龙阵,东西占地足有百里,纵深也有二十余里,弯弯
曲曲象一条长河,在狭长的大阵中,分阵着七座子阵,呈北斗七星的布局,按七
星之名当为:天枢、天璇、天机、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阵,故名七星盘龙
阵。只见阵中,尘烟四起,杀气腾腾,仿佛藏有数百万之众,怎不叫人心惊。

  回到大帐,众将面面相觑,谁也不作声。

  只有女将齐巧云与华明玉忍不住大叫道:「元帅,不过小小阵法,便难倒了
我众人?待我姐妹讨令一战,必获全胜。」

  王禀正喝道:「你两个懂些什么?此阵十分厉害,若无懂阵法之人,却了便
如羊入虎穴一般,有死无活。」

  「我等习武之人,哪个不习学阵法,此阵不过是一字长蛇阵变化而得,有甚
难哉?叫元帅如此恐惧,只我姐妹便不怕。」

  「大胆!你两个恶言羞辱本帅,该当何罪?」王禀正被她们说得心中恼怒。

  「元帅要杀便杀,只是我姐妹有一言相求。」

  「讲。」

  「大将宁死阵前,不死阵后,元帅既然对此阵如此害怕,不如派我姐妹前去
一试,若是胜了,也不用众位如此瞻前顾后。」

  「你若败了呢?」

  「愿当军令!」

  「空口无凭。」

  「愿立军令状!」

  「好,军政司,给她两个立下军令状。」

  冯庆急忙相劝,怎耐两员女将只是不听,当场立下军令状,讨了一支令,领
了两千兵马直奔盘龙阵而去。

  王禀正命王银屏与王小姣两个去给她们观敌料阵,然后领了众将登上那土堆
的高埠观看。

  只见两员女将领了众军兵,向盘龙阵正中勺柄根部的天权阵而来。

  尚未到得阵前,迎而一支人马,杀气腾腾拦住去路,当先两名大将,一个骑
花斑豹,使镔铁戟,乃是龙背关守备张海涛,另一个骑玉花骢,使双枪,乃是青
龙关守备刘子鱼。这四员将都是在奉郡城外见过的,武艺不相上下,也不用通名
报姓,便捉对儿杀在一处。

  四员将在阵前战了有十余回,不分胜负,那张海涛把铁戟一压,压住齐巧云
的点钢枪道:「你可敢随我进阵么?」

  「有何不敢?」

  「如此,随我来。」张海涛拨马便走,那齐巧云怎知厉害,随后便追。

  这边刘子鱼一见,也圈马回阵,华明玉要立功,于是也在后面赶来。

  四匹马转眼之间进了天权阵,那张海涛与刘子鱼在前面把身一转,转眼便失
去了踪迹,连所带兵马也不见了,除了正中央阵眼上的旗竿,只剩下平坦坦一片
黄土地,直径足有数里。

  齐巧云在阵中,全然失去了方向,再要回头时,连入口都寻不见了,不由大
惊失色。

  巧云看着华明玉道:「这却如何是好?」

  「那阵中便是阵眼,旗竿上刁斗中的兵丁专门举旗指引方向,若砍倒了旗竿,
敌兵便如瞎子一般,乱作一团,我等便可破阵。」

  「如此,你我一齐去取阵眼。」

  「正是!」

  两员女将拍马直奔那旗竿而来。走不出半里,突然一声炮响,喊杀连天,平
地里杀出无数官军,舞刀弄枪,直奔两人杀来,二人忙举兵刃,砍杀官兵。两员
将如虎淌狼群一般,把敌兵杀得死伤狼藉,怎奈对方人多势众,杀退一层,又来
一层,转眼之间,所带士卒已经死伤殆尽,两人的百名女亲兵也死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全都被活擒,只胜下齐、华二人苦苦支撑。

  此时两人方知此阵的厉害,可惜已经晚了。

  那王银屏与王小姣在阵外,只听阵内喊杀连天,却不知阵中情况,心急如火,
忽见张海涛和刘子鱼从阵中出来,对两人道:「两位女将,若想去救同伴,可随
我进阵。」

  王银屏两个刚想进阵,只听自己大营之中金声大作,无奈只得拨马回营,到
了那高埠之上看时,只见敌兵在刁斗上号旗指挥下,把齐、华两人团团围在当中,
两人向东杀,对方就向东围,两人向西杀,对方就向西围,总逃不出去,这才知
道王禀正为何鸣金,因为自己进去,也是一样被陷。

  正在看间,又见那张海涛和刘子鱼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又同两女将战在一
起。

  王银屏和王小姣心中刺痛,毕竟是同营为将,又都是女人,知道女将落在敌
人手里的下场。

  那齐巧云和华明玉又如何不知呢?但此时已经战了一个时辰,已经累得两膀
发酸,又听得自己营中的收军锣声,知道自己已经被弃,不由身心俱疲,哪里还
有力量杀敌呢。见两个敌手杀来,急忙想要拔剑自吻,也已经来不及了,手中剑
刚抽出一半,对方已经逼到身前,伸手来擒自己,无奈之中只得放了佩剑,举刃
来迎,此时两个拚了命,只求一死,不愿被擒,可惜已经心有余而心不足了。

  齐巧云没了办法,觑个机会,见张海涛一戟刺来,不去防守,却把手中枪枪
头向下一放,将胸膛迎将上去,把眼一闭,只盼着心窝一疼,一命归阴。但张海
涛的武艺高强,哪容她如此,一见她闭目求死,把戟一摆,用戟上的小叉一挂她
的枪,使她不能再回手,然后轻伸猿臂,将齐巧云当胸搂住,活挟过马来。

  张海涛把齐巧云面对面搂着,让她倒骑在自己的马上。齐巧云猛然明白过来,
想反抗,大枪已经掉在地上,再要去拔剑,两只玉手却被人家抓住扭在背后,与
人家胸贴胸坐着,只觉着自己的下身贴在人家的下身上,一根硬硬的东西直挺自
己的小腹,只羞得满面通红。但她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过狂枉,才有今日
之辱,所以没有再反抗,只是闭了眼睛,任张海涛那样搂着,在阵中跑了两,三
百步,这才圈马回来,被丢在地上,立刻便有成群的兵丁围上来,把个齐巧云牢
牢按住,去了盔甲战靴,只留下一条抹胸和中衣,然后连腿捆成一个球。

  那边华明玉还在勉力支撑,寻机自尽,见齐巧云被捉,心下大乱,刀法越发
不济了,偏又瞥见张海涛收拾了齐巧云向她冲来,心中着忙,一个失神,刘子鱼
已经一枪把她的大刀砸落在地上,赶近前来,把她连手夹在腋下,一扯扯过马来,
也来了个走马活擒。

  王禀正等人在土山上看着,心中更惊。

  不知齐、华两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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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五十一)张海涛营中施暴,齐巧云被俘受辱

  却说王禀正等众将在土山上,眼看着齐巧云与华明玉两员女将在对方阵中被
擒,心中恐惧。

  良久,冯庆方道:「元帅,这阵果然厉害,我们这里没有懂阵之人,只怕难
也!」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哪里去找懂得阵法之人?」

  「我想天下之大,有周大侠之能者甚多,只要元帅派出人去,遍仿名山大川,
必有可破阵之人。」

  「冯副帅之说甚合我意,众将官,速速派人去寻访高人,但有能破此阵者,
必以礼相请。」

  此令一出,果然前来投效者日以十数计,内中多是为求发迹,不自量力的草
包,也有真才实学者,但看了阵式,都连连摇头。

  这边王禀正传令求贤,每日接待访客,试他们才学不提。

  这边商议求贤之事,官军营中已经挂起了两千多名战俘的首级,那些人头十
个一串,被用绳子串起,分挂在七座子阵的旗竿上。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几十个女
兵的尸体,未割首级,都是精赤条条,一丝不挂。

  过三日,又挂起三十几具赤条条的女兵尸体,再过一日,齐巧云和华明玉的
尸首被挂在旗竿上,十分香艳,众兵将看了,心中越发郁闷。

  两女将被擒之后,解到凤城关中,直入守备衙门,向胡太师报功。

  胡太师已在城上看见,心中甚喜,先给张海涛与刘子鱼记了首功,又叫把所
俘女将绑上堂来。

  两女到得堂上,立而不跪,胡太师命张海涛和刘子鱼各自将所擒带回营中,
赏与众将士享用,然后处决号令。

  齐巧云和华明玉对于王禀正来说是将军,对于朝廷来说就是反贼了,对于女
反贼的处置适用的是法外之法,官卖为娼也很正常,而赏与将士,即使在胡达师
这样的忠臣脑子里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就只苦了齐、华两女,下场比娼妓还不如。

  先说张海涛,把齐巧云抱回营中,众副将、偏将都来庆贺。

  张海涛把胡达赏下的酒肉分散给营中将士,又把分在自己营中的十几个齐巧
云的女亲兵分在各营赏与士卒,全营欢声雷动。

  张海涛只把众将留在自己帐中,然后把齐巧云自寝帐抱出,放在自己面前的
桌子上。

  齐巧云仍然捆得象个粽子一样,两脚朝天躺着,只闭了眼睛,一声不吭。

  众将此时,淫兴大发,哪里有心思喝酒,都吵着叫张海涛快些动手。

  张海涛却不急,用手抓住齐巧云的一头秀发,拎着她坐起来,让众将看她那
白嫩的脊背。

  齐巧云年不过两旬,一身白肉如和田美玉一般,娇嫩似水。

  张海涛一边抚摸着她那光滑的裸背,一边轻轻弹开抹胸的带子,再把她仰面
放倒,将抹胸扯去,现出两只小馒头般的小乳来,只剩下大红的中衣还穿在身上。

  那齐巧云两条腿被捆在胸前,与身体几乎弯折了一百八十度,圆圆的屁股被
扯得紧绷绷的,两腿间现出一条软软的肉棱,那便是她青春的羞处。

  张海涛把她的乳房从大腿下掏向身两侧,好让大家都能看到,然后用手轻轻
抚摸着她的屁股,又去捅她的肛门。

  齐巧云哪里受过这等污辱,不由默默落下泪来。

  众将看了巧云乳房,性致盎然,一齐围上前来,迫不及待要剥齐巧云的下裳。

  张海涛知大家心急,便叫众人帮着,把齐巧云绑绳松了,改为五花大绑,好
把下身放开,然后去了中衣,露出两块玉臀如满月,一丛墨草似密林,然后把她
仰面按在桌案上,把两条玉腿分开,让她一双小巧金莲朝天竖起,露出那新鲜的
阴户来。

  齐巧云的肛门色泽如丹,紧紧收缩着,深凹在两块美臀中间,一对蚌肉厚薄
适中,生着少许几根阴毛,张海涛用双手把她的阴唇剥开了,露出粉嫩的阴户来。

  齐巧云虽心是烈女,怎奈身不由己,全身上下尽被众敌将制住,胡乱摸起来,
阴户又被张海涛用舌头乱舔,再烈性女子,也当不得如此玩弄,一流清流由阴户
中涌出,不由为自己的丑态哭出声来。

  听得她哭,张海涛等越发淫兴高涨,把她的一身肉摸得乱抖,然后亮出胯下
那条黑乎乎的宝贝来,抵在齐巧云阴户之上,齐巧云低头见了那话儿,吓得魂飞
魄散,身子乱扭,口中尖声叫喊。

  张海涛哪有怜香惜玉之心,把身子一挺,那足有七、八寸长的肉柱便齐根没
入齐巧云的阴户之中。

  张海涛把屁股撅一撅,向外一抽,那阴户被粗大的东西带着向外翻出,稀薄
的液体合着一丝处子之血顺着会阴流下来,流过肛门,流到桌子上。

  张海涛又连抽了七、八下,疼痛、刺激、耻辱,一齐折磨着齐巧云,令她如
母狼一般嚎叫起来。

  营中的兵丁知道帐中在干什么,都到帐前侧耳倾听,听到兴奋处,有的不由
用手伸在裤子里乱捋起来。

  齐巧云被那张海涛连插了五、六百下,张海涛感到自己快要快活到顶点了,
忙停下来,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一些,才又接着干,直干到过了一千,这
才把阳具齐根插在齐巧云的身体深处,把全部紧张喷射进她的肚子里。

  不等张海涛穿上裤子,一员副将已经迫不及待地插进了齐巧云的身体。

  齐巧云被不同的男人奸着,心中屈辱无比,不过已经彻底绝望的她最终控制
住了自己,把泪水收起,不再出声,听任自己的阴户被不同男人的东西进进出出。

  众将的淫虐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方才结束,齐巧云已经被奸得没了力气,站都
站不起来。

  张海涛把帐外的小校叫进来,吩咐将齐巧云赏与营中众士卒,立时全营欢声
雷动,进来几个兵丁,在小校的带领下,把齐巧云抬出帐外,找根木桩,分开两
腿绑在上边,然后在大帐听令的小校们依次过去,站着奸那齐巧云。

  全营除了齐巧云,还分了十几个女亲兵,所以多数军卒另有发泄之处,不一
定在齐巧云身上泄火,但都跑来看热闹。一个武艺高强的女将,如今却被绑在露
天地里,遭那些肮脏的下层士卒轮奸,真是惨不忍睹。

  齐巧云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只盼着早死,连军卒给她喂水喂饭也紧闭着双
唇不肯吃。

  如此一连干了三天。张海涛见全营士卒都得机会泄了欲火,这才命把那十几
个早已一丝不挂的女亲兵捆到帐外,逐个儿用手掐死,然后用绳子拴了脖子,吊
在旗竿顶上示众。

  第四天,齐巧云还有一口气,张海涛亲手把她从木桩上解下来,一只手捏着
她的脖子,象拎一只大鹅一样拎着。齐巧云窒息地蹬着两条细长的玉腿,胸膛里
呼噜噜响了一阵,两腿一蹬,死于非命,张海涛命把齐巧云也挂上旗竿不提。

  在齐巧云受辱折同时,华明玉也在另一营中受着折磨,欲知刘子鱼如何施虐
于她,且听下回分解。


         (五十二)华明玉罹难,王若望投营

  前文书说到,齐巧云与华明玉不听劝告,定要讨令闯阵,结果被擒。

  齐巧云被赏给了张海涛及其手下,而华明玉则被赏给了刘子鱼营。

  与张海涛一样,华明玉手下那些被擒的女亲兵都被刘子鱼分赏了士卒,只把
华明玉留给自己和营中众将。

  华明玉与齐巧云是同年,不过生辰晚上几月,也是一样的美丽。

  刘了鱼并没有象齐巧云那样把华明玉绑作一团,而只是把她五花大绑捆了,
背靠在一张八仙桌上,两腿八字分开,刘子鱼把下身直接压紧她的下身,然后将
她上身向后一按,仰在那桌子上。

  由于身体后仰,骨盆向上翘起,恰恰把两腿间最要紧的地方靠在人家的宝贝
上,被那东西硬绑绑的一顶,华明玉立刻便感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众将围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都要看她的宝贝。

  华明玉明知不可能,却还是不住地央求人家快些杀了她。

  男人总是怜香惜玉的,也多是心软的,但长期生活在军中,难得尝到女人味
儿的众将,面对这样一个美貌女将,还是欲望占了上风。于是,刘子鱼的手便抓
住了她的抹胸,用力一扯扯作碎片,露出两颗尖塔一样的玉乳来,众将一阵赞叹
的惊呼。

  刘子鱼把两只手抓住那双峰,象和面一样揉来揉去,细心感觉着那里面的青
春气息,下面更是硬得紧了,甚至开始疼痛。

  于是他解开了女将的裤带,把她的中衣轻轻捋下来,现出她的下腹和腹股沟
交汇处的黑毛。

  华明玉颤抖了,也虽然早就听说过被俘女将受辱被奸的事情,但从没见过,
没想到今天落到自己头上,一想到自己洁身自好二十年,一朝被擒,娼妓不如的
命运,不由落下泪来。

  众将帮着把华明玉拖上八仙桌,按住上身,刘子鱼脱了她的中衣,变成一条
大白羊,然后双腿被众将抓着蜷起来,大腿弯曲在身体两侧,小腿朝天,现出微
呈浅棕色的羞处来。

  华明玉的阴唇没有齐巧云厚实,但仍然夹得紧紧的,刘子鱼不得不主动用手
指替她分开,才现出粉嫩的蜜穴。

  刘子鱼把自己的裤子褪下去,掏出粗大的东西让华明玉看。

  华明玉吓得浑身不停地抽动,但无法挣脱众人的手,眼睁睁看着那东西顶在
自己下面,一用力,便撕破了处子的门户,把她的蜜穴充得满满的。

  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虽然同她练武时的摔摔打打相比不算什么,但却让她
「嗷」地一声惨叫。

  巨杵开始在她的身体中大幅度地抽动起来,强烈的磨擦使她感到一阵阵无法
抗拒的刺激,迫使她发出小猫一样的哀叫。

  刘子鱼花了很长时间才从她的身体中出来,紧接着又换上一个人。

  华明玉象波涛中的一叶小舟,被狂暴地推上浪尖,又丢入深谷,她只能随波
逐流,只任人家的摆布。

  军卒们得到华明玉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他们有了其他女兵来泄火,
所以华明玉对他们来说就只是一个取乐的对象。

  他们砍了一根胳膊粗的小树,去掉树头,把华明玉的两条腿横着劈成一字形
捆在小树上,小树放平,高及人腰,两端分别捆在两根木桩上,美丽的女将倒吊
下来,形成一个巨大的丁字。

  再把一把椅子放在那小树干的前边,上面钉了一个三寸高,一寸粗的圆木撅,
拎着头发把华明玉的上身面朝面下拎起来,让那木橛子塞进她的小嘴。这样一来,
她的身体重量的一半都要靠她一张小嘴一来承担,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用这个姿势,士卒们可以非常方便地从后面玩弄和强奸,他们当然不会轻易
放过这样的机会,毕竟她是一个大将,而他们只是一群小兵,身份上的落差更成
为了他们尽情凌辱她的原因,因此,在她那小小的菊门和鲜嫩的阴户中,每天都
有数不清的男人的阳具进进出出,摧残着她的身心。

  同样多的时间,华明玉却比齐巧云多受了许多罪,所以,当齐巧云被张海涛
捏死的时候,华明玉已经被活生生玩儿死了。

  刘子鱼命把华明玉的尸首吊上旗竿,士卒们便找了一根粗绳子,两端捆在小
树干的两头,中间另拴一根绳子,大头朝下吊在阵眼的刁斗下面,还有士卒爬进
刁斗,用一根长矛从上面向下从华明玉的阴户插进腹腔中,直挺挺地立在那里。

  可怜美貌女娇娘,虽有一流的武艺,但寸功未立,便殒命敌营。

  王禀正等众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的女将被人奸杀,无可奈何,只盼着
早日找到高人,求得破阵之法。

  十几日后,有岭南隐者王若望及女留侯陶秀英前来投营。

  两位高人是同一天来到大营的。

  王若望是自己到营门前求见的,他年纪有五十来岁,长得仙风道骨,羽扇纶
巾,大有当年诸葛武侯之相,而陶秀英是由冯庆引见的,年纪只有十八岁,生得
美若天仙。

  虽然陶秀英言谈举止有大家之风,终究只有十八岁,又是女流,因此,尽管
冯庆大力推荐,王禀正面上还是有歉她年轻之相。

  王禀正请王若望与陶秀英登高观阵,看毕回到大帐,王若望禀手言道:「元
帅,山人方才已经看过阵式,此阵与以往诸阵大不相同,果然厉害非常。」

  「军师,此阵如何厉害?」

  「此阵似是由一字长蛇阵变形而来,但其中加进了胡达自己的心得,故而远
非一般一字长蛇阵可比。」

  「以往阵法,或以兵将演练为阵,以队形变化困住敌兵,以图全歼;或以机
关埋伏为阵,以暗箭流矢地形困住敌兵,以图全歼。此两者皆有所长,亦有所短。」

  「以兵为阵,因时、因地、因时而变,变化万端,使敌无法预先防范,此其
长也。但因其主体是兵,故而需要众多兵将,也需长期训练使其熟习阵法,而且
毕竟要与敌人面对面交手,死伤难免,俗语云,杀死一万,自损八千,此其短也
;以器为阵,不用众多兵将,此其长也,但设置消息埋伏花销甚高,而一但建成,
难以变更,只要探明阵中形式,避开埋伏,或毁其机关总掣,其阵自破,百无一
用,又易误伤己兵,此其短也。」

  「如今我观此阵,似是用了结合刚柔,以长补短之法,兵阵以器阵为骨,器
阵以兵阵为肉,使我破兵阵难破器阵,破器阵难破兵阵,故而说他厉害。」

  王禀正又问陶秀英。

  秀英道:「王先生所言极是。」

  「依两位之言,难道此阵破不得么?」

  秀英道:「难!」

  王若望却道:「虽然此阵厉害,但有一矛必有一盾,生生相克,总有破他之
法。山人自有妙计,不过,欲破此阵,当先得阵图,若无阵图,则器阵难图,器
阵难图,则兵阵有器阵以踞之,更难破除。」

  秀英道:「王先生果然高见,秀英佩服。」

  王禀正大喜,立刻任命王若望为军师,而叫陶秀英作中军帐里的女书吏。

  其实冯庆早已先试过陶秀英的韬略,知她大才,本心并不想把陶秀英送给王
禀正的,见王禀正不肯重用秀英,当下便说自己中军帐中无人识字,向王禀正讨
了秀英来作自己中军帐中的书吏,王禀正正不知如何安排秀英,当即答应。

  而陶秀英呢,早看出王禀正并非所托之人,所以故意瞒住自己的才能,使王
禀正不敢用她,她也看出冯庆之心,因为并不因书吏官小而弃之,终究助冯庆成
就了一番霸业。

  自此之后,王若望便领众兵将熟习各种阵法阵图,重点在于一字长蛇阵的练
法和破法上,准备用以破除对方的兵阵。

  转眼胡达大阵已成,派人下战书给王禀正,叫他约期破阵。王禀正向王若望
征询,回书以三月为期破阵。

  王禀正回书之时,还同时派人把腌制成感肉的乌里四姐妹用车拉了送到胡达
大营,当着官军众将的面把瓮砸碎。

  看着四位女刺客的惨状,胡达与众将气愤难平,这也是双方大战前各自以不
同方式打击对方的士气。

  两个月过去了,王禀正派出的探子谁也没有图阵的消息,而周天也无动静,
王禀正心急如焚。

  这一日,王禀正正在着急,忽报督粮官王俊到了。

  王俊进得大帐,交上令箭,报押到军粮XX石,草XX车,桐油XX桶、香
油XX桶、豆油XX桶、菜籽油、棉花油XX桶、火漆XX桶。

  王禀正道:「叫你去运粮草,要这许多漆、油何用?」

  王俊正说出话来,王禀正不由大喜过望,不知王俊怎生言讲,且听下回分解。


       (五十三)周隐士夜盗阵图,王禀正火烧七星

  却说督粮官王俊,押运粮草到了前敌,交上令箭,所运之物中却有油料和火
漆若干,王禀正不解其意。

  王俊回答说,这是在他回来的路上有一位素未谋面的人交给他的,说是受人
之托,在临近各州购来的,又说元帅新近收了位军师,把桐油交给军师,自有用
途。

  王禀正忙把王若望请来一说,王若望点头道:「此人高才,我不及也,不知
为何不肯来军营投效。」

  王禀正道:「军师可识得此人?」

  「不知,不过此人未曾进阵,已知破阵之法,实在比我高明,愿元帅用心求
之。」

  原来王若望是周天的好友,受了周天之托来助王禀正,其实周天早已探知阵
图的下落,但不敢轻易盗取,怕胡达发现失了阵图而改变阵式,所以王若望才敢
有「山人自有妙计」之说。如今一见桐油,心中霍然开朗,虽无阵图,器阵已经
破了一半,所以才有此感叹,他可不知道,其实派人去各处购油,又神秘地托给
王俊的正是冯庆,而这却是陶秀英给冯庆出的主意。

  陶秀英知道王禀正短见,不肯与之为伍,又怕露出真实的本领受他嫉恨,所
以才故弄玄虚。

  此后的一月间,后方不断有油料、火漆之类运来,王若望都叫收在后营,每
天派人督造巨大的油桶和专用的车辆不提。

  单说这一晚,胡达阵中忽然号炮连天,人喊马嘶,王禀正与众将士以为是偷
营,急忙披挂整齐,结果闹了半夜,也未见一兵一将来打,不知弄何玄虚。

  天方放亮,有兵卒称,有位周老隐士在营外求见,王禀正大喜,命全营众将
一齐出营迎接。

  接到大帐,王禀正道:「周老隐士,所托之事如何?」

  「终不负元帅厚望。」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黄绫包,递给王禀正。

  王禀正忙下了案位,深深一躬道:「老隐士真是高人,王禀正在此拜谢了。」

  亲手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七星盘龙阵的阵图,不由大喜过望。

  周天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元帅快快安排破阵,以防有变。老朽此间
事了,准备云游天下,就此别过。」

  王禀正与众将一力挽留,周天终是不愿受世俗羁绊,王禀正只得大排筵宴,
招待一番。又将随身玉佩取出,赠与周天,道:「有此玉佩,凡王某势力所及,
无人敢对周老隐士不敬。」

  周天推辞不过,接过了挂在腰间,然后转身出营,走得无影无踪。

  却说王禀正把阵图摊在桌上,请众人观看,看毕,向王若望问道:「军师以
为如何?」

  王若望道:「由此图观之,盘龙阵的器阵虽然厉害,却有一致命缺陷,不过,
其兵阵的变化却出乎意料。」

  王禀正道:「原闻其详。」

  「此地乃是平原,并无山川河流,所以胡达的器阵全是人工在地上挖掘,形
成纵横交错的棋盘格,上面覆以木板,再覆一层薄土。将士卒屯于地道中,依阵
眼的旗号指挥,全部在地下运动,攻者无法知道。地上又有翻板脏坑,地下多是
窝弓埋伏,所以凡入阵之兵,处处受制。胡达摆阵之时,本当在地道中多设些隔
墙,但他大概财力与人力不支,故尔所有地道条条相通,全无阻隔,正给了我们
破阵的机会。」

  王禀正一听,心中明了,恍然大悟。

  王若望又道:「不过,胡达的兵阵变化却比我所知道的更加诡异,倘若假以
时日,当有万全之策,只是眼看破阵约期在即,训练将士已然不及,此战胜便一
定胜得,只是伤亡不免巨大。」

  王禀正道:「自古兵者,伤亡在所难免,我等不可因此而落人口实,就请军
师谋划破阵。」

  众将士听说得到了阵图,全营欢喜,摩拳擦掌,士气高昂。

  因为对方阵式庞大,所以王禀正头三天便将队伍一一派妥。

  第一路,由冯庆部下左路先锋何元龙、裴凤率兵攻打天枢阵;第三路,由冯
庆部下女将朱梅、齐兰率兵攻打天璇阵;第三路,由冯充率所部女将岳灵、柳竹、
秦菊率兵攻打天机阵;第四路,由中路先锋王银屏、王小姣率兵攻打摇光阵;第
五路,由关元、丁奇率兵攻打开阳阵;第六路,由古风、柯良率兵攻打玉衡阵;
第七路,由王禀正率总先锋官王柯、王俊、庞奇、曹云龙、女将韩素梅等其余众
将一齐攻打正中的天权阵。

  七路大军各自在不同中地方扎营,准备停当,到了第三天早晨,四更造饭,
五更出兵,天光尚未见亮,那土堆顶上已经燃起一堆大火,七路大军一见火光,
一齐点炮,直奔各自的目标杀来。

  自从失了阵图,胡达军中军心已经浮动,胡达知道不好,急忙叫各营小心谨
慎,一面安排变阵,已经来不及了。

  听得炮响,各营都知敌人来攻,一齐杀出阵来,但黑暗之中,哪里看得清楚,
被一阵乱箭,射死射伤无数。

  七路大军由主将率领攻至阵前,却不进阵,而是组成兵阵,由弓箭手阻住敌
兵,各路将官往来阻截强行靠近的敌兵敌将。趁此机会,后面上来许多手拿镐头
的兵丁,按阵图寻到一段地道的位置,挖开上面的木板,用箭和矛杀死地道中的
兵卒,然后后面又跟上无数车辆,每辆车上车板都是向前倾斜的,上面横放一个
巨大木桶,用粗绳子揽着,推到地道边,把绳子一砍,木桶滚入地道中,摔得粉
碎。

  无数桶各种油料顺着地道四处曼延,转眼之间,七成地道已经见了油,主将
一声令下,将引火之物投在地道中,登时大火冲天而起。

  各阵中的阵主听到说有油灌进地道,知道不妙,急忙下令用土把油堵住,但
传令的时间与油流动的时间相比简直太慢了,何况王禀正准备的十分充分,油多
得根本来不及堵,及至火起,已经不可收拾。

  火攻自古就是兵家常法,但多是借风引火,以柴草、焰硝、硫磺之类为主,
古时用油的十分罕见,这油与其他燃料不同,就是随势流动,对付洞穴坑道最为
有效,胡达便吃了这样一个大亏。

  大火一起,把地道中的士卒顿时烧焦,只有少数逃出,大火又将地道的顶部
掀飞,全部地道暴露在外面,机关埋伏也被焚作焦炭,也有窝弓被烤得自动发射,
流矢乱飞,又伤了不少兵将,七座大阵变成了七座坟场。

  大火烧至巳时末才因油料耗尽而渐渐熄灭,七路大军发声喊,冲过阵去。

  原来胡达的阵式是由两部分组成,主体是兵阵,由七座器阵相连,器阵中又
各有一小的兵阵,大火一烧,器阵和其中的小兵阵被破,但大的兵阵尚在,各阵
的主将撤出器阵,自然成了兵阵中的各阵首脑。

  盘龙阵主体是一字长蛇阵,其特点是首尾互相支援,共同围困敌人,要打此
阵,单打蛇头和单打蛇尾都不行,必须头、尾、腹一齐动手,而王禀正派了七路
大军,七点齐攻,本以为对方阵式必然被破,但胡达的阵式之妙,除了变化更多
外,每一节又可独自结阵,这就给攻阵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以至于双方在凤城关
下开始了长达一个多月的拉锯战。

  这片不太大的土地上成了将士们的坟场。

  这边鏖战正酣,业城中的段琪却依然和赵蝉花天酒地,全不知大难临头。

  段琪同赵蝉玩儿得时间一长,也开始有些厌烦,赵蝉竟叫段琪传谕京城周边
的地方官,每县选美女十名,以充宫室。而实际上,赵蝉并不想让她们同自己争
宠,而是让段琪每次选一个美女,由赵蝉帮着,用尽各种下流的办法玩弄之后,
便投入豹苑。

  这一日,段琪又叫太监去那些美女们住的宫中,选一个绝色的女子来服侍自
己。

  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自报名叫王惠梅,身材高挑,细腰丰臀,瓜
子脸,柳叶眉,悬胆鼻、杏核眼,齿如编贝,十分中看。

  象这样美貌的女子,在宫中也不少见,只是这女子的脸上透出一股幽怨之色,
又有一股难言的英气,让段琪十分心动。

  每次段琪玩儿女人,赵蝉都在身边,就算是段琪叫其他妃嫔侍寝,赵蝉也都
要插上一腿,一是为了怕段琪移情别恋,二是因为她可以帮着把那女子摆成尽可
能新奇而且淫浪的姿势供段琪玩赏。

  这一次也一样,段琪见那王惠梅来,吩咐太监们下去,然后与赵蝉一起走向
前去,一边好言安慰,一边想要动手动脚。

  忽然,那王惠梅自怀中抽出一把剪刀来,直刺段琪的咽喉。

  不知段琪此番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五十四)王惠梅禁宫杀驾,真文帝豹苑杀美

  单说段琪,正想享用王惠梅那美妙的身体,王惠梅忽然抽出一把剪刀,直刺
段琪的咽喉。

  段琪吃了一惊,不知如何是好,赵蝉一把将段琪推开,那剪刀只将段琪的耳
朵划了一个豁口,却把段琪吓得一股热尿湿了裤子,浑身颤抖,半天才缓过来。

  只见赵蝉把那王惠梅拦住,两人在那里斗了起来。赵蝉的武艺本来不错,两
个人堪堪可以打个平手,但王惠梅手里有刀,赵蝉却是赤手空拳,所以王惠梅应
该占些上风,可惜王惠梅的心思全在段琪身上,所以两人仍然打处平手。赵蝉用
眼瞥见段琪呆呆地站在一边,忙喊道:「万岁快快叫人。」

  段琪这才明白过来,跑去打开寝宫的房门,让太监们去喊侍卫。

  太监们知道有了刺客,一边有人去喊皇宫的侍卫,一边拿了棍棒之类来到门
前,喊叫着替自己壮胆,还真把那王惠梅吓住了,看到门口的棍棒,没敢轻易向
外冲,否则她还是完全有机会逃走的。

  不一会儿,一群禁宫侍卫们来到寝宫,把王惠梅堵在里面,再想跑就跑不了
了。

  王惠梅奋力与众侍卫搏斗,终于寡不敌众,被一个侍卫背后一脚踢在屁股上,
一个嘴啃泥趴在地上,众侍卫一拥齐上,把她牢牢按住,捆个结实。

  段琪此时才敢进来,叫把王惠梅拖起来,按跪在地,然后问道:「你是何人,
为何要行刺朕躬?」

  王惠梅面含愤恨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翰林院学士王克己之女王惠
梅是也。昏君,你君辱臣妻,又害死我一家满门,我恨不得食尔肉,喝尔血。可
惜我学艺不精,未能报得此仇。」

  段琪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喝道:「大胆王惠梅,你不知弑君之罪要凌迟处
死、灭门九族吗?」

  「昏君,我父母何罪,遭灭门之祸?如今我已孑然一身,既被你拿住,要杀
要剐,你随便吧!」

  赵蝉道:「王惠梅,除你之外,还有何人是你同党?」

  「如今外面三岁的孩子,都知段琪昏君无道,他们个个是我同党,不信你能
杀尽天下人。」

  段琪道:「御妻,与她噜嗦什么?发有司堪问详实,剐了便是。」

  赵蝉道:「妾身不过想知道这贱人如何混进得皇宫。」

  「如此,御妻你问便了。」

  王惠梅道:「不必问,你这昏君,要各县选派女子入宫,众人皆不愿把女儿
送进宫门伴你这昏君,我便寻一王姓人家,自告奋勇,替他女儿入宫,这有何难?」

  段琪道:「御妻,她招了,发有司处置便了。」

  赵蝉道:「难道这样好一块美肉,万岁舍得把她便宜了那些市井村夫。」

  「我倒忘了,正是。且留她在宫里,喂我那些豹儿便了。」

  赵蝉叫段琪派人去查进贡王惠梅入宫的县令,以及她冒名顶替的那个王姓人
家,全数捉了,把那王家女和县令的两个女儿都锁进宫来,其余人都以同党斩了。

  那三个女子进了宫,段琪就叫太监把她们跣剥了,捆到自己的寝宫中,段琪
一枪三鸟,把三个女子一齐奸了,然后扔在豹怨之中,转瞬化作一堆白骨。

  赵蝉又叫太监,再去选宫女来寝宫侍候万岁,先跣剥了,然后手足捆在一块
门板的四角,抬来供段琪享用。

  反正她们被奸之后,也是要用来喂虎豹的。

  这样一来,又查出一个刺客来,不过没抓到。那天太监去,选了一个与王惠
梅年纪差不多,容貌也十分秀美的宫女,正要剥她衣裙,却被那女子一通拳打翻,
蹿上房去走了。众侍卫闻讯,追到段琪的寝宫,那女子见对方人多,无法下手,
便见机逃出宫去。段琪忙传旨叫各州县画影图形捉命女刺客。然后又查这女刺客
来源,名叫冯小玉,也来自同一个县,此时县令一家己被抄杀,连这女子的出处
也无从查起,倒免了又一个家庭的苦难。

  赵蝉忙又把王惠梅提来审问,王惠梅此时倒也不瞒,全都说了。

  原来那冯小玉是冯国忠的孙女,冯庆的堂侄女,与王惠梅两个是一师之徒。

  两家遭难之事,传到山上,两女不听师父的劝阻,执意下山报仇。到了京城,
正愁无法入宫接近段琪,偏赶上段琪在京城四下里征集美女,闹得四乡不宁,两
人便各找了一家与自己同姓又有女儿列在选美名册上的人家,代他女儿入宫。这
些人家正求之不得,所以一拍即和。

  由于是在宫里,刀剑之物无法带入,所以两个都只得以作针钱用的剪刀作兵
器,以图刺杀段琪。

  王惠梅先被选中,不想失手被擒,但她没有说出冯小玉来,希望她还能有机
会,但赵蝉的办法很阴损,完全打破了冯小玉的行刺计划,她被迫打倒太监,运
轻功找到段琪的寝宫,却被侍卫们迫得紧急,不得不逃走,后来投奔了冯庆不提。

  赵蝉命太监们把王惠梅的衣裳剥了,捆着放在床上,亲自按着她的身子,用
银针刺破了王惠梅的功门,然后叫段琪来奸。

  王惠梅仰在床上,两腿被捆成朝天举着,露着小小的菊花洞口和被黑毛半遮
着的阴户,被那段琪昏君肆意把玩,不由面色通红,满眼含泪,把段琪和赵蝉的
祖宗八代骂遍了。

  但终究难逃淫辱,被那昏君照定阴户,结结实实的一枪插入,破了她十几年
的贞节。

  奸辱已毕,段琪叫太监们把王惠梅抬着,来到豹苑,解了绳索,丢在苑中。

  此时王惠梅武功已被赵蝉用银针废了,除比一般女子身体灵活些外,再不能
发力,也再不能飞檐走壁,坐在豹苑中,一动也不动。

  段琪与赵蝉在外面看着,想象着那些虎豹如何把她扑倒,咬住咽喉憋死,想
象着她那美妙的身子如何在虎口下扭动挣扎,两条美腿怎生乱踢,把那新破的阴
户暴露出来,又怎生被虎豹咬开肚子,掏出肚肠来吞吃,以为乐事。

  哪知那些虎豹见了王惠梅,围拢上来,却不去扑她,眼中也全无往日的凶恶
之相,反而在她四周卧下来,有的还过去用鼻子拱她,不由大惊。

  原来这王惠梅和冯小玉自小随师父在山里,每日与狼虫虎豹为伍,所以对野
兽的习性十分熟悉,而时间长了,她的身上也多了些常人所没有的让野兽亲近的
气息,所以那些虎豹见了她,并不把她当成普通的人,而是认作了自己的同类。

  赵蝉一见不好,忙叫太监把那些虎豹赶开,但这些野兽围在王惠梅周围,不
肯走,最后赵蝉不得不亲自上阵,手持火把,硬是把这些怕火的家伙赶开一些,
然后把王惠梅拎出了豹苑。

  王惠梅没了武功,知道自己无法反抗,所以也没有挣扎,只是面带嘲弄,毫
不屈服地看着段琪。

  段琪道:「御妻,如此怎处?」

  赵蝉道:「这贱人虽有驭虎之术,但只要把她剐作碎肉,那些虎豹便只当她
是口中之食了。」

  段琪道:「正是,就依御妻之言。」

  赵蝉便叫太监们去寻些绳索圆木来,不多时拿到,赵蝉叫把圆木三根一捆,
作成两个三脚支架,又取了一根作铁锹把用的白腊杆来,一端削尖了,递给段琪
道:「万岁且把这贱人穿了,好剐了她肉来饲虎。」

  段琪听得大乐,忙接过了白腊杆来,赵婵按住王惠梅,让她面朝下趴在地上,
依旧反绑了,自己坐在她腰里,又把她两脚向后拉起,露出阴户来,使她挣扎不
得。

  那段琪把白腊杆拿过来,将尖头向王惠梅的阴户上一顶。王惠梅知道要把她
穿刺了处死,吓得尖叫起来,不住乱骂。

  段琪把白腊杆用力向里一捅,直捅进一尺多深,王惠梅鬼也似一阵嚎叫。赵
蝉一面叫段琪继续捅,一面把王惠梅的头抓住长发拉起来,让那白腊杆自她喉咙
里穿出。段琪继续推动那木棍,直到两端露出的部分长短差不多才罢。

  赵蝉站起身来,王惠梅在那里已经然动弹不得,只是浑身乱抖。

  赵蝉把王惠梅的两脚捆在白腊杆上,然后让太监们把她抬起来,两端木棍架
在那两个三脚架上。

  赵蝉叫太监取了一把牛耳尖刀递给段琪,亲自去把王惠梅翻转过来,肚皮朝
天。那王惠梅被木棍穿着,痛苦异常,目露愤恨,只不能动。

  段琪拿了刀,往她肚子上只一刀,刺入腹腔,又一割,割到耻骨上方,然后
把肚皮扒开了,将里面的心肝五脏都扯出来,掏在一只大木盆中,王惠梅两眼圆
睁,含恨而亡。

  段琪叫把那五脏之物丢进苑中,那些虎豹果然都来抢食。

  段琪又把王惠梅乳房割了,再割下阴唇,然后翻转来,自她美臀上割起,每
割下一块肉来,便丢在苑中,一直割得只剩骨架,这才连木棍一齐丢在苑里,看
着虎豹争着吃干净了才罢。

  再说那冯小玉,逃出宫去,把段琪奸杀所贡美女之事四处传播,一时京畿附
近,百姓逃亡,内乱更剧。

  消息传到前敌,正值七星盘龙阵被破了器阵,胡达摇首道:「我等在此拚死
杀敌,只为替他守住万里河山,怎奈竖子如此无道。先帝也,非是胡达不尽心,
只是你的儿女不成器,奈何,奈何?」

  不知凤城关下战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五十五)凤城关两家鏖兵,王禀正初破盘龙

  却说王禀正与冯庆破了七星器阵,共是两位元帅,十数员大将,直杀向胡达
兵阵。

  那胡达阵中也调集了全国之精英,除前面已经见过的张海涛、刘子鱼、女将
张牡丹、王菊花、李月季和赵水仙外,又有王其芳、周全功、马得龙、马得虎、
马得彪、马得豹、霍正道、霍正良、贺云鹏、巫山云等共是一十六员大将,这将
大将两人一组,分守七座子阵,器阵一破,便回到兵阵,成为盘龙阵的七个环节。

  本来这十六员将所守的子阵是固定的,但阵图一失,胡达怕王禀正因人派将,
找到自己的弱点,于是把人员作了调整,使双方的对阵形式发生了变化。

  先说第一路,何元龙和裴凤自天枢阵的器阵穿过,直奔天枢阵的兵阵而来,
守阵阵主的本来是张海涛和刘子鱼两个,现在却换成了女将张牡丹和王菊花。

  两员女将一见何元龙杀来,立刻指挥兵卒结成一座小盘龙阵,张牡丹守龙头,
王菊花守龙尾,叫两名副将守龙腰,大阵呈U形向何元龙等人兜来。

  在先前练兵的时候,王若望已经对众将讲过阵法的防守要点,对付长蛇阵,
必须首尾一齐打,免得被他首尾呼应,所以何元龙这边一见,立即吩咐裴凤去打
龙尾,又叫自己的数名副将去攻龙腰,自己则直奔龙头而去,双方立刻混战在一
起。

  由于何元龙等人来热凶猛,打乱了对方的阵脚,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的混乱局面,使阵眼上的兵丁无从指挥,此阵遂破,官兵只得拚死抵抗。

  那张牡丹年约二十五、六岁,面目清丽,身材结实而不失苗条,手使一条点
钢枪,敌住何元龙,毫无惧色;王菊花也与张牡丹年纪相仿,一般美貌,使一口
绣鸾刀,威风八面。

  这两男两女两对敌手,在阵前使起威风,呼喝叫喊,杀得天昏地暗。

  双方战至第二天早晨,手下兵卒各死伤过万,战场上一片狼藉。正在此时,
何元龙的副将由于在人数上占了上风,所以渐渐掌握了主动权,不久,一员官军
副将失手被斩,另一副将也随即被挑落马下,一条盘龙被拦腰砍断。

  得了胜的副将率手下兵丁自龙腰向两端分别攻来,官军兵败如山倒,四散奔
逃,阵式更乱。

  张牡丹大喊数声,无法制止乱跑的手下,知道已经无法守住阵式,才想招呼
王菊花撤兵,因为思想不集中,招法便乱了。

  何元龙见是机会,大斧一挥,直奔张牡丹的头顶劈来,张牡丹慌忙用枪去封,
何元龙的斧子却顺势一转,横斩在她那柔软的柳腰之上,立时挥作两段。

  王菊花听得张牡丹惨叫,知道大势已去,使个生东击西的招法,把裴凤的注
意力吸引到一侧,自己却向另一侧一拨马,掉头要跑,却哪里跑得过裴凤的锤快。

  裴凤见王菊花要跑,使了一招飞锤,将右手锤撒了手,在半空中划个弧线,
直望王菊花后脑飞来,王菊花听得风声,急忙向前一伏身,把马一夹,想到躲过
攻击,但她并不知道来的是飞锤,所以躲开了头,躲不开身体,那铁锤正中她的
后心,把护心镜打个粉碎,连肋骨都打断了数根,断了的肋骨直穿进心脏,登时
绝气身亡,落在马下,天枢阵遂破。

  何元龙命手下赶杀一阵,方想去助第二阵的朱梅,却见朱梅两个负责攻打的
天璇阵战事结束,却是官军赢了,两员女将的尸身被吊在旗竿上号令。

  何元龙见兵士疲惫,且朱梅两个已死,助战已无意义,便命收兵。打扫战场,
自己损失了万余人,但斩获敌兵却有两万多,又有万余人投降,倒是不吃亏,还
斩了对方两员大将,两员副将,偏将、牙将数名。

  此番再说第二路朱梅和齐兰,负责攻击天璇阵。原来天璇阵的阵主是张牡丹
和王菊花,现在却换成了马得龙和马得虎兄弟两个。

  马得龙共是兄弟三个,都是使槊,力大槊沉,也都是战功卓著的大将,此番
被分别派在天璇阵和天机阵守阵。

  天璇阵中是老大马得龙和老二马得虎。

  朱梅和齐兰一入阵,也是按王若望所授之法,兵分三路去攻对方的小盘龙阵,
朱梅与马得龙交手,齐兰与马得虎交手,副将去打龙腰。

  论实力,是朱梅等人强,战到半夜,双方死伤过半。朱梅一枪挑掉了马得龙
的头盔,马得龙吓得「啊呀」一声,拨马便跑,朱梅自后赶上,一枪望马得龙后
心刺来。怎奈天不佑女将,偏偏在这个时候,战马踩在一滩鲜血之上,脚下一滑,
马失前蹄,把朱梅颠在马下。

  朱梅身穿铠甲,重有数十斤,急切间哪里爬得起来,马得龙一见大喜,回马
一槊,正搠在朱梅小肚子上,朱梅「啊」地一声惨叫,被马得龙从地上挑到半空,
高高举着,然后向远处一甩,甩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瘫在地上而死。

  马得龙挑了朱梅,率手下向正与马得虎鏖战的齐兰杀来。因为龙头失去了制
约,所以马得龙得已把长蛇阵的力量发挥出来,困住了冯庆的人马。

  又战了不久,冯庆的几员副将已经和马得龙的副将拚了个二比一,却是冯庆
的手下都被杀了,只剩下齐兰。

  马得龙兄弟把齐兰团团围住,不使她有喘息之机,然后不住劝她投降。

  齐兰知道,一但被擒,难保贞节,便趁马得虎一槊当胸刺来,不躲不闪,又
不肯让他刺中自己的乳房,便把身子一转,用软肋迎上去,马得虎不曾防备,收
招已是不及,一槊正从齐兰左肋刺入,直透右肋,顿时气绝。

  马得虎把齐兰挑了,官军大获全胜,却也死伤了两万多人。

  再说第三路,是冯庆亲率岳灵、柳竹和秦菊攻入天机阵,这是因为原来由阵
图上看,天机阵中有马家四兄弟守阵,哪知攻入阵中,只有马得彪和马得豹两人
守阵。这一战是摧枯拉朽一般,冯庆和岳灵攻龙头,柳竹与秦菊攻龙尾,只战了
一天,岳灵一矛刺穿了马得彪,柳竹也一刀砍掉了马得豹的半个脑袋。

  第四路是王银屏和王小姣攻打摇光阵,守阵的也是两兄弟霍正道和霍正良。

  这两兄弟各使一对铁戟,与王家姐妹战在一起。从早晨战到傍晚,不分胜负,
挑灯夜战,又战到早晨,仍是不了之局,双方都打得精疲力尽,无力再战,于是
各自鸣金,在战场上各守半边,安营扎寨,准备吃饱了再战。

  第五路是关元和丁奇攻打开阳阵,守阵的是王其芳和周全功。这两人一使双
锏,一使双鞭,武艺超群。

  双方一场混战,战过半夜,关元奋起一刀,将王其芳的连肩带背斜砍作两半。

  关元才要去助丁奇,却见周全功一鞭打在丁奇头上,直打得万朵桃花迸溅。
关元只得一个人与周全功战在一起,斗过第二天午时,各自收兵安营,埋锅造饭。

  第六路是古风和柯良攻打玉衡阵,守阵的是贺云鹏和巫山云,两个一使大铁
耙,一使大铁鎲,勇冠三军。

  古风进了阵,使起方便连环铲,与贺云鹏战在一起,柯良则一摆八棱紫金锤,
与巫山云打在一处。

  古风的铲和贺云鹏的大铁耙都是比较少见的兵器,招法自然怪异,两个人以
怪对怪,险象桓生,而柯良的锤和巫山云的鎲又都是靠力气,所以两个也正是敌
手。

  双方也战过了午夜才分胜负,古风一不留神,被贺云鹏的大铁耙搂在后背,
一下子便锄了九个大血窟窿,疼得他大叫一声,被贺云鹏搂下马来,复一耙砸在
头上,死于非命。

  而柯良的锤则要比巫山云的鎲重一些,终于在最后时刻显出了差异,何良一
锤砸在巫山云的鎲上,把他兵刃砸落,复一锤捣在头顶,也砸了个稀烂。

  柯良又与贺云鹏激战,终于双方都无力再战,各自收兵。

  第七路是王禀正率王柯、王俊、曹云龙、庞奇、韩素梅攻入中内的天权阵中,
迎面遇上太师胡达,身后还有张海涛、刘子鱼、李月季和赵水仙。

  这一路双方的实力都是最强的,王柯和王俊分战张海涛和刘子鱼,曹云龙和
庞奇分战李月季和赵水仙,胡达却一人独战王禀正与韩素梅。双方战了一天一夜,
各无建树,只得各自收兵。

  首战结束,双方各有所获,总的战果,是联盟的一方略胜一筹,破了两阵,
而官军则彻底赢了一阵。

  由于这一战双方都是损失惨重,所以各自休兵,一面准备粮草、军械,休整
待战,一面各自炫耀斩获,以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双方被斩的将官都被割了首级,挂在高竿之上示众,对女将的尸体自然更是
特别关照。

  先说马得龙兄弟,胜了头阵之后,全队返回营寨,一面派兵丁严加防守,以
备敌人来攻,一面叫士卒把朱梅和齐兰的尸体拉到辕门前。

  两女将被挑后,马家兄弟就叫手下士卒把两女将跣剥干净,捆在马背上,拉
回大营。

  所过之处,士卒们看到两个女将撅在半空的光屁股里露出肛门和阴户,纷纷
伸出手来,在她们的屁股上乱摸乱抠,可怜两位女将时运不济,受此荼毒。

  到得辕门前,马家兄弟叫士兵准备两根三尺长的木棍,亲自把两女将的手捆
在木棍两端,用辕门旗竿上的绳子捆住木棍,然后把她们从马背上解下来,拉动
旗竿上的绳子,把两女慢慢吊在半空。

  马家兄弟见两女将的两脚离地二尺悬挂着,叫兵丁不要再拉,然后当着众军
卒的面检查两女将的伤处。

  朱梅的肚子被挑了一个大窟窿,肠子流出来,垂在身前。

  马得龙命拿来绳子,把朱梅的肚子捆住,不让肠子继续外流。

  齐兰是被大槊横穿胸腔而死的,只在两肋有两个血窟窿,内脏倒是没有流出
来。

  马得龙抓住朱梅,马得虎守住齐兰,然后慢慢抚弄着她的双乳,又捏她的屁
股,还抠挖她们的私处和肛门,结果弄了一手屎,臭烘烘的,十分恶心。

  马得龙命士卒找木棍来给两女将插在阴户中,以示羞辱,然后把她们吊在竿
顶。

  马得龙又叫把几十个女亲兵的尸体也跣剥了,拴着脖子吊在各营的营门处。

  那边何元龙与裴凤见了朱、齐两女的尸体,心中愤恨,也把张牡丹和王菊花
的尸体来凌辱。

  不知此后战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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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五十六)陶秀英两攻天璇,贺云鹏连收三阵

  却说马家兄弟挑了朱梅和齐兰,跣剥干净,赤条条吊在旗竿上示众,这边何
元龙看见,气愤难平,叫手下把张牡丹和王菊花的尸体拖来。

  士兵们一听,急忙去寻两员女将的尸身。

  其实包括两员女将亲兵在内的二十几位女兵女将早已被士兵脱光,玩弄了许
久,此时也是精赤条条地躺在那里,未穿衣服的女将已经难以同其女亲兵们区分,
士卒们只得把二十几个女尸一齐拖到辕门前让何元龙辨认。

  何元龙亲自与张牡丹交手,自然认得她的模样,再说,被拦腰斩断的女尸也
不多,将尸块一拼,合成几个完整的尸身,从中找出了张牡丹的尸体来。

  裴凤则找出了王菊花的尸体,因为他认得出自己铁锤的伤应该是什么样。

  于是,张牡丹和王菊花的尸体被用粗木棍自阴户穿了,整个儿人张成大字,
然后拴着一只手,斜着吊上半空去,又将众女兵的尸身也都叫挂在不同的旗竿之
上,以向马得龙兄弟两个示威。

  此后数日,双方休整已毕,重新布署了,再度开战。

  先打响的是冯庆,这边的三个子阵中已经有两个破了,只剩一个天璇阵。冯
庆事先传令何元龙,自左边攻起,自己率军由右边攻起,直捣马得龙的天璇阵。

  大家都没想到,攻击一个失去了天璇器阵的军营会有如此之难。原来除了七
座器阵之外,胡达还在各屯兵营盘构置下了各种工事,除了鹿砦之外,还在地上
埋了大量的铁蒺藜、毒刺之类,冯庆这边一打响,对方从阵中射出箭来,军兵伤
了无数。不通过铁蒺藜阵,便破不了对方的硬弩攒射,而要通过铁蒺藜阵,就必
须扫除这些障碍,要扫除这些障碍,又必须冒着被对方射杀的危险。

  冯庆不得不命兵丁用藤牌遮身,去挖地上的铁蒺藜,对方则射过火箭,把藤
牌手烧得乱蹿。因此折腾了三天,只前进了五、六丈,却被射死射伤了数千人,
冯庆空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却毫无办法。

  这日,总参谋部冯庆正指挥部下冒着矢石挖掘铁蒺藜,忽然两只兵马由侧后
袭来,一只直奔冯庆大营放火,另一支由后杀入冯庆的队伍,冯庆不曾防备,顿
时大乱。冯庆仔细看时,却是张海涛、刘子鱼、李月季和赵水仙,四个人如疯虎
一般狂杀过来,直取冯庆。

  冯庆虽勇,难敌四员将,再说身边的陶秀英虽会骑马,却不会武艺,冯庆只
得护着她败走,岳灵等人赶来时,队伍早已乱成一团,营中的马得龙和马得虎又
杀出来,两面夹击,冯庆被迫败退,一连退出二十里,方才稳住阵脚,检点兵卒,
死伤七、八千人,中军大营被烧个干净。

  把个冯庆气得嘴唇乱抖,有众将解劝,这才平静下来。

  冯庆暂时住进岳灵大营,叫探马去打探消息,说张海涛四将给马家兄弟留下
不少弓箭之类兵器,又有若干粮草,已经领兵回天机阵去了。

  冯庆探得确实,重整旗鼓,再来攻打天璇阵。

  这一日,陶秀英在阵前观战,忽然计上心来,命兵丁伐了许多大树,锯作长
五尺,宽半尺的的厚板子,然后用粗绳编成简书的模样,里面铺上生肉皮,卷成
一卷装在当初装油桶的大车上,呈双列纵队排排好阵式,然后一齐放下,顿时铺
成丈宽一条路,长有三十余步,正搭在那铁蒺藜上,人马上去,再不被刺伤。

  冯庆一见大喜,忙命士卒推来一辆攻城车,推上那木板铺成的路上,直向对
方阵中攻去。

  那攻城车高有两丈,宽有一丈,正面有木板,又铺着生牛皮,不怕火烧,士
卒躲在后面,可以容易靠近城墙,此时正派上用场。

  冯庆一见有门儿,忙调集大队,等在后面,一但攻城车攻到对方的营边,立
即跟进。

  那攻城车眼看行至木板路的前端,后面的大车赶快把另外的木简捆推上去,
却被攻城车挡住,无法继续向前铺,无奈,兵丁只得冒着乱箭绕到车前,把路铺
上,刚刚推车前进,忽然轰隆一声,巨大的攻城车陷在坑里,里面乱箭射出,士
卒没有遮挡,又不及跑回,被射得刺猬一样。

  冯床只得把人撤回,那边一阵火箭,落在木板路上,虽然铺着生牛皮,但禁
不起一再的烧,终于还是起了火。

  却说陶秀英,在阵前见自己设计的木板路其实很见成效,只是攻城车不的式
样不太有效,于是又开始设计新的器具,不过这些东西最一却没派上用场。

  冯庆这边方才平静,东边的王禀正却遭到了胡达的攻击。

  当初开阳阵关元与周全功各得一阵,而玉衡阵则是柯良与贺云鹏各得一阵,
各自收兵。关元这几日柯良都在摩拳擦掌,准备来日同敌手一场大战,以竞全功,
谁知敌人却比他们先动起手来。

  原来周全功同贺云鹏知道关元与柯良早晚必要攻击自己,而自己现在都只有
一员将,无法组成长蛇阵,于是相互商议,两阵结合,重组长蛇阵。两人把目标
标锁定在关元的大营,这是因为开阳阵离天权阵比较远,王禀正来不及相救。

  这一晚是约好的日期,贺云鹏叫自己的部下悄悄起来,只留下少数军卒在营
中摆样子,自己却率大队绕道到了开阳阵,与周全功合兵一处,偷偷向关元大营
而来。

  王禀正一方始终把自己当成是进攻者,所以在大营的防卫上下的功夫不够,
不象官军的营盘外又是壕沟,又是陷坑,又是铁蒺藜,就只靠士兵的弓箭和鹿砦
阻挡对方的偷营之兵。所以很容易就被攻进大营。

  贺、周两个各带所部,加上一群副将作龙腰,到了关元营外,发声喊,一齐
向里攻来。两个大将一马当先,舞动兵刃拨打雕翎箭,不一会儿就冲到了鹿砦前,
叫士卒挑开鹿砦,往前到了栅栏边,使兵刃一砸,捣个稀烂,然后纵马进营,把
弓箭手杀散。

  此时关元已经听见动静,急忙披挂了上马,提兵刃赶到前营,营门已破,敌
兵从四周杀上来。

  关元论起大刀,去杀官军,正碰上贺云鹏和周全功,两个人一主龙头,一主
龙尾,一齐杀上,把关元围在当中。论起武艺,关元与这两个敌将不相上下,但
以一敌二就差远了。

  两家打了三十几个回合,关元终是不敌,想要逃时,却被对方的阵式困住,
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回头再打。

  又战了两合,关元的大刀被贺云鹏用大铁耙挂住了,周全功赶进前来,一鞭
打在关元的头上,顿时万朵桃花开,死于非命。

  两个人挥动大军,在关元营内放在火来,忽听得营外炮响,出营看时,却是
柯良赶来救援。

  贺云鹏叫道:「柯良,你来得晚了,关元已然被斩,还不下马受死。」

  柯良一听,知道自己现在是敌众我寡,以一敌二,定死无疑,所以拨马要走,
已经被周全功从背后兜上了来,又困在阵中,柯良只得抖擞精神,来斗周全功,
贺云鹏也加进了战团。

  三员将在阵前一场大战,一直打了有半个多时辰,柯良终于不敌,被贺云鹏
一铁耙筑在后背,耙了九个血窟窿,落于马下死了。

  贺云鹏与周全功连赢两阵,杀意更浓,周全功道:「这里过去便是摇光阵,
此时王禀正的两个女儿正与霍家兄弟对峙,不如趁此过去,与霍家兄弟合兵破了
王家姐妹。」

  「正是,我听说那两个小妞生得十分美貌,若是擒到营中,正好消受。」

  俗话说,色胆包天,两个人生了此心,哪里等得,也顾不上疲劳,命士卒略
食些干粮,喝些水,一面派人去约霍家兄弟,一面径向王银屏的大营而来。

  王银屏已经听到开阳阵中喊杀震天,派出的探马回报,说关元已经被杀,知
道形势不利,忙命士卒提高警惕,谨防偷营。

  午时刚过,只听营外号炮连天,官军同时从三个方向发起了攻击,尽管王银
屏和王小姣早有准备,但工事系统的不完备,却让她们无法抵卸对主的猛列冲击,
敌人很快便杀入营中。

  王银屏知道,对方现在人多,如果陷在阵里,定遭不测,而且自己是女将,
落在敌人手中生不如死,不如早作打算,于是不等进阵的敌人杀过来,两个人便
下令向南撤退。

  此时众将士如丧家之犬,跟着王银屏从营南撤出,向西便走,想要到天权阵
与王禀正大军汇合。

  走出四、五里,一声炮响,贺云鹏正拦在路上,原来人家是故意要把她们从
营中逼出来,好在外面围歼的。

  王银屏两个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处,一齐冲上前去,想借两个的力量尽快杀
了贺云鹏,闯出一条血路,谁知贺云鹏十分奸猾,并不与她们硬打,只是利用士
卒组成的阵式阻碍她们的运动速度,同时左右骚扰,死死纠缠,让她们无法走快。

  两姐妹心急如焚,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对方的纠缠,正在斗处,听得背后
跑响,一喊马嘶,回头看时,周全功和霍家兄弟已经追了上来。王银屏一想,完
了,想不到我姐妹断送在这里。

  不知王银屏姐妹下场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五十七)王禀正兵困天权阵,徐有亮走马败胡达

  却说王银屏姐妹被逼出自己的大营,走在路上,被贺云鹏、周全功和霍家兄
弟四员将包围在途中,两姐妹奋起神勇,狠斗四将,险象桓生,堪堪不敌。

  王银屏心中想:「完了,此番定是要受辱了。」如此一想,招法越乱,眼看
就要被擒。

  正在此时,忽听一声炮响,杀声响亮,一支人马冲进阵来,马上两员将,高
声喊喝:「妹子休要害怕,愚兄到了!」

  王银屏两个一听,就象遇上了救星一样,立刻精神一振。来的正是总先锋官
王柯和王俊兄弟。

  原来柯良出兵救援关元之时,曾事先派人送信给王禀正,王若望一见信,便
知道不好,忙叫王禀正派了王家兄弟赶来,一面通知冯庆也来相助,准备等冯庆
到时,再全队向东接应。

  王柯的兵马刚走,探马报说胡达也派了李月季和赵水仙向东而去。

  王禀正知道,若是两个女将到场,敌方在人数上便又占了优势,于是顾不得
中军营空虚,急派庞奇和曹云龙随后赶去。

  探马又报,说胡达亲自领兵奔东去了,王禀正此时也管不了许多,留下少量
人马看家,自己也率队向东而来,背后却遭了胡达一击。

  原来胡达虽然率队亲自向东增援,半路上却兜了一个小圈,回到天权阵,正
赶上何元龙和裴凤奉冯庆之命赶来增援。

  胡达与张海涛、刘子鱼三人齐上,把何元龙两个接住。

  何元龙与裴凤虽是猛将,武艺高强,但也只是同张海涛两个战成平手,哪里
禁得起胡达这样超级高手的狙击。

  战了七、八个回合,裴凤被张海涛和刘子鱼架住了兵刃,胡达赶近前来,一
棒打在裴凤后脑,翻身落马而死,何元龙见势不妙,急忙落荒而走,胡达也不追
赶,重新挥军向东杀来。

  于是,在从天权阵到摇光阵的这几十里之内,胡达与王禀正的军队一场混战。

  先是王家四兄妹与贺云鹏、周全功和霍家兄弟战斗,然后加进来两员女将,
又加入了曹云龙和庞奇,再就是王禀正和韩素梅,紧接着是胡达、张海涛和刘子
鱼。

  虽然从人数上双方相差无几,但胡达的官军早已把长蛇阵练得烂熟在心,所
以王禀正的兵马处处受制,却是十分被动。

  再说冯庆,本来正在进攻天璇阵,听到东边失利的消息,急忙舍了马家兄弟,
先派了何元龙和裴凤两个先行,自己随后率队赶来天权阵,路上遇见败回的何元
龙,兵合一处,回到天权阵,胡达已经东去,于是冯庆也随后赶来,加入战团。

  马家兄弟正在奇怪,冯庆今天怎么不攻营了,忽然得到胡达的命令,知道所
有队伍都集中到开阳阵去了,便也弃了自己的营盘,全队赶往开阳阵战场。

  这是一场可怕的混战,双方实力相当,谁也不知道战事何时结束,怎样结束。

  战斗一连进行了五天,士兵死伤无数,双方的众将虽然没有谁战死,但也大
都带了伤,但现在谁也不能后退一步,大家都知道,退便是败,败便是死。

  正在双方形成胶着状态,南边忽然闯过一支官军,率队的是两员大将,一个
五十来岁,手使狼牙棒,另一个四十多年,手使一杆钩镰枪,虽然人数不多,但
在双方连预备队都打得疲惫不堪的情况下,突然杀进一只队伍,立刻就会打破平
衡。

  一上来,遭殃的便是何元龙,因为他作战的地点正处在从南边过来的大路上,
对手是胡达营中的张海涛,背后袭来的两员将他也看见了,想要跑都已经力不从
心,被来人一狼牙棒打在后背上,翻身落马,另一员将赶上一枪,戳在咽喉,可
怜何元龙,战功累累,却死在这里。

  何元龙虽死,张海涛却也无力再战,见来了救兵,心里一卸劲儿,从马上跌
下来,再也站不起来。

  两员将急忙把张海涛扶起来,让他坐在路边树下休息。

  原来来的两员将是南灵关的守备和副守备,一个叫剧辛,一个叫战彪。至于
他们是怎么来的,后面再讲。

  过了许久,张海涛才爬起来,三个人上马,继续向混战的人群杀来。

  冯庆离何元龙最近,见势不好,急忙领自己的人马向王禀正所部收缩,新来
的剧辛和战彪紧紧追赶,看看赶上,忽然一员女将,手使凤凰铲飞马赶到,把剧
辛和战彪阻了一阻,对方见女将厉害,顿了一顿,女将赶上冯庆,原来是在宫里
行刺未遂而逃出的冯小玉。

  战斗进行至此,双方又陷入胶着,而王禀正大将虽多,但胡达一人便抵上数
将,而且此处离京城很近,万一京城派出援军,战况便会急转直下,因此形势对
王禀正非常不利,被迫收缩战线,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到原来的天权阵器阵里,利
用天权阵被烧毁的地道作工事,开始了防御作战,而胡达则趁机包围了王禀正,
准备一鼓成擒。

  胡达不敢歇兵,指挥部下连续攻击,王禀正被迫坚守,心急如焚。

  攻击进行了七天七夜,王禀正的军队死伤过半,胡达的兵也所剩无几,但毕
竟已经攻进天权阵器阵,包围圈在慢慢收缩着,眼看胜利在望了。

  忽然,惊天动地的一声炮响,胡达的南方营后杀来一支人马,总数有万余人,
当先两员大将,正是右路先锋官曹化和史文龙,后面跟着花凤,三人一到,立刻
把胡达的兵马冲了个七零八落。王禀正一见大喜,挥军自阵中杀出,与曹化等人
里应外合,转眼汇合一处。

  胡达一见,忙重整队伍,想把曹化两人一并围入阵中,又是一声炮响,西面
大路上又杀来一支人马,领头的将领正是右路元帅徐有亮和两位夫人凤翎及赵凤
竹。

  两方面正战得疲惫不堪,徐有亮的到来,正是一支生力军,形势立刻逆转,
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胡达见又有敌兵来袭,一面想继续围攻天权器阵,另一面又派马家兄弟和霍
家兄弟两对兄弟去拦截徐有亮,哪里拦阴得住。凤翎和赵凤竹本来就武艺高强,
徐有亮也免强算上个一流高手,而马家兄弟与霍家兄弟虽然武艺不差,而且是四
打三,但已经连续战斗了十几天,就是铁人也累垮了,武艺又管什么用呢?

  战不出十个回合,凤翎一刀把马得虎斩于马下。

  马得龙见兄弟死了,一个失神,被徐有亮一枪挑在心窝。徐有亮自从起事以
来,还从没亲自斩过一员大将,此时枪桃马得龙,心中高兴,有心炫耀,便把马
得龙挑在枪尖,高高举着,绕过正与凤翎姐妹交战的霍家兄弟,直奔胡达的队伍
冲来。

  霍家兄弟用余光瞥见,不由心中胆寒,精神难以集中,被赵凤竹一枪搠在霍
正道后心窝,挑飞出去两、三丈远,死于非命。

  霍正良见哥哥死了,无心再战,回马要走,却被凤翎双刀缠住,赵凤竹复一
枪刺向他小腹,霍正良想要去防时,凤翎又是一刀,将他的头劈成两半。

  一阵而死四员大将,官军哪能不乱,胡达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入凤城关。

  撤?哪有那么容易?

  此时徐有亮部下正是生力军,而王禀正和冯庆的部下见来了帮手,士气大阵,
在后面没命的追杀,众将为了保护胡达,不得不拚死阻挡追兵,结果不言而喻。

  南灵关守备剧辛和副守备战彪首先留下断后,堵住王禀正的去路,王禀正命
冯庆率所部去战剧辛和战彪,自己却率所部越过两人,继续追杀,李月季和赵水
仙又来阻拦,王银屏姐妹出马去缠住李月季两个,王禀正自己仍绕过去,紧追不
舍。

  又有贺云鹏和周全功出马拦截,王柯、王俊接住,王禀正与韩素梅继续追赶,
赶到关下,有守关大将何志武,胡康出来接应,把胡达和张海涛、刘子鱼接进关
去。

  胡达登上关城,向外看时,关下已经成了屠场,总共数十万,近百万的大军,
此时带进关城的不足万人,只见王禀正、徐有亮和冯庆三家兵马在关外四处追杀
败兵,降卒无数。

  再看之时,见王禀正发现一时无法进关,便留下一员副将指挥兵丁把关城包
围起来,他自己却率韩素梅回身去助王柯兄弟。远远只见贺云鹏与周全功且战且
走,欲图靠近关城,却被王禀正截住,占不多时,王禀正一铁戟砸在贺云鹏后背,
直砸得口吐鲜血,韩素梅顺势一枪,搠在后心,挑于马下。

  周全功见势不妙,落荒而逃,迎面碰上徐有亮,手起一枪,刺在咽喉,也落
地而死。

  胡达把眼一闭,回到城下,命军兵准备守城器械不提。

  再说王禀正,杀了贺云鹏与周全功,又来助王银屏姐妹。

  那李月季和赵水仙知道大势已去,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而已。

  见王禀正率王柯兄弟杀来,知道如若被擒,便要受辱,想要自尽,却被王银
屏两个缠住。

  只急得两眼垂泪,不由把手中兵刃停住,闭目受死,王银屏与王小姣不明就
里,偏又住了手,要来活擒。

  李月季哀告道:「你等也是女子,我等受辱与你两个有何体面,何不在此结
果了我姐妹性命,九泉之下,当不忘今日之恩。」

  王银屏此时方才明白,便道:「如此,你两个自便吧。」

  李月季和王水仙听了,心怀感激,拔剑在手,望北喊道:「万岁,我姐妹在
此尽节了。」把剑一勒,当场自刎。

  王禀正赶到近前时,只两个女将坐在马上,满身是血。王禀正正要用戟去挑,
却见两人歪两歪,晃两晃,从马上掉到地上,蜷缩成一团,发出垂死的声音,两
条长腿在地上乱蹬了一阵,这才绝气身亡。

  王禀正又向回赶,想去围歼剧辛,却见冯庆纵马而来,身后跟着他的部将,
剧辛和战彪的首级就挂在岳灵和冯小玉的马脖子底下,知道已经全歼敌将,便命
军卒再杀一阵,然后收军。

  此时三家齐会在凤城关下,安下营寨,把凤城关团团围住。

  王禀正升帐,各路将领前来报功,这场战役,杀敌二十万,俘获三十万。王
禀正叫一一记在功劳薄上,传令下去,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一面询问徐有亮是
如何赶到的。

  徐有亮道:「南灵关城防坚固,又拒不出战,所以久攻不下,我便听从家舅
父之策,以凤翎姐妹指挥攻城,我亲率主力向东取了东三关,然后由东边入关。

  东三关原是陶龙的地盘,如今陶龙及东三关众将俱已在百花山被我用炮轰死,
所以防卫不良,被我轻易取得。等我进了东阳关,兵至南灵关时,守关的剧辛和
战彪已经弃关而去,南灵不战而下。于是我便率队赶来凤城关助战,不想来得正
是时候。「

  其实徐有亮是听了张圭的计策,并不在南灵关运用过多的力量,反而东取三
关,一方面可以拖延时间,让王禀正等在凤城关下消耗,另一方面又可取得东边
的地盘。他们其实早就进了关,却故意慢慢行进,到达南灵关时,王禀正这边已
经打了很久。王禀正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不知三军会师,怎样兵进京城,且听下回分解。


       (五十八)胡太师凤城尽节,真文帝太庙归天

  再说王禀正,一面犒赏三军,休整待战,一面叫人把所斩敌兵敌将号令全营,
一面给胡达侯修书一封,劝其归降。

  一时之间,绕凤城关四周旗竿林立,二十几万颗人头象串珠一样挂样竿头。

  李月季和赵水仙虽然自尽,仍不免被剥了衣甲,旗竿穿了阴户挑在半空示众,
百十名女亲兵的尸体也依样跣剥干净,分挂在不同的营盘中。王银屏姐妹虽然心
中不愿,但天下本就是男人的天地,她们终将有一天也会成为男人的玩物,只不
过就在于是几个男人的玩物而已,有谁会去关心她们的感受呢?

  歇兵数日,王禀正列全队至关下,叫胡达出来答话。

  胡达知道,凤城关只不过是一座平原关,七星盘龙阵一破,其实对方完全可
心绕城而过,自己守在关中毫无意义。他同样知道段琪在京城越闹越不象话,就
算此次自己得胜,大真的江山终究不保,所以完全丧失了胜利的信心。

  此时,战则徒伤军卒性命,又不愿投降,听得外面叫战,又有小校来报,说
徐有亮把几十座铁浮屠架在城下,声言若不出战,便要开炮。

  胡达无奈,便把众将聚在一处道:「如今大势已定,大真朝气数已尽,再战
也徒劳无功。但老夫世受皇恩,决不能作有负先皇重托之事,我今只有一死以报
先主。我死之后,你等愿战则战,愿降则降,老夫也管不了了。」

  众将听了,一齐大哭,吩吩解劝,胡达死意已决,命众兵将不准出关,自己
单人独骑闯出关来,直奔王禀正杀来。

  王禀正一见,知道老头子是来拚命的,不敢独自应战,于是与徐有亮和冯庆
三骑齐出,来战胡达。

  这是一场顶尖高手之间的较量,自是大不相同。胡达果然不愧天下第一条好
汉的名望,以一敌三,犹占上风。

  王柯,王俊一看,也各舞兵刃,冲上前去,然后凤翎、赵凤竹、王家姐妹、
曹化、史文龙、岳灵、郑小玉也都轮流上前,展开了车轮大战。

  胡达奋起神威,把看家的本领都使出来,只求死前能拉上一个垫背的。

  不过,敌手太多了,就算胡达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啊?!

  双方战了有百十合,胡达终于敌不过多人围攻,肩上、背上都受了伤,血流
如注,又战数合,流血过多,已然没了力气。

  胡达不愿被俘受辱,所以又一回合之后,并没有圈马回来,而是跳下战马,
面朝北方跪倒,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横剑自刎。

  王禀正等人一齐摇头,心中赞叹。

  王禀正命人将胡达尸身收殓厚葬。

  胡达一死,张海涛和刘子鱼从关上下来,大开关门,然后两人并马出城,来
到王禀正面前。

  王禀正问道:「两位是战是降?」

  「王元帅,我等是大真之臣,决不能投降。」

  「那么是战了?」

  「如今大真朝气数已尽,回天乏术,战则徒伤军卒。」

  「这我倒不明白了。战又不战,降又不降,汝二人欲图何为?」

  「我两个想求王元帅放我等解甲归田,永不出世,以免多伤人命,如果王元
帅应了我们,我们即刻弃兵归隐,如若强逼投降,有死而已。」

  王禀正还没答话,身后女将王银屏和王小姣不干了:「说的好听,你两个奸
杀我女将齐巧云和华明玉,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将在战场,伤亡难免,彼时互为敌我,你死我活,生死不由自主。两位姑
娘若是记恨前仇,尽可出马来战,我两个接着便是。」

  王禀正道:「你们不必再逞口舌之利,自古兵家凶事,生死有命。我等兴兵
原是为了止杀,不是为了杀人,此前一切全都不计,既然两位将军不愿归降,只
要不与我军为敌,尽可自便。传令下去,放两位将军离营,不得留难。」

  「如此多谢了。」两人把手中兵刃丢在地上,转身纵马远去。王禀正见两人
穿过了自己的大营,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引兵入关,关中士卒全体投降。

  此战得胜,大事已定,三家大军合兵一处,一齐向京城进发,一路之上,所
过州县望风而投,百姓夹道欢迎,兵不血刃到了京城城下。

  胡达兵败身亡的消息,早已传到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只有段琪一人蒙
在鼓里。眼看王禀正大兵压境,京城之中已经无可用之将,赵荐与王飞廉便开始
替自己寻找退身之路。

  这一日,王禀正兵至城下。两个奸贼便拿了传国玉玺,来到王禀正的中军营
外求见。

  王禀正一听传国御玺到了,喜不自胜,忙把两个人接进帐来,好言相慰,众
将看见,心中十分不平,那王柯忍不住道:「元帅,昏君无道,惧是这两个奸贼
所为,此事举国尽知,若饶恕他们,谁还愿作忠臣?」

  王禀正道:「你懂什么。昏君无道,自是昏君之事,与赵荐、王飞廉何干?
他两个献御玺有功,理当受赏,休得多言,下去!」

  王柯被叱,愤愤而去。

  连赵荐、王飞廉都跑了,朝中又尽是他的奸党,谁还保护京城,加上百姓们
都盼着王禀正大军早日到来,所以第二天一早,业城四门大开,百姓自城中拥出,
来到王禀正大营前,请大军入城。

  王禀正得意洋洋,率本部人马大摇大摆进了京城,徐有亮和冯庆却听了张圭
和陶秀英之言,把人马扎在城外,只各带了几位随员进京。

  王禀正手下将士,都是从西边小地方来的,哪里见过京城的奢华,在街上大
肆劫掠,弄得京城鸡犬不宁。这一来,本来从心底里把王禀正当成救星一样的京
城百姓,却开始后悔,这真是前门驱狼,后门入虎哇。

  再说赵荐与王飞廉投了王禀正,城中大小官员纷纷效仿,跑的跑,降的降。

  禁宫侍卫一见,知道大真朝已经完了,闯入宫中,连偷带抢,有的把宫女和
段琪的后妃们抓住,就地轮奸,宫中赤裸的女尸不计其数,其余的宫女害怕受害,
有逃出宫去的,有悬梁投水自尽的,往日热热闹闹的皇宫,一时变得萧条冷落。

  此时段琪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大骂赵荐、王飞廉,转头再看时,连赵蝉
也不见了,方知这妇人心不可测,此时大势已去,自己孤家寡人,悔恨交加,一
个人跑到太庙,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大哭,然后一条白绫,上吊自杀,毕竟也算
未失皇帝威仪。

  王禀正同徐有亮、冯庆等人到得禁宫,此地早已曲终人散,只留下遍地艳尸,
除了少数太监外,唯一的男性便是段琪,也早已凉了。

  三人不禁唏嘘,命人把尸体收殓,将段琪以帝王礼停灵太庙。

  宫中财物早已抢掠一空,王禀正看了,十分心疼,正在叹息间,忽见一个妇
人,袅袅婷婷来到面前,款款一福道:「贱妾赵氏参见王元帅。」

  王禀正一见那妇人,顿时两眼发直,两腿便迈不动地方,忙问道:「你是何
人?」

  「贱妾乃是真文帝之后赵蝉,特在此迎接王元帅。常听人说,王元帅乃世之
英雄,今日一见,果然无人可比。」

  王禀正听她一夸,立刻三魂六魄都飞出七窍,早忘了她是那误国的妖妃,好
言问道:「你今见我,有何话说?」

  「人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王元帅世之英雄,妾身愿常随身边,
替元帅端茶递水。」

  身边徐有亮一听,只不住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误国奸妃,你先媚段乔,
复媚段琪,如今又来媚惑王元帅,哪里容得?」

  说完,拔出腰间宝剑,便要杀赵蝉,赵蝉急忙向王禀正身后乱躲,口中叫道
:「元帅救我。」

  王禀正忙拦住有亮道:「徐副帅不可。她不过一个孺弱女子,昏君要他侍奉,
难道她一个小小女子敢说不从?再说,误了大真朝的是昏君段琪,与她何干?杀
她作什么?」

  「元帅,昏君所有恶行,哪一个不是她的主意?怎说与她无干?」

  「哪个主意是她所出?这都是那些无聊之徒,为了替昏君开脱,便都赖在女
人头上,当不得真。」

  赵蝉听到此处,扑通跪倒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元帅也。赵蝉得识元帅,
此生无悔,便死也甘心,请元帅赐我一死,免受闲人之口。」

  王禀正忙抓住赵蝉的手,把她拉起来,赵蝉的玉手柔若无骨,十分美妙,王
禀正立刻便感到浑身的毛孔无一处不舒泰。

  徐有亮见他眼中放出光来,知道被那狐媚子迷了,才要再说,张圭在后面拉
了他一把,忙敛口不言,借故而退。

  冯庆要劝,也被背后陶秀英扯了一把,照样告退走了。

  两个副帅一走,王禀正便拉着赵蝉径向她原来所住的后宫而来,韩素梅一见
此状,忙道:「元帅,自古乱天下者,妇人也。徐副帅之言不无道理,元帅就算
饶过这妖妃不杀,她毕竟是昏君的皇后,大帅身为大真之臣,哪有收纳皇后之理,
请元帅三思。」

  王禀正心都在那妇人身上,那里听得进,只替那妖后说话,韩素梅跟在后面,
又多说了两句,那王禀正便恼了,怒道:「你若有事,只管自去,休在此罗罗嗦
嗦,好不耐烦人也。」

  韩素梅无奈,一腔热泪流在脸上,转身去找王若望和王柯、王俊兄弟,希望
他们能劝阻王禀正。

  不知王禀正能否听众人良言相劝,且听下回分解。


       (五十九)赵蝉再媚王禀正,三家合议立新君

  前文说到,妖后赵蝉媚惑王禀正,要替他端茶递水,其实谁都知道那茶水是
光着屁股是往床上端的。

  徐有亮劝了两句不听,再要多说,被张圭制止,冯庆要讲,也被陶秀英制止。

  两个分别借故告辞,各回本部军营。

  回到营中,有亮问道:「舅父何故不让我说话?」

  张圭道:「这赵蝉是天下第一狐媚之女,心怀笸测,昏君只为了这个妖女,
便把大好一个江山白白断送了。我三家共同起兵,王禀正手下兵多将广,这江山
已有六成是他的,一时难图,如今有赵蝉在他身边,正好消磨他的斗志,我方好
从中取利。这样大好一个机会,何不好生利用?」

  有亮恍然,暗暗派人去买通王禀正身边兵卒,打探他的消息。

  那边陶秀英的想法也与张圭不谋而合。

  再说韩素梅,离了王禀正,急忙去找王若望和王柯四兄妹商议,几个人一听,
可急坏了,忙舍了手下的事,直奔后宫来找王禀正。

  再说王禀正,与赵蝉到了后宫,亲自给他端茶倒水,曲意奉承。王禀正的妻
妾都是大家闺秀,行不摇头,笑不露齿,凡事中规中矩,连同房之时都不让点灯,
哪里有过这样的享受,便把江山全丢在脑后,一心只扑在那赵蝉身上。

  只见赵蝉,把一杯茶端在手里,款款而来,递在王禀正手里,只把一双媚眼
望他脸上看,看得王禀正如中了邪的一般,都忘了接茶。

  那赵蝉道:「元帅请用茶。」

  「好好好。」王禀正这才回过神来,忙去接茶,却见赵蝉一双手如新剥的葱
白相仿,状如兰花,不由心动,接茶之时,把手在她柔夷之上轻轻一试,果然其
润如珠,其柔如脂。

  那赵蝉故意把手一抽,羞道:「男女授受不亲,元帅碰着妾身的手了。」

  脸上一红,越发显得性感,王禀正哪里控制得住,便把赵蝉一把拉在怀里,
一张大嘴往她朱唇之上紧猥。

  赵蝉把手一推道:「无帅不可如此,让众将知道,又说我惑媚元帅,早晚死
在他们手里。」

  王禀正道:「有本帅与你作主,哪个敢动你一根毫毛,看本帅不把他脑袋砍
下来。」

  「有元帅这句话,便叫蝉儿作牛作马,也心甘情愿。」说完,那赵蝉把身子
的扭,倒在王禀正怀里,把媚眼儿一睁,轻轻一瞥,就把王禀正三魂瞥去了一双
半,把手一搂,打横抱将起来,放在八仙桌上,一把扯了她的宫服,又去了抹胸、
鞋袜、亵裳,剥成精赤条条一条大白羊,躺在桌上,由他乱看。那王禀正边看边
把玩,只觉欲火上撞,分开她两条粉腿,现出那幽深的牝户来,把身一挺,直根
插在里面,横冲直撞地乱捅起来。

  那赵蝉把眼一眯,檀口微张,嗓子里婉转娇啼,淫声大起,王禀正受到鼓励,
越发奋勇,直把个赵蝉插得浑身乱抖,浪叫不止。

  王禀正把一腔欲火,尽撒在赵蝉身上,少时云住雨收,王禀正却意犹未尽,
把赵蝉抱到床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继续把玩。

  正玩得兴致勃勃,忽听外面吵嚷之声,似是王柯在与自己的亲兵发怒,王禀
正忙把赵蝉丢在床上,起身穿身,尚未穿好,宫门已经被撞开,王柯怒冲冲闯进
宫里,后面跟着王若望和王俊、王银屏、王小姣,以及韩素梅。

  王柯见赵蝉赤条条躺在床上,也不回避,把腰间宝剑一掣,直奔赵蝉而来,
口叫骂道:「我把你这个狐媚贱人,你背夫嫁子,败了大真的江山不算,又来勾
引我家元帅,哪里容得?看剑!」

  王禀正一见,将身拦住,厉声喝道:「大胆孽障,为父在此,怎敢无礼?!」

  王柯道:「父帅,这等淫贱妖妇,留她何用?」

  王禀正道:「我自要留他,与你何干,还不与我退了出去!」

  王柯道:「这贱人本是段乔之妃,却嫁与庶子段琪,有悖人伦,又怂恿段琪,
作下无边罪恶,以致把大好江山拱手让人,正该凌迟处死以彰其恶。以上种种,
父帅难道不知,如何却与这贱人媾和,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胡说,昏君无道,乃是昏君之过,与一个女人何干?本帅如今已俯瞰天下,
哪个敢笑本帅,我灭他九族。」

  王若望忙道:「元帅此言差矣,我等虽然废了昏君,然天下人仍以大真为正
统,此时便说得了天下,为时尚早。再说,我三家一同起兵,冯庆与徐有亮都是
野心勃勃,又怎肯让元帅轻易称孤道寡?这样时候,元帅不杀妖女收买人心,反
而欲纳为侧室,如何让天下人心服?愿元帅三思。」

  「元帅。」赵蝉一听,光着屁股便跳下床来,扑通跪倒道:「元帅,蝉儿真
是苦命。自昏君段琪继位,强把妾身纳为贵妃,妾身一个弱女子,怎敢不从?那
段琪所行种种之恶,皆是他自己所为,不知哪个却拿来安在妾身头上。也罢,元
帅就请把蝉儿杀了,以堵众人之口。」

  「美人起来,只管放心,有本帅在,无人敢对你无礼。」

  把个王柯、王俊气的,剑眉倒竖,虎目圆睁,王柯性格直率,拎剑又要杀赵
蝉,王禀正忙用身体护住,大怒道:「孽障,你连为父的放都不听了么?」

  「父帅,这个淫妇留不得呀!」王柯道。

  「什么留不得,为父偏要留她侍候。再要多言,斩!」

  「父帅,你难道竟要为了这个妖妇不顾骨肉之情么?」

  「元帅,快请杀了蝉儿,免得人说我挑拨你们父子反目?」赵蝉又不失时机
地说道。

  「孽障,如今为父已收他为妾,便是你的庶母,你若敢以下犯上,定斩不饶!」

  「便杀了我,也决不能让这个贱人把我们数月来流血证杀的战果给毁了。父
帅,如今有我无她,有她无我,您挑吧。」

  「好大胆,敢以死来逼我。好!来人,把王柯推出去,斩!」

  兵丁们进来,把王柯捆绑起来,向外便推,王俊等人慌忙跪倒,替王柯求情。

  王禀正见大家讲情,叫把王柯推回来。

  王柯并不言谢,只大哭失声道:「父帅,你好狠心,只怕天下早晚姓不得王
啊!」

  王禀正又怒,再次叫把王柯推出去斩了。众人再讲情时,王禀正只是不应。

  赵蝉此时却又跪倒道:「元帅,且请息怒。王柯毕竟是大帅的亲生骨肉,他
不过一时糊涂,哪能当真杀了。请元帅看在妾身的面上,饶过他这一回吧。」

  王禀正见是赵蝉讲情,方才又叫把王柯推回来道:「你这孽障,若不是蝉儿
讲情,定要斩了你的狗头。刀斧手,把他给我轰了出去。」

  众亲兵一听,拿起棍棒,把王柯打出宫门。

  王若望等人一看,王禀正这是铁了心要留赵蝉,也无可奈何,只得退了出去。

  王若望见王禀正果然是个扶不起来的刘阿斗,当夜便借故离开大营,走得无
影无踪。

  见众人走了,赵蝉忙着这个那个的哄着王禀正高兴。

  一连玩儿了三天,有兵丁报说,徐、冯两位副帅派了人来,急着要元帅回帅
帐商议大事,王禀正这才不耐烦地离了皇宫,向大营而来。

  到了帅帐,见徐有亮和冯庆正等在帐中,王禀正强作欢笑道:「两位副帅有
何要事?」

  徐有亮道:「元帅,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昏君一崩,如今无人听政,
天下纷乱,民心难安,故而请元帅来此商议,早立新君。」

  王禀正一听,连连点头道:「两位所言极是,不知两位有何主意?」

  「我三家起兵之时,言明是进京监国,如今昏君驾崩,段氏宗嗣不少,可从
中选一个好的立为新君。」冯庆道。

  王禀正的心里,是希望这两个人拥待自己为君,一听此言,大失所望。但人
家的理由十分充分,又冠冕堂皇,无可反驳,只得笑道:「两位说的是,不知当
立哪个为君?」

  「我与徐副帅已经商议过了,以为赵王段麟最为贤德,可立为君。」

  「两位所选,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一定不错,那便立赵王为新君吧。」

  「如元帅以为可以,事不宜迟,明日便是黄道吉日,就命士卒准备,扶新君
继位。」

  「就依两位。」

  王禀正从大帐出来,回到皇宫,对把事情赵蝉说了,赵蝉也是满心希望王禀
正继位,自己便好又作皇后,现在若立赵王继位,自己就得搬出皇宫,所以心中
把冯庆和徐有亮骂个不住,脸上却不表现出来。

  当下,王禀正带着赵蝉出了皇宫,在赵荐府上住下。

  赵荐、王飞廉和赵蝉本就是一伙儿的,加上德亲王,现在再次凑到了一起。

  赵蝉对王禀正道:「元帅,赵王只有十六岁,尚不到钦政的二十一岁,冯庆
与徐有亮之意是要作监国太师,如今与元帅实力不相上下者,此二人也,元帅肯
把大好江山一分为三?」

  王禀正道:「我也正虑此事,不知蝉儿有何高见?」

  「依妾身之见,明日登基大礼,必要封赏有功之臣,元帅封为监国太师是一
定的,其余应当封赏之人,都要元帅代为拟定,不如把徐、冯两人封他一个番王,
叫他们远远的离开京师,那时节,元帅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不是好?」

  「蝉儿所言极是,就依你的主意。」


       (六十)武帝登基封赏功臣,三家割据战乱之源

  第二天一早,登基大典开始,赵王段麟升坐金鸾殿,定帝号为武帝,受众大
臣的朝拜。

  礼毕,武帝命太监按王禀正替他拟好的旨意封赏众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上旨意下:

  夫以……

  兹加封王禀正为业国公,授监国太师,加太子太保,紫禁城行走,兵部尚书,
兼天下都招讨使,兵马大元帅之职,留在京城,协理国政;

  兹加封徐有亮为一字并肩王,世袭安国公,加太子太保,紫禁城行走,兼南
三关节度使,三日内率所部赴任;

  兹加封冯庆为一字平肩王,世袭定国公,加太子太保,紫禁城行走,兼西四
关节度使,三日内率所部赴任;

  兹加封何里为世袭南岭王,加太子少保,三日内率所部回南岭赴任;

  兹加封乌得海为世袭西戎王,加太子少保,三日内率所部回西戎赴任;

  兹加封张圭为虞国侯,南三关节度使参军;

  兹加封王柯为业城侯,威远大将军,兼兵部侍郎,五城兵马司,九门提督之
职;

  兹加封王俊为北古城侯,抚远大将军,兼后部侍郎;

  兹加封王银屏为西亭侯,耀武大将军;

  兹加封王小姣为南灵侯,扬威大将军;

  兹加封凤翎为勇德夫人;

  兹加封赵凤竹为勇贤夫人;

  兹加封韩素梅为贤德夫人;

  兹加封曹化为朱雀侯,威德大将军;

  兹加封史文龙为南阳侯,抚德大将军;

  兹加封花凤为镇南侯,贤德大将军;

  兹加封岳灵为白虎侯,勇德大将军;

  兹加封柳竹为大雄侯,文德大将军;

  兹加封秦菊为小雄侯,武德大将军;

  兹加封冯小玉为大成侯,人德大将军;

  兹加封庞奇为忠义将军,玄武关总兵之职;

  兹加卦曹云龙为忠勇将军,东阳关总兵之职;

  赵荐、王飞廉献御玺有功,官复原职,仍为左、右丞相。

  ……」

  以下有功众将俱有封赏,连战死的将也都有封号,胡达封了王,凤家三女将
封了夫人,单单只有两个人却未赏其功,第一个是陶秀英,因为她寸功未立,第
二个是花荣,因为她的功劳都让王银屏给抢去了。

  破七星器阵,陶秀英其实是首功一件,但她为防人嫉妒,故意不露真面目,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她,她也正安于如此,因为她看得出来,天下终究姓不了王。

  而花荣的心里却十分窝火,因为无论凭武艺还是凭韬略,王银屏俱在其下,
而且其功劳也不在小,却得不到任何封赏,让她心中如何不气,所以三日之后,
王银屏去西亭关赴任时,花荣不辞而别,后来在陶秀英的劝说下投了冯庆不提。

  再说这封赏中,却是很有些琢磨头,王禀正是元帅,徐有亮、冯庆是副元帅,
结果王禀正封了公爵,徐有亮和冯庆却封了王爷,这不是倒挂了吗?

  且慢,两个人虽是王爵,但却被远远的支到了南三关和西四关,而且还给每
个人的防地里各多封了一个王。

  头一个番王是何里,被封为南岭王。南岭王本是徐有亮的岳父凤同,凤同死
后就是徐有亮作南岭王,现在把徐有亮封在南三关,却把南岭给了何里,这是因
为王禀正看出何里一直都有并吞南岭八十一洞的野心,所以故意封何里为王,把
徐有亮从他曾经赖以为依靠的南岭赶了出来。何里封为南岭王,他最怕的便是原
来的南岭王徐有亮,所以是有亮天然的敌人。这样前有南灵关的王小姣,后有南
岭何里,把徐有亮夹在当中,让首尾不能兼顾,难以用兵。

  第二个是乌得海,被封西戎王。冯庆的老窝儿本在北边的玄武关外,如今王
禀正却把他调出来,放在了自己苦心经营的西四关,剥夺了他的地缘基础,而且
王禀正在西四关时,与乌得海他十分交好,所以王禀正以为他不会与冯庆一条心,
这样冯庆便也处于前后夹击之中。

  两个心腹之患被放在悬崖边上,无法动弹,随时随地可以并吞,这便是王禀
正的如意算盘。

  自此,虽然名义上仍是大真朝,但实际上实权却三分于三家节度使手中,开
始了又一个军阀混战的阶段。

              【第一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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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至此暂告一段落,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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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六十一)群雄割据天下乱,禀正挟君令诸侯

  话说王禀正、徐有亮和冯庆,三家联合起兵讨伐昏群段琪,历经数战,双方
死伤枕藉,终于进得京师,迫段琪自尽,扶了赵王段麟登基,是为武帝。

  三家有功兵将,俱有封赏,各自引军去封地上任,仿佛从此天下太平了,其
实这才只是天下大乱的开始,因为段家王朝虽在,却已全无实权,不过傀儡而已,
天下实际上已经掌握在三王手中。

  当初虽说是三家联合起兵,其实每人都各怀心思。现在天下稍安,那些将官
们便分道扬镖,各自拥兵自治,成了军阀割据的局面,大真王朝名存实亡。

  段麟虽然名为武帝,其实是个弓不会拉,马不会骑,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幼
子,哪里有什么文治武功,朝中大权,实际上仍掌握在王禀正、赵荐、王飞廉和
德亲王一伙儿的手里。

  妖妃赵蝉可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用什么办法媚惑男人,她的目的
是母仪天下,现在跟了王禀正,只不过是个公爵夫人,心里却仍把自己当成皇后,
因此这个时候,帮助王禀正夺天下才是第一要务。正因如此,她一方面旋展手段,
把王禀正哄得团团转,夜夜在他身上使那媚人的功夫,另一方面,又给他出谋划
策,帮着他利用武帝来号令天下。

  时天下大军阀五家,中军阀十几家,小军阀无数。这些军阀相互吞并,都想
着尽快扩大自己的地盘和势力,有朝一日君临天下,所以战火不断,百姓深受其
苦。

  其中最具实力的,当然就是徐有亮和冯庆,靠着一字并肩王和一字平肩王这
两块金字招牌,他们假朝廷之名,很快便把周围的小军阀吞并,收归自己名下。

  此时,王禀正也没闲着,他一方面借着皇帝之名,对徐、冯两家的行为公开
指责,另一方面,却又默认他们的行为,不断扩大他们的权限,对他们的吞并作
背书。

  那他为什么不出兵讨伐呢?因为他自己的实力还不能保证必胜,所以也需要
扩大势力范围,增强实力,无遐顾及其他。

  武帝三年,天下已经基本上一分为五。这里面势力最大的无疑仍是王禀正,
他利用在京监国的权力,挟天子以令诸侯,动辄以皇帝的名义出兵征讨,加上擅
专封赏,连吞并带收买,再次建立起了中原最庞大的军事集团。

  有了这支强大的军事力量,王禀正并吞天下的形势已成,只在于何时动手了。

  第一件事,便是王禀正利用武帝的名义,降诏于天下四王,诏称如今天下太
平,命各藩镇解散手下军队,以文功治天下。真实的目的自然是不战而解除他们
的武装,如果他们没了兵,将来还不是怎么捏怎么是?

  不过,四王也都不是傻瓜,知道手里没兵,自己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鱼肉,
光剩下汤锅的下场了,所以以各种理由软拖硬泡,就是不肯撤藩。

  王禀正也知道人家不是那么容易上当,于是便再发圣旨,单只叫徐有亮一家
裁军。

  为什么这样作呢?因为在此之前,冯庆办了一件非常有先见之明的事,把自
己的一个养女嫁给了西戎王乌德海的儿子,两家成了儿女亲家,这一来,把王禀
正利用乌德海制衡冯庆的如意算盘给打破了。虽然过去乌德海同王禀正有着很好
的旧谊,不过天下的事天下人都看得清,乌德海十分清楚,王禀正灭了其他三王,
也不会让自己好好过日子,早晚还不是让人家给吃了?

  所以,他宁愿先与冯庆结盟,由于冯庆挡在自己和王禀正之间,这样就可以
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之间消耗得差不多了,自己也许还有机会夺下天下也说不定。
再说,冯庆比王禀正看上去更象是最终入主中原的样子,干嘛非得把宝押在王禀
正身上呢?可这样一来,王禀正便不敢轻易对冯庆下手,只好先捡软柿子捏了。

  单从实力上说,徐有亮仅居王禀正之后,排在第二位,而且徐有亮有张圭为
谋臣,政治清明,又实施了一系列鼓励农耕的政策,所以在南三关大得人心,但
其身后有南岭王何里,此人生怕原来的南岭洞主徐有亮夺了他的权,所以最希望
徐有亮倒台,这样一来,王禀正便把目标盯上了徐有亮。

  他先是连发数旨,催促徐有亮载军,另一方面又派人暗入南岭,联合何里一
同夹击徐有亮,事成之后,平分徐有亮的地盘。何里野心勃勃,但苦于南岭土地
贫瘠,人烟稀少,此时正好是个机会,便答应了王禀正的使者,决定夹攻徐有亮。

  此时,王柯已经率王银屏、韩素梅、庞奇等一干战将,领兵五十万出了南灵
关,兵分两路,左路由王柯率领兵进朱雀关,右路由女将韩素梅率领兵进南阳关。

  朱雀侯曹化见王家兵将势大,怕关城有关,不敢轻易出战,派人去镇南关求
救,南阳侯史文龙也得了报,一面派人在虎狼峪利用原来的阵式迟滞韩素梅的进
兵速度,一面加强南阳关防守,并派人去镇南关求救。

  徐有亮哪能不知厉害,一边派凤翎和赵凤竹分别引军驰援南阳、朱雀两城,
一面忙请了张圭来商议。

  张圭认为,南三关虽然兵强马壮,万众一心,但毕竟实力不足以与王禀正相
抗衡,何况王禀正挟天子以令诸侯,名正言顺,为今之计,当西联冯庆,结成同
盟以对付王禀正。

  徐有亮连说有礼,忙派张圭为说客,前往西四关说服冯庆结盟。

  冯庆现在已经拜陶秀英作了军师,而投靠来的原王银屏的校尉花荣也积功作
了元帅。

  只说张圭前来,冯庆忙问陶秀英有何主意。

  秀英道:「如今王禀正势大,挟天子以令诸侯,徐有亮次之,这两家无论哪
一家得胜,则天下定矣。」

  「如之奈何?」

  「王禀正势强,我等若不出手,则徐有亮难以相抗。若公开与徐有亮结盟,
则王禀正不敢用兵。」

  「你意如何?」

  「你我不如当个调停人,先让徐有亮裁军二十万,然后我们派人去两边说项。
徐有亮若肯裁军,我们便可答应帮助他迫王禀正退兵,如果王禀正坚持用兵,我
等便有口实攻击王禀正,如果王禀正就此退兵,徐有亮也已经少了二十万人马,
我等有机会便可先取了徐有亮,让王禀正空欢喜一场。若徐有亮不肯裁军,王禀
正必要进攻,那时我们先按兵不动,等他两家打得精疲力尽之时,我等再出兵相
助,那时节,又让他们耗尽了力量,又让有亮领我们的情,却不是好?」

  冯庆一听,果然好计较,便依着陶秀英之意,来见张圭。

  张圭一听,满口答应,倒叫冯庆颇感意外。因为现在大战在即,哪个人愿意
把老底儿清空啊?

  不过张圭既然答应裁军,冯庆便只得派了手下能言善辨的谋臣胡骥去业城说
项。

  张圭为何答应得如此痛快?原来他有他的打算。头一个,便是大军已然压境,
既然人家冯庆不愿参战,南三关的实力是难与王禀正相抗衡的,如果不答应冯庆
的调停,又怎么能抗拒王禀正的进攻呢。第二,二十万军队人数虽然不少,但对
于拥有近百万大军的徐有亮来说,还是完全承担得起的,再说兵在精不在多,这
二十万人打仗不见得起太大的作用,可每天要供应他们吃喝却是件大事,所以张
圭决定,把军队中的老弱残兵干脆打发回家。

  张圭回到南三关,立刻大张旗鼓地玩儿起裁军的把戏来,而冯庆也派了说客
去说合,那王禀正呢?

  胡骥一到,王禀正忙招集了手下来商议,有的说应该接受调整停,有的说应
该借徐有亮裁军,实力下降的机会尽速出兵,各有各的理。

  王俊提出的则是第三条路,那便是接受调停,暗中屯兵,引诱冯庆去伐徐有
亮时,再两边得利。本来王俊的主意是挺不错的,王禀正起初也接受了他的想法,
但最后却没有采纳。

  因为王禀正此时早已倒在赵蝉的温柔乡里,脑袋不算太好使了,他回到府内,
先上床上压着赵蝉,手里摸着她的奶儿,下面插在她穴儿里,大干一场之后,才
搂着她把大家争论不下的事情来说。

  赵蝉道:「俊儿的主意虽然不错,但此时徐有亮裁军之时,正是混乱之机,
若不取之,等其安定下来,便错失了良机。如果冯庆先于我们攻打徐有亮尚好,
若是他足够聪明,按兵不动又如何?他一辈子不打,难道叫我们等一辈子吗?近
百万大军每天要消耗多少浪秣?」

  「那依你之见呢?」

  「先答应胡骥的调停,给冯庆来个缓兵之计,然后突然支手,徐有亮一个措
手不及,等冯庆来援之时,我们已经得手。」

  「好主意,就依美人儿。」王禀正嘴里说着,兴头又起,把赵蝉面朝下压在
身子底下,分开她两腿,将一条玉茎在她两块雪白的臀儿上乱打,打得兴起,用
手把龟头向下一压,从她两块美臀之间塞进去,只一顶便顶入阴户,乱抽起来。

  翌日,王禀正回到帅帐,请了胡骥前来,说明答应他的说合,请他速回西四
关通报冯王爷。

  等胡骥一出京,王禀正立刻派了快马,八百里加急赶赴南方大营,叫王柯如
此这般。又派了王俊和王小姣出了西亭关,驻扎在通镇,以接应前方大军。


      (六十二)凤翎女智守南阳关,韩素梅急调丰家将

  先说朱雀关,本有曹化驻守,徐有亮又加派了赵凤竹,实力大增。而且原来
的关城是为了防范外族入侵,所以南高北低,徐有亮回到南三关后,防御的向变
了,便把北边的城墙也加高加固,成了南北双向防御的险关。

  王柯接到京里王禀正的命令,不待时日,趁着夜暗便把人马派往朱雀关,四
更时分,一声炮响,一齐往关上攻来。

  张圭虽然接受了冯庆的条件,回来帮着徐有亮裁军,却时刻也没敢松懈,暗
中早就告诉了各关守将,说王禀正诡计多端,不可不防,那曹化和赵凤竹都是久
经战阵的,又都是细心的人,丝毫不敢大意,关城的防守布署得当,将士也肯用
命。

  王柯接到京里来的指令,以为关中一定以为调停有望,不会太认真的防守,
这才趁夜发动进攻。

  起初,城上并无动静,哪知等攻城的队伍到了城墙下,架起云梯开始爬城的
时候,上面忽然传来一阵梆子声,接着,便有无数大桶大锅,把不知什么东西自
城上倒将下来,只听前方士卒哭爹喊娘,城下登时倒下了上千人,其余的只得退
回护城河外。

  有的士卒在城下受了点儿小伤,被上面浇下的东西淋上了一点儿,等随着队
伍跑回来后,被浇上东西的地方便已经溃烂成了大洞,并且很快漫延,没过半柱
香的功夫,便死于非命,王柯这才知道上面倒下的东西有毒。

  检点伤亡,死了有七、八百人,把个王柯气得暴跳如雷,急忙命令再攻。

  连着攻了四、五次,死了三千有余,就是攻不上去,王柯自觉无奈,只得暂
且收兵,再图良策。

  再说韩素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死了两千多人,花了七、八天的时间,这
才终于破除了虎狼峪的机关埋伏,过了青龙阵,却发现拦截她的,只有一员小校
和千数人马,足见徐有亮后来又在虎狼峪下了多少功夫。

  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南阳关下。

  同朱雀关一样,南阳关也加高加固了北边的城墙,而且凤翎和史文龙两个人
在此守城,可说是固若金汤。

  韩素梅一到关下,就叫人讨敌要阵,对方是凤翎出马,言语不合,便与韩素
梅斗在一起。

  要说韩素梅的武艺真不含糊,与凤翎堪堪打了个平手,战至天晚,各自回营。

  翌日,韩素梅又来讨敌要阵,凤翎却不出来。

  经历战阵无数,史文龙和凤翎早不是当初的好勇斗狠的角色,现在守住关城
才是第一要务,何必逞一时之气,任韩素梅如何叫阵,史、凤两将只高悬免战,
闭关不出。

  韩素梅连讨了三天阵,关里只是不应,韩素梅心中恼恨,传令:「攻城!」

  将士发声喊,攻将上去,被灰瓶、炮子、辊木、擂石和滚烫的毒药水乱打乱
浇下来,死了四、五百,又攻上去,又死了数百。

  连攻了十数日,死伤无数,却拿它不下。

  韩素梅无奈,也只得停止攻城,派人四处打听关中情况不提。

  又过了数日,部下找到了一个山民,据说是采药的,他说关北有一条险路,
能够从山上绕道进城。

  韩素梅叫那乡民领着自己到了那险路下看,原来是一块陡峭的岩壁,上面因
为风化而有几处细小的裂缝,勉强可以踏脚。据乡民说,他们过去采药的时候,
经常从关城里绕到岩顶,用绳子缒下来采那些生在岩壁上的草药,但没有从下面
向上爬过,只听说曾有前辈药工上去过,但这人已经死了。

  韩忽然间想起当初盘山关故事,忙派人去京里,调丰子俊兄妹前来。

  不一日,丰子俊兄妹帐外听令。

  韩素梅大喜,忙将两人接进帐来。

  两兄妹战后被封为长臂左将军和长臂右将军,在九城兵马司属下作教头,专
门教授攀爬技法,此番听说要他们爬崖立功,不由跃跃欲试。

  两人随着韩素梅到了那石崖下,望上看去,见石崖高有四十余丈,立陡如壁,
光滑如镜,虽然高度差了很多,却不象盘山关外的那处石崖般有大石缝,要爬上
去,就只能靠着那些细小的裂隙,象壁虎一样上去,所以难度要大得多。

  不过,艺高人胆大,再难的石崖也是石崖,毕竟不是镜子,也要比砌得平整
的城墙好爬得多,所以丰家兄妹看了,把胸脯一拍道:「副帅放心,有我兄妹两
个,定叫那史文龙和凤翎死无葬身之地。」

  韩素梅大喜。

  回到营中,韩素梅命部下严密封锁消息,同时又每日派小股部队轮流攻城,
以便吸引关中的注意力。

  这一日,一切准备妥当。韩素梅派下将来,大部分人马去关下讨战攻城,另
拨了两千步兵归丰家兄妹节制。

  吃罢早餐,丰家兄妹收拾利落,带上本部人马望崖下而来。

  韩素梅只是听说过两人攀岩爬城立功的事,从没见过,便跟着到了崖下,想
要开开眼界。

  两兄妹站在崖下,先把自己的装备收拾利落,向上看了看,计划好了攀爬方
案,然后一左一右,沿着峭壁向山上爬去。

  见两人如壁虎一般附在崖上,手脚并用,转瞬便过了十丈之处。

  不过,两个人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因为他们开始感到了一点儿累。

  爬这处峭壁其实十分不易,只因其虽然高度有限,但中间没有平台,也无小
树之类,所以两个人无法歇息,只能靠两手交替甩动几下,以便让手稍事休整,
再继续攀爬。

  韩素梅在下边看着,心都放到咽喉里。

  不过,高手就是高手,丰家兄妹平时的功夫老到,体力充沛,一寸一寸、一
尺一尺地向崖顶攀去,还有一丈左右便到崖顶了。

  韩素梅不由松了口气,忙吩咐部下准备绳索。

  不知丰家兄妹此去,能否得下南阳关,且听下回分解。


      (六十三)史文龙打破偷袭梦,韩素梅含愤攻南阳

  却说丰子俊兄妹在南阳北,偷攀悬崖,韩素梅在下边看着,眼见两人距崖顶
只有一丈多远,胜利在望,韩素梅欣喜苦狂,急忙吩咐手下:「快快备好绳子。」

  「哎呀!」一群人正在欣喜之时,兵卒忽然一声惊呼,韩素梅一看,惊得目
瞪口呆。

  只见崖顶上现出一哨人马,各执刀枪弓箭,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南阳侯史文
龙。

  只见他把手中兵刃一挥,两名小校便各执一根丈八长竿从崖顶顺将下来。

  丰子俊兄妹一心只在攀爬上,听得山下惊叫,方才抬头观看,只见两根长竿
已经伸到了自己的眼前,每根竹竿的下端挂着一个带活结的绳子套,直向头项套
来。

  丰美玉此时刚刚换了手,一脚悬空,想躲之时,手却不敢松开,眼睁睁看着
那绳子套上了自己的脖子,活结一抽便紧了,象是拴住了一头母鳖。上面人轻轻
一拉,绳子套就紧紧勒住她的咽喉。

  「套住了。快点儿爬上来,别耍花样。」上面的军卒喊道。

  丰子俊此时两脚和左手正有支撑点,右手空闲出来,急忙把那绳套乱拨,不
肯被套中。但当上面再放下另几根竹竿,几个绳套前后夹击的时候,丰子俊知道
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他大喝一声:「妹子,死了吧,免得受辱!」

  又道:「主公,子俊此番尽忠了。」

  把手一松,自崖顶倒撞下来。

  韩素梅「啊呀」一声,疼得一跤跌在马下,两边女兵过来,划拉前心,拍打
后背,终于将她唤醒。

  「丰将军啊。」韩素梅一边大哭,一边向崖上看去,只见丰美玉正吊在半空
挣扎。

  原来美玉发现自己受制于人时,第一个反应是求生,所以绳子向上一拉,她
便只能顺从地继续向上攀登,但当她听到哥哥的喊声时,才忽然想到女将落到敌
人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一想到那无边的耻辱,丰美玉也一咬牙一狠心,用力向上一纵,松了手脚,
任自己吊在绳子上。

  那绳子本是抓在崖上军卒的手里,为的是方便向上拉,他们并没有想到丰美
玉会自尽,所以绳子抓得并不太牢,丰美玉的身子借着向上的一跳之势,再向下
落时,力量比其体重大了不少,又来得突然,军卒手里的绳子便松脱了,美玉如
断线风筝般直向山下坠去。

  几个兵卒们一见不好,急忙去抓绳子,丰美玉下坠的冲力仍在,把他们拖得
向山崖边滑去。史文龙一见,急忙一个箭步蹿过去,抓住绳子的后部,往一块山
石上一兜,用力拉住,这才止住了下滑,此时丰美玉已然下坠了二十几丈,到了
半山腰。

  倘若那绳子原本就拴在石头上,丰美玉的脖子只怕早就拉断,若是兵卒们早
些抓紧绳子,也能及时把她拖上崖顶,尚能救活。可怜丰美玉,绳子被几个兵卒
拖着缓冲了一下,没有足够的冲力拉断颈椎,只是勒得窒息了,极大的痛苦向她
袭来,憋得她狂乱挣扎起来。

  史文龙急命兵卒把美玉拖上来,但二、三十丈长的绳子要想快些拉上来也不
甚容易,丰美玉就只在半空中挣扎,待拉上崖顶,只剩了半口气。只见她的脸憋
得发黑,眼睛凸出,舌头吐出老长,裤子从裤裆到靴子湿了一大片,臭气薰天,
乃是在垂死挣扎的之时失禁所致。

  兵卒们不待史文龙吩咐,早把美玉的衣裳鞋袜一齐剥下来,现出精赤条条一
个玉体来,两颗粉粉的乳尖,一从漆黑的羞毛。虽然算不上窈窕淑女,但那一身
雪肌,两块粉臀,却也细嫩动人。打开两腿,果然一脬黄软的粪便都夹在雪白的
屁股中间,粘满大腿后面。

  史文龙命用她自己的衣服把她的屁股擦干了,再寻了两截树枝,一根塞在后
窍里,一根塞在阴门儿里,然后一人抓手,一人抓脚,悠荡起来,自崖项直向下
面的人群中丢将下去。

  韩素梅眼睁睁看着丰美玉一边挣扎着一边被拖上悬崖,知道她有死无生,又
把眼向崖底下看,见地上血肉模糊的一滩肉泥,知道是丰子俊,忙叫军卒去收殓,
已是跌得全身骨头寸断,不成人形了。

  少时,听得崖顶上传来敌兵敌将的大笑之声,抬头再望,只见精赤条条一个
女人身子又翻滚着掉下来,知道是丰美玉。

  那崖高四十余丈,一个人掉下来该有多大冲力,不论落在哪个头上,怕不也
砸个骨断筋折?兵卒们吓得四散奔逃。眼睁睁看着丰美玉落在一匹战马上,「啪」
地一声爆响,把那战马活活砸断了两截。

  再看美玉时,也被拦腰扯为两段,人和马的五脏都流在一处,血肉模糊,难
分彼此,好不凄惨。

  眼见一个屡立功勋的少年女将,转眼变成一滩肉泥,还被人家剥了衣服,羞
辱下处,把个韩素梅气得再一次昏死过去。

  史文龙如何出现在悬崖顶上的呢?这都赖史文龙和凤翎两个细心。

  史文龙善用暗器,在男人中是个细心之人,偏偏又加上一个凤翎。这两个人
历战阵无数,经验老到,哪里会轻易让人钻了空子。

  史文龙赴南阳侯任上时,便加高加固了关北城墙。

  韩素梅攻城半月,未得便宜,临时停止了攻击,这让关中稍稍喘了口气,不
过凤翎心里并不踏实,每日派人打探韩素梅的动静,为了能看到她营中的情况,
特地找到当地猎人和药工寻找适宜的地点,结果发现了那一处悬崖。

  若是别人,也许不会对这处峭壁引起注意,偏偏是被凤翎看到了,这个地方
不只可以看见韩素梅的大营,而且凤翎还知道王禀正手下有两个攀爬高手。

  所以,凤翎每天派人到这崖上放哨,一方面监视韩素梅营中动静,一方面防
止有人攀岩而上,这一日,暗哨发现了韩素梅带人在崖下观察地形,便忙向凤翎
和史文龙报信。

  史文龙和凤翎听报,心中大喜,两个计议已定,决定凤翎和史文龙轮流守城,
剩下的一个便去崖上埋伏,丰子俊兄妹攀岩这日,正是史文龙在此设伏,把两兄
妹迎了个正着。

  韩素梅被部下救醒,仍泪流不止,命把两兄妹尸首用布包了,回到大营厚葬,
全营举哀不提。

  丧仪已过,韩素梅愤怒难平,命所部日夜攻打,务必取下南阳关。

  这命令一传,可苦煞了双方士卒,连着一月,喊杀之声彻夜不住,号炮震天,
关城之下,死尸枕藉,恶臭冲天。

  不过,毕竟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吃亏多的还是韩素梅,每日都有偏将
以下的将官死伤,士卒损失更多,韩素梅心急如焚。

  这日一早,正在准备攻城,忽听关里号炮连天,韩素梅知道是关中人要出马
临敌了。

  王家兵将攻城一月,损失惨重,人家始终闭关严守,现在有人要出战,他们
正求之不得呢。韩素梅急忙止住攻城的兵将,在关外列阵。

  不多时,只见城门大开,吊桥落下,从关内杀出一哨人马,约有四、五千人,
为首一男一女两员小将,都在十六、七岁上,骑的都是白马,使的都是亮银枪,
背后都是一面素白缎将旗,写的都是斗大的「水」字,两人面目姣好,就如一对
金童玉女一般。

  徐家将韩素梅大都见过,这两个新人却不曾见。

  两阵对圆,对面的女将挺枪出马来到阵中,打个禀手问道:「哪位是韩素梅
韩副帅?」

  「本帅便是,女将通名。」

  「在下是南阳关的督粮官水玉女是也,今日押粮到此,奉我家史侯爷之命,
特来迎战韩副帅,韩副帅请了。」

  「水将军请了。水将军如今是何官职?」

  「副将。」

  「我乃副帅,你才是个副将,便敢向我讨战,不怕死么?」

  「韩副帅出道早,积战功而得此职位,末将方才出道,一仗未打,得个副将
已经不错了,却与武艺无关。早听说韩副帅武艺高强,末将心中只是不服,正要
惦量惦量,不知韩副帅可肯赐教否?」

  「你年纪轻轻,大言不惭,我若赢你,不算本事。众位将军,哪个愿替本帅
走一遍,擒了这个不知深浅的丫头?」

  「末将愿往。」背后早有一将飞出,乃是副将彭喜。

  这彭喜二十七、八岁,生就一张玉面,骑一匹桃花马,使一条烂银枪,最好
女色,是王禀正营中有名的花将军,如今一看对面是位年轻美貌的女将,心中不
由发痒,忙挺枪出马,想要把水玉女走马活擒。

  韩素梅见是彭喜,知他毛病,不由一皱眉,却又不便阻拦,只得说道:「彭
将军小心了。」

  「料也无妨。」

  彭喜一马飞出,来到阵中,看着对面的水玉女,怎么看怎么爱,口中道:「
美人儿,本将军前来会你,你要小心了,不要被我伤了你的玉面。」

  水玉女一见来人,心生厌恶,道:「来将通名。我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本将军彭喜是也。小美人儿,快快下马投降,给本将军作个小妾,保你荣
华富贵,受用不尽。」

  「呸!狂徒,姑娘若不给你点儿厉害看看,也不知道天外有天。你听着,我
要一连扎你三枪,一枪扎在大腿上,要深三寸,一枪扎在胳膊上,要深两寸,一
枪扎在后背,要深一寸,深一分浅一分算我学艺不精,看枪!」

  水玉女因为讨厌彭喜,所以上来就想给他个下马威,这一枪直奔他的小肚子
扎来。

  「啊哟,好厉害。」

  彭喜一看对方的枪来得真快,才知道不是好相与,急忙闪身躲过,使枪来迎,
这一交上手才知道与人家差得远呢。水玉女一条枪如怪蟒一般,左摇右摆,虽然
只在他下三路进招,却把他弄了个手忙脚乱,不过三合,便一枪向小肚子捅来。

  彭喜是个好色之徒,命没了不要紧,那玩意儿要是中了枪可不得了,急忙向
旁一闪,躲开了小腹,大腿上却中了一枪,深达腿骨,正好三寸。

  彭喜害疼,「啊呀」一声惊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第二枪又奔前心扎来,
吓得他一闪身,那一枪扎在胳膊上,正是两寸。

  「乖乖不得了。」可把彭喜吓着了,知道打不过人家,拨马便跑,才转过身
去,肩胛处又中一枪,却是扎了一寸深。

  彭喜此时顾不上发情了,顾命要紧,把枪一丢,抱头逃回本阵,狼狈已极。

  水玉女却不追赶,只道:「韩副帅,这等无用角色,还是不要派了吧,免得
出丑。」

  韩素梅这次看明白了,人家是真有本事,如果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不要说要
彭喜的命,就是想要他的命根子,他想不给都没门儿。

  「什么时候徐有亮手下出了这样狠角色?看来,非得本帅亲自出马了。」

  想到此,韩素梅把马一提,走出阵来。

  不知两员女将交手,谁胜谁负,且听下回分解。


       (六十四)两女将南阳交锋,水玉女阵前传语

  要说韩素梅手下也不是没有大将,原来王禀正的旧将虽然各守封地,但还是
有不少新崛起的小将的,比如这次便带了两个使双鞭的女将呼延凤和尉迟玲,年
龄武艺与对方相若,但看来对方的武艺要好一些,说不得也只好亲自出马了。

  韩素梅到了近前,两人也无须多说,各自挺枪斗在一处。

  一伸手,两人都在心中暗暗佩服对方,果然武艺不凡。

  韩素梅听对方的口音是西边的人,正与自己是同乡,又爱惜对方是员良将,
边打边劝,希望水玉女能改投自己的营中。

  水玉女并不言语,只是用心狠斗。

  两人从早晨打到中午,不分胜负,水玉女自己跳出圈子道:「韩副帅武艺果
然高强,你我先回去吃饭,未时再战如何?」

  韩素梅道:「本帅难道怕你,只是你回去,不会不敢出来了吧?」

  「副帅莫把姓水的看扁了,我与我家夫人不同,断不会冤你。」

  「如此,本帅信你。」

  听水玉女的意思,她十分看不起凤翎,韩素梅知道,女人是最好妒的,所以
不觉奇怪,便收兵回营。

  过午,韩素梅只点了五千人回到关前,水玉女果然如约前来,两人又战在一
处。

  斗了有二十几合,水玉女丢个败势道:「你可敢来赶我?」落荒而走。

  「你使回马枪,本帅难道怕你?」韩素梅打马随后赶来。

  拐过一个山环,跑出了有五六里,水玉女忽然圈回马来,立马等候。

  韩素梅见不象使回马枪,觉得奇怪,也带住战马道:「水将军不使回马枪,
在此立马何意?」

  「韩元帅,你看末将武艺如何?」

  「水将军武艺果然不凡。」

  「若是在贵营,能得何等职位?」

  「若是有功,堪为大将!」

  「所言不虚?」

  「不虚。」

  水玉女听了,沉吟不语,韩素梅用直觉感到,这个小女子心中有些活动,忙
道:「以将军这等武艺,若肯投靠,我定当上奏朝廷,封你个侯爵也未可知。」

  「……」水玉女欲言又止。

  「水将军,莫非不信本帅的话么?」

  「不知何等功劳,方才能作大将?」

  「业国公乃是家夫,本帅可作得一半的主,你若肯助本帅得下南阳关,定不
食言。」

  「韩副帅。不知我家兄弟……」

  「你家兄弟何人?」

  「他名叫水金童,替我观敌料阵者便是,不知……」

  「他的武艺如何?」

  「我姐弟的武艺源自家传,他是男子,力量与悟性都强过末将。」

  「如此,必当同赏。」

  「副帅不食言么?」

  「我既为帅,言出必饯。」

  「我信你。」

  「不知水将军何时助我破关?」

  「韩副帅,我姐弟虽然暂时栖身徐营,但我们生在大雄关,世受王元帅之恩,
如今王元帅又是皇上重臣,替朝廷讨逆,早有献关之意。本想寻个机会,打开城
们,接应大军入城,但那凤翎和史文龙都是狡诈之人,生性多疑,守城之事都是
他们亲自布置,除了他们的亲信,别人连城墙都难以靠近,我姐弟只是督粮官,
如果不是我们立下军令状,他们连出战也不准。此事不易呀。」

  「既有此意,不妨徐图之。」

  「我两个是粮官,在这里不过过上三、五日,便要再回镇南关,不知下次派
差是去哪里,更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南阳,只怕副帅等不及呀。」

  「如此奈何?」

  「我有一计,不知能行否。」

  「请讲。」

  「你我今日且假意相斗,战个平手,约定明白再战。副帅可事先暗伏下人马
在城门附近。到时,我详败逃向城中,元帅趁机追赶,我让兄弟看好吊桥和城门,
只需拖延一瞬,副帅便可尾随末将闯入城中。城门一失,关城自破。」

  「倒是好计,就依水将军。」

  「副帅,这样事却不可犹豫,我姐弟两个的性命便交在副帅手上。」

  「水将军只管放心。」韩素梅说完,拨出配剑,在自己左臂上刺了个小口子,
把血涂到盔甲上。

  「哎呀,副帅这是何意?」

  「如此,将军便可取得凤翎信任,便于行事。」

  「副帅所虑甚细,末将不如也。」

  「明日如约行事。」说完,韩素梅掉转马头,向回便跑,水如玉在后紧追。

  回到关前,韩素梅跑回本阵,口中叫道:「水玉女,你使诡计,侥幸伤我,
明日再战,定取你性命。」

  水玉女立马阵前,哈哈大笑道:「韩副帅莫要再说大话,今天只是伤了你的
左臂,明日小心你的咽喉。」

  说完,两家各自回兵。

  回至营中,韩素梅感到心中不宁,不知此番能否成功,忙叫军中谋士来占卜
了一卦,乃是以金犯火,火衰金盛的反吟之象,谋士解道:王家军原本在西四关,
五行属金,徐有亮原在南三关,五行属火,得此卦,正当是破关之相。韩素梅闻
听大喜。

  当夜,韩素梅暗中传令,命先锋呼延凤引两万人马,悄悄埋伏在距关城两里
的树林中,又叫副先锋尉迟玲率大队人马埋伏在离关城五里的山坳中,准备等自
己随水玉女夺下吊桥和城门,便一齐来攻。

  营中只留下一万人马,照旧操练,以为疑兵。

  翌日清晨,韩素梅率领五千人马关外列阵,其中特意安排了两千骑兵,并叫
四员副将扮作普通骑兵,准备适时指挥冲锋。

  对面号炮声响,城门开处,冲出五千人马,当先一员女将,正是水玉女。韩
素梅细细观看,见后面押阵的水金童似乎有意无意的把阵式比往日后移了几十步,
再看城上,凤翎正在城楼之上观战,韩素梅心中有底,提马出阵。

  两人也不言语,便打在一处,争斗之时,水玉女只把眼色暗使。

  斗了有十七、八回合,水玉女偷眼向城上瞟,见凤翎正在那里又吃又喝,便
低声道:「我已告诉凤翎,要在阵中使五道绊马索,副帅小心。」

  然后又故意大喊一声:「副帅今日可敢追我?」喊完,拨马又跑。

  韩素梅听了,知道水玉女已经安排好了,便也故意叫道:「你故计重施,我
岂会再上当,看我赶你!」打马追来。

  如果水玉女想使回马枪,应该落荒而走,她却向自己阵中跑,这是要使绊马
索的意思,通常情况下韩素梅担心有计,必不会追赶,此时知道了,便没有什么
可怕的,于是放马追来。

  水玉女跑进本阵,军卒见韩素梅追来,向两边急闪,韩素梅嘴上说追水玉女,
眼睛只往地上看,果见地上横着五条伴马索。她佯作不知,依旧赶来,心中又在
乱跳,只怕万一真被拌倒。

  结果,那些拌马索只不过晚上一瞬弹起来,都落在后面。

  「啊呀,不好,快逃!」敌卒一见拌马索没拦住人,知道坏了,往城里便逃。

  水玉女一见,也大叫道:「兄弟,快快回关。」一马当先向城门跑去。

  韩素梅大喜,把手中虎头錾金枪一举,喝一声「冲」,在后直追下去,把水
玉女赶得十分狼狈。

  眼看到了吊桥,韩素梅偷眼看着,见水金童已经到了城门,知道事情成了,
便一摧马,紧随水玉女闯过桥去,一剑砍断了缆绳,那吊桥便再扯不起来。

  这一耽搁,水玉女姐弟已经进了城门,两姐弟一顿乱枪,把守城的兵丁杀散,
直奔二道门而去。

  韩素梅回头见自己的两千骑兵已经杀过了吊桥,便一提马进了城门。

  这一战,只叫儿郎丧魂,玉女罹难。

  不知韩素梅此番如何立功,且听下回分解。


       (六十五)进瓮城素梅中计,巧设计南阳大捷

  韩素梅冲进城门,见水家姐弟已经奔二门去了,又听背后号炮连天,杀声震
耳,知道所伏大军开始进攻,知道大事已定,便也奔着二门而来。

  方到门前,见二门上的铁门闸轰然而下,把自己关在外面。

  韩素梅并不担心,因为水家姐弟已经过了二门,应该很快便夺下城门,接应
大军,哪知背后也传来轰然之声,回头看时,见城门处也落下了铁门闸,心中方
觉不妙。原来过去的城门都有两道门,两道门中间有一小片空地,象个天井一样,
叫作瓮城。两边铁门闸一落,瓮城便再无出口,里面的敌将就如瓮中之鳖,无处
可逃。

  韩素梅一见瓮城中只有自己和两千骑兵,敌人的兵将一个也没有,心中便觉
上当。

  果然,只听城上梆声响亮,无数乱箭射将下来,辊木擂石也纷纷落下,那两
千骑兵立刻死了一半。

  韩素梅舞动大枪,拨打雕翎,护住自己和战马,不多时,两千骑兵已经死了
个干净,连几个副将也都被射成了刺猬。

  只听城门外炮声、喊杀声不绝,知道自己的手下在攻城,只盼着她们能尽快
打破城门,救出自己。

  少时,城上止住射箭,只听有人哈哈大笑,抬头看时,原来是史文龙,在她
左边立着水玉女,右边站着水金童,知道这一个恶当上得大了。

  史文龙道:「水将军,引敌入瓮,你两个奇功一件,本侯定当奏明徐王爷,
给两位请功。」

  「多谢侯爷。」

  「你们两个速去破石崖,依计行事,这里交给我吧。」

  「得令。」

  说完,水家姐弟在城上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

  史文龙看着韩素梅,再次大笑起来:「韩副帅,此番你已是瓮中之鳖,快快
下马投降,免遭杀身之祸。」

  「请史的,你用诡计困我,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下来同本帅拚个你死我活。」

  「是你死我活。」史文龙此时根本没有火气,施施然地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茶
杯,慢慢饮了一口,道:「本侯爷老了,不中用了,打不过你,我自认了吧?俗
话说得好,兵不厌诈,谁让你立功心切呢?若是你留个心眼儿,派别人来攻城门,
只怕也不会如此?」

  韩素梅一想,人家说的在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想早一点儿攻进关来,怎
么会如此轻信一个敌将之言呢?

  这都是因为丰家兄妹之死,搞乱了自己的心智之故。

  「姓史的,你别得意,待我出去,定要你狗命。」

  「进了瓮城,你还想出去?休作梦了。来人,放箭!」

  梆子一响,乱箭齐发,韩素梅靠着自己强烈的求生欲望,拨打着雕翎箭。靠
着她武艺高强,失撑了近两刻钟没有中箭。

  史文龙把手一抬,箭停了,韩素梅也累得精疲力尽,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史文龙道:「韩副帅,这滋味儿如何吧。我给你指两条路,一条是束手就擒,
我看在过去与你一同对抗昏君的份上,饶你一命。另一条是你自己了断了,免得
被我擒了,却不好看。」

  韩素梅知道,如果被擒了,只怕难保洁净之身,但投降又是绝对不肯的,可
她又不愿就此死了,所以喊道:「有本事,你下来擒我。」

  「哈哈哈哈,我才不会下来呢。我只要叫人放箭,直累得你拿不住枪,再派
两个小校下去,那时候你指触即倒,擒你却不是易如反掌?」

  韩素梅知道这是真的,但她还是希望勉力支撑着,希望外面的部下能够早一
些攻进城来救自己。

  「那你就试试吧。」她喊道。

  「好,放箭,一支一支的放,省着点儿使。」

  说完,让面的箭连珠射来,韩素梅只得舞动大枪去拨,人家是轮流射箭,她
是一个人支撑,那能不累吗,但累也得撑着呀。

  勉强支撑了近半个时辰,只听外面有响箭之声。史文龙抬眼看见,大喜道:
「韩素梅,这次你是彻底完了。水家姐弟已经绕道你的大营背后,现在我该让你
全军覆没了。看我取你性命。」

  说完,从旁边的兵丁手中接过他自己的宝雕弓,抽出一支狼牙箭,弓开如满
月,望定韩素梅一箭射来。

  本来以韩素梅的武功,当面一箭完全构不成威胁,但现在射箭的是史文龙,
弓硬箭快,韩素梅又是疲累之身,哪里还接得住,抬枪去拨,箭已射在左臂。

  「你若还不自己了断,这一箭射在右手,怕你想死也死不成了。」史文龙又
抽出第二支箭来。

  「慢!」韩素梅此时真的绝望了,把枪一丢,跳下马来,抽出佩剑,望北三
拜道:「大帅,素梅尽节了。」

  把剑往颈上一割,血如泉涌。

  史文龙见状,不禁唏嘘,沿坡道下了城墙,命军卒开了二门,自己走进瓮城,
见那两千骑兵或被射死。或被砸死,头破血流,脑浆四溅,好不惨烈。

  再看韩素梅时,只见她望北而跪,上身伏在腿上,头垂于地下,秀目圆睁,
颈间一条刀口,把脖子割断了三分之二,血已经流干,脸色十分苍白。

  史文龙摇首嗟叹多时,才命军卒将被杀敌尸搭在两边,割了首级挑在枪尖之
上,又命把韩素梅的八名女兵尸体跣剥了,使长矛自阴门里穿了,叫八名骑兵象
打旗一般把八个女兵举在手中。

  史文龙亲自把韩素梅抓着肩膀一拖,拖作仰面朝天的姿势,软瘫瘫躺在那里,
好不可怜。史文龙去了她盔甲,再除了内裳,将美艳无边一员女将剥得寸缕无存。

  只见这韩素梅,身材修长,四肢均匀,细细的小腰,宽宽的美臀,两只玉乳
软糯如酥,一丛蒿草漆黑如墨。

  只可怜好生生一个如花美少妇,如今只剩艳尸一条。

  史文龙向亲兵索了丈八长矛一柄,撇开那韩素梅两条粉腿,现出那美妙花蕊
来,只一搠,将长矛自韩素梅的羞处穿入,直穿过颈子,枪尖扎在脑骨之上。史
侯爷将矛一举,好端端一个公爷的如夫人,象个布袋一般挑在半空。

  此时,呼延凤和尉迟玲正按韩素梅事先的安排在加紧攻打城池。

  她们以为韩素梅冲进城去是得计了呢,但看着城上防守有度,而城中只听梆
子响,并不见喊杀声,却也十分不安。

  打了一个时辰有余,仍不能攻下城门,忽听城里一声炮响,城门开处,杀出
一支人马,足有一万多人,过了吊桥,在护城河边列开阵式。

  见对方列队出兵,呼延凤和尉迟玲便知韩素梅凶多吉少,对面再一声炮响,
旗门开处,现出一队骑兵,只把呼延凤和尉迟玲两员年轻的女将看得手脚发麻。

  只见那队骑兵有两千多人,每人手中举着一杆长枪,枪尖上挑着一颗人头,
自中间旗门出来,左、右一分,在已经列队的步兵后间一字排开。

  这两千人出齐了,又是第三声炮响,旗门后又闪出一队人马来。只见前面是
八匹对子马,马上八名骑手,每人擎一条丈八铁矛,矛上穿着一具年轻的女尸,
俱是一丝不挂,长矛自阴户穿入,直穿至脑颅,高举在半空之中,两条粉腿随着
战马的脚步不住摇摆。

  呼延两将都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女将,还没有输过,哪里见过女将战死的惨状,
只羞得粉面通红,咬牙切齿。

  忽然又有八匹对子马出来,后面跟着数匹战马,马上端坐着数员将官,每人
背后还跟着一名旗手,打着自将的将旗,当中一匹马上,正是南阳侯史文龙。

  再看史文龙,手中也擎着一条长矛,矛上也穿着一具赤条条的女尸,只见那
女人美艳如花一张俊脸,不是韩素却是哪个?!

  呼延两将看见韩素梅,不由大哭失声。

  史文龙见阵式列好,自己提马上前,厉声喝道:「北军众将,你家副帅尸身
在此,尔等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王家军的兵丁看见这等场面,有的怒火中烧,有的心中害怕。

  呼延凤知道此时军心动摇,如若不能胜上一阵,只怕连这些兵卒连逃的胆子
都没有了。想至此,打马出阵,指名向史文龙叫阵。

  史文龙早知这两名女将的名字,只不知能为如何,便把穿着韩素梅尸身的长
矛随手交给一名小校,自已摘下巨齿飞镰刀,往阵中杀来。

  与呼延凤交起手来,方知此女的能为其实不弱于韩素梅,心中加着小心。

  两人斗了十余回合不分胜负,那边尉迟玲也飞马出阵,想同呼延凤合战史文
龙。还未进得圈子,忽听后面号炮连天,人喊马嘶,似是自己的大营方向,回头
看时,果见远处的大营火光冲天,知道中了人家的诡计,心中暗暗叫苦。

  史文龙也听见炮声,忙跳出圈子,向呼延凤道:「呼延将军,你的大营已经
被我踹了,如今你两个走投无路,不如降了吧。」

  「呸,史文龙,你侥幸得胜,日后必定拿你!」呼延凤指着史文龙道。

  「那便怨不得本侯爷了,三军儿郎,冲!」

  说声冲,史文龙当先向呼延凤冲去。

  呼延凤还想再战,尉迟玲道:「姐姐不可莽撞,现在副帅战死,大营被劫,
军心涣散,战则不利,不如撤了吧。」

  呼延凤知道说得在理,只得把枪一挥,道:「撤!」

  还没等她的话音落地,早已吓得心惊胆战的军卒们便生怕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给他,亡命而逃。

  史文龙一见,急忙在后掩杀。

  城中的凤翎一见,也急忙把准备好的兵力一齐放出城来,随后紧追。

  呼延凤等跑到大营,见营盘已经大火连天,迎面两支步兵正在那里放火杀人,
为首正是水玉女和水金童姐弟。

  只见她们每人带了两千多人,把从火场中逃出的北军一一砍杀,一片鬼哭狼
嚎,两人扭头看见呼延凤等人败回来,忙停止了放火,齐向呼延凤杀来。

  虽说人家只有四、五千人,但却是精挑细选的虎贲之士,加上此时胜势已定,
士气高昂,却不北军这几十万败兵可比。

  呼延凤哪敢交战,急命手下速速闯过此地,向北逃窜。

  水家姐弟此时并未骑马,所以眼睁睁看着呼延两将逃了过去,恨得把脚乱跺。

  原来这是史文龙与凤翎定下的妙计,利用韩素梅替丰家将报仇心切,用假降
之术诱韩素梅上当。

  其实他们并没有想到韩素梅真会亲自赶进城来,只想着消灭她的有生力量而
已。等韩素梅瓮城受困,水家姐弟忙按事先的计划,骑上战马顺小路直奔破石崖,
也就是丰家兄妹失手殒身之处。这里已经布置下五千步兵埋伏,见水家姐弟赶到,
忙把绳子从崖顶放下来,将士们顺绳而下,却也快捷。

  不一时,全都到了崖下,悄悄绕到北军大营背后,发声喊,杀将进去。

  营中本来就剩了万数人马,又没有得力的大将守着,哪里顶得住水家姐弟的
冲击,立时被攻破。

  水玉女下令:「烧!」兵卒们各自带着引火之物,点起火把向帐篷上一丢,
马上烈焰飞腾,又赶上一阵大风,把数十马人的营帐全都引燃,火光冲天。

  只可惜马匹不能从崖上下来缒下来,他们只能步下奇袭,比不上骑兵,所以
误了时间,等史文龙大军赶到,把马来给水家将骑时,呼延凤等人已经逃了过去。

  南军乘胜追击,连赶数日,直追到虎狼峪,呼延凤等人退入青龙阵,利用阵
中的工事,这才稳住脚跟。

  这一仗,南军得了兵器锱重无数,又收了降卒八万余人。

  史文龙等人昼夜不停,连续打阵。

  青龙阵在南军手中几年,对阵中情况十分熟悉,虽然青势地形险恶,进展迟
缓,但胜利的扛杆却始终掌握在南军手里。

  打了十数日,已然十得其九,直逼至中间阵胆,忽然,凤翎命人送来急报,
说朱雀和镇南两关告急,徐王爷命史文龙速回南阳关,换凤翎回援。

  救兵如救火。史文龙虽然眼看着青龙阵不久可下,却也不得不放弃攻打,当
夜趁暗回兵南阳。

  不知镇南如何危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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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六十六)曹云龙偷出朱雀后,小何里暗袭镇南关

  这边南阳关得了胜,那边朱雀关又有曹化与赵凤竹把守,如何就危如累卵了
呢?

  原来王禀正出兵之时,原本是派人去邀东阳关总兵曹云龙一同出兵的,但曹
云龙早看出王禀正不是能得天下之人,暗中有自立为王之意,不愿随他出兵,便
推说东北戎族入侵,不肯出兵,这才导致朱雀关久攻难下。

  王禀正见徐有亮实在难啃,但已经开仗,罢手不得,于是只得把些甜头来给
曹云龙,他上奏武帝,发了一道密旨,派能言善辩之人去东阳传旨,封曹云龙为
东阳王,命他即日起兵,讨伐徐有亮。

  曹云龙见旨心动,忙叫来人回复王禀正,按旨行事。

  曹云龙送走传旨钦差,忙点齐了二十万人马,派新收的一对兄妹宋子云、宋
彩娇为正副元帅,自东阳关里向西而来。

  上部书说过,朱雀关虽然能够挡住王禀正,但朱雀关外到青龙关外却是一马
平川,虽经有亮苦心经营,也修了些州城悬郡,但苦于经营时间短,又财力不足,
都是城池低矮,守将孱弱,哪里抵挡得住宋子云兄妹一对虎狼之将。

  曹家军日抢三关,夜夺八寨,连斩徐有亮十几员将官,进兵神速,直抵朱雀
关下,曹化和赵凤竹受到前后夹击,忙派将闯关而出,向镇南关求救。

  徐有亮听说朱雀危急,有心派花凤去救,背后南岭王何里却又偷出南岭,向
镇南关袭来。

  徐有亮此时是捉襟见肘,只得派人去南阳关调凤翎驰援朱雀。

  史文龙回到南阳,与凤翎交接了守关事宜。凤翎率水家姐弟自南阳关后出来,
昼夜兼程望朱雀关而来。

  凤翎赶到朱雀关下之时,朱雀关已经被困多日,关内宋子云布下了层层连营
十几里。

  凤翎命距宋子云的连营二十里扎寨,一面派出探马打探消息,一面派水金童
闯连营进关报信,约定时日,内外夹击。

  那水家将果然武艺高强,水金童一匹马,一杆枪,连蹈宋子云九道连营,进
了朱雀关。

  得知救兵到了,曹化与赵凤竹心下方安,连夜派将,准备接应凤翎。

  宋子云听说对方单枪匹马闯营,知道人家要里应外合,心中大怒。思虑再三,
不如先下手为强,趁对方还没动手,先把凤翎这一路打发了再说。

  宋子云当即派人回东阳关送信,请求派将来援。

  第二天一早,宋子云亲自率中军主力到凤翎营前讨战。

  凤翎正与曹化约了今天开战,听说宋子云讨战,心中大喜,忙命列队交兵。

  两阵对圆,凤翎看对面的将官,原来是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小将,身穿绿色
战袍,跨下枣红马,手提青龙刀,心中不由暗乐,这宋子云虽然武艺不差,但就
凭他刻意模仿关公形象这一条,便难脱浮燥之气。

  宋子云往对面一看,只见迎敌的是两位女将,一位是二十来岁的蛮装美少妇,
另一位是年不过十八、九,素袍、白马、银枪的美艳女将,便知道是凤翎和水玉
女。他毕竟是少年男子,见了美女哪有不动心之理?特别是看见凤翎裙下那两条
雪白的粉腿,胯下立时支起了帐篷。不过动心归动心,打仗归打仗,何况他又想
学当年关圣人,美色当前心如止水,所以刻意压着一腔好色之心,鼓动起杀人之
念,也只有把对方或擒或斩,以泄心中之欲了。

  想到此,他提马上前,向凤翎讨战。

  照说宋子云是元帅,而水玉女是副将,本没有水玉女出战之理,但一个水玉
女想要立功,二是凤翎知道她的能为,所以水玉女挺枪出马来战宋子云。

  水玉女同韩素梅交手的事情,宋子云并不知道,只是看见玉女的旗号不过副
将,心中便有些轻敌,言语之中多有看不起的意思。水玉女也是心高气傲之人,
哪里容得他的小觑,把杏眼一瞪,喝道:「宋子云休要小觑了人,本姑娘今日叫
你知道些山高水深,看枪!」一枪便往宋子云咽喉而来。

  宋子云一看枪来得快,急忙躲闪,堪堪躲过,却惊出了一身白毛汗,这才知
道人家的本事不比自己差,忙收起轻敌之心,小心应付,两个人在阵前狠斗起来。

  这一场杀得天昏地暗,直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看看日交正午,宋子云正
要暂时收兵吃饭,忽然听见关城的方向一声炮响,接着喊杀连连,宋子云知道这
是关内的徐家军出关与凤翎里应外合,知道自己的兵力不足,急忙下令退兵三十
里。

  凤翎也不追赶,先向关城方向杀来,与出关而来的水金童会兵一处,解了朱
雀关之围。

  不过问题并没有解决,因为另一边王柯仍在攻关,宋子云兄妹用兵有度,凤
翎虽然有兵有将,急切间却破不了他,所以双方在朱雀关下仍然是势均力敌之势。

  如此僵持了半月,形势对徐有亮变得越来越不利了。

  南一路,何里的蛮兵已经增至十万人马,而且来了两员少年女将胡月和张萍
挂帅进攻镇南关。这两女都在十七、八岁,年轻美艳。胡月跨下赤兔马,手使风
翅鎲,大有当年段灵凤之风;张萍中跨下乌云踏雪,使一条双头红缨枪,武艺出
众。花凤出马迎敌,虽然与胡月战个平手,但难敌两员女将的夹攻,败回关来,
胡月、张萍昼夜攻城,幸亏有张圭足智多谋,才把三关守住。

  北一路,呼延凤和尉迟玲缓过一口气来,与赶来增援的王小娇合兵一处,重
新过了虎狼峪,杀到南阳关下,南阳此时只剩下史文龙守关,虽然暂时依靠城高
墙固不至有失,但众寡悬殊,早晚必失。

  东一路,曹云龙得了宋子云兄妹的报告,又派了两路共二十万人,分别由洪
伟和苏青鸾率领,一只向西北增援宋子云,另一支向西,摆出了北可增兵朱雀,
西可攻打镇南的势态。

  眼看自己人单势孤,徐有亮心急如焚,张圭却劝道:「千岁不必着急,且让
各路人马小心防守,莫叫敌人趁虚而入,圭再去大雄关走一趟,叫冯庆话践前言,
出兵解围。」

  「冯庆怎肯轻易出兵?」

  「我等且将通镇让他,他必会欣然应允。」

  「通镇是咽喉要路,怎肯轻易让他?」

  「通镇现在王禀正手中,拿别人的钱来送礼有何不可,再说,将来我等抢先
占据通镇,只说借他的,候我等抢了青龙关再还他。难道他真个来抢不成?」

  徐有亮此时身临绝境,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寄望于冯庆了。

  却说冯庆,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正当此时,陶秀英前来求见。

  「王爷,依臣判断,张圭此时也该来了。」

  「怎见得?」

  「如今徐有亮身逢绝境,我等正好救他,一来让他感恩戴德,二来,也好趁
机与他谈谈条件。」

  「谈什么条件?」

  「无论谁得了通镇,都要让我。」

  「通镇现在王禀正手里,要他何用?」

  「通镇是进兵业城的咽喉要道,我等占了通镇,徐有亮想进兵业城,便只能
向我们借道,或者先灭了曹云龙,自东阳关进兵。而我们想进业城,便有通镇和
奉郡两条捷径可走。」

  「妙妙妙。军师所虑极是,就依军师。」

  正说着,有报张圭求见,冯庆抚掌笑道:「军师果然料事如神,我且回避,
一切请军师作主。」

  两家各有所需,自然一拍即合。

  不知冯庆能否出兵,且听下回分解。


       (六十七)冯庆兵进白虎关,岳灵匹马夺三城

  长肆城是白虎关里的第一个州城,也是王禀正防范和控制白虎关的最前沿,
城中守将乃是副将严彬。

  严彬虽说只是个副将,武艺却并不差,一匹黄骠马,两柄镔铁锤,武艺不凡,
而且也立过不少战功,王禀正十分看重他,所以才派他守长肆。

  这一天,天刚放亮,守城的兵丁忽然来报,说城外来了许多人马,已将城池
包围,请令定夺。

  严彬急忙披挂上马,来到城门楼上观看,只见城外旌旗招展,号带飘扬,大
营一个接一个,怕不有上万之众。

  严彬一看,吓得满身发冷。

  只见对方的中军营中,大约两千步骑军正出了营门,向这边赶来。

  不多时,那些人马到了护城河边,列开阵式。

  「城下哪里来的兵将,到此何事?」严彬命手下嗓门大的军卒向城下喊道。

  「我等是一字平肩王冯千岁驾下,前部正印先锋官岳灵岳将军的部下,奉我
家将军之命,前来取长肆城,叫你家严彬快快出城献关,免得玉石俱焚呐!」

  「呸!好大口气。」严彬骂道:「一个小小女子,能有几多能为,敢来取长
肆城?来呀,点炮出兵!」

  要说岳灵的名声,没有人不知道,不过严彬以为自己只当上副将,并非因为
武艺不精,而是因为缺少战功,所以在他的心里,自己是十分不含糊的,若不是
如此,只怕他早就闭关不出,派人回朝搬兵了。

  严彬下了城,也点起两千人马,响炮出城,在护城河边列阵,点名叫岳灵出
战。

  对面阵式一变,自旗门后缓缰而出一位年轻女将,煞是美艳,胯下墨脚玉龙
驹,手擎丈八蛇矛枪,威风八面,严彬心中暗暗佩服。

  「对面可的严将军么?岳灵这厢有礼了。」

  「还礼还礼。岳将军,不在你的白虎关,到我长肆州何来呀?」

  「业国公曾答应我家千岁,徐王爷裁军二十万,便免杀伐。如今徐王爷如约
裁军,他却不守信用,开兵见仗,因此我家王爷命花荣花将军为帅,以末将为先
锋,进兵业城,叫业国公遵守约定,退兵罢战,大军到此。请严将军行个方便,
让出一条路来,让我等前往业城。」

  「岳将军,此言差矣!我听说令徐有亮裁军乃是当今皇上之命,业国公乃是
奉旨督办。徐有亮阳奉阴为,假意裁军,实际暗中招兵买马,积草屯粮,不臣之
心昭然若揭,冯千岁只怕是被他骗了吧?」

  「严将军,我家千岁与徐千岁紧邻,你在长肆,离南三关尚有十万八千里,
若说徐千岁有不臣之心,我家千岁不知,倒是严将军知道?那业国公挟天子以令
诸侯,假传圣旨,实则行排斥异己之实,严将军何必替他张目。还是快快让出大
路,让我过去。」

  「我若说不呢?」

  「严将军,你且看,长肆不过弹丸之地,地不过五十里,兵不过两千,可能
抗拒我的大军么?」

  「这样说,岳将军是要硬闯了?」

  「正是?」

  「我知岳将军是员名将,武艺高强。不过,严某手中的锤也不是吃素的,将
军若是要过,须先胜过某家的铁锤。」

  「一对捣药的棒槌,也敢卖弄?」

  「小贱人,敢叽笑某家锤小,让尔知道爷的厉害,着家伙!」严彬被激得火
起,摧动跨下马,抡双锤奔岳灵而来。

  岳灵不慌不忙,挺丈八蛇矛来迎。

  两个人在城外一场大战,严彬的力量不可谓不大,锤法不可谓不精,可惜他
遇上的是女将岳灵。使丈八蛇矛的本身力量也大,而且岳灵的武艺更多了几分灵
性,所以战够二十几合,岳灵突然发力,一矛自严彬两柄锤的缝隙里钻入,正刺
中严彬的咽喉。严彬大叫一声,翻身落于马下。岳灵把矛一举,喝一声「冲」,
一马当先冲过了吊桥。

  城里的兵丁们都看见了,见主将战死,个个心惊,顾不得城池,转身便跑。

  岳灵领着先锋营一气儿追了四十余里,来到上肆州城下,守城副将胡五魁听
说,急忙出马迎敌。

  这胡五魁也是下过武科场的,跨下金钱驹,手使三股叉,中过三甲头名,哪
里把岳灵放在眼里。两员将言语不合,打在一处。

  不过斗了七合,岳灵一矛刺在胡五魁的肚子上,一挑挑起三丈多高,坠地而
死,岳灵又得了上肆城,依然马不停蹄,杀到下肆城下。

  下肆城的守将何云是胡五魁的同乎武进士,中的是一甲第九名,武艺自然又
高一筹。

  岳灵与何云一场好杀,战了三十余合,岳灵丢个败势,落荒而走,何云笑道
:「你使回马枪,我岂怕你?」在后紧追。

  岳灵听着背后声音,知道赶了个马头对马尾,够上步数了,便大喝一声,回
身一枪向何云刺来,何云心中虽有准备,怎奈岳灵的矛来得太快,何云向旁一闪,
闪过了要害,却被长矛穿过了腰间的丝绦,用力一挑,便将何云活活挑起来,尽
力向路边石头上一惯,直摔得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看看天晚,岳灵命驻军下肆城内,一面派人给元帅送信报功,一面命休整一
日,准备第三天进兵。

  次日一早,中军营送来元帅的信,叫岳灵步步为营,一日进兵不要超过五十
里,以保持与中军大营的密切接触。

  岳灵看了,哈哈大笑,对信差道:「元帅也太过谨慎,俗话说得好,兵贵神
速,又道:迅雷不及掩耳。若照元帅之说,何时到得业城,哪里解得镇南之围?
你回去,报告元帅,让她催动大军,三日之内,我必攻下奉郡,直捣西亭关。」

  元帅花荣接到回信,不由惊道:「岳灵贪功,必遭重创,柳竹、秦菊何在?」

  「末将在!」

  「你两人各领五千人马,赶上岳先锋,务必说服她遵本帅将令,不可冒进!」

  「得令!」

  原来,在冯庆手下众将中,岳灵的武艺是首屈一指的,所以她一直以来都认
为自己才是元帅的最佳人选,谁知冯庆却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花荣作了元帅,心
中十分不快,心中便有意要与花荣别苗头。

  岳灵单枪匹马,一日之间连下三城,助长了她的骄傲之气,借口将在外,君
命有所不受,连元帅的将令也不听了。

  第三天一早,岳灵起兵,行了四十余里到了威灵州,太守岑勇早已得到消息,
派人搬来了灵玉州的守备龚永祥。

  岑勇和龚永祥原来也是王禀正手下的副将,都以刀法见长,因为听说了岳灵
单人匹马连斩三将,知道她不好对付,所以决定双战岳灵。

  这一仗,双方都使出了全力,连斗了百十合,不分胜负,看看太晚,岳灵心
焦,忙把马头一转,道一声:「你两个可敢来赶我?」落荒便走,岑勇两个听说
过岳灵使回马枪杀了何云,知道她的招数,心中反而踏实了,放马在后面追赶。

  不知岳灵此战胜与不胜,且听下回分解。


       (六十八)岳灵一箭夺两命,王俊设计擒娇娘

  上回说到,岳灵想使败中求胜计,落荒而走,岑勇和龚永祥知道她的回马枪
不能一矛挑两人,所以并不害怕,在后紧追。

  看看追上,岳灵忽然回头大喝一声,两人一惊,顿了一顿,却没见她动手,
只道她无法兼顾两人,便又放心追赶。

  正追赶间,岳灵又是一声大喝,两人这一次只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带住马,
谁知这一次是真的,岳灵忽然回身,弓弦一响,一只雕翎箭望追在前面的岑勇咽
喉而来。

  由于距离太近,岑勇的注意力又只在她的矛上,没有想到她是用箭,所以等
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一箭正从他的咽喉穿过去。

  此时龚永祥由于头一次停顿晚了一瞬,正落在岑勇马后,那箭自岑勇脖子上
穿过来,龚永祥并没有看见,结果这一箭又钉在了龚永祥的眼睛上。

  两个人「啊呀」一声,一齐倒撞下马来。

  岳灵圈回战马,赶进前,见岑勇已死,便在龚永祥的咽喉又补一矛,这才跳
下战马,把两人首级割了,挂在马铃上,回归阵前。

  威灵州的众兵卒一见两名主将都死了,吓得四散而逃,岳灵又得一阵。

  第二天一早,柳竹和秦菊两个到了,把花荣的话一说,岳灵只是笑,却不答
应。

  前面说了,由于花荣挂帅,使岳灵十分不快,什么事都要故意同花荣扭着干,
而且一定要立个大功让冯庆看看,谁才是元帅的材料,所以柳、秦两个的话,反
而激发了岳灵的豪气,下定决心,一定要单枪匹马打下奉郡。

  岳灵的心思柳、秦两个全都知道,但却无论如何劝不住她,只好各自领兵紧
随在岳灵的队伍后面,万一有事,也好适时接应。

  到了第三天,岳灵再次起兵,这一路所向披糜,各州城府县的兵将望风而逃,
岳灵以为是自己先前的勇猛吓坏了守军,越发傲慢,一日百里,直向奉郡进发。

  这一日,到了奉郡城外,扎下大营,派人讨敌要阵。

  城上号炮连天,不一时,冲出一哨人马,为守一男一女两员年轻将军,乃是
北古城侯,抚远大将军,兼兵部侍郎王俊和西亭侯,耀武大将军王银屏。

  岳灵一见,吃了一惊,因为她光顾进兵了,没有仔细打探敌情,以为奉郡还
是守备冯成把守呢,等一见王俊,才知道人家已经有了准备。

  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出马迎敌。

  与岳灵交手的是王银屏,两员女将在阵前一场厮杀,足了十几合,却是岳灵
占了上风,王俊一见,打马来战,柳、秦两将一看,两骑齐出来斗王俊。五员将
走马灯一般在城下大战,斗了有半个时辰,忽听号炮连天,杀声震耳,岳灵回头
一看,见自己营后烟尘大起,两员女将分率两支大军兜尾杀来,左军女将正是王
小娇,右军女将使两条钢鞭,十分年轻,却不认识。

  岳灵一见中了埋伏,不敢再斗,喊一声「快退」,拨马便走,柳、秦两将也
不敢怠慢,放开王俊,紧随在岳灵马后,仓皇而逃。

  王俊一见,喝一声「追!」,与王银屏在后追赶。

  岳灵正跑,见王小娇与那员年轻女将斜刺里迎来,想轻易冲过去却不容易,
柳竹道:「岳先锋快走,我来抵挡一阵。」

  拍马舞刀迎将上去,岳灵与秦菊借机冲出包围,向西飞奔,回头看时,带来
的上万人马便只剩了自己两人,王俊与王银屏仍在追赶,不由叹道:「悔不听元
帅之言,今日致败,有何面目去见元帅。」

  秦菊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且逃得命去,引兵再战。」

  两人跑出十几里,前面见一三岔路口,岳灵怕有伏兵,不敢走大路,转向林
间小路,亡命奔逃。又跑出数里,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岳灵连人带马落在陷
马坑里,秦菊正待来救,王俊已经追到,秦菊无奈,落荒走了。

  王俊原本并不知道柳、秦二人已经赶上岳灵,所以此处只设了少数兵丁,挖
了一个陷坑,不然只怕秦菊也不得逃脱。王俊见秦菊去了,也不敢过度追赶,只
命把岳灵擒了。

  两边林中闪出一群兵丁,使挠钩去陷坑中把岳灵搭将上来,剥了盔甲,只剩
下里面的内衣,使绳子捆了个结实。

  岳灵被石灰迷了眼睛,只能任人宰割。

  捆绑已毕,使人用清水和米醋给她洗了眼睛,虽然红肿,却能迷糊看见些东
西,岳灵此时心中只有暗暗后悔。

  王俊从马上一伸手,自兵丁手中接过已经捆好的岳灵来,横担在自己的马背
上,仔细看时,只见细溜溜儿一副柳腰,圆滚滚两个美臀,不由看得心中麻痒,
仰天大笑,引兵回营。

  回至半路,只见王小娇正与那柳竹狠斗。王俊见呼延凤立马一旁观战,便道
:「为何不联手将她拿下,却要费这许多手脚?」

  呼延凤忙道:「是千岁娘娘命我不许插手的。」

  王小娇听见了,边打边喊道:「都是女将,小妹倒要比比孰高孰低。」

  王俊也无法,与王银屏在一旁看着。

  柳竹自知此番无路可逃,便横下一条尺,只望着临死扯上一个垫背的,所以
只攻不守,虽然王小娇的武艺比她强过不少,却一时拿她无可奈何。

  不过,毕竟柳竹的武艺比王小娇还是略差一筹,战得久了,自然显现出来,
破绽百出,除了使出对命的险招,再无其他办法。眼看王俊在一旁,马上横着一
员女将,心想我若被擒,也是这般下场,莫如斗个一死,免受活罪。才想着,便
走了神,王小娇看准机会,一戟直抢入怀中,柳竹见无可躲避,将眼一闭,心中
说道:「可怜柳竹死在这里。」

  只听得「扑哧」一声,铁戟自护心镜下直刺入柳竹肚腹,「啊呀」一声惨叫,
捅了个前后皆通,前把一抬,后把一压,将柳菊挑在半空,甩出三丈开外,再不
得活。

  原来花荣出兵,王禀正这厢已得了线报,十分焦急,忙传令给王柯,分兵抗
冯。

  王柯正攻朱雀关,分身不得,只得把王银屏派给在通镇的王俊,又从南阳关
调王小娇和呼延凤。再说服庞奇和曹云龙,一个赶往奉郡,一个赶往朱雀关北助
战。

  这边众将得了令,都到通镇汇合,由王俊提调。王俊派人打探得岳灵贪功,
所以定下了诱敌深入之计,岳灵果然上当,三员女将落得个一死一擒,只跑了秦
菊。

  却说秦菊单人匹马,惶惶而逃,连跑了三日,才望见花荣大军。

  原来花荣自柳、秦两将去后,挥动大军日夜兼程,向东赶来,路上听探马一
路回报,知道岳灵不听柳、秦二将劝说,一意孤行,不由叹道:「岳灵此番是死
了。」

  果然,兵过连升镇,遇上秦菊。

  花荣听了,本欲进兵奉郡替岳灵两个报仇,忽又想道:「王俊新胜,士气高
昂,况此时兵强马壮,又是以逸待劳,两家交锋必不占先,不如兵退百里,在黄
石州衢地扎营。」

  这黄石州地处交通要道,西通白虎,北通奉郡、南通盘山关,东抵通镇,屯
兵此处,便是占了地利,只等王俊大军杀来,长途奔袭,便劳逸相易,自己多占
了胜算。

  花荣到了这里,忽然又想改道直取通镇,思虑已久,终于放弃。

  王俊过了五日才到,而且离花荣二十里扎营,花荣派兵讨战,对方只是闭寨
不出。

  花荣正没理会,又报说王小娇引兵自东面通镇而来,也离黄石二十里下寨,
方知王俊是个用兵沉稳之人,幸亏自己没有冒险进兵,否则,只怕要落得个腹背
受敌的下场。

  次日一早,点卯刚过,只听得王俊和王小娇营中号炮连天,知道敌人要出兵
了,忙命众将准备交兵。

  果然,小校来报,说王俊与王小娇各带兵一万,营外讨战。

  花荣道:「众将官,随本帅点炮迎敌。」

  不知此战是胜是败,且听下回分解。


       (六十九)王俊辱尸两军阵,岳灵撞柱王家营

  却说花荣,也点了两万人马,领着全营众将出营临敌。

  进兵十里,到了约定的地点,见王俊已然列阵相候。

  花荣也命兵丁列开阵式,两阵对圆,这才率众将自旗门后缓缰而出,闪目向
对面观看。见旗门下三员大将,正是王俊、王银屏和王小娇,再往身后看,男女
副将和偏将、牙将一群,除了当初跟着进兵业城的,多数都不认识,因为太过年
轻了。

  花荣提马出阵,向对面拱手道:「王侯爷,花荣这厢有礼了。」

  王俊向对面一看,见旗门下端坐着一位少年女元帅,跨下桃花马,使一条蟠
龙金枪,可不正是自己妹妹的帐前小校花荣么。再看她身后,除了秦菊之外,又
多了两员年轻的女将,都是西域人的模样,二十岁上下,金发蓝眼,身材修长,
跨下高头大马,手使弯刀,另一种美貌。再往队中看,也有不少副将、偏将之类,
其中也有西域人物。

  王俊正要过去答话,王银屏抢先把马一提,走入阵中道:「免了,你可是花
荣?你不是我帐下小校么?为何不辞而别,到了冯庆手下当差呀?」

  「好叫王将军得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冯王爷对花荣有知遇之恩,
他让我挂元帅之印,替天行道,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你本是我的手下,不辞而别改侍他人,岂不是背信弃义,背主求荣么?」

  「王将军,花荣曾在你帐下效命不错,不过,花荣并非卖身于你。俗话说得
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又道:良臣择主而侍,良禽择木而栖。若不求飞黄腾达,
花荣何必出生入死。想当初在将军营中,花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将军嫉贤妨
能,每每报功之时,便将花荣的功劳全都划在自己名下,你倒是愧也不愧?!你
靠了令尊荫庇,靠了花荣这样的小卒卖命,方才替自己捞上一个侯爵,而花荣却
每日象狗一般听你呼来喝去,你扪心自问,愧也不愧?!如今你又有何面目在这
里对花荣说三道四?!」

  「好个大胆的奴才,本侯的爵位,乃是自己鏖战沙场,一刀一枪拚命而来,
你不过一员小校,有何功劳,敢向本侯说项?」

  「你自己鏖战沙场?那我问你,当初乌里四姐妹刺杀业国公时,是用哪个的
主意捉住刺客乌里花?破西亭之时,又是哪个枪挑戚叔言?此事皆有冯王爷亲见,
你却贪功冒赏,如今有何话讲?」

  「大胆奴才,你伶牙利齿,羞辱旧主,真真气死我也!」王银屏被人家当众
揭了疮疤,恼羞成怒,就要动手。

  王俊知道,妹妹如今动了真气,动起手来只怕是要吃亏,所以忙把她喊住:
「妹妹不要与她多说,且回本阵,让为兄与她理论。」

  王银屏心中着恼,但主将是王俊,也无办法,只得把马头圈住道:「小奴才,
若不是我家兄长将令,今日定要叫你血溅当场。」

  说完,打马回阵道:「兄长,我正要挑了这个贱人,为何召我回来?」

  「妹子何必与她计较?这等事,多说无益,依我之见,不若先用些计谋,煞
煞她的威风,扰乱她的心智,那里再与她相争,便多了两分把握。」

  「兄长计将安出?」

  「你看我的。」王俊自己提马阵前道:「花荣,王侯爷今日也不与你徒费口
舌,只想劝你一句,你家冯王爷兵不过四十万,大将不过五、六员,敢同天兵相
抗?我看你还是快快回兵白虎关,告诉你家王爷,让他自求多福,莫管闲事,不
然……」

  「不然怎样?」

  「朝廷大兵到时,玉石俱焚。」

  「王侯爷休说大话,拿出个真本事来我看。」

  「花元帅,本侯爷向不喜与人争辩,只要事实说话。本侯爷今天要送你几样
东西。来呀,抬过来。」

  花荣看时,只见自对面门旗后面,走出几辆单驾马车,上面用白布蒙着什么
东西,每车一个小校牵着马,直望阵中走来。

  「花将军请看。」候车行得切近,王俊诡笑一声,小校则把白布一扯扯些下
去。

  花荣看时,只见几辆车上各放着几具女尸,其中一辆车上放着一把高脚椅,
椅上端坐着一具女尸,那女尸一丝不挂,双臂反绑于椅背,两腿分绑于椅脚,叉
着两条大腿,肚子上一个大窟窿,一小段肠子露在外面,已经变成了干的。再看
那女尸,长发遮脸,玉首低垂,肌肤微皱,色泽微褐,满身白霜。

  「花将军,可认识此女么?」王俊使手中的方天画戟的戟杆把那女尸的头向
上一挑,花荣一看,原来是女将柳竹。

  光着身子的女兵女将尸体,花荣已经在随王禀正进业城监国的途中见过,不
足为奇,况且她是元帅,虽然心中震撼悲切,却不能在脸上露出来:「难得王侯
爷如此用心,还送我家柳将军一辆车,花某在此多谢了。来人,接车!」

  王俊听了一愣,一看花荣表情依旧,红也不红,心想这花荣实在不愧元帅之
才,不由心中暗怨自己的妹妹,都为她心胸狭窄,不然这样一员大将,也不会被
别个挖了去。

  自花荣阵中,立刻跑出几员小校到了阵中,每人拉起一匹马,飞快地跑回本
阵。

  「啊!」花荣正要继续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而王俊的脸上也现出
一丝不易查觉的阴笑。

  花荣回头一看,脸上虽然平静,心中却是怒火填膺。

  原来那马车拉回阵中,几个女兵急忙过去,用自己的披风给那些女兵的裸尸
盖上,又去解开柳竹的绳子,待要将柳竹放平时,那椅子却随着柳竹的身子离了
地。细看方知,原来椅面上立着钉了儿臂般两个大木橛子,一根插在后门,一根
插在牝户,直把那些女兵羞得面通红。

  「王侯爷,你倒是真有心啊!还替我家柳将军添个主心骨。」花荣平静地说
道。

  王俊本以为得计,见花荣如此说,知道这一招又没有人奏效。

  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反正王俊早有准备。

  「花将军果然是员将才,不过,你毕竟是个女将,我看你营中美女为将者也
多。王俊还有两件礼物,专门送给花将军,事先不知你营中还有其他女将,仓促
之间未及准备,其余几位姑娘的礼物,本侯爷稍后命人赶制了送来。」

  「看你还能有什么把戏可演。」花荣的冷静实在少见,王俊心中佩服得五体
投地。

  「来呀,进礼!」王俊喝一声,阵中自然有人答应。

  只见旗门又开,又有两辆车推出来,不过没有用马拉,两辆车上都放着与柳
竹坐的一模一样的高脚椅,每把椅子上都立着一根木杵,那木杵粗如儿臂,高有
二尺,上端呈尖锥状。

  王俊道:「花将军且稍待,待本侯爷亲自替将军备礼。」

  说完,圈刀回阵,自己下了马,站到一辆车上,喝一声:「抬过来!」

  花荣闪目看时,只见几个小校抬了一名裸体女子前来,那女子五花大绑,脚
也捆着,平躺着被抬过来。王俊伸手去,抓住那女人背后绑绳,向上一拎,便如
老鹰捉小鸡一般把女人拎在手里,脚朝下放在车上。

  花荣仔细看时,原来是先锋官岳灵。

  「岳将军,这是怎么了?」花荣急道。

  「元帅,岳灵悔不听元帅之言,中了王俊诡计,败军辱师,罪不容赦,如今
只图一死,元帅切莫以我为念哪!」岳灵说着,不由痛哭失声。

  「王俊,快快放了我家先锋官,还则罢了,不然,本帅要踏平你的营地,杀
你的片甲不留!」花荣喝道。

  「花将军,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油盐不进呢,这回怕了吧?放她不难,只要你
撤回白虎关外,叫你家冯千岁写上一篇奏折,自来业城向皇上请罪,我便奏请圣
上,免了岳灵的死罪。」

  「元帅,不可呀!岳灵有负千岁重托,死便死了,切不可向贼人低头哇!」
岳灵喊着。

  王俊身高臂长,而且臂力甚大,他把岳灵一手手拎在眼前,另一只手解了她
腿上的绳子,然后一手抓着她背后的绳子,另一手抓住她的一条腿抬起来,现出
两腿间一丛黑毛。

  他把她拎至那椅子上方,把她的阴户向木桩的顶端放下。

  「好你个下流的王俊,本帅定把你千刀万剐?!」花荣气着柳眉倒竖,一抖
手中枪,便向对面阵中冲来。

  王银屏一见,催马出来拦截,这一回不用说话,伸手便打将起来。

  花荣一尺都在岳灵身上,不愿与王银屏纠缠,但心绪有些烦乱,武功便打了
折扣,反被王银屏逼得团团乱转。

  花荣阵中那两个西域女将看见,也一齐出马赶来,又被王小娇和呼延凤截住。

  眼看着王俊已经把岳灵的牝户套在那巨杵之上,提起放下,提起放下,上上
下下弄着,只把花荣等几员女将羞得面红耳赤,急切间却杀不进去,只气得哇哇
暴叫。

  岳灵是如何被王俊带到这里的呢?

  原来自那日用计擒了岳灵,挑了柳竹之后,王俊便已有了利用她们来打击花
荣士气的打算。

  他命手下兵丁,且把柳竹和能找到的冯军女兵的尸身收拾起来,都剥尽了衣
裳,使盐腌了以防腐坏,又画了图样,命人打造那种高脚椅,这才回到寝帐,命
把岳灵带来。

  只见岳灵,因为去了盔甲,所以身上只穿着里面的衣服,被绳子捆了双臂,
又在身前交叉后拦腰一捆,将高耸的胸乳勒将出来,腰肢也显得格外纤细,把个
王俊看得欲火中烧。

  岳灵见了王俊,立而不跪。

  王俊并不恼怒,道:「岳将军武艺高强,为人忠义,王俊佩服。不过,你替
冯庆征战,抗拒天兵,实在不智。须知我乃是替朝迁效命,替天行道,你与我开
兵见仗,是谋逆造反,理当凌迟,你这岂非糊涂么?」

  「哼!说什么替天行道,谁不知你父挟天子以令诸侯,借朝廷之口,想并吞
天下。」

  「就算如此吧,难道你看不出来,大真气数已尽,天子年幼无知,天下早晚
性王。岳将军当看清形势,莫要糊涂。岳将军年轻美貌,武艺高强,王俊一见,
便心生爱怜。人生在世,不过荣华富贵,女人在世,不过终身有靠。如今既然到
了我营中,不如弃了那反叛的冯庆,嫁我为妻,等打下天下,我便是王爷,你便
是王妃,却不是好?」

  「哼!王禀正心胸狭窄,又娶妖女赵蝉为妾,天下要能姓王,除非太阳西出。
我家冯千岁,胸怀大志,任贤用能,又爱民如子,天下早晚属他,岳灵怎肯弃明
投暗?」

  王俊耐住性子,游说半晌,费尽唇舌,说得口干舌燥,终不能说服岳灵,不
由心生恼恨:「岳将军,不管冯庆是明也罢,是暗也罢,只要天下一日不定,归
属便一日不清,此时说来尚远。不过,岳将军如今在本侯之手,却是眼前要紧之
事。俗话说得好:在人矮檐下,哪能不低头,你如今为我所擒,生死只在本侯的
手里。你若应了我,便可饶你不死,还可享荣华富贵,你若不应,只怕难逃一死。」

  「为将者,死则死尔,怕些什么?」

  「自然不会让你死个痛快,虽然你不肯从我,难道我便得不到你的身子么?」

  「王俊,岳灵乃是皇上钦封的侯爵,你敢坏我名节?」

  「哼哼,你的侯爵还不是家父奏明圣上所封,家父想让你作侯爵,便叫你作
侯爵,想撤了你的封号,使撤了你的封号,哪个敢说半个不字。我劝你还是识些
时务,从了本侯,不然,我叫你死也无脸去见你岳家的列祖列宗。」

  「王俊,你敢动我的身子,死也不与你干休!」

  「哼哼,便动了你又如何?」

  王俊说着,便要向前。岳灵一见,知道难保名节,想求个一死,望定帐逢柱
上一头撞去。

  只听轰然一声,撞个正着。

  不知岳灵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七十)王俊帐中行淫事,岳灵阵前遭残杀

  上回书说道,岳灵为免受辱,一头撞向帐篷的立柱。

  那帐篷中间的立柱看似结实,实际上不过是胳膊粗一根沙篙,浮搁着顶住帐
顶,她又是练过武的,头硬似铁,这一撞,帐篷轰然而倒,把她和王俊一齐蒙在
里面。

  帐外的亲兵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连扯带拽,把帐篷重新拉起来,进帐看
时,见王俊正坐在地上,把岳灵搂在自己腿上,在她胸上、腰上、臀上乱摸。

  亲兵们见状,不敢打扰,把柱子重新立好,退出了帐篷。

  其实岳灵也知道帐篷的结构,但这是寝帐,不是帅帐,除了行军榻之外,并
无帅案之类结实的家俱让她碰死,她只是败军之将,有病乱投医而已,此时一见
寻死不成,便把心一横,任他天塌地陷,有什么便只得受什么?

  王俊坐在地上,把岳灵搂了,那岳灵高高瘦瘦一条身子,软玉温香紧贴怀中,
果然诱人。王俊不由痴了,把脸靠着她胸膛,在那一对酥乳之上,左柔右碾,然
后将她衣衫尽力扯作布条儿,丢在地下,又去了她战靴,剥下罗袜,捧起一双窄
窄金莲,在面前乱嗅。

  岳灵此时再无他法,只得把一条身子软瘫作一团,煮熟的面条儿一般任他轻
薄。

  王俊把玩已久,弄得兴起,将岳灵抱了,丢在行军榻上,撇开她两条粉腿,
露出毛茸茸下处来。

  那岳灵生得好花芯,耻毛浓密,细短柔软,就如软垫一般。王俊看够多时,
把手指来分开阴唇,现出美穴,用舌舔了,只弄得那岳灵玉面轻摇,娇喘吁吁。

  王俊自解了中衣,现出那一条漆黑的玉杵来,跪在榻上,分开她双股,把玉
杵向穴中一顶,把她破了瓜,双手握住她乳儿,全身用力,尽情戳将起来。

  那岳灵尚未婚嫁,哪知个中滋味,此时被人奸了,又麻又痒,又羞又想,如
百爪挠心一般,只把爹娘埋怨,为何将自己生为女儿之身。

  王俊在岳灵身上,往来冲突,尽兴而归。仍旧把她搂在怀中,就如新郎搂着
新娘一般,又劝了半日,那岳灵抱定死志,再不多言。

  王俊知她心坚意定,无奈之下,只得把她拎了,放在帐前,让亲兵营将她抬
去,彻夜寻欢。

  那岳灵武艺在女将中排在第三,仅略逊段灵凤与花荣一筹,只为要与花荣争
个上下,贪功冒进,便落得如此下场,还带累了一个柳竹,实是可怜可恨。

  翌日,王俊升帐议事道:「探马报称,那花荣率兵已过黄石,不日到此,众
将,我等当如何迎敌?」

  王银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便是了,还有何说?」

  「不然。那花荣本是贤妹属下,别人不知,你难道不知么?若无真本事,冯
庆怎会拜她为帅?」

  「她在我营中不过是一个小校,从未见她有何本领。」

  「有无本领,只看她如何用兵便知,若她遇上秦菊,便进兵前来报仇,劳逸
不辩,也不见怎的高明。若她暂退休兵,要想破她时日尚早。这几日我等且拔营
而进,行四十里扎营,」

  又过了一日,探马来报,说花荣退兵黄石,王俊道:「看来花荣还识些韬略,
我等却不可小视了她。」

  王小娇道:「那花荣退到黄石,怕是要转道通镇的路,去攻尉迟铃。」

  王俊又道:「怕是不会,花荣若如此,候我大军到了黄石,拦住退路,她岂
不成了瓮中之鳖。

  王小娇道:「兄长所虑极是,不过,她若真个不通兵法,或反而道而行之,
竟然进兵,那道路便十分空虚了。

  「有理有理,我等当有善策。妹妹速带人绕道通镇,向西迎敌。她若去了那
条路,便是她命中该绝,等我抢下黄石,断了她后路,那花荣便死定了。」

  于是,王小娇带了一半人马,自通镇向西迎来,而王俊则带领另一半人马向
黄石扑来。

  兵法云:衢地必争。

  花荣先到黄石,占据了有利地位,王俊不敢轻易同花荣交兵,便闭寨不出,
直到等到了王小娇,这才相约出兵。

  王俊为了打击对方的士气,故意把柳竹的尸体插在那高脚椅之上来羞辱花荣,
扰敌花荣的心智,谁知花荣非常人可比,竟不让当,于是王俊只得再用上岳灵。

  只见他把岳灵拎在手中,放在那木橛之上,使她一个小穴,上上下下地套弄
在木杵上。岳灵虽然下定了必死的决心,面对这种死法,却也不能不心惊,所以
尖声惊叫。

  花荣见此情景,哪能不救,心智受了些干扰,打起来就不太顺手。

  与王银屏斗过十几合,花荣突然明白过来,即使自己斩了王银屏,实际上也
救不下岳灵。因为就算自己一枪了挑了王俊,悬在那木杵正上方的岳灵也会靠自
己身体的重量落下去被活活插死,所以,她便理智了许多,不再胡乱拚命,这一
来,王银屏的压力陡增,开始落了下风。

  王俊一见,明白花荣的本事比自己的妹妹强多了,若这样下去,怕是会有闪
失。

  想到此,王俊把手中岳灵尽力向下一按。

  「啊……」一声惨叫,岳灵的屁股一下子便坐到了椅子上,一口鲜血从嘴里
喷了出来,众人都明白,那条木杵已经齐根插入了岳灵的身体,岳灵死定了。

  花荣等人听到那一声惨叫,知道不妙,心中大忿,手上招数紧起来。

  王银屏原来只知道花荣有些武艺,没想到竟然比自己高这么多,在她面前,
自己只有挨打的份儿,不由暗暗心惊。

  正在害怕之时,王俊赶到,与王银屏双战花荣。

  花荣以一敌二,竟毫无惧色,一招一式,清晰有力。

  这边几对将在那里厮杀,那边岳灵痛苦地在高脚椅上挣扎。刚刚被插在木杵
上,两个小校便来把她两只玉足捆在椅脚上,然后又在她乳下横勒一道绳子,把
她的上体捆在椅背上,使她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死。

  木杵戳穿了她的子宫、肠子、胃和肺部,鲜血从嘴里、鼻子里喷出来,她疼
痛难忍,却又喊不出声。

  小校们把车一推,直推到阵中,然后跑将回去。

  花荣见状,知道一时双方难争高下,便虚显然一枪,跳出圈子道:「姓王的,
本帅要回去安葬我家先锋,你我改日再战。」

  王俊见不能利用岳灵得到更多的便宜,便道:「就依花将军。」

  于是各自鸣金收军。

  花荣叫自己的部下去拉那车,见岳灵正在瞪着眼睛在那里喷血,眼中全是垂
死的光。车子的晃动惊醒了半死的岳灵,她努力打起精神,有气无力地说道:「
元帅……莫使……末将……入营,败军……辱师,我……我之罪也,入营……使
全……全……全军……受辱!」

  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睛一翻,气绝身亡。

  花荣知岳灵之意,但自己属下的将官,哪能容她暴露荒野,于是仍命小校上
车去,把岳灵从木杵上抬下来,一股鲜血随着木杵被从身体中吸出来,喷在那高
脚椅上,状极凄惨。

  众人将众女尸放于车上,覆以披风遮体,悲悲切切,回归营中,全营举哀,
当日葬于营边小山。

  翌日,花荣命点一万人马,引全体战将出营,与王俊约斗。

  王俊听得军校报告花荣叫阵,也点了一万人马,引全体将官出营迎战。

  不知这一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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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七十一)金铃斗杀呼延凤,花荣连胜败王俊

  却说冯王两家在黄石州外,再度约战。

  上次是一场混战,虽说王俊用扰乱心智的办法让花荣受了些影响,但终究没
有取得最后的成功,所以今天提议,干脆来个最常规的战法,一个个单挑。

  花荣对王家将的实力清楚得很,不过不知道呼延凤怎么样,看她使鞭,又姓
呼延,说不定是呼延世家的真传,所以也不拒绝打一场常规战。

  王俊这边第一个出场的自然中呼延凤,她是花荣王家军中唯一一个花荣不甚
了解的,所以出来打头阵。

  这边花荣背后闪出一员西域女将来。

  两人马到阵前,各自通名,原来那西域女将是西戎王的侄女金铃郡主。

  王俊一听这名字,想起来了,早就听说西戎王有三个武艺高强的侄女儿,一
听这个是金铃郡主,不用问,另一个一定是银铃或者是玉铃郡主了。

  两员女将通过名,各举兵刃战在一处。

  呼延凤的武艺得自家传,鞭法精湛,又正当年轻,把两条鞭使得风轮儿一样,
呼呼连风。金铃郡主的弯刀使开,也象雪片一样闪着白光。

  两人在阵前一场好杀,斗了四十几合不分上下,那金铃郡主忽然落荒败走,
呼延凤不知是计,在后赶来。

  正赶间,金铃忽然一回身,「嗖」的一箭望呼延凤射来。

  论武艺,呼延凤本不在金铃之下,但她毕竟年轻,以为金铃是真败,所以紧
追不舍,等听见弓响,已是不及,将身一闪,那一箭射在右肩头,手里拿不住钢
鞭,掉在地上,武艺便减了一半,哪里还能抵挡金铃的攻击,只得拨马败逃。

  哪知金铃骑的是西域的汗血宝马,这马比一般中原的马大了足有一倍,速度
也快得多,几步便赶上来,挥刀便砍。

  呼延凤此时只剩了一条鞭,刀又是从另一侧而来,所以无法抵抗,眼见那弯
刀自呼延凤的颈子右边砍入去,自左边砍出来,一颗美丽的头发飞在半空之中,
尸身张落马下。

  可怜花季女将,落得个尸分两处。金铃武艺果然不凡,并未下马,半空中便
将呼延凤的首级接住,使刀往脖子里一戳,举在手中返回阵前。

  两边的兵卒急忙奔向呼延凤的无头尸身,却是冯家军快了一步,将尸首抢了
去。

  其实并不是冯家军跑得快,而是因为王家军跑得慢,这种差异全在于王家军
的消极。

  为什么?因为女将的尸落在敌方手里,一定是要给剥得精赤条条,悬于辕门
示众。当兵的只是想混碗饭吃,并不管谁对谁错,对他们自己的将军也没有多少
真正的敬意,而对女将则更有另外的念头,如果女将死了,被自己人抢回,不过
厚葬而已,被敌人抢了去,却可以借机看看她们的身子,所以他们宁愿跑慢一点,
好得着看女将光屁股的机会。这便是军中女将的可悲之处。

  那些女将们对此也都尽右,但她们又有何办法?难道因为抢不回一具尸首便
处罚部下吗?果然如此,哪个还愿意在帐下听令?所以她们只能对男人们的所作
所为佯装不知。

  果然,冯家军抢得尸身回去,也不等花荣吩咐,阵前便将呼延凤的盔甲衣服
剥得干净,把那粉臀美乳乱摸乱揉,又扯开玉腿,现出那粉嫩嫩两片蚌肉和幽深
的牝户来,将昨日王俊用来放柳竹的车推过来,依着样儿把呼延凤玉臀和阴唇扒
开,将后窍、牝户套在那木杵之上,尽力按下,再绑手绑脚,固定在车上,然后
推到阵中。

  冯家军齐声喝彩,王家军则垂头丧气,出来把呼延凤的尸体接回去,拔下木
杵,拿个披风盖了,却有意无意露出些诱人的景色来。

  金铃胜了这一阵,十分欢喜,在阵前耀武扬威,好不威风。

  王小娇一看,怒由心生,飞马出阵,来战金铃。

  阵中银铃看见,打马如飞拦住了王小娇,两人阵前又是一场好杀。

  这一仗两个人打得天昏地暗,两边军卒喊破了嗓子,真至天晚,不见胜负。

  两人杀得兴起,吃完饭又重回阵前,挑灯夜战。

  这样连斗了两天一宿,仍不分上下,两个人却也无法继续坚持夜战,于是约
定了次日再战。

  过了一夜,双方再摆战阵之时,却不见王小娇的身影,而是王银屏出马迎敌。

  原来王小娇一场厮杀,出了一身透汗,回去得了卸甲风,大病不起。

  金铃一看,别让妹妹连斗两阵哪,于是自己出马与王银屏交战,这两个也是
不相上下,战了一整天,没见高低,各回本营。

  当晚,金铃与银铃两个来到花荣帐中,说王小娇病重,王俊手下只有王银屏
可用,何不趁此机会偷他营寨。

  花荣也正是如此想法,是夜,花荣秦菊守营,命金铃、银铃两个各领五千人
马,带上硫磺焰硝引火之物,去偷南营,自己亲率两万精兵,也带引火之物,去
偷北营。

  南营是王小娇的左军营,北营是王俊的中军营和王银屏的右军营,因为王小
娇病重,呼延凤又战死,王俊只得自己执掌中军和右军两营,派了王银屏去右军
营暂代王小娇。

  王银屏也不是不知道兵法,但白天打了一天仗,身体疲惫不堪,所以只叫军
卒仔细守营,却没作其他防范。

  金铃、银铃两个姐妹到得南营外,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向营中冲去。

  由于没有其他防范措施,而且兵卒们也比较懈怠,而此时王银屏正守在发着
高烧的王小娇身边,虽然衣不解甲,却也睡得很沉。指挥系统又不完整,所以这
边一冲,王家营里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各自为战,十分混乱,给了金铃两
个可乘之机。

  金铃发动在先,南营的兵卒大都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冷不防银铃又从另一边
冲过来,轻易便冲进了营寨,这样一来,又帮了金铃的忙,所以两边一前一后,
一齐闯入营来,放起一把大火,营中更乱。

  王银屏听得声音,急忙出帐看时,营中已然火起,仓促间也弄不清敌情,又
怕妹子有失,急忙叫女兵们且把王小娇抬出帐来,放在一辆车上,这才上马。只
见金铃姐妹两匹马并辔而行,直杀过来,王银屏不敢怠慢,忙叫女兵们保着王小
娇的车快走,自己以一敌二,拦住金铃姐妹。

  不多时,数员副将杀过来,这才稍稍缓解了王银屏的压力,但南营已经烧得
不成样子,王银屏知道已经无法再打下去,只得边打边走,撤出南营。

  金铃姐妹追出十几里,杀敌无数,这才收兵回营,那边花荣也得胜而归。

  原来,王银屏一走,北营中就只剩了王俊,虽然他把营盘的防守安排得不错,
但两个营盘地方太大,又是新换主将,哪能一点儿疏漏都没有?所以给花荣找到
弱点,一下子冲进右军营中,一把火烧了一半,等她们退出右军营,王俊亲赴这
边来视察损失的时候,花荣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再次冲进正在四处救火的兵卒中,
造成了新的损失。

  王俊此时正在右军营,听到花荣杀回来的情况,急忙赶过来,正与花荣马打
对头,花荣也不答话,挺枪便刺,王俊的武艺比王银屏强一些,但仍是不及花荣,
打了十几合,抵敌不住,只得落荒逃走。

  花荣再想冲击中军营时,发现这里防范得很有章法,一时难以攻破,于是再
放把火,把右军营的东西能拆走的拆走,不能拆走的一把火烧光,这才引兵回营。

  经过这一战,王俊虽然人员损失有限,但两路大军的营寨烧掉了一半,这也
就意味着有一半的人马没有地方住,而且辎重也烧了不少,粮草不足,无法再打。

  王俊只得三路合一路,准备守在通往通镇的路上,因为他知道庞奇已经到了
奉郡,而通镇大路同时也是通往虎狼峪的道路,如果花荣到了虎狼峪,攻打南阳
关的尉迟铃便被截断了后路。

  然而,花荣是不会让王俊的过好日子的,她不等王俊把大营扎好,便倾全力
冲了上来,一下子把王俊的大军又冲乱了,王俊只得又退。

  花荣给秦菊派了十万人马回防黄石要路,自己率金铃姐妹和其余部队不辞劳
苦,追击王俊,每每不等王俊安营,便又把他打跑,连着几日都是如此。

  王俊被追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连退三百里到了虎狼峪口王俊占据虎狼峪,
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依托,利用地势防守,花荣一时无法得手。攻了两日,又报王
柯援军赶到,在峪口以东大路扎营。原来曹云龙已经亲率一支人马到了朱雀关,
把王柯换了下来。

  由于王柯的到来,王家军的兵力超过了冯家军,花荣的粮草还没运到,暂时
只得采取守势,一面派人回白虎关调兵,一面催运粮草。准备展开一场大战。


       (七十二)庞奇助战黄石州,王俊劫粮上肆城

  本回单说冯、王两家的大军,在虎狼峪外会兵,各自无功,相待半月。

  这一日,小校来到帅帐,报说史云青、王大道两位将军率二十万人马并粮草
前来助战,花荣大喜。

  原来史云青和王大道也是冯庆近来才收的大将,虽然年纪都已经二十五、六,
出道却晚,所以鲜有人知,花荣却知道他们的本领不在两位郡主之下。

  现在人马、粮草都已到齐,花荣决定,择吉日开战。

  她准备派两位郡主去强攻王柯,自己率其他人去攻王俊,无论哪一路成功,
都可使徐有亮的压力得到根本的缓解。

  正在此时,忽报庞奇率二十万大军,十三员战将进攻在黄石的秦菊大营。

  黄石是花荣大军的唯一退路,决对不能有失,花荣不敢怠慢,忙派史云青率
十万人马回援。

  论起来,秦菊的本领在庞奇之上,史云青的本领也不在秦菊之下,这两路人
马汇合,守住黄石绰绰有余,只要守上十天半月,自己这边一得胜,解了徐有亮
之围,再回兵黄石,庞奇根本不在话下。

  但她没想到的是,王柯和王俊都是难啃的骨头,没等花荣进攻,王柯便移营
虎狼峪口,与王俊联成了一体,王小娇的病也好了。

  此时王柯与花荣兵力相当,却占着地利,又加上王柯作战多年,经验老到,
他们高悬免战,谨守不出,花荣数次进攻,无功而返,白白耗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黄石那边却打得很凶险。原来这次庞奇也下了大本钱,手下多了几员得力的战将,
而王禀正也利用自己在朝中的优势,不断给庞奇加派兵力,半月过去,总兵力增
加到了四十万,秦菊和史云青有些支持不住了,派人来中军求援。

  花荣怕黄石有失,断了自己的退路,只得虚晃一枪,造个继续进攻的假象,
连夜撤军黄石,准备先击退庞奇,再攻击王家军。

  兵到黄石,王柯、王俊已经昼夜兼程,追到黄石,花荣集中兵力攻击庞奇的
目标没有来得及实现,双方在黄石再度陷入僵持状态。

  此时,花荣发现,自己的粮草已经有些不济,忙派了人回白虎关催调粮草。

  王柯已经预见到花荣的粮草不济,便调动大军,不断攻打,花荣用尽全力防
守,勉强维持。

  然而,实力上的悬殊还是给了王柯机会。

  一月之后,花荣的粮草送到白虎关,花荣大喜,忙派秦菊前往白虎押粮。

  秦菊领了令,悄悄离了大营,赶赴白虎关。却被王柯早已安排好的探子发现。

  王柯大喜,当即派了王俊和王小娇两个人,领了副将二十员,两百精兵,带
足干粮,绕过花荣的大营,自小路赶奔上肆州埋伏。

  本来,上肆州已经是花荣的地盘儿,也有冯家军把守,但王俊和王小娇的人
马少,目标小,又只在无人的荒野中行进,一路之上竟无人发现。

  这一晚,秦菊押粮到了上肆州外,眼见离城只有三里,心下大定,不由松了
一口气。

  忽然,路边树林中一声炮响,放出无断支火箭,全射在粮草车上,顿时大火
冲天而起,秦菊知道不好,急忙命部下兵卒疏散粮车,但两边都是树林,无处疏
散,秦菊只得命队伍跟着她向城里冲。

  正在此时,迎面来了两员大将,迎头拦住秦菊。秦菊一看,见是王俊和王小
娇,知道不妙,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命全队并力冲击,自己则迎上前去,以一敌
二,力战王家二将。

  城中听见炮声,发现有人劫粮,守城副将王喜和洪德彬急忙领兵出城来迎,
王俊人数虽少,却都是精兵,二十个副将中有十个守在这边,一顿混战,把王喜
和洪德彬斩于马下,杀散了城中出来的兵丁,又返身来助王俊。

  副将和大将相比虽然逊色不少,但比起当兵的来还是要强很多,二十员副将
杀入冯家军中,如虎入羊群一般,先斩了押粮的另外两员副将和五个偏将,又杀
小兵,顿时人头乱滚,血流成河,五千兵丁土崩瓦解。

  王俊的目的也不是要抢粮草,只要他运不到前敌就行了,所以护粮兵一杀散,
副将们就放起火来,把粮车烧了个一干二净。

  丢了粮草,那可是杀头之罪,秦菊哪得不知,此时她拚了一条命,狠杀狠斗,
只图一死,但终究是人单势孤,被王俊兄妹加上二十个副将团团围住,又战了七、
八合,被王小娇使画戟吃住她一条枪,王俊使方天戟吃住她另一条枪,拦腰一抱,
搂过马来,走马活擒。

  王俊等人立了此功,仍从小道返回。一行人连续赶了一百六十多里路,到了
一偏僻小镇,先把镇中百姓都控制住了,这才号下房子,打尖吃饭,准备睡觉。

  秦菊被擒后,王俊把她解了盔甲,反拴了双手,装在一条麻袋里,横放在她
自己的马背上,马缰拴在自己的马后。

  到了这里,把她放出来,让士卒喂她些水饭。

  秦菊此时悔恨交加,泪如泉涌,哪里吃得下饭,被小卒揪住头发,强灌了两
碗稀粥下去,却洒了一半在衣服上,弄得前胸一片精湿,都贴在身上,显出两颗
肉球来。

  士卒们看见,齐声喝彩。

  小娇知道,女俘到了男人手里是不会被轻易放过的,于是自己吃饱了饭,借
查哨躲了出去。

  秦菊出道之时二十出头,此时也不过二十四、五岁,嫁给了史云青不过一年,
因为久在军营,难得相会,所以尚未怀孕。不过有了鱼水之欢,身体便与少女不
同,香肌细腻,皮肤光亮,酥胸怒挺,美臀丰腴。

  王俊见了,也是兴致盎然。

  自己坐在椅子上,吩咐把她提过来,叉开两腿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

  秦菊哪里肯干,又哭又骂,乱扭乱挣,终究反拴双手,抵敌不住如狼似虎的
几员副将,被提到王俊腿上。

  王俊伸手一揽,揽住她细细柳腰,轻轻一带,便胸贴胸搂在怀中,把手自她
臀后探入裆下,将后窍乱挖了一遍,众兵将一阵大笑。

  王俊搂着秦菊,把她一张脸紧舔,两手在她臀后乱摸,众兵将也在她身后,
把美艳身子细细看来。那柳菊心中羞愧,只管乱挣,却扭得柳腰似蛇,臀波如浪,
这些兵将已然欲火如炽,也不顾王俊有无将令,一拥齐上,便把她衣裳撕扯起来,
直剥作一条白羊。

  王俊只她两条丰乳,坚挺如钟,便站起身来,把她抱在床上,两腿一推,压
在她自己胸前,又一掰分开了,现出一朵墨菊,两片蚌肉,也不管她哭骂,一枪
挺入,没头没脑乱撞起来。

  不知秦菊何时脱得苦海,且听下回分解。


       (七十三)秦菊罹难两军阵,王柯兵围白虎关

  上一回只说王俊烧了花荣粮草,擒了女将秦菊,仍从荒僻小路返回黄石,途
中宿营,把秦菊剥光了,放在床上奸将起来,可怜秦菊,一时大意,着了人家圈
套,落得如此下场。

  王俊兴头头把秦菊弄了一遍,交与手下副将,也是一顿乱杵,夜半方散。天
光方亮,吃罢早饭,把秦菊精赤条条,仍装在袋中,捆于战马之上。

  一路之上,饥餐渴饮,晓行夜住,每至宿营,便把秦菊来与兵士行乐。

  到得黄石,把秦菊解至中军营来见王柯。

  王柯大喜,当下点兵派将,准备第二日与庞奇全攻花荣营寨。

  次日天光,点齐各路人马,一齐望花荣大营杀来。

  你看王俊,方天画戟挂在得胜钩上,手中却擎一杆大幡,那幡的横杆上挂的
却不是布,而是秦菊。

  秦菊仍然光着雪白玉体,两手捆在横杆两端,呈丫字形吊在半空,在两个粉
红乳头儿上各拴着一条彩带。在秦菊两腿之间,另有一根旗竿插在牝户之内,旗
竿下端也拿在王俊手里。那秦菊羞惭无地,面如土色,随着战马的步伐,在上面
摇摇摆摆,十分不堪。

  这也是王柯的主意,为的是在交兵之时,只需把那旗竿向上一捅,便可把秦
菊当着冯家兵将的面穿刺而死,以打击冯家军的士气。

  兵至大营之外,只见营中旗幡招展,金鼓乱敲,却不见一兵一卒出战。

  王柯在寨处等得不耐烦,命王俊把秦菊杀个样子。

  王俊领命,把那旗竿自左手交至右手,然后左手的幡竿向下一溜,右手旗竿
向上一捅。只扣秦菊杀猪也似一声怪叫,把那旗竿自她牝门中直捅进去,自颈窝
穿出,又自下颌穿进,顶在上颚之上。那秦菊浑身乱颤,粉腿紧蹬,挣了四、五
挣,伸腿而死。

  王俊把那大幡竿交在身边亲近小校手里,仍就举在空中,倒象一面大旗一般。

  王柯命兵丁喊叫,让对面营中的敌兵看秦菊惨状,谁知营中依然更鼓不乱,
王柯大疑,犹豫再三,命庞奇派几员副将冲营作个试探。

  那几名副将各领兵五百,高声呐喊,望营中冲去,却不见有人阻拦,一直冲
进大营之中,并不见人影儿,也无伏兵,急忙回报。

  王柯一听,心中大悔,急忙挥大军冲入,原来那营后装了许多风车,风车上
遍插旌旗,并绑着鼓槌,所以从外面才能看见旗幡招展、金鼓齐鸣的景象。王柯
此时才知道,花荣故意布下疑阵,已经悄悄撤军了。

  原来粮草被烧,秦菊被擒的消息,已经由上肆城的败兵传到附近的下肆州,
下肆守将不敢怠慢,急忙派八百里加急报到花荣的大营,而王俊走的是小路,绕
了不少远,所以回来得比花荣的消息慢。

  花荣得此消息,知道若王柯趁机来攻,军心必乱,不若早退,于是布下疑兵
之计,趁夜悄悄撤离了大营,只剩下些破烂的锣鼓帐篷。

  王柯哪肯轻易放花荣撤回,与众将一商议,都说应追歼花荣的败兵。

  于是,王柯大军拔营起寨,随后赶来。

  花荣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所以要退,便退得彻底,连退数百里,把金铃银
铃两将和五万人马留在盘山关,自己率史云青、王大道两将及其他兵将直退至白
虎关防守。

  王柯一路追赶,派了王俊和十万人马守住盘山关的出山要道,自己引其余兵
将到了白虎关下扎营。

  休兵一日,王柯命人至关下讨战,花荣此时已经派人回大雄关报信,再摧粮
草,一面命部下谨守关隘,不可出战。

  王柯骂了半日,关上只无人言语,便命人把秦菊尸首挑起来。

  自那日寨外穿刺杀了秦菊,却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因为花荣大军已经撤了,
但王柯知道秦菊与史云青的关系,所以特地叫王俊把秦菊的尸首用盐腌上,带在
营中,本来王俊想在盘山关用上,但王柯探到史云青在白虎,所以特地从王俊营
中把秦菊要过来,带到了白虎关。

  此时一见白虎关无人应战,王柯便命把秦菊自腌渍的瓮中捞出,那穿刺的旗
竿并没有被抽出,而是被锯断的,外面还留着两尺长一段。且另寻一根旗竿,与
那半截旗竿绑在一起,依然可以把秦菊挑在空中。王柯选了几个身高力大的骑兵,
轮流举着那根旗竿,在白虎关下往来驰骋。

  那秦菊是史云青妻子,欲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眼看妻子的尸体被人家如
此凌辱,史云青哪里耐得住,便要出关拚命,却被王大道劝住。

  你看那些王家兵丁,举着秦菊,走一趟,骂一回,只说史云青是缩头的乌龟。

  骂过半日,天晚回营,次日又来,史云青哪里还忍得住,不顾劝阻,单人独
骑出了城门,来斗王柯。

  王大道见状大惊,一面派人去报与元帅花荣,一面叫守住城门,自己领了两
千人马到关下料阵。

  王柯见史云青出战,十分高兴,战齐了全部将领关前列阵。

  史云青骑在马上,手中点指,只叫王俊出战。

  王柯命把秦菊象个大旗一般挑在自己身后,一面出阵道:「史将军,别来无
羔。你要找我家兄弟报仇,只怕不易,他现在盘山关,正待擒了金银两位郡主,
也照秦菊的样子穿在竿上号令全军,此时不在白虎,你若想报仇,来与本帅一战。」

  史云青正要来战,只见阵中闪出一员将,二十三、四岁年纪,铜盔铜甲,跨
下枣骝马,使一条熟铜棍,飞马到近前,厉声喝道:「史云青,杀鸡焉用牛刀,
你若能在我马前走上十合,再与我家元帅交锋不迟。」

  史云青道:「你是何人?史某铲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是玄武关总兵庞将军帐前大将何通是也,特来会你。」

  「放马过来。」

  两人马打盘恒,战在一处。那何通的武艺果然不凡,但与史云青相去平还是
甚远,史云青怒火在胸,不顾生死,武艺比平常高了一倍有余,斗了七、八合,
史云青一铲把熟铜棍荡在一边,顺手向回一撩,铁铲正铲在何通头上,连头盔砍
去半截儿,一副脑子迸出来掉在地下,摔成一摊白泥,死尸张于马下,死个彻底。

  庞奇手下大将何律见了,忙拍马出来道:「史云青,休得张狂,还我兄长命
来。」

  史云青道见这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骑一匹栗色马,使一条镔铁棍,便问
:「哪个是你兄长?」

  「方才被你杀死的何通,便是我家兄长。史云青,你拿命来。」抡棍便打。

  史云青面无惧色,截架相还,两人恶斗了十几合,史云青又是一铲,把何律
马头砍落地上,将何律颠下马来,复一铲拍在头上,万朵桃花绽放,眼见不得活
了。

  庞奇手下又有一将见了要出马,被庞奇使眼色拦住。原来庞奇也有其自己的
打算,他知道这种时候,实力胜过一切,可不愿自己的属下替王禀正死了。

  王柯也看见了,心中不快,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提马要亲自出阵。身后王小
娇喝道:「史云青,休要猖狂,本侯来也!」

  说完,王小娇挺画戟飞入阵中:「姓史的,那天擒住秦菊是本将军之功,有
本事冲我来。」

  史云青一听秦菊被擒也有这王小娇的事,不由怒火中烧,道:「待后擒了你
这贱人,定要尽情消受。」

  两人言语间,相互辱骂,叫得性起,各摆兵刃战在一处。

  这王小娇的武艺比何通兄弟倒是高不出多少,不过与史云青还是不相上下。

  但史云青现在是拚命了,王小娇就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史云青使的又是外门
兵器,招法诡异,结果一条铁铲把王小娇逼得手忙脚乱。

  王银屏看见,急忙出马助战,两个女将一联手,史云青便觉吃力,身上也见
了伤。

  王大道在自己阵中看见,急忙命鸣金收军。

  史云青本欲把这王小娇拿下,也好替自己的妻子报仇,不愿就此罢手,但军
令如山,若闻金不退,但该斩罪,正犹豫间,被王银屏一枪搠在右肋,「啊呀」

  一声惨叫,只得拨马败回城中。王柯一见,忙命大军一拥齐上,想借机冲入
城中。

  不知白虎关能否攻破,且听下回分解。


       (七十四)暴雨泡倒白虎城,花荣被困虎头山

  却说史云青阵前中伤,向关中败走,王大道接应了,护着史云青回关。王柯
急挥大军冲锋,欲图借机冲进关去,却未能过得吊桥,王柯在马上,拈弓搭箭,
「嗖」的一箭,正射在那吊索之上,但这吊桥体大,有两条吊索,复一箭射断了
第二条吊索,吊桥方落,但对方已经退入城中,下了铁门闸,只差一步未能入得
城中,把个王柯气得暴跳如雷。

  王柯忙退回护城河外,再度骂战,关中只不应声。

  无奈,王哥下令:「攻城!」顿时鼓声大作,儿郎奋勇,潮水般向关前冲来。

  城上把灰瓶、炮子、滚木、擂石乱打下来,顿时死伤数百,败将下来。

  攻了一日,死伤了几千兵丁,白虎关防守甚严,无法攻破,王柯又命王银屏
和王小娇去助王俊,并命守在南阳关内的尉迟玲回兵盘山关外,想两面夹攻取下
盘山,攻了半月,也未得便宜,只得放弃,把王银屏和王小娇重新调回白虎关。

  王柯又攻了数日,仍未见起色,粮草却有些不济。

  王柯心急如焚,一面派人回朝调运粮草,一便苦思攻关之法。

  正焦急间,突然雷声大作,暴雨倾盆,连下两日,这日傍晚,忽然探马来报,
说白虎关城墙被大雨泡倒了。

  王柯大喜,急忙冒雨出营一看,果然见白虎关的城墙倒了二、三十丈宽一段,
城中军民正在抢修。

  机不再失,失不再来,王柯急忙击鼓升帐,点兵派将,响炮出兵。

  王柯把偏将以上全部调到阵前,命他们随在自己身后,一马当先向城墙的缺
口冲来。

  原来这白虎关的东城墙是岳灵任白虎侯时修的,因为工期紧,又没有足够的
材料,所以主要是用黄土夯成,这种墙平时插钉不入,但雨水一浸,便绵软易塌。

  本地本来很少雨水的,这样城墙并不少见,也是老天有意作弄人,偏偏此时
连降暴雨。

  这几日因史云青中伤,守城之人主要是王大道。城墙坍塌,花荣也得报,知
道不好,一面派王大道领人抢修,一面集合队伍,作好了应急的准备。

  那王柯一马当先,攻向城缺口,王大道忙指挥兵丁乱箭射出,只阻得一时。

  王柯是何等武艺,身后又有王银屏、王小娇、庞奇等众将,何惧乱箭,终究
被他冲到缺口。

  王大道一见不妙,抵抗一阵,急忙拨马走了。

  王柯在后紧追,追了半里之遥,忽听一声巨响,惊天动地,把王柯连人带马
飞出数丈,跌在地上。

  王柯晕了半晌才醒,身边好几个人在呼唤自己,睁开眼睛,见王银屏和王小
娇在旁边道:「好了,醒了。」

  见她们都是一脸青黑,心知和自己一样,这是中了地雷,动动身子,除了脑
袋发昏,身上并无大的伤损,急忙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也未见大碍,回头再看
时,见街上一个大坑,坑边有五、六匹被炸死的战马,还有几具死尸,都被炸得
血肉模糊,问时,原来是几员紧随自己的副将、偏将。

  问及敌兵敌将,已然不知去向。

  王柯心知关中凶险,不敢再追,派人小心翼翼,逐街逐巷搜索。

  这夜,城中四处爆炸声不断,至晓方止,各路人马回报,花荣已经与城中百
姓撤出关外,全城空无一人,只有满街地雷。兵丁们挖出了几十颗,却也碰炸了
几十颗,炸死炸伤百十人。

  这百十人对于王柯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命全军驻于关中,候探明敌情再作
道理。

  此令传下去不久,城中响声又起,及至问时,原来城中各营盘中也暗藏地雷,
防不胜防。

  无奈,王柯只得命驻于民居之内,再慢慢清理兵营。

  至午,探马回报,花荣大军撤出城外二十里,仍在西行。

  王柯急命庞奇留十万在马守在产关中,命王银屏为左路先锋,王小娇为右路
先锋,各率五千人马追击花荣,自己和庞奇率中军大队,随后出城追击。

  也煞作怪,才出得关来,天便晴了。

  王柯道:「此定是老天助我成功,待此战灭了花荣大军,我等便一鼓作气,
直取大雄关,擒了那冯庆,天下已得一半矣!」

  一路追了两天,直追到一处大山,只见这山高耸入云,两山之间有一条大道,
大道正中有一座高山,把一条路分在两边,山上一处营盘,乃是花荣的前军营,
由史云青把守,他虽然身受重伤,不能上阵打仗,但虎头山地势甚险,易守难守,
两边山上也有营盘,居高临下,守在路旁,再向里是花荣的中军营,在虎头山后,
守在隘路之上。

  王柯过去就在西四关,对此处的地形十分熟悉,知道这里叫虎头山,过了这
山,便是平原,无险可守,所以花荣必定要死守这处隘口。

  王柯见大河边就是一条小河,河水甚清,知道是小昌河,水质最好,当地人
多用之造酒,于是命将大寨沿大路扎下,靠山近水,正合行兵之道。

  此时,王柯手中有号称六十万大军,而花荣只剩了三十万出头,兵力对比一
目了然,战将也有损失,发兵之时,原有大将七员,如今岳灵、柳竹和秦菊三员
得力的女将全数被害,金银两郡主留守盘山关,自己手下只剩了史云青与王大道
两员大将,史云青还受了重伤,而王柯呢,手下有王银屏和王小娇,庞奇手下虽
然损了两员将,仍有大将四员,副将若干,如此,强弱顿明。

  王柯判明形势,便命各营将士强攻虎头山,打了数日,不见效果,正巧后面
粮草运到,王柯大喜,道:「我如今有了粮草,也不必再攻,徒损兵将的性命,
只须占住大路,把他们分隔于各个山上,让他左、右不能照应,断了他粮草通道,
不出一月,必然溃败,我便可各个击破,花荣可擒也。」

  于是拔营起寨,直到虎头山下的大路上扎营,把花荣各寨分割周困在山上。

  花荣一见,心知大事不妙,但她兵力不足,也无他法可想,只得派兵将试着
去攻击大路上的兵营,力图把各营之间联络起来。但王柯既然有心围困,自然早
有准备,花荣打了数次,损兵折将,只得作罢,好在她们养了许多信犬和信鸽,
相互间传信还没有被中断,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守了七、八日,忽然一员女将中军营报号,花荣一见大喜,原来是西戎的玉
铃郡主。这玉铃郡主年纪最小,武功却是三姐妹中最强的,骑一匹汗血宝马,手
使一口宽刃长剑,有万夫不当之勇。

  玉铃进帐,说是奉陶军师之命,前来送信,所运粮草已到虎头山外。

  花荣道:「虽有粮草,无法运到大营,也是不济,再说,我等兵少将寡,如
之奈何?」

  「陶军师派末将来时,有一锦囊托我带给将军,只说让将军依计而行,五日
之内,必有应验。」

  花荣接过锦囊,看了一遍,将信将疑,但除此之外,也无他法,只得暗中派
人依计而行不提。

  再说王柯,听探马说是对方粮草送到,心中不以为意,因为这些粮草只能供
应花荣的中军营,其余各营寨都被分隔在各个山上,无法联络,早晚必失。

  又过一日,忽然雷声又起,王柯喜道:「上一次天降大雨,白虎关城墙倒塌,
令我破关,如今又降大雨,敌人各营一定是饥寒交迫,真是苍天助我。」

  传令各营,磨刀擦枪,只等山上敌军一乱,便杀敌立功。

  大雨连降三日,王柯每日遥望敌人营寨,只等敌人投降。

  不知王柯胜得花荣不曾,且听下回分解。


       (七十五)花荣小昌河放水,王柯虎头山兵败

  却说这一日,瓢泼大雨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天光也略略放亮,王柯听得山
上鼓噪,似是敌营动乱,知道十有八九,山上敌营已显乱象,成败只在这一两日,
乃传令各营,至晚早歇,待明日一早,若无敌来降,便打上山去。

  单说王小娇,扎营虎头山左,前临花荣的中军营,后靠王柯的中军营,左边
是虎头山,右边山上是王大道的营盘。

  得了王柯的将令,知道第二日要见分晓,心中不免跃跃欲试。

  早早安排了守营事务,命兵丁仔细着,若有山上兵将来投,都收在营后。自
己回到寝帐,命女兵把自己画杆戟磨快,把马喂上好草好料,准备征杀,自己脱
衣睡下,只等明日一早养足了精神,杀敌立功。

  外面雨声唏唏漓漓,睡得十分安稳。

  正睡间,忽听一阵巨响,把王小娇惊醒,细听时,似是滚滚雷声。

  小娇心中道:「怎么方才要睛了,却又有雷声,莫非大雨又来?」

  正疑惑间,听那雷声由远而近,如万马奔腾一股,心中暗觉不妙,自床上坐
起来,叫女亲兵进帐问道:「外面什么声音如此响亮?」

  女兵道:「黑夜之间,看不清楚,似是雷声。」

  正说间,那声音已到营外,只听营中鬼哭狼嚎,只道是敌人来攻,忙自床上
跳下,扯了一件小衣来穿,那声音已到帐外。

  小娇越发吃惊,伸手抄了画戟,往帐外便冲,才掀起帐帘,惊得目瞪口呆,
却见大水高有数丈,墙一般扑将来。小娇想逃时已经迟了,被那大浪一卷,直推
上峰顶,又丢在谷中。

  这声音王柯和其他各营也都听到,但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王柯机警,未及
贯甲,急忙跳上战马望高处跑了,庞奇老奸巨猾,也骑马上了高埠,王银屏的营
盘在虎头山右,这边地势略高,水头略小,加上王银屏的寝帐在山坡上,所以勉
强逃得一命。

  原来陶秀英已经算到这几日将有大雨,所以把一锦囊交与花荣,命她派兵丁
暗中在小昌河上游筑坝拦水,候水满之时,扒开水坝,放水淹人。

  花荣本来将信将疑,后来见果然云起,心中大喜,放了信犬去各营盘传令,
准备反攻,自己则与玉银郡主每日在水坝处督促施工。

  这一日凌晨,水已蓄得盈满,花荣命使火药炸开水坝。

  那洪水蓄了几天几夜,突然溃坝,大水如野马般直奔下山去。

  花荣的营盘都在山上高处,王柯的营盘却在山脚河边,大水一下,把王柯七
十万大军冲走了十之八九。

  花荣见事谐了,忙令放炮出兵,与玉铃郡主率中军营冲下山来。

  这水来得凶猛,去得也快,满槽的大水走了半个时辰,便跑光了,大路重又
露出来。

  此时雨已住了,花荣命打起火把,搜杀敌人兵将。

  山上被困各营早已得了将令,听见雷声,便下山杀敌,此时也都冲下山来。

  天光放亮,再看王家营营寨,惨不忍睹,十之八九都被冲成了废墟,小一些
的树都被冲断,大树也倒了七成,再不见一个人影。向下追到虎头山前地势变缓
之处,才见路边的树木岩石上挂得都是死尸,一个个精赤条条,相互拉扯。

  原来洪水力量甚大,被水洪卷走之人,衣服多被扯拦,鲜有着衣者。

  几路大军在山前汇合,兴高采烈。花荣知被困各营已经几日不沾水米,命中
军营把事先备好的干粮分给他们食用。

  略吃了些早饭,花荣自己同玉铃郡主率中军营追击,又命王大道率左军随营
追赶,史云青重伤尚未平复,留他率右军沿途收拾敌军的尸体,看有无敌人将官
在内。

  追了半日,远远只见一群残兵正向东逃蹿,花荣大喜,引军猛赶,追至切近,
见正是残余的王家军,只见其中三十几骑战马,正是王柯、庞奇、王银屏和几员
副将、偏将、牙将之类,大将之中只不见了王小娇。

  花荣忙命小校回去告诉史云清,王小娇大概死在水里,让他务必仔细寻找,
自己仍快马加鞭,追赶王柯。

  王柯等人现在哪有斗志,回头看见追兵赶到,撇了士卒,打马如飞向东溃逃,
把仅剩的十几万人马都留在后面。那些士卒见主将已逃,只得就地投降。

  花荣安排两名副将带人收拢降卒,自己仍引大军穷追不舍。

  这一气便赶到白虎关,差了一步未能追上,被城中落下千斤闸,暂时阻住了
花荣的追兵。

  花荣扎营关外,翌日,史云青差人来报,共寻得敌尸以数十万计,并寻得王
小娇与数名敌将尸体,随后送来。

  又一日,史云青引右军营押敌首级并王小娇尸体至白虎关下。

  花荣看那王小娇尸体时,见一辆车上,共放了五、六具尸,皆赤身裸体,当
中一具女尸,丰乳美臀,正是王小娇,其余数具俱是男尸,或掳住小娇玉臂,或
搂住小娇颈项,或搂得小娇柳腰。再观其余车上,尚有女尸十数人,都是花季年
华,娇艳美色,其状一如王小娇,俱被赤裸男尸或搂或抱,其状甚淫。

  花荣见状,玉面羞红,忙命史云青把尸体首级俱陈于白虎关下号令。

  原来史云青接得花荣将令,便引众军沿小昌河两岸搜寻,又打木筏数十艘,
沿河而下,见水淹尸体无数,相互搂抱,纠作一团。

  原来被水淹之人,凡手之所触,必定尽力抓牢以图逃生,俗语有救命稻草之
说。这些敌兵敌将,落在水里,相互遇见,便抱在一起,至死不肯松手,至尸首
僵硬,再不能掰开。

  史云清叫使挠钩,将尸体搭至岸边筏头,割了首级。

  又在路边林中,搜得数千敌兵,都叫押在各营各筏,使他们辩认敌将尸体。

  搜了半日,得首级十余万级,又发现数具女尸,也都与男尸相互搂抱着,无
羞无耻,叫降卒辨时,认得是王小娇与王银屏营中亲兵。

  史云青得知大喜,既有亲兵,难保不见女将,便亲至筏上,顺流而下。

  行有五十余里,到得昌都湖。

  这昌都湖乃是小昌河的一段,水面宽阔而成湖,湖中多芦苇洲,每每洪水至
此便缓。

  史云青见岸边坡上有草房数间,并小船数条,又有乡民在岸边指指点点,忙
叫人把那些乡民唤来问话,都说早晨醒来,便见无数尸体被水中入湖,人数不下
十万,亦见四、五具裸尸,状似女子。

  史云青便叫那些乡民去附近村镇传话,命他们各驾小船,寻找死尸,凡有头
尸首,都拉至岸边,许他一尸一两银,若见女尸,一尸十两。

  乡民闻言大喜,都把船来寻尸。

  史云青上得一条大船,立于船头,只见千帆竞发,如端午赛舟一般望湖中而
去。

  寻了半日,岸边积尸如山,其中又得八、九女尸,使降卒辩认,果然都是王
银屏与王小娇的亲兵。

  此时天色已晚,已寻得敌将之尸数人,仍不见王银屏与王小娇,史云青心中
烦恼。

  翌日天光史云青再乘乡民大船入湖,继续搜找,又得数千尸体,仍不见女将,
不由心中着急。

  不知那王小娇的尸身如何得到,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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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七十六)史云青昌都湖得小娇,史文龙虎狼峪伤尉迟

  史云青把前一天寻得女尸的乡民找来细问,知那些女尸分布地点,都在湖中
芦苇洲附近,便命各家大小船只,都到芦苇洲中搜寻。

  搜至中午,史云青的船已经在这几片洲中往来数遍,船家忽指着一处芦苇道
:「将军请看,那里可是尸体么?」

  史云青举目看时,见一处芦苇洲边,隐约泛起白光,若不是这条船大,居高
临下,只怕也难得看见。

  史云青忙命船家把船划拢去,果见水中浸着百十具尸体,只因这里水流怪异,
多数尸首都被压在水下,所以至近方得看见。

  虽然尸体众多,史云青却是一眼便认出其中那具女尸。

  那女尸面朝下卧于岸边,腹部搭在一根朽木之上,虽然未见头面胸乳,但那
细腰丰臀却难掩女子的特征,船至近处看时,只见那女尸被四、五个男尸抱着手
脚,扯得四脚摊开,两条雪股之间,显着那一颗粉嫩蜜桃,又有一男把她迎面当
胸搂着,一条男根软答答往她羞处乱撞。

  史云青只怕又要失望,心中狂跳不止,顾不得其他尸体,忙叫船家径直把船
靠向那具女尸。

  船到近前,史云青忙不迭探身船外,抓着那女尸一头青丝提将起来看时,正
是女将王小娇。

  史云青大喜过望,命船家先把王小娇捞上来,船家已知这些当兵的希望让女
尸保持原状,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王小娇与搂着她的男尸一齐搭到船上。

  这船家也是祖宗积德,只这一次,便得了百两赏银。

  回至岸边,正逢花荣派信差传令,知道王银屏逃脱了性命,史云青便一面吩
咐信差速回前敌给花荣报信,一面命征了数十辆大车,把那些首级都装在车上,
又把王小娇并众女兵的尸体也都装在车上,拔营起寨,赶奔白虎关不提。

  那史云青的妻子遭王俊极刑辱杀,对王家将恨之入骨,如今得了王小娇,虽
然是尸体,仍然不肯放过,命军卒拿着一条竹棍,一路行,一路把那王小娇的前
后两窍乱捅。

  兵到白虎关,见了元帅,花荣命把尸体、首级阵列于白虎关下。

  云青亲自带人把王小娇尸体摆在吊桥前,并将那当胸搂住她的男尸玉茎顶着
她下处,使军卒在关下狂喊大叫,尽使淫词羞辱那王小娇,只把城上王柯和王银
屏激得数度晕蹶。

  又一日,军师陶秀英亲自押解粮草到了,花荣匆忙出营迎入帐中。

  陶秀英道:「元帅,秀英此来,一是来送粮草,二是助你一举破敌。」

  「军师水淹敌军之策果然高妙,花荣自愧不如,不知此番军师有何妙计夺取
白虎关?」

  秀英道:「白虎关不须攻破,王柯不日即当弃守白虎,我等只须待他撤退之
时,随后追杀便是。」

  「不知王柯何得退兵?」

  「如今王柯手中已经兵不足二十万,勉强守住白虎关尚可,倘若徐有亮趁机
在后进攻,只怕王柯要全军覆没。」

  「徐有亮自顾不暇,哪里有力量来攻王柯?」

  「这战场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先时王禀正、曹云龙和庞奇与徐有亮和我
们势成相持,如今王柯一败,均势即行打破,曹云龙一路再构不成威胁。我已先
期通报了徐有亮,让他兵出虎狼峪助战,截断王俊后路。」

  「军师运筹帷幄,花荣钦佩之至。」

  再说徐有亮,先已得了陶秀英通报,尚不相信,张圭却道:「陶秀英不是凡
人,她若说王柯败,则王柯必败。」

  「何以见得?」

  「我听说往来的客商说,这几日白虎关外连降暴雨,王柯七十万大军只怕要
被陶秀英淹个精光啊!」张圭笑道。

  「哦?舅父是说,陶秀英要用水淹七军之策?」

  「只这两日,必见分晓,千岁还是速速调兵遗将,与陶秀英合攻王柯为是。」

  「依舅父之意,当如何决断?」

  「可派人去朱雀关传令,给曹化多留粮草、弓箭之类守城之物,让他坚守朱
雀关,然后把凤翎调回镇南关,命水家姐弟回到南阳关,千岁可随我同往南阳关
坐阵指挥,命史文龙和水家姐弟等北出南阳,兵出虎狼峪,自东向西抄王俊的后
路。」

  「若曹云龙趁机来攻却待奈何?」

  「只要我等守住朱雀、南阳、镇南三处关口不失,候王家军被破之后,再回
头来助战,曹云龙不足畏也。」

  「就依舅父。」

  徐有亮当即传令,凤翎与水家姐弟接了令,连夜撤兵,徐有亮在镇南关见了
凤翎,交接已毕,自己同张圭离了镇南,飞马赶奔南阳,路上正遇着水家姐弟,
一齐到了南阳关。

  史文龙听说千岁到了,急忙出来迎到关中,交待了诸般事宜。

  史文龙与水家姐弟听说要全歼王柯大军,兴奋异常,当即接了令箭,各自出
关,向北而去。

  却说尉迟铃,自前者助王柯进攻盘山不成,便回兵虎狼峪。听得探马说王柯
已经攻下白虎关,只道大局已定,心中放松了警惕,再不曾想过徐有亮敢来攻击
自己。

  虎狼峪中的青龙阵是先前徐有亮派人重建的,尉迟铃在这里虽然也修了修,
却没有足够的银两和人才进行改动,所以只是依原样恢复,对于史文龙来说毫无
秘密可言,所以史文龙与水家姐弟轻易便深入阵胆。

  尉迟铃此时才知道事情不妙,急忙披挂了上马,来战史文龙,等到了阵前一
看,人家来了三员大将,自己则是仓促应战,身边只有几员副将,不过,硬着头
皮也得去打呀,于是挥鞭向史文龙打来。

  史文龙没有心思去与尉迟铃一板一眼的打仗,所以上来便使狠招,尉迟铃是
当年敬德的后代,某鞭法也得自真传,二十合过去,与史文龙打了个平手。

  史文龙把马一圈,跳出圈子道:「尉迟铃,本侯爷的急务在身,不想与你消
耗时间,如今你大势已去,要么弃械投降,不然,我可要用暗器了。」这是人家
史文龙守着规矩,先知会一声。

  尉迟铃道:「要使暗器只管使来,难道我怕了你不成。」

  「既如此,得罪了,看暗器。」

  口中说着,把两手一扬,便有成牌暗器刮动风声,向尉迟铃袭来。

  那尉迟铃也是练家子,善会听风辩器之能,所以并不畏惧,把鞭一摆,将那
些暗器都拨在地上,两个手腕忽然一疼,双鞭一齐掉在地上,看手腕时,不见伤
口,竟不知是何暗器所伤。

  尉迟铃没了兵刃,知道不妙,拨马便跑,史文龙随后赶来,看看赶上,史文
龙伸手来抓尉迟铃的腰间丝绦。

  好个尉迟铃,知道此番若被擒,难保贞节,把心一横,自马上望定路边山石
上一头撞下,直撞得脑浆迸裂,落地而死。

  史文龙扔头叹息良久,命兵丁当尉迟铃尸体收拾起来,自然要剥尽衣衫,使
木竿穿了阴户,举在头顶示众。

  可怜呼延凤和尉迟铃,方才出山,寸功未立,便捐身沙场。

  史文龙出得虎狼峪,率水家姐弟直奔盘山关而来。

  虎狼峪逃出的兵丁早把消息通告了王俊。王俊刚刚知道王柯败回白虎关,一
听徐有亮出了虎狼峪,不由大惊失色,急忙派人去白虎送信。

  王柯在白虎关,正在思虑如何再次调兵进攻花荣,忽听此讯,吓得魂飞魄散,
倘若史文龙占了黄石,自己是死无葬身之地。

  想至此,王柯当即传令,丢掉锱重,立即退兵。

  王柯刚刚退出白虎关,陶秀英花荣便进了白虎关,尾随赶来。

  到了盘山关,金铃姐妹已得了消息,自盘山关而出,一阵劫杀,把王柯仅剩
的一点儿兵歼灭了大半。

  王柯与王俊会合,向东急撤,花荣本想派一支骑兵绕道黄石,堵住王柯的退
路,陶秀英不同意,只让她在后面追杀,多得锱重,多收降卒。

  王柯逃到黄石,迎面遇上史文龙和水家姐弟,见史文龙的手下举着尉迟铃的
尸体,王柯惊恐之余,不顾一切,杀开一条血路,强行闯过黄石,向北奔奉郡而
去,单只有王俊被阻在黄石。

  王俊拚了性命,以一敌三,与史文龙和水家姐弟拚斗二十几合,终究不敌,
又见花荣大军赶到,自知不可幸免,遂拔剑自吻而死。

  冯徐两家在黄石合兵一处,各致祝贺,陶秀英建议,冯家军北上去打奉郡,
史文龙东进过通镇去打曹云龙。

  不知此一番战局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七十七)王禀正挟君封七王,真武帝密谋擒国贼

  战报到了南阳,徐有亮大惑不解,明明花荣有轻骑兵可以先占黄石,为何却
迟了一步,张圭笑道:「这都是陶秀英的主意。」

  「此话怎讲?」

  「此战陶秀英和我们虽然得胜,但我家损失并不算大,若就此灭了王柯大军,
天下第一便非千岁莫属,因此陶秀英故意给王家保存实力,以便牵制我们。」

  「原来如此,那依舅父我当如何?」

  「应派人传令与史文龙,让他虚张声势,围通镇而不打,迫王禀正媾和,王
禀正此一败,数年难起,我们正好趁机先除了南岭何里和曹云龙这两个祸害。」

  「舅父所言极是。」

  果然,花荣大军到了奉郡,也是虚张声势,并不卖力攻打。

  不日,王禀正派人请徐冯两家派使者到业城议和。

  闻得此讯,曹云龙抢先与徐有亮讲和,然后撤兵青龙关,何里也即撤兵进山,
南三关之围自解。

  不日,议和事成,王禀正挟迫武帝下诏,封徐有亮为南路都招讨使,授冯庆
西路都招讨使,分授金瓜钺斧,擅专征伐。这样一来,徐、冯两人名正言顺地成
了土皇帝,连招兵买马也都顺理成章,大真朝此时已经名存实亡了。

  议和之后,徐、冯两个开始各自埋头准备,养兵备战,其他几个自然也没闲
着。

  曹云龙因着与王禀正合兵攻徐事上,要求封王,庞奇实力虽弱,也不甘人后。

  不久,武帝封曹云龙为东海王,东路都招讨使,庞奇为北海王,北路都招讨
使,王禀正自己则封了个一字齐肩王,天下都招讨使。

  从此七王各怀鬼胎,秣马厉兵,形成了七王乱天下的局面。

  转眼便又是几年时间,七王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却说武帝段麟,每日虽在宫中为帝,锦衣玉食,心中却十分不快,只因为他
身虽为皇帝,却要每天听王禀正的教训。王禀正独揽朝政,唯我独尊,并不把他
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因此段麟早想有一日除掉这个眼中盯,肉中刺。

  这一日,正逢皇后生辰之日,百官并诸诰命都来朝中祝贺。段麟在午门设宴,
招待众臣,贺皇后也在内庭置酒,宴请诸诰命夫人。

  酒至午后,内宫宴罢,武帝道:「自皇后入宫以来,已然日久未见娘家亲人,
今日乃皇后寿诞之日,着国舅贺叔严入宫,兄妹相见,以叙亲情。」

  那国舅贺叔严长皇后十余岁,如今是睿州太守,是奉了圣命,特地进京贺寿
的,闻旨急忙跪倒谢恩,随内侍入宫见驾不提。

  却说贺国舅入得后宫,与皇后相见,共叙兄妹离别之情。

  少时,午门宴毕,群臣尽散,武帝直奔后宫与皇后贺寿。

  贺国舅参过驾,欲告辞回府,武帝道:「国舅不妨多作盘桓,用过晚膳再走。」

  贺叔言唯唯。

  武帝命传茶,然后屏退左右,只留皇后与国舅,三人用茶,武帝欲言又止。

  良久,贺叔严道:「陛下莫非有事?」

  武帝忽然泪下道:「严爱卿,只可惜祖宗打下的大好江山,今日亡于朕手!」

  贺叔严闻听,吓得颜色更变,慌忙跪倒磕头道:「陛下何出此言?君有事,
臣效力,何苦出此亡国之言?」

  武帝见问,便把王禀正、赵荐、王飞廉和德亲王把持朝纲,胁迫自己的事说
了一遍。

  贺叔严闻听,气得须发皆炸,道:「狗贼如此目无皇上,容他不得。皇上何
不治罪于他?」

  「朕何尝不想治他的罪,但他手中握有兵权,又有王廉等奸臣辅佐,朕人单
力孤,又能怎样?」

  「难道就叫他这样一点点儿把我大真江山姓了王吗?陛下何不传道旨意,让
那些忠义老臣出面,设计将王禀正一伙儿拿下,治他们一个擅专朝政,不敬君王
之罪,收了他兵权。」

  「只是,不知哪些老臣愿意助我擒那些恶贼?」

  贺叔严便列了数名朝中忠义老臣的名字来,又道:「皇上可发一道密旨,让
这些老臣带各自家将在宫中设下埋伏,再派人传了王禀正一干佞臣入宫,只说要
当面封赏,诱他们入宫,然后趁机拿下。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没了王禀正,
他的余党便不敢作乱。」

  武帝道:「只是朕的身边,耳目众多,宫中侍卫又都是王禀正的人,这旨意
却如何带得出宫去?又如何瞒得过那王禀正的耳目?」

  「皇上可以赏赐为名,赏件东西与臣,把密诏夹带其中。」

  「如此甚好。」武帝听了,十分高兴,忙写了密诏,交与贺叔严,又赐他锦
袍一件,叫皇后把密诏缝在锦袍夹层之中,带出宫去不提。

  贺叔严出宫之后,便请几家老臣至自己的住处传旨,商议行动计划。

  哪些老臣?兵部待郎遍及廖文礼、九门副提督何亮、京畿副守备冯文彬、内
宫侍卫副总管梁超等八位,加上贺叔严共九人。

  几位老臣商议已毕,决定后日动手,原来这一天正是梁超轮值之日,便于行
事。

  这一日,梁超暗中安排了自己的亲信把守内宫宫门,而何亮则率自己的亲信
百余人趁夜悄悄进了皇宫,埋伏在段麟的上书房院内各处。众人等到天亮,段麟
上殿早朝,退朝已毕,传旨命王禀正、赵荐、王飞廉和德亲王上书房等候,皇上
要行封赏。

  梁超和何亮此时正在上书房院中等候,只得外面人声,知道是四贼到了,暗
中吩咐,候四贼一进院门,便行擒拿。

  不知可否拿得四贼,且听下回分解。


      (七十八)廖文礼出卖八大臣,王禀正月内三废帝

  上回书说道,四贼被段麟下旨传到上书房,里面梁超等人听到,便要动手,
忽然宫门开处,闯进来数百御林军,各执刀剑,将梁超、何亮逼住,然后搜出里
面进埋伏的兵丁,一齐捆绑起来,又把梁何二人用布塞住了嘴。

  梁超和何亮两个大惊失色,不知出了什么事,只见王禀正四贼走进来,四贼
命手下禁声,不多时,其余几个大臣陆续到来,被四贼一一拿下。然后是段麟到
了。

  段麟走进院中,见王禀正四人怒气冲冲坐在院中,九大臣并诸埋伏的兵丁都
被捆了,吃了一惊:「王爱卿,这是怎么了?」

  「陛下,你安排得好计谋。」王禀正道。

  「王禀正,我等看不惯你四贼把持朝纲,为非作歹,原想设计擒了,替国家
除害,不想事机不秘,被你拿住,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皱一皱眉头,不是忠臣!」

  贺国舅忙喊起来,他是想保住皇上段麟。

  「哎呀,贺国舅,众位爱卿,你等何必如此?」段麟一听,心下明白,急忙
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王禀正仰天狂笑:「段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你等密谋得滴水不漏,却不知人各有志。廖大人,请你进来。」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兵部侍郎廖文礼,满脸羞惭,垂首而入。

  「廖大人,你识时务,晓大义,弃暗投明,揭穿了昏君与这些逆臣设下的阴
谋,免了一场动乱,你是大功一件。」

  众人这才知道是被廖文礼告了密,贺国舅不由悔恨交加,两眼冒火,却也无
可奈何。

  「段麟,如今你有何话说?」王禀正道。

  「逆贼,你把持朝政,不敬君王,罪恶累累,馨竹难书,朕早想除了你这群
祸害,只可惜天不佑大真,如之奈何,如今你待怎样?」

  「你这个小昏君,胆敢同本王作对,这皇上你是当够了。」

  当下,王禀正四贼命人把朝臣召至朝中,列数段麟君臣设计谋害「功臣」的
罪名。

  当即废了武帝为赵王,迁往百里外的陆州,即刻起程,不延时日,另立十五
岁的吴王段凤为君,帝号成帝。

  又迫成帝传旨,把贺国舅等八大臣定了谋大逆之罪,凌迟处死,灭门九族。

  旨意一下,御林军当下抄拿了八大臣的家眷一千余口,绳捆索绑押至业城西
南门外野坡之上,挖了八个大坑,坑边埋下数十根木桩。

  勒城中百姓数万观刑。

  把八大臣手脚用铁钉钉在木桩之上,又把他们各自的妻妾共二十余人跣剥干
净,也钉在木桩之上。

  先把各家小儿拎了双脚,望地上惯死;后将八大臣家中众男丁,不论主仆,
俱绑至坑边,用刀斩了首级,尸首倒入坑中;再将丫环仆妇剥净衣衫,精赤条条,
按跪坑旁,也斩了首级;最后把八大臣的儿媳、孙媳并女儿、孙女等一干成年女
子也跣剥了,如烧鸡一般捆作一团,屁股朝天放在地上,使木杵塞实前后两窍,
然后割断喉咙,令她们慢慢流血而死。

  只剩下八大臣夫妻,钉在桩上,大骂不止。

  刽子手领了令,先去将八大臣的妻妾割了乳房,剜了女阴,削了香肩、玉臀,
割去四肢肌肉,开膛破肚,卸作数块。可怜粉嫩娇娘,哀哭惨切,化作数堆血淋
美肉。

  然后使鱼鳞细剐,把八大臣各割了两千刀,共用了三天时间,。

  复将八大臣全家尸首,示众数日,直放得臭气冲天,这才丢入坑中,男男女
女,乳拥臀擦,交股叠臂,全无羞耻,然后用土埯埋。数日,尸腐亦重,将覆土
隆起,如小山一般,恶味复出,乃扒开坟土,已肉烂骨出。复填土掩埋了,如是
者再三,旬月方罢。

  再说武帝段麟及其皇后贺氏,被王禀正派了手下副将吴奇领五百御林军押往
陆州,两人乘车,出城二十里,已是傍晚,扎下行营歇息。

  方才进过晚膳,有内侍总管胡升与四名太监飞马传成帝旨意:「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赵王妃贺氏,汝兄贺叔严,诬陷大臣,罪当诛连凌迟,念汝平素并无
失德,从轻处绞刑,着太监总管胡升就便处施刑,钦此!」

  贺氏一听,吓得面如土色,瘫软于地。

  段麟与贺氏大婚只有四年,又无子嗣,正在恩爱缠绵之中,一听要杀贺氏,
忙跪倒求情。胡升哪里肯依,定要绞杀贺氏,段麟急了,抱住贺氏不肯松手,被
吴奇叫手下拉开段麟,使绳子绑在柱子上。

  因为贺氏曾贵为皇后,吴奇等人不是太监,不能在场观刑,所以给胡升等备
好温水,退出大帐。

  胡升道:「赵王妃,皇命在此,不敢不遵,奴才等得罪了。」

  贺氏此时,只是哀声哭泣,被几个太监扯住手脚,胡升亲自将她宫服鞋袜尽
数剥光,使黄色法绳反绑了双手。

  那贺氏十六岁出嫁,如今年方二十,正当青春年华,又是人中之凤,美如天
仙,一身美肉雪也似白,玉也似细,两颗美乳如同玉山,一丛羞毛细软如毡,美
不胜收。

  太监们把她分开两脚,仰面放倒尘埃,露着那美妙玉穴,两个太监按着她脚,
胡升将一条黄绫缠住玉颈,抓住她头发,然后命另两个太监抓住黄绫,向两边一
拉,登时把贺氏勒得玉面青紫,眼凸舌伸,浑身乱挣起来。

  勒了半刻,那贺氏屎尿齐出,粉臀尽污,挺了两挺,便不再动。

  胡升命松了黄绫,与四个太监把她抓着两肩两脚,蜷起复伸,重复数度,救
醒过来,扯倒又绞。

  连绞三绞,才把贺氏绞死了。

  使白布揩净臀股处屎尿,又使温水洗净玉体,用黄袱裹了,胡升这才叫兵丁
们进帐,抬出营外,寻一高埠之处埋葬,自己拿了贺氏亵裤回京城交旨。

  掩埋尸体并无人监视,这般年轻美艳一个皇后,兵丁们岂会轻易放过,只是
他等所为,无人得见,不便枉说。

  可怜段麟绑在柱子上,眼睁睁看着爱妻被人活生生绞死,直疼得昏蹶数度,
到了陆州不足一月便抑郁而死。

  其实这些都是赵蝉的主意。王禀正表面上很有主见,其实早已被赵蝉潜易默
化,成了她的传声筒。

  赵蝉因着这件事上,对段家子孙甚不放心,又在王禀正枕边吹风,王禀正对
她是言听计从,不过半月,便又废了成帝,改立十三岁的惠王段羽为惠帝,接着
又废了段羽,立了仅有两岁的稚王段鸾为兴帝,至此,一月之内,王禀正连废三
帝,并借机排斥异已,彻底把持了朝纲。

  接下来,王禀正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当皇上了。

  只是,要废了真天子自立为帝,心中尚存疑虑,只为六王在外,各怀心事,
虽然曹云龙和庞奇一向是自己的死党,但最具实力的对手却是冯庆和徐有亮。

  当初立段麟时是徐有亮和冯庆极力主张的,现在自己虽然废了段麟,但毕竟
还是大真天下,若是废真王而自立,只怕授人以口实。

  王禀正正在犹豫间,忽然下人报赵蝉相请,只为着美人这一请,便如点燃药
拈儿一般,一场大战便不可免了。

  不知赵蝉请王禀正到来,所为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七十九)王禀正与镇南密约,徐有亮向南岭用兵

  王禀正久有取真帝而代之之意,只是犹豫不决,忽听美人有请,急忙回至后
宫。

  「不知美人唤我何事?」

  「王爷,如今国家动乱,军阀割据,而真帝年幼,何不取而代之?」

  「爱妃有所不知,初进京监国之时,徐有亮与冯庆极力主张立段麟为君,如
今若废君而自立,恐有不便。」

  「千岁有所不知,这徐有亮和冯庆心中早已有意要废真朝幼君。」

  「爱妃如何知道?」

  「前几日,徐有亮派使者来朝进贡,曾送南方水果数担,我与他交谈之时,
他暗示妾身,徐有亮有意拥戴千岁自立为君。」

  「徐有亮野心不小,怎肯容我自立?」

  「徐有亮自然是另有所图。」

  「怎说?」

  「徐有亮之岳父原是南岭之主,后来又授与有亮,如今朝挺却把南岭封给蛮
人何里,徐有亮心中久有并吞南岭之心。」

  「这便怎样?」

  「徐有亮招兵买马,无一日不想重掌南岭九沟八十一洞大权,所虑只是螳螂
与黄雀之故,如今徐有亮使者话外之音,乃是他不反对千岁废立之举,千岁默许
他夺取南岭。」

  「岂可如此?南岭乃是我当初故意设下的一棵棋子,若南岭被徐有亮夺回,
我便少了一个牵制徐有亮的力量,不可不可。」

  「千岁。何里其人,终究蛮人本性,目光短浅,他能有何作为?彼时我等邀
他同讨有亮,他人马将官都多镇南守军甚多,不光攻城不下,还擅自撤军,迫使
千岁不得不与徐有亮、冯庆媾和,其情可恼。如今徐有亮若去讨伐,正好让他们
相互扑杀,伤其兵丁,耗其粮草,却不是好?」

  「若是有亮得了南岭,实力大增,只怕我再制他不住。」

  「不然,南岭乃是不毛之地,无人无土,难养几万人马,何里在南岭,对徐
有亮并无威胁,而徐有亮得了南岭,也无非是得了个破山洞而已。如今能有徐有
亮拥戴将军为君,正是求之不得,至于徐有亮真心还是假意,都不是要紧之处,
只要废立之时,徐有亮不出来反对,冯庆一家怎敢逆天下而行?机会不可多得,
千岁三思。」

  其实,如果先实行隐忍之策,等把冯庆或都徐有亮歼灭了一个,那时自立为
君也未尝不可,现在仓促称君,正好给了人家口实,失去了大多数的民心,而凭
实力,王禀正又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这应该说是一个败招儿。

  王禀正本来不糊涂,不过一是他被赵蝉迷得头脑发昏,二也是野心作怪,便
派了特使秘密前往镇南关,与徐有亮订立秘约。他哪里知道,赵蝉早已接下徐有
亮使者的重金贿赂,许他向王禀正说项,再说,赵蝉自己也恨不得早一天回到皇
后的宝座上呢。

  代表徐有亮出面接见秘使的是张圭,张圭是个善辩之人,加上金银开道,很
快便与使者达成了秘密交易。

  秘使尚在归途,徐有亮已经挥师进兵南岭。

  知已知彼,百战不贻。徐有亮本来聪明,又有张圭辅佐,没有把握自然不会
轻起战端,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徐有亮的镇南关被王禀正、曹云龙和何里三面
围困,唯一的盟友冯庆也是心怀鬼胎,因此进兵南岭的关键并不在胜败,而在于
时间。

  虽然王禀正答应对徐有亮用兵给予默许,但他却很有可能会在战事最紧张的
时候变卦,发兵来袭,所以,要打就要快打,要快得迅雷不及挨耳,等其余三王
明白过来的时候,南岭已经取下,生米已成熟饭,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再出头。

  何里也没闲着。

  作为七王中最弱的一王,他知道自己随时都会被不知哪一个吃掉,不光是徐
有亮,还有冯庆和曹云龙。虽然南岭有着复杂的地形地物,单实力相差悬殊,三
王之中任何一王单独用兵,都有足够的实力吞并他,因此何里每天都象睡在刀尖
儿上。

  而作为一个粗鲁的蛮王,何里的智慧实在是不能恭维,虽然他占的是徐有亮
的老窝儿,又帮着王禀正进攻过徐有亮的镇南关,却从没有把徐有亮当成是自己
最大的威胁,因为他十分自信地认为王禀正离不开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徐有亮攻
击他,反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冯庆的身上,因为从冯庆的西四关到南岭蛮洞,
有一条虽然遥远但并不险要的道路,若冯庆从此路来袭,是没有太多险要的地势
可用的,但北边却不同,从镇南关到蛮洞,险路多多,当年段灵凤就是这样被徐
有亮战败的。

  因此,当徐有亮祭旗发兵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何里实在是吃惊不小,急忙调
动蛮兵沿途阻截,又派了胡月和张萍为左、右先锋官,领兵五千前往迎战。

  徐有亮这次作战,是大造声势,声称用兵百万,要一鼓荡平南岭。

  俗话说,咬狗不叫,叫狗不咬。用兵讲究出其不意,似这等声势,除了何里
之外,不由不让其余诸王怀疑他究意是不是真想用兵,或者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
不是南岭,而王禀正和赵蝉也同样起了疑心,尽管他们已经与徐有亮有了密约,
但兵不厌诈,谁知道他实际上想作什么呢?如果他真的想打仗,也许真正的目标
是曹云龙,因为曹云龙同徐有亮的仇怨最深,而且东三关也缺乏足够多的险要地
形,不太适合防守。

  因此,曹云龙感到非常喜怕,急忙派人去业城密见王禀正,约定相互保护,
一边调动兵马,加固城防,随时准备徐有亮来犯。

  徐有亮的镇南关,离南岭山很近,大军不过一日便到,誓师之后,却三个月
未见一兵一卒进入南岭,徐有亮、凤翎和赵凤竹好象也在人间蒸发了。胡月和张
萍领了五千蛮兵出山口扎营,也就平白耗了三个月的粮草,最后不得不撤回黄龙
洞。

  忽然有一天,在朱雀关南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人发现了一些新挖的土
坑,坑中尽是草灰,还有不少人的粪便,这一发现,给徐有亮秘密派兵偷袭曹云
龙的说法作了脚注,甚至连何里也为自己只不过成了人家佯动的一个幌子而感到
暗自庆幸。

  当然,发现这一情况的人失去了踪影,所以知道这一秘密的人都暗暗在心里
琢磨,生怕徐有亮发现秘密已经泄露。

  只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府中,偷偷晒笑,那便是女留侯陶秀英。

  不出陶秀英的所料,徐有亮的十万大军正在这个时候到了南岭山口,领兵的
元帅是花凤,正副先锋官是水玉女和水金童。

  得到消息的胡月和张萍急忙领着那五千人马自黄龙洞隘口而出,急行军抢出
山口,阻住了进山的道路。

  两军相遇,各自扎营,花凤派信使至胡月和张萍的大营下书挑战。

  第二天一早,吃过战饭,双方山前交兵,胡月和张萍亮的是全队,而花凤则
领了五千兵马出战。

  花凤提马出阵,往对面观着,只见旗脚下两员女将,都在十六、七岁上。

  左边一位,面如三月桃花,凤眼剑眉,琼鼻樱口,金盔金甲,大红战袍,跨
下赤兔胭脂马,手使风翅金鎲,背后一杆大旗,红缎面,黄月光,上书一个斗大
「胡」字;右手边一将,面白如玉,杏眼桃腮,不顶盔不贯甲,内穿素白短打箭
袖,披一袭黑缎抖篷,黑色绢帕了罩头,跨下一匹乌云踏雪,手使双头枪,枪头
后面两个斗大白缨,黑白相映,煞是动人,背后也是一杆素白大旗,上书一个「
张」字。

  花凤把手一拱,高声喊道:「两位女将军请了。

  原来上次进攻镇南关的时候,守城的将领之一便是花凤,所以认得。

  「花元帅请了,不知花元帅到此,有何见教。」胡月提马也到阵中。

  「前者,两位将军平白无故发兵镇南,攻我城池,杀我士卒,如今我奉我家
王爷之命,前来讨个说法。两位将军既然来了,须与本帅有个交待。」

  「花元帅敢么是来问罪的么?」

  「正是。」

  「前者乃是奉了朝廷旨意出兵,并非我家王爷本意,事后我家王爷自已撤兵,
以示善意。如今事过境迁,你我两家相安无事,何必再生嫌隙?须知兵者,凶事
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胡将军此言倒也有理,只是南岭在镇南之后,乃是肘腋之患,倘若今日放
过何里,焉知他日他不会又生异心?况如今,何里任人唯亲,排斥异己,九沟八
十一洞的洞主多有怨气。胡将军还是派个人去,劝劝你家王爷,让他上道奏折,
自己辞了这南岭王,还叫我家徐王爷回来重掌南岭,那时节,再无纷争,却不是
好?也免得兵戎相见,百姓受苦。」

  「好一派胡言。花元帅,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势众,我家王爷便怕了。这南岭
王乃是朝廷所封,难道你想要便要么?」

  「正是,若是你家何里让了便罢,不然,我家王爷就要替南岭百姓除害了。」

  「哼哼!只怕是痴人说梦!」

  「是梦非梦,一试便知,胡将军,你如今作何打算呢?是投降,亦或要与我
为敌,须知大军过处,草木难留,将军三思?」

  「姓花的,你不必口出狂言,来来来,姑娘与你大战三百合。」

  「也罢。便叫你见识见识本帅的武艺。」说完,一摆手中鸡爪木,便要动手,
身后一人高喊:「元帅,杀鸡焉用牛刀?把功劳让与末将。」

  花凤回头看时,原来是水玉女。

  花凤知水家姐弟的武艺不凡,于是圈马回阵。

  水玉女白马银枪,飞入阵中,与胡月通名报姓,然后战在一处。

  花凤在阵中看时,只见两员女将都是一样美貌多姿,却又是一样凶猛,在阵
中你来我往,柳腰紧扭,香肩乱摆,娇声喊喝,一柄金鎲,一杆根枪,上下翻飞,
杀得你死我活。

  战了有七、八合,张萍见水玉女武艺高强,胡月战她不下,急挺双头枪出马,
欲图双战水玉女,这边水金童喊一声:「女将慢来,水金童来也!」拍马迎出,
与张萍斗在一起。

  这一场,四员小将在阵前厮杀,两边鼓声如雷,都盼着己方的将军得胜。

  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八十)花凤进兵南岭洞,胡月固守九道沟

  却说胡月、张萍,与水家姐弟鏖战正酣,忽听一声炮响,喊杀震天,自两边
山后转出无数兵马,潮水般向山口拥来,侧夹击南岭兵阵。

  胡月和张萍正在拚斗之间,忽见大军冲来,把自己的阵式冲个七零八落,蛮
兵没命狂奔,逃入山去,知道不好,只得虚晃一招,拨马而逃。花凤把手中枪一
举,喝一声「追!」,引全队在后掩杀。

  却说胡月、张萍被徐家大军一冲,抵敌不住,且战且退望山里败走,水家姐
弟哪里肯依,死死咬住,追赶甚紧。

  两家兵将不分昼夜,你追我跑,直到黄龙洞前,守洞蛮将见胡月兵败,开关
放入,怎奈水家姐弟紧紧跟住,蛮兵关门不及,被他们她们姐弟直抢入关来。

  蛮将姓何名金,也是南岭勇士,急忙命兵丁关门,想把水家姐弟瓮中捉鳖,
却不料随水家姐弟入关的士卒中有一人,面罩青纱,舞动手中单刀,横冲直撞,
把守门的蛮兵尽数杀散,接应花凤冲入关来。

  何金一见,忙自已冲至洞前,拦截花凤。

  花凤乃是大将,武艺高强,何金哪里是对手,被花凤一鸡爪木打在胸前,连
心肝抓将出来,顿时死了。

  胡月见不是头,与张萍弃了黄龙洞,没命逃窜。

  此时花凤也不再追,命大军进了隘口,选宽敞处扎营,休兵两日,拔营向蛮
洞而来。

  到得三岔路口,花凤并不进谷,留下一万人马,命水金童守住人谷口,自己
率大军望东奔九沟八十一洞而来。

  胡月两个逃回蛮洞,何里听说黄龙洞已失,惊得目瞪口呆,急忙重调兵将,
派手下洞主何伟率五千人马守小路,派胡月和张萍领其余蛮兵去守大路。

  却说胡月、张萍,知徐有亮兵多势强,交战难胜,便把兵力集中,层层守住
九条沟口的险要处。

  花凤兵至头道沟口,正遇着胡月、张萍,两员女将高悬免战,拒不出战,花
凤攻了两日,不能成功,暂扎住大营,别图良策。

  再说胡月,她知徐有亮四周群雄环恃,必不能久战,故坚守壁垒,拒不出战,
一面使人回蛮洞,请何里务必守住小路,勿为敌所乘。

  何里闻信甚喜,方过一日,又有奏报曰:头道沟已破,不由又惊。

  这头道沟是如何得破呢?连胡月也是莫名其妙。她守在沟口要道之上,那地
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道万无一失。怎知夜晚正在睡梦之中,忽听外面大乱,
蛮兵们乱喊:「花凤冲进沟了」,急忙起身迎战,见花凤果然领着水家姐弟正在
营寨中横冲直撞。

  胡月一马当先,冲将过去,与花凤等人交战,后来张萍也到,加入战团,怎
耐险关已失,寡不敌众,胡月无奈,只得败走。

  胡月已经作好了准备,知道万一头道沟失守,花凤定要追赶,所以胡月已经
在路上布置了人手,暗伏下拌马索。

  花凤果然上当,想重演黄龙洞那一幕,追击甚急。正追间,忽然地上绷起数
道拌马索,把花凤颠下马来。

  胡月一见,方要回头杀死花凤,水家姐弟正好赶到,胡月不敢恋战,只得与
张萍退至二道沟口。

  胡月以为是因为兵丁夜间睡觉,才导致关隘失守,所以严命守二道沟的蛮兵,
夜晚放哨睡觉者斩,她自己也马不离鞍,人不解甲,合衣而眠。

  哪知煞是作怪,二道沟至晚又失,胡月只得撤至三道沟。

  再说何里,坐在蛮洞听手下报告前敌消息,一听两夜丢了两道关卡,不由大
惊,忙派人去请剩下的七沟六十三洞洞主,共同商议军情。

  众洞主听到前面败阵的消息,面面相觑,只有大金龙洞的洞主黄冕欲言又止,
借起身方便之机,以目视何里。何里奇怪,也借口方便,跟在黄冕后面。

  出了议事厅,到得无人之处,何里道:「黄洞主何故如此?」

  「王爷,我有大事禀告,只是怕走漏消息。」

  「何事?」

  「听得外面谣言,说那胡月、张萍不大稳便。」

  「哦?可有证据?」其实这种谣传,何里早就听说了,正在半信半疑之间。

  「正是没有证据,故尔不敢明说,只恐隔墙有耳。」

  「胡月、张萍是本王收来的最好的将官,武艺出众,若无真凭实据,不能轻
易制罪,否则便断了贤路。若依洞主此事当如何处置?」

  「小臣已经暗中派几个耳目在她身边,观其动静,若是王爷趁发援兵之机,
给我两万人马,布置在胡月大营,万一关隘再要失守,臣可引援兵助战,免受损
失。便把追查胡月、张萍之事交与小臣,定然查她个水落石出。」

  「如此甚好。你便去准备吧。」

  「王爷,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保密,免得为人所乘。」

  「本王省得。」

  却说花凤,攻至三道沟时,便不再前进,只在关口外虚张声势,却不进攻,
连胡月也感到十分奇怪。

  两下对峙两日,各无建树。

  这一日,花凤派人送来书信,与胡月约战,胡月将信交与众将传阅,上面无
非是说胡月胆小如鼠,不敢交锋之事,然后她又自己看了信,对来人答话到:「
回去告诉你家元帅,想使激将法,打错了主意,胡月知所为当与不当,我就在这
里坐等了。」等人都走了,胡月随手把那封书信塞在袖里,然后回到寝帐去了。

  再说何里,在洞中如坐针毡,只盼着花凤退去或者谁家前来解围。

  这一日黄冕悄悄到了蛮洞来见何里,何里道:「黄洞主有何消息?」

  黄冕道:「未见异常,我看那胡月倒是心定气闲,不似有意与花凤勾连,连
那花凤派人送书信骂她,她也不恼。」

  「送何书信?」

  「那胡月看过了,拢在袖里,我叫人去她寝帐中偷了来,请王爷过目。」

  何里拿过信来,反复看了,除了纸面上有些土外,并不见什么怪异,随手放
在桌案之上,道:「黄洞主即刻回去,监视那胡月动向,若有不妥,速速使人报
来。」

  黄冕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何里在那里好不烦闷。

  过了一夜,前面又报,说三道沟又破了,何里心急如火,在洞中往来乱走,
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快看!」一旁小侍童忽然讶声叫道。

  不知小侍童何事惊讶,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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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八十一)花凤用书信使诈,何里在蛮洞动刑

  上文书说到,何里正为九道沟接连失守的事烦心,小侍童忽然指着书案惊讶
地叫道:「王爷快看。」

  何里看时,见花凤派人送给胡月的信上爬满了蚂蚁,细看之时,见那些蚂蚁
在纸上着落之处,原来是几个大字:「三日之内,务除何逆。」

  何里看了,不由嗬嗬苦笑起来:「胡月呀胡月,本王本日待你不薄,如何出
卖于我?」

  何里明白了,这字是用蜜糖写的,放在地上,蚂蚁嗅到气味,便会聚集起来,
显出字迹来,这就是为什么信上有土的原因,原来胡月是把它放在地上招蚂蚁用
的。

  何里想明白了,忙派人去调黄冕秘密回洞。

  不过半日,黄冕已到,何里道:「黄洞主,本王平日待你如何?」

  「王爷对末将的知遇之恩重过南岭,末将倾此一生,难以报答。」

  「好,本王如今有一件生死悠关的大事托付于你,你可敢接?」

  「王爷有事,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本王派你去前敌,暂理防务大事,换胡月、张萍两位将军回洞,另有
任用。」

  「王爷吩咐,末将自当克尽职守,定不让花凤前进半步。」

  「如此甚好,你安排五百兵丁和两个可靠的手下留在洞中,听我直接调动。
要快!」

  「是,末将这便去办。」

  不出半个时辰,黄冕领着两个年轻的蛮子进来,何里一见,认得是黄冕的两
个儿子黄宗、黄浩。

  「王爷,末将留两个犬子在王爷身边听调,不知也不可?」

  「即是令郎,自然再好不过。黄洞主,如此你速去前敌,多带些得力的洞主,
能把花凤打出山外最好,如若不然,把他们挡在四道沟外,耗上半年四月,王禀
正和曹云龙自会发兵来救。」

  「得令!」

  却说胡月、张萍两个,连丢了三道沟,不由心中纳闷,对于九沟的地理,自
己不可谓不熟,三道沟除了自己拦住的隘口,并无其他道路,花凤不走隘口,却
是从哪里进来的?花凤若走隘口,又是如何神鬼不惊地就进了沟呢?唯一的解释,
就是守隘口的队伍中混进了花凤的奸细,或者暗中有九沟八十一洞的人帮忙。

  胡月把这事只同张萍讲了,两个人细心观察,看有无可疑之人,可疑之事。

  正在悄悄安排暗查内奸之时,有黄冕来到大帐之中,传何里将令,叫胡月、
张萍将帅印暂交黄冕,着她两人速回蛮洞,另有重任。

  胡、张两人也不知有何要事,非要调她两个回蛮洞,只得把军务交接了,然
后私下把有人暗通花凤的事告诉了黄冕,让他仔细观察,揪出内奸。

  胡、张两个安排好了这边的事,急忙上马望蛮洞而来。

  到了洞外,见守洞的兵丁都换了,没有几个认识的,大感奇怪。

  守洞的兵丁倒是都认识她们,一个小头目忙过来施礼道:「两位将军到了?
王爷正在洞中等候。」

  胡月和张萍也没有怀疑,急忙下了马,兵卒把马匹、兵刃接了,两人迈步进
了蛮洞。

  说是蛮洞,只不过是外边人对蛮族的蔑视的说法,其实并不全是山洞,至少
何里住的就是正经八百的房子,而且有铁瓦银安殿,只不过房子建在山上,半明
半暗就是了。

  胡月和张萍进了王府的大门,看见院子两边立着两个大木架子,她们知道那
是蛮人残酷处置犯人和战俘的刑架,也不知搬到王府来干什么,从来就没有想过
那是专门给她们准备的。

  两人来到银安殿,向内报进:「胡月、张萍进见!」

  「王爷有旨,宣胡月、张萍进殿!」

  两人迈步走上台阶,来到殿中。一进殿,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是因
为室内外强烈的反差造成的。

  「拿下!」听得王爷宝座的方向一声低喝,胡月和张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忽然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七、八个壮汉扑倒在地上,面朝下紧紧压住,手指粗的
麻绳「哧喽哧喽」地便在她们身上缠绕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是胡月、张萍。」两个都懵了,不知
道发生了什么事。

  「捆的就是胡月、张萍。」大汉回答。

  等把两个五花大绑地捆好了,抓着胳膊拎起来按跪在地上。

  「王爷,这是何意?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抓我们?」胡月看着坐在王座
上的何里,委屈地问道。

  「犯了什么罪?你们不知道?」

  「王爷,末将真的不知罪犯哪条?」

  「好,我问你们,最近战事如何?」

  「王爷,这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等尽力抵挡,花凤还是破了我三道隘口。」

  「哦。我南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年段灵凤数十万大军欲攻南岭,被南
岭一战而弄得全军覆没,如今还是这些险关隘口,你却被人家连破了四道关卡,
你作何解释?」

  「王爷,您不问,末将本来也想借机告知,末将怀疑九沟八十一洞中有奸细
暗中通敌。」

  「是吗?那你们以为奸细会是谁呢?」

  「末将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王爷许以时日,定将奸细揪出,彼时,万众一
心,南岭便可如铁桶一般。」

  「哈哈哈哈哈……许以时日?只怕等不到你揪出奸细,本王的脑袋就已经搬
家了。」

  「王爷这是何意?」

  「何意?我来问你,黄龙洞是怎样丢的?」

  「是那花凤仗着人多,末将等寡不敌众,只得败回,不想那花凤追赶甚急,
敌我两军相互掺混,不等我军撤入黄龙洞,花凤已经抢过寨门,故而失守。」

  「我再问你,三沟隘口是如何丢的?」

  「我也不知,半夜时分,听得杀声震天,敌兵已然杀入关中,所以失守。」

  「哼哼!你倒推得干净!」

  「王爷!」

  「分明是你详作败阵,引那花凤抢入黄龙洞,又是你故意趁夜大开关门,放
花凤一步步破了我的险关,还在此贼喊捉贼,说我的九沟八十一洞有奸细。我看,
这个奸细正是你们两个贱人!」

  「王爷,冤枉啊!我姐妹两人为了王爷忠心耿耿,无凭无据,如何陷我两人
于大逆不道之罪?」

  「陷人于罪?哼!你来看,这封信你认识吧?」

  「这是花凤写来约战之信,如何到了王爷手中?」

  「约战?哼!若无此信,几乎被你两个贱人骗过。那花凤使蜜糖为墨,暗书
密函于其上,使蚂蚁聚而成字,你以为此事作得奇巧,哪知天佑我何里,看破你
的机谋。哼哼!胡月呀,张萍,似你两个这般背主求荣,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
贱人,若不严罚,天理难容。来呀,把这两个贱人绑在院中,候午时三刻一到,
剐作肉泥!」

  「王爷,冤枉啊,冤枉啊!这都是花凤的离间计,王爷切莫上当啊!」胡月、
张萍一听,泪如雨下,大呼冤枉。殿中的武士哪管她冤是不冤,拖在地上,先解
了绳子,几个人按一个,就原地乌龟般按住,先卸了铠甲,然后拉拉扯扯,拖在
院中,往刑架上绑作两个「火」字。

  两个女将此时有口难辨,除了大呼冤枉,再无话可讲。

  此时两女的达盔甲卸了,赤着脚绑在架上,只剩下贴身小衣,丰胸修腿,细
腰圆臀,凸凹有致,众兵卒站在一旁,把眼只往两女的胸前腰下乱看。

  两女知道,待午时三刻碎剐之时,众兵丁必来剥尽了自己的衣裳,把刀在自
己乳上阴下乱搅,以泄淫欲,因此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不问可知,两女委屈之余,
不免羞得面红耳赤。

  眼见日上三杆,午时临近,想着那千刀万剐之痛,赤身裸体之辱,胡月、张
萍不由泪如泉涌,裆里的肌肉一阵阵乱抽,只差屎尿不曾出来。

  只见一老一少两个小头目,不时往往来来,只往天上看那日头,只道是盼着
那午时三刻早到,好来欣赏两女的赤身。

  良久,只听看时辰的军卒喊了一声:「午时两刻到!」

  自殿中走出一群人来,当先是几个士卒,搬了一把太师椅来放在廊下,然后
何里在一群武士的簇拥下走出殿来。

  那何里坐在太师椅上,身后站了两员小将,胡月、张萍认识那是黄冕的两个
儿子,而那一老一少两个小头目也走到何里身边,四个人一起把何里拱卫当中。

  何里看了看两边架上绑着的少年女将,咳了一声道:「来呀,把这两个贱人
的衣裳剥了。」

  不知何里待要怎生炮制胡月和张萍,且听下回分解。


       (八十二)何里欲剐胡月女,有亮重作南岭王

  且说何里,命把两女的衣裳剥了。士卒们答应一声,便向上闯。

  看着色眼迷漓,其势汹汹而来的几个兵卒,胡月与张萍吓得在架子上乱扭起
来,口中只呼冤枉。

  「且慢。」黄宗开口道。

  「黄爱卿,这是何意呀?」何里不满地问道。

  「王爷,此时午时三刻未到,开刀问剐有违上苍之道。」

  「我是让剥她衣服,又没让他们现在开刀。」

  「王爷,末将是叫他们休要着急,要把她们的衣裳一条一条儿的慢慢剥来,
免得一下子剥光了,失了趣味。」

  「啊……原来如此,你小小年纪,对玩儿女人倒有如此兴致,本王便依你。
来呀,把她们的衣裳使小刀一条条剥来,到了午时三刻,再露她要紧之处。」

  「是!」

  士卒们答应一声,掏了匕首出来,正要上前,那个年轻的小头目又道:「慢
来。」

  「这位爱卿有何话说?」

  「这两个贱人,虽然捆住了手脚,却还能在那里挣扎,却不要被她们撞在刀
上,受了伤损,违了时辰。」

  「依你如何?」

  「莫如使小钩来钩。」

  「甚好甚好,来呀,换小钩除衣。」

  原来这里民风野蛮,杀人手法比中原更加残忍,同是凌迟,中原通常使牛耳
尖刀,就算是鱼鳞细剐,也是使渔网勒住全身,然后一小片一小片儿的割肉,而
这里遇上碎剐,除了用刀之外,还使用小铁钩,把人身上的肉一点点钩起来,再
用刀割,所以铁钩倒是常备的,不需要现备。

  士卒们答应一声,却那刑具箱中取了铁钩,来至两女跟前,捏住两女绸制小
衣的下襟,使小钩从里向外钩住,用力一扯,便钩出三寸长一道豁口,再一钩,
又是一道豁口。钩了二十几钩,把那上身小衣下摆钩作一条条,似花边一般垂挂
在那里。

  两女身上鲜嫩的肌肤被那冰凉的铁钩触到,不由打着寒战,羞得阵阵尖叫,
何里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

  钩过第一圈,又钩第二圈,随着裂帛之声阵阵,头一次钩成的绸条有的被扯
断,片片落下,露出雪白的肚皮,何里心中冲动起来,下面不由挺起,怕被人看
见,把两腿紧紧夹在一起,将官袍来盖住。

  钩过一阵,终将两女小裳尽钩烂了,自身上扯下来,现出雪一般粉嫩玉臂和
裸背来,还有一条白绫紧裹住胸前玉乳。

  何里已经无法完全掩盖自己的失态,呼吸急促起来。

  士卒们又自脚边起,三寸一圈,三寸一圈地钩她两个的裤脚,把她小腿、大
腿一点点剥将出来,直剥到腿根之处。

  只弹指之间,便要到午时三刻了,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

  看时的兵丁喊了一声:「午时三刻到!」

  「快,快剥了她们!」何里把身子自椅子上向前探出,迫不及待地喊道。

  胡月和张萍此时已经没了念想,看着兵丁的手向束胸白绫探来,不由绝望地
尖声哭叫。

  正在此时,听得外面一阵大乱,号炮连天响起。

  何里大惊,忙问道:「外面为何大乱?」

  忽然发现几口钢刀架在了脖子上。何里一看,原来是黄冕的两个儿子和那一
老一少两个小头目。

  「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

  「何里,不是造反,是夺回我们自己的东西。」

  「什么?」

  「何里,你看看我们是谁?」

  老少两个小头目说着,把头上帽子摘下,又去了嘴上的假胡须,四周的兵丁
们看见,一齐跪在地上:「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何里看时,不由呆了,原来那一老一少,却是早已不知去向的徐有亮和凤翎。

  原来此番发兵南岭,徐有亮早有安排,他让花凤领兵,自己则与凤翎乔装先
进了南岭。南岭各洞多受何里排挤,人心思变,而且这些洞主又都是徐有亮的老
部下,所以一见徐有亮和凤翎前来,很快便都准备倒戈。

  花凤攻九道沟之时,徐有亮夫妇便混在南岭兵中,每每至晚,便到隘口,现
出本来面目,众蛮兵一见旧主,纷纷投诚,开关把大军迎入,这便是胡月两人一
直疑惑不解之处。

  何里见了徐有亮,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大当,但已经被人家捆作一团,不由懊
恼地骂道:「徐有亮!我今日之败,非战之过也。都是我一时失察,被这几个奸
人所乘。若不然,依我南岭的地势,岂能轻易被你攻破!?」

  「哼哼,何里,亏你说得出口。」黄冕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许多南
岭洞主,并且还用绳子捆着十几个洞主,都是平素何里的亲信。

  「你今日之败,并非是一时之失。想当年凤王爷和徐王爷在时,以和为本,
赏罚有度,九沟八十一洞无人不服。而你在南岭,扶植亲信,排斥异己,闹得南
岭各洞民怨沸腾。我等久欲迎徐王爷重返南岭,即便今日不来,难道你的南岭王
便能坐得稳么?告诉你,王爷的大军此时尚在四道沟外歇兵,今日随徐王爷和郡
主起事的,都是九沟八十一洞的人马,何里,你自己看看,九沟八十一洞之中,
究竟有多少人愿听命于你,又有多少人愿意跟随旧主?!」

  黄冕说完,领着众洞主跪在徐有亮面前:「王爷,郡主,臣等拜迎王爷和郡
主重掌南岭。」

  「众位快快请起,有亮如今已蒙朝廷封为一字并肩王,此来南岭,非对南岭
王位有甚企图。都只为何里任亲远贤,把凤王爷在世之时留下的大好河山弄得乌
烟瘴气,亮不得不为尔。如今何里既已成擒,亮自当回兵镇南,南岭乃南岭人之
南岭,还请各位选一贤才接任南岭之王,内和诸洞,外御强敌。」

  「王爷,您虽是汉人,但却是南岭的郡主,本也是南岭之王,何必再寻别人,
再说,倾九沟八十一洞洞主,除了您徐王爷和凤郡主,哪一个堪服众望?就请王
爷重掌南岭,我等都愿效忠!」黄冕说完,众洞主齐声响应。

  徐有亮谦让再三,推拖不过,只得道:「既然各位洞主如此看得起徐某,徐
某便暂代这南岭之主,等有了合适之人,再行让贤。」

  「正是正是,徐王爷众望所归,我等再拜王爷千岁!千千岁!」众人又拜下
去。

  「众位爱卿请起。你等既然拥戴我为主,是否一切之事由我作主?」

  「全凭王爷!」

  「那好,带何里。」

  方才黄冕一顿抢白,把何里说得无言以对,知道自已在南岭其实很不得人心,
众叛亲离,焉能不败,所以心中诚服。此时被带过来,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气焰。

  「众位洞主,你们以为当如何处置何洞主?」

  「杀了他!」

  「剐了他!」

  「……」

  不知徐有亮怎生处置何里,且听下回分解。


      (八十三)徐有亮重作南岭王,王禀正自立顺高宗

  上回说到徐有亮智取南岭,擒住了何里,众洞主都要杀了何里。

  有亮问道:「何里,我且问你,你今日落到如此下场,冤是不冤?」

  「是我无德无能,不堪南岭王之任,以至今日众叛亲离,不冤。」嘴里说着,
心里扑扑通通打鼓,生怕真个挨上那无数的钢钩。

  「既然你知道自己罪有应得,本王爷如今若放了你,让你重回本洞去作洞主,
你看如何?」

  「王爷,何里罪大恶极,不能放了他呀!」

  「对呀,不能放虎归山呐!」

  「……」

  有亮把手一摆:「众位,且听我说。何里不过一时贪图王位而己,虽然赏罚
未明,但并未滥杀一人,尚算不得恶贯满盈,如今让他回去,闭门思过,我相信
他一定会痛改前非,再不会作恶。何里毕竟是南岭之人,何况又跟着我兴监国之
师,也算是有功于南岭,难道我等便容他不得么?」

  众人都默不作声,只有何里,浑身颤抖,扑通跪倒道:「王爷,何里罪该万
死,罪该万死啊!如今听王爷一言,就如醍醐灌顶一般。以往所为,皆何里贪念
所致。王爷大仁大义,不咎既往。何里虽然罪大恶极,但也是人父人母所生,焉
能不知好歹?徜若王爷放我一条生路,必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你即知错,我便放你,还有往日与你一同结党作恶的洞主,也都一并放回,
过去之事,从此一概揭过,此后倘若有哪个大胆的提起,便是与我徐有亮过不去。」

  那些被擒的洞主,原以为自己今天一定要在那刑架上惨遭碎割,如今看见徐
有亮如此大度,不由涕泪交加,磕头如捣蒜的一般,发誓永远效忠徐有亮,再不
为恶。

  有亮大喜,命人把他们绑绳都解了,在王爷准备酒宴,大家同乐。

  徐有亮此时才想起两边刑架上绑的半裸女将来,急忙扭头看时,已被凤翎领
着几个女兵去把她们放了下来,并给披上了衣服。

  两女将被这一惊,尚未清醒,懵懵懂懂只当是作梦一般。

  「两位将军受惊了。」凤翎道。

  「将……郡……夫人。」两个人不知应该如何称呼凤翎才好。

  「两位将军,南岭皆因有你们,才能固若金汤,为了让南岭百姓少遭兵祸涂
炭,不得不让两位多受了些惊恐和委屈,凤翎在此陪礼了。」

  凤翎说完,便作势要拜,吓得胡月和张萍急忙用手搀住道:「夫人不可,末
将不识时务,对抗天兵,死罪也。得蒙夫人不计前嫌,己令末将汗颜,怎敢当夫
人一礼。从今往后,我等愿鞍前马后,随待夫人,决不食言。」

  其实两个人现在还没完全明白过来呢,便说了这许多话,事后两个人心中暗
暗有些后悔,因为自己这么容易便背弃旧主,另投新主,怕人家看不起自己。这
也是张萍以后作事心存负担,终至殒命的原因之一。

  徐有亮在南岭盘桓两日,接受众洞主的祝贺,同时安排今后之事,把老洞主
凤同的规矩重新恢复过来。

  第三日,徐有亮留凤翎在洞中代理政务,凤翎是南岭的郡主,与各洞主的关
系也都不错,留她在南岭,便可放一百个心。

  有亮别了凤翎,自己领着新收的胡月和张萍自九道沟出去,会合了花凤人马,
叫水家姐弟到南岭,一东一西,守住要路,防止曹云龙和冯庆的偷袭,然后大军
原路退回。

  徐有亮兵不血刃,收回了自己的老窝儿,解除了后顾之忧,也令其余诸王吃
惊不小。

  王禀正尤其吃惊,他没想到徐有亮变假为真,把大家都猜测的佯动目标变成
了主攻目标,而且速度之快,让他想出兵干预都来不及。不过,事已至此,也不
可能再从徐有亮手里把南岭再夺过来交给他人,只好从中捞些便宜。

  正想着,有人给王禀正送来奏折,说是一字并肩王徐有亮派人送来的。

  奏折的内容是说:当今天子年幼,论才论德皆不能当天下重任,应自愿退位,
别选明君。

  王禀正一看,心中大喜,看来徐有亮果不食言,要拥待他王禀正登基,对徐
有亮的火儿也就息了不少,当下拟了圣旨,把南岭划入镇南关的管辖之内,等于
默认了徐有亮对南岭的占领,然后叫来信使,赏银百两,让带圣旨回去,同时带
个口信给徐有亮,说自己登基之时,另有封赏。

  解决了徐有亮这边的事情,王禀正又开始争取其他四王的加盟,庞奇和曹云
龙答应得最快,各自起草了与徐有亮差不多的奏折,派使者送至京城。就只剩冯
庆和乌德海,又过了两、三天,这才派人送来联名折本,内容竟与徐有亮写的差
不多。

  王禀正还真没想过冯庆会上这样的奏折,立刻心喜若狂,全不去注意五王的
措辞中暗含机关。这都是王禀正被赵蝉迷住了心窍,才会犯这平生中无可挽回的
大错,他就不想想,一但自立为君,那岂不是捅了马蜂窝,哪个百姓愿意拥戴,
这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烧吗?

  却说王禀正,拿了五王的奏折,先把赵荐、王飞廉和德亲王叫到王府商议。

  三个大奸臣早知这大真朝现在名存实亡,王禀正拥有兵权,又有众武将辅佐,
现在是天下第一大军阀,军力比徐、冯两家的总和还多,天下早晚是他的。助王
禀正登基,将来便成了开国功臣,不然,只怕难逃一死,于是纷纷表示,愿废大
真皇帝,拥戴王禀正为君。

  王禀正回府,又与奸后赵蝉宣言。赵蝉想当皇后想了好几年呢,哪里有耐心
等待,马上表示支持王禀正废大真而自立。

  王禀正此时是利令智昏,见自己的亲信都赞成他自立,又有五王的奏折,哪
里还管什么后果,当即秘密安排了人手,防止大真的众老臣闹事,然后派了王柯
去宫中,逼兴帝母子禅位。

  原来因兴帝年幼,不能独自坐朝,所以每次都是兴帝的生母黄太后坐朝听政。

  如今王柯前来威逼,兴帝是个小孩子,坐朝堂只当游戏,坐久了便烦了,如
今只说不让他再当皇上了,正好不坐,但黄太后哪里情愿,哭哭泣泣,只是不肯
管应。

  说得久了,王柯大怒,把腰刀拨前出来插在桌子上:「你倒是肯与不肯,不
肯时,你母子每人吃我一腰刀。」

  看着王柯凶神一般模样,兴帝吓各得哇哇大哭,黄太后无奈,只得答应写了
禅位诏书,加盖御玺已毕,交在王柯手里。

  不数日,王禀正择个吉日,在皇宫中举行禅位大典。小皇帝兴帝和太后黄氏
先临朝接受朝拜,然后降了禅位诏书,下了龙床。

  王禀正辞谢再三,穿了龙袍,接了御玺,迈步坐上龙床,建国号为顺,追谥
自己的三代为帝,自封高宗,立原配许氏为后,赵蝉为东宫皇贵妃,立王柯为太
子,受了众大臣三拜九叩之礼。

  然后祭天祭地,又封兴帝为兴亲王,德亲王仍封德亲王,其余众臣官居原职,
又下诏传告天下,并诏封徐有亮为镇南王、冯庆为大雄王、乌得海仍为西戎王、
曹云龙为青龙王、庞奇为玄武王。

  王禀正当上皇帝,最高兴的当然还是赵蝉,她终于又回到了皇宫,不过还不
是皇后,因为王柯、王银屏的生母许氏健在,赵蝉可不敢对他怎么样,因为王柯
兄妹掌握兵权,王柯又是太子,倘若害了他母亲,怕不稳便。

  不过,她也有她的想法,只要迷住了王禀正,让他浑溺酒色,总会掌握在自
己手里,等天下平定了,便可设法寻个机会陷王柯和许皇后于谋逆大罪,自己则
可以堂而皇之地坐上后位,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再立为太子,从此皇后、太后还
不是自己的?

  王禀正当上皇帝,志得意满,以为天下可以太平了,以后就是如何找机会撤
了五王之藩,把大权收归中央的事了。

  哪知道,才过不到半月,徐有亮、冯庆和乌得海三王联合通告天下,说他们
奏请兴帝退位,乃是因其年幼,难当国君大任,本当自大真后嗣中别选他人继位。

  王禀正利用手中兵权,逼兴帝禅位,实属大逆不道之举,文告天下,不承认
伪顺皇朝,要求王禀正退位,归政于真。

  不数日,庞奇和曹云龙也文告天下,口气没有三王的激烈,却也说王禀正废
真立顺不当,理应归政于真。

  这一下子,可把王禀正气坏了,冯庆反对自己登基还是可以理解的,庞奇和
曹云龙口气温和,说说也没什么,但徐有亮同自己有约在先,自己已经默许了他
收回南岭,现在他出尔反尔,反要自己把已经到手的皇位交出去。倘若自己屈从
压力,真个把皇位交出,且不说自己声名扫地,单是这一退一让,便让段家的势
力得到了机会,只怕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落得个造反谋逆的罪名,诛连九族。

  王禀正越想越气,急忙降旨,一方面派人安抚庞奇和曹云龙,封官许愿,一
方面命王柯挂帅,王银屏为前部正印先锋官,领五十万人马,六员大将,三十员
副将,一百零五员偏将,以擅自兴兵征讨南岭的罪名讨伐逆贼徐有亮。

  天下自此再起战端。

  不知这一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八十四)王禀正再伐徐有亮,关玉罄计斩美云霞

  却说王柯挂帅,引五十万大军奔朱雀关而来。

  这一次,王禀正是势在必得,不算王柯和王银屏,仅大将便派了六员,都是
后来新收的,而且有亲,左路总领是大将严铁桥,先锋官是其妹严九妹,右路总
领是大将云龙,先锋官是其长妹云凤,云龙的另两个妹妹云鸾和云霞随营听令。

  派大将孟庆海和龚三娘夫妻为一路接应使,引军十万,驻军通镇。

  派郑明德、郑明珍兄妹为二路接应使,引军十万,驻军奉郡。

  王禀正又派了女将胡雁翎为总督粮官。

  两路接应使先行到达驻地,然后总督粮官押运大军粮草到达通镇。

  王柯的大军于总督粮官到达的次日也到通镇。

  王柯升帐点将,派右路总领云龙兄妹四个,领二十万大军自通镇向西,入虎
狼峪进兵南阳关。

  自己率其余人马,直接向南奔朱雀关而来。

  徐有亮在镇南关已得了消息,朱雀关有曹化和赵凤竹守着,南阳关有史文龙
守着,暂都可抵挡一阵,于是派了花凤为总接应使,将水家姐弟自南岭调出,与
胡月、张萍一起,调归花凤辖制,引兵三十万,进至平山一带,哪边吃紧,便向
哪边派兵救援。

  这场战役,虽然王禀正的兵多将广,但却出师无名,又是仓促派兵,训练不
足,因此已埋下了败因,而徐有亮在决定与冯庆联手发出文告之初,便已经有了
准备,所以虽然人少,但却人心归附,士气高昂。

  却说云龙,引大军到了虎狼峪外,先命人前去骂战。

  守虎狼峪的是新收的一员小将,姓关名玉罄,铜盔铜甲绿罗袍,骑一匹铁青
马,手使一口门扇大刀,有万夫不挡之勇。王禀正发兵之时,徐有亮已命人传诏
给他,叫他坚守不战。但关玉罄年轻好胜,听得说有人叫战,便不顾副将阻拦,
领了两千枭刀手,在峪外列阵。

  往对面一看,兵如兵山,将似将海,门旗下有四员大将,一男三女,年纪在
十七、八到二十四、五岁之间,个个儿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而且一看就知道
是一母所生。

  通镇一分兵,探马便已经把消息报告了关玉罄,所以关玉罄虽未问话,已经
知道了四个人的姓名。

  正中一位,金盔金甲黄罗袍,骑黄骟马,得胜钩挂着一对八棱紫金锤,乃是
右路总领云龙;左手边一位女将,二十二、三岁,银盔银甲素罗袍,骑白龙驹,
手使烂银锤,乃是右路先锋云凤;右手边第一位女将,二十岁上下,铜盔铜甲绿
罗袍,骑花斑豹,手使熟铜锤,乃是云龙的二妹云鸾;右手边第二位女将,十七、
八岁,镔铁盔甲黑罗袍,骑乌龙驹,手使镔铁轧油锤,是云龙的三妹云霞。

  关玉罄年方二十,乃是年青男子,青春年华,有这许多美貌女将,哪得不多
看几眼,只这几眼,便惹恼了对面的女将云霞,也不等云龙说话,自己先一马飞
出来到阵前:「呔!对面的小子可是关玉罄?」

  「正是你家关将军,你这丫头可是叫云霞么?」

  「本姑娘正是云霞。」

  「云霞,我听说领兵的乃是你家兄长云龙,你不待长兄说话,便自行出阵,
不懂规矩么?」

  云霞这才发现自己犯了规矩,照说回去至少是四十军棍,不由心中乱跳,粉
白的脸上一阵发青。

  云龙心中本也在怨自己的妹妹,心知这顿打是免不了的,不过大战在即,当
一致对外,便高声喊道:「关玉罄,休要罗噪,你不过一个小小副将,哪里配与
本总领答话。」

  「贼小子,听见了吧?是我家兄长让我出来问话的。」云霞听见哥哥的声音,
知道他在设法替自己开脱,而最后这顿打免得了免不了,全在自己首战的胜负上,
便道「我且问你,你在那里贼眉鼠眼,看姑娘怎的?」

  关玉罄一听,嫌自己看她了,心中有气,便上一眼下一眼紧着看起来,口中
道:「只为你生得丑陋,说是女人,上无胸,下无臀,腰也不细,脚也不小,十
分好笑,故而要看。」

  其实云霞的身段与她的姐姐们一美妙,只不过刚刚发育成熟,略瘦了一些而
已。但女孩子最怕人家说她丑,云霞也不例外,一听关玉馨的话,可把她气坏了
:「好个大担的狂徒,敢对本姑娘说三道四,看我不打烂你的臭嘴。」云霞说完,
打马上前,抢锤便打。

  「慢着!」关玉馨一摆手。

  「怎么,你怕了?」云霞急忙勒住坐骑。

  「不是怕,不知道你们兄妹四个是一块儿上呢?还是单打独斗?要是害怕打
不赢我,你们干脆一块儿上算了。」

  「胡说,收拾你这等只会在嘴上占便宜的狂徒,只我一个足矣。」

  「怕我不光会在嘴上占便宜,若是擒了你回去,便宜还占得更大些。」

  别看关玉罄年轻,心眼儿可并不少,说的话句句都让云霞听着动气,一发脾
气,武艺就要打折扣。关玉罄知道自己一个人要面对人家兄妹四人,要是群欧肯
定绝对不是对手,所以先把话说清楚了,让对方不好意思以四打一,再激怒了云
霞,搅乱她的心智,争取速战速决,先打发一个算一个,没想到对方果然上当。

  云霞一听关玉罄的话里句句轻薄,直气得粉面通红,七窍生烟,大喝一声:
「气煞我也!」打马如飞,往上便闯。

  「妹子小心,不可动气!」云龙看出了关玉罄的心思,急忙发声提醒,但云
霞此时早给气坏了,哪里还听得出哥哥的意思,把两柄锤抡圆了,望定关玉馨的
顶门便砸。

  论武艺,关玉罄与云家武艺最强的云凤不相上下,比武艺最差的云霞也只强
上一分两分,论单打独斗,非七、八十合分不出高下,但心理上的平衡一打破,
结果便大相径庭。

  虽说云霞美貌动人,但现在是在以命相搏,关玉罄却不敢大意,不去硬接她
的锤,把马向旁边一带,大刀一摆,轻轻化开,口里道:「气煞了好,气煞了便
不用本将军动手了。」

  你看关玉罄嘴里不住激她,云霞是越听越气,越气越急,越急越乱,两柄铁
锤如风车儿一样往关玉罄的头上身上乱砸,关玉馨只管闪避,并不还手,只在嘴
上轻薄,把她从头到脚糟塌个够。

  云霞一锤接一锤,不住手的追着关玉馨乱打,连打了三十几锤,两匹马竟没
有分开过。

  这是用尽平生之力使出的几十锤,同时也是招招落空的几十锤,平白消耗了
云霞的体力。等这几十锤一过,云霞便感到双膀发酸,没了力气,人家却还没有
出过招,心中知道不好,急忙收住锤招,拨马想跳出圈子,先缓一缓再说,便关
玉罄哪里会给她机会,见她一拨马,便也跟着一拨马,由被追变成了追人,两匹
马仍未分开,关玉罄的刀便使了出来。

  关玉罄也是真狠,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这一刀便往要害之处剁来。

  云霞刚刚转过马头,没想到人家来得这么快,其实知道也没用,因为她已经
耗尽了体力,抡不动铁锤,除了躲闪,再没有其他办法破解,更可惜的是,使锤
的本来靠的是力量,身体的灵活性比一般武将差了那么一点儿,这一点儿也就够
了。

  云霞听到脑后金风,知道是向头顶劈下,这一刀劈上,便是一分两半,心中
还在想着,要是一刀劈到胯下,衣服便没了作用,却不是什么都叫人家看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云霞急忙用腿夹马,向旁边闪去,豁着让人家剁下一条胳
膊来,先保命要紧。

  哪知关玉罄的武艺高强,刀已贴身,仍能变招,其实他已经算计到她会躲,
本就留着心眼儿,见她身子一晃,刀落向她的肩头,半途中把刀一拧,划了个小
弧线,直切向她的脖颈,云霞却没想到这一招儿,想到也躲不开。

  关玉罄的大刀象半扇门板,重有几十斤,又磨得飞快,不用抡动,放在脖子
上就能把人杀死,更不用说云霞一个女子,脖子又细又长,碰上这样一口钢刀,
哪里承受得起,只听「噗」的一声,钢刀已经过项,一颗美丽的人头飞在半空。

  关玉罄后来人送外号叫小罗成,说的是他武艺高,人也漂亮,就是下手太狠,
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而且象当年的罗成一样阴损。

  关玉馨杀了人还不算,仗着马快手快,钢刀一举,在半空中用刀一接,刀尖
儿正接在那人头脖颈的刀口上,使那美丽的人头扎在刀上,然后刀交右手,左手
去马上抓住云霞的丝绦,轻轻一带,提过马来,飞马回阵,往地上一丢,命军兵
号令了。

  再说对面观阵的云家三兄妹,虽然早就感觉云霞的情绪影响她的武艺,但提
醒她不起作用,又碍于云霞与人家的约定,不便出马相助,后来看到云霞力尽乏
精疲,想救已经来不及了。

  云凤看到云霞马头一转,关玉罄也跟着转过来,知道不妙,再顾不得什么,
急忙飞马出阵,口中喊道:「姓关的,放过我家妹妹。」

  不知云凤与关玉罄之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八十五)玉馨以阵拒敌,云龙派将破阵

  上文书说到关玉罄与云霞大战,云凤见妹子要败,急忙飞马来救,却已经晚
了,眼看着妹子的脑袋已经飞到了半空,心疼得她「啊呀」一声,脑袋一晕,倒
撞下马来。

  云龙一见,飞马抢出,抡起双锤先护住云凤,让人把她抬回本阵。

  那边云鸾已经去赶关玉罄,只因为妹子的尸体在人家手里,而对方掳回女将
尸体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的。自己与云霞是一奶同胞,妹子尸身受辱,同自己受辱
是一样的。

  云鸾赶至阵中,对面弓箭手一阵乱箭射来,云鸾舞动双锤,上护其身,下护
其马,未被伤损,但前冲的势力被这一阻,关玉罄已经把云霞的人头和无头尸身
送回阵中。

  徐家军见这一阵赢得精彩,不由一阵喝彩。

  兵丁们七手八脚,卸了盔甲,扯了亵衣,去了靴袜,把个美貌云霞剥得象一
条去了毛的白羊一般。那云霞年方二九,玉体窈窕,挺一对锥形小乳,顶两个粉
嫩红珠,生一丛漆黑羞毛,现一对雪白玉臀,倒有十二分诱人。

  兵丁们淫声流语,分开那云霞美腿,露出一颗蜜桃,分开蚌肉,使一杆长矛
自阴门儿中穿了,直从颈子上透出,再把人头插在矛尖儿之上,举在半空,齐唱
得胜歌,王家军士气大挫。

  云鸾看着妹子的尸体,羞得满脸通红,气得咬牙切齿,高声喊道:「姓关的,
你糟塌个死人尸首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合。」

  关玉罄缓缓提马出阵,哈哈大笑道:「云鸾,我看你妹子的身子十分美妙,
正想剥了她皮作一面将旗,你的身子与你妹子不相上下,敢是自己送了皮来凑对
儿么?」

  云鸾气得七窍生烟,喊道:「有本领出来与我一战,躲在弓箭手后面作甚?
你若赢了我,这一身皮自然是你的。」

  关玉罄听了哈哈大笑道:「休使激将之法,在下有个规矩,一日只胜一阵,
若想战时,入我阵来。」说完,把手一挥,领着两千人马望谷内退去。

  云龙这边把看着女兵们把云凤救醒了,正待出战,见关玉罄举着云霞的尸身
要走,哪里肯依,将双锤一举,喝一声:「杀!」挥动全队向上冲来。

  论人数,云龙有二十万人,关玉罄只有两千人,完全不成比例,可惜这里是
山口,部队无法展开,所以并没有人数上的优势,关玉罄又有准备,不慌不忙退
入峪中,边走边射箭,把云龙的士卒射杀了百余人,眼睁睁看着他走了,无可奈
何。

  首战关乎士气,不求大功,只求必胜。关玉罄这一阵以少胜多,斩了云霞,
开了个好头,却也感到十分后怕,倘若那云龙没有这般迂腐,四人齐上,或是以
二打一,自己只怕命也丢在阵前了。想到此,关玉罄收回了少年心性,心里道:
「我何必与他阵前赌胜,不如使阵法围住他,再各个击破为妙。」

  于是,关玉罄派名能言善辩,又有胆量的小校,前往云龙大营下书,让他前
来打阵。

  云龙接了书,当即在后面批上:「原书璧回,阵中定输赢。」

  次日天光,云龙领了众兵将,自峪口入阵而来,一路上并无阻拦,直进至阵
中。

  自北向南是先到原来阵眼所在的青龙阵,由于防御方向的改变,这里如今已
经被改成了阵式的入口。

  云龙出兵之前,王柯把青龙阵的阵图给了他,但徐有亮自上次大战得胜之后,
便派张圭重新设计,并派人重修大阵,把里面的机关埋伏都改了,成了一个全新
的阵式,与云龙所知道的完全不同了。

  云龙也知凭手中阵图难以破阵,不过若不进阵,也无法通过虎狼峪,所以预
先留了云凤和十几员副将在峪口至阵眼之间的路上作接应,以防全队被人家卷在
阵里,这才率五万人马入阵。为何只有五万人,只为着这阵中地方狭窄,人多了
也无用。

  关玉罄在中间青龙阵前等候,背后旗手高举一面大旗,只往旗上两颗赤豆,
一丛黑云上看,便晓得果是云霞人皮。

  那皮是由后背处纵向切开剥离的,去了四肢,只留下四四方方的一张,上边
肩头处使四根皮绳扎在一根横木棍上,又使皮绳悬于旗竿顶上,正象一面大纛旗,
只见那肚皮上写着两个大字「云霞」,下面的私处形成一个突出的尖角,阴门儿
和后窍的地方形成两个圆圆的小洞,穿着红绳儿,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穗儿。

  直将云鸾气得柳眉倒竖,便要让前厮杀,云龙急忙止住。

  关玉罄见云龙到了,打个揖手道:「云总领,真乃信人也。」

  「好说,关将军,不知此阵怎生破法?」

  「云总领有千军万马,战将数十,我关玉罄只得一人,只好以阵式取胜。这
青龙阵共有大阵五座,另有盘陀小路无数,总领要如何打,便如何打,无论哪一
边,但过得阵去,阵式便破了,关某自然成了阶下之囚,任你处置。若总领过不
得阵去,陷于阵中,云总领只看我身后大旗,不出三日,尔等也必粉身碎骨,便
似这等张作大旗,让你兄妹四人作一处,替俺关某扬名立万儿。」

  「好说,只怕张在旗竿上的是你关将军。」

  「休说大话,待俺退入阵中,于这中央山顶之上摇起大旗,总领便可来打阵。」

  「且慢,你这阵式,我尚未看过,如何打阵?」

  「说得也是,那边老阵眼上有旗竿刁斗,总领只管看来。若要打阵之前,只
须响炮为号,我便知了。」

  这云龙上了老阵的阵眼,同云鸾爬在刁斗之上,仔细看那阵式,只见阵中无
见一员兵将,却隐隐传出一股杀气,不由打个冷战,道:「我见这阵,森森杀气,
直叫我心惊胆寒,却是怎的?」

  云鸾眼中,只有妹子那一张人皮,眼睁睁看着被人家举在高竿之上,所有女
子紧要之处,都展露无遗,哪里顾不其他,口中道:「他不过一座阵式,难道我
等千军万马,还怕他怎的?!依小妹之见,如今虎狼峪只有关玉罄一人防守,恐
其不过空城之计,须当速速破阵,勿堕当年司马之误,不然,若那徐有亮派了援
军到来,只怕再难打破。」

  云龙又觉妹子所说有理,又恐中他诡计,犹豫再三,迟迟不敢动手。

  直耗至天晚,忽有人报道:「军卒在营外捉了一个奸细来。」

  云龙急忙叫把奸细带进帐来问话。

  云龙见那奸细,五短身材,形容猥琐,心中有三分不喜。

  「你是何人?别上名来。」

  「俺乃此地山民,姓王名小二是也。」

  「因何在我营外刺探军情?」

  「小的久居于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将军大军到此,难道我便不吃不喝
了不成?」

  「好大胆奸细,分明是徐有亮的奸细,还敢狡辩,我问你,你既是这山中的
山民,可曾见过徐有亮在此摆阵?」

  「小的久居于此,自然看见?」

  「既然看见,我问你这阵中情形如何?」

  「啊呀,乖乖可不得了,这阵式凶恶无比呀!」

  「怎见得?」

  「我在山上观之,只见阵中静时,万籁无声,阵中动时,兵如兵山,将如将
海,号炮连天,声吼如雷,端得厉害,又有震天雷,铁车子,诸般兵器尽在其中,
若有人进去,只怕是进得去,出不来,十九丢了性命。」

  关玉馨听了,心中连转数转,又道:「你既看见,可能把阵图画来我看?」

  「这有何难?」

  那王小二便要是纸笔来,把阵式画出。云龙看时,却与自己在刁斗上看见的
一般无二。云龙是个细心之人,仔细看那王小二的眼神与动作,只见他小心把笔
在手心里攥着,目光躲闪,心中有数。

  待王小二画完,云龙把图拿过来看了,又细细问起何处有何埋伏,王小二却
不肯说,只说离得远看不清。云龙点头道:「果然不错,王小二,本总领看你果
然不象奸细之辈,你去吧,我饶你不死。但有一般,再不得到我营边乱走,如若
不然,怕被我营中将士射杀,却再无人救你。」

  「是是,再不敢了。」

  「我今放了你去,倘若你去给徐有亮送信,今后落在我手里,便剥了你皮来
作盔甲。」

  「是是是,不敢不敢。」

  「送他出去。」

  兵丁们把王小二送了出营,云鸾道:「兄长,这厮分明是关玉罄派来的奸细,
因何放了他去。」

  「我岂不知他是奸细。若不是奸细,此时此刻,哪敢在军营四周乱走?」

  「原来兄长已然看出他是奸细,又为何放他出营?」

  「我看此人,不光是奸细,乃是关玉馨所设计谋。他故意派这厮不我营中,
又故意让军卒们发现,故意被擒到营中见我。」

  「兄长如何看出?」

  「我见他用笔之时,仿佛故意把笔攥在手中,但他食指之上分明有老茧在那
里,是个常握笔之人,岂不是欲盖弥彰?」

  「既知他是奸细,何不诛之?」

  「他故意把这大阵说得十分凶险,好让我不敢进阵,只怕真是个空城之计。
愚兄要将计就计,所以才将奸细放走,让他传信给关玉罄,使他坚信我不敢进阵,
我去趁夜进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兄长说得是,速速派将用兵。」

  却不知云龙如何打阵,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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