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gchai01 发表于 2009-9-25 23:43 全显示 1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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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这寒阴透骨掌阴毒无比,受掌之人,虽然挨了人家一掌,但当时毫无痛痒或 异状,不易发掘,直到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寒阴毒气才渐渐发作。 从中掌之处,徐徐蔓延,等这些绝毒之气潜入骨髓之后,人即得一种寒阴怪 症,无药可医。寒阴怪症虽然在短期之中,不会致人於死,但一身功力却要随着 病症的蔓延而飞行发去。 好在云娘机警过人,发觉得早,知道这和尚能暗里伤人这这掌势定然是毒辣 无比,而设法为包巨集医治,否则包巨集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且说包宏听完云姐姐的话,心房不由泛起一股寒意,又叫了一声「哇操」, 道:「云姐姐的推测颇有道理,目前伤势越来越重,这该如何是好?」 云娘柳眉紧紧锁一阵,说道:「让我来想想办法看……」顿了一顿,又道: 「我想老和尚这阴毒之掌,定然用了七八成真力,要不然不会这等厉害,现下阴 寒之气又侵入体内,纵有灵丹,也难奏效。 「唯一解救之法是把这业已开始蔓延的阴寒迫出体外,不过这不是一两个时 辰能够收效的,我纵然不惜消耗本身真气也得一两天。在这一两天的治疗期间, 最忌有人捣乱,一个不好,不但伤势加重,说不定还要害你走火入魔,就是姐姐 我本身也要蒙受极大损害,所以我必须要去向店小而交待一番。」 包宏眼眶中满含泪水,望了云娘一眼,说道:「姐姐待我真好,将来我真不 知要如何报答才好。」 云娘微微一笑,秀目凝注包宏,脸上神情若悲若喜,心中汹涌着万千感慨: 「当前这位伤势奇重的少年,正是自己心目中最喜爱的人儿,为了他,莫说是耗 损真力,就是陪上这条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到这里,秀面陡的一红,她怕包宏发现,忙别过头去,又在想:「我自 从在恩师口中听出当年杀害我双亲的仇人是个俊美少年之后,我已把天下的美少 年个个恨绝,只要和我谈几句话的,我都务必把他杀死。然而自从见了他之后, 一颗坚强狠辣的心,变得软弱和善,虽然这软弱和善只限于对包宏,但这又是为 了什么呢?难道说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爱吗?可是天下可爱的男子多得很,为 什么自己这样死心的爱着他呢?是云娘聪明透顶,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这个爱的所 以然来……」 包宏见云娘突然呆呆的站着,很久很久,不说一句话,心中甚是奇怪,咬牙 忍了忍伤痛问道:「哇操,云姐姐,你在想什么?」 「哦……哦……」云娘如梦初醒般哦了两声,笑道:「我在想我的娇姐姐这 时要赶来此地多好,因为我要潜心替你疗伤,不能顾及其他,所以,必须要有一 位武功极高的人才较安全。」 包宏一怔道:「哇操,谁是你的娇姐姐?」 「如云玉女司马娇娇呀!」 「哇操,你和她也结为姐妹了。」 「自天池始,我和她一条心要替你报仇,难道你和她也结成了姐弟吗?」 「哇操,我们只不过这样称呼而已。」 云娘的回答,本是一半撒谎,一半出自有心。因为包宏突然问她在想什么, 她一时答不上话来,故意撒了一个谎。 由於平时的观察所得,知道如云玉女对宏弟弟也是一往情深,但宏弟弟是否 领受未敢断定,故有心籍此探探他的口气。 没想到这句探测性的话,却使自己内心中登时感受到莫大的痛苦,心想:「 他们既然也有姐弟相称,说不定他和她也像刚才我和他一样了。我们刚才是由於 他伤势突发,有如一盆冷水,淋了我们的情欲之火,然而他们呢……我相信他们 当时决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会像团火热的流质,交融在一起,难分难舍啊 ……」 她想至此处,心房不由得感到一阵剧痛,目眶一红,几乎落下眼泪来。愈是 痴情的女人,心境愈是狭窄,云娘会在包宏伤势极重的当儿,想到这些问题,这 是她过分痴情多疑。但继之一想,这样也好,这冤家办那件事情,实在叫人受不 了,不如…… 她究竟是个绝顶的女子在目前这种情形下,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表面上却是 装得自然,妙目含情,望着包宏欣然一笑,说道:「那太好了,我们三人都结为 姐弟,以后帮手更多了。」 顿了一顿,云娘又道:「好啦,我们不再谈这些,姐姐出去一下,立刻回来 替你动手疗伤。」说罢,飘然走了出去。 不一会,云娘含笑走了进来,一面把房门关上,走近床前,一面说道:「我 已经交待过店里的掌柜,没有我的呼唤任何人不准随便进来,现在开始替你疗伤 吧!」说完话,立即动手替他疗伤。 她扶着包宏走下了木床,命他面壁坐在地下,自己盘膝坐在包宏背后,口授 了包宏一阵玄门吐纳引导口诀,然后徐徐伸出右掌,顶在包宏后背灵台穴上,默 默运本身真气,只觉一股暖流,缓缓攻入包宏体内。 包宏也配合着云娘攻入的真力,依照她传授的口诀,凝神行功。两个时辰过 后,右胸间所聚的阴寒之气,已逐渐散出体内经脉。阴寒毒气循经奇经八脉,奇 冷难耐,这时桌上的烛光早已熄灭,漆黑无光的房间中,只听见包宏抖颤的牙齿 发出得得之声,像是痛苦异常。功行一转,天色已经亮了。 云娘低声说道:「宏弟弟,现在你可以暂停行功,合上双目,任由我来用本 身真力逼出你所中的阴寒毒气。不过,你千万要记住,不管如何痛苦,都要强行 忍耐,在我行功疗伤之际布要讲话,不要思索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大事,你都 不要分散心神管它。」 包宏依言合上双目,强忍痛楚,接受着她的治疗,到了晌午之后,伤痛逐渐 减轻。 一天过去了,包宏的伤势虽然大为好转,但云娘却因消耗真气过多,元气亏 损很重,容颜已是非常憔悴。到了第二天的完善。 包宏体内的寒阴毒气,以大都被逼出体外,神情逐渐恢复。他在这一天夜里 的时间中,除了有时自行行动帮助云娘替自己疗伤之外,还练习云娘口授他的玄 门吐纳引导之术,获益匪浅。 到酉时之后,云娘替包宏完成了第三次治疗,徐徐的缩回右手,笑道:「现 在你的伤势,已是大部痊愈,午夜过后,再作最后一次的治疗,迫出残余的寒阴 毒气,就算大功告成了。现在我口中饥饿难当,你也该吃点儿东西,让我点燃蜡 烛,叫店夥计送点饭菜来吃,休息一会再继续治疗。」 包宏听她说再作最后一次治疗,伤势就可完全好了,心中不禁大喜,笑道: 「哇操,等我的伤势好了,明年元宵我们就可以一起去苦竹峰和天下群雄印证武 学,夺取龙纹宝鼎,找到仇家,查明自己身世了。」 云娘听得一怔,心想:「我消耗尽本身真力为他疗伤,他连一句感谢的话都 没有,一心要去寻找仇家,查明自己身世,真是太使人寒心了。」 然而——她没有回答他的话,缓缓的站起身子,走近桌前,摸着放置桌上的 火石,扬手点燃蜡烛,顷刻间满房间被熊熊烛光照得通明。 包宏极为聪明,他见云姐姐不管自己所说的话,知道失礼,人家为我辛苦疗 伤,我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於是他也从地下站起,走了过来,但目光一触到 云娘脸上,登时惊得他啊呀一声呆坐桌前,说不出话来。 原来云娘一张晕红的嫩脸,此刻已变成了一片苍白,精神萎靡,倦容满面, 他呆站了片刻,突然心头一酸,俊目蕴泪,幽幽的说道:「云姐姐,我所中的寒 阴毒气,已蒙你全部迫出来了,人家完全恢复,不要再治疗了。」 他现在连那句哇操的口头禅也免了。 女人就是女人,几句话听得云娘心中大感欣慰,适才认为包宏使自己太过寒 心,也已忘得一乾二净,关怀的一笑,说道:「那怎么行,如果不把那残余的寒 阴毒气尽行迫出,日久难免再发。」 包宏道:「哇操,姐姐替我疗伤,累成这个样子,我心中有些不忍。」 云娘的心头好似淋了一层蜜,娇媚的一笑,说道:「我不要紧的,休息一两 天就会複元,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最后一次治疗,那我所有的心血都是白费。」 包宏一双乌黑圆方的眼珠注视着云姐姐,在目光中转了两转,徐徐地伸出双 手,紧握着云娘一双玉腕,说不出话来。但万分感激之情,却尽在不言中…… 云娘玉腕让他握了一阵,才挣脱开,说道:「看你像牛皮糖似的。」说完, 转身走出了房门,去叫店夥计送饭菜去了。 她回房不久,店夥计即送来了饭菜,两人坐在烛光之下吃完饭。 午夜过后,云娘又要开始替包宏作最后一次的疗伤。 包宏突然移近身躯,依偎在云娘怀中,颤抖着声音,道:「哇操,云姐姐, 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样你的身体太吃亏了,我实在有点不忍。」 云娘扶正他的身子,答道:「你伤势尚未全好,不宜激动或感伤,快些去坐 在原来的地方,免得功亏一时,你要不听话,姐姐就不陪你去苦竹峰了。」 不知怎的,平日倔强的包宏,如今竟变得万分温顺,他强行控制住激动,感 伤,依言坐在原地,闭目行功。云娘略休息一会,又盘膝坐在包宏背后,右手掌 贴在他的背心上,凝神用真力助他治疗体内残余的寒阴毒气。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包宏额上,汗珠如雨水一般滚滚落下,渐渐的全身 各处,也是汗若泉涌。就在这紧要的当口,突然听门外传来了两人吵闹之声。 接着「啪」的一声,像是一个人用掌打了另外一个人的耳光,紧随着吃了一 脚踢开,人影闪处,江成手持长剑冲了进来。 包宏转面望去,见江成仗剑急奔而来,心神一分,正待出言相询,却听云娘 急促的低声吩咐道:「快些闭上双目,镇定下来,照常行动,不要分散了心神… …」 包宏经云娘轻声一喝,顿时收住激动心神,转脸面壁,重又凝神行功。 江成目观一个绝色女子盘膝坐在包宏身后,掌顶背心,像是在替他疗伤,心 头不禁更加愤怒,冷笑一声,说道:「包兄真是艳福不浅,走了一个绝世美人, 又来一个秀丽女子陪伴於你,太令人羡慕了。」 说完话,一跃上前,振腕一剑,直奔包宏的前胸点去。 他含愤出手,剑势有如迅雷奔电,猛快至极。 云娘顶在包宏背后灵台穴上的右手未动,左掌半屈,迎着剑势拂去,直待将 要接触长剑之时,五指突然一伸,在江成握剑右手腕门之上点了一下。 这是云娘学自她恩师的一招点穴绝技,弹指点穴功夫。江成哪里料想得到, 但觉握剑右腕一麻,不由自主的五指一松,长剑脱手向后飞了出去。 他猛一转身,正想捡回长剑,忽的一条灰影电射而入,一招飞钹撞钟,猛劈 江成前胸。 江成一转身,让开一掌,施出黄莺谷主所传授绝世身法电掣星驰,欺到来人 身前,右手一招朝泛南海,平推进去。 同时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伸手管下这场事。」 来人呵呵一笑,晃身避掌,答道:「老朽南天一燕余真,我倒不是管闲事, 而是赶来拦阻你不要乱伤无辜,同时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包宏和云娘一听竟是南天一燕来了,心头同时一震,但两人都在运功疗伤, 未便立时站起,向他行礼。 江成见来人是南天一燕,心中也是一震,他知道南天一燕武功已臻化境,自 己决不是他的对手,忙藉此机会,停手不再抢攻,双掌让胸,和南天一燕相持对 立,问道:「你何以知道姓包的是无辜,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南天一燕道:「这里面的因因果果,老朽极为清楚,包宏自然是无辜的,岂 能让你不明不白伤害於他。」顿了一顿,又道:「你以为你的师妹已经被摔死了 么?」 江成面色突的变得淒然,答道:「从数十丈高的悬崖之上跳下去,岂有不粉 身碎骨的?」 他们两人的一问一答,不由得使包宏和云娘两人又是大吃一惊,同时心里暗 道:「怎么,如云玉女死了么?」 「她没有死,」南天一燕神色已转缓和,移步江成面前,继续往下说道:「 不过却受了重伤,现今被人救返你们黄莺谷去了。」顿了一顿,又道:「有人在 你们黄莺谷上苦竹峰书约天下英雄印证武学,争夺龙纹宝鼎,这件事情你可知晓。」 江成道:「我就是为这件事情,奉师命出来寻找师妹返回黄莺谷的,没想到 她竟为姓包的所迷,积愤之下,跃落悬崖,以死抗拒。」 南天一燕幽幽的点了点头,说道:「她的确没有死,况明岁元宵距今已是不 远,你赶快赶回黄莺谷去吧!」 江成疑惑的微皱双眉,问道:「老前辈的话,可是真的吗?」 南天一燕余真道:「你回去就知道了,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江成一听,这话也对,跃身出了门外,消失不见。 南天一燕见江成人影消失,再回头看房中双双坐在地上的包宏和云娘,有茫 然之感。今后这些年轻人在情之中,可能会掀起巨浪狂涛啊……但他却清楚的知 道,云娘在运用自己的真力为包宏疗伤,这种疗伤之法最忌外来打扰,於是他徐 徐退出,顺手为他们把房门关上。 过了约两顿饭的功夫,云娘已完成了为包宏最后的一次疗伤,两个人同时缓 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包宏舒畅的伸了伸四肢,已感觉痛苦全消,寒阴剧毒已是 完全迫出,云娘却面色惨白,面布汗珠,娇躯也有点摇摇欲坠。 他心头一震,赶忙伸出双手扶住云娘,急道:「姐姐为了救我,真力消耗已 尽,成了这个样子,这叫我于心何安,我扶你上床休息休息吧!」 「不要紧的,坐坐就会好的。」她声音有些微弱,颤抖。但她却忍着,从怀 中摸出丝巾,擦去脸上的汗珠,挣扎挣脱包宏的搀扶,移步桌前坐在凳上。 就在这时,房门呀一声开了,走进来南天一燕。包宏迎了上去,躬身一稽, 说道:「哇操,哑巴看见娘,没得说了,蒙余老伯说退江成,感激之至。」 南天一燕慈和一笑,说道:「这算得了什么,何必言谢,贤侄的伤势完全好 了么?」 包宏幽幽一笑,答道:「哇操,破灯笼,别点了,我的伤势倒是痊愈,但把 云姐姐累成这个样子!」 云娘见南天一燕推门而入,早已离座,向他行了一礼,听包宏右提到自己, 忙扬眉一笑,说道:「我已说过,不要紧的,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她目前当然不能说明夫妻一体,因为有南天一燕在呀。 南天一燕感激的一笑,说道:「姑娘不惜以本身真力为包贤侄疗伤,这不但 他刻骨难忘,就是老朽也如同身受。」顿了一顿,转向包宏说道:「看来伤的不 轻,是什么人对贤侄下此毒手?」 於是包宏把在小镇吃饭,突来少林寺的大和尚明悟,临去时暗运寒阴毒掌打 伤自己的事情经过,向南天一燕说了一遍。 南天一燕长叹一声,说道:「这又是一场误会,这些时日来,我们一直在误 会中啊。」 包宏,云娘同时一震,包宏迫不及待的问道:「哇操,冬天吃红矾,外冷内 热,老伯,我都雾杀杀。」 南天一燕微微点头,坐在桌边,同时示意包宏和云娘也坐下,缓缓的说道: 「在龙冈镇与贤侄分手后,奔走了不少的地方,虽历尽艰辛,但有了一件极大的 收获。」 「哦……」包宏性子稍急,哦了一声,道:「哇操,什么收获?」 南天一燕目光电射,扫了房中一周,低声的道:「有一个人,据说还活着, 没有死去。」 包宏急道:「谁?」 南天一燕道:「当年与文施女侠驰骋关外,号称关外三奇女的老三,翻天燕 庐玉绮。」 「哦,是她老人家!」包宏惊讶的接下去又道:「哇操这回可是城楼上挑灯 笼——高明,果真她老人家尚活在人间,那么杀害文施女侠的元凶究系何人,就 不难找到了!」 「嗯………」南天一燕用鼻音答应一声,说道:「我也这样想,但她现在何 处,尚无人知晓!」顿了一顿,又道:「所以明岁元宵苦竹峰比武,我们一定要 赶去参加,说不定在天下群豪会聚之际,可以探出一点蛛丝马迹。」 已许久未开口说话的云娘,此时再也无法忍耐,插口道:「可是明岁元宵, 距今尚有月余之久,这段时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来着。」 包宏忽的离座,挺然而立,朗声道:「哇操,这回我是秤分先生说春秋—— 一本正经,找处清静所在好好利用这月余时间,学会无上尊者老前辈所遗的九龙 剑笈中的武术,以便用於苦竹峰上。」 南天一燕欣然答道:「很好,老朽还要去找我那挚友万里追风,邀他同去赴 会……」顿了一顿,转向云娘问道:「云姑娘,你自己有何打算?」 云娘摇摇头,答道:「我没有别的打算,想陪伴宏弟弟学习九龙剑法,不过 老前辈适才所说,这些时日来,我们与人争斗全是出於误会。只要翻天燕庐玉绮 老前辈一出现,杀害关外三奇女,劫走少林寺龙纹宝鼎的掌门人等等之事,即可 真相大白么?」 「嗯,」南天一燕点点头,断然答道:「我想是的。」语毕,人已离座,端 起桌上一杯茶,一饮而尽,又道:「今晚的话,就此告一段落,明岁元宵我们在 苦竹峰见面好了。」说罢,移步向房门外走去。包宏云娘躬身送出饭馆大门,才 回房安歇。 时如流水,月余光阴,转瞬即逝,云娘伴着包宏,在一处深山僻所,习完九 龙剑法,双人并骑,来到点苍山的苦竹峰顶,当然他们也练习阴阳道这门内功。 这天人来到苦竹峰,正是正月十四日夜晚,明夜就是元宵佳节,天下群雄云 集此峰,比武夺宝的日子。 他们双双隐伏在一株巨松的枝头上,籍明夜光华一面察看峰头地势,一面暗 里窥视,想看看这个将龙纹宝鼎置於苦竹峰头,笺约天下英豪比武的人,究竟是 谁?在他们想来,此人定然要提早把龙纹宝鼎携带峰上,觅得妥当地位放置。可 是他们失望了。 两人冒着冬夜的寒冷,在巨松上埋伏了一夜,一无所获。到天快亮的时候, 云娘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目视包宏,说道:「眼看这峰头之下,就要展开一场腥 风血雨的拼杀,但是现在,仍然这样的寂静安详?」 包宏俊面上泛起一阵苦笑,答道:「看来我们这一晚的心血白费了,何不下 去找个民家歇息,晚上在上峰来。」 云娘点了点头,她飘身跃落树下,等包宏也跃落下来时,她忽然笑说:「峰 下就是黄莺谷,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娇姐姐?」 包宏摇摇头,说道:「她的伤势大概还没有好,再说天下英雄云集苦竹峰, 黄莺谷的人不能没一番准备,我不想去扰他们。」顿了一顿,心中陡的一怔,问 道:「云姐姐,你问这些做什么?」 云娘知道包宏已经察觉,自己的话有几分醋意,秀面上登时泛起羞涩,移步 到他身边,笑着道:「宏弟,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告诉你,你办那件事的时候,实 在让人受不了,我想要你多娶几个。」 「哇操,你是要我娶某来整我?」 「当然,我们娘子军要联手大出击。」於是两人跃上坐骑,下了苦竹峰,找 到了户民家休息…… 到申时光景,两人把坐骑暂寄这户人家,又佩剑疾服的爬登苦竹峰。 这当儿,上峰的小径之上已有不少的武林人物,个个威武雄豪,都带兵刃, 源源不绝的往峰上走去。包宏和云娘参与人群中,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 蓦的,有人大喊道:「龙纹宝鼎已被人夺去,藏置在苦竹峰腰东面的一个石 洞中,谁要去夺宝的,跟我来。」 包宏云娘听得同时一震,心想:「天色尚未黑下,相约的时辰未到,怎么就 胆敢把龙纹宝鼎抢走了呢?」 两人想完,双双抬起头来,只见所有的登山豪杰都往东面腰峰奔去,但那大 声喊话的人是个什么样子,谁都没有看到。 第三十八章 包宏和云娘挟在人群中,跑到东西腰峰腰,果见一个纵横约有两丈的圆形大 洞,在那个洞口之外,已经站了不少的武林人物。但这些人的脸上,一个个都现 出惶惑惊恐之色。包宏和云娘对这些人的面色颇为不解,并肩跨步,走进洞口, 向洞内七八尺处看去,只见南天一燕,万里追风,武当三子,和少林寺的民觉, 明悟等人都在。包宏和云娘双双向南天一燕行了礼,正要开口问他,相约时辰未 到,何以龙纹宝鼎即遭人抢走?蓦的——从石洞中奔出一个人来,口吐鲜血,步 法踉跄,脸色苍白,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那人奔到武当三子老大清心子面前,噗的一声栽倒,拼全力说出:「师父, 洞口有……」有什么尚未说出,大叫一声就此气绝死去。 清心子双目蕴泪,望了死去的徒儿一眼,淒然一叹,说道:「我这边折了三 个弟子,使我心痛万分,我要以这条老命和洞中人拼了。」顿了一顿,转向站在 右侧的无欲子,明灵子道:「二弟,三弟,我此番进入洞去,生死未蔔,若和我 三个徒儿一样结果,武当掌门职务,交由二弟接管,将我尸体运返埋葬,但切记 勿再来为我报仇,就是要为我们师徒报仇,也得要过二十年再说。」 无欲子,明灵子正要劝大师兄,万勿因一时难过气愤,涉险进洞。忽听有人 说道:「老道长一派掌门,怎好亲自入洞探险,还是让小侄我进去试试,看洞中 究竟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清心子在说话时,包宏一双俊目,已经看到在武当三子身后,已直挺挺的躺 着两个人,再加上适才由洞中受伤逃出,立即死的那个年轻人,果然武当派中已 经送了三条人命了。及至这人制止清心子入洞,有人自己愿一涉奇险。 包宏这才转向此人望去,这一望,不禁使他一震。原来这个竟是少林寺的护 法弟子超尘。心想:「哇操,怎么这老秃驴也随他的师父来了么?」其实今日来 赴约的人除了自己和云娘,以及少数的人外,其余的都带有门徒高手哩。这些人 都环立在他们的师父或主人身后,不过包宏因匆匆奔来,没有注意而已。超尘向 清心子说完话,轻身朝明觉大师合十一礼,说道:「弟子欲进洞一探究竟,祈掌 门师伯下令!」 明觉白眉微微颤动了几下,沈声答道:「师伯准你进洞,但要小心。」超尘 应了声:「是」一转身,大踏步往洞内走去。他进去之后,环立在洞口之人,个 个神色紧张的望着洞内,期望超尘能毙了洞中怪人,大家好一涌而进,去搜寻那 只龙纹宝鼎。一顿饭的功夫过去了。超尘仍毫无动静,大家正在疑惑不解。突觉 一股威力极大的劲风,从洞内涌了出来,超尘口吐鲜血,卷在大风中,电射而出, 越过众人头顶,直往峰脚落去。 明觉大师长眉一阵颤抖,从眼角滚落两颗老泪,正要拔步,准备亲自入洞, 包宏陡的飘身,站立在明觉身前,说道:「哇操,老和尚,小和尚嗝屁啦,这可 是叫花子死了蛇,没得完了。」明觉大师长眉刚掀,包宏接着又道:「哇操,别 猴儿吃大蒜,不是味道。这回由小老子进去。」他话声刚落,南天一燕和云娘不 约而同的抢到他面前,说道:「你不能涉此奇险!」包宏答道:「哇操,小老子 福大,命大,命带桃花运,要娶三宫六院,会活到八十岁,不会这么快短命。」 语毕——一拔背上的两叉剑,昂首阔步往洞中走去。 云娘双目含泪,跟在她身后,不住的喊:「宏弟弟,不可冒险,宏弟弟,不 可冒险。」但包宏哪里肯听,一味往洞口走去。云娘无奈,只好站在洞口双臂暗 运功力等着他,一旦他被洞中人奇厉掌风逼出,她想用双臂接住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包宏冒险入洞,已经有一顿饭久的功夫没有反应。站 在洞口的群雄,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极为紧张的神色。尤其是云娘,一张秀面 时青时白,两双圆大的眼珠,蒙上一层薄薄的泪光,凝神注视着这漆黑无比,看 去不知有多深多远的奇异石洞。她咬紧玉牙,暗自忖道:「再过半顿饭的时间, 宏弟弟若不安然出洞,我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我要施展勾魂笑声,把洞中之人活 活逼死在洞内。」心念刚刚至此,忽的一股无比劲力,势若排山倒海般,从漆黑 的深洞之内涌了出来。 包宏一个身子,就像断了线的纸鸟一样,掷在劲风中,电射而出,直往峰腰 下一个数十丈高的悬崖落去……站在洞口守候着包宏反应的人,都是当今武林中 顶尖的人物,武功造诣之深,大都已臻玄境。但都被这股强猛劲风,逼得两旁纷 纷栽倒。武当三子带来的弟子中,有两名功力较差的,一个立足不住,被劲风震 刮得与包宏的身子先后坠落崖下。 悲愤交集的云娘,眼看宏弟弟挟在劲风中飞出洞外,要想张臂去抱救他,但 这股涌出来的劲风力道太猛。她双臂尚未及展开,一个玲珑娇躯已被劲力逼得向 右侧倒去,与南天一燕余真,少林寺的明觉,明悟等人,跌成一堆。 足足过了半盏热茶的功夫,南天一燕才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看云娘, 已独自站立在峰腰的悬崖之上,俯首注视着数十丈以下,崖底一片嶙峋怪石之上。 包宏被洞中人劈出无比劲力,震落悬崖,使她伤痛欲绝,她俯望崖底,双目 中的泪水,就像断线珍珠,不停的纷纷落下,由于过度的伤痛,她已哭不出声来。 只是木然的望着崖下流泪……她想扑身而下,与宏弟弟双双陈尸崖底。但又 想起了宏弟弟血仇未报,若就这样双双死去,岂不要让泉下的宏弟弟永远含恨。 因此可见,她太爱包宏了。小镇客栈中两情奔放,悱恻缠绵,使她永生不能忘记, 那是人生的极乐啊。虽然他们没有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一个少妇用真情 与一个自己喜爱的异性,初次接受爱的洗礼,这会使她把当时的情景深深的刻在 心头上,永远不会磨减的。 就因此,她这时的心,有如被万剑穿刺。她的灵魂,也好像从躯体中飞出, 分裂两半。这一半向那一半说:「这是自己所喜爱的人啊,有情分在,焉能让他 死去,而我独活着。」情爱与极乐是现实的,人应该抓住现实啊。这一刻有如半 个世纪,使她全身起了不安的颤抖,她咬紧玉牙,她含着泪水,她不知应该如何 是好…… 蓦的,她那迷蒙的视线中,发现崖底的远处,有一个全身紫衣的人,直往躺 在尖锐怪石上的包宏奔来。云娘一颗悲痛的心,陡然一震,说道:「不好,有人 来劫他的尸体。」说话中,人已飘身,沿悬崖边一条小径,往崖下飞奔而去。 她的身法够快,但那奔来的紫衣人更快。她尚未落至崖底,紫衣人已到了包 宏身边。他仰面一阵狂笑道:「包巨集啊,包巨集,我早已说过,咱们第三次见 面,我就要杀了你,不管你现在是否已经死去,我都要割下你的头,以除我心头 之恨啊。」 云娘一面奔跑,一面细听来的所说的话,心中暗道:「这人的声音好熟,像 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陡的,她忆及在那荒山破庙,隐伏 殿梁上,所听到的那怪异之声所说的话。不禁吃惊的大声喝道:「紫衣书生,你 敢动包宏一毛一发,我就要你的命。」 也不知道这紫衣人是因为他两人相距尚远,没有听到,抑或是他虽然听到, 但自觉武功高,没有把来人看在眼里,所以充耳不闻。只听他又是一阵狂笑,笑 声中,卡的一声,拔出背上长剑,朝准包宏的头部猛的劈去。这当儿,云娘已奔 落崖底,相距紫衣人不过两丈左右,一扬玉腕,寒光闪电,两枚喂毒燕尾镖直奔 对方握剑右手。 紫衣人虽然耳闻有金风破空之声,知道人家已经来了暗器。但他倚仗着自己 怀有罕世武功,视若无睹,只把左手袍袖向前一拂,果然,云娘打出去的两柄喂 毒燕尾镖全被挡落地下。云娘知道紫衣书生不但诡谲狠毒,所怀武功也确是奇高 莫测,自己若不施展师门绝学,可能无法将他制服。 然而——就在紫衣人挡落她的暗器之时,她已运气发出了那令人心惊胆怯的 勾魂笑声。紫衣人长剑劈至相距包宏颌间,差五寸之际,云娘的笑声已起。 他心中一惊,右腕微偏,长剑劈在嶙峋怪石之上。但听的一声,一个饭碗粗 细,突出若有尺许来高的坚石,被劈得成了两半,碎石纷飞,四方奔溅。 勾魂笑声先是如泣如诉,闻之使人心酸肠断,紫衣人功力虽高,也不自觉的 流出了两行情泪,顺腮而下。蓦的,笑声转强,其音有如巨雷轰顶,又好似万马 奔腾,顷刻之间,紫衣人已全身直流冷汗,毛骨悚然。不久笑声又变,由强转弱, 有如一缕不断游丝,紧紧的束缚了紫衣人的一颗心,愈缚愈紧,使他呼吸都感到 有些困难。最后笑声突的变得淫荡,有如思春的少妇,在尽情的散放春情,又似 无数的全身赤裸的女子,在扭腰摇臀的狂舞。紫衣人被这笑声感染得神智有些晕 迷,全身似被烈火一般烧着,难过至极。 所幸,紫衣人究竟是位当今怪杰,内力奇高,硬是已数十年所修定力,抗拒 了她这任何人闻之都要送命的勾魂笑声。陡的一声厉啸,拔足飞奔离去。云娘见 紫衣人厉啸而去,也就立时止住了笑声。但由于她这勾魂笑声,极损真力,她自 己也是满头大汗,全身无力的坐在地上,过了许久才真力复原,扯出丝巾,擦去 头上汗珠,站起身子,向包宏身边走去。到了他身边,蹲在地上,秀目关切至极 的在他身上细细的查看,不禁微微的一震。 原来包宏全身完好,不但没有一点伤痕,而且呼吸正常,面上的颜色也与好 人完全一样。只是额头上有了颗颗汗珠,这汗珠是被云娘那勾魂笑声所感染,而 冒出来的。她大惑不解,喃喃自语说道:「从峰腰到这崖底,少说也有二十丈高, 何况崖底尽是那些嶙峋的锋利怪石。宏弟弟在峰腰被奇异力道震落崖底,不但没 有粉身碎骨,含恨死去,而且连一点伤也没有,事情委实太过奇怪了。」 话尤未了,突然在她身前,响起一阵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这有什么奇怪 呢,他从峰腰悬崖上掉落下来,是被我用双手接住的。他整个的身子跌在我软绵 绵的双臂之上,不但不会死,当然也不会受伤?现在只是下晕过去,等会就会好 的。」云娘一震,抬头一看,不知是什么时候,一个全身黑衣,双层黑纱蒙面的 怪人,站在自己面前。 她陡的一挺身,从地上站起,劈头问道:「你是什么人,快说,否则你就休 想出得这块崖底。」黑衣怪人冷冷一笑,说道:「毒玫瑰,果然名不虚传,那勾 魂笑声,的确堪称武林一绝,若非有极深内力的人恐怕难以抗拒,我刚才若不似 躲在崖下一个石洞中,避过你这场笑声,恐怕要陈尸就地了。不过,这些年来, 毒玫瑰的真面目还没有人见到过,如今我却成了第一个见到毒玫瑰庐山真面目的 人,真是太幸运了。我将要告诉天下英雄,毒玫瑰是个艳绝千古的年轻美人。」 云娘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悬崖之下,会有人隐藏着,听到笑声拆穿了自己 的真面目啊。然而,没有等他话的语音全绝,就想一掌朝对方胸前劈去,让他死 而灭口。 哪知黑衣怪人轻功快捷奇高,尚未等她出手,人已一晃娇躯,跃出三丈开外, 冷冷的说道:「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苦竹峰上的夺宝盛会即将开始,还是快把他 救醒过来伴他上峰去寻找仇人,为他的母亲去报仇吧……」言下不胜淒然。 云娘一怔,暗道:「听她说话的语气和伤感之情,像是认识巨集弟弟,何况 她还救了他一命,若非她用双手接住宏弟弟,不说粉身碎骨,至少也要跌成重伤。 我爱宏弟弟,爱屋及乌,我当然不能把他的恩人杀了。」 于是她不再说什么,忙一转身,重新蹲在地上,伸手在包宏的腰际,徐徐的 揉摸着哩。过了片刻,她转面望去,那黑衣人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崖底,没有 踪影了。再回过面低头看包宏时,已缓缓的醒转过来。他慢慢的睁开眼睛,说道 :「哇操,云姐姐,我说过,我会活上八十岁,是不?」云娘被他逗得啼笑皆非, 说道:「看你那幅模样,人家急都急死了,这次要不是那黑纱蒙面的怪人救了你, 那你就只能活十八岁了。」 「哦!」包宏惊哦了一声,后又睁开眼睛,问道:「哇操,体育场上睡午觉, 摸不着边,他是谁呀,姐姐你问了她的姓名没有?」 云娘坐在石头地上,伸出双手,把包宏上身扶起,靠在自己怀中,右手掌仍 不住在他胸前抚揉着。一面笑答道:「这人不留姓名,我也不好过分逼问他,不 过,我想将来咱们总会知道,到时报答人家仍不为晚。现在你不要说话,好好的 躺着,好好休息一会,我们上苦竹峰去参加夺宝盛会,你那个仇人紫衣书生已经 来到苦竹峰了!」 「哦!」包宏一怔,急道:「哇操,云姐姐,你看到了他,是个什么样子?」 云娘道:「我看到他,此人身材矮小,枯瘦如柴,身穿紫缎长袍,行动极为 诡谲,刚才他乘你昏迷之际,想把你一剑杀死。同时大声说道,包巨集呀,包巨 集,我早已说过,咱们第三次见面,我就要杀你了,不管你现在是否死去,我都 要割下你的头,以除我心头之恨啊。宏弟弟,不是姐姐要在你面前卖功,若非我 及时赶到,你只能做了他剑下之鬼啦。」 包宏听的俊目圆睁,霍的从云娘怀中站起,仰望苦竹峰顶,咬牙说道:「哇 操,紫衣人,咱们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云姐姐咱们上峰去。」说罢,探臂一 把抓住云娘左手腕,悬崖小径,往苦竹峰奔去。这时已是酉未之际。月光像一个 巨大的冰盆,高挂在朗朗碧空,点苍山中的景色,像是蒙上了一层迷蒙的薄雾。 两人携手狂奔,捷如流矢,就在快要到苦竹峰顶之际,云娘突然想起一事, 转面问道:「宏弟弟,你刚才进入那峰腰石洞中,到底看到了什么没有,怎么会 被一股劲风逼出来的。」 包宏道:「哇操,说起来还真邪门,时洞之中漆黑无比,阴风惨惨,鬼气森 森,我摸索着前进,足足走了一顿饭的时间,不但没有看到丝毫人影,且未听到 奇异声音。右走了大概有半顿饭的时间,忽听洞的深处,传来一声怪叫,声若夜 鸟哀鸣,闻之令人毛骨悚然。就在那阵怪叫之声,将要结尾之际,忽的一股奇猛 无比的劲力,由洞的深处涌了出来。当时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这股劲力卷起, 像是在半空中飞行,有些飘飘然,不久我就失去了知觉,以后事情如何,我就一 点都不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已奔上了峰顶,举目一望,只见峰顶一块久许大平地中,站满 了武林中各色各样的人。包宏和云娘,正要往那人群中走去,身后忽的响起一个 深沈的声音,喊道:「前面走的可是包宏贤侄和云娘么?你们等会再过去,我有 话说。」包宏,云娘双双转身,见发话人是南天一燕。 包宏暗道:「哇操,胡子贴膏药,毛病倒不少。」但嘴里却答道:「哇操正 是小侄与云姐姐,老伯有什么教言吩咐。」 南天一燕,目凝神光,望了包宏一阵,然后微皱双眉,不解的问道:「贤侄 被洞中人猛烈的掌风打出石洞,坠落崖底,没有受到危险么?」 包宏摇摇头,笑道:「哇操,酱油调豆腐,不用言,我被一位全身黑衣,黑 纱蒙面的人双手托住,故不但没有血溅怪石,碎尸崖底,且连一点伤部都没有, 只不过人吓得昏死过去,哇操,承云姐姐在胸前一阵推拿,把我救醒了。」 「啊,啊!」南天一燕欣慰的啊了两声,说道:「原来这样,贤侄,贤侄, 你可知道那洞中之人是谁吗?」 包宏又摇了摇头,说道:「哇操,不知道,铁拐李的葫芦,神秘兮兮。」 南天一燕神色突然变得紧张,眼凝神光向四周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不但探出了一些眉目,而且我还和这人说了话呢。」 「哦!」云娘未待他说下去,哦了一声,说道:「难道老伯伯也进石洞去过 了,那人是谁?和他说了些什么?」 南天一燕道:「当然我已进过石洞,真是连我做梦都未想到,那人竟是二十 年前在青城山遭天下群雄围攻而死里逃生的关外三奇女中的老三,翻天燕庐玉绮。」 「哦!」包宏云娘同时惊呼了一声,没有立时答话。 南天一燕又道:「她在这洞中苦练了二十年,学成了绝技,目前就是要替你 母亲报仇。」 包宏面露惊喜交加之容,说道:「哇操,这么说来,文施女侠确是我母亲了? 我那杀母仇人究竟是谁,她老人家当然知道罗。」 南天一燕点点头道:「不但知道,而且二十年前群雄在青城山围攻关外三奇 女的来龙去脉,和你们悬剑熊家堡里的恩怨纠结,她更是知道得格外详细,她算 定了你那杀母仇人,今天晚上一定要来苦竹峰,参与这场盛会,所以,她也准备 今晚出洞,和那杀害你母亲的人,拼个死活。」顿了一顿,又道:「只要她一出 来,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谁是凶手,谁是主谋,立刻分晓。」 语毕,挥手示意,命包宏和云娘随他往人群中去,以等待那笺约天下英雄来 苦竹峰比武夺宝的神秘人物出现。三人走了约三四丈,包宏忽又问道:「哇操, 余老伯,以你老人家的猜测,这笺约比武的人是谁?」 南天一燕道:「这很难说,可能是那个神秘紫衣书生,也可能是在石洞中潜 修了二十年的翻天燕庐玉绮,总之不论是谁,今晚苦竹峰上这台戏是够热闹的了。」 他话刚说完,云娘接道:「像这样的热闹场面,还很难看到,人说武功一道, 没有止境,我倒要看看,身怀绝技的武林高人究竟是什么令人吐舌的奇绝本领。」 三人说话之间,已经到了那块平地,加入人群中。包宏扫目一望,只见紫衣 书生,和他的师弟紫衣秀士林汉文还有胭脂穀主胭脂神婆夏雪馨和她的女弟子仇 妙香全都来了。包宏一见仇妙香,登时想起在仇家庄时,仇怀义夫妇托他寻找女 儿之事。于是,他赶忙伸手在衣袋中摸了摸那块双心玉锁,见仍在袋中,没有丢 失,心中暗喜,正要跨步,走向仇妙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喊道 :「包相公,你来了。」 包宏转身一看,只见是珊瑚岛的苗梅英,望着自己露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极 之笑。在她的身后,站着她的母亲素女教主苗蕙仙,和她的门人弟子十余人。 包宏见是苗梅英和她的母亲,心中微然一震,赶忙上前拱手一礼,叫道:「 苗老前辈。」然后目光转向苗梅英,笑道:「哇操,梅英姑娘,你也果真来了, 近来好吗?」 苗梅英含笑答道:「我很好,你呢?」说话中,轻移莲步走近包宏,又道: 「我知道你今夜一定会来苦竹峰赴会,我怎么不来呢?」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3-28 17:3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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