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我弄死你小波一
此刻,墙外的叫嚣声和淫笑声此起彼伏,让那凝固的空气都颤抖起来,如同
挂在树枝上的白雪,压得咯吱吱地响。
杨书香的眉头拧出一个川子,几乎目眦尽裂,伸展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一
对拳头反复捏来捏去,骨节也发出了脆响。
他愣瞪着眼睛,心口剧烈起伏。
王宏和胖墩的心都提溜起来,他俩把目光投向杨书香,见杨哥铁青着脸,一
言不发,拳头来回攥着都隐隐约约听到指关节交错的声音。
「妈了个屄的,倒开始算计起我妈妈来啦!我肏你们小妈妈性的!」
怒火中烧,杨书香觉着怒发冲冠,头发都竖起来了。
这仨背后论人短长的狗逼他都认的,是四班的败类,平时不学无术也就罢了,
还时常欺负别人,拿别人找乐玩。
那个叫刚哥的本名叫许加刚,大梦庄乡镇本村人,没上初中前儿杨书香就认
识他了,因为他亲大姐嫁到了陆家营,还是杨书香姥家的本家,这要是从陆家营
论辈儿的话,那许加刚还得管杨书香叫一声小叔叔呢。
而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叫李逵,另一个外号叫皮三的本名叫王晓峰,也都是
大梦庄本村人。
球场上杨书香曾和四班的这三块料打过很多次交道,第一开始前儿杨书香并
未太在意他们几个,后来时间久了他发觉那个叫许加刚的简直就是个无赖,脚下
技术糙的厉害不说,还舔着个屄脸子自诩:「我的踢球就是专业」,咋咋呼呼的
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也不嫌寒碜。
至于说那个叫大奎的,还不如说他是真李鬼,杨书香听闻他爸妈在村里专注
于练那个所谓的什么中功,神神叨叨的,可想而知这大奎本人是什么货色了。
而那个皮三王晓峰,杨书香听陈浩天说过,他爸偷鸡摸狗好几次进宫了,这
样一个上梁不正的家庭,儿子能怎么样?他就一个随屁飞,舔屄喝尿帮狗吃屎的
货!就在杨书香气炸了肺心里愤愤然想着事儿前,继而又听到那个皮三言语了一
句:「用不用回家把咱村那些个不念书的找来?」
就听许加刚亮着公鸭嗓儿叫嚣了一声:「咱们还干不过他们?哼~我还嫌打
他小掉价呢!不过呢,为了吴泓玉的我必须的要找赵焕章,他要是不把吴泓玉让
给我,没完的!」
「拾金拾银还有拾打拾骂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怎么说他们
也没有当面骂你,自当没听见……不行,绝对不行!谁叫他们骂你妈妈,侮辱你
妈妈就得揍屄养的们……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叫你在外面别惹事,别学那地
痞流氓……妈屄的,背地里算计焕章还把你给捎上了,你妈又招他们惹他们什么
了?你说!……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先忍一忍,如果他们胆敢跑到教室找人,
到那前儿再说……」
心里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杨书香真想朝墙头外面扔几块大砖头子,砸死屄
养的们得了,但转念一想,又咬着牙强自忍了下来。
回来的路上,王宏早看出了杨哥心里不痛快了,小声说道:「刚才我和胖墩
上厕所前就看肛门和皮三、大奎在女厕所边上了,也不知道这仨屄尅的家走没家
走。」
一旁的胖墩也说了一句:「那几块料挨着女厕所还不是心怀不轨,哼~」
刚上初一前,王宏和胖墩议论街霸时说里面的那个叫春丽的娘们不厉害,结
果被大梦庄的许加刚听到了,那许加刚上来就问王宏的名字,并且在得知了王宏
叫什么之后给王宏起了个外号,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以后你别叫王宏了,干脆
叫王眯得了!」
随后解释说,「你们看他那俩小眼不叫王眯叫啥?」
这且不说,还管胖墩叫「铁针肥肥」,说他是大型游戏机三国里面那些个头
戴钢盔、手拿炸弹扔雷的,把王宏和胖墩给气坏了,直上去理论。
许加刚成心找王宏和胖墩的茬儿,要不是杨书香和赵焕章哥俩从中插手帮忙,
他俩真有可能被许加刚给揍了,后来这事过去之后吧,那个曾经惦记打他俩的人
被分到了四班,也既是王宏嘴里说的那个叫肛门的小子,要么王宏和胖墩在说话
时会带着一些情绪呢。
除了焕章,这事儿还牵扯到了自个儿,杨书香觉得再没必要把王宏和胖墩拉
进来,让他俩也跟着一块倒霉,便朝着王宏和胖墩交代了一句:「王宏,回到班
里之后你跟胖墩甭搀和,下半晌放学之后给我赶紧家走,别到时候惹祸上身」。
有些时候,就算你再如何低调做人也总会无缘无故被卷进来,何况这年头打
架斗殴形成了风气,很多时候就是一句话、一个眼神的不对付,双方那就开始大
打出手。
赶集前儿,杨书香可没少看见集市上一群人拿着镐把子追打另一群人,有一
回甚至看到集市上一伙人追出去七八里地,那群被追赶的碰上了己方接应的人,
这又反过来提着椽子打追他们的人,不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总
之就是一个打字,这种事真的是屡见不鲜。
回到教室大约十分钟过后,就在杨书香以为许加刚等人不会过来找茬儿的时
候,教室的前门哐当一声被一脚踹开。
瞬间,屋子里的祥和与旖旎氛围被这一声不和谐的响动破坏殆尽。
杨书香和赵焕章相互对视了一眼。
之前杨书香就跟焕章打过招呼,支走吴泓玉的同时,把前因后果讲明白了,
闹不好今儿个要干架,叫焕章心理有所准备,见那许加刚如此招摇,哥俩齐齐把
目光盯向了前面- 摇头晃脑的许加刚首当其冲走在前面,他哼哼唧唧的,那相貌
还算说得过去,就是眼睛有些狭长,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很阴柔。
许加刚的嘴角略微翘起来,有点小撅嘴儿。
他大摇大摆地来到黑板前,巡视着眼么前那一群不知所谓的同学。
明明晌午头还看到吴泓玉跟在赵焕章的旁边,怎么这眨眼功夫就没影儿了呢?
反正今儿个是来教训赵焕章的,也不怕吴泓玉跑掉,随即许加刚咳嗽了一声,
耀武扬威地朝着赵焕章勾着食指,大拇哥朝外一挑,歪着脑袋喊了一句:「赵焕
章你的跟我出来一趟,我有点事的要跟你说。」
见赵焕章毫无动作更不搭话,许加刚照着讲桌拍了一掌,虎着眼喊道:「你
聋了是吗?我喊你的你屄养的过来你听不见?」
原本屋子里有十来个同学,见许加刚骂骂咧咧的,旁边的皮三和大奎又连续
踹着桌子,气焰嚣张,弄得屋子里的人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比那沟上村的鸡还恶?肏你妈的!」
什么三侠五义小五义、水泊梁山小八义,什么四猛八大锤,隋唐十八好汉,
杨书香打记事起就开始从电匣子里听,从那徐疯子的嘴里也不止一次听他讲过,
还有那过五关斩六将的武圣关羽关云长与那长坂坡前杀个七进七出的赵云赵子龙,
这些个英雄豪杰们的事迹也早已烂熟于胸,这年纪又是热血沸腾天不怕地不怕的
岁数,既然对方如此欺人太甚,找上门来,不管是出于维护妈妈的尊严还是顾全
哥们之间的情意,这回杨书香都要出手了,心里咒骂了一句,又从脑子里窜出了
一句:鸡巴头子绑菜刀,跟屄干了!赵焕章看了一眼杨书香,分明从杨哥颤抖的
肩头和喷火的眼里读明白一些东西,转瞬间又看到杨哥嘴角上扬,脸上带笑,他
知道杨哥要阴人了,自个儿的心里也早已憋着一股子劲儿,就等着一会儿上前动
手打人了。
身体颤抖是因为兴奋,赵焕章也看到了杨哥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想来他也
和自个儿一样,血液沸腾起来……这时就见杨哥冲着许加刚边笑边说:「呵呵,
火气还挺大,我说侄儿小舅子,到底什么情况?」
小舅子也就罢了,还给安了个侄儿小舅子,惹来屋内一众人哄堂大笑。
许加刚脸儿挂不住了,拍着桌子吼道:「杨书骚,谁你的妈小舅子,我抽你
小逼!」
「哎呦,大伙儿看看啊,小波一还急了,这侄儿小舅子在哪头论也变不了。」
杨书香慢悠悠说着话,估摸许加刚等人也听不出来「小波一」
是个什么意思。
杨书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赵焕章心领神会随在杨书香身后,于是哥俩一前
一后朝着讲台走去。
进门之后,见威慑其他同学的效果达到了,许加刚的心里很满意,他也早猜
到杨书香会仨鼻孔多出一口气,可万万没想到杨书香会从从容容一脸笑容地朝着
自个儿这边过来,便用手指戳着杨书香警告了一句:「杨书骚,这里的没你啥事,
别你妈狗拿耗子的!」
在他看来,原本的时候,杨书香优势只不过是学习的占优,平时的在球场上
爱逞个逼能罢了,至于说打架,身为运动员的许加刚心里极其笃定地认为:「他
白给的,敢拦我驳回的话,就当众我叫他丢人现眼!」
「你他妈少跟我嬉皮笑脸!滚!」
在警告杨书香的同时,许加刚的心里竟多多少少还有一丝失落甚至说是有些
后悔。
他觉得,应该在初一报道前儿就应该给杨书香来一个下马威,管他表哥和自
个儿姐夫是不是当家子呢,先揍他一顿再说,不过呢,既然杨书香这么爱出风头,
正中下怀,要是屄养的敢滋毛说些不中听的话,自个儿绝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
面把他胖揍一顿。
杨书香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凑到讲桌旁,一手搭着讲台上的讲桌,一边对着
许加刚言道:「都是同学,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吗?」
做人要有一个态度,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尤其是家庭里的熏陶还有那
来自于妈妈的教诲,因为柴灵秀的工作性质就是和人打交道,要在乡镇和乡下接
触各类形形色色的人,尤其是那些个妇女们,如果你一味蛮横的话,不但工作难
以展开,适得其反之下甚至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这一点上,杨书香
把妈妈身上的优点学了个透,不管心里多不乐意,说话之前总是先笑,绝对让对
方在自个儿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同时,麻痹对方让他们放松警惕。
什么叫大气?现在杨书香身上表现出来的那股子镇静就是大气。
当着众人的面,他站在教室的正前方,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许加刚经常欺负别人,尤其是喜欢当众侮辱别人,有句话说的好「欺负弱者
是快乐之本」,见杨书香说话挺客气,他越发得意,仰着个脑袋,这要是鼻子眼
能说话,他一准儿会用鼻孔跟杨书香讲。
见杨书香不退反进还敢如此猖狂,大奎忍耐不住了,他最看不惯杨书香这个
样子了,挺身而出张嘴骂道:「杨书骚,我肏你妈啊!我们找赵焕章又没叫你。」
说话之间就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准备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令他厌恶的人。
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杨书香的底线了,欺负焕章不行,诋毁柴灵秀更
是龙之逆鳞,触之即怒,杨书香觉得自个儿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心脏怦怦乱跳几
乎要在胸口炸出来一般,那股子热从体内沸腾起来,怒火攻心。
哈哈大笑了一声,杨书香把手伸了起来,朝着大奎比划着说道:「先消消气,
有什么事……咳咳」,见杨书香唯唯诺诺的竟然这幅德行,大奎和许加刚的脸上
不再紧绷,露出微笑的同时,他俩从相互对望的眼神里都看到了欺负别人带来的
乐子,哼~平时在班里头挺玩闹,原来你杨书骚不过是徒有其名,遇到了阵势也
有怂的时候啊!赵焕章和杨书香并排站在了一处,当他听到杨书香咳嗽一声后,
就看他朝前动了半个步子,紧接着就听到杨哥吼了一嗓子:「我弄死你小波一」。
顺着声音那伸出来的手可就扇了过去,一个大嘴巴子着着实实地扇在了大奎
的脸上,啪的一声振聋发聩,不等大奎做出反应,杨书香瞬间又一脚丫子蹬在了
他的肚子上,紧接着侧身朝着讲桌后面的许加刚踹了过去。
电闪之间,两腿连环蹬出去,见杨哥率先下了黑手,赵焕章当即一个虎扑上
去,对着大奎搂头就打,和杨书香分头行动,拳头如雨点一般就落在了大奎的脑
袋上。
嚎叫声在教室里响了起来,顿时引来了其他几个班级没走的同学的注意,纷
纷跑到三班教室外面,围拢着一起来看教室里的热闹,吵吵嚷嚷响成了一片。
「打呀,打死一个少一个哦~哦~哦~」
「我肏,书香这两脚不是那陈真的连环踢吗,动作真利索!」
「刚子不是经常自诩己个儿踢球就是专业,而且还是专业运动员吗!总说己
个儿速度快,可这出拳的速度咋慢半拍呢?」
「狗咬狗一嘴毛,都是倒被手尿尿,谁也不服谁~」
炸锅的同时,人群里猛地冲进来三个女孩,进屋之后朝着许加刚等人喊道:
「你们凭啥跑到我们三班来闹事?」
这姐仨其中一个叫杨美丽,另外两个分别叫做赵然和吴丽丽,平时疯惯了,
是三班有名的「三朵金花」,担心杨书香吃亏,又唯恐赵焕章落了下风,喊了一
句之后见没人理她们,更是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心急之下三美吵吵喊喊地又纷
纷跑了出去,叫人去了。
对于杨书香的突下黑手,许加刚是始料不及的,瞬间打乱了他的计划,多山
之间,他老羞成怒叫骂道:「肏妈屄的你还敢动手打我啊?」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屋内的人都看傻了,明明之前杨书香还客客气气的,
怎么眨眼之间就反客为主翻脸了呢?更是在一瞬间就占据了主动,偷袭成功。
见本班的人把那三块料干了,这些忍气吞声的学生自然拍手称快了,一个个
的在心里齐声呐喊:「加油杨哥,加油焕章,狠狠地揍他们!」
狭小的地界儿实在折腾不开,这要是换了麦场的开阔地界儿或者是院子里、
操场上,杨书香一准会揪住那许加刚给他来上一个背口袋,以杨书香的性子,不
把许加刚那狗姓的屎摔出来他都不叫杨书香。
摔跤不行就改为用脚揣,都说「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蹬出去两脚可
又耍不开了,杨书香没辙,只能抡拳头捶了。
打人专门打脸,打脸专门捶鼻子打眼,这句话是以前顾长风时常告诉杨书香
的,曾经杨书香在和铁蛋交手的过程里也是颇有心得体会,自然绝不留情,他早
想好了,既然撕破了脸儿,就算你不想惹事,那也绝对脱不了干系,讲不起了,
我肏你妈妈的先打再说,向前倾斜身子时,拳头便集中招呼在许加刚的脸上。
许加刚后蹿着身体躲避了那几脚,见杨书香轮开了拳头,他顺手抄起一旁的
三角板也对着杨书香轮开了。
一旁看眼的皮三见大奎被一巴掌扇懵了又挨了一脚瘫在地上,被赵焕章按住
了捶,急忙跑上前帮忙。
像这种混战杨书香曾不止一次听到顾长风说起过,绝对要速战速决不能拖拖
拉拉,右眼犄角一不留神硬挨了许加刚擂了一下,抽得杨书香脑袋嗡嗡作响,眼
冒金星,一下就给杨书香打急了,他近身用胳膊肘对着许加刚的脸上就碓了过去,
打得许加刚连连后退,趁着这个机会,横向里杨书香朝着皮三的腰上就是一脚,
把他斜踹到了课桌上,一阵哗啦啦的烂响,皮三整个人也倒了下去。
趁机踹飞了皮三,正面面对许加刚时,杨书香也不跟他废话,轮开拳头照着
许加刚的脸儿又招呼了过去,拳拳锁定住了那个脑袋,他心说话:「你不是专业
运动员吗?爷爷今儿个就给你那专业脑袋来几老拳,叫你知道知道,今个儿我就
弄死你小波一!」
俩人的个头相仿,论爆发力和劲头的话,他们二人在球场上不止一次碰撞过,
可谓是知根知底。
因没有皮三和大奎在一旁给阻击拉偏手,单挑的情况下,别看许加刚是短跑
运动员,但要拿下杨书香还真就不是那么简单,何况气势又被杨书香压倒,最终
的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当那三朵金花跑去把初三的人找来时,许加刚的鼻子已经被杨书香打出了血,
衣服上也染成了一片红,那大奎和皮三的情况也好不了哪去,让这有备而来的三
个人在占优的情况下居然出现了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并且还是当着里三层
外三层那么多同学的面,这跟头栽的!乌泱泱进来十多个大小伙子,都是三朵金
花找来的人,这里面有她们的哥哥,也有沟头堡的人,众人强行分开扭打在一处
的杨书香和许加刚,问道:「打什么架啊?」
收到三朵金花的求助,本来是帮着拉架来的,见许加刚吃了亏,知道他是大
梦庄的,也不便过多挤兑。
上衣的前胸处沾了不少鲜血,许加刚挣歪着用手擦抹着鼻子,恶狠狠地说:
「妈屄的没看到我挨打了吗?肏你妈的杨书骚,你给我等着!」
虽然杨春生和赵金龙比许加刚高了一个年级,平时也是惹是生非的人,但听
那许加刚嘴里骂骂咧咧的话,显然哥们并不买他俩的账。
赵金龙吐了一口唾液,没等杨春生说话,他指着许加刚等人就说:「我告你,
差不多就得了,没事别欺负人!」
「反正你的管不着,这事反正没完,杨书骚你最终给我等着!」
许加刚用手捏着鼻子,血似乎堵不住似的,甩了一句狠话之后,仰着脑袋走
了出去,那原本公鸭嗓的音儿,这回都变成了齉鼻儿。
杨书香冷冷地看着许加刚在皮三和大奎的搀扶下从教室里走了出去,他没有
言语。
等众人散了,三朵金花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杨哥,你们挨欺负怎么
不喊我们一声呢?」
杨书香冲着那十来个初三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儿,到了教室外面
让了几根烟,把他们劝了回去。
回头杨书香冲着三朵金花说道:「屁大点的事儿,惊动那么些人干嘛?我说
你们就甭搀和了!」
他和赵焕章的脸上多少也挂了点彩,一个眼框子一拉溜紫了,一个嘴巴子上
肿了。
既然对方临走前放了狠话,估摸着以他们的狗食德行放学之后肯定会在道上
憋着,跟三朵金花说了两句便不再言语,杨书香冲着赵焕章使了个眼儿,走到教
室后面直接劈了一个废凳子,他早想好了,要是放学之后许加刚敢在半道劫人的
话,他不介意再拼一次- 才知道许加刚是那种癞蛤蟆黏脚面的货,本以为他要采
取的手段是在放学之后的道上截人,毕竟从乡镇中学回家要途径大梦庄,可杨书
香还是低估了这厮。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寸头模样的社会青年醉醺醺的从外面摇摇晃晃地走了进
来,一进门就叫嚣着骂道:「肏你妈的谁,谁是那骚货,骚什么,对,书骚?谁
是书骚!」
来前他已经喝了一瓶白的,听大奎等人翻翻之后脑子里也只印了书骚这俩字,
还模模糊糊,昏头昏脑的也不记得赵焕章的名字。
早已料到今个儿不能善了,但杨书香没想到许加刚会如此猖狂,竟无耻的把
社会青年找来了。
本来杨书香也不是那种怂蛋包,又被对方反复骂娘,还管你妈的眼前的人是
不是社会青年了,火往上冲的同时,腾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把我小舅——舅子给打,打,打了……」
社会青年打了个酒嗝,半了咯唧地说,见教室后面突然站起了一个小伙子,
顿时又大着舌头骂开了:「肏你妈的书骚,给,给我出来,今儿,今儿就干,你
屄养的啊!」
面对着眼么前这个喝的有点多的豪横青年,杨书香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三
朵金花还要出去喊人帮着,杨书香立起眼来朝着她们喊了一嗓子:「都给我回来!」
在他看来,这个事儿早晚是要面对的,总让女孩子找人替自个儿擦屁股算鸡
巴怎么回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三美一愣,不知道杨哥这是要干嘛?正疑惑,
就听杨书香说道:「我的事儿不用你们管!」
说的三朵金花大眼瞪小眼,心里一阵委屈,可一想,都知道杨哥的良苦用心,
便不敢和他对着干了。
杨书香也知道明着打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可这事儿来了早晚也妥不过去,
与其当那缩头乌龟还不如裤裆里耍大刀,跟鸡巴干呢!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让
你打!什么冷静不冷静的,脑子早就被那句「我肏你妈」
给激得怒不可遏,还管你是不是社会青年?呸,狗逼一个,鸡巴毛不是!杨
书香把心一横,伸手一戳,朝着那社会青年吼道:「你说话干净点!别满嘴喷粪!」
见外面乌央围着不少看眼的学生,社会青年皱起眉头,嚷嚷道:「甭你妈的
跟我,跟我废话,赶紧,给我滚过来!呃~」
打着酒嗝,说话吭吭哧哧的,也不知道这人原本就是结巴还是喝多了酒成了
那短舌头。
杨书香火冒三丈,离开座位朝前走去,心里一飘:「幸好今儿个我穿了一身
毛衣毛裤,肏你妈的,今儿个爷爷就跟你滚了!」
见那寸头的社会青年兀自骂骂咧咧的,杨书香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咆哮了一声:
「你凶我没有用,有种的去县城找顾长风~~」
肉烂嘴不烂的东西,我叫你贼儿了吧唧的,寸头青年上前抓住杨书香的衣服
一嘴巴就勺了过来,见杨书香用手挡着不说,嘴里还振振有词,他恶狠狠地说:
「顾长风?你屄养的~的嘴还挺硬,我打~打你小屄~养的。」
见对方伸手来打,杨书香抓住他的手不放开始执拗,支蹦起来。
虽然拦住了寸头青年的巴掌,没让他打着自个儿的脸,可手臂被对方轮了一
下也够杨书香受的。
但他紧紧咬着牙关,早就打定主意,即便挨打了,也要跟他磕磕,决不让对
方讨着便宜。
见那寸头青年来势汹汹,直把矛头指向了杨哥,这个事儿是因己而起,赵焕
章也在那一刻窜了出来,尥着脚跑到社会青年的背后一把抱住了他,给杨书香从
侧面拉偏手,结果被寸头青年用胳膊肘一撑,反手照后面碓了一下,把赵焕章顶
了一个趔趄,人也跟着退后了好几步,摔在了地上……自打社会青年进屋之后,
那边的王宏和胖墩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见情况不对,趁着没人注意早已悄悄溜出
后门,他俩跑到了办公室里跟班主任报信,希望班主任能够出面解决,怎么说班
主任也是个男老师,平时又能言善辩,不得给底下的学生出头解决一下问题吗?
- 当王宏和胖墩跑回来时,教室外面又围了不少看眼儿的同学,正听到杨书
香说了一句:「有种的去县城找顾长风试试介,你欺负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紧接着就看到那寸头青年动起手来,当众殴打杨书香,随之两个人撕扯起来。
王宏还想上前帮一把手,见焕章都给那个社会青年一胳膊肘碓了出去,看看
己个儿这单薄鸡的样儿,上去帮忙的话不也是白给吗!一旁的胖墩也是心有余力
不足,皱着眉头干瞪眼没办法。
哥俩心里头都盼着浩天、海涛、鼻哥他们早点回学校,省得杨哥和焕章吃亏。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呢,再说杨书香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反正今个儿他也
没打算全身而退。
在焕章被打退那一刻,不等寸头把巴掌搂过来,杨书香一歪脑袋趁机蹲下身
子,瞅准了机会就把手插进了对方的卡巴裆里,塌腰用肩膀子一扛直接把那个寸
头扔了出去。
瞬息万变,谁能料到杨书香会使这么一招,居然还奏效了,那场面简直比刚
才打许加刚还要精彩,人群里顿时又炸开了锅。
「杨哥这使得是啥啊?这么厉害!」
「杨哥把那个人摔啦!摔得爬不起来了……」
「许加刚的二姐夫喝多了,摔得不轻啊!」
摔倒了寸头青年,怔怔地看着那个刚才还无比嚣张现在却翻来滚去的家伙,
杨书香都大感意外。
说实话,刚才他真想照着那寸头青年的卡么裆里来那么一脚或者是一撇子,
把他废了得了,但脑子里倏地一闪,瞬间就改了姿势,把对方扛起来扔了出去。
其实刚才杨书香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并不是灵光乍现蒙出来的,是他在耳濡目
染之下跟顾长风学来的。
想当初,几岁时杨书香就开始跟着顾长风屁股后头跑,可没少学这先挨摔后
摔人的招式。
像什么勾腿摔、抄腿摔、单双脚下绊子摔、搂腰摔等等等等,可谓是深得三
昧。
那时的顾长风还没有去窑厂撞窑烧砖儿,等到后来顾长风去了窑厂上班,杨
书香又听别人说了,不管是块儿大的还是块儿小的,也不管是个高的还是个矮的,
就算是比顾长风劲头大的,就从没听说有谁摔得过他。
后来杨书香十二岁那年,他跟着顾长风跑出去玩,眼睁睁看着他把青龙河河
北边的那个混混二青给摔了,差点没摔死,当时看得杨书香心惊肉跳。
随后顾长风告诉杨书香,「如果遇到比你大又比你高的跟你打架,在打不过
的情况下有两个偷袭法儿,算是杀招。
一是瞬间矮身,单手插裆用肩膀子把对方扛起来摔出去。
二是下绊子时故意摔倒,抓住对方的肩膀子不放,在倒地瞬间用双腿揣住对
方的肚子,把他蹬出去。
不过你还小,不到万不得已别跟别人动手打架,省得吃亏,真要是有谁欺负
你的话就来找我,哥哥替你出头。「此刻,杨书香并没有去县城找顾长风,一是
时间上不允许,哪容他脱身去找外援帮忙;二是妈妈不让他找,不许他跟顾长风
接触。
挨打的反而占了先手,在全班同学面前杨书香使了一招顾长风教给他的霸王
扛鼎,办了那个社会青年,这也跟他的身手矫健有着莫大关系,后来在接触中,
杨书香跟着一个木匠学到了另外一招,但那已经是明年的事儿了……
第十七集、没什么好怕的
话说回来,要不是寸头青年喝了酒之后腿脚不稳外加上焕章在一旁干扰,真
论拳脚的话,杨书香知道,自个儿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即便加上焕章也是白给。
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把对方给摔趴了,出乎意料的同时,杨书香心里的底气
也足了起来。
妈了个屄的,活鸡巴该。
于是是死是活就不管了,拉上焕章杨书香二话不说,转身迅速退到了教室后
面,打算从后门跑出去,躲避一下。
哪知就在这时,外面的人群里一阵骚动,骂声四起竟齐刷刷的一个称呼:
「杨书骚,你妈屄的给我出来」。
叫嚣声此起彼伏,随即从前门一下子闯进来四五个陌生面孔,岁数也就十五
六的样子,一个个嚣张的样儿生怕没人知道他们存在似的。
杨书香冷眼看着那几个耍猴的,这许加刚和皮三并未出现,倒是那大奎混在
这几个人里,领头羊似的冲在头前。
对方人多势众,跑肯定是跑不了了,也没地界儿跑,杨赵二人随手抄起之前
预备出来的凳子腿,反正他们要是敢一起上的话,肏你妈的那就轮开了跟他们干。
这时,听到风声的杨春生和赵金龙带着十多个人也从三班的后门闯了进来,
见那架门不对,一齐护在了杨书香的身旁。
社会青年被大奎从地上扶起来后呲牙咧嘴缓了好一阵儿,眨巴着迷醉的眼睛
扫来扫去,见杨赵二人手里拿着家伙,又见教室后面呼拉拉站着一片,那人数明
显占着优势,再看看己方这边儿的人,社会青年的酒劲似乎给刚才的一摔弄得清
醒了一些,他指着杨赵二人骂道:「我知你俩小~小屄不打算活了,呃咳咳~敢
你妈的摔我?肏,别以为我,我不敢拿你怎么办,肏你妈的你给我记住了,放学
别从大梦庄走,让我看见的话,把你们逼尅的腿楔折了。」
- 社会青年刚说完话,大奎就嚷了一句:「曹哥,可不能放过杨书骚和赵焕
章,刚哥跟你老丈娘现在去计生办可找他妈介了,他打了人,不能白打,得跟小
屄要五十块钱医药费补偿咱们!」
就在这时,外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老师来了,随后学生们便作那鸟兽散,
跑得一干二净。
那个叫曹哥的杵着腰呲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朝着窗子外面看了一眼。
眼么前似乎只剩下一群这个班的学生不敢进屋,远处还站着一个男老师在朝
着这边张望。
曹哥吐了一口口水,不以为然地骂了一句:「妈了个屄的,一个臭初中老师
算个鸡巴?老子家里在教育局也有人,肏」,骂声止歇,曹哥又冲着杨书香恐吓
道:「我告你啊,这礼拜给我预备五十块钱,不然的话,我天天找你麻烦」。
说了两句硬话,就现在的形式来看,恐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了,留了后手之
后,曹哥带着一帮子人转身离开了教室。
那曹哥带着人一走,杨春生和赵金龙和杨书香说了两句,带着人也从后面撩
了出去,班主任走进教室前,杨赵二人也刚刚回到自个儿的座位上。
班主任敲了敲讲桌,指着杨书香和赵焕章气恼恼地说:「看看你们俩什么德
行,长本事啦?打架都打到了班里来了,还抄家伙?」
杨书香冷冷地看着前面的班主任,见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说话:「打
架前没看到你过来解围,完事跑过来逞威风倒教训起我来了」。
「杨书香,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言语?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跟你爸妈认识
就拿你没办法,把我惹急了的话,看我不揍你!」
听闻班主任说出了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全班上下一片震愕。
王宏脸上显出轻蔑之色,早就把情况跟他反应了,班主任迟迟不来不说,上
来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数落人,什么鸡巴玩意!别说王宏和三朵金花是这个念头,
班里直接目睹情况的学生也均都是这个想法,为杨书香鸣不平的同时,对班主任
的这种不负责任均露出了不满神色。
受了侮辱又要挨班主任的吓唬,憋了一肚子火的杨书香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
来,脸上带着冷,眼睛虚缝着问道:「呵呵,李老师啊,我没招谁没惹谁的平白
无故让人给起了外号还张嘴骂我,这个事儿怎么说呢?在场的好多同学可都能给
我作证,你说这怎么解释?」
看到下面的学生一阵骚动,尤其三朵金花直接站起来作证,班主任李老师用
板擦敲了敲讲桌,指着杨美丽等人喊道:「都给我坐下!」
随之鼻子里哼了一声,对着杨书香说道:「给你起外号?叫你啥了?他怎不
给我起外号呢?我就不信了,你要是没招惹他们,他们会跑来闹事?怎么不找我
呢?回头我得给你爸妈打电话,说道说道。」
越听火越大,摆明了就是不讲理了。
杨书香冷冷地看着李老师,心里暗骂:「李学强你妈屄啊,你眼瞎心也瞎啊!
仗着跟我爸是同学就了不地了,别以为我好欺负就搬出我爸说事,妈屄的谁说也
不管用!」
想及至此,杨书香愣瞪着眼睛,脖子一梗,下意识地用大拇哥抹了一下嘴角,
拉长了音儿咳嗽一声,随之阴阳怪气地说:「哦~老师我错了,这回我记住了,
下回再碰上这事儿我就把脸给人家,让人家想怎样打就怎样打好了,李老师,我
这样做总可以了吧!」
杨书香的话音刚落,安静下来的教室又是一阵哄笑。
赵焕章从后面嗷了一嗓子:「哦哦~李老师,你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也把脸给人家,叫人家打吗?」
随着赵焕章的质问,屋子里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气得李学强面红耳赤,猛地
拍着桌子喊道:「赵焕章,你给我站起来!你这害群之马,腥锅之鱼!我告你们,
是都不想毕业了吗?别以为九年义务教育就可以拿到初中毕业证,闹事的话就开
除你们」,李学强的脸由红变紫,怒气冲冲地用眼神扫视着讲台下面的学生,心
里起伏不断,这帮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班主任?!他连连挥动板擦敲击讲桌,
这才让教室安静下来。
眼前这一群学生越来越不服管教了,一个个的桀骜不驯,还有没有把自个儿
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长此以往那还得了?想起了老同学在今年夏天让人家给打
懵了的事儿,李学强又不免担忧起来,生怕管的太严闹个不好自己也给学生找人
归置一顿,但如果要是不说两句又觉着难以下台,何况杨书香还是老同学的儿子。
沉思了片刻,李学强用手冲着杨书香说道:「哗众取宠!杨书香,注意你在
跟谁说话?我告你,别忘了你可还是三好学生呢,你妈就在咱们乡的妇联上班。」
像赵焕章这样操蛋手李学强可不管他的死活,但杨书香就不同了,他学习优
异,将来一准儿能考上一中,那可是奖金和荣誉的保证,想到这儿,李学强又暗
自平息着心里的怒气,左右想了想,还得对自己的得意门生严加管教一番。
李学强不说这话还好,提到了柴灵秀一下子就激怒了杨书香。
说我什么都不行,就是不能拿我妈来威胁我,她碍着你们什么了?啊!内心
嘶吼一声,杨书香咬紧了牙关。
咯吱吱的牙齿交错声引来李学强的注意,便说道:「怎么?你看看你现在的
样子,吊儿郎当的还像个学生吗?!」
李学强,我去你妈的吧!杨书香心里怒不可抑:「那几个狗食张嘴就骂我妈
妈,你现在不去管那几个闹事的,倒降背起我来了,还把我妈妈给扯进来,三好
学生咋了?大不了我不要了,肏你小妈妈性的!」
杨书香平时对这个班主任就不待见,还总弄不弄就搬出那一套套的理论,本
身杨书香就对爸爸有些看法,就因为他是爸爸的同学,一来二去对这个班主任也
捎带上了。
捏紧拳头,杨书香竭力控制着自个儿的情绪,冷笑道:「李老师,那你说我
要怎么做呢?你给我支支招!」
- 李学强瞅了一眼杨书香,见其卜卜楞楞的样儿,心里也是一阵咯噔,碍于
众学生的目光和一片唏嘘声,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敲了敲讲桌,呵斥道:
「别问我原因,回头写份检查给我,准备上课!」
这么一闹腾,班里立时变得死气沉沉,众人都看到了杨哥心里不痛快了,后
赶来上课的球队同学得知杨哥和焕章打架的事儿也都从哪忍着,直到头一堂课结
束。
课休间,浩天、海涛等人围了过来,凑到杨书香和赵焕章的身边,问道:
「杨哥,我们听说四班的来闹事,用不用叫人跟他们干?」
海涛也在一旁说道:「杨哥,回头我去把大哥叫来……」
他和杨书香姥家是一个村的,嘴里的大哥既是杨书香的大表哥。
焕章憨皮赖脸管了,对于李学强的处罚很不以为然,他瞅了瞅杨书香,见杨
哥一脸阴霾,没敢言语。
杨书香摆了摆手:「海涛,你甭告我四舅和我大表哥,也甭叫焕章老舅过来,
这事儿我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晚都得挨着。
哥几个的心意我领了,这是我跟焕章哥俩惹出来的事儿,没什么好怕的!
「念初一年级的柴鹏得着信儿也跑过来,见杨书香周围都是三班球队的同学,分
开众人上前问道:」表叔,你没事儿吧?眼犄角子都给加刚打青了……他屄养的
还是不是人?「
瞅了柴朋一眼,杨书香摆了摆手,特意嘱托:「大鹏,这事可别跟你妈你爸
提,还有,你四爷和你老太爷老太太也不能告诉,这要是传我妈耳朵里,我又得
吃不了兜着走了……」
都知道杨哥说一不二,打定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三美又怕他吃亏一个人硬
捱着,惦记着把初三的哥哥们招来,杨书香拒绝了,就连初三的穷三爷跑来问话
杨哥都直言告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谁都不用,他讲话儿:这事是我和焕章俩
人惹出来的,这屁股不能让别人擦!直到放学,杨书香的心里都憋着股劲儿,妈
的,被人欺负了不说还给叫到了办公室……临出教室前,看左右无人,他朝焕章
言语了一声就把凳子腿抄了起来,反正架是打了,没什么好怕的。
杨书香让赵焕章去安抚吴泓玉,叫她把心踏实肚子里,要是许加刚敢横出一
杠子再来惹事,这事儿绝对没完。
刚从车棚里把车推出来,那三朵金花不知从哪又跑了过来,支住了车杨书香
双手一拢,抱推着她们的身子说道:「还没家走?都家走吧,跟你们没关系,放
心,杨哥没事~」
三美之一的赵然说道:「叫我哥和美丽他哥找人跟你们一块走,省得碰上…
…」杨书香摇了摇脑袋打断了她,扬手搓着中分潇洒地说:「都说不用了,什么
大不了的事儿啊!」
略一停顿,又笑着说:「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婆婆妈妈啊?赶紧家走,
瞎掺合啥!」
到了校门口,已经围拢了一帮人,都是三班球队的人,在门口等着杨书香和
焕章出来呢。
看这阵势,杨书香心里一阵感动。
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里头,他借故把众人拉到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和焕章俩人
把烟一掏,会抽的都让到了,不会抽的也都象征性地比划着夹在手里:「哥几个
儿的心意我和焕章领了,这事儿因我兄弟而起……」
杨书香拍了拍焕章的肩膀,冲着众人又说:「咱们兄弟从不惹事,可真要是
有事儿咱也不怕。浩天,你带着人走,王宏和胖墩也甭给我起哄,都回介。鬼哥,
大鼻哥,海涛跟大鹏也都回去,都听我的。」陈浩天猛吸了一口烟,卡着嗓子朝
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说道:「杨哥,甭看我跟许加刚一个村,我还真没拿屄养的
当回事……」
大鼻和鬼哥都是梦庄北面辛家营的,跟初三的穷三爷是一个村的,那脾气也
都耿直,双手抱架儿,说道:「欺负咱们三班的人就不行……」
大鹏也站出来了,急咻咻地说:「杨哥,加刚下午也没来,不行我就去我姥
家看看,说什么他还不给我面子吗?」
「烟也抽完了,就别杵着了,刚才我和焕章已经给叫到办公室挨了训,我说
走咱就都走,别回头弄个集体闹事,都被处分……嗨,以为我看不见你们仨,赵
然、美丽都给我过来…」
杨书香没理会表侄儿,一卜楞手,看见了不远处躲躲闪闪的三美,把她们也
都喊过来了。
「杨哥,要不再等会儿,等初三放学再一块……」
不等她们说完,杨书香照着杨美丽的屁股就拍了一把,「赶紧给杨哥回家,
再不听话杨哥还打你屁股……」
这一闹,众人哈哈大笑。
杨美丽也不该着,欻地抓了杨书香的卡巴裆一下,见他躲闪过去,她笑骂道:
「死杨哥你就会欺负我……」
缓和着气氛,杨书香搂着杨美丽,连带着赵然等人,连哄带吓唬道:「眼里
有我杨书香就听我的话,甭让杨哥心里着急,回头听杨哥安排,年前我请客……」
好不容易把三美劝走,见身后那一帮人还在那戳着,杨书香摆了摆手:「都
散了吧,我跟焕章走那边的小道得了,手里又有家伙事,再说了,我妈就在西边
计生办上班,我还会吃亏不成?走走走,说走甭磨蹭。」
跨上车,杨书香和赵焕章直朝着西面小道扎了下去,身后忽地听到王宏喊了
一句:「杨哥……」
- 刹住了车,杨哥问了一句:「怎么?甭担心,你跟胖墩走那边的大路,没
事儿……」
说完,朝后摆着手和众人分别,和焕章绕着大梦庄南口的小道直插往西,倒
着小树林回去的。
小树林里那积雪遍地的土道上,阻力很大,一里多地的道上稀稀疏疏几个车
辙,骑车还不如推着走得快呢,小哥俩干脆跳下车来,碴着雪慢悠悠推着车子前
行。
瞅着杨书香眼角的瘀伤,始终也没怎么说话的赵焕章心里挺不落忍,要不是
因为自个儿的原因杨哥也不会落得这样,便忍不住叫了一声:「杨哥!」
杨书香「嗯」了一声,见赵焕章不言语,催问道:「怎么了?」
替兄弟出头,杨书香没觉着不好,即便眼犄角挨了一下,那也是无所谓的事
儿。
赵焕章咬着嘴唇,咂么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事!」
小前儿那一幕幕的场景在他的脑子里波动着,挨了铁蛋的打都是杨哥出头解
决的,现在又连累到杨哥,赵焕章觉着太丢脸了。
把车停住,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香烟点上,递给了赵焕章,随后杨书香也点
了一根,把车歪歪在一旁的树上,他蹲在地上朝焕章说道:「今个儿我就去你家
吃饭了,得叫琴娘好好给我补补!」
赵焕章顺势蹲在了杨书香的身边,脸上带笑,说道:「回头叫我妈烙大饼,
咱哥俩吃那大饼卷粉肠咋样?」
杨书香也乐了:「那感情好啊!」
抽完了烟,哥俩推着车子朝前边走边说,已然看到了前方出口处堵着的人,
就听他们嘴里狂喊:「我肏你俩妈妈~」
那阵势别提多狂了。
见那许加刚带着大奎、皮三等五六个人把在大梦庄的小树林口,气势汹汹俨
然一副劫道的样子!我操你妈妈的,搞个对象也你妈逼腻歪我。
赵焕章怒视着前方,低吼道:「杨哥,跟屄养的干!」
杨书香皱起眉头说道:「甭搭理他们,到跟前儿再说!」
推着车子朝前走,离许加刚等人还有五六米远的地界儿把车停好,见对方根
本没有让道的意思……「抄家伙!」
杨书香冲着赵焕章招呼了一声,把车架后面的凳子腿就抄在了手里,又把另
外一条凳子腿从车架上摘了下来。
远远瞧见杨书香和赵焕章时,许加刚心里一美,还是姐夫想得周到,这分兵
两路行动果然奏效,还真就把他们给堵上了,之前还惦记杨书香招来一帮人,见
眼么前就杨赵二人,他心下踏实多了,又一想,你妈屄的从我们家门口我还怕你?
许加刚心里合计着一会儿就把在学校丢的场子找回来,脑子里便想起下午去
乡妇联的情境,一想到杨书香那个风骚娘们的妈妈带着自个儿去保健站上药,还
塞给了自个儿五块钱,许加刚的身体就跃跃欲试,禁不住火热了起来。
「要是夏天该多好啊,就该把他妈按在没人的地界儿,给那娘们肏了!」
许加刚的脑子里空想了一阵儿,见杨书香和赵焕章不躲不闪朝着这边过来,
许加刚急忙收回心思,朝着杨书香骂道:「我肏你的俩妈妈,你们小屄还真的鬼
啊,以为抄小道走就完事了?我告你们,这事没完的!」
回头朝着大奎说道:「他们手里有家伙的,你赶紧回去拿家伙吧!」
「劫道?今儿个我还就不信这邪呢!看他妈谁截谁?」
心头呐喊一声,怒不可遏之下,杨书香朝着赵焕章说了句:「鸡巴上绑菜刀。
跟屄们干!「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轮开了凳子腿竟
然在人家的地盘上干了起来。
许加刚哪见过上来就这样儿的,这要是给板凳子腿儿轮上了,我肏,还不得
把胳膊打折了啊!其余众人一看苗头不对,哪还硬的起来,撩杆子跑吧,谁跑后
头谁挨打,信那个都得栽这。
哥俩只这么一冲,许加刚哪知道杨书香玩命了,没几下就把自己这边的五六
个人给冲散了。
见那些鸟兽散一样的乌合之众飞也似地逃窜,杨书香叫着阵喊道:「妈屄的
有种别跑啊,来呀!」
见他们出溜一下扎进了东头的村里,还真应了那句话:「怂的怕横的,横的
怕不要命的!」
打跑了许加刚等人,杨书香的身上又弄得一身臭汗,见天色还早,哥俩先抽
颗胜利烟儿再说吧,随后潇潇洒洒一路回到了沟头堡。
到了村北口,杨书香扫了一眼西场,心里没来由的一酸。
过了头一个收公粮的房子,他把车停了下来,把眼望去,见那幽深的胡同冷
冷清清,同时也看到了自家厢房顶子上的烟囱正冒着青烟,心里不住搅合。
刹那间杨书香仿佛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在向自个儿微微招
手,耳边也响起了她的声音:「香儿,回来啦~」。
杨书香眨了眨眼,注视过去。
那条他走了十多年的胡同竟变得分外冷清,而胡同口的几颗大枣树却似乎在
摇摆欢迎着谁,不断摆弄它们干枯的手臂。
杨书香的身子莫名其妙哆嗦了一下,他咧了咧嘴,原来眼前竟有些模糊。
抿起嘴角,再不复上扬那个招牌式的动作,冲着焕章低声说道:「焕章,你
进介跟我妈说一声吧,就说我晚上不回去睡,给你补课介了,我妈要是不信的话,
你就说琴娘烙饼,让我去那吃……」
略一沉顿,杨书香又把目光盯向了自个儿家的方向,把牙一咬,说道:「你
看着说吧!」
赵焕章看到杨哥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心领神会,知道杨哥怕灵秀婶儿担心,
可不是嘛,眼犄角现在都紫青一片,不如去自个儿家躲两天,等消肿了之后再回
介。
焕章才刚登上脚蹬子,就看杨哥已经斜插花骑了下去,虽心里也有股不是滋
味的感受,却已经隐然有了底气。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焕章咒骂了一声,又想到自个儿在小玉面前没栽跟头,
心里一敞,有杨哥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他妈还就耐谁谁了。
与此同时,他脑子里窜出了自个儿妈妈的影子,瞬间又给心里的小玉覆盖下
去。
第十八集、咂儿吃了傻眼了
人物简介:
杨书香:男主人公,十六岁小伙子。
柴灵秀:杨书香妈妈,乳名妙人,三十五岁,十八岁嫁到沟头堡,娘家陆家
营人。
杨伟:杨书香爸爸,三十七岁,一中数学组领头羊,同时又暗含着一些别的
职务。
赵永安:五十七岁,赵伯起的父亲,赵焕章的爷爷,杨书香管他称呼「老爷」,
旧时有个「赵千顷」之说,曾经是地主。
赵伯起:赵焕章的父亲,四十岁,出租车司机,发小儿之间因其岁数最大,
是故称呼其为「大哥们」,杨书香称呼其为「赵大」。
马秀琴:赵伯起妻子,赵焕章的母亲,四十岁,娘家陆家营人,杨书香管她
叫「琴娘」。
贾景林:三十九岁,贾凤鞠父亲,褚艳艳的男人,也即是众人嘴里的「老哥
们」,杨书香独有称呼「贾大」。
褚艳艳:三十八岁,娘家辛家营人,是杨书香的「艳娘」。
贾凤鞠:贾景林和褚艳艳的大闺女,梦庄中学念高一。
徐疯子:沟头堡游荡之人物,四十多岁。早前运动时被人弄神经了,而后被
村里人评价为一个脑筋错乱的人。主要经营产业:拾破烂。
王辉:外号铁蛋,十八岁。职业:应该是大货司机。
贾新民:在家排行「老三」,杨书香称呼其为「三大大」,开了个小卖铺。
陈秀娟:贾新民的妻子,年方四十三。
贾秋月:贾新民和陈秀娟的独女,十八岁,泰南一中念高二。
未登场人物:杨廷松:杨书香爷爷。李萍:杨书香奶奶。
正文:
当晚饭毕,杨书香便急匆匆拉着赵焕章来到了琴娘的屋里,把书本摆在了台
桌前,凳子一搬,哥俩便坐在了一处,假莫三刀地学习起来。
其实说是补课学习,那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哥俩闷头比比划划是在商量着如
何应对后面许加刚等人的纠缠和报复,他俩都知道许加刚是那种逮着蛤蟆捏出尿
的人,和铁蛋完全是一类,你要是怂了他真敢把你捏箍死。另一个原因杨书香在
刻意回避着妈妈,到了这个岁数,说心里话,就算挨打也不怕了,怕就怕妈妈找
来看见了他脸上的上心里着急生气,自个儿现在岁数也不小了,哪能总让她提溜
着心啊,就窝在里屋摆弄着书本装模作样。
柴灵秀到底是跑过来了。清早发现儿子没穿棉衣,把她急得没法,打不得骂
不得偏偏气人,一想儿子的身上就穿了一身儿毛衣毛裤,就算火力再壮,也架不
住这冰天雪地的天儿,再给他冻坏了!本来寻思着给他捎到学校里,转念又一想,
儿子是个要脸儿的人,嘴里骂了一声臭缺德的,又气恼恼作罢!
黑灯瞎火抱着衣服从西场小跑过来,柴灵秀前脚进了堂屋刚和老叔赵永安打
了一声招呼,后脚马秀琴便颠颠地从东厢房跑了进来,见柴灵秀夹着一身棉袄棉
裤,挽着她的胳膊颇有体会地说了句:「哎,儿行千里母担忧,年轻人体会不到
咱们的心境啊!」
接过棉衣,马秀琴把柴灵秀让到凳子上,对着她努了努嘴示意,朝着自个儿
的房里念叨了一声:「焕章,你灵秀婶儿来啦~」
不待里面应声,柴灵秀起身走了过去,撩开门帘她朝里面看了一眼。赵焕章
刚站起来,急忙喊了一声灵秀婶儿,又笑着解释道:「杨哥正给我解题呢!」
柴灵秀笑着朝焕章点了点头,见其腮帮子有些发鼓,顿时心里一紧,转而把
目光望向儿子。这恼人的家伙往凳子那一戳连个头都不回,你就那么怕我?连转
过头给我看一眼都没有勇气吗?
「嗯~学习吧!」放下门帘,柴灵秀的心里颇不是滋味。晌午头被人在单位
闹了一出,下半晌三点左右李学强又给自个儿把电话打过来,把儿子在学校的情
况分说出来,闹腾得柴灵秀心里没着没落的,又不便在好姐妹秀芹的家里大吵大
闹让儿子下不来台,柴灵秀咬了咬嘴唇,知道儿子在躲着自个儿,只是立在门外
嘱托了一声,天冷叫他把棉衣穿上,想要撩帘看看,最终狠下心来。
坐回马扎,柴灵秀点了一根烟,问了句:「咋没看见大哥们?」
马秀琴斟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她,说道:「伯起给大队去了电话,说今儿个
车坏半道回不来了。」
把水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柴灵秀惊问道:「这道上这么滑还出车?」
马秀琴有些无奈地说:「他说这两天联系上一大活儿,就忙这几天,得给人
家盯着!」
柴灵秀拉着马秀琴的手,安慰道:「他赵大跟个拼命三郎似的,出国三年回
来还这样儿,钱都让你们挣了!」
马秀琴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明年得翻盖房吗,眼瞅着焕章再有个一年多
也就差不多毕业了,别说高中和中专,要是能考上技校我就念福星了,哎!哪如
香儿学习用功,争气啊!」儿子已经脱离管教不是一天两天了,马秀琴都不知道
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变成的这样儿,让她觉得母子二人之间的话题变得越来越少,
似乎都有些陌生,而且马秀琴现在对儿子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闻听此说,柴灵秀也摇起了脑袋,缓缓地,耐人寻味地说:「什么争气不争
气的,你别看焕章在学习上让你们挠头,别的地界儿未必不如人意,反正我就觉
着焕章比香儿浮沉儿,哪像他,总让我提心吊胆!」
叹息了一声,柴灵秀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西屋方向,始终也没看到儿子出来,
来时的火气冲冲渐渐变得淡了,被那一道厚实的帘儿挡着,心揪成了一处。
好不容易从裤兜里捻出了二十块钱,又心生气恼:「躲躲躲,我看你能躲到
什么时候……」,儿子把人家打成了那样儿又不知他己个儿有没有受伤,柴灵秀
的这颗心就跟悬在了半空,不得不狠狠地嘬了一口手里的香烟来缓解那股难受劲
儿。
见柴灵秀拿钱出来,马秀琴不知她要干啥,疑疑惑惑的就听柴灵秀说道:
「你把钱给他,他要在你这躲着我,由他,人无信不立……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
地,没有个担当就不是我柴灵秀的儿子!」
这话不光落尽马秀琴的耳朵里,同时也传进了西屋正在躲避着柴灵秀的杨书
香的耳朵中。杨书香的心里咯噔一下,嘴巴半张,几乎是瞬间便把牙齿咬了起来。
妈肯定知道了今儿个发生的事儿,不然她绝不会跟我说出那些个话。杨书香
有心想要起身尾随而出跟她解释,又怕妈妈见到自个儿脸上有伤心里别扭,一时
间眼神黯淡,脑袋一耷拉,愣在了那里。
马秀琴捏着毛衣不停滴搓着,见柴灵秀一张俏脸冷冰冰的,赶忙圆场:「小
孩子之间玩玩闹闹,不妨事,香儿你……」。
「秀芹姐,你就护着他吧!」不待马秀琴说完,柴灵秀又撂了一句,也无心
再待下去,临出大门前儿她站在院子里,隔着西窗又看了一眼儿子,她看见了杨
书香扭头张望,一时间心里难受不想看他,转头走了出去。
雪霁,弯月便又挂在了天边,四周却仍旧黑不隆冬。柴灵秀走向西场下坡,
过了小菜园,脚下咯吱吱的声音始终响在耳边。朔风在这三角坑吹刮起来极其猛
烈,仿佛要撕扯一切,连两旁的树木都跟着一起张牙舞爪,叫嚣起来。
进了西角门,柴灵秀甩手把门一关,咣当一声别死了,走进自个儿的屋里,
看了看时间,八点来钟,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往常还有点瘾头子,今个儿却
不知里面演的是啥,当她听到那首千王之王几乎能哼出调来的歌儿时,柴灵秀下document.getElementById("debuginfo").innerHTML = " Update at 18:13:44, Processed in second(s), Que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