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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成人小说]
[一代综师]【打上烙印的岁月】【全本】【作者:德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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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lyingsite
时间:
2024-9-18 08:10
标题:
[一代综师]【打上烙印的岁月】【全本】【作者:德遵】
【小说名称】:打上烙印的岁月
【文件大小】:744K
【小说作者】:德遵
【更新章节】:全
【作品简介】:
往事如烟,岁月有痕,书中主人公“天高”的经历即是作者的真实经历。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特殊年代,因为家庭出身不好,天高在恋爱、婚姻、政治上屡遭不幸……在艰苦的岁月里,他打过光棍,挨过批斗,饱受孤独和人格歧视;在绝望的日子里,他喝过火油,上过吊……然而,他都凭借着坚忍挺了过来,终于迎来了崭新的春天……
【节选预览】:
“我是小地主,我是小地主……”
“哈哈,哈哈哈……”,他们笑的很开心……
天高的家离学校只有几十米远,天高常领着妹妹到学校门口玩。
下课了,几个学生出来逗他哥妹俩玩,刚开始那阵子,几个学生的态度蛮友好的,后来却发生了变化,有个大一点的学生先是和颜悦色地哄着天高:“你喊,‘俺爹是大地主’”,天高不吭声,那个学生就扬起了巴掌,对准了天高的头:“快点,听见没有?不喊?……,看我揍你!”
天高害怕了,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俺爹是大地主,俺爹是大地主……”
可能因为天高是属鸡的缘故吧——记吃不记打,不长记性的他,只隔了一天,又领着妹妹来到学校门口。随着下课的铃声,几个学生又出来围住了哥妹俩,学生们说着笑着唧咕着:“嗳,看见了吗,小地主又来了……”
前天那个大一点的学生挤了进来:“你喊,‘我是小地主’,大点声喊,快点!”
“……”
“你聋吗?”
“俺不!”
“呀嘿,今儿敢情是反了”,又是一声吆喝:“喊不喊?……”,并照着天高的头顶再次扬起了巴掌。天高惊恐地望着眼前那扬起的巴掌,闭紧了嘴。
“啪!”巴掌终于落在天高的头上,他“哇”的一声哭了。
“哈,哈哈……”
上课的铃声响了。
“滚吧小地主,快滚吧!……”
哥妹俩哭着走了,后面是一阵笑声、骂声,还有那“叮呤……叮呤……”的铃声。
回到家里,母亲发现哥妹俩哭了:“怎么啦?是谁欺负你们了?”
当母亲知道了哥妹俩挨巴掌的原因后,一句话也没说,一边撩起衣服为哥妹俩擦泪,一边叮咛天高:“记住妈的话,以后不要领你妹到学校门口玩了……”
“妈,我记住了。”天高虽然点头答应了,幼小的心里却有太多的疑惑,扯着母亲的衣角问:“妈,我是小地主吗?爹是大地主吗?”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抹了把眼泪,茫然地望着天高……
“妈,我到底是不是小地主?俺爹是不是大地主?”天高缠着母亲刨根问底儿:“妈,是不是呀?”就在这时,父亲出现在正屋门口:“怎么回事?”母亲欲言又止……
“一边去!”父亲呵斥天高:“别耽误你妈干活!”
天高又将脸转向了父亲:“爹,你是大地主,我是小地主吗?”父亲愣了:孩子不懂事,怎么能问这个?父亲呆呆地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六岁的儿子,一声不哼。这时母亲对天高摆手,示意让他带着妹妹走开,母亲将父亲让进了里屋,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了父亲。
父亲从里屋出来了,他对儿子的回答是:摇头和叹气。
父亲是不是大地主?自己是不是小地主?小天高并不明白,他也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真正的答案,但凭幼小心灵的直觉,他已经意识到:大地主和小地主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笼统而幼稚的感觉只是浮光掠影,一晃即逝。
后来有邻居大嫂来家里串门,天高曾听见大嫂这样叮嘱父亲:“大哥,你是地主,出门闭着嘴,可千万少说话啊!……”
天高终于知道父亲是大地主了。
爹既然是大地主,儿子自然是“小地主”了——天高少不更事,当时只能朦胧地这么理解了,对父亲也有了模棱两可的看法:大地主不好吗?可他是我爹,爹有什么不好?我爹好吗?可他又是个大地主,大地主不好——爹也不好。自己是“小地主”,也不好,对,是这样,要不,学生们为什么笑我、骂我、打我呢?
懵然无知的天高无法弄懂“地主”一词的真正含义,他仿佛又看见了那高高扬起的巴掌,又听见了那清脆的“叮呤……叮呤……”的铃声……
天高的家——三间茅草房,房顶是麦秸草铺的,麦秸草因年久发黑霉烂了,房坡上出现了坑坑洼洼,坑凹处长出了高矮参差的杂草,逢上下雨天,房坡多处漏水,屋内的炕上、地上都要放上接水的盆盆碗碗——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院子不大,只有西边一段齐肩的矮墙,墙外是一片开阔的庄稼地,南、东是两道高梁秸编插的篱笆障子——这就是院墙。透过篱笆障子的缝隙可以窥视街上的一切,街门也是用高梁秸和草绳编扎的,有时父母上山干活,只锁住屋门,不锁“街门”,因“街门”上有个大窟窿,那是天高同妹妹捉迷藏时钻的,哥妹俩把这个窟窿当成了平道,常常是钻进来爬出去的,象这样的“街门”锁不锁都一样了。
院内靠西墙有个猪圈,因为没有厕所,全家都是蹲在猪圈墙上大小便。
天高每次蹲在猪圈墙上大小便时,母亲总是叮咛:“小心点,别掉猪圈里……”,那头毛猪鼻子尖,耳朵灵,总能闻味而动,站在圈里“哼哼”地叫着,耷拉着耳朵仰着头,等着吃大便。到底是哑巴畜类,只顾低头咣噹咣噹地吃,全然不顾大便落在头上,小便泚到脖子上。
屋内,简陋的很,两扇屋门残破漏缝,老式的窗棂糊着白色油光纸,下方一角镶有一块扑克牌大小的玻璃,用以透光看看院子的“世界”,窗台、锅台都是草泥抹的,苕帚一扫,尘土腾腾;正屋中间放了一盘石磨,石磨的上方是一条弯弯的梁,上面挂了绳子勾勾什么的,用以吊挂东西。圆型的木质磨盘用处也不少,当饭桌吃饭,当饭厨搁饭。要磨面了,将饭拾掇别处,父母一人一根磨棍顶在心口处,转着圈儿……
因为后墙无窗,透风不良,屋内长年累月地烟熏火燎,黑乎乎的墙皮散发出土腥味,地面老是潮乎乎的。
小时的天高常听母亲这样说:“咱家太穷了,连贼都不愿来,‘穷怕亲戚富怕贼’,咱家放心了,贼真来了也得空手走,没东西可偷……
腊月,天高的姥姥(后妈的母亲——这是后话)病逝了,全家都去上圈村奔丧,因相隔二十余里,全家在舅家住了一宿,就这一宿,还真有贼“光临寒舍”了。
天高家虽然很穷,可是阎王不嫌小鬼瘦,村里有人瞅上他家没人在的空子,潜入屋内,把屋里的箱子柜子翻了个底朝天,将过年准备的那点肉、鱼干、米面、扯的花布衣服、零碎钱等洗劫一空。正屋的两扇门也被“阎王”摘了下来。
全家回来发现屋内被盗,父亲当场晕了,因本身就有气管炎,一时上不来气了,母亲急忙用手指掐父亲的人中穴,父亲缓过气来了,手却在发抖。母亲将父亲扶上炕躺下了,开始收拾屋子。
等把屋内拾掇好了,已是大半夜了,天高早已睡了,后被母亲的哭声惊醒了,他见母亲趴在外屋磨盘上哭的那么伤心,就下炕拉着母亲的手:“妈,别哭了,上炕睡觉吧。”妈妈摸着天高的头:“好孩子,你睡吧,妈不哭了。”虽然母亲止住了哭声,可泪水还是刷刷地流,是啊,能不哭吗?姥姥刚去,泪还未干,家里又来了“阎王”,吃的穿的花的被一扫而光,真是祸不单行啊,在母亲的心里,傍年靠节的怎么过年?那年的除夕,家里没有吃饺子,没有供奉“天地”,前来拜年的人见母亲只用玉米叶盛点菜叶供奉已故的爷爷奶奶,同情之余,都谴责那个“阎王”。“黄鼠狼专咬病鸭子”,也许是吧……天高家招了贼的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村里人也很快琢磨出谁是“阎王”了——尽管没有证据。
话又说回来了,在当时的年代(1950年),偷地主家的东西能算是偷吗?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即便知道了是谁偷的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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