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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兵之回忆系列[不参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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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之回忆系列[不参评]

信手涂鸦的几篇回忆,零零散散的发在舞文里.近段时间项目紧张,没有时间写长篇,集旧文于一楼,响应下版子的活动.

<馒头>
一个馒头引起的……

我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新兵。
雪夜,整个军营静悄悄,除了值勤的哨兵偶尔走动。
急促的短哨音撕破沉寂的梦——“紧急集合”!
一百多鹌鹑一样的新兵背着背包狼狈的集合。连长扔下一句:“大操场,四十圈”。
大操场一圈230米,40圈就是九千,新兵都傻了,还从来没有在夜里紧急集合负重20公斤九千米的先例。
事实上,我们的训练刚刚才开始跑徒手五千。
大操场成了地狱。我们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连长疯了?


只是因为连长白天看到一个馒头,一个被丢弃的馒头,一个被丢弃在泔水桶中的,只咬过一口的馒头。
跑完四十圈的我们重新集合。
连长手里拿着那个馒头。
连长问:这是什么?
新兵不明白,班排长们回答:馒头。
连长再问:这是什么?
除了班排长们整齐的声音,新兵里也断断续续的小声答,馒头。
连长第三次大吼:都他妈说话,这是什么?
“馒头!”异常响亮的声音震醒了整个军营。
连长看我们,从排头到排尾,从排尾到排头。
然后在我们惊异的目光下,咬了馒头一口,咽下。
然后交给值班排长,“一人一口,吃完”。
……

时间过了五个月,那时候我已经是列兵,排长是个河北人,石家庄陆军学院出来的魔鬼。
这次的起因不是馒头,而是米饭。
照样是集合,不同的只有操场。
“家里是种地的,依次报数!”
七成,我们的连队七成是农民的孩子。
“我也是农民的孩子,我的父辈,我们祖辈,世世代代是农民。”
“农民辛苦的种粮,就是给我们浪费的?”
“告诉你们,我老子每年也要交粮,你们吃的,就有我老子种的粮!”
“谁再糟贱粮食,老子我整死你!”
……

时间再过,后来我已经是新兵班长,因为排长临时公干,我兼排长职,那一天,我是连值班员。
被连值日员叫到连部,我又看见一个馒头。
连长说:你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知道。
出了连部门以后,我吹响了哨子:全连——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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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 痛并快乐着

要问当兵的最怕什么?答案多了去了,怕班长有之,怕拉练有之,怕紧急集合有之。
要问我当年最怕什么——夏夜,睡觉,痛并快乐着。

从平房搬进新楼,宿舍没有电风扇。
营区在日照相当长的地区,夏天就一个字:热。
于是睡觉成了老大难的问题。
白天暴晒了一天的兵楼是什么感觉?手摸到外墙都会烫的条件反射。
夜晚楼内的温度持续高达三十度,而且没风——就是一蒸馒头的蒸笼。
我们都是里面痛并快乐着的馒头,快乐的汗如雨下。
兵楼就是一火烤的蜂房,我们是里边快乐的工蜂,只能无语的哼哼。

因为部队驻扎在缺水区,全天三次限量供水,所以连晚上热醒了冲个凉都成了梦想中才有的好事。
饭堂的伙房有一个蓄水池,那是全连人望眼欲穿的天堂。
但是司务长对炊事用水有规定:不得挪作他用!
为了这个规定全连自认为有资格去捞一瓢水过过干洗瘾的同仁们对司务长咬牙切齿。
不过人家是兵龄比营老大还久一年的超级老兵,还是越南战场上回来的超级老兵。
所以我们也只能对这个双料超级老兵继续咬牙切齿,继续无语的哼哼。
于是那一弯可爱的水池在成为潘多拉的诱惑。司务长就成为塞伯拉斯。

连队的水房里新来了四口大缸。
我们看着棕黄色的四口大缸眼冒绿光。
嘿嘿嘿嘿——
部队有个制度叫晚讲评,各班或者各排依需要自行组织。
仅过了两天我们就发现,对于全连上百号狼来说,四个缸的水实在不够分配。
每次讲评多了解散晚了的班排兴奋的挥舞着脸盆冲进水房时只能看见四个棕黄的缸底在无声的嘲笑。
于是老兵们对班长眼冒绿光,于是新兵的眼神比窦娥还凄凉。
班长们缩缩脖子下意识的看看窗外是否六月飞雪。

不知从何时开始,夜间查铺的干部开始发现不少床上人都没有了。
而在本不应该有人的地方却发生了踩踏事件。
太热了,兵们受不了,都卷着凉席跑地上睡去了。
因为这一混乱的睡法不利于人员管控和战备制度,所以连队下令睡必居床。
于是再次查哨的干部发现全连很多人在深夜无语的哼哼。
这一始料未及的结果成为连头的心病。
事隔不久后连队潜规则:
班排长睡前必需知道自己兵睡在哪个窝窝里。
班排长自己必须划定自己的窝窝且不得变更。
各班人员选择窝窝必须在班排势力范围之内且成建制。
划分窝窝后不得对连队夜间集合速度产生不良影响。
所有夜间连队哨兵必须清楚下班哨兵的窝窝位置,不得产生漏哨。
所有夜里哨铺干部必须配带电筒以防止踩踏事件的产生。

夏夜,我们,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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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狼来了

某年,野外驻训。
刚到了地头安营扎褰,就有老乡说:解放军,小心,山上有狼。
有狼?笑话,当偶们的枪是烧火棒棒啊?二百多号人,还怕几条狼?
加上连续几个星期的训练生活连一根狼毛也没见着,“狼来了”就成了笑话。
在“狼来了”的笑话中我们该干嘛干嘛。
时不时下午来个冲刺七千米山路是当兵的最喜欢的运动,总比呆在营区做俯卧撑舒服。
于是“狼来了”成为传说。

连队在野外驻训时设立连队哨和车场哨,两个连队相距百米,车场在村后玉米地的那一头。
晚上都是单哨。
训练很累,顶着三伏暑天的烈日骄阳我们如同火烤。就像祥子的骆驼,一壶水灌下去马上变成汗。基本这个水不会从消化系统走。
于是当兵的都盼着晚上能睡个好觉,于是对夜间的派哨咬牙切齿,于是哨兵叫醒下般哨时总能看见两眼的绿光。
因为部队是禁止睡哨的,所以很多人在哨位上眯着眼神游,有时候就难免神游天外。

某夜,月黑风高,阴风萧萧。
L,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等兵,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正在站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车场哨。
L白天和女朋友通了电话,所以晚上格外精神,还时不时的傻笑两声。
忽然L的身体僵直了,他看到了两条灰色的影子从树丛中窜出来,是狼!
L知道绝对不能慌,连队的兄弟们在百多米外玉米地的另一头,唯一醒着的只有连队哨兵。
L趁着还有段距离迅速退到最近的一辆车门旁——门打不开!
——部队有规定,晚上车门必须落锁!
狼在逼近,没有任何家伙的人是干不过两条狼的。L全身冷汗湿透。

L帖着车门,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救命之物——工兵锹!这种只有半米长,却在战场上曾经履历战功的“兵器”给了L希望。
L手握短锹,死盯着和他十米相望的狼,那双闪着绿光的眼。
狼停下了,死盯着L,同样是闪着绿光的眼。
L的汗,刺痛了双眼,流下,一滴,一滴,融入脚下的黑土。
对峙——
清凉的夏夜,空气仿佛凝固了,山谷间风的呜咽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在L的心里,现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和一匹狼。

L抖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匹狼?还有一匹呢?他妈的,该死的畜牲,还有一匹在哪儿?
L感觉到了自己奔涌的脉搏,和炽热的呼吸。
L微移了下支撑的腿,“深呼吸,要放松,冷静——”
L通过倒车镜,知道那个该死的畜牲在干什么了,居然绕到了身后!L看到了它被拉得长长的影子。
L知道自己必须上车,他知道兵龄很长的老兵有叫司机跟自己留门的惯例,也知道下半夜会有一个足够老的老兵有哨——会是哪一辆?
身后的影子不见了,L在计算,谁和老兵关系最铁。

L和狼对峙着,身体帖着车,缓缓的移动。
……
前面的狼不耐烦了,发出低沉和闷嘶,仿佛在催促它的同伴加快动作。
L终于摸到了门把,“喀——”,L知道,机会来了,只要能够上车,小命就算保住了。
或者是失去了耐心,或者是后面的同伴已经准备好了,狼开始围着L作半圆弧游击,只是圆弧的半径,在慢慢的收紧。
突然,L使足了劲大吼一声,乘着狼往后一退的时间猛的拉开车门,跳进了车厢,闭门,落锁。
而此时,L终于看到了另一匹狼——三米!只有三米!
L哆嗦着手摸出了烟——烟盒也湿了。
最后,L按响了车上的喇叭。
……
后来,营里把车场迁进了村子,车场哨改为双人哨,配枪带空爆弹,依山民的提醒在车场外埋下了火药。

本来故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不过这事件带来的另一个后果就是,我们营的弟兄从此夜哨格外精神,格外的眼冒绿光,直到驻训结束回到营区仍旧格外精神眼冒绿光。
几次上级机关的夜间临时检查我们营都是没刺可挑。
我们都知道,那是L,还有他那两条狼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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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 快乐的奔跑

我曾经说过我当兵很倒霉。

在我这是一个肩膀只挂一道拐的新兵时,部队的写照是:“新兵干,老兵看,班长转”。
于是盼星星盼月亮盼升衔。
后来成了老兵,换了个连长,认为老兵是战斗力的基础:“老兵干,新兵看,班长接着转”。
于是继续盼星星盼月亮盼升衔。
再后来当了士官,得,整个部队说法又变了,上头下来文件,“士官是部队的第一战斗力”。
于是我积极训练终于有一天当了班长。
连长又换了。这任连长比较生猛,像刚出水的海鲜一样生猛:“班长是兵的旗帜”
……

倒霉的我啊,悲愤……在部队五年,从来都是被严密关注的那一级。
新兵老兵就不说了,地狱来自于第五年,我是第二年班长。
营头下命令,提高班长素质,组织班长级强化训练,由连头任小队长兼教头,
全连二十四个正副班全部进入强化小队。
例外人员:本周担任排值班员的班长及其所属副班长,连队日常训练担任课目教官的人员。排日常工作由排长全权负责。
得,好事来了。

时间,X年,夏季。
强化训练小队作息时间表:
5:00起床至6:30体能训练,7:30早饭半小时,8:00专业训练,11:30中饭,13:00下午专业训练,16:30体能训练,18:00带回晚饭,19:00晚间专业训练,21:00体能训练,22:00带回讲评,22:30熄灯——这日程表是不是很没有人性?
每天体能4小时,专业训练8.5小时,总计12.5小时——真的很没有人性。
说到时间上其实并不比连队的作息表多多少时间——但是——连队训练场是近百人共用,我们只有十来个。

我在部队的专业是防化,第一训练项目是侦毒(毒剂侦检)。能当班长的都是几年摸爬滚打走过来的,平时在连里都属于管理层兵龄都差少多点自然和和气气关系很好——放强训队就不成了,全是受训都,都狂要面子,一个个说起强化训练一付不屑一顾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鸟样,其实心里都卯足了劲,谁都不服谁。
按PLA关于侦毒的要求是:150米线,设布毒点五个,可设地形为土地、植物、水源、空气(空气瓶代替),设置方式为单一毒剂、混合毒剂、异常干挠,空白点。训练标准用时为防护时间+运动时间+侦检时间,标准设置为11支侦毒管13分钟。评分标准在11分钟内侦测五个点全部正确者为满分,超时、错点、多用侦毒管相应扣分,七十分为合格。
参训的都是班长,达不到这点标准那是很丢人的事。
[*注:侦毒管,单兵毒剂鉴定工具,内装的化学试剂对相应的毒剂有相应的化学反应,不同侦毒管对不同的毒剂起作用]

训什么?难度。
也许会有人认为空白点没毒不是很简单吗?错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五个空白点加误判干挠是最头疼的。每一种不同的毒剂布在不同的物体上都会有相对应的症状,防化兵就是干这个的,当班长的基本上看一眼症状心里就有谱了。
基本上说,班长和兵的区别,就在于,新兵是用侦毒管来告诉自己这个是什么毒,班长是选择相对应的侦检管来证明自己判断的这是个什么毒。
强训队的训练作法是,一个人负责一次训练的布毒并任训练组织,其他人入训。
变态的问题来了,为了加大难度,我们全部舍弃了常规布毒方式,想怎么设就怎么设,怎么难怎么设,怎么样会造成误判怎么设。然后很快乐的坐在一边看兄弟们在场地内痛苦的煎熬。

为嘛叫煎熬,可能有人不明白防化兵的痛苦,防化兵侦毒是要全身防护的,全身防护——这么说吧,其变态呈度相当于穿着冬天的棉衣在盛夏烈日下快乐的奔跑。
于是我们当中设毒的那个人就坐在场地边上找个凉快的地方看着兄弟们快乐的奔跑。
于是第二天被难倒的人经过一夜的总结与谋化——你Y不是很开心吗?我就想尽一切办法难死你,我也要看你快乐的奔跑。
于是十多个兄弟在强训队快乐的奔跑每一天。
变态的训练必然带来变态的成绩,强训队以后,参训人员侦毒平均成绩为6'30",平均消耗侦毒管6-7根,出错率低于5%(20次训练错一个点)。
我个人的记录是3'50"耗管5支5点正反应。
[注:正反应,侦毒管对相应毒剂呈相应颜色变化。]

体能就不多说了,步兵有一种强化训练方法是戴着步兵防毒面具跑步(有隔阻氧气的作用),我们戴着那个东西打蓝球……戴专业防毒面具(比步兵用的隔阻空气上强的多,个人感觉呼吸难度在三倍以上)一千五百米速跑是家常便饭一天两次的例行公事,平均时间5'12"。
……

后来么,强化训练结束了,偶们回到了营里,一个半月体重平均下降十五斤。
哼哼,我亲爱的兵们,班长我回来了,你们的幸福生活开始了-0^_^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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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排长的愤怒

  还记得那个说“谁再糟贱粮食,老子我整死你”的魔鬼排长不?
今天,就唠唠这个魔鬼,哦不,排长。

  魔鬼排长W,侦察兵出身,石家庄陆军学院侦察系毕业。号称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无人区集训一年——据说那是个什么时候天下雨什么时候洗澡的地方——要说石陆院的魔鬼程度——全军只有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特种作战指挥系的、石家庄陆军学院侦察系的、武警特警学院特战专业和特侦专业的毕业生能进特种部队,在我们这个普通滴小小滴警卫连,其军事素质绝对是一号。

  某月,连队进入射击训练,训练内容卧倒拒枪,W排一个标准出枪动作卧倒后左肘支地身体腾空展开“啪”的一声拒枪完毕,那枪出的贼漂亮,一手就震住了我们这些刚下连的菜鸟。一个个敬佩的五体投地——服!
  然后我们就真五体投地了——没人的动作能做到他那么变态,魔鬼W很不满意,于是在上午训练的最后一个一个过,一个一个讲评,全连观摩。

  本来故事到这里没什么很特别的……但是……
  下午,各排由值班班长组织训练,休息过程中,几个老兵拿枪玩成了刺杀,又被魔鬼W抓个正着——于是魔鬼愤怒了。
  集合,摩鬼W一脸铁青,我发誓我这辈子再没见过这么青的脸。
  很快我这个新兵第一次了解了当初刚下连时老兵说的话“当心,你们排长是魔鬼!”
  连队操小训练场从兵楼前场到小坡上的篮球场长约两百米,宽度正好一个班间隔展开,整个下午魔鬼W说的话没有第八个字:“卧倒”、“起立”、“向后——转”。
  于是我们在这七个字中从坡上卧倒到坡下,然后向后转又从坡下又卧倒到坡上,整整一下午,全连一百多号人没人第四个动作。
  整整三个小时,于是我们这些菜鸟第一次了解了W的恐怖。当天晚上,全连没人不是哼哼着入睡的。在入睡前,每个人都在祈祷——“神啊,救救我吧……”

  然而事实证明我们错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的,这个世界上只有魔鬼,这个只有魔鬼的世界没有最恐怖,只有更恐怖,第二天,我们敬爱的W终于发出了他第四个命令“低姿——匍匐前进”。什么是“低姿匍匐前进”?那就是两手端着枪在地上爬行——“匍匐前进”其动作分为低姿、侧姿和高姿——就是在战术动作考核时,也不过是20米选择两种姿势各爬行10米而后起立接一个蛇行跃进15米——而现在我们面对的,是整整150米的操场。
  150米的操场被划为三块,低姿区、侧姿区、高姿区,一整天,我们就在卧倒——低姿——起立——卧到——侧姿——起立——卧倒——高姿——起立——向后转——卧倒……中度过。
  自已为熬过新兵连就万事大吉的我们,在生命中最长的一天中挣扎。
  
  全连人都到极限了,下午时再也没有人按照标准动作卧倒了,上午我们为了枪械的安全宁可摔着自己也要保护枪,现在麻木眩晕的大脑已经不需要思考了,能思考是一种痛苦,没有意识的跟着魔鬼W的口令我们尤如一百具行尸走肉。倒下,爬行,起立,倒下,爬行……
  晚饭时几乎所有人都吐了,一天的摔打我们全身没有不疼的地方。
  于是当夜我们再一次在哼哼中睡去——还没有熄灯,全连就没有醒着的了,没有人祈祷。
  
  “曲——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突然间好像从地狱中睁开双眼,靠!紧急集合!W!我诅咒你!
  不知道是几点,我们打完背包站在操场上,只有一点微微的星光。
  全连集完毕四分半,魔鬼没作讲评——全连的兵都知道我们完了,不作讲评只有一个可能——武装奔袭!
  随着魔鬼的口令全连背着40斤的背包跑上了四千米山路,而后,在山上解开背包露天野营,到天微亮时又是一个“曲——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再打上背包四千米山路跑回来。
  ——魔鬼训练终于到此结束。

  从此魔鬼排长的威名深深铭刻在我的心里,也是从那一天起,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令行禁止”。

  P.S.
  昨天夜里被一哥们叫出去喝酒,因为要到路对面去只能在机动车道上走一段,突然冒出来个车,为了避他我磕上了隔离带,人一下子飞出去了,还是脑袋冲下的,本能的一个单手侧空翻接转体一百八十度跪姿着地,从起飞点到落地点三米五,落地后除了感觉左膝有点疼没其他不适,爬起来蹦了两下嘿嘿没事,检查一下全身没开一个口子,连衣服没落上土,骂了两声逃走了机动车,跨回隔离带扶起车子骑走,路边上还有人指着我目瞪口呆作傻瓜状。
  只能庆幸在部队摔多了,虽然离了部队这么多年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还留着。
  后来跟那哥们吹,说这事要是摆刚从部队回来那会儿绝对连膝盖都伤不着。
  大难不死,正在等着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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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不带你这样的吧

首先了解几个军事名词:
  1、方位角:大家知道“某点钟方向”吧?军事意义上的方位角也是一种标示方位的度量单位,表盘方向一般以自己的正前方为基线,方位角以正磁北为基线,一周划分为6000个密位,第1500个密位为一个方向。从磁北起算指向目标角度是多少就称为多少多少密位。
  2、军用指北针:这东西原理上和指南针区别,最大的不同就是有一个标示方位角的密位刻度盘。每20密位一格。
  3、按方位角行军:就是给出一个目标到下一个目标的方位角和大概距离,一次训练设立五个目标,总长度1500米左右,目标可以是任何一种地物,其中三个可直视两个可以被阻隔。参训人只要在规定时间内确认五个目标并找到目标上的标记并返回出发点就是胜利。标注目标和各点方位角的简图,就是训练用的方位位角行进地图,一般情况下一次训练时间大约20分钟左右。标示用的标记一般是手掌大小。

  故事开始了……
  真的,其实按方位角行军一点都不难,相比其他科目而言是既轻松又不用费多大神的“养爷”科目,但是,注意这个“但是”,部队里的班长有一种本事,就是把任何一个比较简单的科目变成鬼见愁,这群班长包括我当新兵时的班长,和当班长以后的我。
  如果你家在城郊或者农村,然后很不幸的你家附近驻扎着一支野战部队,他们会在每天早晨排着队从你家门口擂过去,或者散开了三三两两从你门口窜过去,那么在每年的三或者四月,你就很有可能看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当兵的围着一颗树或者一根电线杆在转悠,或者蹲在一个墙角里委琐的寻找,如果是晚上你甚至会认为他们好像对你们家养的鸡有不良企图,不用见怪,这是训练方位角行军的季节。
  
  我从军生涯的第一次方位角行军,很简单,连着五跟电线杆,基本上全排的人连奔带跑的回来大多都只用了一半不到的时间,于是班长拍拍屁股站起身“都会了?”
  ——“会了。”
  “感觉有难度不?”
  ——“没有。”
  然后班长从屁股后边抽出一摞地图,然后得意的笑“热身完毕,下面继续训练”,我怎么看班长都是左眼写着“奸”右眼写的“诈”。

  问题果然来了。
  寻找第一点——
  在出发点确定目标时,看的明显的很的一颗树,等我跑到地方时,找不到了!不是树没有了,NND,这鬼地方全是树,班长把目标放在树林里了……。
  哪颗树呢?
  不行了,转晕了,实在没有办法,想起上理论课时学习的反密位反向定位法,回头看,NND,站在这一片树林里根本看不见出发点。只好又跑回去,重新确认目标,看了半天我琢磨过来了,目标的这颗树算是那片林子最高的一颗,得,刚准备跑想想不行,等到了林子里鬼知道哪棵树最高,再看,确定下树的形状和颜色,又跑回去,终于找着了写在树干上的标记。
  
  寻找第二点;
  第二点是一个墙角,站在树林里依旧看不见,只能顺着方位先跑出林子,再找,果然有一个墙角,跑!
  到了地儿傻眼了,标记在哪儿?
  没错啊是这个墙角啊,这里只有这一个墙角啊?标记呢?
  我转,一圈,两圈……
  兄弟你们知道最后我在哪找着标记的?
  居然是在窗台上!上面还压着个碗!要不是走过时蹭了一下带出了半个字打死我也想不到这个标记居然在窗台上——上面还扣个碗!

  寻找第三点:
  第三点依旧是墙角,不过那一片有N多的墙角,小心翼翼的定位,瞄准其中一个,数数,嗯,左边第三个,我跑!
  到了地儿我学乖了,没找着我不急,不出所料墙面上没有标记,于是再次转着圈找,一圈,两圈——还是没有!难道我找错墙了?反密位打过去没错啊?就这里啊!忽然想到距离是估算的,难到是后边那个房子的墙角?
  一圈,两圈……放弃了……
  想起训练前班长说的话,“如果某个点确定了位置但是找不到标示,可以寻找下一个点,如果下一个点是正确的那么前一个点就是正确的——但这是冒险,所以需要灵知使用”,我只能选择“灵活”了。
  (这个点所有人都确认了,但标志没人找到,后来在班头的带领下回来,班头说“你们站这么近当然看不到了,后退十米”,于是我们后退十米,再看,全傻了——好大的字啊,足足两米大的字——站在墙角下找,鬼才能找到……

  寻找第四点;
  第四点是根电线杆,五十米内唯我独尊的电线杆,这也是我放弃第三点直奔四点而去的重要原因。
  一圈,两圈……N圈——标记呢?
  第不道第几个N圈时我鬼使神差的低下了头,围着电线杆翻石头,大概是因为有几块石头有翻动的痕迹,果然被我翻到了——果然够变态的布局。

  寻找第五点:
  第五点依旧是棵树,一棵虽然生长在村子里,但老远就能看到的,很高很强大的树,于是我再一次奔跑。
  和前面那个电线杆一样,打到目标很容易,但找点很难,具体的过程依旧是痛苦的。最终没有找到标志。而后来班头的手指的地方让我彻底抓狂,他居然指着大树旁边的一棵一米都没有小树苗——班头痛心疾首“地图上只标了这个方向上这么远的地方的一是颗阔叶植物,为什么没人来看看这棵小树呢?”——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无语……

  训练的结果是悲惨的,新兵没有一个合格通过,平均耗时1小时20分钟,平均找对标志2个。
  而后来的训练告诉们,这个只是入门,更变态的标记在后边:
  比如说,目标是电线杆,但标记写在顶端——你得爬上去才能看到。
  比如说,目标是墙,但标记写在墙上的一块活动的砖块上,写完了再把砖头塞回去。
  比如说,目标是树,但标记不在主干上,而是在树洞里,甚至是一片叶子上。
  比如说……

  后来我才理解这种设置的目的,简单的理由是加强训练的难度,培养军人细致的观察力。
  更重要的是,学会相信自己,相信手中的装备,相信正确的操作可以避免或者减少失误。
  更重要的是,习惯以后,我们都觉得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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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你喜欢吗?

  其实射击基础训练是很枯燥的事情。
  但实话说这是新兵们的期盼。当兵么,不就是杠枪?几乎所有的新兵们都这么想,射击是新兵训练最后的项目,在这之前新兵们要训练体能训练队列训练战术训练很多东西,然而直到授衔了都还没摸过枪——于是一个个问班长,班长,什么时候练射击啊?于是班长就会斜他一眼,那东西,以后你们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会么?新兵们总是纳闷,然后继续等着,操枪。

  的确,射击训练没想像中那么可爱。
  枯燥与乏味是所有的兵对射击训练的感想——的确,后来都这么想。
  先是一大堆理论课,背枪长记枪重还有枪的分解结合——就是拆枪,再装枪,直到可以蒙着眼睛把枪拆了再装上。
  
  然后是更枯燥的,瞄准训练,说起来很简单的动作,眼睛、表尺、准星三点一线,用最基本的动作,卧姿进行瞄靶。其实没这么简单,枪托要紧紧的抵在肩窝里——如果抵不紧的话,自动步枪的连射会使枪柄像打桩机在锁骨上制造压力——听说大学军训有女生因此锁骨骨折,另外就是,玩过枪的或者打过CS的都知道,任何枪,连射的后座力都会使弹道偏到爪哇国去。
  我曾经说过,PLA的班头们总会想出这样或者那样的方法,把本来简单的训练弄的很复杂。
  基本姿势之后进入瞄靶阶段,老实说,这个训练最枯燥,同时也很变态。
  最开始是寻靶,表心定三百米瞄半身靶下位,定百米瞄靶心稍下,理论都背的精熟,但操作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半身靶放在百米外,看上去那就只有火柴盒大,靶心那点白的地方看上去不比准星大多少。眼神差点的都看不见——现在知道为嘛当兵时要求眼睛好了——差点的连靶心在哪都找不着。
  班长们在每支枪上挂一个效验镜,利用光的反射,可以从侧面看到新兵们到底瞄的哪里,再在枪口上摆个绿豆大的小石子,如果哪个新兵空枪击发时小石子掉下来了——哼哼,小样,你死定了!

  立跪姿训练时为了练出距枪的稳定,班头们更会在枪口上挂上一块砖,知道什么叫加大难度了吧?空枪举上半个小时手都会打晃,挂个砖一开始根本就坚持不了几分钟——坚持不了也得坚持——我当新兵那会儿虽然部队开始说不让打兵,可班长一个个如狼似虎,我们开训第一天班头们的第一句话就是“想过得舒服不?那就别把自己当人!”,谁的动作如果走了形,哼哼,小样,死定了!于是我们端着枪硬是能在寒冬飞雪天热出一身汗,用不了几分钟就会顺着腮帮子往下滴。

  
  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实弹射击。
  实弹射击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该练的都练了,十发子弹打三到五次点射,三发上靶就合格,基本上只要认真训练瞄靶的就没问题,不过第一次嘛,出个把个不合格的也不是怪事,不过极少有打光头的。
  不过还是闹了点小笑话。
  话说某轮射击结束,那边开始报靶,红旗举一次为一发上靶。
  战友小A六号位,报靶,光头!引起一片哄笑,小A当即一脸通红。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边上七号位的C就眉开眼笑——已经举了七次,于是大伙没空笑小A了,都等着看当天的第一个满靶产生——果然满靶!
  可是后来的事情让我们几乎笑倒,那边的红旗又举起来了,十一发,C愣了,我们也愣了,十发子弹在一个靶上打出了十一个洞来——小A脸更红了。这家伙晕乎乎居然数错了靶位,全打到别人的靶子上了。

  警界线也出了事,一当地老百姓赶着一群羊要过靶场,被卫兵给拦下了,卫兵给老乡敬个礼:“老伯,现在正在打靶,请等一会再通过。”警界的封闭是从这一轮的子弹上膛哨到全部射击位报告射击完毕关保险为算的。那村民靠近紧界线时刚吹的警界哨。
  老乡(方言):“饿腰锅弃(我要过去)”。
  警卫:“对不起,里边正在射击,会有危险。”
  老乡(指着警戒线里往山沟里走的羊):“饿滴羊紧弃咧,饿耶呦精(我的羊进去了,我也要进)”。
  于是老乡非要近,哨兵伸着手拦……
  “ping——”枪响了。
  用后来警卫哨兵的话讲,那老乡一听响抱着脑袋掉头就跑,狂奔数十米开外才躲到一残墙后面露出一只惊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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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的漂亮,赞你根玉米

  兵的要求永远是最简单的。
  兵的世界里荣誉高于一切。
  
  在[4-快乐的奔跑]中我说,营队班长集训使我们这些一线指挥的军事素质爬了不止一个台阶,魔鬼似的高强度训练使所有坚持下来的人,在面对自已的兵时,永远可以抬着头说话——你是指挥员,你在班里不一定是全部科目的No.1,但你必须综合实力的No.1,必须是专业素质的No.1。
  当强化训练完成时,我们回到了连队,我们在兵楼前集合站成两排,队列外是迎接我们的兄弟,也许这是第一次,班长晒得比兵黑,随着强训队值班员的最后一个解散口令,我们被兵各自拥回班里。
  我们阴险的笑——哼哼,我亲爱的兵们,班长我回来了,你们的幸福生活开始了……

  下午,挑战赛。
  看过[奔跑]的兄弟们都了解了防化兵第一训练大项:实毒侦检。下午,就挑这个科目——在防化兵里,这个科你牛,你就牛,这个科目不行,你其他再厉害也是一上不了台面的人物。
  两条侦毒线,班长坐在左边,兵们坐在右边。
  二十四个正副班长对阵全连的战士。
  流水制,一对一PK。
  裁判标准只有两条:
  1、班长让战士一个防护时间——也就是说,当战士防护完毕跑出起点线时,班长才可以进行防护——防护时间平均为20秒。
  2、只要有任何一个班长输了任何一次,就是战士队胜利。
  ……
  结果是我们意料之中战士们意料之外的。
  所有的PK结果,当战士们还在第三个点侦检时,我们都已经到达了终点。
  
  兵服了。
  这一结果引出了另一个结果,兵们执行班长下达的命令时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第二天,驻外训练开始了。
  
  连队打破了全连合训的方式,全面利用场地,连队分划,各排组织,就是说,同样的场地设置,训练强度比历年增强2-4倍。
  但有了班长的先例,没有一个士兵叫苦,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在强训时的强度是他们现在的两倍以上。
  兵和兵之间,班长和班长之间,班长和兵之间,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更快,更强!
  于是各排组织训练时人与人之间对掐(我们的说法,意思就是PK),当两个排在一个训练场时,就是排之间的对掐——班长对班长,兵对兵。
  每隔几天就会有一次排之间的对战,一对一。
  两条侦毒线,一个排在左边,一个排在右边。
  班长首发,副班长次发,战士跟进。one vs one。
  裁判标准只有一条,哪个排赢的多,哪个排胜利。
  
  于是为了胜利我们都在玩命的训练。
  为了提高班排里战士的水平,我们都是绞尽脑汁。
  侦毒训练想要快,一眼辨毒是最关键的,如果每一个点都能只用一次侦检就得出正反应结果,那么无疑就得到了胜利的倾斜,剩下的,就是熟练的问题。
  于是奖励成为促进战士积极性的最有效手段。
  ——所有人听好了,凡是连续两次在七分钟内,五点全对的,明天中午吃完饭跟我走,每人一瓶啤酒!
  ——所有人听好了,凡是连续五次在六分半内,五点全对的,明天中午吃完饭跟我走,每人一瓶啤酒!
  (训练大纲的要求是十二分半)
  看到先后的区别了吗?其实兵们要的不多,一点鼓励,一点小刺激。
  而兵的最大的荣誉,就是在某一天的某一次对掐进,把班长拉下马。这时他们会笑的很开心,真的,纯真的就像孩子的笑。

  驻地外面是山,山下是玉米地。
  很便宜,十块钱,可以跟老乡买50个玉米棒。
  每次两个排对掐时,我们就会买玉米棒。两个排的头头们各买十块钱。
  前面几动训练是热身调整状态,几个头头们就把白天砍好的材火架起来烤玉米。
  然后就是排对排的死磕。
  两条侦毒线,一个排在左边,一个排在右边。
  one vs one。
  当自己手下的兵凯旋归来时,班长就会挥挥手
  ——“干的漂亮,赞你根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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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 内务

  漫天雪舞,北风怒号。
  中国人民解军第XX集团军军直属队XX营一连,小操场。
  我们像一群绿鹌鹑一样立着,面朝兵楼。
  连头的嘴角写着表情叫做玩味,班头的眉毛写着表情叫做阴沉,我们的眼睛写着表情叫做……惶恐。
  看不见排长的表情,排长在兵楼里检查内务。

  一扇窗户被拉开,飞出一床被子。
  一扇窗户被拉开,飞出一条毛巾。
  一扇窗户被拉开,这回是连被子带大衣……连辅的床褥都飞出来……
  于是连头的表情更玩味,我们的表情更惶恐,被拉开窗那个班的班头表情……更加阴沉。

  风在号,我们明显的感觉寒意不是来自飞舞的雪花,而是来自班头的眼神,范着绿光。
  终于排长们出来了。所有人解散回班,在班里列队站着,床上完好无损的在窃喜,被子被拉开的在琢磨,只剩下一幅光床板的像快要被掐死的鹌鹑在颤栗。
  班头上来了,眼神过处,鹌鹑们站的溜直。
  你,下去把东西捡回来放好;你,早饭不吃也要给我把被子叠好!
  班头看了一下桌上的纸片——“窗户是谁擦的?”
  “报告!”
  班头眯着眼瞄了瞄窗户,玻璃明亮的能撞死鸟,于是抬手用食指抹过侧棱,摆到了兵的眼前——“用水洗,洗完了吃饭!其他人,下楼集合”。

  于是内务的检查每周都会定期或者不定期的上演,兵楼的窗户三三两两的打开,或多或少的被子大衣毛巾脸盆在天上飞舞。
  
  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记得了,只是从到了部队起第一件事情就是压被子,用水泼,用凳子压,用炮弹砸,用压路机碾,全国的新兵们用所能找得到的任何东西,用所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就是为了把那一坨包着布的棉花叠出一块四方的豆腐块。
  切,格,折,整,修,伴随着那团棉花慢慢变成方形,鹌鹑一样的新兵也被磨出了棱角,成为期待展翅的雏鹰。
  只是这条路才刚刚开始,还有得走。

  部队的内务要求制式统一角线分明,要求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于是检查的班头排头们每人一副白手套在兵楼的角落旮旯里挑刺。
  用老兵的话说,内务就是兵的脸。
  于是为了这张脸新兵要和被子战斗大半年,新兵入伍那会发下来的被子只能叫被子,只有用时间用汗水用耐心浸染才会成为军被。
  部队从上到下都不喜欢“懒散”的人,想要不懒散怎么办?——内务。
  后来我感觉到了,其实这就是一个戒骄戒燥细致冷静的过程。

  还说被子。
  再后来我当了班头,又带了排头。
  于是我要求全排的被子必段严格一个标准,长多少,宽多少,高多少,而且各边线误差不得超过一厘米。

  ************************************
  戏说……
  下边这个被子摆在我排里绝对是要飞出窗户的货色。
  
  内角不合中线不直上大下小前部就是一个圆的,如果我的排里这种被子多了我能被连副骂上半天。
  这张图是百度来的,我琢磨着这要么是个勤务兵要不是就是他在过周末床单拿去洗了,床单是不允许有皱的,床单有皱就只能到楼外面去找了。呵呵,挑刺挑多了成习惯了。
  
  这个就相当不错了。


  至于这一个,估且看看吧,我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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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板机是条狗

板机是条狗,是条老狗,一条资格比小米老很多而且立过功的狗。
  小米是个新兵,好不容易从新兵团熬过来,分到军犬基地,欢天喜地的跟着兄弟们去领狗。
  于是板机的身边从此多了一个人,于是小米的生活从此多了一条狗。

  老兵说话了,说你们身边的是什么?小伙子们一个个乐了,是狗呗,难不成是狼?
  老兵说你们错了,这是你们的伙伴,是你们的兄弟。
  小米纳闷了,伙伴还说得过去,兄弟么……-_-;
  老兵一脸奸笑,不明白了吧?告诉你们这些个小新兵蛋子,这狗一入了军籍,那就不是狗了。
  新兵瞅着老兵一脸的大尾巴狼样,都有点犯傻。
  老兵说唱过战友战友亲入兄弟么?一帮子新兵傻里叭叽的说,唱过。
  老兵说这不就得了,狗入了军籍就是士兵待遇,有伙食标准有津帖,中国百十来万大军统计人头的时候也有他们一分,说完用嘴呶呶狗,他们就是你战友,就是你兄弟。

  小米看看板机,心里嘀咕,我兄弟?就你?
  板机斜了小米一眼,转个身,屁股对着他。
  看着战友们一个个牵着油光水亮气宇轩昂不可一世的狗耀武扬威,小米看着板机气就不打一处来,靠,怎么这给我这么个卖相的德行货。
  要说板机的外貌,客观的讲,的确不咋的,背侧甚至有一处掉了一搓毛,像被狗啃过一样,最可气是板机看小米的眼神——就像老兵看新兵似的,不屑一顾。
  老兵说,你们让你们的兄弟姐妹带着自由活动一下,互相介绍介绍,彼此熟悉熟悉。
  小米愣了,这个算是——狗溜人么?
  看着一人一狗的组合相继离开,板机依旧不理他,小米恨的牙痒痒,破狗!
  扳机听到了,回头看了小米一眼——很蔑视的那种,然后抖抖毛,摇摇屁股走了。
  小米看着板机远去,破狗,小米咬咬牙追了出去——破狗!

  后来的日子小米很背,训练场上板机根本不听他的,所以这对的成绩可想而知,小米几乎天天被批干。
  周末的晚上,小米拎了瓶啤酒怀里揣着两盘烧鸡进了板机的宿舍。
  板机横了他一眼,没动静。
  小米说扳机,你别瞪我,有本事你打我小报告去。
  小米说板机,咱哥俩今天好好聊聊,哪,别说哥们不见待你,这只鸡是你的。
  小米说板机,你好歹也是个功勋的人物,你别瞪我,你那帮弟弟妹妹都是听着你的光辉事迹长大的,你就愿意被人瞧不起,还瞪我,本来就是,我知道你是老兵我是新兵,我知道我错了,我叫你班长,我认错行不,你身上那块没毛的地方我知道是你执行任务留下的,我知道你给你的搭档挡了一刀,你是好样的,我小米有眼不识泰山,你当老兵的跟我一新兵计较嘛,你又不跟我说我哪知道,我还没说你一老兵欺负亲兵呢。看我干嘛,你就欺负我了,奶奶的我还不服气呢,你一天吃的比我还好,我一天伙食费十块你一天三十多,你是一老兵你对得起部队不?你说你那帮子小弟小妹怎么看你。
  小米说我不服气,想当初我也是新兵连拿过嘉奖令的,分咱们基地的就我一个,你说咱俩这样算嘛?天天被批干,你别笑我 ,我被批干你也跑不了,我就是你兄弟,你兄弟我被批干了你也脸上无光不是?
  小米说不准生我气了啊,来,不气了就吱一声?不吱?我挠你。

  后来的故事就简单了,板机的素质不是盖的,小米也不是杂鱼,这哥俩天天泡一起,形影不离的那种,也真正成了基地的标干。

  再后来,小米要退役了,晚上小米把板机抱在怀里哭了一夜。
  临走的时候,板机叨着小米的背包送小米上车,等小米一条腿跨上车时咬着小米的衣角死不松口。
  小米说板机,咱哥俩都放不下,你回去吧,明年我来看你。
  小米说板机,兄弟走了,最后跟你说一句,别欺负新兵,听到没,听到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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