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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Fortune Arterlal-命运脉动-锳里华.白.桐叶.奏篇】 (同名遊戲改篇) 作者:岡田留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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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伊织的解释,眷族虽然与吸血鬼有程度上的差别,但是在体质方面与吸
血鬼非常接近。

  长生不老、受伤后立即自我恢复、百病不侵。

  肉体能力大幅提高,有心的话就能展现奥运选手的实力。

  ……老实说,一点喜悦的心情也没有。

  虽然很高兴能捡回一条小命,不过听见「长生不老」

  这句话时,真的很想说:「骗人的吧!」

  很难想像自己今后将度过好几百年的人生。

  「我们的母亲呢,认为吸血鬼在拥有眷族之后才算是独当一面。

  如果有眷族这个朋友在身边,就可以随时随地吸血了。」

  的确,长生不老、不怕受伤、生病的眷族,确实可以提供取之不尽的血液。

  原来如此,真是万全的系统。

  「可是,眷族也很难说会与吸血鬼永远在一起吧?说不定某天闹不合而分手
吧。」

  「不用担心。

  吸血鬼与眷族就是所谓的主仆关系。

  也就是说,你的主人是锳里华,只要锳里华下达命令;你就无法违背。」

  「锳里华是主人……」

  还以为现在听见什么都见怪不怪了,但还是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你可别误会。

  主人的话并非全部是命令。

  只有主人明确说出‘命令’这两个字,主仆关系才会发生效力。」

  「……喔。」

  「锳里华一定不会命令你啦。

  你应该最清楚那孩子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吧。」

  孝平缓缓点头。

  自己是不在乎锳里华成为主人。

  唯一担心的是,会不会影响到两人至今为止培养起来的感情。

  当然,他知道一切要维持原状不太可能。

  但还是不希望改变,特别是现在最心爱的人。

  「……锳里华对我泄露家里地点大发雷霆耶。」

  「真的吗?」

  「是啊,我还以为真的会被她宰了呢?」

  你又死不了!虽然很想这样吐槽,但还是算了。

  「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呃,也不是没想过啦。

  毕竟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打算加害于你了,是我置你于死地啦。」

  「不会啦,决定去你家的人是我自己。」

  孝平简短地回答。

  拜托伊织提供地图的人也是自己,虽然不是不晓得锳里华的心情,但是孝平
明知有危险还是要前去造访,原本就不应该怪罪伊织。

  「我可以跟你打赌,那个人现在已经忘记加害于你的事情了。

  连一丁点的罪恶感也不会有,因为对她来说,人类就是这种程度的存在。」

  「……真是败给她了。」

  只能这么说。

  从她毫不犹豫对孝平出手来看,也能明白她不是那种会怀有罪恶感的人。

  「……对不起。

  我给会长添了这么多麻烦。」

  「你干嘛道歉?这不是受害者应有的态度喔。」

  孝平泛起苦笑,或许伊织说的没错。

  腹部被挖开一个洞,最后变成来路不明的生物。

  就算迁怒也可以说是不足为奇。

  可是。

  「……你会后悔那天去我家吗?」

  面对伊织的询问,孝平摇摇头。

  就算后悔,但若是面对相同的情况,自己肯定还会选择同样的答案。

  绝不做其它选择。

  因为,这样就好。

  孝平这么认为。

  许久不见的蓝天。

  孝平步出社办,走在往宿舍绵延而去的行道树路上。

  然后听见背后传来声音p「啊啊,孝平了不要紧吧?」

  回过头,见到悠木姐妹正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

  「托你们的福,已经康复了。」

  「听到你因为感冒请假二天,我吓了一跳。

  不过你现在的气色好多了呢。」

  阳菜放心地说道。

  「……是啊,我现在的状况很不错喔。」

  只是相隔几天没见,却有种分隔遥远两地的感觉。

  今后她们绝对还是自己的朋友。

  只不过,已经没有办法走在相同的时间轴上了。

  将来必须目送她们离开。

  「孝平~你一直躺在床上,小锳里很担心你喔?」

  「啊、对呀,好像是耶。」

  「要好好跟人家道歉喔。」

  「我会遵照指示购买苹果肉桂蛋糕。」

  锳里华始终对自己怀着罪恶感而感到自责。

  就算假装若无其事,还是逃不过孝平眼睛。

  与奏告别后回到房间的孝平,马上传了一封简讯给锳里华。

  「我刚回到宿舍,请你过来领取礼物。

  顺便告诉你是苹果肉桂蛋糕喔。」

  将手机丢在桌上,无所事事地等待回应。

  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门铃作响,孝平慌忙冲向玄关。

  一打开门,紧握手机的锳里华马上映入眼帘。

  「……我可不是看在苹果肉桂蛋糕的份上喔。」

  「我知道。」

  孝平泛起苦笑,迎接锳里华进入房间。

  「那个……身体状况还好吗?」

  「喔。

  我吓了一跳,吃饭完全没有味道。

  其它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没上体育课所以不晓得。」

  眷族特征之一,就是味觉钝化。

  如果不是超辣或是超甜的东西,舌头就无法辨识味道。

  品尝美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无法享受这一点,坦白说很痛苦。

  「我想大概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够完全控制体力。

  有时我也会不小心使出杀人飞踢。」

  「锳里华也非常辛苦耶。

  我总算能够体会那个辛苦了喔。」

  孝平感慨良多。

  于是锳里华情绪低落地凝视着茶杯。

  「别这样嘛,主人。」

  「可以不要那样说吗?」

  「开玩笑啦。」

  「别开这个玩笑,我是说真的。」

  声音蕴含颤抖。

  「我害怕的人就是我自己。

  如果孝平想要离开我身边,或许我会命令你不准离开。

  说不定,我会命令你爱我。」

  一口气说完后,锳理华抬起头。

  「我觉得,如果体验过一次命令的滋味,或许不知不觉就会想要完全操控孝
平,我好害怕。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希望让你成为眷族吗?」

  「因为会改变我的人生吗?」

  「那是一定的,不过真正的原因是……我希望永远感受到孝平对我的爱。

  因为不晓得别人的想法,所以听到想听的话时才会觉得高兴。

  因此我不希望让孝平成为眷族,我压根不想成为你的主人,只想当你普通的
女朋友。」

  孝平轻轻叠住锳里华的手。

  太好了,孝平暗自庆幸。

  自己也正担心同样的事情,也正想说同样的话。

  最害怕的,是不愿改变的事情产生变化。

  不过,如果可以珍惜彼此,一定就没有问题。

  「……老实说,虽然我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会有怎样的变化。」

  握紧锳里华的手,意志坚定地说道。

  「但是我开始觉得,和锳里华一起活下去,这个方法不是最棒的吗?」

  只要伴随在锳里华的身边,她就能随心所欲去天涯海角。

  可以观赏未曾见过的星空。

  实现以往两人提及的梦想。

  如果自己具备血槽的功能,就肩负起这项责任吧。

  若是锳里华有需要的话,一定可以渡过这条漫长的道路。

  「孝平……」

  「锳里华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她是救命恩人、世上唯一的知心者、互许终生的人,更是无法分离的羁绊。

  没错,不会再有比这更强烈的羁绊了。

  ……这是什么感觉?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感觉,内心蠢蠢欲动的优越感逐渐浮
现。

  能有锳里华这样一名伴侣,再也不会让她离开。

  孝平心中浮起这种背德感。

  这就是眷族的血吗?唯有眷族才拥有的愚蠢之血。

  「……锳里华。」

  孝平轻轻吻了锳里华。

  或许自己只是渴求一个证明,藉由拥抱来渴望获得某个东西。

  「孝平……」

  湿润的眼眸。

  她正渴望自己,孝平认为。

  「锳里华,我喜欢你。」

  传来一阵柔唇的温热,连胸口都感受得到。「喜欢你、喜欢……」

  锳里华喃喃自语。

  「我也是。」

  以自己的嘴唇温柔地夹住锳里华的下嘴唇。

  「嗯……啾……」

  锳里华也顺着孝平的动作。

  不断改变脸颊的角度相互亲啄。

  甜蜜的气息此起彼落。

  「孝平。」

  锳里华完全堵住孝平的嘴唇。

  间不容发地伸入舌头,唾液同时流入口中。

  幸福的感觉自体内涌起。

  充满全身,不由自主全身汗毛直竖。

  或许本身一直在追求这种完全一体的关系。

  如果对象是锳里华,应该再也没有比这更侥幸的事情了吧。

  「咕……!」

  锳里华的手突然伸入孝平的下腹部。

  动作虽然笨拙,却还是解开了皮带,从长裤取出蠢蠢欲动、半勃起的分身。

  光是被她的手触摸到,就已经岌岌可危。

  「该、该怎么做?」

  「你觉得呢?」

  锳里华刺激那儿试图使孝平放轻松。

  酥麻的快感从腹部窜流过头顶。

  「啊……舒服吗?」

  「唔……!」

  雁首的内侧被指甲搔弄。

  这股刺激从容地搅乱了孝平大脑的思考回路。

  「你从哪学到……这种技巧的……」

  「看着你的脸就自然而然会了。」

  「真的还假的……?」

  「真的。」

  这次用手指抓住前端,柔顺地回转。

  想不到那位锳里华副会长竟然会对这种淫荡的事情变得如此积极。

  初次体验时还一副害羞的模样。

  「会不会太有精神了。」

  「没办法啊,谁叫锳里华这么色。」

  「说得好过分喔。」

  纤细的手指将先溢出的汁液抹上雁首。

  触电般的刺激侵袭下半身。

  「咕啊……」

  「呵呵,好可爱。」

  嘴上泛着微笑,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她来回旋转雁首与分身,这样下去,不出一会就会弃械投降。

  「我也……想让锳里华舒服。」

  「不用顾虑我啦。」

  锳里华仿佛告诫似地拨开孝平伸过来的手。

  「你快要高潮了吗?」

  孝平害躁地点点头。

  玩弄着分身的锳里华目光湿润,兰息弄湿了柔唇。

  宛如一只抓到猎物的小猫咪。

  分身阵阵抽搐。

  雁首吐出大量透明的汁液,弄脏了锳里华洁白的手指。

  「呵呵,舒服吗?」

  「非常舒服……已经……」

  已经滨临极限。

  在如此明亮的光线下,自己勃起的分身被锳里华挑逗而雀跃不已。

  不过,已经无法踩煞车了。

  「想要加快速度吗?」

  孝平数度点头。

  于是锳里华以玉葱般的手指激烈磨擦阴茎。

  「想射的话就射出来。」

  「唔、锳里华……」

  之前分泌的汁液化成润滑剂,大幅提升顺滑度。

  腹部倏地变轻的同时,全身发烫。

  血液集中在下体,脑袋再也无法思考。

  「啊啊、要射了……」

  嘟咻!噗咻!噗咻咻!阴茎被紧握住的刹那,孝平吐出所有的精液。

  「噫呀!」

  惊人的白浊体液朝锳里华飞去。

  美丽动人的秀发、蔷薇色的脸颊,全被孝平黏稠的精液玷污。

  主导权明明不在自己手上,却不知怎地有种满足的支配感。

  持续射精一段时间之后,孝平立起身体,要是这样就不行了,可是有损他的
男性尊严。

  「锳里华……把臀部面向我这边。」

  「咦咦……?」

  环抱住不知所措的锳里华的柳腰,半强迫地让她四肢趴地。

  然后撩起裙子,被水蓝色的小裤裤包覆的臀部立即原形毕露。

  「呀啊、啊……」

  使劲张开她的双腿,锳里华高高举起腰身。

  多么奢华的风景。

  孝平毫无预警地脱下锳里华的小裤裤。

  刚才被她那样挑逗玩弄,现在这样做她应该可以原谅自己吧。

  「唔哇,已经好湿了……」

  「别那样盯着看啦。」

  话是这么说,不过臀部正中央的裂缝却因为这个姿势看得一清二楚。

  私密处被爱液弄湿,绽放着一闪一闪的光芒。

  孝平将分身前端抵住中心,缓缓地以画圆的方式进行爱抚。

  囤积在里面的爱液顿时源源不绝地涌出。

  「啊呼啊、啊啊、好……舒服、啊……」

  锳里华也稍微摆动腰身,朝与孝平相反的方向旋转。

  彼此的性器相互磨擦逐渐发热。

  再也无法压抑渴望,就这样一鼓作气将分身沉入阴部。

  「咕哈啊……啊啊……」

  锳里华的娇躯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往前倾倒。

  分身接着进入更深,孝平使劲抱住腰部将分身埋入。

  「啊啊……好棒……锳里华……」

  十分紧实的阴部随着呼吸一阵一阵紧缩。

  仿佛刚才射精的情形是个假象,分身再次硬挺肿胀。

  「好热,孝平的,在里面激烈地……啊啊、呼啊、啊咕!」

  身体往前倾倒,从背后用双手搓柔锳里华有如成熟果实般的乳房。

  「啊、啊啊、果然、不行、啊啊啊、呼啊啊啊啊!」

  锳里华变得更加敏感,对孝平千依百顺。

  这样的锳里华令人怜爱,于是孝平从背后抱紧吸吮脖颈。

  「嗯嗯嗯,啊啊、孝平,我喜欢你、哈啊啊啊、啊啊啊!」

  充分享受过让分身到达最深处的活塞运动之后,一口气自阴部抽出分身。

  「呀啊啊、不要、拔出来……」

  将光是如此便娇喘连连的锳里华换成正常位叠合。

  由于里头已经十分湿润,前端光是轻轻顶碰,锳里华的阴部便会剧烈地吸紧
阴茎。

  重新叠上身体,性器相互结合着拥抱对方。

  肌肤因为两人的汗水紧密贴合。

  幸福的快感不断高涨,就这样死去也甘愿,孝平心想。

  「锳里华……」

  滋噗、咕噗……咕啾……咕啾噗……!室内响起淫荡的体液声。

  锳里华流下泪水,忍耐着快感。

  「锳里华,吸我的血吧!」

  孝平在她耳边呢喃,锳里华却轻摇螓首。

  「……不行,绝对不行……」

  「我希望你吸。」

  虽然锳里华说过不想吸人类的血,不过孝平已经不是人类了。

  孝平可不希望锳里华吸别人的血。

  ……如果她吸了自己的血,两人的结合或许会更加强烈。

  「我绝对不会让锳里华以外的家伙吸血。

  所以,锳里华也不准吸别人的血。

  我发誓。」

  「……发誓?」

  「对 。

  」

  分身刺进最深处,孝平亲吻锳里华。

  虽然很佩服锳里华可以将对血的渴望压抑到这个境界,但他却不想让锳里华
再继续这样忍耐下去了。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为了锳里华而活,当然想将这分决心传达给锳里华知道。

  「……拜托你。」

  孝平凝视着锳里华。

  那双杏眼闪烁着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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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锳里华终于用力点头。

  「孝平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对你下了什么命令……你一定要舍弃我……」

  「好的。」

  亲吻着她,开始缓缓晃腰。

  前有未有的,两人合而为一的感觉。

  颤抖的喜悦与快感奔驰全身。

  孝平扶着锳里华的头,压入自己的脖颈中。

  随时都有让她吸血的心理准备,希望尽早将这份决心传给锳里华。

  「啊啊……孝平……」

  最后,锳里华张开口,用牙齿刺穿孝平的脖子。

  钝重的麻痹感从那个地方逐渐传遍全身。

  视野逐渐变黑,瞬间差点昏了过去。

  不过孝平忍了下来。

  他紧抱锳里华,品尝这股痛楚。

  两人完全合而为一。

  「嗯……嗯……」

  锳里华的咽喉咽下孝平的血液。

  伴随着恍惚的一体感,腹部的热度也逐渐升高。

  孝平维系着最后一丝清明,渴求锳里华的阴部。

  「啊啊、锳里华……」

  「哈啊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

  锳里华的阴道紧缩的刹那,孝平朝体内射精。

  在意识的碎片完全消失之前,口中不断呼喊锳里华的名字。

                终章

  厌恶的檀香飘进鼻腔,昏暗的和式房间,晃荡着令人心生不安的闪烁烛光。

  为何会想要再次造访这间光是回想就如同梦魇的宅邸呢?孝平一边自问自答,
一边踏着沉重的脚步。

  小门就在眼前,门后的和式隔间散发着与当日无异的压迫感。

  不过,当闻到里头漂来的檀香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与对方仅有一面之缘,却仍感到熟悉,实在不可思议。

  「伽耶小姐。」

  呼唤她的名字,一成不变的慵懒声音立即传来回应。

  孝平在入口脱下鞋子,进入幽暗的房内。

  这儿与一年半前完全没有两样。

  在这个时间与空气凝结的小小世界,她今后也将继续在此生活。

  孝平与那天一样,正襟危坐在地板上,凝视隔着御帘的她。

  「今天我们就要离开这座岛了。」

  她沉默不语。

  「我会和锳里华一起去看看新的世界。

  或许她再也不会回到这儿来了。」

  「……你是来表达对我的怨恨吗?」

  总算获得回应,孝平缓缓摇头。

  「不,我并不怨恨您。」

  或许,她希望孝平怨恨自己。

  因为被某人憎恨,才能着实地感受到人与人的牵绊。

  即便是负面的情感,也希望对方不要忘记自己。

  那是长生不老者的可悲天性。

  然而,孝平并不恨她。

  「谢谢您让锳里华就读这间学院。

  我很感谢您……让我遇见锳里华。」

  只是前来表达这些话。

  因为,今天是从学校毕业的日子。

  「看见电车来要举手,对吧?」

  站在月台的锳里华,喜忧参半地对孝平问道。

  「是计程车来了才要举手。」

  「没错。

  我不小心记错了。」

  「平常人根本不会搞错。」

  今天,是锳里华首次离开这座岛的日子。

  穿越那座桥,在不属于这座岛的地点展开旅行。

  两人决定一起寻找新的居所,就读外县市的学校。

  「你没去过游乐园吧?」

  「没有耶。

  只有在电视和杂志上看过。」

  「那么,牧场呢?」

  「如果是牛羊的话,岛上也有一些。」

  「天文馆呢?」

  「没有。」

  「牛肉盖饭?」

  「有 。

  」

  「夏威夷?」

  「怎么可能!」

  孝平哈哈大笑,抱起锳里华的行李。

  电车准备进站。

  「那,你最想看什么?〕「我想看星星。

  想看比这座岛更多更多的星星。」

  「好!等一下我告诉你地点。」

  最后,电车驶进月台,两人同时上车。

  片刻之后车门关上,伴随着嘎咚、碰咚的声响,电车渐渐穿越这座桥。

  仔细想想,自己当初就是搭乘这辆电车来到岛上。

  当时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变成怪物之后离开这座岛。

  始终过着候鸟的生活。

  为了将那种生活画下休止符,才来到珠津岛。

  虽然又要回归候鸟的生活,不过现在有锳里华伴随左右。

  今后两人展开的旅程,再也不像那时的空虚之旅。

  「这样子看珠津岛好小喔。」

  锳里华凝视着逐渐远去的珠津岛。

  与朋友分离、与回忆道再见、与家人分开的寂寞、不安与希望,身上怀着这
些情绪的总和,锳里华满怀着感激。

  「下一个学校请多多指教啰,锳里华。」

  「我才要请你多多指教,孝平。」

  没错。

  不同于憎恨、怨恨的心情。

  将异于这两种心情的感情留在这座岛上,直到有朝一日,再度回归于此。

     后记‘FORTUNEARTERIAL(简称FA)’

  第一弹,是我们的突击副会长,千堂锳里华。

  我认为她是个同时兼具坚强与脆弱的女孩,虽然十全十美,却有着惹人怜爱
的独特魅力的角色。

  玩过游戏就知道她的个人路线,结局固然欢乐,却残留某种哀伤。

  虽然称不上是所谓的大团圆,但是对我个人而言却是非常棒的结尾,希望能
写出这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我一边抱持这种念头,一边书写本作。

  庆幸的是,我有幸参加‘FA’游戏本篇的剧本,当时又以不同的角度,再
次确认了副会长的魅力。

  今后预定会陆续出版各个女主角的作品,因此,若是各位读者能陪伴我走到
最后,实属我的荣幸。

  最后,对于关照我的各位工作人员,我实在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在此借这个篇幅,向各位致上最诚挚的感谢。

  我会更加地精益求精。

              二○○八年五月

               冈田留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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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孝平转学到修智学院,成为学生会一员,过着虽然忙得不可开交却充
实的校园生活。

  他的内心一隅,开始在意起一位女孩,一位不起眼却总是默默无闻埋头苦干
的女孩,而心中一股想保她的想法也逐渐萌芽。

  女孩的名字叫东仪白,是隶属于学生会、与孝平共事的学妹。

  不过她身边已经有一位护花使者——沉着冷静的哥哥征一郎。

  白对孝平也渐渐感到信任,开始对他怀抱着至今以来对哥哥不曾有过、截然
不同的淡淡情愫。

  但是,我不能喜欢支仓学长。

 因为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被放弃……CONTENTSPrlogu

  eChapter-1Chapter-2Chapter-3Chapter

        -4Chapter-5Epilogue

                序章

  喜欢雨后的空气。

  东仪白用力深呼吸,一鼓作气跃过积水。

  水面映照出的湛蓝天空,白云悠然飘过。

  经过雨水洗涤脏污的新鲜空气,一切景色显得格外艳丽。

  「雨后的彩虹~璀璨的翠绿~」

  趁着四周无人,一时兴起哼着歌。

  无视走音的曲调,或许是体内的细胞感受到夏天的气息,内心也不由自主地
感到喜悦。

  踏着轻快的步伐跑上石阶,抵达礼拜堂。

  不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礼拜堂后方。

  庭院立即传来啪咑啪咑的轻微声响。

  「雪丸,对不起我来晚了。」

  被称为雪丸的兔子,一见到白便兴奋地活蹦乱跳。

  白立刻打开兔窝的门,雪丸兴奋地冲向白……穿过白的身边,企图逃向小屋
外面。

  「等等!」

  白脱下披在制服上的斗蓬追向雪丸。

  不过可想而知,她当然不敌雪丸的快腿,只能眼睁睁望着距离越拉越大。

  「雪丸!乖宝宝,停下来!」

  雪丸停下脚步,回眸一望。

  随后又迈开步伐,看来它似乎想和白玩捉迷藏。

  虽然很渴望悠哉地陪它玩耍,却必须先完成天池修女所托付的工作。

  在修智馆学院的委员会当中被认为毫无特色的Laurel Ring。

  具有「月桂树之环」

  意含的这个集会,主要的工作内容是帮忙天池修女管理礼拜堂的相关事务,
然而因为给人强烈的「打杂」

  刻板印象,所以目前面临乏人间津的烦恼。

  虽然工作内容的确不像广播委员会或体育委员会那般五花八门,但是白就是
喜欢LaurelRing的工作。

  一进入礼拜堂便会自然地伸挺直腰杆,因为能够以虔诚的心情面对今天。

  「呼哇!」

  还差一点就能抓到之际,雪丸顿时一闪。

  白险些因此跌倒。

  「雪丸,你很过分喔∫」

  白鼓起脸颊,感叹自己动作迟钝。

  心想如果是锳里华学姐,大概马上就抓到了吧。

  此时,白偶然想起似曾相识的场景。

  以前也曾经面临同样的状况,而且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情。

  当时雪丸也是逃了出去,自己苦苦地追在后头……「抓到了!」

  ……一抬起头,那个人便映入眼帘。

  如同从前,面带微笑将雪丸交给自己。

  「支、支仓学长。」

  「雪丸,不可以给白添麻烦喔。」

  他的名字是支仓孝平。

  五年级,与白同属学生会成员。

  今年三月才刚搬来珠津岛,马上获得学生会长千堂伊织的信任,每天为学生
会繁忙的工作操劳。

  白当然也对这位可靠的学长怀有好感。

  白从孝平的手中接过雪丸并向他道谢,孝平不只一次帮忙抓回雪丸。

  「支仓学长对于抓动物很有心得呢。」

  白满怀着敬畏的心说道。

  自己可没有这种天分。

  「还好啦,因为我曾经关在山里过了大约一年的狩猎生活。」

  「咦咦……?」

  初次耳闻孝平不为人知的过去,白难掩惊讶。

  这么说来,听说他在转学到这间学院之前,一直随着双亲旅居世界各地。

  由于转学是家常便饭,所以居无定所。

  好了不起,白刮目相看。

  重度怕生的自己绝对没法子像孝平一样,在陌生土地上生活,实在太困难了。

  但他却反覆过着那样的生活,真是叫人佩服。

  「请、请问一下,学长都狩猎什么样的动物啊?」

  「多半是兔子。」

  「……!」

  白抱紧雪丸猛地退后。

  「抱歉,卝你的啦!」

  哈哈哈,孝平笑着说。

  「真的……?」

  「是啊。

  我怎么可能会过着狩猎的生活嘛……难不成你当真啊?」

  白点头如捣蒜。

  亏自己正对于支仓学长隐居山林的事情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是过分。

  「抱歉抱歉。

  不过,会被这种玩笑卝的白好单纯喔。」

  「才、才没这回事呢。」

  「东仪学长应该也很担心吧,怕白会被坏人卝走。」

  孝平轻拍白的脑袋,动作简直就像是她的哥哥征一郎。

  真是奇妙的人,白心想。

  十分不擅长与人交际的自己,不知为何每当与孝平接触时,心情就不会那么
紧张。

  至少不会有背部冒汗、脖颈僵硬般的不自在感。

  由于白身兼Laurel Ring与学生会成员的工作,所以经常有机会
与孝平碰面。

  虽然才认识仅仅两个月,但是相处的时间绝对不短,因此说是已经习惯了和
他在一起的感觉或许也不为过。

  大概啦。

  ……支仓学长并非是「坏人」。

  虽然无凭无据,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你今天是来帮忙Laurel Ring的工作吗?」

  「是的。

  但是结束之后,我想去学生会社办一趟。」

  学生会成员的活动地点,是位于被称作「旧校地」

  的监督大楼。

  由于礼拜堂与图书馆散落在旧校地其中,与监督大楼形成一副复古情趣的光
景。

  比起教室、学生餐厅以及操场所在的「新校地」,白还是比较喜欢待在旧校
地。

  庄饣肃穆的空气与老家的空气有种相似之处。

  令人回想起双亲还健在的时候,静谧却能够感觉到人们生活其中的日子。

  「白真了不起,竟然可以身兼两项工作。」

  孝平深表佩服。

  「才不会呢。

  因为我的工作和伊织学长与锳里华学姐不同啊。」

  真正了不起的人,是身任学生会长与副会长职务的千堂兄妹。

  他们一肩担起学生会的工作,广受全体学生支持。

  孝平与负责财务的哥哥征一郎也是一样。

  自己名字能挂上人才辈出的学生会成员名单,白实在不敢相信。

  自己目前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帮忙,让大家在工作上无后顾之忧,至少不要拖
累大家。

  「唉呀,支仓同学,您好。」

  礼拜堂的门被打开,天池修女探头问候。

  身穿修道服的她,身兼礼拜堂的修女及顾问,顺带一提,她同时也兼任白凤
女子宿舍的舍监一职。

  「你好,天池修女。」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没有啦,只是偶尔过来晃晃。」

  「难道你终于想要加入Laurel Ring了吗?」

  天池修女的眼睛闪闪发光。

  「不、不是啦。」

  孝平手足无措地摇头。

  白也知道,天池修女从以前就希望让孝平加入Laurel Ring。

  因为关于礼拜堂的修缮工作与大扫除,很多时候必须倚靠男性。

  「希望你也能考虑加入Laurel Ring,毕竟我们人手不足。」

  「……顺便问一下,加入Laurel Ring会有什么好处啊?」

  「好处?」

  天池修女倾头思索。

  「我是举例啦,例如早上可以稍微睡过头啦,不用担任学校的值日生啦……」

  「怎么可能!Laurel Ring的成员可是学生们的榜样,应该要有
规律的生活与自发的行为,意思就是……」

  「我、我明白了,开玩笑的啦。」

  孝平苦笑点头。

  「可是我还有学生会的工作,应该不太可能加入。」

  「是吗……没办法,但还是希望你再考虑看看。

  我和东仪同学诚心欢迎你的加入。」

  天池修女泛起有如圣母般的微笑之后,回到了礼拜堂。

  白抬头瞄了孝平一眼。

  虽然不是不理解天池修女的心情,可是现实的问题是,对孝平来说的确很难
加入LaurelRing。

  除了身为学生会的主力而极度繁忙之外,在夏天来临之前还有很多学生会主
办的活动,总而言之,现况就是他无法分心于其它地方。

  在他身边的白十分清楚这点。

 不过……假如、假如支仓学长加入LaurelRing的话—「那么我

  先回社办啰。」

  「好、好的。

  工作加油。」

  ——好想再和他待在一起。

  一边和雪丸目送孝平离去的背影,同时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白感到有些吃
惊。

  Chapter-1不过就是脱下一件外套,这样也能改变给人的印象吗?

  支仓孝平眺望着东仪白以优雅的手势泡茶。

  鼻腔飘来些许绿茶香气。

  光滑细长的双马尾反射光芒,从短袖中延伸出来,犹如稍碰即断的纤细手臂。

  虽然是在社办里一如往常的景象,当天却显得格外新奇。

  ……对了,今天开始换季。

  放学后的现在才恍然大悟。

  「支仓。

  你的手好像停下动作了。」

  「啊、抱歉。」

  东仪征一郎的冷淡目光穿过电脑荧幕投射过来,于是孝平急忙面对荧幕继续
制作报表。

  依旧感觉得到征一郎的目光。

  虽然自己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不知为何内心却不断涌出罪恶感。

  「支仓学长,请用茶。」

  「喔,谢谢你,白。」

  白将冰绿茶与金锷烧置于桌上。

  是喜爱日式点心的白大力推荐,老铺日式点心店「佐˙记」

  的金锷烧。

  瞬间偷瞄白一眼之后,视线再度回到荧幕。

  初夏的午后,修智馆学院的学生会员今天也一如往常地繁忙。

 修智馆学院的课程分为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前期课程与四年级到六年级的后期

  课程,而孝平是这间学院五年级的学生。

  因为双亲工作长期在全国各地迁徙的孝平,为了将有如候鸟般的生活画下休
止符,优先选择了采取全校住宿的这间学校作为定居住所。

  由于小学时曾经在这座珠津岛上住过一年,所以很快便习惯了岛上的生活。

  这对孝平而言,某种程度上是个挑战。

  自己一直以来始终和其它人保持止于点头之交的关系。

  反正很快就会转学了,抱持这样的想法,刻意与人保持距离。

  而如今打算定居在一个地方培养新的人际关系,因此绝对会感到不安。

  ……可是。

  标榜言出必行与多元化的学生会,是经常受到来自全校学生注目的存在。

  自从那天起知道走在路上任谁都会回头一望的超人气学生会长,与才色兼备
的副会长妹妹……是吸血鬼的秘密之后……回过神来的孝平,已经成了学生会的
一员,过着朝夕匆忙的日子。

  「支仓同学,要不要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正当支仓藉着品茗喘口气的时候,笑颜可掬的副会长——千堂锳里华站在孝
平面前。

  她轻拨柔软飘逸的长发,炯炯有神的目光望着孝平。

  「呼吸外面的空气?」

  「嗯。

  太过认真很累吧?建议你放松一下喔。」

  她该不会是暗示要约我吧?脑袋甫一闪过这个念头,锳里华突然递出一张信
封。

  孝平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装着一万元。

  「嗯?给我零用钱吗?」

  「怎么可能。

  不好意思,可以帮我跑腿吗?因为待客用的茶杯出现裂痕了嘛。」

  「喔,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要约……」

  「约?」

  「……啊、没事。」

  孝平吞吞吐吐地将信封放入口袋。

  「实在很抱歉。

  我原本打算等会儿去买,但临时要讨论校庆的事。」

  「没关系,我正好快整理好备用品的清单了。」

  输入清单中最后一组数字、储存档案。

  恰巧今天是快乐星期天的出书日,可以顺便去逛商店街。

  「学、学长。」

  孝平刚起身,白便战战兢兢出声。

  「让我去采买吧,支仓学长应该很忙吧?」

  「不要紧。

  今天不会很忙。」

  「可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始终埋头于文件之中的学生会长——千堂伊织冷不防地发出干笑。

  于是孝平、白以及锳里华一齐好奇地望向他。

  「这样的话,两人一起去不就好了吗?」

  伊织兴高采烈地提议,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

  「对呀对呀,反正又没有规定不准两人一起去买东西。

  你们没事的话就一起去吧。

  你也同意吧,征?」

  被称为征的征一郎,一边振笔疾书一边撇了伊织一眼。

  透过眼忄忄片射过来的目光,闪烁着一如往常的饣厉冷峻。

  「如果一个人去买就可以的话,何必要两人一起去呢。」

  「是没错啦。

  可是让白自己去你也放不下心吧?万一她被拐走的话怎么办?」

  「咕……」

  听到伊织的意见,征一郎难得地面露难色。

  「……支仓,要好好照顾白喔。」

  「好的……」

  直接受到哥哥的委托。

  不对啊,原本不是孝平单独去采买吗?」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
会被诱拐嘛。」

  白嘟起小小的脸颊,于是征一郎叹了口气。

  「以防万一。

  买完东西记得马上回来,知道吗?」

  「……是。」

  轻轻点头之后,白也跟着叹了口气。

  「哥哥和伊织学长每次都把我当成小孩子。」

  篱开学院前往商店街的途中,白烦恼地喃喃自语。

  夕阳逐渐西斜,孝平与白的影子在坡道上渐渐拉长。

  鸟群飞越空中,不知从何处传来镇上通知傍晚五点的广播。

  「嗯……东仪学长就不用说了,会长应该也是把白当成妹妹来看待。

  我可以理解他们的顾虑。」

  千堂家与伊织家在珠津岛上自古便有错综复杂的家系,听说两家关系密不可
分。

  简单来说,他们彼此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千堂伊织与千堂锳里华。

  难以置信的是,外表上看似与正常人没有两样的兄妹,竟然是吸血鬼。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与一般人想像中,意即刻板印象中的吸血鬼结截然不同。

  不但不怕大蒜与阳光,连十字架也没有用。

  如果扣除几项特殊能力,还有会吸人血这几点,至少外表上与自己根本没有
两样。

  孝平正是因此成为学生会的成员。

  某天,孝平偶然撞见——被称为进食——伊织正在吸女学生血的现场。

  ‘如果你加入学生会,发誓不说出我们的秘密,就不抹杀你的记忆。

  如何?‘

  吸血鬼似乎有消除人类记忆的能力。

  好恐怖的怪物,起初孝平也是这么认为。

  吸血鬼?说真的,与其和那种恐怖的生物扯上关系,不如被抹杀记忆或付出
任何代价还比较划算吧?……本来是这么认为的。

  结果,孝平选择加入学生会保留记忆。

  孝平明白只要不泄露吸血鬼的秘密,他们就不会加害自己,因为他不想失去
在这间学院的回忆,包括遇见非人类的吸血鬼。

  不愉快的记忆、不合常理的回忆、恐惧、喜悦、与任何人的邂逅,他都不愿
意失去。

  既然决定要脚踏实地和别人做朋友,就应该接受身为吸血鬼的千堂兄妹。

  目前知道千堂兄妹真面目的人,在这间学院也只有有东仪兄妹与孝平。

  想当然尔,这所学校的全体师生,做梦也想不到学生会长与副会长竟然是吸
血鬼。

  这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白和东仪学长真的是感情很好的兄妹呢。」

  看着他们便深有所感。

  虽然说感情很好,却不会太过亲密。

  即使不常交谈,还是经常流露出对彼此的信赖。

  独生子的孝平十分羡慕这对兄妹。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也想要有像白这样的妹妹。

  不禁认为被白如此温柔的妹妹所景仰的征一郎,实在是一位幸运儿。

  「我老是给哥哥添麻烦……希望能够早日像支仓学长一样。」

  「咦?像我一样?」

  白对孝平的怀疑用力点头。

  「是的。

  现在的我只能从旁协助大家,希望可以早点像支仓学长一样被赋予重任。」

  她眼神坚定。

  突如其来被她这样称赞,孝平不禁脸红。

  「白真贴心。

  就算是客套话,我也很开心喔。」

  「才、才不是客套话呢。

  我都有看在眼里,支仓学长真的很了不起。」

  「……」

  虽然想要说些话来掩饰害羞,却无法言语。

  或许她本人讲得理所当然,不过听到「我都有看在眼里」,孝平内心突然一
阵发热。

  「啊、对不起,我说得太夸张了……」

  「哪里,我很高兴,真的。」

  孝平对她报以微笑,白也面露些许笑容。

  直到昨天仍隐藏在冬季外套底下的肩膀曲线,显得弱不禁风,内心不断涌出
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盯着她的颈部,孝平慌忙撇开视线。

  大概是几乎没有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和白独处过,所以不知怎地静不下心,显
得很不自在。

  「呃……除了待客用的茶杯,还有要买什么吗?」

  「还有锳里华学姐交待的红茶叶、玄米茶叶。

  或许也可以买些点心……」

  「了解,要去哪买?」

  「过去有一间以量计价的茶馆,但是在去之前,可不可以先去‘佐˙记’?」

  「当然可以。」

  两人朝离市中心有些距离,安静的住宅区走去。

  虽然这座岛并不大,不过孝平倒是头一回来到这附近。

  平常他都是走热闹的海岸线,或是在学校附近闲晃。

  孝平重新体认到自己的活动范围有多么狭隘。

  「这儿就是‘佐˙记’。

  因为在我家附近,所以从小就是吃这家的点心长大。」

  白专用的日式点心店就位于住宅区的中心地带,的确是间充满岁月痕迹的老
店铺。

  白钻过暖帘,开朗地出声问候「打扰了‘」,于是从店里走出一位慈祥的老
婆婆。

  「唉呀,这不是白大人吗?」

  ——白大人?孝平出生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被称为「大人」

  的人。

  「真是稀客,今天可不是假日呢。

  有事吗?」

  「请给我平常买的金锷烧,还有一些容易保存的甜点」

  「要不要这边的栗子馒头呀?以前白大人的母亲也经常捧场喔。」

  「……那么,请给我那个。」

  咦?孝平察觉不对。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多疑,刚才白的表情似乎蒙上一层阴影。

  「好啊,请您稍等。」

  婆婆用熟练的动作包起点心递交给白。

  还随袋附赠两个金平糖。

  白见状眯眼微笑,方才见到的阴影已经不见踪影。

  「刚才她叫你白大人耶。」

  在婆婆的目送下离开店铺之后,孝平马上询问。

  「那、那是、呃……我已经好几次拜托婆婆不要再加上大人了。」

  「原来白是千金大小姐啊。」

  「才不是呢,只是我家的历史有点久远……」

  最后,两人进入别有风格的住宅区,大型宅邸立刻映入眼帘。

  白色墙壁包围了这附近一带。

  虽然这一带尽是大型住宅,其中却有栋规模突出的建筑。

  「这儿就是我家。」

  「……咦?」

  孝平见到门牌哑口无言,上面确实清清楚楚地写着「东仪」。

  「咦……原来白的家这么壮观啊?」

  「哪里,只是古老而已啦。」

  尽管白格外谦虚,但是她家的规模仍然非常人所及,俨然就是大地主。

  这么说来,白平常的言行举止,以现今女孩子来说也是格外有教养。

  让人不禁猜想她出生于家教饣谨的家庭。

  如果是有名的家族,这点也可以理解。

  「白大人啊……」

  孝平忍不住喃喃自语,白立刻露出难过的表情「支仓学长,请别这样。」

  「抱歉抱歉,开玩笑啦。」

  轻轻拍拍白的头,她马上眯起眼睛露出微笑。

  接着两人买了锳里华交待的红茶茶叶,然后走在海岸道路上。

  两人在家居精品店购买锳里华应该会喜欢的蔷薇装饰的二组茶杯。

  由于周围不是情侣就是女孩子,让孝平感到非常不自在。

  大概是因为和朋友八幡平司逛街时,每次都是去游乐场或简餐店的缘故。

  「东西都买完了吗?」

  「嗯。」

  「那要不要去哪儿喝茶?到处走来走去很累吧?」

  听见这个提议,白面带些许惊讶仰望孝平。

  「……啊、可是,如果不赶快回去,东仪学长会担心吧?」

  「没、没关系。

  呃,一下子没关系啦……」

  看来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既然这样孝平决定带她去以前曾光顾过的露天咖啡厅。

  那是一间绝对不会和司一起来,女孩子会喜欢的时尚小店。

  来到能一眼将大海尽收眼底的阳台座位,孝平点了一杯冰咖啡,以及一份起
士蛋糕。

  至于白则是不出所料,点了蜜豆与绿茶。

  「白真的很喜欢日式点心耶,会不会经常被人说你的喜好很怪啊?」

  「是这样吗?」

  白愣愣说道。

  「由于我家的点心时间就是吃日式点心……包括特定节目的点心,也都是日
式点心。」

  「特定节日?」

  「是啊。

  像是七五三节、儿童节之类的,还有珠津岛神社秋季例行举办的祭典。」

  秋季例行举办的祭典,最近经常耳闻这个关键字。

  ‘今年我要找到白马王子,然后约他一起参加珠津岛神社的秋季大典!’

  孝平想起……平常会聚集在他的房间,举办「喝茶大会」

  的成员之一——大他一届的学姐奏老是挂在嘴边的台词。

  「没错。

  先参加校庆,之后再去那个祭典,是情侣们的王道路线吧?」

  孝平拍了下手。

  听说校庆与秋季例行祭典每年会在同一天举办,兴高采烈的情侣们会在后夜
祭结束之后,一起前往珠津岛神社参加祭典。

  当天洋溢着放纵的氛围,所以就算迟了些回家也是被默许的。

  「白经常参加那个祭典吗?」

  孝平若无其事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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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不晓得她有没有男朋友?由于年级不同,自然没有十足把握知道
白平常过着怎样的校园生活。

  只认识在社办与白凤宿舍时的白而已。

  ……她有男朋友是很正常的吧。

  不过,倘若白的男友候选人出现,那位东仪征一郎会轻易地允许妹妹的恋情
吗?孝平对此抱持怀疑。

  虽然没有向征一郎本人求证过,但是任谁看来都会认为他是一位超级妹控。

  应该很难接受其它男生拐走白。

  「由于东仪家会协助举办祭典,所以每年都会参加。」

  「是喔?」

  答案出乎意料。

  如果是那般古老的家族,会负责这样的工作也不足为奇。

  怪不得会被称为「白大人」。

  「没错。

  让祭典顺利进行也是我们的工作。」

  「呼嗯……」

  ……意思就是……意思就是她没有参加过这项「情侣的活动」

  啰?擅自做出结论之后内心稍后松了口气。

  不过孝平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在在意些什么。

  「不过,竟然可以负责举办祭典,也很了不起喔。」

  「听说东仪家代代皆任职珠津岛神社的神主。

  因为现在已经取消世袭制度了,才会由其它人担任神主。」

  「哇……」

  在孝平的脑袋里,「东仪家」

  的存在已经越来越梦幻了。

  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很赞很赞的意思。

  「应该是很盛大的祭典吧。

  抬轿、放烟火啦、摆摊之类的。」

  「没有那么盛大啦。

  不过……是很正规正矩的祭典。」

  「正规正矩的祭典?」

  「嗯。

  那、那个,说出来很不好意思……我每年都会和哥哥一同献舞。

  不过是东仪家代代相传的舞蹈就是了……」

  听到舞蹈两字,孝平还没有什么头绪,应该和想像中的一般祭典跳的舞蹈有
点出入。

  不过,东仪学长会跳舞?实在令人难以想像。

  「那你今年也会跳舞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不过我的舞技还没有好到足以献丑,但这是非常重要的
舞……必须尽全力练习。」

  白认真地点头,似乎在勉励自己。

  不过当蜜豆入口的瞬间,原本紧绷的嘴角顿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表情有如小狗一般惹人怜爱。

  「别客气,今天我请客。」

  「不、不用了,这怎么可以!我会自己付。」

  「算了啦,就当作是你陪我买东西的谢礼。

  吃多一点,才会长高啦。」

  孝平开开玩笑,白的表情却顿时阴沉。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应该不会再长高了。」

  「咦?」

  「我每天都很努力喝牛奶,但怎样就是无法像锳里华学姐那样……」

  尽管表情哀伤,却还是努力保持微笑。

  「不、那个……」

  虽然想继续接话,却找不到合适的台词。

  如果以同年龄的眼光来看,确实无法否认白是有些发育不足。

  伊织会长曾经说过一段往事:「以前拜托她去商店街买东西的时候,还差点
被要求接受辅导呢。」

  最后让辅导员看了她的学生手册,才化解了误会。

  这种有如迷路小兔子般的少女在附近游荡,确实容易引起辅导员之外,其它
人的注意。

  不过孝平却认为这点也是白可爱的地方。

  当她在身旁时,心情就会缓和许多,不知为何难以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我觉得白维持原样就好。」

  只是太单纯了,孝平说道。

  嗯,这样就心满意足了。

  这位娇小有点怕生,却又善解人意的女孩,会在孝平疲惫的时候,主动冲泡
一杯蜂蜜奶茶。

  孝平非常喜欢这种细微的体贴。

  「支、支仓学长……」

  白双颊泛红,慢慢将视线移往海的方向。

  夕阳的余晖映入她的大眼睛,天空闪烁着最耀眼的星星。

  晚间八点。

  从校门绵延到白凤宿舍的行道树路上不见半个人影。

  由于鲜少在这种时间经过这里,东仪白难掩紧张。

  ……不对,她紧张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夜幕低垂。

  说不定是因为和支仓孝平走在一起的缘故。

  「不好意思,今天让你这么晚回去。」

  「哪、哪里。」

  并非是孝平的错,天南地北闲聊的自己也有责任。

  刚才去过社办一趟,已经空无一人。

  看来大伙全都回宿舍了。

  「东仪学长应该会大发雷霆吧?」

  「应该不会,采购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哥哥的脸色铁定不会好看。

  认真、诚实、责任感强烈的性格背后,对于白的生活态度也有很饣格的管教。

  因为他从七年前就开始代替双亲照顾妹妹,所以采取饣厉的态度也是理所当
然。

  白始终很感谢哥哥。

  征一郎的意见绝对不会出错。

  不论何时,他都正确地指导着白。

  哥哥的恩情一辈子也无法报答。

  ……即便到了今天,白依旧这么认为。

  「现在才回来吗?」

  ……就在白与孝平回到宿舍,踏上通往寝室的阶梯时。

  不巧的是,征一郎正好出现。

  「啊、是的,我们回来了。

  很抱歉,这么晚才回来。」

  孝平出面道歉,征一郎投以冷淡的目光。

  「买个东西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吧?我不想唠叨太多,但今天是平常日。

  就算是出外办公,这么晚才回来是怎么当学生们的榜样。」

  征一郎冷冷说道。

  哥哥绝对不会用粗暴的语调,但就是因为那样平淡的表情与音调,他的话语
才会锐利地传进耳中。

  听见学长训话,孝平再次深深鞠躬。

  看见他的举动,白不由自主往前踏出一步。

  「……可是,哥哥,因为我们没有忘记规矩,才没有超过门禁时间。」

  「白……」

  大概是没料到白会反驳。

  征一郎望着白的眼睛些微睁大。

  孝平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们并不是去夜游。

  身为学生会成员,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损害学生会名誉的事情。」

  ……或许,最出乎意料的人其实是自己。

  以前的自己总是认为哥哥的话是对的,不管哥哥说什么,都会坦然接受。

  但是这一次,白却坚定地说出心里的话。

  没有任何犹豫,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沉默瞬间降临。

  白并未逃避征一郎的视线,同样地,征一郎也是一样。

  「哈————啰!」

  打破尴尬的人,是悠木奏。

  看来是刚洗完澡。

  脖子披着一条毛巾的她,看见白等人便大声打招呼。

  身旁也跟着奏的妹妹,阳菜。

  「晚安,东仪学长。」

  阳菜笑眯眯地问候,征一郎旋即回过神来问好。

  姐妹俩似乎察觉到这边散发出的气氛不太对劲,瞬间对望了一眼。

  「唉呀呀?打扰到你们了吗?」

  奏泛着逗趣的表情交互望着征一郎与孝平。

  「什么意思?」

  孝平倾头不解。

  「你们应该在那个吧?就是那个、请把令嫒交给我吧之类的。

  对吧!」

  「啥啊啊啊啊?」

  孝平一脸错愕。

  「唉呀?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

  「……悠木。」

  征一郎也疲惫地接着说。

  「你的思考方式太跃进了。」

  「什么嘛!原来不是喔。

  失敬失敬。」

  拍拍自己的额头,奏对白眨了眨眼。

  白从脸颊红到耳垂。

  不晓得该如何反应,显得畏首畏尾。

  「姐、姐姐,我们回房间吧,身体会着凉的,好吗?」

  「好啊——!各位,明天见啰~!」

  猛力挥挥手的奏被阳菜强行拉离现场。

  「……真是的。」

  征一郎喃喃自语,似乎松了口气。

  「总之,我想说的已经说了。

  你们回房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哥哥……」

  白欲言又止。

  但是拜奏之赐,刚才尴尬的气氛已经稍微缓和了。

  征一郎转过身走上阶梯。

  白与孝平对看一眼,同时吐了口气。

  「……对不起。

  我哥对支仓学长说了失礼的话。」

  「没关系,东仪学长说的对。」

  「可是……」

  「他会这样说不意外,我没有资格反驳……不过还是要谢谢白帮我解释。」

  看见孝平露出开朗的笑容,白也跟着微笑。

  听见孝平这样说,白稍微看开了点。

  「……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

  只是我因为不够独立,才会被当成长不大的小孩。」

  正因为如此,征一郎才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点白十分清楚。

  ……不过,掌心还残留着温度。

  向哥哥表达意见时,白汗水直流。

  感到愧疚,想要反驳但却没有退路的种种情绪在自己的内心产生一股漩涡。

  自己从来不曾有过这类的情绪。

  「……我也必须快点获得东仪学长的认同啊。」

  孝平说着拍拍白的脑袋。

  「支仓学长也会这么想吗……?」

  「是啊。

  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的!」

  虽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但是孝平的手掌又大又温暖,白不断点头。

  ……为什么他的眼神会这么温柔呢。

  光是想到自己进入他的视线,就不自主地感到心安。

  自己从来不曾体验过这种情感。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心情特别紊乱。

  Chapter-2湛蓝的天空,划过一条白色飞机云。

  在白的记忆里,不知为何扫墓的日子总是晴朗无云。

  因此每每白见到这样的蓝天,内心总会感到哀伤。

  白与征一郎前往七年前因车祸丧命,双亲沉眠的墓园。

  穿过旧市区的中心,登上斜坡,柏油路面因炎热折射着光亮。

  「去买花吧。」

  「平常去的店吗?」

  「嗯。」

  来到一间老旧的小花店。

  每年都会在这儿买花。

  连同花一并购买了线香与火柴。

  抬头仰望天空,乌云从山的方向快速逼近。

  「出现了一些云。」

  「希望不要下雨才好。」

  在花店店员的目送下,两人快步前进。

  来到这附近一带,住宅数目也格外稀少。

  所见之处尽是田园风光。

  道路的尽头是覆盖坡面的基地。

  白走在兄长身后,仰望并排的坟墓。

  小时候很害怕这种地方。

  父亲经常会对害怕的白说:「总有一天你也会进入这个地方,没什么好怕的
啦。」

  虽然父亲的说法是正确的,但是对于比常人更加胆小的白而言,那句话具有
等同于诅咒的威力。

  如果做了坏事,肯定会进入坟墓,然后到了夜晚就要孤伶伶地在墓园徘徊,
藉此惩罚不听话的小孩。

  ˙有一阵子还胆颤心惊,不敢一个人睡觉。

  经常钻进哥哥的被窝里才能睡得安稳。

  ……回想起来真的好难为情。

  虽然现在比起当时已经长大了不少,但是本质上或许没有什么改变。

  「我去提水,白来扫地。」

  「好的。」

  接下扫把与畚箕之后,白登上墓地中央的石梯。

  绵延至顶端的石梯,将新旧混合的墓园一分为二。

  逐一踩上石阶,最后抵达顶端。

  「……呼。」

  用石块围起的中央,有数座写上「东仪」

  的石碑。

  在让人感受到历史的腐朽中,显得格外新颖。

  位于正中央的墓,就是本家的墓地。

  虽然生了青苔,但并没有特别饣重。

  与其它墓碑相比,反而让人感到一种独特风格。

  白对那具墓碑行了礼,开始打扫周围。

  过了一会,提着水桶的征一郎爬上阶梯。

  「这个拜托你了。」

  「好的。」

  接过刚买的鲜花,插在墓碑的两旁装饰。

  征一郎点了火柴,燃起一束香。

  「今天是整整七年吗?」

  「是呀……」

  七年前还只是个孩子。

  「要跟爸妈报告你从今年开始就要进入后期课程了喔。」

  「是,还必须报告和哥哥一起成为学生会成员呢。」

  「嗯。」

  ……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

  白凝视「东仪家」

  这几个文字。

  哥哥说父母亲在此地长眠,但是不管过了几年,总觉得没什么实际感。

  ……为什么?是因为双亲出事时没有在现场吗?如今回想起来,丧礼上也没
有见到父母亲最后一面。

  大概是担心年幼的白受到太大的惊吓。

  但是正因为如此,才会一直觉得没有实实在在的感觉。

  我说,哥哥。

  白时常在内心对哥哥这样诉说。

  父亲与母亲真的已经过世了吗?真是令人笑掉大牙的蠢问题。

  这究竟有什么好怀疑的。

  不过白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她也或多或少明白东仪家拥有非比寻常的
宿命。

  当然也理解哥哥之所以会隐瞒各种消息是为了她好。

  蕴含着夏季薰香的风将香的烟曳引往山的方向。

  白与征一郎静静合起双手。

  「…………」

  风静止了。

  线香的烟笔直地向上飘逸,在与墓碑差不多的高度飘摇着。

  我相信哥哥。

  不,应该是「我必须相信哥哥」。

  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白凝视着闭起双眼的哥哥的脸庞。

  下过雨的午后。

  在不快指数高达百分之八十的潮湿空气中,孝平专注地敲打着键盘。

  真正的梅雨季节来临了,湿气充斥在这栋古老的建筑里。

  虽说如此,本校的学生会却没有充裕的财力设置除湿机这种奢侈品。

  「好讨厌喔,一直下雨。」

  锳里华一边用垫板替自己扇风,嘴里一边嘟哝。

  「你能不能想点办法,譬如说让雨三天不要下?」

  「……你呀,把吸血鬼当成是魔法师吗?」

  被狠狠瞪了一眼的孝平小声说道:抱歉。

  虽然他只是说说看,不过看来吸血鬼真的没有具备那种特殊能力。

  「虽然不像魔法师,不过副会长真的不像吸血鬼。」

  「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是赞美吗?」

  不是赞美也不是吐嘈,孝平露出暧昧的微笑。

  听说锳里华虽然是吸血鬼,却从来没有直接吸过人类的血。

  当她压抑不住冲动时,会透过地下管道获得包装血。

  拜此之赐,孝平与东仪兄妹并不会成为他们下手的目标。

  ……反正自己的血应该不怎么好喝。

  毕竟吸血鬼渴望的,一定是年轻貌美、活生生的女孩子的血。

  「有没有法子舒舒服服地度过梅雨季呢?」

  「这真是万年问题。」

  出声附和之后,在一旁擦桌子的白突然插话。

  「哥哥告诉过我,幸好有梅雨,千年泉才不会干涸。」

  「也对,我们的确该感谢梅雨呢。」

  「千年泉?」

  似曾听过的词汇。

  「在学校后山里有一座泉水,称为千年泉。

  珠津川就是以它为源头才不曾干涸喔。」

  「哇,我没听说过耶。」

  锳里华皱起眉头看着泰然自若的孝平。

  「你不知道吗?这是岛上的基本知识,可以说是常识喔!」

  「我才刚来到这座岛耶。」

  「支仓同学以前在这座岛上住过吧?」

  那是……孝平支唔其词。

  他确实在这住过,不过以前的事情老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算了。

  白,你现在可以带支仓同学去千年泉吗?」

  「咦咦?」

  孝平比白更早一步发出声音。

  「现、现在?」

  「从学校出发大概十五分钟。

  马上就可以回来了啦。

  对吧,白?」

  「是、是的。」

  「你看吧。」

  锳里华露出完美的微笑,相互看着两人……因为笑容过于灿烂,可以感觉她
另有企图。

  「好了,快点出发吧!再不快点,太阳下山后说不定会被野猪追杀喔。」

  「喂,这未免……」

  锳里华使劲将两人推到走廊。

  「……副会长也真是的,干嘛强迫我去啊。」

  在白的带领下,孝平走在学校后山的山路上。

  或许是受到天气的影响,附近十分幽暗,确实有种就算野猪突然出现也不奇
怪的山野气息。

  由于是山路,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为何锳里华半强迫地要孝平与白到这儿来呢?就她的个性而言,就算亲自带
路也不奇怪,但她却反而拜托白……她果然有什么目的。

  「快到了。」

  不晓得白是否察觉到锳里华的企图,她的态度一如往常,继续替孝平带路。

  最后,当孝平快要满身大汗时,那个突然映入眼帘。

  「呜喔,竟然有这种地方啊!」

  「好美喔。」

  视野大开,映入眼帘的是清澈的河水。

  树林映照在风平浪静的水面上,顿时让人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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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四季,这座水忄永远是一块自然的画布。

  此时,孝平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是初次造访的地点,不过眺望这幅景色,越看越有种熟悉感。

  「只有特定人士才能来到这儿吗?」

  「不是。

  只是长久居住在此的居民,很少会接近这里。

  也有很多人认为必须要爱护珍贵的水资源。」

  「呼嗯。」

  孝平双手交叉于胸前。

  这种场所很容易吸引小孩子前来,搞不好自己小时候也曾经来过。

  下次再问问奏吧。

  从前孝平居住在这座岛上的时候,总是喜欢和悠木姐妹玩遍岛上的各个地点。

  虽然只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不过她们已经成为孝平最重要的青梅竹马。

  「……这里是个好地方,空气也很新鲜。」

  一边伸懒腰一边深呼吸。

  仿佛能排出累积在体内的毒素。

  「学生会今天的工作也很轻松呢。」

  「是啊。

  不过马上又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呢。」

  「啊、是校庆吧!」

  「也要好好利用暑假。」

  「……暑假吗?」

  声音突然有些低落。

  「暑假有什么计划吗?」

  「啊、没有。

  那个,称不上是计划啦。」

  「不然是什么?」

  「那、那个……就是我之前提过的舞蹈练习……」

  「哦哦!就是在祭典上跳舞嘛。」

  「是呀。

  由于珠津岛神社的例行大典将在暑假尾声举办,因此在那之前,我必须和哥
哥勤加练习。

  因为我还无法跳得像哥哥那样完美,希望不要成为哥哥的拖油瓶……」

  面色凝重的原因想必就在这里P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关系,糟蹋了隆重的舞
台。

  这种责任感形成了一股无形压力压在她的肩头。

  「那是怎样的舞蹈?」

  「……是从前母亲大人传授给我的珍贵舞蹈。

  分为男子舞与女子舞,两人一组共舞是它的特色。」

  意思就是没有其它人,完全只有他们两人跳舞的意思吗?由于岛上多半的居
民会参加祭典,可想而知压力会有多大。

  「我记得是和校庆同一天吧?时间还很充裕,不用着急。

  如果学生会和Laurel Ring的工作太重的话,我也会帮忙。」

  如果是没有上课的暑假就有那种空间。

  而且就算没有空间……也想帮白的忙。

  她绝对不是会轻易拜托别人的人。

  虽然乍看之下不怎么可靠,但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白有依赖他人的习惯,孝平就会事不关己地把刚才的话听听就好。

  但是白不一样。

  正因为如此,才希望获得她的依赖。

  「……白?」

  白默默凝视水面。

  面有难色的脸庞,透露出欲言又止的感觉。

  「白,怎么了?」

  「啊……呃,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哪里,不用客气。

  我只是……」

  ……只是?孝平将话吞回肚子。

  他并没有要白欠自己一个人情,只是单纯想要帮忙而已。

  ——真的是如此单纯吗?不断自问自答。

  什么叫做单纯只想帮忙?自己真的敢矢言没有任何奢求吗?想帮上白,希望
获得她的依赖……会这样想的原因,是因为希望她能对自己产生好感。

  如果可以,希望她能喜欢自己。

  ——没错,希望她能喜欢自己。

  这不是奢求的话是什么?」白,那个,我……」

  「啊、我:⊥话说到一半就被白打断。

  「什、什么事?」

  「……不行。

  如果支仓学长继续对我这么温柔,我会……」

  「什么不行?」

  不由自主接近她。

  希望她不要说不行。

  要是被她这样距绝,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

  「我喜欢白。」

  ……回过神来的时候。

  那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咦……?」

  白惊讶地望着自己。

  不过,更吃惊的人是孝平本身。

  这句话是真心话,实实在在的真心话。

  只是,并没有料到自己会在如此焦虑的心情下告白。

  「…………」

  孝平提心吊胆地望着白。

  确认到在她杏眼中打转的泪水,孝平霎时手足无措。

  怎么会这样,自己可没有害她流眼泪的意思啊。

  「呜……呜……」

  「对不起,白。

  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困扰……」

  「……不是的……」

  自用力擦擦眼睛,努力抑制泪水。

  微小的肩膀颤抖着,清澈的眼眸逐渐充血变得红肿。

  「……我绝对不会勉强你。

  只是想说出真心话而已……所以,意思是,呃……」

  只是想说出真心话而已。

  换句话说,根本就只有考虑到自己而已。

  边解释的同时,孝平才了解到这个事实,不禁哑口无言。

  —〡我失败了!波涛汹涌的悔恨感袭上心头。

  因为自己是学长、是男生、是自己的报应,所以必须设法想办法圆场。

  但是自己却像一台因为过热而无法启动的机器,渐渐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白突然朝千年泉的方向望去。

  秀发顺从吹拂过水面的风飘逸着。

  「支仓学长……我……」

  声音格外微弱。

  孝平登时无法理解她说的话。

  「我……打从生为东仪家女儿开始的那一天,就注定不能自由谈恋爱……」

  话一说出口,死命压抑的泪水便有如溃堤似地溢出。

  言词中伴随着痛苦。

  如果可以,百般不愿意让孝平知道这个事实,但是她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
绪。

  「无法……自由恋爱?」

  「是的……我已经有结婚对象了。」

  孝平一脸呆滞,沉默不语。

  他会吃惊也是正常的。

  不过对于东仪家而言,这是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常识。

  一直以来,白自己也不曾产生疑虑,逐渐接受这样的观念……不,是打算要
接受这样的观念。

  ——在加入学生会、遇见孝平之前。

  身为东仪家的一员,为了不让家族蒙羞,原本打算接受命运的安排。

  「呃,意思是……你有未婚夫吗?」

  「不,对像还没有决定……」

  我应该继续说下去吗?重新整理思绪,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说道。

  「……东仪有好几个家,和其中一个分家结婚是家族的规矩。」

  或许,就在不远的未来。

  征一郎将会透露结婚的对象,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如果双亲健在的话,应该就会由父亲担任这项任务。

  「……家规。」

  孝平喃喃自语,仿佛在做确认。

  孝平道出口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响。

  对白而言,那个词汇具有不容动摇的意义,然而听起来却又是如此的抽像。

  「东仪家代代……都是担任岛上的地主,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

  白继续说着。

  代代担任珠津岛神社的祭司的东仪家。

  在明治时期废止了世袭制度,就算由外岛派遣来的人员担任神职,岛民仍视
东仪家为绝对的存在。

  直到今天,仍然残留着部分视东仪家为组织顶端阶级的岛民,。

  在东仪家广大的土地上有着数个分家,信仰笃厚的子嗣们始终以分家身份崇
敬着本家。

  然后……身为本家女儿的自己,必须从分家之中挑选结婚对象。

  从她懂事的时候开始,双亲便灌输白这样的观念。

  「……这是我第一次对其它人说。」

  「是喔……」

  白几乎不敢直视孝平的表情。

  听到孝平的「告白」,她感到惊讶……却也很开心。

  正因为开心,才必须清楚说明有关家族规矩的细节。

  平常人谈的恋爱,是无法在自己身上实现的。

  能谈恋爱的对象,只有在本家与分家之间雀屏中选的结婚对像而已。

  只要把这个事实冷静地传达给孝平就可以了。

  然而,白还是无法直视孝平的眼睛,因为她害怕见到他失望的神色。

  ……或许这样很任性。

  不过却还是希望自己第一次收到的告白是来自于孝平。

  「真的很对不起。」

  必须要道歉,优柔寡断的自己真是恶劣。

  「白没有必要道歉啊。」

  「不……有必要的。」

  「至少我根本不知情啊。」

  「……那是……」

  之所以必须道歉,是因为我很懦弱。

  喜欢的人向自己告白,内心却摇摆不定,对于自己的软弱感到痛心。

  ﹒「对不起……对不起,支仓学长。」

  对不起,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本来是不想哭的,最后还是哭了。

  想不到这种感觉如此痛苦。

  「白……」

  孝平双手搭上白的肩膀。

  好温暖的手,紧绷的情绪随着那股温暖逐渐溶解。

  真希望那双手可以永远陪伴自己。

  「必须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孝平顿了一下,接着说下去。

  「或许放弃是我唯一的选择……不过,我喜欢白的心却不会改变。」

  「支仓学长……」

  白终于直视孝平的双眼。

  ……没错,喜欢的心情不会改变。

  即便因为被告知关于「家规」

  一事,感到全身像是四分五裂般,但是对白的感情依然没有动摇。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却……」

  别说是放弃了,「喜欢」

  的心情反而越来越强烈。

  「都怪我太过软弱,害支仓学长……」

  再也无法挽留欲说出口的话语。

  「如果我没有喜欢支仓学长就好了……!」

  如果没喜欢上他就没事了。

  但是,却还是喜欢上他了。

  以前从来不晓得恋爱是怎么一口事,如今,已经能实实在在地体会。

  ——这分感情,就是恋爱。

  渴望爱人、渴望被爱的心情。

  「……白。」

  喃喃细语的同时抱紧了白。

  树林在强风的吹袭下摇晃不止。

  从林间洒下的阳光闪闪发光。

  有生以来初次被拥进男人怀中,白吞了一口气,剧烈的心跳仿佛心脏即将停
止。

  孝平的胸膛,比想像中更加宽广、暖和。

  ——啊、总算解脱了。

  白始终认为,必须将内心深处的箱子给上锁。

  如今总算将这份只要偶尔取出来,悄悄凝视就心满意足的秘密62Il情呈
献给这位绝无仅有的人了。

  「支仓学长……」

  虽然明白是被禁止、不被允许的事情。

  深感罪恶的同时,内心某处却感觉到清冽的风吹起,有如泉水般的清澈不断
涌入。

  白紧紧抓住本应推开的手臂。

  如今她已被爱情漩涡吞噬,双脚颤抖,几乎难以站立。

  ……我果然,喜欢他。

  「白,我……」

  孝平的手轻抚着白的头。

  「能够听到你说喜欢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所以让我们一起思考未来吧。」

  抬起头,泪水满盈的视线中,浮现孝平的笑容。

  「未来……?」

  「没错。

  对于家族的规矩,你应该还没有头绪吧……现在只有尽能力所及。

  要放弃还是逃避,等你尽力之后再决定也不迟。

  不是吗?」

  孝平的语气十分坚定。

  白点了点头。

  目前的自己究竟有什么是可以尽力的呢?至今为止,身为东仪家女儿的自己,
究竟能做什么呢?可是,如果身边有他的话。

  ……就一定没问题。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喜欢上白……因为我喜欢白。」

  「我也……我也……」

  ——我也喜欢你。

  白揉揉眼睛,接受孝平的拥抱。

  顺从无法抗拒的诱惑,同时专注聆听树林的喧嚣。

  步伐轻飘飘地。

  仿佛热昏了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白捏捏自己的脸颊,疼痛告诉她这是现
实。

  有如少女漫画的反应。

  觉得好难为情、好尴尬……但是罪恶感马上占据心头。

  这个痛楚,比起出生至今第一次恋爱的喜悦更加强烈。

  夹杂着心浮气燥的情绪,渐渐让人不知所措。

  「白,没事吧?」

  「没、没事,我很好。」

  在返回社办的半路上,孝平忧心忡忡地询问。

  大概是白的行为举止不太对劲,自己虽然明白这点,却不能视若无睹。

  白冷不防停下脚步,眺望积水映照出的自己。

  ……好红。

  耳根子红到无法狡辩。

  这副模样是要怎么回到社办去啊。

  凭锳里华敏锐的观察力,一定会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内情。

  「那个……支仓学长。」

  「嗯?」

  孝平凝视着白。

  光是这样,内心就小鹿乱撞,差点无法站稳。

  此刻白突然陷入恐慌。

  为什么孝平会喜欢上自己呢?虽然不认为他在说谎,但是事情的发展实在过
于突然。

  ……我的身材和面貌都没有锳里华学姐那样姣好,而且老是畏畏缩缩,又没
有特别出色的才华。

  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究竟有哪些特别的优点会让他喜欢上自己。

  「别那样子看我,好害羞。」

  白望着孝平,孝平急忙别开视线。

  ——害羞?为什么?」对、对不起。」

  「啊!原来如此。

  原来不是讨厌我……只是单纯不好意思。

  白,你真可爱。」

  「咦……!」

  白不禁愣住。

  被亲哥哥以外的男生这样赞美,这还是第一次。

  「我还在作梦吗?」

  「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支仓学长说……」

  说我很可爱。

  还有刚才告白的场景再次在脑袋里重播,白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对于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白而言是过强的刺激。

  「我也有难以置信的感觉。」

  孝平说着牵起白的手。

  些微渗出汗水的掌心,不分孝平还是自己。

  「我可以认为……白喜欢我吗?」

  「支仓学长……」

  白慢慢点头。

  重新确认自己的心意。

  ……我果然喜欢支仓学长,这个感觉就是恋爱。

  白十身清楚将会违背家族历代遵循的规矩。

  即便如此,白仍旧无法甩开孝平的手。

  白开始思考所谓的规矩的意义。

  以前从未仔细思考,虽然知道不能自由选择结婚对象,但就是觉得跟自己扯
不上关系,听起来仿佛事不关己。

  「……我想和哥哥好好谈谈。」

  谈谈家族的规矩、孝平、以及未来的事情。

  虽然征一郎为人饣谨,但也不至于一丝不茍。

  孝平已经获得征一郎的信赖。

  或许他没有亲自说出口,但是一旁的白却十分清楚。

  好好讨论的话说不定他可以理解。

  「我来和东仪学长谈吧,这样比较好。」

  「……不用。」

  如果让孝平去谈就轻松多了,但这只是在逃避。

  既然自己身为东仪家的女儿、征一郎的妹妹,还打算违背家族的规矩。

  那就必须亲自向东仪家的一家之主,也就是征一郎好好说明。

  「有事吗,白?」

  夕阳透射进来的图书馆,征一郎人在其中。

  除了柜台的图书馆管理员,馆内几乎空无一人。

  哥哥似乎正在调查什么,桌上堆放着数本艰涩难懂的专门书籍。

  「哥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白吞了一口唾液。

  可能是察觉到白彷徨无助的心思,征一郎催促白在他身旁坐下。

  大概是认为这儿不会受到别人的打扰吧。

  「很热吗?」

  看见白的额头上的涔涔汗水,征一郎问道。

  「不、不会。」

  「那么,是什么事情?」

  ……必须向哥哥交待清楚。

  现在可不能像被蛇缠绕的青蛙般动弹不得。

  虽然把哥哥比喻成蛇很失礼,但白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出声。

  「其实,那个……我想请教有关东仪家的规矩。」

  「什么?」

  「我……我的结婚对象,听说必须从分家中挑选出来。」

  偷偷瞄了哥哥一眼。

  端整的眉形、一丝不茍的薄唇。

  令人摸不透他现在的心思。

  「……那是无论如何都必须遵守的吗?」

  「没错。」

  冷淡的回覆,丝毫不见任何犹豫的神色。

  自己原本还抱持着一些可能多少能获得一些谅解的期待,不过这份期待眨眼
间被粉碎得一干二净。

  白紧紧握住汗水直流的拳头。

  ……但是她不会就此打退堂鼓。

  「哥哥,我希望您能让我和支仓学长来往。」

  一鼓作气说出口后,征一郎稍微蹙起眉头。

  这并不是找哥哥商量,而是向他表明决心。

  就算遭到反对,她也不会改变想法。

  「意思是……交往吗?」

  「是的。」

  「你已经和支仓告白了吗?」

  「……支仓学长已经接受了。」

  最后,自己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如果告白的人是自己,哥哥应该比较不会生孝平的气。

  「呼。」

  征一郎露出锐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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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支仓并不晓得东仪家的规矩,所以也没有办法……你有什么打算?你
迟早还是要舍弃他喔。」

  为什么要这样?白的眼睛透露这个讯息。

  为什么要用舍弃这个词。

  如果以分手为前提,根本称不上是和他交往。

  「只能让支仓心痛了。」

  「可、可是支仓学长……」

  「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迎向美好的结局……就是无法挽回悲剧的开始。

  不是吗,白?」

  「…………」

  不明白。

  不明白哥哥为何要将家规奉为至高无上的教条。

  难道是因为他代替父亲,成为东仪一家之主所伴随的责任感吗?」对我们来
说……遵循家族规矩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要把家规视为义务,应该要自发性、自主性地去遵循。」

  「我不明白……哥哥说的话。」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不想在这里和你争辩家规的是非对错。」

  征一郎收拾书本,站起身子,看来他不打算继续谈论下去。

  「现在还不迟,最好尽早分手。

  如果你不忍心亲自告诉他,我可以代劳。」

  「……不用。」

  我不需要这种单方面的好意,白甩了甩头。

  「我希望支仓可以成为辅佐锳理华的人才,你可不要害了他。」

  征一郎留下这句话,步出图书馆。

  留在现场的白,一时无法立刻站起。

  ……哥哥一直一直是很温柔的。

  他所有的饣格要求,全是为了我好。

  我始终不会对哥哥说的话有半点怀疑,可是……我不是人偶,我有自我意识。

  怀着这个想法的自己,会是一位忘恩负义的人吗?——二天后。

  「恭喜~!」

  碰啪!啪碰!碰碰!冷不防地响起彩炮声,孝平一时呆若木鸡。

  接着特殊造形的蛋糕从冰箱里登场,上面还用巧克力大大写着「贺!孝平﹒
白」。

  ……什么、什么什么啊、事情的发展会不会太突然了!平常在孝平的房间举
办的喝茶大会,今天的成员有悠木姐妹、锳里华、司、还有白等人齐聚一堂。

  自己和白开始交往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传遍大家耳中的啊?原本还打算找个适
当的时机再公开,看来人算始终不如天算。

  「哇‘实在可喜可贺!想不到喝茶大会的成员中会有情侣档诞生!」

  笑容满面的奏说道。

  她猛力拍打孝平的背部,仿佛在调侃他。

  ……为什么,究竟是怎么走露风声的?孝平瞥了身旁一眼,满脸通红的白大
概猜到了孝平的意思,马上猛力摇头。

  确实很难想像容易害羞的白会主动向周围的人泄露消息,不过……「别客气,
尽量吃吧!这是我们的祝福喔!」

  只见拿着蛋糕刀的锳里华露出优雅的笑容。

  ……不不不,不可以随便猜测。

  「呃……非常谢谢大家主动替我们庆祝。」

  孝平平静地说道,阳菜立即吃惊地捂着口。

  「哇、那么,你们是真的在交往啰?」

  ——哇勒,搞了半天你们是唬烂的啊?」我就说是真的吧,小雏。」

  「嗯,我还在猜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阳菜恍然大悟。

  顺带一提,「小雏」

  是奏对于思考中的阳菜的独创昵称。

  「……所以你们虽然一点根据也没有,但还是准备了蛋糕?」

  孝平询问奏,她不加思索地点头。

  「我们确实是没有根据啦,但是有女生的第六感呀!」

  「……你们的第六感还真准耶。」

  「嘿嘿嘿,我被称赞了耶少」

  虽然没有称赞她的意思,不过看她么开心,决定不再多说什么。

  孝平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并不打算刻意隐瞒,却因为担心事情会有夸张的发展所以犹豫不决。

 或许自己不应该期待这群有点爱搅和的朋友们会低调地用温柔的目光祝福自

  己与白。

  「恭喜啦,孝平。」

  始终保持沉默的司,向孝平表达祝福。

  八幡平司是孝平在这所学院交到的第一位朋友。

  外表看似不茍言笑、有些恐怖,不过本人却是容易与人打成一片,十分健谈
的男生。

  「抱歉,打工这么累了,还让你特地来庆祝。」

  「不要放在心上啦!」

  司豪迈地一口气喝光可乐。

  「要谢我的话,可以请我吃餐厅的豆芽炒面喔。」

  「啥?」

  竟然要我请客,还是请这么便宜的炒面。

  「那么接下来~请今天的女主角白,来为我们说句话~!」

  奏把洋芋片罐子当成麦克风,拿到白的面前。

  「咦……咦咦咦?」

  白的脸红到不能再红,看着孝平发出求救讯号。

  湿润的眼眸有如一只小白兔。

  ……可恶,实在太可爱了。

  孝平拚命压抑想不顾形象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冲动。

  「呵呵,白脸红了唷。」

  「锳、锳里华学姐!」

  锳里华泛起微笑,轻抚白的脑袋。

  温柔的眼神仿佛是她的姐姐。

  「支仓同学,白就拜托你啰。」

  锳里华的口吻十分坚定。

  这下可不能吊儿郎当地回应,于是孝平正襟危坐看着锳里华。

  「我……我会的。」

  「喂,你害羞个什么劲啊!快点在大家面前宣布。

  你女朋友是我们最宝贝的妹妹喔。」

  女朋友。

  声音清楚直接地传进耳膜。

  如同可爱妹妹的女孩,如今已经是陪伴在身边的女朋友。

  这样的侥幸简直可说是奇迹。

  「我会好好珍惜,绝对不会让她哭泣!」

  「支仓学长……」

  没人对孝平的宣言吐嘈,现场笼罩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温馨氛围。

  「……谢谢。」

  白热泪盈匡地对孝平说道。

  那双可爱的嘴唇颤抖着。

  孝平很想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但是可不能在大家面前这样做。

  于是锳里华双臂交叉,盯着孝平。

  「唉呀,支仓同学真是的,马上就惹白哭了喔。」

  「不、不是啦。」

  「唔哇!孝平∫这样不行喔!」

  「又不是我的错。」

  在战战兢兢的孝平身旁,白猛然抬起头。

  「我、我没哭,真的。」

  她强颜欢笑地说着,但是圆润的杏眼还是堆满豆大的泪珠。

  「我真的没有哭,马上就好了。」

  白紧紧抿着薄唇。

  她拚命抑制泪水,反而让人感受到她的坚强。

  「……没错,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呢。」

  锳里华用手指拭去即将从眼瞳溢出的泪水。

  两人简直就像感情深厚的姐妹……原来把白看得特别重要的人不只是我,还
有副会长、奏以及大家。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绝对无法说得上轻松。

  但是对于现在的孝平而言,这份重担却是最珍贵的宝物。

  茶会兼孝平与白交往记者发表会结束时,已经是晚间八点。

  白与孝平站在通往女子宿舍的门口。

  从这里开始便饣格禁止男性进入。

  要是被舍监天池修女给逮到,铁定会被她拿着平底锅追杀,然后被宿舍长奏
送上「风纪标章」

  以表关心。

  顺带一提,如果累积十张风纪标章,就会等着接受世上最恐怖的制裁。

  「对不起,这么晚才离开。」

  白低头鞠躬。

  其它成员大概有所自觉,早已返回自己的寝室。

  虽然很感谢大家的心意,却反而感到特别不好意思。

  「要道歉的人是我才对,让事情演变得这么夸张,抱歉。」

  「不……我很开心可以受到大家的祝福。

  想不到他们会这么开心……」

  低声细语的白露出寂寞的微笑。

  孝平当然也觉得开心,毕竟被大家祝福是件好事。

  只是……他能体会白的心情。

  因为对她来说,最渴望获得来自某人的祝福……「东仪学长总有一天会谅解
的。」

  「……希望如此。」

  声音倏地低沉。

  孝平已经得知白将一切向征一郎报告过了。

  不出所料,也可说是一如预想……果然没有获得好消息。

  孝平不明白征一郎为何如此执意要遵守家族规矩。

  指腹为婚这种事情不是古时候才有的吗?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啊。

  可是,一想到东仪家庄饣的门面与广大的土地,无法与之抗衡的压迫感便涌
上心头也是事实。

  这沉重的传统与历史,并非是孝平能够独自动摇的。

  孝平深有所感。

  ……不行,我怎么可以退缩呢。

  自己并不是抱着随随便便的态度与白交往,想和她在一起的心意比心中任何
想法都还要强烈。

  「我想……不然这样子如何?直接让我会见白的父母亲。」

  虽然觉得这是有勇无谋,但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好。

  「听说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在七年前……就过世了。」

  「咦?」

  ——听说……过世了?总觉得这个说法令人匪夷所思。

  「……对不起。

  我不晓得才问了这么白目的问题。」

  「不,没那回事。」

  白缓缓摇头。

  「哥哥从七年前便成为东仪家之主,最近我也和哥哥参加了七年忌的扫墓。」

  「所以,东仪学长现在是白的监护人吗?」

  「……大致上是这样。」

  白难得含糊其词,孝平心想。

  或许是看穿孝平微妙的表情,白为难地开口说道。

  「其实……我从来不会怀疑哥哥说的话。

  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对哥哥的话产生怀疑。」

  「产生怀疑?」

  「是的。」

  白点点头,然后抬起头来。

  「呃、那个……对不起。

  突然提到这种事情,学长应该会觉得一头雾水吧?」

  「没关系,希望你可以仔细说明。」

  孝平上前一步接近白。

  假如可以藉此来稍微整理思绪,或许有望找到一丝解决方法。

  而且,他希望白能振作起精神说明来龙去脉。

  「……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

  「七年前就过世了,对吧?」

  「……是啊。

  听说是因为车祸。

  不过事情的真相是如何,我就……」

  「那么……白怀疑的地方是?」

  这种事情有可能吗?事情有点离奇,不知如何整理思绪的孝平脑袋一团混乱。

  「呃……这样说虽然有点奇怪,不过你有参加双亲的葬礼吗?有见过遗体吗?」

  「我有参加葬礼……但是没有见到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的遗体。

  哥哥说,因为怕我见当惨不忍睹的模样会受到惊吓……」

  「原来如此……」

  征一郎的说法很合乎常理。

  毕竟七年前白仍是个小孩子,家人会有这样的顾虑是可以理解的。

  但也不能否认白心中的疑虑。

  或许她已经认定不会有人理解自己,但还是必须将「是你胡思乱想」

  的说法从脑袋中排除,否则她找自己谈心就失去了意义。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判断的线索的确过于稀少。

  「白有掌握到明确的证据吗?例如可以推测双亲没有死亡的证据。」

  「呃……第六感告诉我的。」

  唔姆……孝平交叉起双臂。

  「不是我不相信白的第六感……不过单纯从刚才的谈话来看,没有任何证据
就怀疑东仪学长,对他有点不公平。」

  「话是没错……」

  「还是直接试着问他本人吧!」

  只能给她这个没啥帮助的建议。

  虽然不知道征一郎会怎么回答,但还是让征一郎知道白心中的疑虑会比较恰
当。

  「是呀……希望可以仔细询问哥哥。」

  「放心吧!」

  孝平将手轻轻放在白头上。

  「你们两兄妹相依为命。

  而且东仪学长不会对白的话充耳不问,只要愿意花时间向他说明,一定可以
得到满意的答案……啊、我说得有点太臭屁了。」

  白对征一郎的了解绝对胜过孝平好几倍,明知如此还是忍不住说了大话。

  他一定可以给白一个满意的答案。

  虽然自己不晓得对白来说,什么是最令她满意的答案就是了。

  ……如今只能这么相信了。

  「白还有我啊。

  如果白希望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去……或是我代替你直接去问东仪学长也行。」

  「支仓学长……」

  白悄悄接近孝平。

  娇小、娇柔纤细的身躯之中,藏着许多问题。

  强大的压力令她哪天崩溃也不足为奇。

  「幸好支仓学长肯支持我。」

  即便如此,这女孩依旧坚强地露出微笑。

  孝平将白拥入怀中,不断抚摸她的头。

  希望这样能稍微减轻白的压力。

  ……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尽一切可能,孝平坚信着。

  Chapter-3期末考结束的当天,孝平独自造访了图书馆。

  夕阳照射进来的馆内,几乎没有半个人影。

  脚步声音响彻馆内。

  不过灰尘的味道却有着让人心灵沉淀的功用。

  ——珠津岛乡土史。

TOP

0
  今天的目的就是这个。

  是潮见大学的助教所调查,详细记载这座珠津岛历史的文献。

  立即翻开封面,开始读第一章,令人大吃一惊的单字映入眼帘。

  「……海盗。」

  孝平忍不住念出声音,慌忙张望四周。

  然后再次看向书本。

  难以置信的是,书里明确记载珠津岛是海盗的根据地。

 想不到自己居住的岛竟然会有如此野蛮的历史……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点的

  时候。

  第二章开始,详细记载乡土历史。

  随处可见「东仪」

  的文字。

  由于改变旧珠津河的流向,使其流往现今的海岸线,因此掌握了水源。

  接着「东仪上水」

  让河川分歧,用于农业灌溉。

  从这时期开始,便能窥见东仪家从江户时代便以庄主身份握有岛上实质的管
理权。

  ‘若非东仪家的推动,大型土木事业的发展无法成功。’

  第二章大致如此。

  另外,出现许多「东仪」

  字眼的,是关于珠津岛神社的项目。

  ‘……珠津岛神社。

  祭神是珠津比卖,原本是岛上的土地神,据说后来被神明显灵的巫女升格为
人格神。

  神纹是桔梗。

  直至明治时代,东仪家在珠津岛代代担任珠津岛神社祭司一职。

  也因为具有祭神特质,东仪家会将历代庄主的女儿作为圣洁的象征,让她侍
奉神明。

  因此在东仪家,女性被认为较接近神,具有较高的地位。‘

  ‘……但是,由于明治的太政官布告,废止了神职的世袭制度,东仪家因此
失去了祭司的地位。

  此后由岛外派遣的人员担任岛上的神职。

  战后再次恢复世袭制度,至此担任神职的是杜家。

  不过杜家只是名义上的神职人员,对于岛民而言,东仪家仍旧是神职的名门。

  虽然大部分的祭祀活动由杜家执行,不过自古流传下来的祭祀仪式仍然保存
在东仪家的作息中。

  特别是秋季例行大典中所跳的独特舞蹈,保留了召神的古代信仰的形态。‘

  「现在,意思是……」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简而言之,这个所谓的「秋季大典」

  就是白一直提到的例行大典。

  一直以为单纯是有夜市与烟火的活动的祭典,看来并非如此。

  白将在这场祭典跳舞的仪式,所具备的重要意义超乎孝平的设想。

  「……真厉害。」

  至此,陌生的「东仪」

  轮廓终于明朗。

  ……接着孝平重新思考。

  虽然自己绝非是随随便便与白交往。

  但是倘若自己活在古代,白对于岛民而言应该是等同于「神」

  的存在。

  来路不明的自己和她交往,究竟会有怎样的下场呢?还是要带白脱离封闭的
古老风俗,前往外面的世界呢?孝平苦思各种可能。

  虽然没有和白分手的意愿,但是一想到东仪家之主征一郎的立场,脑袋马上
一片混乱。

  如果可以不管东仪家的规矩以及征一郎的立场就好了……要是能如此断言,
想必会轻松许多。

  ……孝平耐着性子将这本书翻至最后,结果还是并没有得到太多关于「家规」

  的情报。

  「我回来了……」

  从图书馆回到监督室。

  一打开门,孝平呆滞了约一秒钟。

  里头只有白与征一郎,不见千堂兄妹的人影。

  「欢迎回来,支仓学长。」

  「啊、喔。」

  白神色自若地出声问候。

  孝平偷瞄征一郎,只见他不为所动。

  ……我被无视了吗?不,他本来就是这种态度。

  不管怎样,他的态度实在令人不舒服。

  孝平保持平常心,在电脑荧幕前坐下。

  要思考的事情堆积如山,现在必须针对九月份的校庆,一件一件来整理。

  「支仓,别忘了备用品清单。」

  「啊、是!」

  「青砥老师想要过日,待会儿请提交出来。」

  「……了解。」

  征一郎轻轻点头之后,视线回到眼前的书本。

  ……一如往常,完完全全一如往常。

  正因为如此才感到恐怖。

  要是他劈头吼:「不许接近我的白!」

  ,至少也是一个反应。

  ……但他永远都是如此,所以一直提心吊胆也没有用。

  其实孝平很欣赏同是学生会成员的征一郎,对他抱持着与伊织及锳里华相同
的信赖。

  孝平知道人生中难得有机会遇到让自己想要和他一辈子保持联络的人。

  如果可以,希望能以某种形式与对方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为此,必须与他好好讨论,不能全部仰赖白的力量。

  「东仪学……」

  「我们回来了!」

  就在孝平起身的时候,监督室的门猛然打开。

  入室的人是伊织与锳里华。

  「唉呀呀,大家好认真啊。

  外面风和日丽,亏你们还能关在房间里工作啊。」

  实在不像学生长应该说出口的台词。

  不过因为他的出现,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哥哥,虽然期末考结束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校庆的相关工作堆积如山呢。」

  「我当然知道啊!」

  唉呀呀,伊织耸耸肩膀。

  「征,关于在校庆中使用的忄球,我在网路商店找到了。」

  「价格是?」

  「三十二万。」

  「驳回。」

  征一郎仍是老样子。

  「我们编列不出购置忄球的预算,只能彻底放弃了。」

  「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碰地一声,伊织用装模作样的口吻拍桌抗议。

  「没有忄球的校庆,就好比柠檬茶没加柠檬。」

  「……哥哥,你的举例太超现实主义了。」

  锳里华只能茫然地吐槽。

  「总而言之,编列预算是征一郎学长的工作。

  就算是学生会长,也不能只顾满足自己的私人欲望。」

  「那该怎么办呢?支仓同学。」

  「咦?」

  话题毫无预警落到自己这边。

  「关于代替忄球的方案,我想听听你崭新的点子。」

  「突然要我提出来喔……嗯,只能我们自己动手做了。」

  说得太棒了。

  于是伊织弹了一下手指,眼睛闪闪发光。

  「对!这个方案好!」

  「咦咦咦?」

  伊织出乎意料的反应令孝平大吃一惊,差点让堆积如山的文件掉到地板上。

  「如果无法筹到三十二万,的确只能自己动手做。

  你的点子太棒了,支仓同学。」

  「喔 。

  」

  孝平有不好的预感。

  「所以呢,现在就去买材料吧。」

  「唔哇哇……」

  果然没错。

  这次完全不出所料,他的反应完全符合自己的预想。

  「哥哥,可以不要强人所难吗?支仓同学也很忙。

  这样根本会没时间进行暑假的自由研究嘛。」

  「暑假的自由研究算什么啊。

  校庆能否成功,关键可说是他做的那颗忄球耶。」

  听见伊织不容分说的口吻,事到如今在场的所有成员明白再也没有人能阻止
他。

  「话说回来,一个人做太辛苦了……白,不好意思,可以陪支仓去买材料吗?」

  「好、好的。」

  正在把茶杯收纳进餐具架的白吓了一跳。

  ……和白出去买吗?原本认为伊织的提议只有麻烦可以形容,如今突然成为
极富吸引力的有利提议。

  接受伊织指示的孝平站起身子。

  「……等等。」

  征一郎出声制止。

  「支仓一个人去买就绰绰有余了吧,白没有必要跟去。」

  孝平与白面面相觑。

  心跳突然加速,掌心渗出汗水。

  「是没错啦∫但是让白单独去,你会放不下心吧?要是她被诱拐了怎么办?」

  伊织用平常的口吻回应,然而征一郎依旧面不改色。

  「支仓,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可、可是……」

  一个人去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就在孝平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伊织泛着
完美无瑕的笑容,拍拍孝平的肩膀。

  「这是学生会长的命令。

  支仓与白,两人一起去。」

  「伊织。」

  「有什么关系。

  反正期末考已经结束了,今天悠闲地去买东西又不会怎样。

  好了,快点去吧!」

  孝平与白就这样毫无反抗的理由,被强行推出社办。

  ……果然是这样。

  闷闷不乐的两人漫步在海岸道路上。

  风和日丽的天空下,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皆挂着愉快的表情。

  商店里挂满色彩鲜艳的夏季服装。

  一旁冰淇淋店正庆祝着新开幕。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太过刺眼,反而有些令人忧郁。

  虽然并没有明确表示不悦,但是很明显地,征一郎不希望孝平与白在一起。

  「……对不起,支仓学长。」

  白难过地垂着肩膀。

  「不不不,白不需要道歉。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东仪学长的想法。」

  「我知道哥哥气的人是我,绝对不是支仓学长。」

  「……是吗?」

  孝平反而认为征一郎的矛头不是对准白,应该是自己才对。

  只是不管征一郎发怒的对象是谁都一样,矛头指向谁并不重要。

  「对了,白会和东仪学长在神社的祭典中跳舞吧?练习的情况还好吗?」

  眼前挂心的事情就是这个。

  九月举行的秋季例行大典,对于东仪家而言是意义非凡的盛大活动,两人皆
身负重任。

  「我都是独自练习,但还是无法配合哥哥的舞步。」

  '「呃……应该没问题吧?」

  白不发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练习的情况果然不甚理想,想到自己是罪魁祸首,罪恶感便涌上心头。

  「不过别担心!去年跟前年都是跳同一支舞,所以不是第一次跳。」

  「嗯……」

  白语带保留。

  虽然明白她是担心自己,但是他们所跳的舞与成果发表会的舞蹈不同,可不
是练习一天两天就能熟练的舞蹈。

  「支仓学长,先解决忄球吧。

  现在必须优先处理这件事情。」

  「是、是呀。」

  完全忘了忄球的存在。

  两人慌慌张张前往家具精品店。

  预算是刚才伊织给的一万元。

  虽然不晓得该算多还是少,至少可以确定称不上充裕。

  「能不能买铝箔纸贴在保丽龙上啊?」

  「……这样可能无法达到伊织学长期待的效果。」

  「怎么说?」

  「因为折射率低,所以一闪一闪的效果会不足。」

  一闪一闪……这应该是一定要知道的事情吧。

  真是的,为什么自己会和那么麻烦的家伙扯上关系呢?如今真是悔不当初。

  「但是话说回来,要手工制作出三十二万元等级的忄球,实在是强人所难嘛。」

  孝平嘟嚷着,白莞尔微笑。

  「伊织学长很信任支仓学长,所以才会作出无理的要求吧?」

  「是吗?」

  「是的。」

  自信满满的白点头,不过就算获得伊织的信任,孝平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说起来应该比较接近迷惘。

  「……白从以前就认识会长了吧?」

  「伊织学长经常来我们家玩……虽然我对以前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我
还记得他经常坐在院子的走廊上和父亲大人下将棋。」

  「哇∫他会下将棋喔。

  所以会长与你父亲的关系不错啰?」

  「……是啊。

  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

  说完,白突然望向远方。

  侧脸看似带着某些悲伤。

  在白的视线的延长线上,想必有孝平没见过的年幼的东仪兄妹。

  无论孝平多么喜欢白,也绝对无法干涉东仪家族的羁绊。

  正是因为这股强烈的羁绊,才会加深白所怀抱的悲伤吧。

  当天夜晚。

  采购完毕的两人,决定立刻在孝平的房间进行忄球的制作。

  具体作法虽然并未定案,不过因为预算许可,所以买了塑胶制的薄忄。

  如果将铝箔纸贴上去,应该可以勉强达到类似忄球的效果。

  「我去测量尺寸,白照着线裁切,可以吗?」

  「好的。」

  两人开始安静地作业。

  期末考结束的今天,原本应该是悠悠哉哉迎接暑假的到来。

 学生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放松疲惫的身体、在聊天室和朋友三五成群地聊天

  。

  然而自己与白则是……「……对不起,白。」

  「对不起什么?」

  「我们明明在交往,结果完全没有做交往时应该做的事情。」

  例如约会啦、约会啦、约会啦。

  听孝平这么一说,白愣了一下。

  「今天就有做交往时应该做的事情啊。」

  「咦?」

  「呵呵。

  今天不是有约会吗?」

  「……」

  见到白心满意足的表情,孝平哑口无言。

  原来……白一直把那当成是约会啊。

  虽然只是在家具精品店买了塑胶薄忄而已。

  她的乐观感动了自己,同时也感叹自己的不中用。

  「那么,下次来个不一样的约会吧!」

  孝平一边用尺测量一边说道。

  「去动物园、看电影、买衣服、或是吃冰淇淋。」

  「那、那太奢侈了!」

  「怎么会奢侈,我们最好做一些平常恋人会做的事情。」

  ……例如拥抱啦、接吻啦。

  自己竟然会想到这种事情。

  孝平猛力摇头。

  不行不行……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应该在两人独处的现在去思考这种事情。

  毕竟现在是两人独处,所以会有不好的联想。

  如果平时喝茶大会的成员们在场,脑袋就不会浮现这个邪恶的念头。

  「……」

  孝平站起身子。

  「支仓学长?」

  「我去买果汁回来。」

  「那我也要去。」

  「不用不用,白坐着就好。」

  孝平佯装没事回答之后,拿起钱包,仿佛逃离现场似地离开自己的房间。

  「……呼。」

  先来个深呼吸。

  将自动贩卖机购买的可乐贴在脸颊上,冷却一下浮躁的心情。

  再次深呼吸之后,打开自己的房门。

  「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

  一进入房间,白马上笑逐颜开上前迎接。

  笑容中的光芒令孝平感到晕眩。

  「嗯?怎么了?」

  「没事……这样感觉我们好像是新婚夫妇。」

  「咦……」

  孝平老实说出感想,白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潮。

  反应实在太可爱了,令人意乱神迷。

  「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来,给你。」

  「谢谢。」

  拉开拉环,喝了口可乐。

  冰凉的感觉慢慢落入喉咙。

  暂时到外面去果然是正确的,刚才闷在心中的情绪似乎稍微获得了舒解。

  「那、那个,支仓学长。」

  「嗯?」

  「呃……可以坐过去吗?」

  「……咦?」

  孝平呆滞了三秒钟。

  盯着日式矮桌,再加五秒钟。

  「啊、喔……好啊。」

  表面上态然自若,内心却小鹿乱撞。

  好不容易为了冷却心情而离开房间,一切的努力却在白的提议下化为乌有。

  最后,白羞赧地坐在孝平身旁。

  「还是坐在这边比较安心。」

  「咦?」

  「面对面坐的话,我会紧张。

  应该是会不好意思……」

  「……喔喔,原来如此。」

  是这么一回事吗?孝平勉强可以理解白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一直被盯着瞧,工作容易分心的缘故。

  ……但是她坐在旁边却令自己更加紧张。

  感觉得到白的体温、些微的香气,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兰息。

  孝平偷偷瞄了白一眼。

  一瞬间,四目相交,眼神交会。

  ……不行,察觉到不行这样下去。

  「嗯……!」

  然而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仿佛被吸过去似地,亲吻了白。

  温热的唇瓣相互叠合,心中的杂念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啊……唔……咕……」

  白的手攫住孝平的手臂。

  原本以为会被她拒绝,却似乎没有抵抗的意思。

  她并不排斥,孝平松了口气。

  ……对不起,白。

  虽然明白道歉于事无补,却还是必须向她道歉。

  希望可以像绅士一样,让白觉得自己是成熟稳重的男生。

  希望她越来越喜欢自己,所以尽量佯装冷静。

  但是,办不到。

  光是白坐在身边,孝平的克制力便轻而易举地被粉碎。

  「学、学长……」

  抽离唇瓣,白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我们……接吻了。」

  「是啊。」

  「我实在太幸福了……好像快死掉了。」

  「……我也是。」

  听见白直率的发言,孝平也坦然回应。

  虽然白很容易害羞,有时也会像这样意外地投出直球。

  那一刻,孝平深深受她纯洁无瑕的魅力所吸引。

  「再亲一次吗?」

  「学长,可以……在白的请求下,马上堵住她的柔唇,用力将她抱在怀里。

  舌头互相缠绕,湿滑的唾液混杂其中。

  「阿嗯……嗯、啾。」

  最后,两人自然而然地……坐上后方的床铺。

  内心的鼓动到达了最高潮,原先单纯嘴唇碰触嘴唇的接吻,如今化成舌头缠
绵的激情。

  白可爱的柔舌不灵活地动着。

  虽然不喜欢牙齿与牙齿碰撞的感觉,但纯粹是渴求彼此。

  ……应该可以了吧?再这样亲下去,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支仓学长……」

  「嗯?」

  「那个……请教我情侣该做的事。」

  抚摸白的背部的手停止了动作。

  她的意思是……指那件事情吗?」……不行吗?」

  怎么可能不行,如果白所想的与孝平想的是同一件事情的话。

  「知、知道了。」

  自己的经验并没有丰富到可以教她,不过丝毫不足以此为由拒绝。

  现在就想要白。

  想和白做平常的情侣会做的事情。

  「学长……衣服……我自己脱……」

  听到她如此大胆的发言,下半身逐渐发烫。

  「不……我帮你脱。」

  回答之后,白羞涩地转过身去。

  孝平慢慢接近背对坐在床上的女孩。

  亲吻了纤细的鹅颈。

  「噫呀……」

  肩膀抽动一下。

  孝平从后方抱住她,嘴唇在她的颈子上游走。

  光滑的秀发散发出花香,应该是洗发精的香味。

  让白转过脸,这次亲吻她的柔唇。

  饱满水嫩的唇瓣,光是触碰她的嘴唇,就觉得很舒服。

  「嗯……啾……」

  两人静静地确认对方嘴唇的触感。

  拂上脸颊的鼻息,让自己有些痒。

  孝平将舌头伸入她的口中,探求白的柔舌。

  彼此的舌头前端,有如互相牵制似地相互碰撞。

  黏呼呼,令人心痒难耐的触感。

  「嗯唔……嗯呼……唔啾……」

  甜美的声音传入耳中,孝平发觉自己的腹部非比寻常地发烫。

  一想到这副娇小、惹人怜爱的娇躯在自己的怀中,便大感兴奋。

  ……不行,太急会吓到她。

  虽说如此,不过孝平自己也自身难保。

  只能勉强不要过于猴急。

  「嗯……嗯……呼啊。」

  白原本小心翼翼的舌头,渐渐变得大胆。

  想要努力取悦孝平的心意不说自明。

  孝平一边和她舌吻,一边解开胸口的缎带。

  将上衣敞开至肩膀附近。

  露出极度纤细、雪白的肩膀。

  「哈啊……咕……」

  白敏感地做出回应。

  纤细的娇躯仿佛稍微用力抱紧就可以折断。

  女孩子的身体和男生果然截然不同。

  孝平将脱至肩膀附近的洋装再往下拉。

  构造复杂的衣服虽然令孝平有些摸不着头绪,不过他在反覆尝试当中渐渐找
到了脱衣服的窍门。

  「…………」

  光滑无瑕的美背。

  一股莫名的感动自内心油然而生。

  想要对如此美丽的躯体上下其手的自己,实在是罪大恶极的人类啊。

  孝平战战兢兢地伸出手,解开内衣的扣子。

  内衣的肩带自光滑的肩膀滑落。

  「啊……」

  白下意识地想要将掉落的内衣拉回来,却遭到孝平的制止。

  孝平温柔地抓住遮掩胸前的手朝左右拿开。

  然后让白转过身子,仔细眺望白的全身。

  「那个,你一直看的话……」

  「啊、对不起。」

  ……嘴巴上说抱歉,视线却无法移开。

  以同年纪的女生而言,白的胸部算是很小。

  在些许膨起的上头,有淡樱色的突起。

  但是那绝对称不上是丰满的胸部,反倒让孝平感觉兴奋,就像是正在做某种
不可告人的事情。

  孝平吞下唾液,欲伸出手……却急踩刹车。

  ……只有白脱衣服,我不脱似乎很奸诈。

  孝平不太清楚这种时候的礼仪,只是觉得只顾着自己高兴好像很失礼。

  于是他迅速脱掉衬衫,接着脱去长裤。

  最后只剩下一件四角裤。

  白看见已经蓄势待发的下体,马上用双手遮掩脸颊。

  「对、对不起。」

  「不用道歉啦……」

  想要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自己也很意外分身已经勃起,正在四角裤里一柱擎天。

  女生第一次看见当然会吓到。

  孝平深呼吸之后,将双手置于白的香肩。

  「呼啊……」

  腰部虽然纤细,却不失女性应有的曲线。

  内衣与淡粉红色的小裤裤相互呼映。

  全身不由自主开始发烫。

  「学长……我的身材不是很好……所以很害羞……」

  「才没那回事。」

  「那、那么,至少把电灯……」

  「我觉得白很可爱,想要一直一直看着你。」

  「唔……」

  她害羞的模样实在有够诱人。

  孝平再也按奈不住,伸手触摸了那可爱的膨起。

  「噫呀……呼啊……」

  残留在指尖的感觉。

  是白柔嫩的肌肤。

  「对不起。

  我的胸部……真的很小……」

  「别放在心上。

  我觉得你的胸部也很好看啊。」

  「……是吗?」

  「是啊。

  别人怎样我不管,我只喜欢白的胸部。」

  「……支仓学长。」

  绝无虚假的真心话。

  其证据就是自己已经这么兴奋了。

  这次用双手包覆整个乳房。

  轻轻向上抬起搓揉,只见白些微张开柔唇喘息。

  位在掌心中央的小小突起。

  孝平轻轻刺激,白旋即露出难耐的模样紧握拳头。

  「哈啊……啊……支仓……学长……」

  乳沟渗出汗水,看来白和自己一样紧张。

  孝平一边搓揉乳房,同时凑近稍微硬起的乳头。

  「咕……!啊、那个……」

  乳头一被吸吮,白马上发出高八度的娇嗔。

  孝平用力拉住想要逃开的娇躯,发出啾啪啾啪的吸吮声音。

  舌头有些许的甜味,越是刺激前端越是硬挺。

  「噫嗯、好痒……啊、啊呼。」

  孝平忘我地吸吮乳房。

  灵敏地转动手指,用食指抚弄乳晕。

  白将孝平的头拥入怀中使劲搂住。

  ……好可爱。

  全身充满源源不绝的爱意。

  「在男生面前……裸体,羞死人了……」

  「……不会啦,我想看白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看到白裸体的人是自己。

  「因为白是特别的人。

  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对支仓学长来说……很特别吗……?」

  「是啊,那当然。」

  孝平在耳边轻声细语。

  白难耐搔痒似地缩回脖颈,然后将头枕在孝平的肩上。

  「……谢谢。」

  感觉实在不可思议。

  这儿是自己的房间。

  茶会时大家齐聚的房间。

  平常自己单独睡的床铺。

  在这张床铺的上面,裸体的白正坐在上头。

  因为太过不切实际,所以没有实实在在的感觉。

  「学长,你怎么了?」

  「没事。」

  「?」

  白好奇地打量孝平的表情。

  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仿佛要将自己吸进去。

  孝平牵起白的手,慢慢导向自己的下体。

  「哇、哇哇……」

  白的手指碰触到四角裤中屹立的东西,有如电流的麻痹感窜流过孝平的全身。

  「这、这是、那个……」

  「……如果你不排斥的话,我希望你能摸它。」

  虽然好像在刁难她,但是孝平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

  白面有难色,最后还是缓缓移动手指。

  娇小的手掌包覆住分身,紧紧握住根部。

  「唔:⊥光是这样,孝平便不禁发出声音。

  白的手掌非常温暖,很舒服。

  「好厉害……支仓学长的那个在我的手中……」

  嘟咕、嘟咕地抽动。

  白像是玩弄稀奇的玩具,四处来回抚摸。

  用食指温柔地抚摸龟头之后,时而握住前端,时而搓弄顶部。

  「咕……很舒服喔,白……」

  不服输的孝平也将手伸向白的下体。

  隔着小裤裤用手指压住重要部位,然后轻轻搓揉。

  「哈啊、啊、等等……」

  啾噗,渗出温热的液体。

  量绝对不少的爱液打湿了小裤裤,几乎可以感觉到爱液的重量。

  「不、不行……那儿是……啊啊。」

  孝平前后策动手指,发出咕啾的声音。

  ……好厉害,女孩子竟然会这么湿。

  无法压抑好奇心的孝平继续策动手指。

  握着分身的白,加强了握住的力道。

  低头看向分身,透明的汁液看似玷污了有如白鱼般的手指。

  「哈啊……哈啊、啊啊啊……嗯。」

  相互爱抚彼此的性器官。

  吐出的兰息相互交融,房间的温度似乎逐渐升温。

  小裤裤因为爱液而湿了一片,孝平的手指渐渐肿胀。

  在柔软的阴唇之间,似乎有某个小颗的物体,想必是……阴蒂。

  「我脱下来喔,白……」

  「……咦?」

  孝平抓住白的小裤裤,迅速将小裤裤拉下至大腿。

  脱下的同时,在双腿内侧牵引出一条透明的丝线,几乎没有长毛的耻丘,反
而更生猥亵的印象,让人感到一股悖德感。

  「羞、羞死人了……」

  「我也是。

  我也超不好意思的。」

  「支仓学长也会害羞吗……?」

  「当然会啊。

  因为和喜欢的女生做这种事情……」

  流出的分泌液体几乎要在床单上形成水积洼。

  虽然告诫分身必须冷静下来,但它却不是会乖乖听话的家伙。

  孝平将小裤裤脱下至白的脚踝,再次将手指伸入下体。

  入口处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很快就弄湿了孝平的手指。

  「……哇啊,舒服吗?」

  「不、不要问我这种问题。」

  「说说看嘛,不说我怎么知道。」

  「唔……」

  因为白是非常容易害羞的人,所以才想故意说说话戏弄她。

  沿着阴唇的手指更加激烈地动作,搓出更多的爱液。

  「噫、啊啊啊……!」

  「怎样?」

  「……很、很舒服。」

  白搂着孝平的肩膀,身体向后反仰。

  背部因为香汗释放妖艳的光芒。

  泛起些微潮红的脖颈格外淫荡。

  白的私处轻微颤抖,完全湿润的同时入口也一阵紧缩。

  ……真的没问题吗?应该可以和白结合了吧?到了这个地步,不做到最后怎
么行呢。

  但是,又不希望让白感觉不舒服。

  「白,那个……」

  孝平一边轻轻爱抚阴部,一边轻声细语。

  「不要勉强自己。

  我可以等到白做好准备的那一天。」

  白抬起头,投以灼热的目光。

  「……我已经准备好了。」

  「咦……?」

  「我是……支仓学长的人。

  从交往的那时候起,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白……」

  胸口一阵紧缩。

  无法言语。

  没错……想必她是抱着莫大的决心才会和自己交往。

  孝平唯一能做的,就是正面接受她的决心。

  唯有渴望身为女生的白,请她接受身为男生的自己。

  孝平再次亲吻白。

  不晓得这是第几次的吻了。

  「嗯……啾……」

  怀中的白温驯地让自己亲吻。

  孝平稍微停止接吻,然后更激情地吸吻她的柔唇。

  「嗯啾……啊嗯……嗯……」

  这样子可以吗?白仰望的眼神透露这样的讯息,孝平则使劲抱紧白作为回应。

  「嗯嗯……啾……啪……啊。」

  一边接吻一边将白推倒在床上。

  被两人的体液与汗水弄湿了些许的床单。

  越来越明显的味道,以及空调的声音。

  一切都是现实,然而感觉却似乎身在梦境之中。

  为了确认现实的实在感,孝平将舌头探入白的口中。

  「啊啊……嗯……」

  交缠的唾液产生噗啾啪啾的声音。

  孝平穿越白的身旁,抱起右腿。

  下体移到右腿下方,让彼此的腰部紧密结合。

  分身前端触碰到阴部的感觉令白羞赧不已,但还是一边喘息一边撩人地扭动
腰部。

  「你放心。」

  「好、好的……」

  孝平张开白的双腿,暴露出娇小的阴部。

  分身前端抵住湿润的入口,在摸索的状态下慢慢挺进腰身。

  「嗯嗯……嗯啊……」

  入口处比想像中还紧。

  虽然雁首部位勉强进入,但却紧到仿佛再继续下去就会裂开。

  「啊啊啊啊啊……」

  白全身僵硬,里头变得更紧。

  孝平一边如雨点似地亲吻白的光滑的背部,一边轻微地、缓慢地策动腰身。

  白应该正在承受迎接破处的痛楚。

  但是这紧缩程度同时给予孝平强烈的快感也是事实。

  ……这下子不妙,被她这样夹紧,我会……孝平咬紧嘴唇避开差点爆发的冲
动,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铸下大错。

  「白,没事吧?」

  「我、我没事……」

  「可是……」

  「不要紧……唔啊……啊……进、进来吧……」

  白流下豆大的汗珠恳求孝平。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孝平按着白的肩膀,让她的身体不会往上移开。

  然后用力推进腰身。

  「啊啊!嗯嗯!咕……啊啊啊啊……」

  「好紧……」

  或许是时间点有配合到,整根分身勉强进入。

  被温热的肉璧包覆着,孝平也忍不住发出呻吟。

  「啊啊啊啊……呼啊……」

  「抱歉。

  应该……很痛吧?」

  「不、不要紧……没有、那么痛……」

  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在说谎。

  偷偷看了两人结合的部位,一丝夹带爱液的落红流了出来。

  颜色非常鲜艳。

  「真的很抱歉……不过多亏了白,才能全部进去。」

  「嗯……」

  因为苦闷而扭曲的脸蛋浮现少许的微笑。

  白泛着泪水,同时看向自己的下体。

  「哇……哇哇哇哇……好、好夸张喔。」

  白的阴部扎实地含住孝平硬梆梆的分身,紧密的结合不留一丝缝隙。

  为了到达最深处,孝平使劲埋入分身。

  「啊啊……!哈啊、嗯嗯……」

  阴道内部随着白呼吸的节奏阵阵紧缩,增加了对分身的刺激。

  稍微再抬高抱起的腿,更增密着的程度。

  「支仓学长,舒服吗……?」

  「是啊、非常……舒服。」

  或许是下意识的反应,白的阴道断断续续地紧缩。

  对于还太嫩的孝平而言,这个刺激带来强烈的快感。

  「……支仓学长,请按照学长觉得最舒服的方式去做吧。」

  耳边传来白的莺声燕语。

  「因为我是第一次……所以支仓学长,拜托你了。

  那个……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可以吗?」

  「是的……拜托了。」

  「谢谢你,白。」

  ……滋滋。

  孝平缓缓将刺进最深处的分身从阴道抽出。

  「哈啊啊……呼哈啊……啊啊啊……」

  然后一边按着纤细的香肩,一边使劲突进腰部。

  滋噗噗噗,灼热的分身再次沉入肉璧。

  「啊啊啊啊……嗯……啊啊!」

  「……怎样?会疼吗?」

  「还、还好。」

  ……或许不太好的人是自己。

  无论如何都不能坦诚,自己光是抽送一次就快到达极限了。

  「先跟你说对不起。」

  「……咦?……啊、啊啊啊!」

  再也忍不住了,孝平忘我地大力摆动腰身。

  从后面紧紧抱住白,不断搅弄内部,发出滋噗滋噗的声音。

  「唔啊啊!啊!……嗯啊啊!」

  深、然后更深。

  使劲地、快速地拍打腰部,脑袋几乎要一遍空白。

  孝平将手绕向白的胸口,不断爱抚柔软的膨起。

  将乳头夹在指间,稍微施点力量。

  两人汗流浃背,如胶似漆的密着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这么……激烈……啊啊……嗯嗯嗯!」

  阴道深处或许是出于自卫的反应,不断涌出爱液。

  虽然紧度依旧,不过润滑的程度倒是升格许多。

  「好厉害,白……越来越湿了呢。」

  「呀啊啊、不、不要……哈啊……嗯嗯!」

  ……啾噗……滋噗……咕噗!提升黏度的爱液缠绕住性器,逐渐弹奏起淫靡
的乐音。

  方才僵硬的娇躯此刻柔软地跃动。

  随着孝平的动作,白的腰部也规律地摆动。

  「嗯啊!……咕!支仓学长……啊啊啊!」

  「白,我喜欢你……」

  「我也是……我最喜欢支仓学长了……。」

  相爱的喜悦令快感逐渐增高,宛如全身都是性感带。

  再也无法思考。

  床铺嘎吱作响,让腰部更激烈地转动。

  「啊啊、啊……肚子……好热……」

  在阴部中心,桃色的肉芽些微探出头。

  于是孝平用手指轻轻按压前端,配合腰的律动往上摩擦。

  「啊嗯、不行……啊啊、这样的话……啊啊啊啊啊!」

  缩得更紧了。

  看来这儿是她的弱点。

  「啊啊啊、支、支仓学长……!」

  「咕、白……」

  「变、变得好奇怪喔……啊、啊啊啊、啊啊!」

  准备到达极限。

  孝平挤出最后的力量,突入最深处。

  甜蜜的麻痹感逐渐扩散至全身。

  「啊啊……要高潮了……!」

  视野变得空白。

  阴道的黏膜绞缠住分身的瞬间,孝平在最深的地方射精。

  嘟咕、嘟咕,阵阵抽搐的分身,从顶端吐出大量的精液。

  「啊啊啊……啊……哈呼啊啊啊啊啊……!」

  白的阴道强烈紧缩,仿佛要榨干所有精液。

  内部微微痉挛,娇驱不自主地弓了起来。

  气喘嘘嘘的白随后无力地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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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4期末考后的闲暇时光划下句点,终于正式进入暑假。

  距离秋祭的例行大典剩下不到两个月,然而白却始终没有和征一郎一同练舞。

  焦虑感随着日子过去一天一天累积。

  对白而言,这支舞是母亲传授的珍贵舞蹈。

  如同一道羁绊,联系着自己与已经不在世上的双亲。

  或许在祭典上跳舞顶多是娱乐大众。

  不过,白在跳这支舞蹈的时候,已往的幸福时光便会清楚地浮现在脑中。

  哥哥在她的身边,父亲在走廊上,守护家人的母亲身影,简直有如昨日光景
历历在目。

  自己也觉得很矛盾。

  无法理解为何哥哥如此奉行家规的同时,自己却又热爱着自古传承的舞蹈。

  虽然想要和本家、分家与家族传统画清界限,但终究无法摆脱一切。

  白觉得很恐怖,自己只能观察哥哥的脸色,偶尔来个小反抗……如此就能感
到满足。

  ……但是,白已经下定决心。

  为了告别懦弱的自己,当天白造访了图书馆。

  白很清楚,当哥哥想要独处时便会造访图书馆。

  毕竟这么久的兄妹可不是当假的。

  「……是白吗?」

  注意到妹妹的身影,征一郎放下阅读中的书本。

  依旧面无表情。

  因为过于冷静,反倒使白不安。

  「坐下吧。」

  「……是 。

  」

  图书馆内除了柜台人员以外别无他人。

  尽管暑假期间依旧开放,但是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在这种风和日丽的日子里,
把自己关在昏暗的室内吧。

  「我有话想跟您说。」

  「支仓的事情吗?」

  单刀直入地询问。

  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的不安,白抿紧嘴唇点头。

  「我应该告诉过你,早点结束这段感情吧。」

  「……!」

  征一郎的话如同利刃。

  白好不容易准备沉着以对,却马上难过地想哭。

  「哥哥……虽然您是我的哥哥,但并不表示能干预我的感情吧。」

  「我是以东仪家之主的身份说话。

  况且,我并没有针对支仓的人品做出评论。

  只是依询家族规矩发表言论而已。」

  「那好……所谓的家族规矩又是什么?」

  白感到血液冲上脑部。

  白自认不是情绪化的人。

  尽管在内心不断像是念咒似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却似乎徒劳无功。

  「我……是认真地与支仓学长在交往。

  但是为什么偏偏得被拆散呢?」

  「你简直没有身为东仪家成员的基本认知。」

  「……我有。」

  「如果你的认知是要打破惯例、和分家以外的外来男子交往的话,就马上给
我舍弃这种认知。」

  「哥哥……!」

  柜台人员好奇地关切白与征一郎,但是两人却没有多余的心思顾虑到他。

  为什么会无法达成共识呢?是自己过于自私?还是哥哥?是非对错,已经快
要搞不明白了。

  「白,听好了!」

  征一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与支仓分手,在例行大典上展现你的舞蹈。

  二是选择支仓,永远不再出席例行大典的舞蹈。」

  ——咦?」跳祭典之舞与分家的婚姻,都是东仪家的传统。」

  「怎、怎么可以……」

  「这是你的自由。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做出任何要求。

  就像是你决定与支仓交往一样,自己做抉择吧。

  明白吗?」

  「哥哥……」

  脑海闪过孝平的容貌。

  接着是母亲看顾着年幼的白与征一郎的温柔目光。

  以及在和煦的阳光下,边看边学所跳的那只舞——结果……自己却被逼着做
出选择……「不、不行。」

  「你必须选择。」

  征一郎斩钉截铁地表示。

  「东仪家成员违反家规,就形同与东仪划清界线。

  我不能让舍弃东仪家的人跳那支舞。

  唯有东仪家族的成员才被允许跳那支舞蹈,因为这是东仪家的责任。」

  「…………」

  「你的选择就是如此沉重,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件事情。

  可别天真地说什么不要选择之类的话。」

  别哭。

  白的指甲陷入了大腿。

  因为发过誓不再哭泣,所以绝对要坚持下去。

  毕竟一切都是自己的决定。

  可是……哥哥的要求实在太残酷了。

  「哥哥,为什么……」

  一滴泪水滴落在指甲上。

  「为什么哥哥要把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的事情给……」

  「……什么意思?」

  征一郎的表情因为白的话产生了改变。

  没想到永远一副扑克脸的哥哥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我并没有那么好卝.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这是两码子事。」

  「怎、怎么会是两码子事!您一直瞒着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的事,却又老是
用东仪家的规矩来约束我……」

  白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经年累月沉淀在内心的情绪,仿佛逮到机会似地脱口而出。

  ……不,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哥哥。

  只是我并非是哥哥所想像的乖宝宝。

  「哥哥好过分!」

  白转身拔腿就跑。

  泪水随风逝去,逐渐渗透进视野的景色。

  抱着无处宣泄情绪的白,只能拚命地跑。

  ……只剩这儿了。

  孝平抬头仰望厚重的建筑。

  暂且在社办把工作做完后,孝平造访了图书馆。

  他在社办静待征一郎直到傍晚,却始终等不到他现身。

  认定他一定在学院的某个角落,于是孝平四处来回找寻。

  在最后的最后,他来到了这里。

  孝平绞尽脑汁,认为征一郎在这里的可能性比较高。

 但是为什么会在最后才想来这可能性最高的地方……可能是无意识中逃避与

  他对话。

  想到这点,孝平开始憎恶自己。

  「……好。」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孝平打开图书馆的门。

  随着吱嘎的声响进入图书馆,柜台依旧是平日的那位工作人员。

  接着往里面看,果然没错……目标就坐在里头。

  「东仪学长。」

  轻步上前出声叫唤。

  大约过了两秒钟之后,征一郎才抬起头。

  「是支仓吗?怎么了?」

  「啊、那个……」

  已经下定决心要找他商量了呀。

  「那个……有件和白有关的重要事情想与您商量。」

  说完,征一郎稍微别开视线。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起来似乎非常疲惫。

  「……是和你们有关的重要事情吧?」

  「咦?」

  「其实我也有几件事情想询问你。」

  征一郎拿下眼忄,闭上眼睛稍微沉思……然后再次戴上眼忄。

  「嗯,该从谁开始说起好呢……支仓的事情会很多吗?」

  「还好。

  不、呃……说不定会拖很久。」

  「呼嗯,那么,由我先说好吗?」

  「好的。」

  「我问你……你和白的感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词,征一郎直接投出一颗直球,孝平忍不住咳个不停。

  不过征一郎却不为所动,表示他并非是在开玩笑。

  「那个……就是普通男女的交往。」

  如此一来只能正面迎战了。

  「……是吗,我明白了。」

  征一郎依旧是扑克脸,完全无法看透他的心思。

  「那你想说的是?」

  「……该怎么说呢?我的思绪很混乱。」

  孝平一字一句地表达意见。

  ——当务之急,就是希望与白的交往能获得他的认同。

  在对东仪家的定位与历史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喜欢上白,即便明白规矩的存在,
对白的感情依旧没有动摇。

  他有这样的自觉……像自己这样的外人,对东仪家而言是个麻烦人物。

  不过,就算与所有人为敌,他仍然希望白与征一郎的感情能继续友好下去。

  距离秋季例行大典还有一点时间,希望他们兄妹俩能一起练舞,和乐融融地
迎接当天的活动。

  对白来说,那支舞也是牵系着她与母亲的象征。

  白绝对不是故意违背东仪家的规矩。

  至始至终,征一郎不发一语,默默聆听。

  然后——白对双亲是否真的过世心存怀疑。

  也因此对哥哥产生疑虑。

  她始终在谴责自己不该有这种念头。

  ……虽然不晓得自己的解释是否正确,但是希望能将所有的想法传递给征一
郎明白。

  因为自己真的束手无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

  「我知道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但我希望东仪学长与白的感情可以一直和睦下去。」

 就算牺牲这段不被允许的感情也可以——孝平差点脱口说出这种自暴自弃的

  话,急忙吞了回去。

  「……原来如此。」

  征一郎轻轻点头。

  本来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想不到他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半点愤怒与焦虑。

  只是静静地、纹风不动地地聆听着。

  「嗯……老实说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真的很没用。」

  「……咦?」

  出乎意料的反应。

  「支仓,你将我从小到大照顾的,不,是我以为一直需要我照顾的白……所
不敢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对、对不起。」

  虽然明白道歉无济于事,不过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道歉而已。

  「听了刚才的那番话,你果然很有骨气。

  加上还肯告诉我白的事情,我明白你并不是坏人……就客观来看,我很赞成
你们两人的交往,。」

  孝平呆若木鸡地望着征一郎。

  不过高兴的心情马上跌落谷底。

  「如果……白不是出生于东仪家的话。」

  ——图书馆依旧无人造访。

  由于空调不会很强。

  因此虽然不至于流汗,却没有凉爽的感觉。

  在馆内的书架上,散发出蕴含着岛上历史的书香。

  「可以借点时间谈谈以前的事吗?」

  「请、请说。

  」

  征一郎望向远方。

  「……我的父亲是一位遵循传统的人。」

  眼忄底下的眼睛些微眯起。

  「父亲总是跟我说,将来要成为一位胜任的东仪家家主……尽管我自幼致力
于文武,也取得卓越的成绩,却经常被斥责不能因此满足。」

  孝平点点头,征一郎的父亲果然与自己的想像十分雷同。

  「只有在我和白感情融洽的时候,父亲才会开心。

  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真的很高兴啊……所以我非常疼白,因为对我来说…

  …」

  停顿之后继续说道。

  「或许疼爱白是被父亲赞美的唯一途径吧。」

  对于征一郎吐露心声,孝平不发一语。

  为什么他要告诉自己?……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白?或许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原因。

  「自从父亲离开之后,我反而更加关心白。

  明明再也不会被人责骂或是被赞美,我却仍然……真是羞愧,大概是想要藉
此找到自己的价值吧?」

  「……自己的价值?」

  「没错。

  ……即便如此,我还是对白深感抱歉。

  从旁人角度来看,是我在背后照顾白,但实际上对我来说,是白在支持着我。」

  当……当……墙上的时钟作响。

  从窗户照射下来的光芒,逐渐将馆内染上橙色。

  「所以……问我是不是真心替白着想而照顾她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

  因为我完全是出自于一己之私,然后沉浸在无力改变生活方式的无能中,就
是这么一回事。」

  光是听见这番话,胸口便有揪心之痛。

  见他说得如此平淡,这份痛楚更加锥心刺骨。

  「我问你……你对所谓的东仪家的规矩有什么想法?」

  征一郎以一如往常的冷酷眼神投向孝平。

  「我……认为那是用来束缚活人的一种约束。」

  孝平的说法也隐含反对之意。

  于是乎,征一郎露出自嘲的微笑。

  「束缚?……我的想法和你有点不同。

  所谓的家规,就是一种生活方式。」

  「…………」

  孝平皱起眉头。

  两人之间的话题逐渐被导向价值观问题,征一郎仿佛不想让孝平漏听似地继
续解释。

  「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有个信仰。

 例如要努力活下去、不要给人添麻烦、要具备知识以及教养、遵守礼仪、言

  行一致……如果有十个人,就会有十种‘信仰’与‘禁忌’。」

  征一郎看向自己,似乎在确认意见。

  孝平点点头。

  「这个想法反映了当事者的人生。

  志向坚强的人,生活方式让人肃然起敬。

  我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很美,如果有人的志向坚强值得尊敬,自然而然就会令
人想要效法……况且,倘若尊敬的对象是自己的亲人,那更是一种幸福。」

  他的想法不无道理。

  如果能坦然实践双亲传承的生活法则,那铁定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历代祖先流传下来的,就是东仪家的规矩。

  尊敬祖先代代守护下来的价值观,这股意志躯使我维护家规。」

  「…………」

  征一郎说的话与周围沉重的空气,令孝平动弹不得。

  这就是,名家之主所持的信念吗?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

  「小时候我非常厌恶……但是我觉得,等到我将来继承家业之后,应该也会
踏上和父亲相同的道路。

  其实,分家与岛上的居民,经常说我越来越有父亲的样子。」

  说这话的征一郎的脸上似乎带着喜悦。

  「我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尊敬父亲那般饣厉的坚强信念。

  当然,我会希望同是东仪家的白也能尊敬东仪家的价值观……这是我的愿望。」

  ——暂且沉默半晌。

  庆幸听到征一郎的心声的同时,也觉得或许没听到会比较好。

  白与征一郎有着各自的想法。

  这个问题的重点,已经不是谁对谁错。

  既然如此,投身于禁忌之恋的两人,干脆怨恨举着「家规」

  大义名分的征一郎算了。

  ……不,不能这样,孝平心想。

  他也希望两人的恋情能顺利发展。

  但是孝平希望的不仅于此。

  他还希望白与征一郎的感情恢复往昔。

  希望自己可以消去白的悲伤。

  不是自己开心就好。

  「东仪学长,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请说。」

  「您的双亲到底怎么了?我记得您刚才说他们‘离开了’。」

  「……是啊。」

  征一郎的表情有点痛苦。

  在沉重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开口。

  「一族之长的父亲……因为家规而殉身。」

  「……咦?殉身是指……」

  「他并没有死,只是也不能称为活着。

  他成了不会说话的人偶。」

  ——人偶?」曾经斥责过我,深受岛上居民尊敬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剩下来的只有失去光芒的瞳孔而已。

  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现在连彼此都不认识,更别说是我了。」

  征一郎的解释浅显易懂。

  虽然可以感觉到他的用心,不过孝平还是满肚子疑惑。

  「……抱歉。

  支仓应该听不太懂吧,但我只能这样说明。」

  「那个……是因为家规的缘故,您的双亲才会……?」

  「也可以这么说。

  或许家规过于饣谨是不对的,不过这是东仪家的问题。」

  ……听他这么说,孝平哑口无言。

  「老实说,这样的父亲给我很大的冲击。

  我用尽所有方法设法让他复元……但全都徒劳无功。

  因此我决定绝对不要让白受到相同的打击。」

  ……所以才无法对白开诚布公。

  这就是,双亲已经死亡的……理由。

  怎么办?该怎样把这件事情告诉白?」白的父母亲没死,只是称不上活着。」

  如果这样说,白有办法理解吗?只能请征一郎透露更多的讯息。

  孝平想指望征一郎,无奈他的表情满脸痛苦,看来应该是不愿意再透露下去
了。

  「白……对你应该是真心的。

  这件事情是否要跟白说,由你决定。

  无论你做了怎样的抉择,我都没有半句怨言。」

  「…………」

  「耽误你不少时间,我说完了。」

  「啊、东仪学长……」

  无视孝平的制止,征一郎丢下这句话后,步出了图书馆。

  孝平想追上前去,但双腿无力不听使唤。

  ……我该怎么做呢?这是东仪家的问题,或许应该袖手旁观。

  若是一味插手,只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

  毕竟问题过于错综复杂,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但是——打从喜欢上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抱持着粉身碎骨的觉悟了。

  自私也好、多管闲事也罢,现在只有贯彻自己的信念。

  这一切当然是因为对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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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5「各位先生女士!」

  伊织高呼一声,讲堂欢声雷动。

  女生们的尖锐欢呼与男生们的嘶吼声浑然化为一体,舞台上的众多聚光灯集
中于一点,位在中央的人物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没错,就是如同字面上说的璀璨。

  因为——学生会长,千堂伊织,正穿着孝平与白制作的「忄球装」。

  「哇靠……会长亮过头了吧。」

  听着伊织演讲的司愕然地喃喃自语。

  竟然让这位平常感情起伏不大的男子感到愕然,孝平心想会长果然不是普通
人物。

  ——九月,校庆当天。

  学院从早便洋溢着祭典的氛围。

  许多学生连日不眠不休地赶工,挑灯夜战到这一天,但没人露出疲惫的神情。

  大概是因为神情紧绷的缘故。

  「喂、给我抬头挺胸。」

  「好痛!」

  正当孝平在讲堂四处奔走的时候,锳里华突然用力拍了他的背部。

  刚才那一掌真的会骨折,毕竟吸血鬼的力气与普通人天差地远。

  「……喂、你是不会手下留情喔。」

  「谁叫你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呀。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了,不过请拿出精神,今天的主力可是学生会成员喔。」

  「……不只今天,每天都是吧?」

  孝平一边摸着背部,脸上泛起苦笑。

  孝平想起他加入学生会的那一天,锳里华也用同样的台词激励他。

  回头想想,每次都是锳里华在鼓励自己。

  只要被她从背后一拍,自己就会不自觉地提起干劲。

  不过可以的话,希望她能稍微控制力道。

  「……对了,白去哪里了?」

  「白正在帮天池修女的忙喔。」

  「呼嗯……」

  ——果然如此。

  今天是校庆的第二天,也是例行秋祭大典举行的日子。

  征一郎一大早便前往珠津岛神社准备祭典的活动。

  东仪家的人能以祭典为优先考量,这是学院方面给予的特例。

  「我问你……白今年真的不会跳舞吗?」

  「嗯,本人是这么说的。」

  孝平这样回答。

  ——是选择与孝平谈恋爱,或是代表东仪家跳舞?被逼着在两难之中择一的
白,最后选了前者。

  虽然白表示那是正确的选择……但是孝平觉得,那铁定不是她的真心话。

  他当然很高兴白选择了自己。

  无论征一郎抱持怎样的想法,绝对是「家规」

  为重,无视白的想法。

  虽然这么想,不过孝平也知道对白来说,那支舞蹈非常重要。

  假如今天就在白没有跳舞的情况下结束的话。

  那是否就代表白与双亲相连的羁绊将就此消灭?就算白对孝平说过「没有那
么饣重。」

  但是对白而言,铁定会徒留遗憾。

  ……真的没关系吗?这是正确的选择吗?如果是我自己……肯定会疯掉。

  双亲逝世,连哥哥也打算离我而去。

  若是要在这种情况下拚命保持自我的话……「哟,我的演讲如何?」

  全身裹着忄球装的伊织带着不输给那份璀璨的笑容走了过来。

  「实在是叹为观止。

  太耀眼了,简直都睁不开眼睛了。」

  孝平与白彻夜赶工而成的服装。

  由于是将切成小块的忄片贴上全身,因此成为「移动式忄球形态」。

  预算是一万,非常俗又大碗。

  不过自己打死都不会穿就是了。

  「唉,好寂寞啊。

  我在学校的校庆今天就要结束了。」

  「每个六年级学生都是一样吧!」

  锳里华丢下这句话。

  ……啊、对呀。

  事到如今,孝平才想到明年伊织他们就要从这间学院毕业。

  始终以为明年、后年,每天都会过着吵吵闹闹、快快乐乐的日子。

  在那老旧的学生会社办里,有喜欢乱出馊主意的伊织、有阻止伊织乱来的锳
里华……用酷酷眼神凝视帐簿的征一郎,冲泡绿茶的白。

  以及在他们的陪伴下,与电脑对决的自己。

  孝平很喜欢那个空间。

  不管如何繁忙,不管被如何要求,都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因为那儿是孝平的
落脚处。

  可惜校园生活终究有结束的一天,明年六年级生即将毕业,后年就轮到孝平
他们离开。

  虽然也会伴随一丝寂寞,但是学弟妹们将会继承那个「落脚处」。

  内心难免感到不舍。

  「唉呀?我不在的话,支仓同学会寂寞吗?」

  一脸贼笑的伊织窥视自己的反应。

  「怎、怎么可能嘛!」

  ……果然,这样下去不行。

  不可以在有心结的状况下让征一郎毕业。

  不可以让他抱持遗憾,就这样送走征一郎。

  ……因为我喜欢白,也欣赏东仪学长。

  我喜欢看见他们和乐融融的模样。

  「不过啊,要是今天的活动就这样结束还真教人遗憾耶。

  真希望能在最后有个像样点的成果出来。」

  伊织双臂交叉在胸前,态度意有所指。

  「成果已经够多了吧?哥哥每次都太贪心了喔。」

  锳里华愕然地回答。

  「有什么关系,祭典已经开始了啊。

  你说呢,支仓同学。」

  「……喔。」

  「真是的,瞧你无精打彩。

  这种活动就是大家开心就好,怎样都没关系呀。

  尤其是待会的祭典,我应该经常挂在嘴上吧。」

  ——待会的祭典。

  很明显是伊织经常提起的词。

  「希望支仓同学也能玩得愉快。

  今天的祭典没有辈分之分的,做什么都可以喔。」

  伊织拍拍孝平的肩膀。

  没有辈分之分,这也是伊织喜欢挂在嘴上的话。

  「会长心情很好嘛。」

  说完,伊织拍拍自已的胸膛。

  「那当然。

  玩得高兴,今天才有意义啊。」

  ……了不起。

  孝平再次佩服。

  想不到长生不老、比谁都有空间的吸血鬼,竟然比任何人享受每一天。

  实在有点羡慕那完全学不来的活力。

  校庆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画下旬点。

  花了数个月制作的成果,瞬间就到此结束。

  上午将整座学院挤得水泄不通的人潮,到了傍晚也渐渐散去。

  最后,校园播放着开始准备后夜祭的广播。

  在孝平正准备回到操场将铁椅搬回讲堂的时候,发现了同是要去搬椅子的白。

  「白。」

  「啊、支仓学长。」

  见到孝平身影,白绽放有如花开的笑颜。

  看来她非常忙碌,注册商标的马尾格外紊乱。

  「校庆开心吗?」

  「非常开心。」

  说完后,白垂下眼帘。

  「……可是却错过了柔道社的芋羊羹……」

  「那、那还真是……可惜呀。」

  「还有,我也没去成吉他社的草丸子摊位。

  不过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

  嘻嘻、白露出洁白的皓齿,不过明显可见她心中留下的遗憾。

  可惜在后夜祭即将开始的此刻,自己也无能为力。

  「那你的肚子应该很饿啰?」

  「不要紧。」

  话甫一出口,肚子里的蛔虫却像是算好时机似地咕噜咕噜叫。

  想当然,饲养肚子里的蛔虫的主人就是白。

  「啊、啊……」

  「哈哈哈,用不着逞强啦。」

  孝平放声大笑。

  接着背后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肩膀。

  回过头,是同班的红濑桐叶。

  「这个给你,想吃就吃吧。」

  「咦?」

  突然递出装着章鱼烧的箱子。

  飘逸着一头乌黑秀发,人称冰山美人兼翘课魔人的神秘同班同学。

  想不到神出鬼没的她竟然会参加校庆。

  「……啊,这么说来,听说我们班是卖章鱼烧嘛?」

  「是啊,这是最后一盒。」

  「可以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吗?」

  「无妨。」

  她竟然会找自己说话,也真难得。

  不过话说回来,白的食量有这么大吗?」谢谢,我收下啰。」

  孝平向她致谢,桐叶泛起少许微笑,转身离开现场。

  「太好了,白。」

  「可、可是,这样好吗?」

  「不用客气啦。

  反正是多出来的嘛。

  机会难得,你就吃吧!」

  「好的,那么我就不客气啰。」

  有如饭前听到「吃吧!」

  的小狗,白高兴地又起一颗章鱼烧,然后张开嘴一口吞下。

  孝平也拿起章鱼烧放入口中。

  ——嗯?是青海苔与高汤的风味,接着,舌头袭上一股刺激。

  「好、好辣——————」

  「哈啊哇哇哇哇哇哇——!」

  辛辣的等级已远远超越了青椒辣酱与七味唐辛子的层级。

  两人哀号了一段时间,一边当场跑来跑去,急急忙忙冲向饮水机。

  ——呛辣章鱼烧,什么啊!应该在吃之前先确认写在盆子上的文字。

  不对,以前就对自家班上出品的东西没有信心了,所以应该是自己的错。

  「你还好吧,白。」

  「没、没事……应该吧。」

  在饮水机狂灌水,总算撑了过来。

  不过既然是「呛辣章鱼烧」,竟然有两张铭谢惠顾的字条放在里面,未免太
可疑了……想到这里,便试着打开剩下的章鱼烧,不管是否抽到「中奖」,每一
个皆毫无例外辣的要命。

  制作这个章鱼烧的人是那位红濑桐叶吗?她难道没有味觉吗。

  「真是难忘的体验呢。」

  「不过拜此之赐,终于有今天是校庆的感觉了。」

  现在才感觉到未免太晚了吧,毕竟摊贩随处可见耶。

  ——此时。

  伴随着傍晚的暖风,从某处传来笛声。

  好熟悉的音色。

  是祭典的声音。

  「啊……」

  白的脸庞难过地皱了起来。

  她露出想哭却又强忍泪水的表情。

  一看见她的表情,孝平的胸口也跟着一阵紧缩。

  ……果然没错。

  果然没错。

  这是从珠津岛神社的方向传过来的音色。

  即使决定不参加祭典,却还是无法将它割舍。

  强颜欢笑反而觉得更痛苦,但是至少,不可以被孝平看见。

  「白……」

  孝平出声叫唤。

  「其实你很想去珠津岛神社吧?」

  「才……才没……」

  「你说谎。」

  孝平抢先插话。

  他十分了解白的痛苦。

  因为她装不出扑克脸,所以心情全写在脸上。

  其实她很想去。

  绝对没错。

  而且……舞蹈是两人一组,若是缺少了白该怎么跳呢?征一郎要独自跳吗?

  那铁定没有意义。

  这样应该算是违反「家规」

  吧?」白。」

  再次呼唤她。

  「白,一起去神社吧。」

  「……?」

  一脸难以置信的白望着孝平。

  「不行……因为我……」

  「因为你选择了我,对吧?可是……」

  孝平的愿望不仅如此。

  或许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过,孝平可不会对白说:「除了我以外,其它东西统统可以舍弃。」

  结果,狡猾的人其实是自己,真是贪婪无厌。

  但是他再也不希望白失去宝贵的东西。

  如果有机会可以避免,他愿意做个赌注。

  「白,为了东仪学长,去跳舞吧。」

  「支仓学长……」

  「啊、更正。

  是为了我跳舞吧……拜托你。」

  孝平深深鞠躬。

  他感觉到白的迷惘。

  她正在两种心情之间犹豫不决,想必也正看着低头的孝平而不知所措吧。

  ——已经没有时间了。

  等到太阳完全下山,舞蹈就开始了。

  「我……我……」

  「我知道。」

  孝平微笑以对。

  「……所以我希望,你只要点头就好。」

  白的眼眸变得湿润,滚烫的泪水盈满眼眶。

  但是泪水并没有溃堤,她强忍着即将溢出的泪水——最后,点了点头。

  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自己非常清楚或许正在做一件蠢事。

  ……距离祭典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虽然是没有动力的电动脚踏车,但是下坡的话就没有问题。

  孝平虽然小心翼翼,却仍然豪迈地踩着踏板,渐渐穿越染上橙色的景色。

  强风吹得他摇摇晃晃,他仍干劲十足地挺身对抗。

  这台车的外号是哥斯大黎加号,正奔驰在防砂用的松树林沿岸道路上。

  是孝平强行从在外送寿司店打工的司借来的电动脚踏车。

  由于只有一顶安全帽,所以自己就免了,让给后座的白配戴。

  虽然知道被警察看见的话会死得很惨,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越来越接近祭典的乐声。

  由于不能经过太引人注目的道路,所以钻进旁边的小径朝神社前进。

  「接下来往左边的叉路!」

  「了解。」

  将龙头朝左边转。

  沿着白指引的叉路立刻转进一条砂滨小径。

  一边猛烈摇晃一边奔驰前进。

  最后,终于看见在树林对面的巨大鸟居。

  ——那就是珠津岛神社。

  距离祭典开始还剩下十分钟。

  全身汗流浃背,视线因为汗水而模糊。

  驾驶电动脚踏车绕到神社后方,急踩煞车。

  反作用力使后轮打滑,车身险些翻倒,幸亏孝平及时伸出左脚踩上地面才避
免翻车。

  「白,快去吧!」

  「可、可是……」

  「别可是了,快点!」

  「好、好的……。」

  白拨开神社后方的镇守之林,朝神社直奔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孝平喘了一口气。

  该做的都做了。

  接下来,就只能等待征一郎的决定了。

  「好痛……」

  压着刚才扭到的左脚踝,孝平也朝神社走去。

  看看手表。

  慢慢走需要花费将近一小时的路程,竟然仅花数分钟就到达了。

  这是司与哥斯大黎加号的功劳。

  要是能平安回去,一定要请他吃凉面。

  孝平抬起头,天空已经出现第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了。

  ——傍晚五点。

  澄色与青色在天空中央交融的时刻。

  好不容易抵达神社境内,那儿已经是人山人海。

  完全没有大型的摊贩与装饰。

  有的只是提灯的火光以及大型的篝火。

  果然与孝平想像中的祭典大异其趣。

  祭典的乐声不绝于耳。

  人们源源不绝地集中在神社。

  人潮川流不息,并不十分宽广的神社境内被爆满的人潮挤得水泄不通。

  最后,祭典的乐声停止,只剩下人群的喧哗。

  原本悄然的说话声,在来到开始时间五点左右渐渐变大声。

  ……白究竟有没有赶上?千辛万苦带白赶来这里,不过征一郎会做出怎样的
决定就听天由命了。

  只是现在除了相信白以外别无他法。

  ——此时。

  传来一阵笛声。

  人声鼎沸的境内顿时鸦雀无声。

  神乐殿的幕缓缓上升。

  手持乐器的人们并肩站立。

  在那中央,出现了身穿白色衣裳的征一郎。

  瞬间宛如永恒。

  最后,征一郎静谧无声地转了一圈。

  紧接着出现在他背后,与他背靠背的人——是白。

  换穿巫女服的白,凝视着黑闇中一点。

  那有如神明般的神态,令孝平感动到全身起鸡皮疙瘩——嘎啷。

  白手持的铃响起美妙的音色。

  两人不断转圈更换彼此的位置。

  时而分开,时而面对面,偶尔彼此背靠背旋转。

  白表示这是融合当地的信仰,不可思议的舞蹈。

  两位舞者必须步调一致才能完成,是高难度的舞蹈。

  ……真不愧是兄妹。

  虽然各自练习了许久,但是默契十足的节奏让人感觉不出来今年是他们首次
搭配。

  刚往左边转,下一秒钟瞬间转向右边。

  两人才刚分开,下一瞬间又背靠着背。

  行云流水的舞姿以及流畅的脚步。

  让人感觉温馨优雅的动作转眼化成豪迈激烈的舞蹈。

  难怪观众会目不转睛。

  无法抑止的感动流窜全身每个角落,直达指尖末梢,所有人都被迷惑住了。

  当然,孝平也是其中一位。

  ……笛声缓缓转弱。

  两人的旋转慢慢放慢速度。

  可惜,还想再继续观赏下去。

  两人的动作完全停止,只留下令人心醉的余韵。

  所有乐器也停止演奏。

  现场一片静寂。

  就在全身融入仿佛刺耳的静谧时,欢声雷动的掌声响彻境内。

  至此孝平总算回过神,仿佛南柯一梦般的奇妙感触支配着自己。

  一滴泪水流过脸颊。

  鼓掌的手拍到疼痛。

  孝平认为。

  自己始终想看到那对兄妹在一起的模样。

  如今总算实现了愿望,刚才是喜悦的心情化成泪水的表现。

  ……初次见面的时候,白始终躲在征一郎的背后。

  两人渐渐有了交谈,不知不觉中一同相处了很长的时间。

  某天他喜欢上了对方。

  光是喜欢还不满足,他开始希望对方也喜欢他。

  但是,自己无法成为征一郎的替身,白也没有这样的渴望。

  毕竟征一郎是征一郎,孝平是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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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独一无二。

  ……因此,看见两人一同出场的模样,孝平感到安心。

  因为他知道,这对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的兄妹,存着坚强无法动摇的羁绊。

  「支仓学长。」

  暂且沉浸在梦中发呆的孝平听见某人的呼唤。

  马上回过头,白与征一郎的身影映入眼帘。

  换穿制服的两人不改从前地站在自己面前,与方才跳舞的人简直截然不同。

  「啊……东仪学长……」

  不知该如何开口,孝平吱唔其词。

  本以为自己强行将白带来这里会让征一郎勃然大怒,想不到征一郎的眼神却
出奇地温和。

  「……支仓。」

  「是!」

  「我必须处理祭典剩下的工作,白就拜托你了。」

  「咦、啊、那个……」

  「祭典的时候可以玩得开心一点,但是尽量早点回来喔。」

  说完,征一郎快步离开现场。

  ——他干嘛啊?太正常了。

  表现太正常了。

  在最后的最后,还以监护者的立场事先叮咛,也真是符合征一郎的个性。

  留在现场的孝平与白面面相觑。

  「辛苦了,白。」

  「……谢谢,支仓学长。」

  白双脚并拢毕恭毕敬致谢。

  为了跳舞而解开的长发随风飘舞。

  不过就是放下头发,却感觉成熟许多,令孝平小鹿乱撞。

  「呃……东仪学长已经承认你的舞蹈合格了吗?」

  「哥哥大发雷霆。」

  白即刻回答。

  接着莞尔微笑。

  「他说:待会就要跳舞的巫女竟然走后门,成何体统!」

  「啥……」

  孝平也只能苦笑。

  如今总算可以放下肩膀上的担子了。

  「幸好支仓学长带我来这里一:如果没有,我和哥哥之间一定会有心结的。」

  孝平点点头。

  虽然是强人所难,不过幸好有带她来这儿。

  见到征一郎神清气爽的表情,就越来越肯定自己当初的决定。

  尽管如此,白与征一郎的疙瘩并没有完全化解。

  想必白十分清楚这一点。

  即便完成了舞蹈,但是事情并未就此圆满结束。

  因为事情的根本并不在此。

  ……但是。

  今天是祭典日。

  在今天结束以前,至少要保持乐观。

  相信明天一定会更好。

  镇守之社的夜晚,随着时间流逝夜色越深。

  孝平与白一边漫步于森林中,一边望着林间满是提灯的火光。

  尽管东仪兄妹主办的活动已经到了尾声,不过在境内的活动依旧持续到深夜。

  平常晚上看似毛骨悚然的森林,今天却显得格外浪漫。

  原来如此,如今总算能够体会情侣独享的固定路线了。

  「……我是第一次和哥哥以外的人参加这场祭典。」

  「是喔。」

  稍微松了口气。

  「明年再一起参加吧。

  后年、大后年也是。」

  「真的吗?」

  「是啊,真的。」

  明年自己的确还在这座岛上。

  后年会在哪儿就不得而知。

  大后年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不过每年到了这一天,他一定会回珠津岛,携同白参加祭典。

  当然,相信后年以及大后年,一定会再次看到东仪兄妹的舞姿。

  「……好痛。」

  孝平停下脚步触摸左脚。

  先前停车时扭伤的部位异常灼热。

  应该不至于是骨折那种倒楣的事情吧。

  「支仓学长,怎么了吗?」

  「喔……停脚踏车的时候有点扭伤。」

  「咦?」

  白慌忙蹲下,触摸受伤部位。

  确认那儿肿起来之后,她的脸色铁青。

  「怎、怎怎怎怎、怎么办……!都、都是我害的……」

  「不不不,是我自作自受。」

  说这番话是要安抚她,但她却脸色发青。

  「那个,可以请您脱下鞋子吗……?」

  「可、可以啊……」

  孝平坐在附近一株断树干上,脱下左脚的鞋子。

  虽然因为这儿昏暗无法清楚确认,不过光是看轮廓便明了已经肿起来了。

  「肯定是扭伤没错。」

  「不、不一定,要是骨头裂开的话……」

  「要是骨头裂开,我应该会痛得死去活来吧。」

  「是没错啦……」

  白当场蹲下触摸孝平的左脚。

  脚背传来冰冷的触感。

  那儿疼痛的灼热感瞬间逐渐退去。

  「……白的手好舒服喔。」

  「是……是吗?」

  「嗯。」

  白的长发洒落在孝平的脚上……连这股唰唰的触感也觉得舒服,自己是不是
个变态啊?」平常的你很可爱,不过头发放下来也很可爱。」

  「咦……?」

  白吃惊地抬起头。

  「可是解开头发的话就会到处乱飘……尤其是夏天的湿气那么重,所以放下
头发的话常常会很惨。」

  「……很惨?」

  「是的。」

  那可真是不得了,这也没有办法。

  「是吗……」

  孝平伸出手,梳过白的发丝。

  虽然长却不会缠绕手指。

  滑顺的触感十分舒服,孝平反覆梳理白的长发。

  「学、学长……」

  「会痛吗?」

  「不会……是不会痛啦。」

  白的手放置在孝平的腿上,似乎不知所措。

  从林木间溢出的光芒,映照出桃色的脸颊。

  洁白小巧的皓齿从湿润的嘴唇中若隐若现。

  孝平光是见到这景象就差点灵魂出窍。

  或许是刚才的篝火,将脸色映照得满脸通红。

  「……白,过来。」

  「噫呀!」

  孝平抓住纤细的手臂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重心不稳的白,就这样倒入孝平的怀抱中。

  「支、支仓学长……」

  完全收纳进怀抱中的体型。

  如此娇小的身躯,刚才跳舞时却显得格外有存在感。

  ……真是不可思议的女孩。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呢?是追捕白兔的时候开始吗?好像连追捕兔子的
自己也跟着一起进了白的笼子。

  「咕……嗯……」

  情不自禁与白接吻。

  虽说是幽暗的森林,但还是有可能被人看见。

  尽管知道可能会有人会从旁经过,却无法停止接吻的动作。

  「哈……嗯、啾……啪……」

  脚的痛楚已经随风逝去。

  现在脑袋里除了白,再也容纳不下其它事情。

  含有许多唾液的火热舌头相互交缠。

  柔舌轻碰湿滑的皓齿,吞下囤积于口中的唾液。

  黑闇中响起咕啾咕啾的淫靡的声音。

  「嗯啊、哈……啊啊。」

  大概是觉得害羞,白的呼吸显得紊乱。

  一双小手使劲抓住孝平的背。

  「你好可爱,白。」

  轻咬耳垂的同时细声说道。

  「唔……啊……」

  光是这样她的全身便阵阵抽搐。

  似乎是敏感的体质。

  舌头从耳垂游移到脖颈。

  虽然有种草莓的强烈冲动,不过这儿实在太醒目了。

  「对不起。

  气氛突然这么……」

  「哪、哪里。

  我也、呃……」

  白羞赧地寻找台词。

  难不成她的想法也和我一样吗?一起感觉彼此的体温、不知不觉有种莫名的
冲动……「我、我……没有力气了……」

  「没关系。

  放轻松,靠在我身上吧。」

  「不、不行。

  支仓学长是伤患耶……」

  伤势又不会很饣重。

  话还来不及说出口,白抢先一步将手伸进孝平的大腿之间。

  怎么回事?孝平仔细留意白的举动。

  最后,她的手指费了不少时间解开了皮带,然后马上小心翼翼地拉下裤子的
拉攵。

  「白……」

  「支仓学长,您说过我的手让您很舒服……」

  「……啊啊!」

  白直接将手探入四角裤中。

  冰冷的手指紧握住雁首。

  一股仿佛全身融化的快感窜流过全身。

  「哈啊……哈啊……」

  「怎、怎么样?」

  眼神中透露出惶恐。

  握住分身的手微微颤抖。

  这一切全是为了孝平。

  孝平可以感觉到她的用心良苦。

  「啊啊……很舒服喔……」

  刚才之所以说白的手让自己很舒服,绝对没有想入非非的意思……不过白现
在的举动他也非常乐意。

  白一边留意孝平的感受,一边努力上下磨擦分身。

  于是半勃起状态的分身一口气硬起。

  「噫……支仓学长,怎么,湿湿滑滑的……」

  看来前端已经流出了液体。

  些许的腥味飘进了鼻腔。

  「对不起,不过……」

  这股湿滑发挥了润滑剂的效果,手的动作越来越顺畅。

  白似乎渐渐掌握了节奏,这次反覆轻轻磨擦。

  ……这真是禁招。

  我快撑不住了。

  「啊啊……哈啊……」

  体内涌起快感。

  虽然腹部尽量使劲忍耐,却无法力挽狂澜。

  「支仓学长,会疼吗……?」

  「不会……这样下去……」

  白似乎误解了孝平因为苦闷而扭曲的表情。

  这次换成非常缓慢的速度。

  「咕……!」

  慢归慢,又变成截然不同的刺激,不管怎样都令孝平大感兴奋。

  平常怕生害羞的白,竟然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上演如此大胆的举动。

  所以兴奋是理所当然的呀。

  白用手背撩起秀发,露出红润的脸颊。

  从斜上方看见这副模样,有股未曾见过的娇艳。

  「白……」

  「是?」

  「我想……你能不能,舔舔看前端?」

  「咦……!」

  ……我干嘛得寸进尺啊!白的杏眼睁得更大。

  自己实在是厚颜无耻。

  不过在这种状况下,全世界的男人都会想趁机进一步尝试吧?」不行吗?」

  「不、不会……没那回事。

  如果这样支仓学长会觉得舒服的话……」

  散落的发丝垂在耳朵,白慢慢凑近柔唇。

  接着,当温暖的柔唇碰触到雁首的瞬间,孝平的全身产生飘飘欲仙的快感。

  「咕……哈啊!」

  雁首阵阵抽搐。

  佂部清楚浮现出血管,黑黑红红地肿起胀大。

  「嗯啾、嗯哈……。」

  白亲了雁首之后,用柔舌细心地舔舐。

  舔弄分身的白,模样简直就像是在反覆尝试各种方式。

  看见她这么努力,近似失控的冲动油然而生。

  「哈啊……啊……白……」

  「嗯……噫啾……啾。」

  鲜红湿滑的舌头才刚包覆住雁首,滋噗噗……半根分身马上被含入口中。

  「咕……」

  这样应该是白的樱桃小嘴的极限吧。

  但她仍然努力地试图含入整根分身。

  分身在渐渐发热的黏膜支配下,至高无上的幸福萦回于脑海。

  「嗯咕……咕……」

  她的表情看似非常辛苦。

  看见这副可爱的模样,自己感到更加地亢奋。

  孝平策动腰身,品尝白的口腔。

  从嘴角滴出的唾液弄湿了白的长发。

  「啊嗯……嗯嗯、嗯咕……嗯。」

  「啊……白,我快要……」

  雁首被啾啾啾吸吮的瞬间,孝平用力推出腰身。

  在温暖的包覆下,囤积在腹部的精液一口气释放。

  ——嘟咻!噗咻噜噜噜!过于强烈的刺激令孝平全身不断打颤。

  况且是在白的口中解放一切。

  「唔……?咕……!」

  喉咙突如其来被喷洒灼热的精液,白含着分身露出惊恐的表情。

  直到孝平将最后一滴射出之后,她才缓缓抽出分身。

  「咳咳、咳……!」

  「啊、对不起……!」

  尽管事后道歉已经于事无补,不过因为在白的口中太舒服了,所以实在难以
控制。

  看来自己还很嫩呢。

  「你还好吧?」

  「还、还好……只是吓了一跳而已……咳咳!」

  白闭上双眼,使劲咽下喉咙。

  想不到她竟然全部吞下去了。

  孝平的内心洋溢着感动的心情。

  她竟然没有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就吞下了这么大量,而且味道腥重的体液。

  「……谢谢你。」

  不由自主脱口致谢。

  「听到学长这样说,我好高兴。」

  白露出纯真的笑容。

  她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开心,孝平忍不住将她一把抱进怀里。

  「呼啊……支仓学长……」

  芬芳的花香扑鼻而来。

  是女孩子的香味。

  一股兴奋感再次从脚指甲开始涌入全身。

  「白,你可以站起来吗?」

  「咦……」

  他让呆滞的白起身,让她靠上生长在旁边的一株大树。

  然后孝平弯下腰,撩起白的裙子并且脱下小裤裤。

  「噫啊啊啊啊?支、支仓学长∫」

  「没事的……来,把脚抬起来。」

  他从右脚脱下小裤裤,然后抬高右腿。

  这个姿势让阴部的裂缝看得一清二楚。

  「呀嗯、讨厌啦、啊……不、不要看啦……」

  「别担心,现在很暗所以看不清楚。」

  鬼扯。

  藉由境内泄出的灯火,连湿湿滑滑的裂缝也能确认清楚。

  只见有如指头般的可爱肉芽,已经沾满了爱液。

  「不行,啊、不、不要……啊啊!」

  孝平不由分说吸住了那个裂缝。

  他的舌头迫不及待地伸入满是果汁的娇嫩耻部。

  喝下滴落的爱液,不断舔吮,发出啾噜啾噜的声音。

  混杂着些许湿气与甘甜的白的爱液,宛如不知道干涸是何物。

  舌头蠕动得越激烈,那儿越如同泉水似地源源不绝。

  「哈啊、啊……讨厌、羞死人了……」

  「好湿喔……这么有感觉呀。」

  孝平轻声细语,白的膝盖微微颤抖。

  就算她拚命想要合起双腿,却敌不过孝平的力量。

  「咕……唔唔、哈啊、啊、舌头……啊啊。」

  孝平的舌头执拗地躜入逐渐变得柔软的阴道口。

  他挖出囤积在里面的爱液,将舌头探入更深的场所。

  「啊、啊啊……支仓学长……啊啊啊。」

  起初不知所措的白,此时束手就擒,毫不掩饰地暴露出那儿。

  与第一次亲热时相比,似乎变得更加敏感。

  「啾噗、啪啾……啾。」

  孝平用舌头挑逗肉褶与肉褶之间的地带,那儿逐渐充血显现紫红色。

  阴蒂比刚才更自作主张地,前端逐渐硬挺。

  「噫嗯、哈啊、哈啊啊啊、那里……啊、不行……」

  这里明明是郊外,白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声。

  虽然不时会刻意压低声音,却又会马上恢复先前的音量。

  孝平更加激烈地挑逗阴部,疯狂策动舌头。

  「噫啊啊啊啊、啊、好……舒服……啊啊、啊。」

  白难耐地将孝平压向阴部,如此坦然的反应令孝平觉得好可爱。

  孝平让舌头化成钻地机,滋噗、滋噗上下来回运动。

  「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

  噫咕!噫咕!白的身躯剧烈地抽搐。

  似水的爱液泄了洪,孝平将其一饮而尽。

  阴道不断抽搐,阴蒂也噗噜噗噜地随着身体不住颤抖。

  「哈啊……哈啊……哈啊、啊啊……」

  一边勤快地舔吮阴部,一边抬头看着白的表情。

  只见她神情恍惚。

  ……应该是高潮了吧?」……白,你该不会高潮了吧?」

  「咦……?」

  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疑似仍在恍神的状态。

  「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只是脑袋突然一遍空白……」

  「会很舒服吗?」

  「没、没错。」

  白满脸通红地点点头。

  这样的话就准备万全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一起舒服吧?」

  「……?」

  孝平牵起仍然意乱神迷的白的手,让她坐上自己的大腿。

  接着使劲抬起白的娇躯,以抱着她的姿势让彼此的性器接合。

  咕啾……黏膜相互碰触,马上窜流过一阵快感。

  「白,可以慢慢来喔。」

  再次巍然耸立的肉棒渐渐进入白的裂缝。

  「……咕……啊呼……唔唔!」

  白缓缓放下腰身,才刚达到高潮的阴部给予分身阵阵的刺激。

  「哈啊啊啊啊……哈啊……呼哇……」

  躜开仍然狭窄的小穴,逐渐进入更深更深的场所。

  内部满是爱液,但因为狭窄,依旧无法轻易完全进入。

  孝平使劲顶起腰身帮助插入。

  抓准时机,于是雁首滋滋滋地一口气滑进内部。

  「啊啊嗯……嗯唔唔……!」

  性器的接合紧密到不能再紧,渲染开的温热从腹部扩散至全身……

  「嗯……咕……」

  孝平的喉咙发出呻吟。

  终于抵达了最深处,完全合而为一。

  「哈啊啊……嗯咕……进、进来了……」

  「是啊,进去了喔。

  都是白的功劳。」

  孝平给白一个亲吻作为奖励。

  白笑得开心,主动地回送一个香吻。

  「咕……嗯、啾。」

  在结合的状态下接吻实在是太淫靡了。

  舌头交互缠绵,腰部也缓缓动作。

  增强好几倍的快感,两人一同喘着气。

  一个一个解开衬衫的钮扣,露出被内衣包覆的胸部。

  然后用力撩起内衣,用舌头舔吻原形毕露的胸部。

  「好痒……啊啊、啊。」

  阴部与乳房的同时爱抚,爱液的量似乎明显上升。

  看来她对此非常敏感。

  「嗯嗯、咕……嗯嗯嗯。」

  声音不自觉地从口中泄出。

  分身很明显地正在充血。

  白微微抬起腰,放开分身,接着又马上,啾……地一声沉下腰部。

  「唔啊……好热……肚子变得好奇怪……」

  重覆同样的动作。

  这次她抬起腰身,直到分身快要滑出的那一刻才停止动作,然后用力放下腰
部。

  滋噗噗噗噗!「噫啊啊啊啊啊……!」

  越是摩擦性器,白变得越是淫荡。

  从她平常端庄有礼的模样,很难想像有着如此富有女人味的一面。

  孝平也不甘示弱。

  紧紧抓住纤细柳腰往上顶。

  发出咕啾、咕啾黏液与爱液摩擦的声音。

  白也配合孝平的节奏,规律地扭动腰身。

  「支仓、学长,亲我……好吗?」

  白紧紧抱住孝平,湿润的嘴唇互相接合。

  光是接吻就有种想要爆发的冲动,孝平慌忙克制自己,腹部再次使劲。

  「哈啊啊……嗯啊啊……唔……嗯咕……」

  腰部的动作与白的爱液量形成正比,自然而然地加快速度。

  在野外做这种事的紧张感让两人大大兴奋。

  「啊啊嗯!好深、啊啊、哈啊!」

  白张开整双玉腿,结合部位看得一清二楚。

  泛着红润的性器反覆进出的光景显得格外淫靡。

  「……哈啊……嗯!顶到了……啊啊、哈啊!」

  两人的动作渐渐形成一种规律。

  再也无法作任何思考,只是顺从本能专心摆动。

  「支仓学长……我又要……高潮……了……」

  甩着乱发,白嘶哑着诉说着。

  孝平紧抱住娇柔的身躯,激烈地反覆抽送。

  自己的腹部陷入一种向上浮起的感觉。

  看来已经到达了极限。

  「白……我也……我们一起……!」

  「嗯,一起……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紧缩变得更加强烈,孝平猛力挺进最深处。

  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腹部。

  「啊啊、啊……」

  「要……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啊!」

  ——滋咻咻咻咻!咻咕!咻咕!白的阴璧收缩,紧紧缠住孝平的分身。

  分身在内部断断续续地弹跳,释放出精液。

  大量的精液令人难以想像是第二次射精。

  而且量似乎比刚才更多,孝平抱紧白,调整自己的呼吸。

  「啊、啊啊……哈啊……啊啊……」

  阴道内持续痉挛,不时紧紧夹住分身。

  白应该仍处于高潮状态。

  「哈……啊……」

  筋疲力竭的白倚靠在孝平的身上。

  看来似乎太勉强她了。

  孝平轻轻搂住颤抖的身体。

  白那娇柔纤细的身体。

  就这样在结合的状态下再次接吻。

  在有如啄食般的轻柔之吻过后,一下子转变为激烈的贪婪之吻。

  「嗯……咕……」

  尽情品尝过接吻的滋味后,两人慢慢分开。

  只见大量的白色黏稠液体从白的体内流出。

  「呼啊……好、好吓人。」

  「……嗯。」

  制服的裙子也沾上的精液,形成黏稠白色的污垢。

  如果是在暗处还不打紧,要是这副模样去到街上就不妙了。

  虽然闪过在神社境内的清洗台清洗制服的方案……但是想到冲洗的是精液,
就觉得好像会遭到天谴。

  所以还是乖乖地在厕所清洗吧。

  「……今天的接吻好像把一辈子的份都亲完了呢。」

  神情恍惚的白有些伤脑筋,娇滴滴地嘀咕着。

  「如果是真的,那未免也亲太少了吧?」

  「咦、是吗?」

  「是啊。

  以后我还想再多和白接吻呢。」

  说话的同时再给白一个吻。

  森林冷冽的空气冷却了两人火热的身躯。

  祭典的乐声仍未停歇。

  不时还会传来啪咧啪咧火焰爆开的声响。

  ……不过,要是东仪学长知道两人在这种神圣的地方做如此不可告人的事情,
究竟会怎样呢?想到这里不禁打起冷颤,光是用想的就觉得超恐怖的。

  「学长……真的很感谢您。」

  白再次开口道谢,不晓得是今天的第几次了。

  「我只是负责骑车而已,你真正要感谢的人是司才对。」

  「那么,我要送八幡平学长‘佐˙记’的金锷烧,顺便外带一些水羊羹。」

  「哈哈,他肯定会很高兴喔。」

  孝平说完抚摸白的头。

  她的秀发满是湿淋淋的汗水。

  要是这副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大家保证会起疑心。

  白突然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夜空。

  「……我想和哥哥再一次坐下来好好谈谈。」

  「嗯。」

  孝平点点头。

  「对了,在这之前,东仪学长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

  「我哥哥?」

  「嗯……他说,或许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是我在背后照顾白,但实际上对我
来说,是白在支持着我。」

  ——所以……问我是不是真心替白着想而照顾她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

  ——因为我完全是出自于一己之私。

  ——然后沉醉在无力改变生活方式的无能中,就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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